《论一个剑修如何捂好医修马甲》 第1章 穿成万人嫌掌门后 (题外话作者是新人新人新人,重要的事说三遍,简介改不了,文笔人物性格这一类的可能比较稚嫩,不喜勿入哈!练笔之作,抱歉抱歉!) 悠悠蓝天之下,几道身影在森林中穿梭,惊得林子中的鸟儿四处逃散,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小贼!站住!” “把东西放下!” “都到小爷我的手上了,还想拿回去,做梦呢?”楚秋池欠打的声音传入那几个人的耳朵里。 他脸上洋溢着贱兮兮的笑容,手还不安分,时不时将手里的东西往上抛,然后又接住。 明明他手里的东西也不是随便摔摔就会碎的,但那几个人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名燃起火焰。 “兄弟们,打!” 此言一出,这些人的攻击像开了闸似的蜂拥而出。 藤蔓自楚秋池的脚下升起,迅速把他的脚捆上。在他的身后,还伴随着一些水箭,火球…… 见他们开始认真起来,楚秋池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手里的东西倏地消失不见,一道火焰将脚上的藤蔓烧成灰烬。 倏— 一团巨大的火球袭向他,火球温度很高,在他周围形成滚烫的热浪,甫一接近,楚秋池就感觉到衣服要被烧焦的感觉,他手上覆上一层冰,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围浮现,他瞳孔周围泛起一抹妖艳的蓝色,随着他的动作,他周围的灵力迅速扑向那团火焰,没过多久,火焰就灭了。 一块透明的灵力罩迅速在他面前升起,那些紧随而来的攻击迅速消散。 “砰!” 一个东西砸在楚秋池的脑袋上,他意识瞬间不清晰,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向那个东西,一个花盆。 * 黑色幕布上点缀着成千上万的光辉,它们闪烁着,离地面似有千丈又近在咫尺。 “楚秋池,快醒醒!楚秋池!” 一道呼喊声传入他的耳里,楚秋池迅速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他试图寻到这道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 谁?谁在喊他?这里又是哪? 明明睁眼了,他也感觉自己是醒着的,却有种眼皮千斤重,始终睁不开的感觉。 “楚秋池!楚秋池!”那道声音忽而变得急切起来,他迫切想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前明亮的场景让眼睛一痛,又突然闭上,生理上的不适让他的眼角流出些许泪水。 “掌门!” “长老!” 他旁边似有人在喊,他们有些慌乱的声音让他下意识想笑。 他尝试再次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群人的脑袋。 阳光依旧有些刺目,他伸手遮住阳光,眼神不经意看向那群人。 他们神色怪异,穿着同样的衣服,手里拿着劣质的武器。 关心,憎恨,讨厌的情绪应有尽有,楚秋池莫名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 楚秋池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将他们都表情尽收眼底,抬眼望了望四周,然后站起来,身形摇晃着走到一棵树旁靠着。 头痛。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森林,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自己,无外乎不在告诉他一件事实。 他,穿越了! 他把手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揉了好久,头痛的感觉才好上不少。 他仔细斟酌一下他还没睁眼的时候这些人说的话,掌门,长老,也就是说,他应当就是这两个身份中的其中一个喽? 他将手放下,敏锐察觉到他周围的这些人略微闪躲了一下,只是不仔细察觉不到。 他很凶?他们怕他? “长老!” 这时,一个人走到旁边,这些人对着那个人行礼。 长老?那我就是掌门喽?楚秋池心里调侃。 那个人微微颔首,楚秋池眼前还是有点花,他没去看那个人长什么样。 还是有人在看他,他莫名有些不爽,冷声问道“你们看我干嘛?看我看久了我脸上会开花吗?” 那些人许是被他的话惊到了,都没有开口说话,仅有一小部分人在后面窃窃私语,楚秋池将他们的话尽收入耳中。 "掌门这是摔糊涂了?我们都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他一路上跟个大小姐一样磨磨唧唧的,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等会儿到了曲恒山,其他门派的人会怎么笑话我们呢!" “就是就是,其他门派的掌门都是给人家长脸的,就我们掌门是给我们丢脸的!” “还说什么我们一直看他,切!谁愿意看他,要不是他一直在那休息,谁愿意看他!当他是天仙呢!” "快别说了,掌门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个金丹,以为他听不到?”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立马就闭口不言了。 他换了个角度继续靠着,对于他们说的话当听不见,他初来乍到,少说些话,别露马脚才是真理! 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都一头雾水,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一个穿着烟紫色衣服的人走到楚秋池的身边,仰着头道:“师弟,你受伤没,没受伤的话,我们就继续赶路吧!你也知道,宗门大比快开始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说完,紫衣女子还一脸担忧的看着楚秋池,如果忽略她眼底的幸灾乐祸的话,楚秋池说不定会相信她。 也是这时,楚秋池才看清楚他们口中的那个长老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楚秋池便动了。 他甩出一只迷你版的灵舟,双手结印,绿色的灵力自他手中移向灵舟,不过片刻,灵舟就变大了。 他看到绿色灵力的时候眼里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但也没做任何表示。 灵舟一出现,紫衣女子的眼里怒火乍现,刚准备训斥楚秋池,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她往船上看,楚秋池已经率先登上灵舟,见下面的人仍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双手撑在船的围栏上,疑惑问道“你们不上船是想再丢几次脸吗?” 接着,他又缓缓道“或者,你们想压轴出场?” 那些人闻言没再磨蹭,争先恐后上船。 楚秋池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他们都上船了以后,施法使灵舟飞起。 待灵舟飞至空中,他走到那个长老面前,道“你掌舵吧。” 说完,不等那女子回应,便走了。 另一边,几个弟子苍白着脸坐在一起。 “怎么办?掌门听到了!”其中一个弟子开口道。 此话一出,场面莫名寂静下来,良久,才有人说“听到就听到呗,大不了就受些惩罚罢了,反正也没少受过。” 他的语气听着似乎很无所谓,但是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至于这些弟子怎样规划,楚秋池没兴趣知道。 他随便找了间房进去,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人说 “这飞舟又是掌门借的吧?” “我看八成是,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去还,次次都这样,不知道大长老为什么这么纵容掌门!” “真是服了掌门了,每次都这样,租了灵舟又不马上拿出来,非得走一段路,快到要去的地方才拿出来!” “就是就是!要不是掌门爱面子,我们至于次次都是最后一次到吗?” “我看着,这次的灵舟比前几次气派多了,又有得还了!” 还别说,楚秋池听到这些话,脑子里自动跑出来了一堆关于这些的记忆。 原身确实喜欢外出的时候租灵舟,就为了出行的时候有排面。 宗门大比五十年一次,这是原身第一次带队,从前都是他的大师兄带队的。 自从他当上掌门后,别的门派有事情都是原身带去的,十多次没有哪次不租灵舟。 对于原身的这个想法,他不敢苟同,当然也做不得什么批评就是了,他也不是局中人,原身做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快别说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滋味。 楚秋池对于他们的话但笑不语,闭上眼睛整理记忆。 刚刚他使用灵力的时候一堆记忆刺激着他的识海,疯狂的撞着,他差点站不稳,现在终于能梳理梳理这些记忆了。 他先是感受了一下原身的修为,金丹后期,害,比他差一点,他是金丹圆满。 但是,绿色的灵力,怕是医修吧?当然,也可能是纯木灵根修士,这不好说。 额…记忆不受控制出来,倒是验证了一个事实,他就是医修。 倒也没啥,就是身娇体弱,不符合他这个剑修的气质。 没错,他,楚秋池,就是个剑修,兼修法但不多,也就是传闻中的穷比。 所以,他才会在打家劫舍中一去不返。 哈哈,说笑了,其实也不是,他也就抢过一回,那东西还是他的,他容易吗? 他心念一动,一块雪花就漂浮在他的手中。 嗯? 楚秋池疑惑的看着这片雪花,他的空间不是一个水滴状吗?怎么会是雪花状? 换了个世界还变异了? 算了,他把雪花收回去,左右也害不了他,先不管了。 楚秋池这才开始从那堆记忆里翻出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此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曲恒山,历次的宗门大比都是在这里举行的,他是下三宗最后一名的锦阳宗的掌门,同时,也是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弱医修,随便一个筑基期剑修都可以砍死他的那种。 要问他先前的灵舟哪儿来的,当然是他自己自带的了,他前世一出生脑袋里就有一本修炼法诀,还有一滴水滴,等他开始修炼了,他就知道那个东西是个储存物品的介质,他刚刚还以为它们没跟来,还以为他这么多年的存货没了,所以才靠在树上感应水滴在不在。 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和那些弟子们奇奇怪怪的态度,还有那个紫衣女子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倒是觉得奇怪,在他的记忆中,原主对这些弟子也算敬职敬责,除了总喜欢显摆没啥大问题,怎么那些弟子有些人却又巴不得他死呢? 当然,也不排除他没有接收完记忆的原因,不过嘛,现在也不急着好奇,以后总有机会的,现在适当其次的是接下来的宗门大比,据说,掌门也要上场。 作为一个剑修,他是不允许自己在擂台上啥都没干就认输的,俗话说输也要有志气,要是别人比他强他也就认了,不比他强的他干嘛要认输! 他打算慢慢把原主的灵力转化为他原本修炼的那部功法,但是,他运转了一遍功法,却发现他修炼出来的灵力正在和原主修炼出来的灵力相融,他用神识试探了一下,发现那股新的灵力是一种奇怪的冰灵力,和他原本的冰火灵力不同,也和原主的木灵力不同。 但是他又隐约觉得,不管是冰火还是木,他好像都能使用。 感觉这种变化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以后,楚秋池就懒得管了。 爬起来坐着修炼了不知多久,才有弟子敲门喊他。 在这一段时间,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转化了三分之一,不知道这次宗门大比够不够用,算了,不想了,想这些干嘛,楚秋池摇摇头,转身就出了房间。 原身是个医修,输了倒也不算奇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又不是天下第一,又怎么能确保打败每个人呢? 曲恒山说是山脉也不为过,因为真的太大了,举办宗门大比的地方在腹地,他的师姐把握降落的地点很准确,不是什么丛林地带。 现场已经有几个宗门已经到了,看到那么气派的灵舟,还以为是上三宗或者中三宗哪个门派,立马围过来观看,见是锦阳宗都兴致缺缺的走了。 楚秋池把灵舟收了以后,一行人才在弟子的带领下到了之的住处。 楚秋池一进入房间,都还没喘口气,他的师姐就急冲冲的推开门,跑进来问:“这次的灵舟你又是在哪里租的?多少灵石?” 接着,楚秋池又听她说“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啊,可是负债累累呢!” 她话锋一转,突然俯身揪住楚秋池的耳朵,“不过嘛,楚秋池啊楚秋池,现在不是在宗门,你别以为大师兄还能救得了你,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要了你的狗命!” 楚秋池被她的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耳朵被她揪得生疼,他能感受到,她是用灵力揪的。 他搞不清楚他们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用了些灵力将耳朵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好声好气的安抚她坐下,还倒了杯水给她。 接着,他自己也坐在凳子上,这才慢悠悠说道:“这灵舟不是我借的,至于是哪里来的,你就放心吧,没费灵石。” 说完,楚秋池就摆弄着茶杯,一只手拿茶壶倒水,思量着原身和他的这位师姐的关系,水漫过茶杯沾湿他的手指他才停止动作。 夏袅喝完水,又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眼里的怒火淡了几分,不确定问道:“真的?你没骗我?骗我我可不管大师兄,把你宰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楚秋池从记忆里知道知道,她是被他坑多了,都有些害怕了,便说:“是是是,没骗你,要不要我发个誓证明证明我自己啊?”说完,还举着手,准备发誓。 夏袅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调笑着看向楚秋池,眼里尽是认真之色,道“发啊,怎么不发,不敢吗?” 楚秋池本来只是说说而已,见她认真的表情,踌躇一瞬,还是发了个誓。 他将夏袅从椅子上拉起来,又赶紧把夏袅推出门外,语气不耐道:“师姐,我先修炼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夏袅就只听到“砰”的一声,眼前就只剩下紧闭的房门了。 “切!不打扰就不打扰,当我愿意来啊,要不是大师兄千叮咛万嘱咐,我还不想管你呢!”夏袅双手叉着腰,对着楚秋池的房门骂了好几句,这才满意的走了。 房间里的楚秋池此时正躺在床上,他也没修炼,又把原主的记忆理了一遍。 太扯了,这个师姐怎么对他敌意那么大?原身是杀了她全家吗? 还有刚才夏袅说的那个大师兄,也从记忆里找到了,长得倒是玉树临风,但他就是觉得他不怀好意! 倒是夏袅,他翻遍所有的记忆也没发现,原身究竟是怎么得罪她的,太诡异了! 忽然,他一种窒息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他赶紧释放神识看过去。 “!!!” 他呆愣着看着心脏那里。 “靠!什么鬼?”他惊呼。 只见两条长长的因果链横贯他的心脏,黝黑的因果链和鲜红的心脏杂糅在一起,压迫感十足。 楚秋池在心里骂,原身究竟是犯了什么大事?这两条因果链要是不除,他的修为一辈子也没有进展的余地!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前世,为了冲破一个破元婴苦修两百年,现在好了,不把这些因果全部铲除,他能晋个毛线的级,回家种玉米得了,修什么炼啊! 楚秋池啊楚秋池,你怕是天生就没有晋级元婴的命吧! 楚秋池有些绝望的想。 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因果链,只要找到相应的因果并化解,是可以化解的,他只要从记忆里找出相应的因果,并解了,应该是可以继续修炼的吧? 第2章 战五渣的自我修养 想了想,他还是调整心态,尽量不让自己处于悲伤的情绪当中,他心态还是不行啊,走火入魔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果链这个东西吧,随缘,能解最好,不能解就算了,左右原身也才一百多岁,他还有一千三百年左右能活。 浅浅想通后,他就沉下心修炼一段时间后。 接着,便有弟子来催他去参加宗门大比了。 今年的主办方是玄天宗,有钱中的钉子户,比武的场地被他们弄得极其豪华。 场地很大,有三个场,一个是练气期的,一个是筑基期的,另一个就是掌门之间切磋的擂台。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掌门修为都是金丹期,上三宗的掌门就是元婴期的,他们自然不是跟他们比,毕竟元婴比金丹直接就是碾压。 所以,上三宗的掌门都是直接看下三宗和中三宗的掌门比。 虽然楚秋池觉得这种比法挺侮辱人的,就跟看猴儿似的,而且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到演武场的时候,上三宗之首的玄天宗掌门已经宣布大比开始,练气期和筑基期的比赛同时进行。 楚秋池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有个弟子抬着一堆签字过来让楚秋池选一个,楚秋池随便拿了一个,上面的数字是2。 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会和拿着同样数字的人干架。 拿了签子以后,楚秋池就坐在椅子上看他们打架。 擂台台上打得如火如荼,观战席上楚秋池看得泪意朦胧。 可能是因为练气期修为不够的原因,楚秋池总感觉他们打起来畏手畏脚的,没什么看法。 他便立马就转战筑基期擂台,筑基期的确实要好一点,但也不多,纯剑修他倒是没见识到几个,法修倒是一箩筐。 擂台上斗法不是生死赛,他们虽然也会用底牌,但是大多是点到即止,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也不会有人拼命的。 看他们打斗确实有种看菜鸡互啄的感觉,当然,他刚开始也这样,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只是修为高久了,接触的层次不一样,打法自然也是不同。 有一处擂台前围着的人多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眼睛直盯着那个擂台上看。 那上面的人是他师姐的弟子徐洋和玄天宗的弟子。 两个人的修为差不多,都是筑基中期,但是楚秋池一看就知道,师姐的弟子会输。 不为什么,那弟子周身气息浮躁,灵力也没有他对面的那个人凝炼,输是早晚的事。 那个徐洋,根基不稳,灵力有些散,聚不起来,速度太慢,都是弱点。 擂台上 徐洋大喊一声“火魔乱舞!” 紧接着,他的手里结印,数十个火球围绕在他的周围,随着他结印完成,火球的温度显得更高了,他的手一扬,火球就往玄天宗弟子那里飞去。 见火球飞来,玄天宗弟子赶紧以剑施法,一瞬间,一道水幕出现在他眼前,帮他抵挡了大部分攻击,剩下的火焰则落在他的周围,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埃。徐洋再次结印,剩下的火球合成一个恶魔的形状,抬起手向他攻去。 他挥动手中的剑,剑身贴住火魔手臂,剑身一带,使这一下发生了偏转,只留下一道恶风吹过他的脸庞。 紧接着,他飞身向前,手中的剑直指徐洋。 徐洋见状,手里出现一根棍子,也向玄天宗弟子袭去。 见徐洋准备反击,玄天宗弟子突然施展身法,一闪身,人就到了徐洋的身后,他手里的剑也搭在了徐洋的脖子处。 徐洋还想有动作,不料,被玄天宗弟子压制得死死的。 裁判见胜负已分,赶紧站到擂台中央宣布“玄天宗秦铮胜!” 和楚秋池分析的差不多。 楚秋池拿着两个核桃,盘了一圈,心想这群弟子挺弱啊,怎么感觉没啥实战经验呢?看来得给他们安排一些任务了。 练气期和筑基期的初试很快就过了,楚秋池也顺利听到了他的名字。 他的对手是中三宗之一的清璃宗的掌门李渠,金火双灵根,主术法。 楚秋池一上去,两人互相问了好以后,李渠的手里就出现一把扇子。 李渠突然开口道“楚掌门,你确定要打吗?” 楚秋池这才想起,每一次宗门大比,到原身上台的时候,他总会率先认输,所以李掌门看见他没投降,还有些疑惑。 楚秋池干笑两声,“哈哈,来了这么多次,总要长长见识不是?” 李掌门闻言,便没再多言。 手中的扇子被他打开,他一扇,便有一道火向楚秋池袭来。 楚秋池运转身法向后退了几步,避开火焰,接着,手上绿芒乍现,他嘴里念着法诀,随着他念得越来越快,绿芒将火焰全部包裹,火焰顿时就熄灭了。 楚秋池乘胜追击,两道绿芒自他手中展现,向李掌门袭去。 见楚秋池开始发难,李掌门也迅速将手里的扇子向前一扇,在空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与绿芒碰撞在一起,二者同时消散。 紧接着,李掌门又是一扇子扇了一道火焰出来,火焰向楚秋池飞来,楚秋池向后一跃躲过。 谁料,火焰落在楚秋池面前的地上,竟开始向他激烈燃烧而来,转眼间就将楚秋池淹没在火海之中。 突然,楚秋池从火里飞出来,紧接着,李掌门的脚下出现两条巨藤,牢牢的将他捆住。 不过一息时间,捆在李掌门身上的巨藤便化为灰烬,而李掌门手中的扇子也消失了,他双手结印,一道火龙的虚影在他后面显现。 楚秋池见状,心想原身的木灵力看来是用不了了,心下一转,一柄剑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条火龙就朝他攻来,楚秋池心里默念一声“断山河!” 紧接着,他飞身向前,手中剑势不断续起,向火龙劈去一剑,刹那间,一道巨大的沟壑在擂台上形成,而火龙也在一瞬间消灭殆尽。 李掌门见火龙已灭,而剑势仍存,手里金光乍现,只见他双手合十,手里的光芒飞向指尖,一部分抵挡了剩余的剑势,一部分仍在指尖。 他运转身法向前,双手握成拳,一层金覆上他的拳头,大喝“流金拳!” 数十个拳头的虚影出现在楚秋池的身前,他连忙用剑甩出一道剑气抵挡了这些攻击,看着还剩的一些攻击,他想施展灵力抵消,却发现他转化的灵力用完了,在这么下去他虽然不一定会输,但是也就暴露他不是医修也不是楚秋池了,他那个师姐一定会发现,算了,还是认输吧! 想清楚,楚秋池赶紧要喝“哎,李掌门,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李掌门闻言,有些措手不及,一些攻击就这样落到楚秋池的身上。 楚秋池将这些攻击躲掉,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个主意,逼了一点血从嘴角流出。 原身是个医修,怎么可能全头全尾的从擂台上下去,还是弄点伤安全点。 “清璃宗,李渠胜!” 比赛结束,李掌门还过来给了楚秋池一颗丹药,并道歉道“楚掌门,对不住,刚才没收住。” 楚秋池摆了摆手,接过丹药后说了一句“无妨,无妨。” 而后他连忙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下了擂台,但是跟在他后面的李渠一直盯着他看,直到裁判提醒,他才下了台。 和他交好的掌门都站在他的周围,因为他们都看到,李掌门是动了真格的。 于是几人便边走边传音。 “你与楚秋池对战,感觉如何?” 李掌门回忆着与楚秋池的对战,传音“不好说,虽然他每一次接下我的攻击的时候都给我一种很吃力的感觉,但是我莫名觉得不是这样的。” “也是,我们观你连金灵力都使出来了,平常你跟我们打可都没有使出来的!” 李掌门“嗯,楚秋池的剑法很怪,我差点都招架不住,从前只听说他是医修,什么时候学的剑啊?” “不知道,兴许是人家留的底牌呢!谁身上没点秘密,你说对吧?” 李掌门摩挲了一下胡子,传音“也是。” 楚秋池一下台,他的师姐就赶紧来扶着他,边扶还边传音给他,问“你这个招式怎么和大师兄的很像啊?大师兄偷偷给你开小灶了?” 闻言,楚秋池一时语塞,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些小伎俩瞒不过原身身边的人,他搪塞夏袅“是啊是啊!就是大师兄的招式我就学了点皮毛,还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说完,楚秋池把手从夏袅的手里抽出来,飞速跑了,丝毫忘了他方才是装腿瘸下来的。不过就算他想起来也无所谓,医修的本事,很多人不知道不是挺正常的吗? 夏袅站在原地,看着楚秋池离去的身影,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他的那招看着比大师兄的还要酷好吧?不会是为了耍帅把剑招改了吧?不行不行,她得喊大师兄教她,怎么能厚此彼薄呢?教一个不教一个的! 想完,她赶紧向楚秋池那里走去,边走边传音,“大师兄,你教给师弟的那个剑招可不可以教给我啊?” 见传音石没有响动,夏袅就没管了,去看他们宗门弟子的比赛去了。 锦阳宗主峰 一个洞府前,几个杂役弟子正在照顾灵植,时不时有几只鹤飞来想要啄食灵植,皆被杂役弟子赶走。 一阵风吹来,伴随着几根羽毛飘落在地上。 一个杂役赶紧将羽毛捡起,“得赶紧收拾好,不然一会儿大长老出来看到了可就不好了,大长老平日最喜干净了。” 洞府内 石桌上堆着一堆书,坐在蒲团上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在上面涂涂改改。 地上散落着几张纸,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和它们堆在一块儿,突然,石头开始亮起光芒。 下一秒,那块石头就飞到那个人的手上。 “大师兄,你教给师弟的那个剑招可不可以教给我啊?” 剑招?什么剑招?那个人眉心微皱,心里疑惑不解,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传音过去。 “宗门大比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曲恒山上 锦阳宗弟子的实力普遍不高,所以他们早早就结束了比赛,因为没有硬性要求所有宗门一起离开,在夏袅征集了所有弟子的意愿以后,他们就踏上了回去的路。 依旧是夏袅掌飞舟,楚秋池就在房间里躲懒。 本来他想继续修炼的,但是他却想起方才师姐说的那句话,他的剑招和大师兄的很像? 他略微思索,便觉得不可能,他的这个教招可是脑子里的那部功法自带的,怎么可能有人和他的相像! 就算有,也只可能是巧合。 他将原身的记忆重新理了一遍,不得不感叹一句“挂逼啊!” 原身今年一百三十岁,是的,一百三十岁就金丹后期,这可是楚秋池做梦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现代灵气少,每次晋级所需要的灵气又多,他们这些修炼者都快把世界各地的灵气薅完了,这也是他始终晋级不了元婴的其中一个原因。 从原身的记忆里,楚秋池知晓,他出生在一个修仙家庭,六岁检测出上品木灵根,被送到锦阳宗。 宗门检测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锦阳宗的牌匾,就tmd顿悟了,醒来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一本功法,这本功法是天阶的,但是有一个局限性,就是只能医修修炼,并且不能更改,原身当时小什么都不懂,跟着功法修炼,等发现时,已经改不了了,所以原身就成了医修。 然后在他成长的这一段时间里,完全就是想什么来什么,一路上顺顺利利的就晋升到金丹期了。 他晋升金丹已经六十年,当掌门也六十年,也被宗门那些弟子骂了六十年。 大师兄是前掌门尽心尽力培养的接班人,但是前掌门要把位置传给大师兄时,那个掌门令牌又像疯子一样追着原身到处跑,前掌门无奈,只能让原身成了掌门,原身又不懂管理,把宗门弄得乱七八糟的。 最终还是他的大师兄出关,才把一切都摆平了。 当然,原身偶尔也会插手一些宗门事务,就是风评依旧不太好就是了。 再之后,宗门里的人都不敢让他插手宗门事务,他就当了三十年甩手掌门。 当然,宗门里有些人仇视他的原因大概就是原身这个人吧,有点自私,他喜欢把宗门财物掌管在自己手上,导致弟子们有时候出去历练,受了重伤回来,却无药可用,最终致死。 该说不说,翻了原身的记忆,他也能明白为什么他的师姐和弟子们的态度了,原身他是真该啊! 第3章 传闻中的大师兄 他又翻了翻,才从记忆里找到原身和他那位大师兄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原身的大师兄很少在他面前展露实力,这还是原身偷偷看的。 楚秋池看了一遍他那位大师兄使用的剑招,总的来说,确实极其相似,但是威力却是不尽相同。 这招年代有些久了,当时那位大师兄应当也是金丹。 当然,私心而言,他还是觉得同境界,他完胜那位大师兄。 将这些自恋的想法甩出去,楚秋池再次翻看原身的记忆。 从原身的记忆里了解到,这个世界上化神修为已是极限,越过化神就得飞升了,而金丹又是一道沟,跨过去修为倍增,跨不过去就是在筑基老死。 原身的大师兄是整个宗门的最高战力,元婴中期,哪怕是在上三宗也是排得上名次的,但是因为原身师父的原因,那位大师兄一直都待在宗门里。 修真界和他了解的不同,这里要是不想待在一个宗门,只要将宗门这些年培养你的资源还清楚,就可以转投进其他宗门的怀抱。 至于他的师姐,是个法修,兼修丹修,是宗门大部分丹药的主要来源,这也是为什么看到他拿出飞舟的时候情绪那么激动的原因。 因为宗门里的大部分债务都是她还的,所以每次楚秋池看着她笑的时候,她总担心荷包被盗。 等到了锦阳宗,楚秋池还以为他记忆里的锦阳宗是不是这个,一道大门立在他们面前,大门上的匾额歪歪扭扭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锦阳宗他的心里就慌。 从大门可以看到,一道石梯从山脚围绕着山身延伸向里,石梯转弯的地方恰好被云雾遮挡,倒是有一种踏入云层的感觉。 成群的仙鹤飞过,给这座山增添了几分仙气。 楚秋池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转手召出问心,这一千多道梯子,谁爱上谁上。 他没管身后使劲叫唤的夏袅,直奔山头而去。 结果就要登顶的时候,一道透明的结界将他打飞回山脚。 他摸着头顶被撞出来的包,起身就看到夏袅和弟子们幸灾乐祸的表情。 楚秋池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面无表情的倚在旁边的柱子上看他们笑。 许是觉得被楚秋池看着他们不好意思了,他们没再笑了。 楚秋池向着夏袅的方向挑眉,她的嘴角依旧上扬,但还是过来给楚秋池解释。 “我们走的时候,大师兄设了个结界,防止有人误闯锦阳宗,刚刚喊你就是为了让你停下来,谁知道你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被结界创了才舍得下来。不过,大师兄不是和我们说过吗?你怎么没记住?”她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楚秋池想,难道是记忆交叠混乱得太厉害了?可是不对啊,他活了七百多年,那些记忆也不见得丢了,怎么原身一百多年的记忆还要一直翻来覆去的看呢?难不成真是老了? 楚秋池刚想完,就见她施法,自山门前一道透明的结界亮起,她的手微动,结界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大口。 楚秋池这次没有率先走,而是等到所有弟子进去了,他才进去。 进了宗,看到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建筑——几座山峰,还有主峰之下的茅草屋。 他能明白锦阳宗穷,但是茅草屋是什么鬼? 这是真·原生态无污染! 楚秋池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里的小人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到了主峰,跟来的弟子一哄而散,转眼就只剩下楚秋池和他师姐夏袅。 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久,直到夏袅眼睛瞪抽筋了,她才找了个理由回自己的峰了。 见状,楚秋池也只得循着原身的记忆回自己的洞府。 他的洞府和大师兄的洞府挨得很近,据说是因为当年刚进来的时候原身太过跳脱,他们的师父又不想管,就只得把原身丢给他师兄管。 远远的,楚秋池就听到在他的洞府处有挥剑的声音传来,吓得他一激灵,赶紧加快往洞府去。 “谁?” 挥剑的声音停下,楚秋池顺着那边看过去。 只见那人穿着青色长衫,背对着他,手中的剑靠着背。 楚秋池在心里呐喊,“靠!这人谁啊?怎么比我还能装?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一幕好熟悉?” 那人许是听到声响,转身面向他,“师弟。” 哦,闻言,楚秋池也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他的大师兄,裴瑾瑜。 楚秋池仔细看了他几眼,发现,咳,他长得还是挺帅的,当然,肯定比不过他的。楚秋池自恋的想。 楚秋池走过去说了一句:“师兄好!” 裴瑾瑜轻轻点头,将剑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然后坐下,问:“此次去参加宗门大比,可有受伤?” 楚秋池也顺势坐下,闻言,摇摇头道:“没,一切顺利。” “那就好,不过……”裴瑾瑜话锋一转,又问道:“听夏袅说,你在宗门大比上使了一个剑招,你从哪儿学来的?”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逼问现场。楚秋池内心惊涛浪涌,表面波澜不惊,说:“哦,那个啊,我从书里学来的。” 这个夏袅,就知道是她!其他弟子谁会关注他!真的是,原身究竟掘了她哪座祖坟,怎么什么事都要往外讲? 闻言,裴瑾瑜没有再说什么,就在楚秋池以为他要放过他的时候,裴瑾瑜又说:“你使出来给我看看。” 秋池点点头就,拿起裴瑾瑜的剑,向着树下走去。 他拿着剑挥了先前的那个剑招,地下立马就出现一条沟,只是这个比起在擂台上的威力小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不能使出全力,他要是真的像在擂台上那样使出全力的话,他估计他离死不远了,原身的这位大师兄怕是要掐着他的脖子问他师弟在哪儿了。 裴瑾瑜见他挥出来的剑招和他的确实异曲同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剑招却比他的还要弱。 楚秋池见裴瑾瑜向他的这个方向看来,赶紧把剑收好,站得规规整整的,活像一个乖宝宝。 “你多练练这招,出门在外,多多少少有点保命的本事也好。” 楚秋池闻言点点头,心里却在吐槽,他当然知道,又用不着他来教。 他又听到裴瑾瑜说“不过你……” “腕力不足,姿势不对,你去把基础剑招挥一千遍。”说完,他又低头沉思了一遍,又说:“不,每日一千遍。” 闻言,楚秋池突然想抽死自己,怎么就嘴贱来了一句呢?一千遍啊!这是要要了他的老命不是? 他有心想反驳一句,但身体却比他的思想反应还快。 “好。” 楚秋池欲哭无泪,他敢说那不是他说的吗?不能。看看原身这个倒霉的娃喽,都被虐成这样了,就随便吩咐了一句就答应了。 裴瑾瑜闻言,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楚秋池的眼前。 楚秋池的手里还拿着裴瑾瑜的剑,想到他可能会来拿,就把剑放到石桌上,然后认命的走到楚秋池的洞府里。 从原身的储物戒里翻出锦阳宗的地图,看着上面恍若几百年不曾有人住的深山老林样,楚秋池就感觉一阵头疼。 在看到锦阳宗的一瞬间,他心脏上的因果链猛地震动,思考一瞬,他就知道,他要是想修炼,必须要把锦阳宗弄好,不然他就只能安详的等死。 全宗山下也就主峰上有点看头了,其他没哪里是可以入眼的。 楚秋池翻了几张纸出来,根据锦阳宗现有的问题,先拟出了几个方案。 再根据之前从夏袅那里得来的消息,宗门已负债一千八百万灵石。 联想到平日里原身大手大脚的行为,他做了心理准备,这才去翻了翻宗门财产,果然,十万灵石,连债务的十分之一都还不了。 原身储物戒里的高阶物品挺多的。 不过,他为什么可以打开原身的储物戒?难不成原身的灵魂被他吞了? 这个储物戒他刚才一触碰就知道他的功能了,一旦认主,主人死,戒毁。 他能打开,难道真的是他和原身融合了?那他为什么没感觉灵魂改变呢? 真让人脑壳大! 再想到这些债务大多数都是原身给弄出来的,他顿时就不觉得原身是个可怜的娃了,别说是那些弟子们了,他都想抽死原身。 原本他还以为原身是真的尽职尽责,现在?呵!他要是信原身他是猪! 别看他看着很富有的样子,他全身上下一块能用的灵石都找不出来,现代社会灵气都快消散得差不多了,又怎么可能会有灵石流传下来。 全身上下就身上的金丹和识海里的空间以及功法值钱。 不过说起功法,他刚才内视识海竟然发现,自从他来到修真界,他识海里的那部功法竟然翻了一页! 上面是楚秋池不曾涉及的领域——炼丹,那上面的许多低阶丹方都与他记忆里的丹方没有任何关系,想来,这些丹药在修真界是不曾有的。 他把一部分丹药抄录下来,他也不清楚两个世界的药材相不相通,还是得去找夏袅问问。 说来可笑,夏袅对他感官并不好,他还要去找人帮忙,港真,他真的会谢! 他把东西收好以后,赶紧出门,石桌上的剑已经不在了,他也没管,径直往夏袅的雨竹峰去。 此时夏袅正在炼丹,她的两个徒弟正在一旁观看。 只见夏袅突然飞到屋子的正中间,手里飞快的打着一个又一个手势虚影,那些虚影撞到丹炉上,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从丹炉向四周散开。 约莫一刻钟左右,夏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施法把丹炉底下的火弄得更盛了些。 楚秋池到的时候,屋子里正飘出一阵又一阵的丹香。等他进屋,夏袅已经把丹药装起来了。 见来人是楚秋池,夏袅赶紧摆摆手让两个徒弟先下去,见两人出去了,夏袅这才问“来找我什么事?” 楚秋池把他摘录下来的丹方递给夏袅,夏袅伸手接过看了几眼,没过多久,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激动的问“这丹方哪儿来的?这个人简直就是天才,这些药效强,药草又比较常见的丹药,要是放到市面上,一定很受欢迎!” 见夏袅对这个丹药很感兴趣,还有那么大的期许,楚秋池莫名松了口气,他问“这些丹药可以炼出来吗?” “对了,这个丹方里有药材是你不认识的吗?” 夏袅拿着丹方,走到她的药材库里,边翻边大声说这“你等等,我试试!”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啥没啥,就是问问。” “哦。” “……” 过了半天,夏袅笑吟吟的把一个瓷瓶放到楚秋池的面前,说“成了!” 楚秋池没见过丹药,原身倒是见过,但是记忆又出问题了,所以他浅浅点了点头,说“那可以批量生产吗?” 夏袅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些药材很常见,宗门里并不多。这样,我给你一些药材,你去无尽森林找找看?” 楚秋池闻言,点头,“你写吧!” 没过一会儿,夏袅就递了几行纸给楚秋池,楚秋池接过,又问“咱宗门有什么赚钱的产业啊?” 夏袅闻言,怕他又在打钱的主意,赶紧说“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哪有什么赚钱的产业!” 楚秋池看她拿一副巴不得他赶紧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补救道“不是要钱,我就是了解了解。” 夏袅还是不信,赶紧把他推出去,还大喊“你别找我,你去找大师兄,大师兄绝对很乐意为你解惑!” 楚秋池站在门外,看着夏袅骂骂咧咧的样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不好意思的不应该是原身吗?关他什么事? 无奈的摇了摇头,楚秋池便转身离开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大师兄了,想来他应该也不太想被打扰。 至于了解宗门的办法嘛,楚秋池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夏袅不告诉他他又不是没办法了! 第4章 一贫如洗的锦阳宗 楚秋池离开了夏袅的洞府,御剑朝离主峰最远的那座峰去。 他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这个人是宗门里为数不多还对原身有好感的人,至于原因嘛,那人社恐,没受过原身的毒害。 赤竹峰是整个宗门离主峰最远的峰,也是除了雨竹峰以外最有钱的峰。 赤竹峰峰主是个炼器师,他的赤竹峰才算是真正的寸草不生,因为赤竹峰之下是一条矿脉,虽然只是一条低级矿脉,但是对于锦阳宗来说已经够用了,再高级点他们也护不住。 赤竹峰的弟子比起其他峰的要多得多,因为矿脉的原因,赤竹峰的弟子炼器不会需要太多的原材料。 “砰!砰!砰!……” 隔着老远,楚秋池就听到赤竹峰上传来的阵阵敲击声。 以防弟子们看见他破口大骂,楚秋池是直奔的赤竹峰峰主的洞府去的。 要问赤竹峰的弟子为什么看到他会骂,其一嘛,赤竹峰弟子的性格都比较暴躁,直来直往的,其二嘛,大概就是原身坑了他们峰主太多次了。 楚秋池到赤竹峰峰主的洞府前的时候,他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翘着二郎腿。 看他如此享受,楚秋池有些于心不忍,一脚把他踢醒了。 那个人醒来,眼里还带着些许迷茫,看见是楚秋池来了,赶紧起身,“掌门。” 楚秋池点点头,把那个人弄走,还抢走他手里的扇子,躺在了他躺的躺椅上,说“许远,我想麻烦你一点事。” 他还以为许远会立马同意,结果许远就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也不说话。 不会吧不会吧?掌门又来借钱了?许远在心里想,可没钱了啊!才买了一批矿石,不够用了,装听不到吧! 楚秋池看了他一眼,他这次倒是没低着头了,但是眼睛却到处乱看,就是没看他。 楚秋池气笑了,一把把手里的扇子扔到他怀里,说“我又不是要借钱,你不回话是什么意思?” “啊?啊!”许远听到这句话才像是打开了开关,“掌门有什么事吗?”不是借钱就好说。 “嗯……宗门里赚钱的产业有什么啊?” 原来是要去祸害别人啊!那就好那就好,许远在心里松了口气,才说“雨竹峰的丹药,赤竹峰的灵器,灵植峰的灵植,还有大长老的符。” 靠,这么少的赚钱产业,原身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去欠钱的? “行吧。”说完,楚秋池就从躺椅上站起来,还没等许远回话,他已经御剑出了赤竹峰。 “去看看宗门里的灵植吧,不行,得先去趟藏书阁,这些灵植他可不认识。”这样想着,楚秋池赶紧调转剑的方向,往主峰去。 明明穷得一批的锦阳宗,藏书阁却很大,当然,外强中干,里面除了一楼和二楼都很空。 守着藏书阁的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平日主要负责记录。看到来藏书阁的人是楚秋池,那名原本正在和女弟子聊得很愉快的弟子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但是迫于楚秋池的修为和身份,他又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对着楚秋池行了礼。 “掌门。” 那名女弟子也连忙行了一礼,“掌门”。 楚秋池摆了摆手,径直走进藏书阁。 虽然原身的记忆里其实有关于这个世界基础知识的,但是他总感觉原身的记忆不可靠,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靠谱些。 楚秋池这般想着,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他首先找到的是基础灵植和天材地宝录,其他的他没碰,因为看不完,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学霸。 拿完东西,给守阁弟子登记后,楚秋池厚着脸皮从两名弟子的白眼中走出去。 随即问心出鞘,他就御着剑往灵植峰去。 他坐在剑身上,心想,原身留下的这些烂摊子,也还好他活了很久,换个人穿越过来,这漫天的因果,弟子们的白眼,谁遭得住啊! 灵植峰平日里有弟子照顾,楚秋池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弟子换班,所以整个灵植峰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灵植的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楚秋池随便找了快灵田,就翻起那本基础灵植坐在旁边辨认起灵植。 随着他辨认的灵植越来越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记忆也越来越多。楚秋池一心二用,一边记灵植的生长喜好,一边观察土质。 许是他没见过外面的灵植,等他把灵植峰所有的灵植看了一遍后,他初步决定,先种灵植,单卖灵植带来的收益确实不大,但是这不是有他师姐吗?丹药的价格不就要翻本钱翻好几倍嘛! 他刚才观察过了,灵植峰主要的灵植都是低阶灵植,可以炼低阶丹药,高阶丹药炼不了,他楚秋池就来个以量取胜! (夏袅累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好意思喽!) “阿嚏!”正在指导弟子炼丹的夏袅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迷茫的看了一圈,有些疑惑,谁在骂她? 另外,他看过修真界的地图,离锦阳宗最近的原材料地——无尽森林,这可是白花花的羊毛啊!就在那儿站着等他去薅,不薅白不薅。 根据原身那不太可靠的记忆,楚秋池还发现,修真界的人都没有灵宠这一说,那么他可以试着培养一批灵兽试试水,不能用还可以给弟子们提升提升实力。 当然,这个方案可不可取不好说,还是得等到去外面考察考察才可下定论。 楚秋池往小本本上记下最后一笔,得意的看着他的战绩,不禁感叹,真不愧是他,这小算盘打得咔咔响! 他又去游了几天,才终于把锦阳宗看完,锦阳宗确实不大,但是吧,那些弟子看到他就要打他一顿,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洞府,结果又看见他那便宜师兄在他门口装b喝茶。 楚秋池在心里暗骂一声,坐到石椅上,一把夺过裴瑾瑜手里的茶,咕噜咕噜的就咽下去了。 裴瑾瑜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来,呆呆的看着楚秋池的动作,那杯茶,喝过的哎。 楚秋池扔杯子放到裴瑾瑜的前面,裴瑾瑜还以为他还要喝,又给他倒了一杯。 杯子里有茶楚秋池就喝,他们就这样有来有回十多次。 最终还是楚秋池受不了茶的苦味,败下阵来,强撑着笑问“大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瑾瑜把石桌上的茶具收了,才说“来看看你的剑挥得怎样了。” 闻言,楚秋池都快气炸了,受了那么多天的气,还以为回来能消停点,结果更气了,他抬手召出问心,气愤的看了裴瑾瑜一眼,挽了一套剑花后,才向地面划了一剑,不轻不重,正好比他那天的要好一点。 裴瑾瑜看了以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楚秋池喊了一声,“楚秋池,过来。” 楚秋池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旁边,问“干嘛?” 裴瑾瑜看他的表情,笑了笑,又说“张嘴。” 楚秋池听了他的话张嘴,随即嘴里就多了一样东西,他刚想提着剑砍裴瑾瑜一顿,裴瑾瑜就不见了。 气无处撒,楚秋池只得愤懑的把剑收好,这时他却感觉嘴里甜甜的,嚼了几口,他才惊觉,刚才裴瑾瑜往他嘴里塞了他一颗糖。 糖挺甜的,楚秋池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种情绪怪怪的,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把地面修复好以后,他就回洞府里躺尸了。 他何时这么累过了?哪怕是和别人打架都不曾这么累过。 许是在现代社会养成的睡觉的习惯,楚秋池盯着洞府的顶部,困意袭来,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夜晚的星星忽闪忽闪的,而在洞府里呼呼大睡的楚秋池却没有看到我这样的好景色。 洞府外裴瑾瑜依然坐在那个石椅上,手里拿着刚才的茶杯。 他抬头望着天空,手里不停摩挲着茶杯,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当初师父临终前,让他好好照顾师弟师妹们的场景了。 彼时,他们的师父站在他们面前,面容和蔼的让师弟和师妹出去,独留裴瑾瑜在大殿内。 “瑾瑜啊!师父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你一向对宗门事务不感兴趣,”师父顿了顿,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裴瑾瑜,末了又说“小池性格顽劣,你莫要纵容他,如今他已然成为掌门,为师希望你能尽量帮帮他。” 那时的裴瑾瑜不懂那个眼神的含义,现在懂了,他尤记得,当时的楚秋池其实也没现在那般爱财,他也是名字响彻九宗的天之骄子。 “小池日后若是在管理宗门这一方面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尽量能帮就帮,但是切记,一定不能让他把宗门搞得一沓糊涂,我不能让锦阳宗上万年的历史断在我这里啊!”那时师父的语气有些激动,双手紧紧的扒住裴瑾瑜的肩膀,眼球里布满血丝。 裴瑾瑜每次回忆起那段记忆,总有一种师父在拼尽全力让他同意的感觉。 师父还说“瑾瑜啊,你是大师兄,你小师妹尘缘未了,你一定要多注意些,莫要让她的道心不稳啊!” “也许你并不在意你师弟师妹,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在锦阳宗,你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 “为师知道,你生来凉薄,对其他人都没什么感情。” 从记忆里回来,裴瑾瑜突然想起这几日他看到的场景,楚秋池在宗门里四处转悠被弟子们排挤,夏袅日日努力炼丹,就为了还清债务……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也不虚此行了。 第5章 无尽森林的下马威 楚秋池一大早就爬起来到裴瑾瑜的洞府前等他。 哪料到,他都站了好久了,裴瑾瑜还是没有出来。 早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楚秋池就支了个灵力罩,所以他并没有被太阳晒到。 想到原身平时有事找他大师兄的时候总会装惨,他就施法把自己弄得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直到中午,楚秋池才看到裴瑾瑜姗姗来迟的身影。 裴瑾瑜的神识遍布整个锦阳宗,早就知道楚秋池来找他,但是他想着惩罚一下他不练剑,所以他一直都没回来。 当然,楚秋池刚刚的那些小动作他也不是没看到,他就径直往洞府走。 楚秋池看到裴瑾瑜一副没看到他的样子,中气十足的喊“哎,哎,大师兄,别走啊!”说着还伸手就要搭在裴瑾瑜的手臂上。 裴瑾瑜一脸嫌弃,把伸过来的手打掉,说“别装了,有事快说。” 闻言,楚秋池一脸无语的收回虚弱的表情,问“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是有事啊?” 裴瑾瑜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满是不在意的说“除了这个理由,那你且说说,你哪次找我不是找我帮忙?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原因?”说完,裴瑾瑜还戏谑的看着楚秋池。 楚秋池跟着裴瑾瑜,站到他的前面,说“我就不能来跟你谈谈人生理想?或者什么宗门的事?” 裴瑾瑜一副了然的样子,回道“哦,你要是这样想就这样吧,有事没?没事我走了。”说完,就站起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楚秋池赶紧拦着他,“别别别!我有事找你!我错了,大师兄!” 闻言,裴瑾瑜的嘴角微扬,顺势坐下,“什么事,说吧?” 楚秋池嘿嘿一笑“我想去无尽森林一趟,但是我实力不行,所以……” 楚秋池还没说完,裴瑾瑜就打断他道“你想让我陪你去?” 闻言,楚秋池点点头,又问道“去吗?” 裴瑾瑜略微思索,便道“可以,什么时候?” “马……上?”楚秋池有些迟疑的说。 闻言,裴瑾瑜连忙站起身,拉着楚秋池。 “走吧。” 裴瑾瑜的声音很淡,淡到楚秋池被他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走,走,走!” 他嘀咕几句后,才抽出被裴瑾瑜抓住的手往前走。 在宗门大门前,楚秋池召出问心,见裴瑾瑜没有动作,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裴瑾瑜则是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一阵白光闪过,一只有楚秋池体型五十倍大的红色的鸟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这一幕,楚秋池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问心,默默将问心变大了不少,这才面无表情的跳到问心剑身上,飞走了。 裴瑾瑜看到他的动作,挑了挑眉,那只不知名的鸟主动把翅膀放下来,裴瑾瑜没动,一闪身就到了鸟的背上。 “唳!” 那只鸟仰天长叫一声,接着翅膀一扇,一眨眼就到了楚秋池在的位置。 楚秋池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裴瑾瑜随随便便的一个举动就让他频频出丑。 他此时正一脸微笑的坐在剑身上,看到裴瑾瑜,还挥了挥手,来了一句“嗨!” 裴瑾瑜没回他,只是那只鸟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不少。 楚秋池看了他一眼,他此时正低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秋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给裴瑾瑜打上了一个标签——奇奇怪怪的大师兄 很快,楚秋池就看到裴瑾瑜的鸟下去了,猜是到达目的地了,楚秋池也跟着让问心开始下降。 在降到半空中的时候,楚秋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下面,只见绿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他料到此行不顺,谁知道一下到地面,无尽森林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只见一条巨蟒缠绕在树上,头往他的这边伸,嘴巴张得大大的,两颗尖利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芒,而楚秋池正好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距离,他盯着那条巨蟒嘴里流出的口水,鼻子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臭味,他慌忙施了一个法术,一瞬间一条巨大的藤蔓拔地而起,将巨蟒死死的缠在树上。 楚秋池这才跑到旁边干呕几声,太恶心了,他还看到那条巨蟒牙齿里留下的肉,他在亚马逊雨林都没见到的奇景,在这里见到了。 令他奇怪的是,那巨蟒被他用藤蔓捆住后,只是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硬是没有使出攻击手段,楚秋池围着巨蟒转了一圈,还是看不出它是什么品种的,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只看了灵药,没看灵兽的啊! 那条巨蟒是普通巨蟒身体的几倍大,它的身上缠绕着红色的花纹,通体为黑色,头顶还有几个肉红色的包,此时它正死死的盯着楚秋池。 无尽森林里的树比他在从前的世界见到的大好几倍,不然那条巨蟒也爬不上去。 见那天巨蟒快要挣脱楚秋池的藤蔓,楚秋池赶紧提着问心,刚准备攻击,就见那巨蟒突然没再挣扎,而是盯着他的后方。 防止巨蟒使诈,楚秋池又弄了条藤蔓把它缠住,这才看向后面,这才看见,刚才问心降落的地方有一条狼,狼身的一部分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另一侧完好的身体下方的血已经凝成黑色,看来,这头狼已经死了很久了,再结合那巨蟒看他的眼神,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是他打扰它进食了。 他把问心翻过来,果然剑的另一面有血正在滴落。 他把巨蟒身上后来施加的那条藤蔓解除了以后,就站在一旁盯着那巨蟒。 巨蟒挣脱那条藤蔓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爬过去,尾巴把那条狼圈住扔到嘴巴里,嚼了一会儿,楚秋池只看到那条巨蟒的头部以下突然蠕动了一下,那条巨蟒就向无尽森林的一处爬去。 等那巨蟒走了以后,楚秋池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巨蟒解决了,可以卖好多钱呢!但是那巨蟒走都走了,追倒是能追上,但是没必要,他再怎么懊恼也没有用了。 楚秋池替问心施了个清洁术以后,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过一瞬,楚秋池就满眼放光,一阶灵植,二阶灵植……全是钱啊! 这时,裴瑾瑜突然从另一个地方背着手走到楚秋池的旁边,在他的后面还跟着那只鸟。 裴瑾瑜看着楚秋池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这才看见楚秋池的表情恢复了,见裴瑾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低头咳了两声,裴瑾瑜看他的样子,似乎楚秋池还挺尴尬。 为了缓解自己尴尬的境地,楚秋池先裴瑾瑜一步往无尽森林里走去。 却听到裴瑾瑜咳了一声,他咳了一声还不够,还连着咳了好几声,楚秋池连忙不耐烦的转过头问他“你有病啊?” 裴瑾瑜还没说话,他的那只鸟就站到楚秋池的面前瞪着他,楚秋池感觉,它那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走错了,那是出去的路。”裴瑾瑜憋着笑,说。 楚秋池闻言,再次尴尬的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突然想到那条巨蟒,它也是从这里走的,再结合那巨蟒连灵力都使不出来的样子,他突然就悟了,他怎么说那巨蟒吃了那条狼以后就跑了,原来是打不过,可恶,还被它装到了! 他再次调转方向,只是这次没有走在裴瑾瑜的前面,而是走在那只鸟的后面。 裴瑾瑜见他没再走上来,耸了耸肩,就往前走了。那只鸟跟在裴瑾瑜的后面,叽叽喳喳的,裴瑾瑜好像听懂了它的话,还时不时的笑。 楚秋池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俩的后面,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东西,挺滑的,中间还挺硬,他还多踩了几脚,低头一看,就见一条红色的尾翼在他的脚下,灰扑扑的,与其他几根成鲜明的对比,楚秋池赶紧把那几条尾翼捡起来,在上面施了清洁术。 这根尾翼立马就变得干净起来,楚秋池立马把尾翼放下,走到这只鸟的后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突然,那只鸟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楚秋池,它控诉的对着裴瑾瑜叫了几声,眼睛里还闪着泪花,楚秋池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 裴瑾瑜摸了摸那只鸟的脑袋,又看着楚秋池笑了一下,那笑意味深长,看得楚秋池头皮发麻。 以防自己的小计谋被戳破,楚秋池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这只鸟叫什么啊?” 裴瑾瑜“疾风。” 说完,那根被楚秋池踩脏的尾翼变得更干净了,楚秋池定睛一看,那上面还泛着光彩。疾风见自己的尾翼和其他的一样了,眼里的泪花一瞬间就不见了,还“啾啾”两声,以表示自己的开心。 疾风对着裴瑾瑜撒了一会儿娇后,又恶狠狠地盯着楚秋池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傲娇的把头转回去。 楚秋池走着走着,时不时有些石头滚在他的脚下,要不是他的神识提醒了他,他不知道要中招多少次。哪怕知道这是疾风弄的,但是他理亏,也只能受着了。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裴瑾瑜问道“你来无尽森林是干什么的?” 第7章 幻海银蚕编织的梦 他看到,四周战火绵延,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血沟,一个士兵拿着刀颤颤巍巍的向他劈来,那个士兵的双眼通红,他穿过他砍向另一个人——和他不同阵营的人。 他的双手都握着刀柄,手上青筋暴起,却只砍进了敌人肩膀的三分之一。 下一秒,那个士兵就被按到地上,敌对的士兵双手执刀插入这个士兵的胸膛,鲜血喷在敌对士兵的脸上,也穿过裴瑾瑜的魂体。 敌对士兵收起刀就走了,裴瑾瑜看到那个士兵嘴在动,他就附身倾听。 “阿,娘……秀,你,你们,咳咳,等不到,俺,俺了,对,对不,起,俺,俺没能,没能,护,护……”那个士兵的嘴依然在动,可是裴瑾瑜却没有听到什么了。 他站起身,一转头,就看见楚秋池一身盔甲,头盔很大而他的头挺小,看着尤为滑稽,他手里还拿着一柄带血的长剑,裴瑾瑜认出来了,那就是围绕在楚秋池身边那柄叫问心的剑,不过这把剑看得出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剑。 此刻,楚秋池双眼布满红血丝,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他提着长剑,盯着裴瑾瑜的这个方向。 当然,裴瑾瑜也知道,他看的定然不是他。 果然,下一秒,楚秋池动了,他提着剑冲向敌军,手里的剑被他当刀使,看得裴瑾瑜都要怀疑那究竟是刀还是剑了。 能看出来,他此时已经开始修行了,也许是怕别人看出他会法术,他把灵力都注入到剑里,杀人就像切白菜,一剑一个。 裴瑾瑜飘过去看楚秋池的样子,他的额头上不时的有汗珠掉落,面目狰狞,牙齿也咬得紧紧的,看得出来,他很憎恨眼前的这些敌人。 他立马就冲进敌人堆里。 裴瑾瑜只看到他手起刀落,哦不,剑落,一个又一个的敌军就倒在他的身后,他灵活的穿越在敌军之间,这一块儿的敌军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哥!” 楚秋池再次杀了一个看似位置比较高的人的时候,他突然冲到一边,把一个快要倒下的人接住,他抱起那个人,那个人没有死,只是嘴里不停地吐着鲜血,他似乎在和楚秋池交代什么,裴瑾瑜没有听清。 过了好一会儿,裴瑾瑜就看到楚秋池开始掉眼泪,此时他还不懂,为什么那时的楚秋池会掉眼泪,还在疑惑为什么,他听到楚秋池嘴里喊“哥!哥!求求你,不要!”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战场上却无人回头,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敌人。 他边说,手还颤抖着把那个人嘴边的血擦掉,但是都是徒劳无功,那个人的手很快就掉下来了,许是感觉到这一点,楚秋池把那个人的头抱得更紧了。 没过多久,他突然站起来,眼神凶恶的盯着那些敌人。 当然,裴瑾瑜也看出来了,他此时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他的灵力已经开始暴乱,眼睛也开始变得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裴瑾瑜突然不想让这个楚秋池入魔,为了防止他入魔,裴瑾瑜一个闪身,手指点在楚秋池的眉心。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穿过楚秋池,他的手指就这样在楚秋池的额头上,一阵白光闪过,楚秋池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阵法,不过片刻,楚秋池的眼睛就恢复通明。 他再次提着剑攻进去。 裴瑾瑜一直跟着楚秋池,刚开始他还兴致勃勃的数楚秋池杀了多少人,到后来他甚至不想动,他也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楚秋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无声的说着些什么,裴瑾瑜听不到。 楚秋池抱着他的兄长回到营地,接着有一些人过来接手那具尸体,楚秋池伸手示意,让他们先别动,又连忙去外面削了块木板走进营帐,他拿起问心,在那块木板上刻下了几个字。然后将木板交给那几个人。 这次裴瑾瑜看清楚那上面写的字了——兄长楚弦歌之墓 看到这块木牌,裴瑾瑜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但是他却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楚秋池也受伤了,所以等那些人走后,就有军医来替他疗伤,裴瑾瑜看到,他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以后,楚秋池身上没有一点好肉,有常年累月的疤,有新添的伤,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利器划的。有的伤深可见骨,有的伤浅得又好像马上就可以恢复了。 待他的身上缠满白布后,他突然出去了,还拉着军医一起,裴瑾瑜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他们来到一顶帐篷里,里面全是一群重伤士兵,他们有的缺腿,有的瞎了一只眼,有的又没有手…… 楚秋池一进去,就和军医分头行动,他们俩连着给这些伤兵看诊,看到半夜三更,两个人的手里各抬着一盏灯都还在看,他们都大汗淋漓,甚至那个军医年纪比较大,嘴唇已经发白,还是在看。 裴瑾瑜不懂,累了不应该去休息吗?为什么还要一直看。其实哪怕到后来,裴瑾瑜也不懂,他从来没有在那个环境下生存过,自然也不懂他们心中的大义。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裴瑾瑜才看到军医和楚秋池走到外面,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是楚秋池的营帐离得近,楚秋池直接拉着军医一起到他的营帐里,他把军医推到床上,自己就喝了个茶的功夫,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楚秋池是什么位置的,竟然有自己独立的营帐,裴瑾瑜想。 裴瑾瑜走过去,蹲在楚秋池的旁边,手指贴着他的眉心,那个阵法浮现在裴瑾瑜的眼前,见阵法无损,裴瑾瑜就在营帐里找了一个香炉,他放了一点安神香进去,一个响指,烟就燃了,只是裴瑾瑜的脸色白了一分。 这一觉楚秋池睡得很踏实,他醒来的时候军医还在睡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嚣,他就去伙房转了一圈,端了一锅米粥出来,米粥里的米不少,正好适合现在的楚秋池和军医吃。 他回到营帐的时候,军医已经醒了,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米粥喝完,把东西还给伙房后,两个人又返回昨天的那个营帐,为所有伤员换药,又去其他地方医治伤员。 等他们再次回到那个营帐,天早就黑了。 知了响声在夏夜里连绵不断,楚秋池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是仅存的理智又告诉他,必须要睡,他还是忘不了,平日里总和他嬉戏打闹的兄长,怎么就一时不见,就没了呢?感觉脸上有点湿,楚秋池伸手摸了摸脸,果然,他的眼泪太不争气了,明明兄长交代过不要哭的,怎么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 楚秋池揪着袖子把眼泪擦掉,他此时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什么君子作风,什么家教,在这一刻被他抛到脑后。 裴瑾瑜抚摸着楚秋池的脑袋,好像这样楚秋池就会快乐一些,可是他忘了,楚秋池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做法也是无用功。好不容易楚秋池终于哭睡着了,裴瑾瑜不知道为何,也松了口气,只是依旧在楚秋池的营帐里,陪着他。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战争,楚秋池就一直和军医医治伤员,他看着他们的伤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好景不长,一条坏消息让整个军营陷入沉寂——朝廷主降派赢了,主战派输了,朝廷已经开始拟旨,割城池给金人,送公主和亲,签停战协议。 这条消息传来,楚秋池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甚至有时裴瑾瑜还会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他会突然大笑,也会突然大哭,他总是在夜晚一个人跑到很远很远的森林里练剑,他的力道很重,裴瑾瑜总感觉他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军营就撤了,他们准备班师回朝。 回到朝廷,他们这些士兵被赐了些许银子,朝廷就不管他们了,最终还是领导他们的将军决定,想退的就退,不想退的就留。 楚秋池也走了,他的家还需要他照顾,况且这仗,不打也罢! 他的父母因为长子的离去,白头发增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 他的兄长死后有一笔抚恤金,楚秋池把这笔钱交给了父母,其他的他就没管了。 楚秋池明明才二十岁的年龄,看着却像三十几岁,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到了他的身上,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每日都会笑着回应父母。 他的同龄人总会问他,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呢?他回“父母在,不远行。”那一刻,其实裴瑾瑜看得明白,楚秋池其实很想像他的这群朋友一样出去闯一闯,但更多的,确是坚定,那是他对这个家所有的承诺。 他的哥哥已娶妻,却无子,听说,那位嫂子在听到楚秋池的哥哥死的消息,晕了过去,此后更是日渐消瘦,街坊邻里,谁不感叹一句,伉俪情深? 裴瑾瑜陪着楚秋池半个月左右,看着楚秋池忙里忙外。 直到有天,他听到一个很炸裂的消息,超炸裂的那种,楚秋池的父母担心他再去参军,怕他也白白丢了性命,开始给他说亲,准备让他娶妻,先让他们生一个孩子。 裴瑾瑜看到楚秋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父母命不可违,可是他现在并不想成亲,成了亲定是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他并不认为现在的他已经到了能对女孩子负责的程度,可是…… 裴瑾瑜好整以暇的看着楚秋池每天的样子,看他急得甚至想离家出走,裴瑾瑜就想笑。 直到另一个消息传来,楚秋池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第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秋池的嫂子突然昏倒了,家里人急得团团转,直到请了大夫来看他们才放心下来。 谁料,大夫竟然说他的嫂子怀孕了! 大夫刚说的时候,楚秋池的父母吓得脸都白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楚秋池的哥哥已经死了两个月了,他的夫人却怀孕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但是大夫又说,她怀了四个月,楚秋池父母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因为四个月以前,他们还没上战场。 为什么之前晕倒却没有检查出来,大夫给的原因是胎像不稳,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天身体都不好,却没有滑胎,大夫也说不出来原因,最后支支吾吾给了个这孩子命硬的理由。 楚父楚母信了,觉得这是他们的儿子在看着他们,保佑着他的孩子。 他嫂子怀了四个月都没显怀,楚父楚母赶紧让大夫检查检查她的身体,知道没什么大事,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楚秋池跟着大夫回去开了药,接着又去买了些补身体的东西。 楚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所以也没有佣人,但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他又顺道去伢行买了一个小丫鬟。 他领着小丫鬟回家的时候,他嫂子已经醒了,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她正呆呆的坐着。 听楚母说,他嫂子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笑着哭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才平息下来。 裴瑾瑜看了楚秋池这么久的经历,他突然有感而发,在楚秋池的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楚秋池的院子里有一颗桃树,此时它的花瓣正在掉落,裴瑾瑜幻出来的剑被他习惯性的靠在背后。 感觉楚秋池回来了,他赶紧转过身去看,他发现楚秋池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看,就到处走了两步,见他没有一直盯着他,这才放心下来,在环境里见到不属于他记忆里的人是为大忌,会改变一个人的未来的。 突然,四周的环境突然变成碎片,裴瑾瑜也回到了之前他们在的位置。 裴瑾瑜虚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疑惑的盯着自己和楚秋池正握着的手,刚刚发生什么了? 突然,楚秋池醒了,他一抬头就和裴瑾瑜的头碰到一起。 他“哎呦”一声,赶紧松开裴瑾瑜的手跑到别处。 裴瑾瑜望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蚕?不对,裴瑾瑜回忆了一下,银色,还会有细细的闪粉掉落的,怕是幻海银蚕。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啊?”楚秋池捂着自己的额头,幽怨的看着裴瑾瑜。 裴瑾瑜没有回话,一直盯着手里的东西看,弄得楚秋池格外好奇,凑过去看,就看到一只胖乎乎的蚕在裴瑾瑜的手里翻了个身。 蚕的身体上还有一圈红色的条纹,它此时正盯着楚秋池看,好像在跟楚秋池说,你好啊。 楚秋池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又跑到一棵树下盯着裴瑾瑜的这里。 这时,疾风突然从一旁窜出,盯着裴瑾瑜手里的那只蚕就要吃。裴瑾瑜赶紧把疾风的头打掉,下一秒,那只蚕就不见了。 裴瑾瑜站起身,手背在身后,手里出现一个光幕,光幕里黑漆漆的,却时不时有几声嚎叫。 楚秋池把他的锄头收好,走到裴瑾瑜生的火堆前盘腿坐下,就听裴瑾瑜说“楚秋池啊楚秋池,你看你招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楚秋池往裴瑾瑜的那里看过去,就见他边摇着头,边坐在他的旁边,手里的光幕也在这一刻变大,楚秋池看着光幕里的场景。 此时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妖兽,狮子,豹子,蛇多得数不胜数。太多的灵压重叠在一起,楚秋池都看不清楚那些东西的修为,但他看了一眼裴瑾瑜的脸色,似乎这些妖兽的修为好像都很高的样子。 他们的脚下有一些细细的条纹闪动,楚秋池盯着看了一眼才认出这是阵法。 光幕里又是一阵响动传来,已经有妖兽开始攻击了,但是处于阵法里,他们都看不到外面的攻击。 这时,裴瑾瑜的手里出现一个雷球,上面的闪电噼里啪啦的响着,楚秋池坐在旁边都莫名感觉这个雷球很危险。 雷球被他上下抛动,楚秋池总有一种他想砸在他身上的感觉,默默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裴瑾瑜突然把雷球拍向地下,整个阵法开始闪着雷电,原本透明的阵法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紫色,看着梦幻极了。 光幕里的情景也变了,一些离阵法比较近的妖兽直接被劈晕了,许是察觉到变化,大部分妖兽都向后退了好几步。 它们饥渴的盯着阵法,尖利的牙齿上还吊着晶莹的口水,时不时有境界低的妖兽被派到前面,直冲阵法而去。 它们不停地撞击着阵法,阵法上的雷光越来越淡。 裴瑾瑜突然从阵法里消失,楚秋池还吓了一跳,余光瞥到光幕里出现的青色身影,眼里一丝了然闪过。 接着,楚秋池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光幕里裴瑾瑜的动作。 只见裴瑾瑜手里的剑直指苍穹,他的嘴里念着什么,紧接着,一道冲天的紫光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剑上,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妖兽立马被吓退十几米。 那些妖兽迫不及待的向后退,修为低的直接被踩在地下,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裴瑾瑜突然冲到妖兽堆里,漫天的雷光充斥在妖兽身上,修为高的妖兽没被影响,接着,各种各样的术法贯穿在妖兽群里,各种兽的嚎叫充斥在裴瑾瑜的耳边。 “断横·绝迹!” 一声下,一道闪着紫光的剑芒从妖兽群划过。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转眼间,妖兽已倒下大半,剩下的也多是金丹期以上的妖兽。 裴瑾瑜把手里的剑插在地上,他的手里快速结印,一只巨大的紫色凤鸟自他身后慢慢成型,待结印完成,凤鸟突然睁开眼睛,翅膀慢慢开始扇动。 凤鸟越飞越高,直至无尽森林的上空,在无尽森林历练的人纷纷看向这奇景。 “雷凤?异宝出世?” “不对不对,应该是术法!”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见雷凤已然成型,裴瑾瑜快速把剑抽出来,剑尖指着凤鸟,他大喝一声“雷凤,疾!” 随着他一声令下,雷凤突然扇动着翅膀从妖兽群略过。 “雷凤,诛!” 接着,雷凤的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的雷球砸向妖兽群,它的翅膀也扇出漩涡型的风,卷起许多妖兽。 约莫一刻钟的攻击以后,裴瑾瑜唇色发白,额头上虚汗四起,手颤抖得不成样子,这一招基本耗费了他全部的灵力,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有重影了。 楚秋池还观察到,裴瑾瑜的手上青筋暴起,身形虚晃,是快要倒地的节奏。 下一秒,裴瑾瑜就倒在地上,正在攻击的雷凤似是感应到了,看了裴瑾瑜一眼,便化作星星点点洒落在无尽森林里。 裴瑾瑜的攻击抵挡了所有金丹妖兽,独独剩余两头元婴期的妖兽虎视眈眈的盯着裴瑾瑜。 见状,楚秋池也不再藏着掖着,运起身法闯出阵法,一脚将裴瑾瑜踹向阵法内,问心也飞在楚秋池的身侧。 他没有听到,他把裴瑾瑜踹向阵法内时,裴瑾瑜闷哼了一声,他的剑就气势汹汹的飞出来,守在裴瑾瑜的身边。 楚秋池一出来,两只元婴期的妖兽就闻到一股迷人的香味,这股香味引诱着这两只妖兽,慢慢的靠近楚秋池。 楚秋池见状,嘴角微勾,手里的问心顿时冒起红色的火焰。 金丹后期的修为对那两只元婴期的妖兽造不成丝毫的影响,它们试探完了,就迅速的奔跑,锋利的爪子袭向楚秋池的面门。 楚秋池用剑抵挡住其中一只妖兽,被推出数十米远,他感觉他脚下那双劣质的鞋都快冒火花了。 察觉到另一只妖兽在身后,楚秋池连忙跳起一脚踹向刚才袭击他的那只妖兽,“砰”的一声,两只妖兽撞在了一起。 那一声,震得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掀起一阵尘埃在空中乱舞。 楚秋池没空观察这些,举起问心,飞快的在两只妖兽之间穿梭,两只妖兽的皮上出现一些细小的伤痕,密密麻麻的。 其中一只妖兽怒吼一声,爪子用力的拍向地面,数十个巨大的突刺从地面拱起,向楚秋池袭去。 楚秋池一个飞身,跳至半空中,但是反应有些慢,他还是受了伤,吐了一口血之后,他赶紧跳到一旁的树上。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脚上动作不断,他举着问心,跳下树,运起身法转移到那只妖兽的身边。 “焚天!” 紧接着,一道火焰自剑身而起,飞快的在那只妖兽身上蔓延,慢慢的渗进妖兽的身上。 妖兽大声嚎叫,爪子再次向楚秋池袭来。 楚秋池大喊“断山河!”一道剑芒穿过妖兽的手掌,伤口处银光一闪而过,妖兽一辆车般的手掌轰然掉落,幸好楚秋池闪得快,不然甚至有可能被压成肉泥。 接着,楚秋池跳到妖兽的背后,以剑画了一个闪着火花的阵法,指尖一动,阵法就被打入那只妖兽的后背。 问心的身上燃起冰蓝色的火焰,楚秋池一剑捅向那只妖兽的妖丹位置,问心似成精了般,将妖丹掏出,妖丹已失,妖兽疯一般大吼,脚掌就要抬向楚秋池的头顶,楚秋池一个闪躲,借助树木跳出几百里远。 接着,他突然对着那只妖兽笑了笑,伸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他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嘴里吐出几个字“焚天,启!” 下一刻,那只妖兽的身躯“砰”的一声爆炸了,它巨大的身躯在夜空中解体,飞散在空中,蓦地,那些血肉在空中燃烧,半片天空都被火焰覆盖,刹那间又消散过去,犹如烟花般在空中闪现。 “哇哦,极致的暴力美学。”楚秋池伸手将嘴角的血擦掉,由衷地赞叹道。 第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突然,楚秋池的胸前出现一只满是鲜血的爪子,爪子上还留着些许肉块,他快速向前,有东西从身体里被抽出和血液四溅的声音响起,楚秋池身上绿光乍现,眨眼间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但是伤口弥漫着的黑色雾气却一直在阻碍绿色灵力修复伤口。 楚秋池脸色发白,再次吐了好几口血之后,才镇定下来,他怎么说之前一直只有一只妖兽在打他,原来还有一只麻雀啊!(狐狸) 剩下的这只妖兽是元婴中期的,和裴瑾瑜一个层次,看它光鲜亮丽的毛发,足以证明,先前裴瑾瑜对它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他大脑飞快转动,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手段,原身的记忆突然向他袭来,他在记忆里看到,他们师父教他们的那一招。 思及此,楚秋池使出了他单身七百多年的手速,使出了先前裴瑾瑜使的那招,转眼间,一只蓝色红色交替的凤凰出现在那只狐狸面前。 这只凤凰一出现在狐狸的面前,它莫名感觉到一种危机感,粉红色的灵力在它周围闪现,它的眼睛也变成了粉红色这是它的天赋技能——魅影,它迅速往楚秋池那边跑去。 它一动,那只凤凰也跟着动,楚秋池指挥着凤凰翻身,冰翅膀把狐狸扇到一边,狐狸被碰到的毛瞬间就结成冰,原本防御不错的毛,一接触到地面就化成了灰。 感受到心爱的毛被破坏了,狐狸气得龇牙咧嘴的,只见它的嘴巴张大,一个粉色光团被它吐出,眨眼间,粉色光团就消散了,只是空气里莫名多出了某种味道。 不过一瞬,狐狸的毛又长出来了。 楚秋池一不注意就吸入了不少,一瞬间他眼前的场景便开始变换。 “小贼!别跑!把东西还来!” 楚秋池在前面跑,后面还有几个人追,他们边跑边喊。他习惯性的翻了一下储物空间,发现里面多了几个法器,便明了,这是很久之前抢的。 “到了小爷手里,还想拿回去,做梦呢!”嘴里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楚秋池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身后,他本来是要说这句话的吗? 紧接着,一个东西向他砸来,楚秋池莫名脑袋一歪,那个东西就与他的头擦肩而过。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一个花盆吗?谁那么有钱,把法器做成了花盆? 想到这个花盆多多少少也算个法器,他脚尖一勾,那个花盆就飞到他的手里,抱着花盆继续跑。 过了好一会儿,他带着那几个人跑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手里的花盆蓦地消失了。 他面对那群人,手里快速结印,一只凤凰从他后面升起,不过一个照面,那几个修士就打退堂鼓,推推搡搡地走了。 楚秋池盯着那只蓝红相间的凤凰,半晌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这项技能的,就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难不成是功法更新了? 他赶紧翻看识海里的功夫,却发现它依旧和原来没什么区别,那到底是怎么有的呢? 楚秋池打了一个响指,那只凤凰就消失了,只余下蓝绿色的细小光芒从楚秋池的头顶滑落,直至消失。 他坐在地上,把之前捡来的花盆放到地上,看着这个花盆看得出神。 “楚秋池,楚秋池,醒醒!” 谁?谁又在喊我?楚秋池的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他望了望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为什么是又?谁这样喊过他?到底是为什么?楚秋池突然抱着头,他的头开始一阵一阵的刺痛,识海一阵震荡。 碧蓝色的天空突然变得乌压压的,楚秋池松开手平躺在地上,豆大的雨滴打在楚秋池的脸上,他盯着天空,突然大喊了一声“啊!” 惊起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他又突然感觉叽叽喳喳的声音好熟悉,熟悉到这个声音就是从他的耳边响起。 “唧唧!” 突然,楚秋池感觉脸有一种被啄的痛感,他赶紧摸脸,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又感觉脸被啄了记下,眼睛猛地睁开,就见疾风睁着它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他,他赶紧起身,就见那只狐狸在旁边盯着他,却频频看向疾风那里,想来应该是顾忌疾风在吧。 原来是幻境,他晃了晃脑袋,心念一动,问心就飞到他的手里,他运起身法直奔那只狐狸去。 和他一起迎接那只狐狸的还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符篆,和法器。 一堆又一堆的法器在狐狸身上用了个遍,原本光鲜亮丽的狐狸的毛就变得黑漆漆的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模样。 疾风突然从一旁窜出来,翅膀一扇,无数根红色羽毛像暗器一样被它甩到狐狸身上,狐狸的防御被破开,楚秋池也趁机使出来到修真界后剑诀里多出来的那一式。 “归宗!” 只见问心飞到半空中,楚秋池手里结印,问心突然变成千百柄闪着不同光芒的剑,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拿着剑指向那只狐狸。 他身形一动,转眼间就到了狐狸的面前,此时狐狸的眼睛泛着粉色,它盯着楚秋池,身形突然变大,身上燃起红色的火焰,它突然向楚秋池冲去。 无数柄剑和狐狸巨大的身躯撞在一起,楚秋池也握着问心插入狐狸的妖丹位置,那些剑在插入狐狸的身体以后就消失了,问心刚准备把狐狸的妖丹弄出来,狐狸就不见了身影。 楚秋池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他吐了好大一口血,问心也掉到地上,他的身体慢慢滑落到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他慢慢把自己蜷缩起来,嘴里又吐了好几口血。 问心突然从地上飞起来,往那些妖兽那里飞去,它剑光一扫,那些妖兽的尸体便不见了身影,连带着周围的树也不见了好几棵。 做完这些,问心才飞到疾风那里,剑尖比划着什么,疾风许是懂了,飞过去叼着楚秋池的衣领,就向阵法里走去。 疾风把楚秋池扔到火堆旁,裴瑾瑜的配剑突然从一旁窜出来,对着楚秋池的腿扎了一剑,楚秋池闷哼一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疾风翅膀一扇,裴瑾瑜的配剑就被扇飞到角落,它飞到剑的身边,嘴一张一合,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啥。 问心也气势汹汹的往裴瑾瑜的那里飞去,对着楚秋池受伤的地方给裴瑾瑜扎了两剑。 天色渐明,一朵巨大的云从无尽森林的顶端飞过,森林中鸟的叫声涌入裴瑾瑜的耳朵,一阵风吹过,裴瑾瑜慢慢睁开了眼睛。 太阳太过刺眼,裴瑾瑜用手挡住光线,他慢慢起身。余光瞥向自己的腿,那里的两个窟窿已经没有再冒血,黑色的血块凝结在衣服上,伤口处。 他又看了一眼同样躺在一旁生死不知的楚秋池,黑色的衣服上破了好些洞,袖子处的泥土霸占了他袖子的三分之一,脸色苍白,地上有一大片黑色的血液,他的嘴角处也有些许血。 他想站起身,却感觉腰哪哪儿不得劲,莫名感觉腰很痛,腿也痛,他明明记得之前和那些妖兽打架的时候,没受伤啊! 他内视了一下丹田,里面空空如也,丹田因为没有灵力,看着像是缺水的农田,布满一道道沟壑。他赶紧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瓶丹药,吃了以后丹田里才隐隐有灵力。 随即,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楚秋池的旁边,先用神识观察了一遍楚秋池的身体,发现他灵力充盈,就又翻出了一瓶丹药喂他吃下。 下一秒,楚秋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恢复了大半。 裴瑾瑜走到一旁坐下,也倒了一颗丹药给自己吃下,他腿上的伤立马就好了。 识海突然一阵阵痛,裴瑾瑜原本好看不少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他立马盘着腿打坐,运起功法,识海平瘠的魂力才开始回转。 等他的魂力回升大半后,他一睁开眼,就见楚秋池已经开始打坐,他的手上正在结印,指尖绿光闪闪,他的额头上一滴接着一滴的汗珠滚落,胸前那散着黑气的伤口黑气正在消失。 “唧唧!” “唧唧!” 疾风突然走到裴瑾瑜的身边叫唤着,而他的配剑却缩在一旁不肯动。 疾风说“主人主人,我厉害吧!我把坏兽全都打跑了!” “清栀太坏了,他还捅了那个小坏蛋一剑!小坏蛋都吐血了!” 听完疾风的话,裴瑾瑜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楚秋池的腿,那里的伤已经好了,但是衣服上的血迹倒是骗不了人。 显然,裴瑾瑜选择性的忘记了,楚秋池是怎么出去的。 他低头看了几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个闪身,再回来,身上的衣服就换成了黑色的。 此时楚秋池胸口前的黑气已经除完了,他身上绿光大现,不过片刻,那个伤口就恢复了。 楚秋池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已经换了衣服的裴瑾瑜,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犹如在垃圾场里滚了一圈的衣服,有一瞬间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站起身,将在他周围乱飞的问心收好。 他问“你怎么样了?” 裴瑾瑜“还好,你还要在无尽森林待多久?” 楚秋池一愣,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挖的那些东西和储物空间里多出来的那些妖兽尸体,夏袅让他挖的草药已经全部挖到了,而且还多了很多,他刚准备开口,就听到裴瑾瑜说。 第10章 生活不易楚楚叹气 “你要是再在无尽森林里待一晚上,化神期来都救不了你!” 闻言,楚秋池有些尴尬,他之前翻原身记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没有他体质的事情,但是昨天打架的时候它又突然冲出来,他才知道他的体质很招兽的,尤其是高阶的妖兽,就跟唐僧在妖怪面前使劲晃悠差不多。 “额,不待了,先走吧。”甩出这句话,楚秋池一闪身,再回来,衣服便变成了白色。白色和黑色,再加上裴瑾瑜那张拉得老长的脸,活像黑白无常,楚秋池想。 许是觉得楚秋池御剑太慢,裴瑾瑜一把把他拉到疾风的背上,疾风叫唤了好一阵,裴瑾瑜不知道答应它什么,疾风才正常起来。 疾风的速度无疑很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宗门。 一到宗门,楚秋池就飞奔向灵植峰,等裴瑾瑜到的时候,楚秋池已经把他自己收的那部分灵植拿出来,指挥着杂役弟子栽种。 “大长老。” 裴瑾瑜一到灵植峰就有弟子行礼,楚秋池之前来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两人的待遇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裴瑾瑜微微点头,便走到楚秋池的身旁,见裴瑾瑜来了,楚秋池把手伸到他的面前,眼神示意他。 裴瑾瑜的手里出现一叠符篆,他把符篆和一枚戒指给楚秋池,刚准备走,就被楚秋池拉住了。 楚秋池一脸坏笑地说“我觉得,你想和我一起种地。” 裴瑾瑜无语的看着他,说“我觉得……” 楚秋池立马打断他,手里出现一把锄头,他把锄头塞到裴瑾瑜的手里,强硬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快快快,干活吧!” 说完,他的手里也出现一把锄头,他刚准备弯腰种灵植,一只小小的像精灵一样的生物拿着一株灵植飞到楚秋池的身边,对着他吐了舌头后,把手里的灵植立着放到地上,灵植立马就伸进土里了。 他往裴瑾瑜那边看去,就见那把锄头孤零零的被丢到地上,而裴瑾瑜在一旁坐着,旁边还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些水果。 许是察觉到楚秋池望过来,裴瑾瑜还拿着茶杯往他的那个方向敬了敬,然后把茶水喝完了。 靠!楚秋池愤懑的看了一眼裴瑾瑜,又看了一眼正在旁边辛苦载灵植的小矮子,楚秋池更气了,手里用的劲也大了许多,一下锄头,一个大坑就出现在地面上。 他丢了两株灵植下去,盖好后,又继续挖。 不得不说,楚秋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天过去,灵植峰原本空旷的土地也种满了灵植。 他站直了后,伸了伸懒腰,他放的那一堆灵草已经种完了,见裴瑾瑜还坐在那里,楚秋池走过去给了他一记白眼,又把被裴瑾瑜丢到地上的锄头收了后,才御剑回到自己的洞府。 他坐在石椅上,看了看他洞府前的空地,又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嗅了嗅,探测了一下土含灵力的程度,最终点点头,那把锄头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上。 嗯……这里,真适合种地。 楚秋池把这些地翻了翻,这才把裴瑾瑜给他的储物戒打开,看到里面都是他挖的比较高阶的灵植,楚秋池暗暗点头,裴瑾瑜也就这点做得好了。 等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灵植种好,天已经蒙蒙亮,楚秋池念了道法诀,一阵绿光闪过,原本有些病殃殃的灵植顿时就挺直了身板,一个比一个精神。 “啊……”楚秋池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工作而变得酸软的手,转身就进入洞府,呼呼大睡了。 翌日一早,楚秋池就出现在了任务堂的门口,锦阳宗虽然不大,但要是全部都种植灵植,光靠他和那些杂役弟子可不行,还是发布个任务为好。 为了让那些弟子来种地,楚秋池以十把黄阶初级的法器作为奖励,再把储物符放到任务堂后,就走了。 “啊……”一个弟子打着哈欠站在任务公告前面,上面有许多闪着光的玉牌,而玉牌下又对应着有任务介绍。 他弓着腰,眼睛都快粘到玉牌上了,嘴里念道“去王家沟送信一枚灵石,猎杀一阶妖兽,需练气五层修为弟子共十名,酬劳二十枚下品灵石……” 他摩挲着下巴,时不时的摇摇头,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开垦二十亩锦阳宗种灵植,黄阶法器一个。不限修为,不限时间。” 这时,他又注意到旁边有一句小注解赤竹峰无需开垦,灵植同任务一起领。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到他的这里,嘴角疯狂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就把那个任务领了。 待他走后,又有几个弟子来到任务堂,他们和之前的那个弟子一样在任务公告上翻找,接着一个人一声惊呼“你们快来看!这个任务……” 那几个人一看到任务内容,“哪个傻叉?我们宗门什么时候有这么富有的人了?黄阶法器用来奖励种地?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种植灵植平时一块地一枚灵石,黄阶下品法器可以换一千枚灵石了!” 几个人眼睛都瞪大了,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任务是不是弄错了,擦了好几遍眼睛后任务还是没变,其中一个人才去把那个任务接了。 喃喃道“感谢这位有钱人,不就是种个地吗?二十亩?我还能再多种二十亩呢!” 待到十个任务全部被领完,其他弟子来任务堂时看到他们笑得奇怪的样子,就问“你们笑啥?接到什么好任务了?给我瞅瞅呗!” 那些人闻言,立马一哄而散,那随意的样子,像极了刚刚笑的人不是他们。 名弟子看着他们的样子,摸着后脑勺,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任务啊?真好奇啊! 虽然还是摸不准头脑,那弟子还是领了任务后就走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在锦阳宗掀起怎样的波澜的楚秋池正在观察那些被活抓的妖兽。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着 玄鹿雌雄共四只,其中金丹一只,练气一只,筑基两只 …… 楚秋池把这些记录好以后,拿出一个法器笼子,把它变大后,将这些妖兽全部塞进去,笼子比较小,那些妖兽维持着本体在里面,头碰头,笼子里时不时有好几种动物的叫声混在一起。 楚秋池站在笼子旁边摸着下巴,问心从他的储物空间飞出,变得同那笼子一般大,从笼子底面将笼子担起,飞在空中。 楚秋池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块黑布,黑布刚好把笼子全部遮掩,见状,楚秋池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背着手就往山下走。 他边走边翻宗门地图,左瞧瞧右看看,终于选定了一个安置妖兽的好地方——灵植峰的旁边。 “掌门身后的那是什么?”路过的弟子看着楚秋池身后那团黑色的东西,问道。 其他弟子都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掌门又要作什么妖了! 他们驻足观看,总觉得他们这位掌门又要开始霍霍宗门了,就都摇着头走了。 楚秋池的神识范围广,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当然,他们最后的表情他也猜到为什么,问心突然一晃,那些妖兽又开始叫了。 妖兽的吼叫声叫得楚秋池心烦,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笼子,一层透明的膜就将笼子围绕,瞬间,妖兽的吼叫声就消失了。 见状,楚秋池拍了拍手,这才继续带着问心前行。 到了目的地,楚秋池又丢了二三十个笼子出来,笼子变大以后,楚秋池将问心剑身上那个笼子里的妖兽分装在那些笼子里。 接着,他把那些笼子并排在一起。 他选的这个地方是块空地,但是旁边又有一座山,整座山都是岩石。 楚秋池走过去,问心飞到他的手上,他就开始凿,凿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忆起自己是个修士,这里现在并不是现代社会,被人看到又不会引起恐慌。 他果断念起法诀,他没有土灵根,所以灵根不够,法诀来凑。 他念了四个时辰的法诀,那座山的底部总算被他挖出一个刚好可以容纳他弄的那些动物的空间,他利用问心将那些笼子送入那里,自己则是从储物空间里翻出一堆稻草,看架势,是准备铺在地上。 当把事情处理完以后,楚秋池伸了个懒腰,想着这些妖兽都修炼过,暂时可以不考虑吃的问题,但是咳······他捉这些妖兽的原因可是妖宠啊! 想了想,楚秋池还是丢了几颗灵果进那几个笼子里面,谁料离灵果近的妖兽直接一脚把那个灵果踩碎,灵果汁飞溅出来,果肉也烂成泥在那些妖兽的脚下,看着黏糊黏糊的,怪恶心的。 切!不吃就不吃,他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它们。 楚秋池提起问心就御剑走了。 正在挖地的弟子感觉一阵风自他的头顶吹过,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有人御剑,瞧那人的速度飞快,见怪不怪,又继续自己的挖土工程。 宗门的弟子很穷,灵力都是省着用,因为补灵丹他们买不起,所以其实能不御剑必然不会御剑,但是特殊情况总有几例嘛! 当然,有弟子还看到,那御剑的方向根本不是雨竹峰。 第11章 沙雕朋友在线面基 整个宗门最高的山峰是楚秋池的雾虚峰,当然也可近似处理为裴瑾瑜的。 此时,山腰处弥漫着层层薄雾,一条直通山顶的石梯上也没有什么落叶。 楚秋池的洞府是在山腰,原身没去过裴瑾瑜的洞府,以前去找裴瑾瑜都是在主峰,所以楚秋池一来就开了先例。 想着今日无事,楚秋池先去洞府前看了他种的灵植,后又踏上石梯,一步一步走上山顶。 这座山峰被裴瑾瑜打理得很好。 走几步便是一种风景,当然,浅浅受过高等教育的楚秋池也知道,山上长的东西本来就是随着山的高度上升而改变的。 可能修真界的也遵循吧,反正他之前去裴瑾瑜的洞府前的时候观察过,山顶基本上是秃的,只是裴瑾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上面种了三瓜俩枣。 风将楚秋池的头发吹得到处飞舞,卷起他身上藏蓝色的道袍,发出一阵响动。 他之前还没来的时候就跟裴瑾瑜发过传音符了。 洞府的石门是打开的,可能是在现代社会习惯了不耗灵力,所以楚秋池还没习惯神识大开,他没看清里面有什么。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径直走向洞府里。 边走边喊“大师兄,找你商量件事!在否?” 洞府里很宽敞,陈设不多,裴瑾瑜此时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额头上还时不时有汗珠滴落。 蒲团前有一个小石桌,另一边还有一个人正盯着裴瑾瑜看。 他穿着灰色衣服,头发仅用一根木头支着,手里还把玩着一串佛珠,另一只手则撑着头。 他背对着楚秋池,所以楚秋池不知道他是谁。 听到声响,那个人转过头来看他,楚秋池也顺势知道了他是谁——散修玉随 他看了一眼楚秋池,笑容自脸上挂起,手里的佛珠也被他收了,对着楚秋池问好“楚掌门,近来可好啊?” 楚秋池见他主动打招呼还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原身的记忆里,裴瑾瑜的这位朋友平时看楚秋池都是用鼻孔看的,怎么可能会好声好气的跟他打招呼? 他嘴角也扬起标志性的笑容,点头“道友好!” 说完,他就自己扒拉了一个蒲团出来坐下,手里拿着从藏书阁拿来的那本书看。 玉随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嘴皮子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又盯着裴瑾瑜看去了。 良久,楚秋池看书都快睡着了,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裴瑾瑜,就见他睫毛轻颤,下一刻便睁开了双眼。 他直盯着楚秋池看,楚秋池被抓到偷看,明明他没什么目的,但是不知怎的慌了神,赶紧低头,假装看书。 看了两眼感觉裴瑾瑜还在看他,他被盯得烦糟糟的,也装不下去了,把书收进储物戒后,这才看向裴瑾瑜。 裴瑾瑜这时却没有再看楚秋池,正低着头摩挲手里的红绳,楚秋池又看向玉随,他低着头,至于他们俩在干什么,楚秋池是啥也不知道。 玉随“兄弟,你师弟这是被夺舍了?怎么神识强了那么多?连灵魂的味道都变了?” 裴瑾瑜闻言,瞳孔微缩,又把楚秋池这段时间的行为思考了一遍,这才传音“行为确实与之前不像,但又是他的风格。” 玉随忽然抬头又看了几眼楚秋池,楚秋池还被他看得懂莫名其妙。 玉随“怪哉怪哉!怎么又变了?和从前一样啊!” 裴瑾瑜“……你到底好好看没有?” 玉随“我再看一遍,再看一遍。” 接着,玉随的眼里一丝金光闪过,“嗯……一样,和之前一样,就连灵魂都一样,没有变。” 裴瑾瑜“哦。” 他又看向楚秋池,问道“你找我什么事?”他才注意到旁边闪着光的传音符,又补了一句,“我还没看。” 楚秋池“哦”了一声,这才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玉简递给裴瑾瑜,“你看看。” “对了,我已经开始发布任务喊弟子们开始弄了。” 玉随见他们在处理宗门事务,很识趣的走了。 裴瑾瑜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里面的内容他也知道了个大概,听到楚秋池的话他点点头,道“可以,随你怎么弄,但是不可以再欠债了。” 楚秋池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心里给自己暗示,虚什么虚,又不是他干的,随即他点点头,说“嗯。” 他又想到什么,又说“大师兄,可以借疾风用用吗?” 闻言,裴瑾瑜微微皱眉,但想到他让他捉的那些妖兽,心下了然,摸着红绳的手突然转动红绳,下一秒,疾风就出现在洞府里。 裴瑾瑜起身把变得巴掌大小的疾风托在手里,走到楚秋池的旁边,将疾风递给他。 楚秋池接过疾风,将疾风放到肩膀上,又听到裴瑾瑜说“疾风性子有些急躁,你让它昨完事尽量给它弄些吃的。” 楚秋池点头“嗯”了一声后,就走了。 玉随看到楚秋池走了,赶紧进来,他走到石桌面前,双手撑在石桌上,向已经坐下的裴瑾瑜逼问“快说!你灵魂上的伤究竟是怎么伤的?” 裴瑾瑜“……应该是在无尽森林吧,对了”裴瑾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条虫子,递给玉随,接着说“你看吧。” 玉随接过那条虫子放到手心,翻了好几遍,直到那条虫子受不了了把自己蜷缩在一团,才说“幻海银蚕?” 裴瑾瑜点点头。 他将虫子扔给裴瑾瑜,将手里的细粉擦掉后,说“你怎么不看看它编的梦?” 裴瑾瑜接住幻海银蚕,将它收好后才说“它不让我看。” 闻言,玉随总感觉裴瑾瑜的语气有些委屈,但又像错觉,他的佛珠再次出现的手里,他把玩佛珠良久后才说 “幻海银蚕是已经绝迹的物种,怎么会重新出现呢?” “不知道。” 玉随一听到这句话就来气,顿时开骂“你不知道,不知道个屁,天天不知道不知道,问你啥你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裴瑾瑜“……”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怎么骂他? 裴瑾瑜看了玉随一眼,说“不知道。” 玉随的气本来要消了,听到这句话顿时火气上涨,怒目圆睁,吼道“裴!瑾!瑜!你tm脑子没病吧!又是不知道!今天,老子不打你一顿老子不姓玉!” 说着,他手里的的佛珠突然断了线,一颗又一颗佛珠围绕在裴瑾瑜的身边,接着佛珠金光大闪,往裴瑾瑜的身上扑去。 裴瑾瑜一挥袖,那几颗高速旋转的佛珠就到了他手上,他坐在蒲团上,石桌上出现一个盘子和一根绳子,他从善如流的开始穿佛珠。 边穿他还边抬头问玉随“怎样?心情好多了不?” 玉随顺势坐下,将裴瑾瑜手里的绳子抢来,自己穿,“好多了,真的是,天天被上三宗那群人围堵,烦死了,关键还不能打!打了小的来老的,老的不行还有更老的!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嘛!” 玉随将佛珠穿好,继续把玩佛珠,只是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多难看。 “唉!” 玉随眼睛突然一转,停下正在把玩佛珠的手,说“要不,我来你们宗门?” 这句话刚出,他立马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楚秋池这个商人,他在的话我肯定日日被压榨!得想个去处。” 裴瑾瑜突然开口“你可以来试试,我师弟他最近变了不少。” 玉随“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在做戏呢?” “额……”裴瑾瑜摩挲着红绳,又说“直觉。” 玉随闻言,无语至极“……我信你个鬼哦,你的直觉,我还不如信我算的命!”说着,他还从储物戒里翻出一个龟壳和几个铜板,摆放好就开始算了。 裴瑾瑜静静的看着他表演,又说“我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切!”玉随一个白眼翻上天,手里动作不断。 那四枚铜钱被他抛到石桌上,他俯着身盯着卦象看了看,末了,还拿出一本书对这卦象看了一遍。 “怪哉怪哉!”像是不相信卦象一样,玉随不死心的又算了一遍,最终才将算卦的东西收好,对着裴瑾瑜说“给我收拾一座峰出来,我过几日来。” 裴瑾瑜看着玉随那一副似哭又不想哭的表情,狐疑的点了头。 “你的卦象是可以留在锦阳宗?”裴瑾瑜问。 玉随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倔强的看着裴瑾瑜,说“是啊,我算了好几遍的,你让我怎么活嘛!就因为这个破修魂术,天天不是在被找就是在被找的路上!” “现在好了,不用被找了,但是又掉入狼窝,天天看到楚秋池那张脸,我会吃不了饭,睡不着觉的!” 裴瑾瑜一脸无语的递了张纸给他,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玉随接过裴瑾瑜的帕子,在脸上随便擦了两下,又继续哭诉“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弄个好的峰,不住好一点安慰不了我受伤的心灵!” “哦。” 哪料到玉随突然拿着帕子往裴瑾瑜的身上打,还强词夺理“你哦,你哦,你就是不在意我,敷衍我!” 这次裴瑾瑜没有再说话了,他怕一个不注意再次引火上身。 等玉随的情绪发泄完了,裴瑾瑜才缓缓问道“你一开始就准备来锦阳宗的吧?” 第12章 驯兽?驯兽,驯兽 闻言,玉随也不装了,将帕子扔给裴瑾瑜后,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玉随顿了顿,又说“不是!” 他趴到石桌上,把佛珠放到桌子上来回转动,他眼珠一转,坐起来,不怀好意问道“不过,你和楚秋池的事情怎样了?” 裴瑾瑜摩挲着红绳的手顿了顿,说“还好。” “哦!”闻言,玉随将佛珠收好,说“你也别管我来你们宗,不对,我们宗有什么事了,反正我也做不到危害这个宗门的事情,你尽早帮我把峰准备好,我真的过几天就来了。” 说完,玉随一甩衣袖就走了。 裴瑾瑜坐在蒲团上,看着玉随走,眼神意味深长。 “掌门!” 守着藏书阁的弟子对着楚秋池行礼。 楚秋池摆了摆手,立马进入藏书阁。 他这次找的书是关于灵兽的,那些灵兽他仅仅只是知道它们叫什么,至于如何培养,驯化它们,他一点也不知道。 将书找好,他就快速来到他关那些灵兽的地方。 此时,已经有一些弟子围在这几个笼子面前,盯着笼子看。 楚秋池到的时候,他们正议论着什么。 “这是谁放到这里的?”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灵兽,不过我们宗门养灵兽干嘛?还要费钱养,关键是又不赚钱,灵兽肉值几个钱?” “是啊是啊,谁脑子发疯了要养灵兽,还是这么多!”那个人打量了一番这几个笼子,又说。 楚秋池挤进这些弟子的中央,仰着头看这些笼子,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我脑子发疯了,想养这些灵兽。” “谁脑子发疯了来着?”一个站在前面的弟子一脸嚣张的转身,一看到楚秋池,嚣张的表情顿时变得苍白。 “掌门!”他赶紧对着楚秋池行礼。 其他人闻言,议论声停了,整个场面突然寂静下来。 “掌门!”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是这些弟子一起喊的。 楚秋池赶紧溜到笼子面前,说“行了行了,你们先走吧。” 那些弟子闻言,立马一哄而散。 楚秋池一把把遮在笼子上的布扯下。 “嘿嘿嘿!”他摸着肩膀上疾风的脑袋,对着笼子一脸奸笑“你们到了我的手上,我会让你们好过?” 另一边 “那个灵兽原来是掌门养的啊!” “嗯……还真的是脑子发疯了。” “是啊,养灵兽可费钱了,我有个朋友在上三宗,他们每个月养灵兽的支出赶得上雨竹峰一年的丹药产量再卖出去的钱了!” “唉,当初我怎么就眼瞎选了锦阳宗呢?” “得了吧,都是被上三宗中三宗筛下来的,谈什么选哪里呢?” “……” “这边这边,注意点,不要踩坏了!” 楚秋池指挥着那些灵兽拉着犁耙犁地。 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只鹿,听到他的话,一个白眼翻过去,重重的踩了两下地,鼻孔出的气都重了不少。 就在关那些灵兽的笼子面前,一个火堆燃着,上面有一个架子,一条很大的鱼被烤得焦焦的,疾风飞到这条鱼的上面叽叽喳喳的叫着。 “唧唧!” “唧唧!” 楚秋池听到疾风的叫声,赶紧来到火堆旁,把鱼翻了个面,又把调料刷上去,一阵风吹过,烤鱼的香味便被带到那些正在犁地的灵兽那里。 一只迫于疾风的微压正在栽灵草的兔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手里的灵草掉到地上,又是一阵味道传来,兔子猛吸了几口,却突然开始吐起来。 正在兔子前面犁地的牛不好意思的转身看着正在吐的兔子。 兔子吐完以后,闷闷的看了一眼楚秋池的方向,垂着耳朵再度开始了自己的种地之旅。 楚秋池看着那只兔子的动作,继续给鱼翻面,笑话,他烤的东西简直不必说,连裴瑾瑜都被迷住了,更何况是这些仅仅只有一些灵智的兽? 烤鱼一烤好,疾风就变大,把鱼叼走了。 它在旁边吃,楚秋池看了一眼那些灵兽的动作,这才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当然,他又翻了几条鱼出来烤。 见火小了,他捡了几根木头丢进去,拿着一根棍子时不时翻一下火堆。 疾风一吃完,就飞到那些灵兽的上方,叽叽喳喳的,楚秋池听不懂,他笑了笑,继续看书了。 书里说,驯兽要讲究调和之道,切莫心急,需等…… 楚秋池看了半天硬是看不出那本书与驯兽有什么关系,气得他把书丢进储物戒。 天色渐晚,那些犁地的灵兽都累得趴在地上装死,楚秋池把之前他烤的那些鱼给他们吃后,把它们赶回笼子里。 他鄙视的看着那些灵兽,都是些有修为的兽,比起宗门里的弟子还弱上几分,他之前用神识观看了那些弟子种灵植的程度,比这些灵兽快多了,他们都还没喊累,这些灵兽倒是累得不行。 楚秋池“你们听点话,我安排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自然是有好东西吃的,你们要是不听话,哼哼!” 说完,楚秋池就走了。 他把疾风还给裴瑾瑜后,才回洞府里修炼了一晚上,他又如法炮制,去找裴瑾瑜要疾风,就这样打一棒给一颗甜枣,那些动物总算听话多了。 他把照看灵兽这个任务发布以后观察几天弟子们照顾灵兽的情况后,见弟子们没被灵兽们欺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灵兽扔给弟子们。 至于那些灵兽吃的东西,楚秋池在那附近挖了一个池塘,里面养了鱼,他还把之前去无尽森林时,裴瑾瑜杀的那些灵兽里,挑了些低阶的给任务负责人弄给灵兽们吃。 原身的储物戒是保鲜的,所以那些死灵兽放进去时是啥样,拿出来就是啥样,楚秋池倒也不用担心死灵兽的尸体腐烂没有。 至于储物戒保鲜的功能肯定不是储物戒本身传递给楚秋池的了,是他自己实验出来的,之前给那些灵兽烤鱼的时候他把鱼放进储物戒,放进去时有多热,拿出来时就有多热。 他到洞府里将储物戒里原身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又把那些高阶灵兽的尸体拿出来处理放好后,拟出了一张能够卖的单子。 原身收集了很多明明他用不到,又花钱的东西,他把这些包装好,准备一次卖一点,他可不觉得哪里能够一次性把这些东西全部吃下,哪怕是上三宗都不行,毕竟没那么多流动资产。 将东西弄好后,楚秋池又在想,该和谁一起去呢?他对修真界物价的行情不太了解啊,要是被坑了怎么办? 原身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幸好那个人只是把价格提高了,而不是卷着钱和东西跑了。 对了,夏袅啊!她是炼丹师,对于炼丹材料想来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了! 想到这,他连忙出洞府御剑往夏袅的洞府去。 “师姐!夏袅!在不在?”楚秋池拿着剑到夏袅的洞府前大喊。 夏袅洞府的大门紧紧的闭着,但是又没有挂闭关牌,所以楚秋池才敢大叫。 “哎呦!” 楚秋池的头突然被敲了,他喊了一声才转身看敲他的人是谁,见夏袅拿着一个大木勺,抱着手,看着他。 见楚秋池转身来看她,夏袅手中的木勺一样,再次打在了楚秋池的身上,“你叫,在叫几声试试,大早上的,扰人清静!” “哎呦!”楚秋池被她打得抱着头到处乱窜,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袅才放过他。 “砰!”的一声,夏袅把木勺丢进水桶里,抱着手,扫了楚秋池一眼,问“你找我什么事?上次让你采的那些灵植你弄好了?” 楚秋池活动活动了自己的头和手,这才回道“弄好了,已经种下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卖些东西。”说着,楚秋池把他整理出来的单子递给夏袅。 夏袅狐疑的接过楚秋池递过来的单子,眉毛时而皱得紧紧的,时而又松开。 良久,她打量了一番楚秋池,“啧啧啧”了好几声,这才说“哟!楚大掌门终于舍得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了?” 是的,夏袅说的就是楚秋池说的原身花高价钱买回来的用不到的东西。 楚秋池点点头,“你就一句话,去不去?” 夏袅“去,当然去,我要是不去你私吞怎么办?这些可都算宗门财产的!” “行,那走吧!”楚秋池说完,问心就主动变大咯,楚秋池跳到问心身上,问心立马就飞起来了。 夏袅见状也不甘示弱,一个莲花座出现在她的手里,她略一施法,莲花座就变大,她跳到莲花座身上,没多久就跟上楚秋池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把这些东西卖了?”夏袅盘坐在莲花座上,问道。 楚秋池坐在问心的剑身上,双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看着下面,闻言,他头都不抬的回道“突然觉得良心发现?对不起你和大师兄和那些弟子们?” 夏袅像是听不到他语气里的疑惑一样,闻言,欣慰的笑了,“你能有这个觉悟是好事,继续保持哈!师姐看你把锦阳宗发扬光大!” 楚秋池闻言,心里无语了,他也没说要把锦阳宗发扬光大啊,怎么就抓着这里不放呢? “嗨!” 第13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玉随拎着一个小童站在剑上,两人正朝着与楚秋池和夏袅相反的方向去。 听到打招呼的声音,楚秋池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玉随,便兴致缺缺的低下头继续看下面的风景了。 反倒是夏袅站起身对着玉随行了一礼,“玉随真君!” 玉随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啊?” “去卖东西。” 几人都停住了前行的步伐。 闻言,玉随摸着佛珠想了想,他们置办的东西应该不够,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徒弟,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我们去买点东西。”说着,玉随还指了指站在他旁边的小童。 “不……”楚秋池刚说出一个字,夏袅就兴奋的打断了他。 “可以可以,您请!”她又看向玉随身边站着的小童,问道“要不,您让您身边的孩子跟着我一起?” 也不是夏袅非得让那小童跟着她一起,但是她看那小童的表情,脸色发白,在看他始终不敢睁开的双眼,和被玉随提溜着的后脖颈处的衣服,以及他肉眼可见的腿抖,夏袅猜到他是恐高,便提了一句。 “好!” 闻言,玉随就差没点着头答应了,他御剑到夏袅的莲花座前。 夏袅施法将莲花座变大了些,从玉随的手里接过那个小童,才将那小童放到莲花座上,他就摊在莲花座上。 夏袅试着提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软绵绵的。 夏袅心想“这孩子是有多恐高的,吓成这样。” 三人相顾无言,到了目的地才有些话聊。 “大家过来看看,从古修士洞府里找出来的阵法!” “玄天宗丹峰弟子亲手炼制的丹药,各位来看看嘞!唉,这位朋友,来看看嘛!” “……” 还未走进售卖街,远远的就听到售卖街上传来的吆喝声。 几人穿过摆摊的那些修士,径直走向售卖街的最深处。 楚秋池已经把他要卖的东西给夏袅了,他们几人跟着夏袅进了这家店。 夏袅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正在扒拉算盘的人,轻声道“我有货,去哪儿聊?” 那个人抬眸看了一眼夏袅,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正在忙,这才小声道“老地方,等会儿,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看到他俩的交流方式,给楚秋池整的一哆嗦,他们俩怎么那么像他看的电视剧里毒贩们去卖毒品的样子一模一样啊! 再加上这家店在整条街的最后,古时的房子开的窗虽然多,但是房间里还是整体比较偏暗,所以楚秋池莫名感觉他俩的交易更黑暗了。 他们跟着夏袅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置着一套桌椅,桌子上摆着几盘糕点,还有一个花瓶,花瓶里还插着一只梅花。 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的主人还是挺有格调的。 楚秋池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继续观看这个房间的陈设。 房间四个角放着四颗加强版夜明珠,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每面墙上都挂着一幅画,画上画着竹子,鸟,还有树。 楚秋池不懂欣赏,随意瞥了两眼就看向其他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先前和夏袅聊天的那个人来了,他和夏袅不知道聊了什么,那个人脸涨得红红的,眼神飘忽不定,最终留下一句“等着”便走了。 夏袅突然说“刚刚那个人姓冯我与他合作过好多次,可以信,你们下次有什么要卖的东西可以交给他。” 楚秋池问“你们之前见面的方式去,怎么那么……”像特务头子见面? 夏袅见楚秋池一脸无语的表情,摊了摊手,道“我也没办法,冯管事想冲业绩,加上他给的确实比其他人的高,所以我才一直和他合作的。” 闻言,楚秋池了然的点点头。 神特么冲业绩!再怎么充业绩需要这样缩头缩手的见面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那个小童率先去将门打开,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位冯管事。 青年目测金丹初期的修为,而冯管事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那名青年一脸喜色的走到夏袅的对面坐下,问道“你们真的有续寿丹?” 续寿丹就是之前楚秋池说的原身收集的那些东西里无用的一样。 楚秋池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作为一个全宗上下平均年龄九十岁的宗门来说,他相信没有几个人能用得上那么高阶的续寿丹。 因为普通的增寿丹就够宗门里的人用了,唯一一个能用续寿丹的人就是裴瑾瑜,续寿丹的作用就是把元婴期寿命将近的人延长两百年的时间,而裴瑾瑜现今也不过三百岁,怎么也用不到这颗丹药。 袅一脸淡定的点头,接着,她从楚秋池给他的那个储物戒里翻出一个瓷瓶放到桌子上,示意那个青年拿。 青年把瓷瓶打开,拿起来闻了一下,又把丹药倒出来仔细观察,这才肯定的对着他身后的冯管事道“是的,没错。” 青年小心翼翼的将瓷瓶盖好,将瓷瓶放到夏袅的面前,说“晚辈名为冯景越,刚才太过激动,多有得罪,各位多多见谅。” 三人皆点点头,见三人对他刚才的失礼没什么成见,青年松了口气,接着他又问道“姑娘想要什么价?” 夏袅“一口价,一个亿!” 闻言,青年脸都僵了,他又问“姑娘,你可否在说一遍?” 夏袅没嫌麻烦,又说了一句,“一个亿。” 闻言,青年姣好的脸上顿时怒火四起,他冷声道“姑娘若是不想卖,便不该拿这续寿丹出来骗我,你开那么高的价格,我买一百颗续寿丹都够了!” 闻言,夏袅一脸懵,她什么时候说了续寿丹一亿了? 见那青年误会了,她赶紧把楚秋池给她的那个戒指找出来递给那青年,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这个储物戒里的东西和你手上的那颗续寿丹,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冯管事,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青年扭头看向冯管事,就见他点点头。 他赶紧给冯管事传音,“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冯管事“哎哟少主啊,我要说的啊,是您刚听我讲完续寿丹就冲过来了,我想说也来不及啊!” 闻言,冯景越尴尬得直冒汗,他连忙对着夏袅说了几声“对不起”后,才从夏袅的手里接过那枚储物戒。 他探查完里面的东西后,说“一亿可以,但是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你看这样可好,我先给们五千万灵石,剩下的五千万折合成上品灵石和中品灵石,后日你们直接去冯家本家取,可行?” 夏袅低着头,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她又问“那我们要是去冯家要,你们不给呢?” 青年闻言,从腰带上摘下一块令牌交给夏袅,道“届时,你们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便是,这块令牌是冯家很重要的东西,冯家不会为了五千万而丢了这块令牌的。” 夏袅接过令牌,道歉“既如此,合作愉快!” 青年道“合作愉快。” 接着,青年将储物戒里的东西转移到自己的储物戒里,将储物戒还给夏袅后,青年便急匆匆的带着冯管事走了。 见人走完了,夏袅也带着他们出去了。 走在路上,楚秋池问“师姐,我记得我们宗门欠的债务是一千八百万对吧?” 夏袅走在前面,回应到我“是啊,一千八百万中品灵石。” “啊?什么鬼?你当时不是跟我说的一千八百万灵石吗?”闻言,楚秋池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说道。 夏袅心虚的说“当时想着跟你说灵石你的担忧少点来着,哪里想到你竟然舍得把你那些宝贝卖了。” “……”楚秋池不想说话,真的被无语住了,他还以为不用奋斗了,都准备回去把那些灵兽扔回无尽森林了,苦啊!生活好难,想一了百了! 夏袅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楚秋池,见他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鼓励他道“哎呀,师弟,别灰心啦,生活还是很有盼头的,你看,一千八百万中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也就十八亿了嘛,已经还了一点点啦!” 她不说还好,一说楚秋池的心里更难过了十七亿啊!原身究竟是怎么欠的啊!人才啊! 许是看出楚秋池心中所想,夏袅又解释道“其实宗门的债也不全是你欠的了,还有前前前任掌门一起欠的,别灰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楚秋池白了她一眼,这巨债,怎么可能一时就还了,哪有那么容易还啊! 夏袅被楚秋池白了一眼她也不恼,走到队伍的前面。 此时她的心里异常愉悦,楚秋池啊楚秋池,你也有今天,当初老娘天天围在炼丹炉前炼丹,就为了多还一点债的时候以为没见你这么难过! 哼!还真的是还债的重任不交到谁身上谁难过不起来! 夏袅在心里发着牢骚,楚秋池在后面怨天怨地,一行人竟然只有玉随和他牵着的小童算正常人了。 夏袅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对了……” 第14章 玉随和他的小徒弟 “你们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玉随“是啊,那走吧!” 说完,玉随就牵着他的小童走在前面。 楚秋池一改怨天尤人的表情,脸上洋溢起笑容。 俩人跟在玉随的后面,看着玉随挑挑拣拣的,楚秋池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立马变得阴云密布。 “这个不行,这个颜色太淡,这个……” “你能不能快点!挑挑拣拣的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楚秋池臭着脸问道。 当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迅速引起了夏袅的不满,她愤怒道“你个楚秋池,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闻言,楚秋池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他谄媚的对着夏袅笑道“哪能啊!师姐你在我眼中可是最不磨叽的人了!” 夏袅抱着手,“哼!这还差不多!” 在他俩吵的时候,玉随直接把买东西的任务交给小徒弟,等他俩吵完,玉随拿着小徒弟买的东西,满意的笑了。 他摸了摸小徒弟的头,说“果然还是你深得为师的心。” 接着,他转身看向正在摆造型的两人说“回去了,买完了!” 说完,他牵着小徒弟走向售卖街的门口,还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 楚秋池和夏袅很快就到了,见此,玉随也不费口舌,把徒弟扔给夏袅就御空走了。 元婴期是可以不借用外物就飞的,之前御剑是因为小徒弟恐高,结果御剑好像更严重了,所以他才心安理得的把小徒弟丢给夏袅。 宗门外,裴瑾瑜早早的在外面等着玉随了。 毕竟玉随好歹也是个元婴,虽然只是元婴初期,但是对于一个没有什么大战力的宗门来说,已经是锦上添花了。 “裴瑾瑜!” 玉随降落到地上,飞快的冲向裴瑾瑜,给了他一个熊抱。 等楚秋池和夏袅到的时候,玉随和裴瑾瑜已经分开了,但是楚秋池眼尖的发现,裴瑾瑜的脸臭得跟臭水沟有得一拼。 见人到齐了,裴瑾瑜转身就走了。 玉随一把从夏袅的手里把他的的小徒弟抢走,把他抱着以后,快步的跟着裴瑾瑜去。 楚秋池和夏袅站在后面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一起走。 裴瑾瑜把他们带到一座非常原生态的山峰前,留下一句“这是你的峰,你自己管理”就走了,留下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你的峰?你要来我们宗门?”楚秋池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问道。 玉随点头。 夏袅又问“你不是被上三宗追捕吗?来我们宗门躲灾,是连累我们怎么办?” 随即,她又抱怨道“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想的!” “嗷!”夏袅突然抱着头,控诉的看着楚秋池,“你打我干嘛!” 楚秋池漫不经心的收回手,回“你管我!” 接着,楚秋池又说“你话真多,玉随真君来是我们的福气,你竟然还嫌弃,再者,大师兄想做什么关我们什么事?” “切!就你懂得多啊!”夏袅翻了个白眼,走了。 见夏袅走了,楚秋池也没了看戏的想法,转身去看看那群灵兽欺负宗门弟子没了。 不过一瞬间,就只剩下玉随和他的小徒弟。 玉随耸了耸肩,拉起小徒弟登峰。 “裴!瑾!瑜!” 空荡荡的山峰上突然传出一阵怒吼,惊起正在捕食的鸟儿到处乱飞。 玉随站在一片空荡荡的地上,看着眼前绿油油的峰顶,在一棵树上,一只小精灵躲在树叶后面,好奇的盯着玉随后面的小童。 此时小童也正盯着它,他没有声张,但是扯着玉随袖子的力气更大了。 “这个裴瑾瑜,明明喊他给我收拾出一座峰出来,结果他就随便挑了一座峰给我,气死我了!”玉随骂完裴瑾瑜后,翻出一个坐垫,找了块平稳的地方放下。 接着,他又对小徒弟招手,“徒弟,过来!” 小童听他的话,视线慢慢从小精灵的身上滑落,走到玉随的身边。 小童一到玉随的身边,就被玉随按坐下,他说“乖乖等着为师啊,为师马上就给你弄出一个小皇宫出来,给你使劲造!” 小徒弟听不懂皇宫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玉随摸了摸小徒弟的头,说了句“真乖!”就走了。 作为修真者,玉随不用老老实实的砍树,他寻了块竹林,将里面的竹子削了一大块,再根据他在凡人界看到的房子的样,照猫画老鼠的弄了个吊脚楼出来。 当然,他也没那么多心思去做楼,只是做了一个房子。 他走到房子里面去,做了个竹床,又细心的铺上铺盖,还弄了桌子,和一些小玩具。 想了想,他又从储物戒里翻出一大堆毛,缝缝补补做了个小熊,他把它放到床上后,就出去了。 想到自己还答应小徒弟要做皇宫给他玩,他又把剩下的竹子做成了皇宫,又从储物戒里翻出颜料涂上,施法把它弄干以后,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做完这些以后,他走到竹屋前,那里有一个水池,水池并不大,周围的竹子也被玉随砍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施法把水池弄大。 又丢了些荷花种子进去,他的手上青光乍现,不过一瞬间,青光将小池塘笼罩,待青光散去,小池塘上便多了几多荷花,在宽大的荷叶上迎风摇摆。 玉随满意的点点头后,就走向一旁他精挑细选的山洞里。 山洞并不大,只是刚好足够一个人。 玉随弯着腰进去,嘴里念着口诀,只见原本狭窄的山洞突然开始慢慢变大,一堆又一堆的石块堆在地上。 玉随将石块收进储物戒后,从储物戒里翻出他的石床随便找了个地方扔下后,就走了。 另一边 小精灵从树叶后飞下来围绕着小童转,小童盯着它看。 小精灵翅膀上亮晶晶的东西散落在小童的身上。 小童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了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见小童开口说话,小精灵歪着头看向他,似乎在问“你是谁啊?” 小童见小精灵不说话,他也闭上嘴,突然站起身,朝一边跑去。 “师父!”小童一把抱住玉随的腿,还用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又蹭。 玉随愉悦的摸着小徒弟的头,一把把小徒弟抱起,说“走,师父带你去瞧瞧师父给你准备的小礼物!” “好!”小徒弟回应道。 在他们身后,小精灵疑惑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慢慢隐去身形,跟着他们。 玉随把小徒弟的眼睛蒙住,见到了地方,玉随把手拿开,喊道 “当当当当!” 小徒弟很配合的“哇”了一声。 玉随很满意小徒弟的表情,他牵着小徒弟走进竹屋,他兴致勃勃的给小徒弟介绍竹屋里的东西,小徒弟闷声闷气的“嗯”了几声。 见小徒弟兴致缺缺,玉随没再开口说话,而是将小徒弟放开,让他自己在房间里玩。 玉随也趁这个时间走到屋外,对着地下打了一个防御阵盘,他双手结印,阵法开始笼罩竹屋。 “师父!” 听到小徒弟在喊他,玉随赶紧一个箭步冲向屋子里,问,“咋啦?出啥事了?” 他定睛一看,只见小徒弟正踮着脚,双手撑在桌子上看他弄的那个皇宫。 “师父,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皇宫吗?”小童好奇问。 玉随点点头,见小徒弟艰难的看着那个皇宫,他一脸懊恼,接着从储物戒里翻出一个小凳子放到地上,将小徒弟抱到桌子上。 他之前只记得放桌子,竟是忘了放凳子,真是该死! 小童站在凳子上果然轻松多了。 小童又问“师父,你见过这个皇宫吗?” 玉随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 小童了然的点点头,又指着一个地方说“师父真厉害,没见过都知道那里有猫哎!” 闻言,玉随尴尬的扶额,继续说道“随便弄的,为师不知道!” 小童继续点头,直到他把整个皇宫看完都没再问玉随问题,玉随终于松了一口气。 “咕咕咕!” 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响动,玉随四处张望,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他神经质的想难不成是屋子成精了?还会发出声音了? 突然,他感觉到衣服被拉,他低头看向小徒弟。 小徒弟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玉随,他道“师父,我饿了,你给我弄吃的好不好?” 见玉随没动,他又扯着玉随的衣服到处晃动,“好不好嘛!” 玉随哪里承受得住小徒弟撒娇,立刻从储物戒里翻出他打包的食物,将皇宫给小徒弟放好后,将菜放到桌子上,看着小徒弟吃。 小徒弟吃得津津有味,见玉随一直盯着他看,他看了两眼手中的碗,将碗递给玉随,道“师父,你吃吧!” 玉随连忙摆手,“不不不,师父不饿你继续吃,我出去走走。”说完,假装看不见小徒弟挽留的眼神,走出门外。 以防徒弟看到他茶不思饭不想,他离得远远的。 他找到一棵顺眼的树,躺到树上,盯着山下。 突然,他眼睛一亮。 第15章 玉随要债不要命 对了,他之前弄的石头还在储物戒里堆着呢! 不行,之前喊裴瑾瑜给他收拾峰出来他都没收拾,必须让他干点活! 说干就干,玉随给小徒弟发了一条传音后就往裴瑾瑜的山洞飞去。 此时,裴瑾瑜正在洞府里,他的手里拿着那只幻海银蚕,胖乎乎的蚕正蜷缩着身体,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裴瑾瑜!” 玉随从洞府外进来,刚想开口让裴瑾瑜做事,就见他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心。 话到嘴边,硬是被他给逼成了,“你在看什么?”说完,他就凑到裴瑾瑜的身边。 “咦!这蚕咋了?”见蚕痛苦的样子,玉随问。 “不知道。”裴瑾瑜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把蚕收回去,盯着玉随,沉着脸问“你找我干什么?” 闻言,玉随嗓子一紧,干巴巴的扯出两句,“没,没事!”没事个鬼!真是的,好端端的沉着脸干嘛哦! “那你走吧!”裴瑾瑜说。 闻言,玉随转身就走。 突然,他冲到裴瑾瑜的前面,“我走什么走,你凭啥赶我走!” 裴瑾瑜一把把他拉开,“凭我官比你大!”说完,他扯着玉随走出洞府。 走上石梯,玉随才意识到裴瑾瑜要去找楚秋池。 他别扭的从裴瑾瑜的手里把自己的衣服扯出来,说“你不是让我走吗?干嘛还拉着我?” 裴瑾瑜意味深长的说“你不是不让我赶你走吗?我这可是在实现你的愿望!” 玉随“……”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裴瑾瑜带着玉随在楚秋池的洞府前转了一圈后,又拉着他在石椅上坐下。 碍于裴瑾瑜官大修为高,玉随厚着脸皮跟他一起等楚秋池。 楚秋池抱着一只幼崽兔子走在石梯上。 没想到之前裴瑾瑜抓的那一群灵兽里有怀崽崽的雌性,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便有了这几只小兔子的到来。 快要到自己的洞府的时候,他神识扫过洞府,发现裴瑾瑜和玉随在那里等着他。 他快步向前,走到石椅上坐下,问“你们来找我干嘛?” 裴瑾瑜盯着他手里的幼崽,联想到之前楚秋池让他抓活的灵兽,心下了然,他手一翻,那只蚕就出现在他的手里,他说“你拿着。” 楚秋池疑惑的把小兔子放到桌子上,接过裴瑾瑜手上的蚕。 见楚秋池接过蚕,裴瑾瑜和玉随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秋池手里的蚕。 只见蚕原本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痛苦的表情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它在楚秋池的手里呼呼大睡。 楚秋池一把把手握住,无语的看着两个快要碰到他的手的人,问道“你俩有病啊?跑那么远就为了看一个虫子睡觉!” 闻言,裴瑾瑜赶紧把头伸回去,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玉随更直接了,强硬的把楚秋池的手掰开,继续观察幻海银蚕。 当然,他也没看出啥,因为幻海银蚕依旧在睡觉,鼻尖处甚至还有一个小泡泡。 他坐回去和裴瑾瑜对视一眼,传音给裴瑾瑜道“这只破蚕真的和楚秋池契约了?” 裴瑾瑜“你不是看到了吗?” 玉随“无语,这蚕契约谁不好,非要契约楚秋池这个神经病!” 裴瑾瑜“……” “主银!” 突然,楚秋池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他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一番,无果。 “主银,下面!看看我,我在这儿!”闻言,楚秋池立马往下看,就见手里的蚕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期望的看着他。 他疑惑的对着蚕传音“是你叫我主人的?” 就见那只蚕点点头。 楚秋池在心里土拨鼠尖叫,见鬼了,他什么时候契约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只蚕叫幻海银蚕。”见楚秋池一直盯着那只蚕看,裴瑾瑜开口解释道。 闻言,楚秋池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关于幻海银蚕的介绍。 幻海银蚕,上古时期的特殊物种,攻击力不强,但是它可遵循一个人的记忆创造出一个梦境,这个梦境可困人。 当然,书上的介绍只有这点,幻海银蚕刚刚又补充了一点,梦境可追溯到梦境主人的过去,也就是说,如果梦境的主人意识突然醒来,他在过去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影响未来,甚至于,这个人会死。 楚秋池点头,道了声谢谢。 “你应该是和这只蚕契约了,好好对待它。”裴瑾瑜说完,就拉着一脸兴奋的玉随走了。 “我说这个蚕怎么不让你看那个梦,原来是有主人了啊!哈哈哈哈哈!”玉随突然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 “哈哈哈,哈!哎呀,肚子,哈!好,哈哈哈!痛!哈哈哈!” 裴瑾瑜无语道“……你笑什么?” 玉随突然站起身,严肃起来,他说“我刚刚发现,楚秋池的灵魂里有你的气息,之前是没有的。” 他站起身手勾在裴瑾瑜的肩膀上,说“你难道不好奇幻海银蚕的本事是什么吗?我可不信,你会真的以为幻海银蚕只有书上的那点本事。” “说不定啊,你灵魂上的伤就是在这次梦里受的!”玉随接着说。 裴瑾瑜把玉随的手打下去,说“你说的楚秋池身上的我的气息是什么气息?” 玉随突然伸手。 裴瑾瑜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问“你要干什么?” 玉随一脸不怀好意,他笑道“当然是……”他突然拉着裴瑾瑜的手,手里的佛珠突然变大,把裴瑾瑜套着。 “之前喊你给我收拾我的峰,你不收拾,当然是来找你要赔偿的了!” 他从储物间里翻出一把剑,剑变大,他把裴瑾瑜扔到剑上,就把裴瑾瑜连人带物的打劫走了。 他从储物戒里翻出那些石块堆在地上,又去山上找了几个山洞,如法炮制又弄了一大堆石块堆在地上。 他很庆幸,当时自己弄洞府的时候是把石块弄成了长条形的。 他把圈着裴瑾瑜的佛珠取下,抬着下巴示意裴瑾瑜看那堆石头,说“我瞧上你的峰的那个石梯了,你给我弄!” 裴瑾瑜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站直了身,连印都没结,直接念了几句法诀,石块就飘到空中。 他又看向玉随,问“你这个要怎么弄?”他给玉随挑的这座山峰地势有些陡峭,不能像他们那座峰一样弄,相信玉随也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在竹林里弄了。 玉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回“随便弄!” 裴瑾瑜“……”神经病! 他再次念了几句法诀,从山脚到竹林里被扣出一条全是坑的路,接着,裴瑾瑜手指一动,那些飘在空中的石块掉落到那跳路上,完美的契合那些坑。 他走到石梯上观察了一下,见没事以后,就说“好了,走了!” 见裴瑾瑜弄好,玉随连笑容都懒得扯,说了一句“慢走不送”就走了。 他还要去给小徒弟弄厨房呢,哪有时间招待这尊大佛! “你跟着我做什么?”玉随走了以后,小精灵就现身了,它一直围着小童转,起初小童还以为小精灵想吃东西,结果给它吃的,它又不吃,气得小童一吃完饭就跑到外面,结果小精灵还是跟着他。 他气急了,就一直跑,刚刚吃完饭,他就跑,肚子开始疼起来。 小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气愤的看着小精灵,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童看见小精灵的嘴微张,却没听到它的声音,小童气得伸手去抓小精灵。 他抓住小精灵了,哪里料到,小精灵突然对着他手掌上虎口处咬了一口 “啊!”小童痛得把小精灵甩开。 虎口处有血,甚至小精灵的嘴角处也有。 另一边 楚秋池给兔子做了个窝,又给它放了些吃的以后,就捧着幻海银蚕回洞府了。 他刚到洞府,蚕就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冲进他的眉心,楚秋池没有什么不适,便任由幻海银蚕在他的识海里。 “你什么时候和我契约的?”楚秋池开门见山的问。 “主银做梦的时候!” 神他么做梦! 楚秋池又问,“那我怎么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你?” “主银不爱我,嘤嘤嘤!所以主银感受不到我!” yue!嘤嘤怪! “主银你讨厌我?” 楚秋池能承认他在心里骂他吗?怎么可能!“没有没有,我在想,给你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才怪! “真的吗?本蚕要有新名字了?耶!太好了!” 幻海银蚕一兴奋,就把楚秋池的识海搅得翻云覆雨的。 楚秋池揉了揉太阳穴,说“既如此,你就叫幻银吧!”幻银,坏人。 “好耶好耶!”幻海银蚕兴奋得嗷嗷直叫,识海里更动荡了。 不过一瞬,楚秋池的脸上便阴云密布,他沉着脸对幻海银蚕说“你给我安分点!” 闻言,幻海银蚕果然安分下来了,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它一停,识海立马就恢复原样了,楚秋池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主人,我做错什么事了啊?” 见它小心翼翼的模样,楚秋池嘴角微微上扬,说“没有。” “好吧,对了,主银,我跟你说件事!” 第16章 别扭的幻海银蚕 “我有一堆部下,可以去把它们接来吗?” 部下?楚秋池内心笑着,面上不显,他想,这小蚕还挺霸道,竟然还有部下。 他打趣道“你的部下?我为什么要接来,你我都养不起,更何况是你的部下?” 幻海银蚕闻言,原本欢快的表情立马散了,它闷闷道“这样啊,那本蚕以后自己去找食物吧!” 听到它闷闷不乐的声音,楚秋池挑了挑眉,又问“你离开了这么久,你的部下不会叛变吗?” 幻海银蚕咬牙切齿道“它们敢!”敢本蚕就把它们拧成麻花! 楚秋池又道“既如此,那你且说说,你的部下可以给我带来什么吧!我这个人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闻言,幻海银蚕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支支吾吾的说“它们会吐蚕丝,蚕丝可以抵御很多东西的攻击。嗯……然后,然后……” 幻海银蚕在楚秋池的脑海里扭来扭去的,半晌才道“它们的尸体还可以炼制很多高阶丹药,然后没有了。” 听到幻海银蚕说蚕丝有防御力的时候楚秋池就两眼放光,听到可以炼制丹药的时候,他捂着心脏,感觉他幸福得都快犯心脏病了! 此刻的他巴不得抱着幻海银蚕亲两口,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嘴角上扬,问道“你说的也行,嗯……”他摸着下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 “既然你那么想你的部下,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的话音刚落,识海里幻海银蚕激动的声音立马传来,“好啊好啊!快走吧快走吧!” 楚秋池飞快的御剑往无尽森林里去,想到自己的体质,他直接让幻银带着他去。 幻银许是知道速度要快,他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楚秋池往碧玉灵蚕的巢去。 到了地方,幻银给那些蚕施压,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那些蚕就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办完事情,楚秋池望了望天空,时间已然正在步入夜晚,察觉到他的心思,问心立马从储物空间里飞出来,变大,楚秋池一跳上剑身,问心就立马飞走。 它的速度极快,就像后面有东西在追他一样。 他们走后,无尽森林里传来一阵怒吼,将树震得左右摇晃。 隔着老远,楚秋池都能听到这阵声音,他捂着耳朵蹲在剑身上。 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道声音的音波把问心向锦阳宗推了几米。 他望着无尽森林的方向,想这声音那么大,该不会宗门里的人也听到了吧? 果不其然,他回到锦阳宗的时候,宗门里的弟子都在讨论这道声音。 “你们刚刚听到一阵怒吼没有?好大声啊!感觉是从无尽森林里传来的。” “听这个声音,似乎是化神期的灵兽。” “听到了听到了,不知道无尽森林里的那些人受的伤重不重。” “想来,若是在无尽森林,这声音那么大,怕是耳朵都要给震聋!” “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化神期的灵兽!” “是啊是啊!要是那化神期的灵兽真的发怒了,我们宗门一个也免不了!” “……” 罪魁祸首楚秋池摸着鼻子,心虚的从他们身边溜过,他也没想到,这次去竟然会惹到化神期的灵兽,他明明去的是外围,搞不懂! 他先是去之前安顿其他灵兽的地方将碧玉灵蚕放好,后又带着碧玉灵蚕的王回到洞府。 他把碧玉灵蚕王放到桌子上,接着,幻海银蚕从识海里飞出来,在桌子上与碧玉灵蚕王排成一排。 楚秋池还没开口,幻海银蚕不知道在让碧玉灵蚕王做什么,只见它委屈巴巴的缩到石桌的边缘。 接着,它把头对准地面,嘴里一吐一吐的,吐出一大堆白色,蓝色,青色……的小球,小球很快就将洞府里堆满。 楚秋池震惊的看着碧玉灵蚕王,那么小的身体,竟然可以装那么多的东西。 当然,他也不是不知道,一般来说上了品级的灵兽都是有自己的本命空间的,就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突然见见到了觉得好奇而已。 他想到自己识海里的那瓣霜花,难不成他前世还是个灵兽不成? 他突然被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逗笑了,他摇了摇头,将脑子放空后,继续看碧玉灵蚕王吐蚕蛹了。 修真界的蚕和现代社会的蚕不一样,现代社会的蚕一生只能吐一个蚕蛹,而修真界的蚕可以吐多种多样的蚕蛹,还不会死。 所以楚秋池一点也不担心将这批蚕蛹用完以后没蚕蛹用了。 没过一会儿,碧玉灵蚕王就吐完了,也许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它以后的衣食父母,它乖乖的在石桌上趴好,等待着楚秋池发落。 楚秋池将满洞府的蚕蛹收了后,又将碧玉灵蚕王和它的子子孙孙放到一起后,就会回洞府逼迫幻海银蚕了。 “你也是蚕,那你的蚕丝呢?”楚秋池问。 幻海银蚕在石桌上翻翻滚滚耍赖皮。 “别滚了,快说!”楚秋池伸出一只手指,将正在翻滚的幻海银蚕压住。 幻海银蚕从楚秋池的手指下滚出来,趴在桌子上,“主人你确定要看吗?我吐的蚕丝不好看哩!我的蚕丝不像它们的那样有很多很好看的颜色,我的蚕蛹只有一个颜色!” 楚秋池翻了一个白眼,“你都不拿出来给我看,我怎么知道还不好看!” 闻言,幻银总算拉回了一点自信,它吐出蚕蛹,一大堆红色的蚕蛹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楚秋池看着这堆红色的蚕蛹,不自觉吐了口气,“乖乖!大红色,难怪你说丑了,这种颜色的衣服,若是穿出去不就是给人当靶子吗?” 闻言,幻银瘪着嘴,眼里泪光闪烁,哭喊道“人家都说人家的蚕丝丑了嘛,都怪主银,非要看人家没脸见人了!” 幻银说着玩,小身体一拱一拱的,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楚秋池赶紧安慰道“哪有!我没嫌弃,你的蚕丝很好看。”他拿起一个蚕蛹,指着蚕蛹道“你看,这个蚕蛹闪着光,一看就防御力惊人,哪里是那些粗制滥造的蚕蛹能比的?” “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最棒的!” 闻言,幻银立马就把自己舒展开,问道“真的?我的蚕蛹不丑?” 楚秋池点点头“真的!比金子还真!” 幻银闻言,激动得跳到楚秋池的肩膀上,说“那,主银,你可以把幻银的蚕蛹织成布匹吗?幻银想看!” 楚秋池摸了摸它的脑袋,点点头。 幻银舒服的在楚秋池的肩膀上睡着了。 见状,楚秋池轻手轻脚的把幻银吐出来的蚕蛹收到储物空间里,其实他真的不太喜欢大红色,而且他也不会织布啊!这可咋整,现学吗? 他把幻银放回宠物空间,就往裴瑾瑜的洞府去。 有事做当然要去找他亲爱的大师兄了! 玉随乒乒乓乓的把厨房弄好,又给小徒弟做了一顿饭以后,便在院子里坐着看星星。 小徒弟趴在他的腿上,他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玉随突然问道“徒弟,为师明天教你修仙怎么样啊?” 小徒弟闷声回了一句,“好”。 玉随低头看着小徒弟昏昏欲睡的模样,突然想起他捡到小徒弟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正在躲上三宗的人,意外躲到山里,看见小徒弟正和他的爷爷背柴。 小徒弟人小小的,背着背篓却丝毫不见吃力。 背篓很大,将小徒弟的背压得弯弯的,玉随差一点就看不见小徒弟了。 他当时怕自己会引来上三宗的人,那些人可能会对这对爷孙不利,他立马就朝着反方向跑,等他甩掉上三宗的人再回去的时候,爷孙俩完好无缺,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明里暗里的帮助爷孙俩干活,所以哪怕爷孙俩并不认识他,他却对他们的生活作息很了解。 上次裴瑾瑜突然传音给他,找他有事,他去了一趟锦阳宗回来以后,就发现小徒弟的爷爷失足掉下悬崖去世了,只留下小徒弟一个人。 小徒弟呆呆的看着他爷爷的尸体,尸体是山里的猎户好心带上来的,小小的人儿不知何时竟已明白,眼泪并无多大用处。 他拿着小锄头一下又一下的挖坑,雷声轰隆隆的,却没有吓到他,他淋着雨挖出了一个深坑。 看着小童狼狈的身影,玉随不自觉心软了,那一刻,他突然冲动的想收这个小童为徒,所以他显了身形。 他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玉随在坑的不远处看见他,也许是以为自己的眼花了,他还揉了揉眼睛,最终才确认这里真的有一个人。 玉随打了一副棺材,和小徒弟一起将爷爷埋了,给爷爷立了碑以后,小徒弟在爷爷的面前跪了一天。 后来,他盯着小徒弟说“我观你资质……” “我愿意!”玉随的话都没说完,小徒弟就说。 玉随闻言,挑了挑眉,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收你为徒?” 小徒弟当时是这样回答的,“爷爷说,我长得这般好看,定是资质极好,将来定会有仙人收我为徒的!” 玉随闻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了,他定定的看着他,突然问“当我的徒弟很累的,你能坚持得下去吗?” 小徒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玉随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忘记了了缘大师给他算的卦——日后不能收徒 他半蹲下来,与小徒弟的身高持平,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好。” 第17章 砸锅卖铁买破山峰 楚秋池找到裴瑾瑜的时候他在练剑,楚秋池驻足观看。 他身形飘逸,力道十足,剑法被他使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十分有看感! 待他练完,楚秋池很捧场的拍着手高喊“好!好!” 裴瑾瑜突然将剑扔到楚秋池的怀里,问“你看猴呢?!” 楚秋池看了一眼还合在一起的手,默默的把手放下,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乓!”的一声,剑从楚秋池的怀里掉下,楚秋池心虚的看了一眼裴瑾瑜,蹲下把剑捡起来拿着,继续站在一边。 裴瑾瑜盯着他的动作,笑得一脸荡漾,他问“你找我干什么?” 楚秋池乖乖的将剑放到裴瑾瑜的手上,说“我想找你帮个忙。” 裴瑾瑜微眯着双眼,问“帮什么忙?” 闻言,楚秋池立马把储物戒里的蚕蛹全部掏出来堆在地上,说“帮我把这些分清楚!” 闪着光的蚕蛹在黑暗里无比的亮眼,更何况还是闪着不同颜色的光的。 裴瑾瑜看着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堆发着光的蚕蛹,眉头紧皱,扯了扯嘴角,“楚!秋!池!” 楚秋池一看到他的表情,立马捂住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感觉裴瑾瑜没在发疯以后,他才缓缓的将手放下。 这个蚕蛹很特殊,不能直接用神识分,只能用手一个一个捡出来再分类。 不然楚秋池也不会来找裴瑾瑜了。 楚秋池蹲在地上,低着头从这堆蚕蛹里找出同样颜色的蚕蛹放在储物符里。 他拿着一个蚕蛹扯了几下却感觉死活扯不动,就看到另一边裴瑾瑜正扯着蚕蛹的另一边。 他原本还以为裴瑾瑜不会帮他,结果他竟然帮他弄了。毕竟从他穿到修真界,他就一直都在麻烦裴瑾瑜。 其实他从前不喜欢麻烦别人,什么事情他都喜欢自己解决,但是自从来了修真界,他好像莫名其妙对裴瑾瑜依赖不少,看来以后要改改了。 见楚秋池看向他,他挑了挑眉,松了手。 楚秋池用劲用大了,裴瑾瑜一松手,他这边力气不守衡,他突然坐到地上。 裴瑾瑜在心里偷笑,面上却无比正经,他目不斜视,只是手上捡蚕蛹的速度更快了。 楚秋池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捡蚕蛹,好像忘了刚才摔倒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们俩一起捡的速度很快,不过一夜的功夫,蚕蛹就分好类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楚秋池揉了揉因为蹲得太久已经发软的膝盖,运转了一遍功法才感觉好多了。 他将装有蚕蛹的储物符拿着,对裴瑾瑜道了谢后,径直往山下去。 他去任务堂发布了一个【需要会织布的人若干,有会的在任务堂集合】的任务后就沿着任务堂到处走,观察他去无尽森林里挖的那些灵植长得如何了。 此时微风刚好,灵植的叶子迎风摇摆。 楚秋池的一缕头发被风吹到他的嘴边,他吐了两会儿才把那缕头发弄回去。 可能是因为弟子们用了木灵力的缘故,灵植有很多已经可以用来炼丹了。 见此,楚秋池满意的点点头。 游着游着,他莫名走到了他安顿灵兽的地方。 此时,一大堆弟子围在笼子面前给这些灵兽喂食。 见他们艰难挤进去的样子,楚秋池皱了皱眉,是他考虑不周到,忘记这些灵兽待在一起太过拥挤。 他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那天夏袅带着他们去卖东西的灵石都在楚秋池的手里,就连剩下的五千万灵石夏袅也去拿来了。 他回到洞府,从他这几天接触的锦阳宗的地形,他模拟出了一个3d的锦阳宗地形图。 他将已经有人或者有用的峰标志出来,猛然发现,锦阳宗竟然没有一座闲置的峰。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看来刚刚入的一笔账马上就要拿出去了。锦阳宗目前有七座峰,分别是主峰,雾虚峰,雨竹峰,赤竹峰,灵植峰,玉随的那座未命名的峰以及安置杂役弟子的护竹峰。 穷得嘞!这是楚秋池的第一想法。 他从储物戒里翻出整个修真界的地图,又细细的挪到锦阳宗的那里,不得不说,锦阳宗真的太小了! 在地图上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名字,他仔细扒拉着地图,总算找出了锦阳宗周围闲置的山峰。 足足有十余座,从原身的记忆里,他了解到,这几座峰灵气匮乏,无优越资源,所以基本算是贱卖了,五千万下品灵石十座,也就是说一座五百万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算不上多高,也算不上低,但是那十座峰的面积极宽,基本上可以抵得过两个锦阳宗了。 锦阳宗身为下三宗的其中一名,其灵气资源极其贫乏,所以周围的峰和他们的没什么区别。 光看地图楚秋池看不出来那些峰具体有多大,所以他准备去考察考察。 想到那些峰就在这附近,楚秋池也没了去找裴瑾瑜的念想。 之前出去几次,他从上空只能看出这附近的山峰面积喜人,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楚秋池没见过。 楚秋池站在那些山峰的前面,果然地图诚不欺我也,这些峰看着比锦阳宗的大气了不止一点,当然,没灵气也是真的,如果楚秋池不是知道这些峰真的没什么灵气,他看到这些峰的第一眼也会认为它们饱含灵气。 虽然这些峰没有灵气,楚秋池心里还是有一种想要立刻买下它的冲动。 楚秋池御着剑,把十座峰全部考察了一遍以后,满意极了,这个山峰果然不是锦阳宗的三瓜俩枣可以比拟的,简直就是他心中的梦想山峰。 说干就干,楚秋池立马找到玄天宗的管事,他一提出要买那十座峰,管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头羊,一头可宰的羊。 对于锦阳宗旁边的这些山峰他可头疼了,明明没有什么灵气,但是宗门里给的定价就是五百万,哪家人有钱会舍得买这些没灵气的峰? 宗门里给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峰卖掉,当然,宗门里给的新信息就委婉的告诉管事,若是有人来买,降点价,多塞点出去。 所以管事一听到楚秋池要买峰,看他就像救世主。 他自己也知道,那十座峰算得上是凡峰了,基本没有什么灵气,再想到目前锦阳宗那小得可怜的宗门面积,管事以六千五百万的价钱又塞了十座峰给楚秋池。 对于管事的强卖,楚秋池毫无一点怨言,虽然刚赚回来的钱就要花出去了,但是他想着有舍才有得,再者,赚了钱不就是要花的吗? 他喜气洋洋的拿着那二十张灵契回到锦阳宗,一把将那二十张灵契丢在裴瑾瑜的面前。 裴瑾瑜见楚秋池骄傲的样子,挑了挑眉,将那二十张纸拿起来看,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他问“你买那么多地干嘛?又没有灵气,这些峰花了多少钱?” 楚秋池“你别管,我心中自有成算,至于这地啊,花了六千五百万下品灵石,怎么样?” 闻言,裴瑾瑜用在看傻子的表情扫了一眼楚秋池,又看了一眼那二十张灵契,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从一堆书里站起来,说“既然你已经买了,那还是去看一眼吧!”人才,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买二十座峰,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炫耀。 之前楚秋池来看的时候只是浅浅的将山峰扫了一遍,此刻裴瑾瑜带他来看就是为了挖掘这些峰的可利用资源。 当然,在两人雁过拔毛式的搜索之下,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什么。 裴瑾瑜黑着一张脸问“你买这些峰究竟是拿来干什么的?” 楚秋池呐呐道“用来养灵兽……” 此时他也知道了那个管事和裴瑾瑜看他的表情了,不就是看傻子吗? 那些灵兽再怎么样也占了灵这个字,肯定是需要在有灵气的地方生存,又不是脑子有坑,怕是疾风压着那些灵兽来它们也不会来。 他第一次怀疑他七百年来无比准确的直觉。 他安慰自己道“不就是花了一点钱吗?又不是赚不回来了,伤心个鬼啊!” mud,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本来一亿已经够还十分之一的债务了,现在好了,还不了了。 他垂头丧气的跟在裴瑾瑜的后面,连弟子们给他行礼他也没管。 回到洞府里,他还是觉得难受,整个洞府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他悲伤的情绪影响到了正在睡觉的幻银,它在楚秋池的识海里伸了个懒腰后,化作一到银光飞到楚秋池的手里。 它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楚秋池,问道“主银,你怎么了?” 楚秋池轻轻捏住幻银小小的身躯,一脸丧气道“幻银,怎么办啊!我乱花钱了,还是不能收回来的乱花钱!” 闻言,幻银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主银,乱花钱是什么?主人缺钱花了吗?” “你主人我花大价钱买了二十座没啥用的山峰,被人家当傻子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主银这么缺钱花,怎么不把本蚕的蚕蛹卖了呢?本蚕的蚕蛹可值钱了!” 第18章 峰回路转重悟剑道 闻言,楚秋池莫名心里一慌,开口道“你不是说要我亲手把这个织成布吗?难道你不想了吗?” 幻银闻言,心里一激动,在楚秋池的手里欢快的扭着。 它扭得像一条蛆一样,楚秋池总有一种把它甩了的感觉,但他克制住了,不然这小蚕该撒泼了。 它扭了一会儿又说“主银要是真的缺钱花的话本蚕可以牺牲一下的,反正本蚕还可以继续吐蚕丝,主银不用担心。” 楚秋池摇摇头,道“不了,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幻银点了点头,说“知道啦,那主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主银买的那些峰吗?” 楚秋池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反正都看过几遍了,再看一遍也无所谓了。 就这样,楚秋池刚垂头丧气的回到洞府,立马又打满鸡血向外去。 他带着幻银一路在山间奔跑,跑着跑着,他好像忘却了自己是个修士,用最原始的方法,和幻银一路追逐,跑完了一座山峰。 他们爬到山顶,俯视着山下的一切东西,鸟儿成群结队的在山间飞行,掉队的狼追寻着狼群,风吹过林稍,直至吹到他的面庞,他盘坐在山巅,细细的感受风的方向。 他闭着眼睛,空气中稀薄但却干净的灵气让他回忆起了在现代社会的生活。 他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自从步入了二十一世纪,他偶尔下山体会一下人情风味,其余时间都是待在山上,二十一世纪因为污染严重,空气中剩余的灵气少得可怜。 仅仅只有山上的灵气稍微多一点,想象一下,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到空气中闪着光的灵气,不似修真界这般连绵,在修真界灵气甚至不能连成丝状,只是星星点点的样子。 他喜欢坐在山顶,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感受晨起露珠在他手上形成的过程…… 此时到了这个山峰,稀薄的灵气让他有一种梦回从前的错觉。 他睁开眼睛无奈的摇摇头,好像无论哪里的风都喜欢将人吹回故乡,风不入故乡,人也不入,心却已至…… 突然,风开始急躁起来,它带着几片落叶在空中飞舞,将楚秋池的衣服头发吹得到处乱飞。 问心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微微转身,便开始舞起剑来。 此刻,他好像忘却了功法里的剑招,只是凭借着幼时开始习剑的基础剑招,一招一式,自在手中展现。 天空突然下起雨,幻银顶着一个灵力小篷到处飞,而楚秋池仍旧在雨中练剑。 雨水从他的脸上滑落,直至打到剑柄上。 雨再次下大了,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在楚秋池的眼中,明明速度很快的雨却变得缓慢起来。 他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心中有一个声音急切的喊道“就是现在!” 他遵循心中想法,体会着雨水降落的感觉,突然纵身跃起,剑指苍穹,凌厉的剑气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摧毁。 他突然笑了,笑得张扬,与这个世界似乎格格不入。 他手中的剑也在这一刻落下,没有丝毫灵力的剑招却将对面的一个山头削了去,紧接着,倒下的山体变成一颗颗碎石子,掉落在地上。 楚秋池见到这一幕,赶紧将之前使出剑招的感觉记下来,他飞身到那座峰被他削掉的地方看着下面,摸着下巴说道 “没有灵气都能有这么厉害的威力,既如此,要不就把这招取个名字,就叫万钧碎星吧!” “主银主银!快来救本蚕,本蚕要被埋了!”突然,幻银急切的声音传来。 闻言,楚秋池立马闭上眼睛感受契约的方向,问心自手中飞出,横在楚秋池的身前。 楚秋池跳上问心,直至这二十座峰的最中间处。 他循着契约散发出的弱小信息找到一团正在和山抗争的银色光团。 他提着剑飞身上前,剑刚靠到山上,他识海里的雪花突然震动,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雪花从楚秋池的眉心飞出,靠近那团银色光团,与正在挤压银色光团的山碰撞在一起。 下一秒,山就像有了意识一样,将楚秋池和银色光团吞没。 “滴答!滴答!” 一滴水从岩石上慢慢形成,再掉落,在石头上砸出一个水花。 楚秋池躺在山洞里,一滴水突然砸到他的脸上,他的手指微动,眼睫毛微微颤动。 下一秒,他便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儿后,提着正在呼呼大睡的幻银坐起来。 他迷茫的看着四周,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么。 他另一只手依旧拿着问心,他飞快起身,将幻银收回宠物空间后,手里出现一团火焰。 火焰照亮了黑漆漆的一部分山洞,山洞里还隐隐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 他仔细观察了四周,小心翼翼的循着水声寻去。 不久后,他找到了水声传来的地方,那是一条暗河,河流上充盈的灵气让楚秋池怀疑这里还是不是修真界。 河流的旁边还有一棵枯树,枯树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树下有一套石桌椅,他再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见没危险这才放快了脚步。 走进了,楚秋池才发现,枯树上挂着的东西是一个灯笼。 才靠近石桌,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到石椅上坐着,他想起身却发现根本起不来。 这时,棋盘上的棋子开始动了起来,一瞬间,棋盘上就少了数十颗棋子。 突然,旁边的枯树上突然有一盏灯亮起。 楚秋池也是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棋盘上的黑棋只剩下了七颗,而白棋将黑棋围得严严实实的,仅仅只有一点点出路。 楚秋池的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一颗棋子开始下,上面的黑棋也开始慢慢增加,直至增加到二十七颗以后他便能控制自己的手了。 也是在这时,楚秋池立马便被送出枯树范围,甚至掉到了河里。 还是他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河边一块凸起的石头,这才免了被河水冲刷下去的结果。 突然,一块石头从山洞上方掉落,砸到楚秋池的手上,他吃痛叫了一声,抓着石头的手不自觉松开。 他迅速撑起一个灵力罩,这才免去被河水吞没的景象。 他没有发现,在他被河水冲走的时候,那些白色的棋子突然亮起光,将所有的黑子笼罩在里面。 “那是什么?” 此时,锦阳宗的弟子莫名发现,他们的宗门慢慢的被一层透明的结界包围。 弟子们围在一起,瞪大眼睛看着缓慢升起的结界…… 外面的情景楚秋池不知道,他此时被河流冲到下游,但他却感觉这条河像是在带着他转圈圈,他此时已经被带回这条河的源头处。 源头处的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这一块闪着白光,楚秋池隐约看到有一面壁上有一个凹槽。 他走到那里,蹲在地上细细观察,发现那个凹槽的形状和他腰上的掌门令牌的很相似,他将令牌摘下印上去,发现完美契合。 但是那个凹槽里面还套有一个雪花印记,这个他却是没有办法的。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自己的识海里不就有一片雪花嘛!他慢慢将雪花从识海里移出来,雪花变成了立体状,他将雪花和掌门令牌一起放进去以后,那面墙壁突然始泛光。 这座山洞也开始摇晃,楚秋池布好一个防御阵后,就开始慢慢的看那面墙的反应。 只见那面墙连着山体开始消失,掌门令牌和雪花仅仅贴合在一起,高速旋转,山洞坍塌的速度也更快了。 眨眼间,楚秋池就被压在一堆石块下面。 围绕在锦阳宗周围的结界突然变得雾蒙蒙的,从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 而那二十座峰也在这一刻发生剧烈震动,惊得锦阳宗的弟子四处躲藏。 有些正在修炼的弟子却莫名感觉到宗门里的灵气突然增多了。 褪去那层青色的外衣,二十座光秃秃的山周围突然被云雾包围,而那四周突然出现几座宫殿。 宫殿在云层之中,四周的灵气呈雾状,仙气缭绕的样子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天空之上。 许是有灵气的滋润,那些光秃秃的山峰突然又长满树木,绿色迅速占据所有的山峰。 当楚秋池从石堆里爬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周围不在是山洞,而是变成了类似于中式古典建筑的地方,他大量着四周,缓缓的从储物戒里找出问心。 掌门令牌依旧在旋转,它突然向宫殿里飞去,楚秋池也赶紧向里面飞去。 掌门令牌飞到一个之前楚秋池看到的凹槽里去,宫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座高塔坐落在宫殿的后方。 塔不算多高,但是却给人一种振奋人心的感觉。 楚秋池将掌门令牌从凹槽里抠出来,拿着它走到高塔的旁边,手刚碰到高塔高塔的信息便传入他的脑海里。 试炼塔,仙器(已破损),可供练气到化神修为的人试炼,空间属性,完美容纳所有人,奖励多多,欢迎各位踊跃使用试炼塔。 楚秋池看到最后一句话“……”无话可说,不过这句话怎么有点眼熟呢? 第19章 仙器出世谁与争锋 虽然这个塔的功能他知道了,但是…… 特喵的!这里是哪儿啊!!!! 楚秋池想向天怒吼,问问老天是不是和他做对,哪里料到他刚有这个想法,天上一阵雷声轰动,雨欲下欲烈! 楚秋池赶紧合上双手,对着天空拜了又拜,碎碎念道“老天爷,我只是脑子有点病,有点喜欢乱说话,您千万别计较,千万别计较!” 说完,他立马放开了手,在这几个宫殿里转了起来。 宫殿四周围绕着化成雾的灵气,楚秋池走在其中,不自觉运转起功法,周遭的灵气缓慢进入他的丹田。 宫殿拢共有五座,在外面的五座宫殿将中间的塔包围起来,乍看像极了阵法,仔细观察却发现根本就毫无关联。 楚秋池拿着掌门令牌走到一座宫殿前,原本紧闭的大门也在这一刻突然开了。 “吱呀!”的一声,大门向内打开,把楚秋池吓了一跳。 他摸摸索索的向宫殿里走去,门没有关上,外面的光亮透进来,一阵风吹过,宫殿里烛光闪烁,将宫殿里的陈设照得清清楚楚的。 宫殿的正前方有一幅壁画,画上有一个人,烛光照到他手里的球时,球突然发出亮光,而蜡烛悄然熄灭。 整个宫殿明亮至极,让适应了黑暗条件的楚秋池突然闭上眼睛。 待他适应后,他将手放下,他慢慢走近那幅壁画,壁画的右下角有名字,楚秋池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北垣仙尊。 他看到这个称呼的第一眼在心里卧槽了无数遍,整个修真界,他虽然没有读过修真界史,但是他敢说,没有哪一个人敢自称仙尊的,所以,壁画上的人肯定成仙了。 壁画上有丝丝微压散发出来,越是离壁画越近,感受到的微压越强,但是楚秋池都快摸到壁画了仍然没有感受到微压。 这座宫殿里禁用灵力,楚秋池一进来就发现了。 为了能方便观察这幅壁画,楚秋池借助旁边的柱子,爬到柱子的顶部,抱住柱子,直视壁画上的人的眼睛。 他莫名感觉到一阵冷,脑海里出现一幅冰天雪地的画面,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以后,楚秋池慌忙移开了视线。 他顺着柱子滑下去,又走远了观看这幅壁画,壁画上的人穿着浅蓝色的长袍,袖子处还用金丝勾了线条,看着极其有格调。 他的腰上也带着一块令牌,正好与楚秋池手上的大小一模一样。 由此推测,这位应当是锦阳宗不知道哪一代的掌门。 他的头发被一个玉冠束起来,一根玉簪从玉冠中穿过去。 他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将上半张脸遮了,但从他优越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也不难看出,这位北垣仙尊并不丑。 他的一只手里拿着那颗珠子,而另一只手则是背在后面,从他脖子处看到的剑尖,不出意外,他背在后面的手还拿着一把剑。 他眼神坚毅的看着正前方,好似有一场仗要打。 壁画的前面有一个蒲团,楚秋池突然跪在上面,对着壁画拜了拜,但是他却没说话。 他站起身,又到处走走看看,发现壁画的两边有两排椅子,椅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的东西制成的,经过上千年的腐蚀仍然保持原状,他试着碰了碰,椅子并没有化成灰。 他不禁想到,要是他当年也有这个东西,想必兄长和父母的遗物就不会化了灰,与风同去了。 宫殿很宽,除却这两样东西再没其他了,楚秋池便向外走去。 走出宫殿,他却见到一个很意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楚秋池走过去问。 裴瑾瑜看了他一眼,道“宗门外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若是都不知道,那我这么多年白活了不是?” 楚秋池摸摸鼻尖,道“也是。” 两人相顾无言,楚秋池便带着裴瑾瑜走向下一处宫殿。 每座宫殿里的陈设都不多,像极了原身最喜的一件事,面子工程。 楚秋池微微皱眉,又带着裴瑾瑜到了那座试炼塔那里。 他示意裴瑾瑜碰那座试炼塔。 裴瑾瑜照他的示意做了,试炼塔的信息便传入了裴瑾瑜的脑海里。 他的脸色如调色盘一样精彩,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担心,楚秋池真怕他把脸玩坏了。 最终,他颤抖着手指着试炼塔问道“这个塔真的是个仙器?” 楚秋池点头。 这下,他清晰的看见裴瑾瑜脸上的笑,笑得天花乱坠,还有如释重负。 楚秋池还没深思他的表情,又听到裴瑾瑜问道“这个塔怎么打开?” 楚秋池沉默着走近试炼塔的大门,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开,但是想到之前那些宫殿都可以由掌门令牌打开,他便想着拿着掌门令牌赌一把。 他用灵力托着令牌往试炼塔的大门上放,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吸力,感觉到灵力正在被吸收,他急忙收回灵力。 就见令牌贴在试炼塔的大门上,随着一声声“咔哒咔哒”的声音,令牌转动,大门也在这一刻打开了。 令牌也在这一刻掉落,楚秋池赶紧接住令牌,接着,他就开始往试炼塔里走。 裴瑾瑜也跟着他一起。 试炼塔内部别有洞天,在外面看着并不大的试炼塔在里面直接翻了百倍不止,置身于h这里,仿若站在一处草原上。 【试炼塔,在其中试炼死掉不会身死,但是在试炼塔获得的收益等同于身体上获得的收益】 【欢迎来到试炼塔第一层,第一层为练气期试炼,通关奖励进入洗髓玉泉一刻钟】 空中出现一行黑色字体,裴瑾瑜和楚秋池下意识看去。 紧接着,黑色字体消散,草原上突然传来一阵狼吼。 还未等狼群靠近,裴瑾瑜一挥衣袖,一阵雷光闪烁,狼群便没了身影。 这时,黑色字体又在空中闪现,只是这次的内容变了。 【恭喜通关,已获得进入洗髓玉泉资格,保留or进入or放弃,请选择】 “保留!”裴瑾瑜和楚秋池异口同声喊道。 【第一层试炼已完成,是否继续第二层试炼,是or否】 “继续。” 接着,周围的环境变成了火海,而他被一个透明的圈包围着。 【欢迎来到试炼塔第二层,第二层为镜面世界,此空间属于火系术法试炼,通关奖励获得火属性地阶术法燎原】 【欢迎来到试炼塔第二层,第二层为镜面世界,此空间属于雷系术法试炼,通关奖励获得雷属性地阶术法雷劫】 裴瑾瑜是单一雷灵根,并不存在火属性,所以他并没有被传到火属性术法试炼中,他被传到雷属性试炼当中。 一阵热浪从楚秋池的面上拂过,他才察觉,包裹着他的透明泡泡不知何时已经破裂了。 问心在他的脚下,既是火属性术法,那楚秋池也没了浑水摸鱼的想法,他指尖一动,手里出现一团火焰,接着,空中也出现一团一模一样的火焰。 他微微挑眉,将手中的火球扔出去,两个火球碰撞,炸出一样的火花。 他把问心收好,跳到一块没有火焰的地上,双手结印,两根火焰藤蔓从半空中出现。 紧接着,另外的半空中也出现两根一模一样的藤蔓,楚秋池控制着那两根藤蔓像另外两根藤蔓袭去。 一瞬间,两根藤蔓扭打在一起,楚秋池飞身上前,踩到他幻化出来的那两根藤蔓上。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就感觉他的鞋底烧穿了,他抬脚看,果不其然,鞋底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他的脚板底光秃秃的在那儿待着。 还好这双鞋只是凡鞋,要是是法鞋他可不得哭死。 楚秋池索性将鞋脱掉,迅速跑到旁边的那两条藤蔓上。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那两根藤蔓迅速扭动起来,这给了另外两条藤蔓机会,它们迅速将两条藤蔓圈起来。 接着,两条藤蔓迅速扭在一起,将那两根藤蔓齐根截断。 被藤蔓抓住的楚秋池迅速跳下来,将身上已经着火的衣服脱了一件下来。 还好他机智,特意把掌门道袍穿出来了,不然裸奔可就不太好了。 那两根藤蔓迅速消失,接着,一群火蛇出现在岩石上,它们迅速向楚秋池这里爬来。 见状,楚秋池召出问心,将灵力附着到问心上,接着,问心剑身上就燃起火焰。 楚秋池提起剑在飞跃至空中画了一个带着火焰的阵法。 接着,那个阵法变大,从半空中向那些游动着的蛇身上压去。 那些火蛇一瞬间就消散了。 …… “吼!” 一个雷球被雷龙吐出来一个雷球向裴瑾瑜的面上袭去。 他双手结印,面前出现一个紫色光幕将雷球抵挡住,雷球与光幕的碰撞让裴瑾瑜后退了几步。 “噼里啪啦!” 雷球突然转变形态,将光幕包裹住,一瞬间,光幕就变成碎片飘散在空中。 变小了不少的雷球继续向裴瑾瑜袭来。 清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提起剑,向雷球冲去。 紫色的光团和紫色的灵力碰撞,裴瑾瑜被弹飞出去,他调整落地姿态,半跪在地上,清栀正插在地上,他的手握着清栀的剑柄。 他抬眼看了一眼飞在空中的雷龙叹息一声。 第20章 猝不及防再入幻境 “靠!” 楚秋池才刚休息了一会儿,脖颈处就有热气传来,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条火焰巨蟒撑着上半身,睁着冒火的眼睛看着楚秋池,它呼吸吐出来的气息吹到楚秋池的后脑勺处,可能是因为是火幻化出来的,它的牙齿看起来并不算锋利,但是他身上的热气却让楚秋池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快速运转身法向远处去。 他深呼一口气,直视那条火焰巨蟒。 火焰巨蟒慢慢的从底下的岩浆里爬出来,巨大的身躯在岩石上,好像下一秒岩石就要断了。 岩石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既承载了火焰巨蟒巨大的身躯,也阻止火焰巨蟒身上的火焰四处扩散。 火焰巨蟒一尾巴向楚秋池打来,楚秋池迅速躲闪,但还是被余威震飞出了好远。 楚秋池以问心为媒介,继续在空中画了几个阵法,迅速带着阵法向火焰巨蟒袭去。 火焰巨蟒吐出一个火球,将那几个阵法一一消灭殆尽,剩余的火焰向楚秋池压去。 他一只手提起问心,另一只手结印,指尖红光一闪,向问心身上指去,接着,问心身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防御罩。 火球推着楚秋池跌出几里远,他喘着粗气,感觉到发麻的虎口,他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站起身。 他沉着脸看向巨蟒,手里动作不断,一个复杂的印记出现在他的面前,岩浆从岩石下面飞上来,慢慢的形成了一条火龙,火龙的身体比巨蟒的小了一倍不止。 “吼!” 火龙才刚形成,便对着火焰巨蟒吼了一声,楚秋池观察到那天巨蟒的身躯竟然微微颤动了一瞬。 他眼睛一亮,迅速加持对印记的灵力输送,还又结了一个印和原本的印记合在一起,火龙的身躯开始膨胀,直到变得比火蟒还要大。 楚秋池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赶紧运转身法跑到火龙后面,迅速盘腿坐下。 接着,他的手上闪着银白色的光,手结着印,下一秒,他便维持着这个样子不动了。 他的神识跑到火龙的身上,原本形如傀儡的火龙立马变得灵动起来。 楚秋池控制着火龙的身体向火蟒飞去。 火蟒也开始蓄力,准备攻击。 一声龙吟让火蟒的动作慢了半拍,楚秋池趁机控制火龙吐了一个火球向巨蟒袭去,火蟒也在这一刻吐出火球,两相碰撞,一股热浪从两个火焰处向外延伸。 与此同时,因为控制火龙,他的神识能力迅速消散,身上的灵力也被抽空了。 但是在下一秒,楚秋池的灵力和神识力也立马恢复。 他就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将火蟒打败后,他躺在岩石上,脸色苍白。 虽然很累,但他却感觉识海扩大了不少,就连经脉也扩大不少。 他面上一喜,休息了一会儿又立马开始战斗。 接着,一条火龙从岩浆中缓缓升起。 …… 楚秋池也不知道他攻击了多久,直到他虚脱到躺在地上盯着顶上看了很久以后,空中终于出现他熟悉的字体。 【第二关未通关,挑战者可选择1.继续闯关。2.放弃并进入下一层试炼。3.退出试炼】 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放弃”后,眼前便换了一个场景。 他能感觉到身体精神充沛,但是上一个试炼留给他的后遗症太严重了,楚秋池还是莫名觉得他的手软。 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闭着闭着,他就睡着了。 裴瑾瑜跌跌撞撞的从远处奔来,手中的剑被他当成了拐杖。 还未到楚秋池的那里,裴瑾瑜就向前倒下了,头正好离楚秋池的头一个巴掌大小的距离。 他的精神状态极其糟糕,识海很乱。 他忍着痛到达这里已是极限,下一秒便昏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睁眼,自然也没有看到空中黑色字体的出现。 【欢迎来到第三层试炼空间,此空间为幻境试炼,幻境已开启,过关奖励心镜(五阶法器,通关可绑定,可进阶)】 【心境介绍一旦绑定,绑定者双方可随意进入对方识海,可察觉对方的情绪波动,害怕背叛的情侣专用,质量保障,绝对可靠 心境附带技能移形换影,当绑定心境的其中一方人受到致命伤害时,可将另一人传送至受到伤害人的地方(时间一炷香)】 …… 农历五月二十六,宜嫁娶 街上叫卖声不断,一队迎亲队伍从远处慢慢走近。 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铆足了劲伸着脖子向前看。 “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麻烦你下来!”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孩,听到女孩回话,翻了个白眼,回道。 女孩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伸着脖子向外看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子不禁咂咂嘴道“不就是男子娶男子吗?龙阳之好有什么好看的。” 可能是觉得说得不解气,他又补了一句“伤风败俗!” 女孩给了男子的脑袋一拳,哼了一声才道“你懂什么?别人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乱说,背地里嚼舌根子,很有优越感吗?我都懂的道理,哥哥那么大的人都不懂,羞羞脸!” 她踹了男子一脚,麻溜的从男子的背上下来,对着男子做了个鬼脸以后,向家的方向跑去。 “略略略!臭哥哥!” 男子看着他的背影,好笑道“真是……” 随即,他就追上去了。妹妹一个人太危险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得跟在她身边。 余清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坐在轿子里,他的膝盖上有一个盒子,他的手覆在盒子上,手指不停的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像是要把盒子的纹路刻在心里一样。 他听着外面锣鼓敲打的声音,不禁觉得烦躁。 他看了一眼被他扔在角落的喜帕,伸出一只手将它拿起来。 想到自己将要戴上它,心里不禁觉得烦闷,他将喜帕攥在手里,握得紧紧的。 md这个谢钰,脑子有病吧!不就是说了他一句坏话吗?他就娶他,还是有官职在身的,他就不怕被其他臣子笑话吗? 靠!他越想越气,要是,要是当初他好好读书,怎么会被这个神经病压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平民,哪怕谢钰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这次娶了他,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唾骂。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唾弃自己,他关心那个人干嘛? 他才懒得管他,不就是失个身嘛,怕鬼! 要不是还有妹妹,他死活都不会嫁给他!这个人渣!为了羞辱他竟然挟持他的妹妹,气死他了!!! 正想着,帘子突然被掀开,他就听到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哥,快吃吧!” 一个小姑娘掀开轿子的帘子,悄悄的递给余清一个包子,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发现才小声说道。 和正常男女子成亲的流程一样,他从早上一起来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暖暖倒是想偷偷给他,但是都被那些看着他俩的人发现了,这还是暖暖第一次成功将东西送给他。 余清快速接过包子,三两口就将它解决了,快确实快了不少,但余清被噎住了,他脸色涨红,咳了好几声才把包子咽下去。 他的腿很长,蜷缩在轿子里不能乱动,他感觉他的腿都嘛了,心里的火焰随着时间的流去愈燃愈烈。 他直勾勾的盯着门帘,因为他知道谢钰就在前面的马上坐着,门帘都快被他盯出洞了。 …… 这里是哪儿? 谢钰坐在马上,胸前有一个红球花,他一眼便认出现在正是在接亲。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围观百姓的衣服,有些疑惑,这是哪里的衣服?他被谁捆来成亲了?难不成是他母亲见他三十多了还未娶妻,急着要孙子了? 可是不对啊,若是他母亲真的想也会同他商量,又怎会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法呢? 再者,阿远已经娶妻生子,母亲已经抱孙子了,不该那么急才是,况且他早已同母亲坦白,他日后会以百姓为先,日日处理公文,定会冷落人家女子,他这般不负责任的做法会辜负人家的女儿,又何必委屈别人呢?他可记得清楚,母亲早已答应了,又怎会搞这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差点以为看错了,这分明不是他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使用农具,书写,上面布满老茧,而这双手干干净净的,只有经常拿笔的那只手有薄薄的一层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 突然,他的头一阵刺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感觉才好了不少。 接着,一些画面从他的脑子里闪现,他也顺势了解到了成亲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自觉给原主比了个大拇指,他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成亲?嗯?有了,从里找到记忆找到成亲的人时,他不可置信的瞥了一眼轿子,也就是说,轿子里坐着的是一名男子,而不是女子。 他从小接触的教育告诉他应当立即停止这场没有丝毫意义的仪式,让轿子里的男子和他的妹妹回家,但是他刚有这个想法,头又开始痛起来。 头痛令他心烦,他刚准备让迎亲队伍停下来,就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开口也开不了,他立马动了动手,果然,不能动。 他立马就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不出意外,这个身体的原来的主人还在。 他强撑着笑了一下,他现在不能动,难道这亲是非成不可吗? 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究竟是有多离经叛道,竟真的会娶男子,并且看这架势,怕是不成功他是不能控制这具身躯的。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妥协了。 罢了,大不了将身体调整好了以后给那少年换个身份换个地方,其他人也不认识他们,在别处生活不就成了。 没过一会儿,迎亲队伍便到了尽头,谢钰看着这具身体下了马,慢慢的走到轿子前。 他感觉他走的这一路备受煎熬,但是他不能控制身体,也只是干着急。 他感觉到这具身体深吸一口气后,才将门帘掀起,伸手进去。 余清已经把喜帕盖上了,他虽然觉得面子不重要,但是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丢人啊! 不过胡乱盖上的喜帕怎么看怎么怪异。 看到从外面递进来的双手,他下意识抱紧盒子,察觉是来接他,他才松开一只手,忍着将那只手打掉的冲动,将手伸到那只手上。 那只手很白,和余清有些黑的手形成对比,余清想把手收回,却被那只手紧紧的抓住。 他慢慢挪动有些发麻的腿,弯着腰走出去。 他的行动迟缓,“谢钰”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直接将他抱起来踏过火盆。 余清正想调整一下动作,猛地一下被“谢钰”抱起来,他惊了一下,下意识环住“谢钰”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的盒子则是稳稳的在他手上。 来看热闹的人看着一个男子抱着另一个男子,怎么看怎么违和。 甚至有些人还笑出了声。 “谢钰”听到了这声笑声,冰冷的眼神直盯着那个人,那个人打了个寒颤,怕被报复,立马跑了。 “放我下来!” 怀里的人有些发怒的声音传来,“谢钰”轻笑一声,将他放下。 余清站在地上,和“谢钰”拉着一条红绸缎走进门内。 还在驻足观看的百姓们看着一样高的两人,莫名感觉看着很顺眼。 谢钰父母双亡,所以他们今日要拜的是两人的牌位。 站在旁边的宾客们眼里的鄙视都快溢出来了,但考虑到谢钰的身份,又将眼里的鄙视收回去了。 他们俩站在一起。 “一拜天地!”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俩人一起转向外面,对着天行礼。 “二拜高堂!” 闻言,俩人转身,“谢钰”拉着余清跪下,他用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那两个牌位,这才和余清一起磕头。 “夫妻对拜!” 闻言,俩人各自后退了很远,直到有人提醒太远了他们才前进了一小步,接着俩人对拜。 他们很顺利的走完礼节,来祝贺的人装模作样的起了哄,说了句“送入洞房”后,便入了席。 这年头,能有一顿饱饭吃便不错了,更何况他们还是送了礼的。 哪怕他们觉得很可笑。 第21章 滑稽无语的见面礼 谢钰在拜完堂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这具身体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他苦笑一声,就去招待那些客人了。 男子娶男子,多么可笑的婚礼,要不是谢钰官大,有谁会想趟这趟浑水。 也幸好他们有这个想法,不然谢钰怕是要被闹洞房了。 等谢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将府里的事安顿好以后,已经到了夜晚。 他端着一盘糕点向新房走去。 “吱呀!”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余清下意识向外看了一眼。 他早早就把头上的喜帕扯下来丢在地上。 此时喜帕孤零零的待在地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那对鸳鸯看着异常可笑。 房间里,昏黄的烛光看人并不真切,就连房间里的东西他也看不太清。 但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谢钰手上抬着的糕点。 一见到那盘糕点,余清的嘴里分泌了很多唾液,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好久。 谢钰将糕点放到桌子上,示意余清来吃。 余清缓缓起身,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谢钰生得这般好看。 不像他整日得在土里忙活,黑黑的。 之前骂他的那两句只是他做的事情实在令人恼火,他本人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谢钰本人的,哪知道刚好被他听到了,他还这么记仇。 至于谢钰做的事,便是增加税收,他可是问了其他县乡的人了,没有哪个地方是要增加税收的,这可不就是要增加他们的负担吗? 更何况余清的家里本就很穷,独守着一亩田地,他还带着妹妹,增加了税收他俩甚至活不过今年,一亩地有多少,增了税收粮食剩得少多了。 往年都是靠他跟村里的猎户打猎他们二人才能活下来,今年收成又不好,猎户经常带他打猎,他媳妇颇有措辞,他只能自己打,可是他也只学了个皮毛,能不受伤就不错了,还指望赚钱,想鬼呢?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得牙痒痒,所以一时口快骂了谢钰两声。 余清寻了一个凳子坐下,谢钰递了一个糕点给他,余清经刚才对谢钰的打量,他莫名有些自卑,悄悄的在衣服上摩擦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谢钰注意到他的动作,没再主动拿给他。 他也在这时才看到余清的全貌。 之前抱着他的时候他感觉“他”抱了一堆骨头,果不其然,余清的脸已经瘦得有些凹陷进去了,唇上涂着的大红口脂看着莫名有一种喜感。 那给他化脸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脸被涂得跟死人一样假白,与他的脖子形成对比。 虽然很瘦,还画着奇奇怪怪的妆容,但是也不难看出,余清的五官很优越,面部线条柔和,鼻梁高挺,想来若是胖些白些,应当也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是男子,倒是没有在头上插满簪子,仅用一根红绳将头发绑着,不用看,谢钰也知道,他的头发枯黄干燥。 也许是长期饿着的原因,他的眼睛很大,看着有些怪,但是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明亮而又透彻,你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总有一种不想欺骗他的感觉。 他此时正吃着糕点,看着他坐得规规矩矩的样子,谢钰总感觉违和。 糕点干巴巴的很难嚼,也许是吃得太急,余清咳了好几声,谢钰连忙递了一杯茶给他。 他道了声谢谢后,急忙接过水喝下去,他这才感觉好多了。 谢钰带给他的这份糕点单个样式并不小,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余清这次学乖了,他一点一点的吃,还喝了好几杯茶,这才将糕点吃完。 “咳咳咳!” 听到谢钰咳嗽两声,余清疑惑的看着他跑。 “我同你谈件事。” 余清点点头。 看着他有些呆呆的样子,谢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深呼了一口气后,说“是这样,与你成婚是我之错,待过些日子便让你兄妹二人走可行?” 闻言,余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巴张得微大,像是在说,你确定吗? 见谢钰的表情不算作假,他立马问道“当真?” 见他急切的表情,谢钰忽略掉内心的躁动,缓缓的点点头。 闻言,余清终于松了口气。 谢钰接着说“作为补偿,这段时间我会请大夫替你们二人调理身体,另外等你们二人走的时候我会送些银钱给你们。” 余清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觉得嫁个人这个买卖做对了,但他还是很好奇,便问道“我看你似乎也不太愿意娶我,那你又为什么要娶呢?” 谢钰闻言,略微思索了一番,便道“这个……我自有考究,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亏待你便是。” 说的。剩下的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接着,谢钰便走了,但他却吩咐丫鬟给余清备一锅粥。 他们兄妹二人长期吃不饱,饿成这样,若是突然食大鱼大肉,定会引起身体不适,他这才决定先给他们二人养养身体。 见谢钰走了,余清赶紧抬着那盘糕点四处寻找余暖的身影。 …… 谢钰来到书房里,将记忆翻了个遍,才终于理清了原身的记忆。 原来的谢钰是个惊才艳艳的世家子弟,他是真真正正可以称得上是学识渊博,哪怕他现在只有二十二岁,但谢钰相信,不出十年,他绝对可以在政事上大有作为。 但是,谢钰虽也算世家子弟,但他只是个旁支,谢家今年的少族长也是个颇有城府胆识的人,但是谢钰的名声太亮了,亮得盖过了那位少族长。 按理说,少族长一旦确定便无从更改,但是谢钰的才华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想破例将旁支的谢钰过继到嫡支里,接着便是换少族长。 嫡支的当然不肯,便与族里一直僵持。 一些嫡支的拥护者便明里暗里的对谢钰一家使坏,谢钰的父母为了保护他和他弟弟,被害死了。 谢钰再怎么惊才艳艳,他也不大,做不了什么大事,他本来想反抗,但是在尚在襁褓中的谢锦被他们掳了去的时候,他再也没办法了,索性他就自甘堕落,整日花天酒地,整整两年,那些人才终于防过他,也是在这时,谢钰被他们派到了缙章县。 谢钰怕他们再次把谢锦掳走,所以他不敢好好打理缙章县,所以缙章县一直都维持着原来的状态。 …… 余暖很懂事,也许是担心余清,她就待在谢钰和余清的婚房的不久处。 他从盘子里拿出一个糕点递给余暖,便拉着余暖到那间房间。 他们俩坐在凳子上,余暖小口小口的吃着那块糕点,余清时不时递给他一杯水。 他看着余暖满足的表情,心里有些难受,都是他没用,连一顿饱饭都没让妹妹吃过。 他心里腹诽,余暖则是坐在椅子上四处张望,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他们家也有碗,但是都没什么花纹,而且还有很多缺口,吃饭的时候还要小心,不然会划伤嘴巴。 她从来没坐过这么软的凳子,刚才哥哥喊她坐的时候,她甚至害怕自己会弄脏这个凳子。 她见过府里据说是据说是今天娶哥哥的那个人的弟弟,长得很好看,白白胖胖的,就像过年时村长爷爷给他们端来的元宵,她记得每年这个时候,哥哥总会把元宵留给她,骗她说他吃过了,哼!哥哥真坏,所以她也骗哥哥,将元宵骗进了哥哥的肚子里。 哥哥这次成亲好像是嫁给别人的,村里的人都明里暗里的骂哥哥,她不懂,不过从前总是有人问哥哥什么时候娶亲,哥哥总是笑着不回答。 她的小伙伴也有哥哥,他好像娶媳妇了,小伙伴总是嫂嫂长嫂嫂短的在她面前炫耀,她总感觉心里酸酸的,她就去问哥哥她什么时候会有嫂嫂,哥哥笑得很勉强,说,以后。她看出来哥哥不喜欢她问这个问题,所以她再也没问了。 但是她很不懂,为什么其他人家的哥哥是娶媳妇,她的哥哥就是嫁呢? 今天哥哥成亲的时候,那些来给哥哥打扮的人都穿得好好看,她也是在今天吃了很多好吃的,但是哥哥他今天真的好丑,不过她还是认出了哥哥。 她第一次进县城,跟在迎亲队伍里,队伍里有个叫芝芝的姐姐,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她还能走不,不能就让她背,她其实很累,但是她总摇头,哥哥跟她说过,不能占别人的便宜,不过那个姐姐会拿好多好吃的给她吃,她总感觉就像梦一样。 她双手撑着脸坐在椅子上,心思百转,好奇的想,那明天娶哥哥的这位大人她该喊什么呢?是喊大哥哥呢?还是喊嫂子呢?还是和芝芝姐姐一样喊大人呢?余暖摸不准头脑。 余清突然站起来,把余暖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疑惑的看着余清,余清正在屋子里到处转,过了一会儿,他才从一个角落里找出一个东西,余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盆。 余清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看的余暖,便叮嘱她不要乱跑,见余暖点头,他这才放心的出门找水。 他脸上的这层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没去掉,难受死了。 等他把脸洗干净,拿着盆回到房间里时,一个丫鬟站在门边,正说着话。 “暖暖,你快吃吧,哥哥回来自己会吃的。” “不行,要等哥哥回来!”余暖摇摇头说。 许是见到丫鬟身后的余清,余暖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余清那里,抱着余清,喊道“哥哥!” 那个丫鬟见到余清,对着余清行了一礼“公子。” 之前谢钰和他们交代过了,对于余清的称呼,不用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喊公子就可以了。 余清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让她退下了。 余暖才六岁,很矮,才到余清大腿处,他伸手摸了摸余暖的头,问“刚刚那个姐姐喊你吃东西你怎么不吃啊?” 余暖头埋在余清的衣服里,说“要等哥哥一起。” 余清将余暖抱起来,把她放到椅子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粥,盛了一碗,拿着汤勺舀了一勺出来,感觉吹凉了以后喂给余暖吃。 余暖吃了两碗就说肚子饱了,怕余清不相信,她还揉了揉已经有点圆圆的肚子,“哥哥,你看,小暖的肚子已经满了,吃不下了。” 余清笑了笑,算是知道了。 余暖早在吃完以后就被丫鬟带去休息了。 他吃好后,丫鬟将东西收拾了,又带他去洗漱。 谢府有一个洗澡的池子,是谢钰专用的,平日里只有他能去,丫鬟和他禀报过了才得以带余清去那里。 等他弄完后,便回到房间睡觉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他想也许是被子太舒服了,他从来没盖过,一时不适应?毕竟他从前盖的被子可是漏风的。 随即他又摇摇头,也不知道刚刚谢钰说的是不是真的,等过段时间就放他们走。 谢钰将书房门关上,看向挂着红绸缎的那间房子,他今晚难道就在书房里将就?明日再让丫鬟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想着想着,他已然走到他的房间门口。 他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才决定推开门进去就当和兄弟睡一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他一开门就有光照进来,顺着月光,他看到了床上拱起来的一团被子。 他迅速将门拉关上,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虽然床上的人已经和他拜过堂,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所以他快速脱下鞋袜,躺着睡了。 察觉到有一具温暖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余清下意识抓紧被子,就这个时间,他的心里冒出许多问好。 难道谢钰之前和他说会放他们走是骗他的?难道他今晚注定要失身?苍天啊大地啊!救救他吧! 他心下百转千回,谢钰突然动了,就在他以为他要开始的时候,谢钰翻了个身后就不动了,余清甚至还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感觉谢钰没骗他后,他松了口气。 第22章 谨言慎行画地为牢 翌日清晨,余清缓缓睁开双眼,想到昨晚谢钰就睡在他旁边,他摸了摸旁边,被褥冰凉,想来在他旁边的人早就醒了。 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后,这才起床。 他平时起的也早,但是昨天晚上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了,导致他睡晚了,就算晚起了许久,他还是觉得很困。 快速洗漱好,丫鬟就带着他去了书房。 此时谢钰正整理着缙章县的相关信息。 谢锦正坐在一旁,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似在看书,实际上在看地上爬的虫子。 “大人。” 丫鬟带着余清来到书房后,得到许可就离开了。 谢钰看了一眼余清,低下头继续整理。 见他没有想与他交流的想法,余清就一直在那儿站着。 谢钰低头认真处理事务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浑然天成,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能打扰他。 余清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的一个动作弄出声响,打扰到他。 他也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谢锦时不时抬头看余清,和余清大眼瞪小眼,余清都快要以为自己隐身了。 因为饥饿而产生的痛感也没有让他的神色有什么改变,反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过得也不少了。 一眨眼,一个时辰过去了,余清盯着谢钰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的眉头,不禁咂舌,心道“这谢钰平常工作有这么认真的吗?” 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久了,脚站得有点痛,他就换了个姿势继续站。 谢钰却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把余清吓得一激灵,连忙站得直直的。 “你坐着吧。”谢钰道。 闻言,余清心花怒放,快速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终于坐下了,余清舒服得连疼痛也忘了不少。 他又听到谢钰道“谢锦,你先出去。” 谢锦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去,余清还发现,他笑得都快咧到耳根了。 谢钰“一会儿吃完饭,我会派人来给你和妹妹把脉,你们平时需要什么可以直接给丫鬟讲,另外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想学的东西没有?” 闻言,余清在心里点点头,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学些武功,或者打猎什么的都可以。” “打猎?你以后想做这种营生?” “嗯,虽说打猎确实有风险,但是若换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田地大概是没有的,学些有用的东西还可以赚些钱,若是学经商没钱也不成,再者,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这些动脑子的,我也没什么大志向,能养活妹妹就可以了。”余清道。 他已然决定,谢钰也没什么改别人志向的想法,但是他还是认为,无论如何,还是识些字好点,总好过日后同旁人交易被人骗了还不知。 细细想了一下,他又道“你可愿学识字?” 识字?余清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识字也不能当官,最多只能找分好些的营生,但也好过凭天意讨生活,再者,技多嚼不烂,多学些也没事,所以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明日就给你安排。”本朝没有考试选官的制度,但是在学习这一块,谢钰还是觉得,多学些好点,原来的谢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余清点点头。 “对了。”谢钰突然停下手中的笔,问“我的房间留给你吧。” “?”余清疑惑的看着他,“你把你的房间让给我,你睡哪儿?” 谢钰“我睡客房。” “你在说什么?哪有主人睡客房的?你随便给我找个房间就行,我不挑的。”当然,实在不行柴房也可。余清想。 谢钰摇摇头,道“我让给你睡自然有我的想法,你不必考虑那么多。” 钰的想法他搞不懂,管他呢? 谢钰将毛笔放下,站起身,对谢钰道“先去吃饭。” 等了好久才能吃饭,余清就差对谢钰献上膝盖了,他连忙跟着谢钰。 他们俩来到大厅,丫鬟已经把菜布好,就连谢锦和余暖也站在一旁。 余暖低着头,背在身后的两手也在不停的摩擦,不安的情绪在她周身蔓延,见到余清来了,她眼里不安的情绪立马散掉,小心翼翼的走到余清的旁边。 见其他人都没动,余清也没动,等谢钰坐下,接着谢锦也坐下后,眼神询问了一番谢钰,得到他们可以坐下的回答后,他先是将余暖抱到椅子上,这才坐下。 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气氛在他们周围蔓延,余清和余暖小心的看向桌子上的另外两个人,余清脚趾不停的扣着地,他感觉再过不久,他的鞋都快被他扣烂了。 还好,谢钰率先动筷,打破了之前尴尬的气氛,余清先是看谢钰吃了一些菜以后,他才动筷。 桌子上的菜大多都是素菜,只有一个肉菜,还是鸡蛋,余暖个子矮夹不了离得远的菜,余清都会给她夹一点,当然他肯定不是用的自己的筷子,毕竟他之前观察过了,谢钰和谢锦夹菜都是用公筷,给余暖夹了以后,他才勉强顾得上自己。 俩人吃饭的速度很快,他们也不敢吃多,各自又添了一碗后,这才停筷,当然,他们也没敢走,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谢钰和谢锦。 吃完饭后,谢钰坐在书房里,这次余清没跟上来,他想到之前余清和他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皱眉,看来,不仅得教他识字,还要教他些礼仪。 不过,以后要是没必要的话,也可以直接让余清和他妹妹一起吃,总好过同他和谢锦一起,畏手畏脚的好。 “大人,大夫来了。”突然,丫鬟从门外进来禀告道。 钰应了一声,又道“将余清和他妹妹带到大厅,请大夫替他俩看看身体,我一会儿过去。” 鬟低眉顺眼道,接着,她立马退出去。 等丫鬟一出去,谢钰就翻出了一封信,盯着上面的内容,看得出神。 …… 谢钰请的大夫是位老人,老人的背是驼的,头发有些偏白,皮肤皱巴巴的,看着凶神恶煞的。 他坐在大厅里,余清和余暖坐在另一侧,当然,如果忽略余暖有些发抖的手,也算和谐。 谢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缓缓走进屋里,对着那位大夫行了一礼“徐大夫。” 徐大夫立马站起身来,慌张的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草民土根出生,当不得大人的大礼。” “大人您请上座!” 余清在一旁看到徐大夫对谢钰恭敬的样,他想起这几日他对谢钰的态度,突然感觉谢钰的性子真是好极了! 人已经到齐,谢钰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大夫,麻烦你帮他们俩把脉。” 在还没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告诉徐大夫请他来的目的了,昨日大人成亲虽是场闹剧,但是徐大夫眼里也没有流露出其他的表情。 闻言,他拿着自己带来的药箱走到余清的身边,拿出一块小垫子,将余清的手放在上面,仔细的感受脉象。 大夫没看多久就让余清换另一只手继续把。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徐大夫的脸上全是皱纹,余清甚至不能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情绪,听到他叹了口气,心想,难道他是生了什么大病吗? 徐大夫“唰唰唰”的写了好几张纸,放在一旁,接着又让余清和余暖换位置,继续给余暖把脉。 这一次,他依旧叹了口气,但余清却莫名感觉大夫的心情不错。 他又写了一张纸,拿着拿一堆纸走到谢钰的正对面行了一礼后,将那些纸递给谢钰,“大人,看完了。” 谢钰拿过那些药方,匆匆的扫了一眼,见都是些养身体的药材,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便问道“怎样?” 闻言,徐大夫支支吾吾的,看了好几眼余清和余暖,谢钰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将药方递给管家,吩咐道“派人将药取来。” 管家恭敬的接过药方,应了一声“是”后,就退出去了。 谢钰带着大夫走了,余清不敢跟着去,就带着余暖坐在那里。 之前,丫鬟端了一碟糕点在他们俩中间的小桌子上,余暖因为害怕徐大夫一口都没吃,现在徐大夫走了,她赶紧拿了一块糕点,像只小松鼠一样,一口一口的吃,还时不时有细碎的残渣掉在她的衣服上。 余清也拿了一块吃着,但是想着刚刚徐大夫的样子,他还是有些发怵,就连手中的糕点吃着也没什么味道。 他倒了杯水给余暖,发现余暖衣服上的糕点渣,他慌忙看了一眼地下,见没有糕点渣,他才松了一口气。 余暖吃完一块,又想拿第二块,余清挡住她的手,指了指衣服前的碎渣,她才恍然,自己不是在家里,不能随意弄脏别人的地方,她小心的将衣服上的残渣捡出来,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生怕残渣掉到地上。 想了想,余清还是觉得在大厅坐着不好,便带着余暖走了。 走之前,兄妹俩齐齐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见没有残渣,他们这才走了。 谢钰的书房离他的卧房并不远,余清带着余暖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徐大夫从书房里出来,怕他们看到他们,余清立马把余暖拉进房间。 谢钰听到他们关门的声音,没管余清掩耳盗铃的动作,带着徐大夫走了。 将人送至大门处,徐大夫突然道“大人,他的身体还是好好调养吧,不然日后恐要吃好些苦头。” 钰点点头。 见谢钰听进去了,徐大夫也不再多言,跟着小厮走了。 谢钰回到书房,盯着卧房处看了好久,心不自觉烦躁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但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 他走出书房,来到马厩牵了一匹马,骑上马出去了。 他从前最喜欢在心烦的时候看些农田,或是帮干活的人做些事,这不,刚到林间,他莫名不那么烦躁。 马跑了很久,他的眼前才出现一个小黑点,不再是一片绿,很快,小村庄的全貌就出现在他眼前。 村庄并不大,约莫有十几户人家,烟囱处有白烟冒出,想来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 谢钰没有进村子,而是牵着马走在田间。 缙章县的位置比较偏远,是朝廷押送犯人的最终地点,当然,也不是缙章县土地不好或是环境恶劣,仅仅只是因为缙章县离本朝朝都比较远。 作为南方,多为水田,这个刚好是谢钰前世重点研究的对象。 刚刚一路走来,他发现这里的人种田似乎都喜欢栽得很挤,这样成活并顺利长大的稻子会很少,水稻们抢夺营养水分,结的稻穗小小的还少。 这是刚刚谢钰扒拉了一株稻穗来看的,当然,他肯定没有把稻穗弄下来,他怎会不知,稻子就是他们的命。 他是和守稻人一起看的。 守稻人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看守稻田,怕山上的野猪下山破坏稻子,当然,其实这里的四面都没有什么山,但是他们怕其他地方的野猪会跑过来,所以才加上这条的,也怕有人蓄意破坏。 农民们每年能收多少粮食,本就取决于粮食产量,更何况今年还加重了赋税,他们更是把稻田看得死死的。 他跟着守稻人一起看了很多块田,每看一块田他就想把这些田的问题记录下来,但是当他摸衣袖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恍然,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谢钰了。 守稻人很热情,他给谢钰说了很多乡间的事,说村子的由来,说村里的趣事…… 很快,来跟守稻人换的人到了,也因此,守稻人邀请谢钰去他家吃饭。 谢钰拧不过他,便只能跟着他去了。 他们的村子叫望月村,听闻这里晚上的月亮总比其他地方的好看。 一进村,首先看到的不是房屋,而是一块又一块的自留地,上面种着的菜绿油油的,有些部分的叶子发黄。 走了一会儿,他们看到一座房子。 “这是村长家。”守稻人介绍着,“村长其实不喜欢将房子建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但是为了村里的人有事能找到村长,然后村长有事也能尽快把俺们找到,就建在这里了。” 谢钰点头,接着又跟着守稻人一起走。 村子里的房子并不集中,甚至于有些得走好几里才看得到。 但是奇怪的是,村子里的人回去和出去的时候也确实需要路过村长家,他也不得不承认,村长确实挺有远见的。 第23章 安邦利民时也命也 守稻人的家在村子的正中间,一进门,烟火气扑面而来。 守稻人的妻子正背着一个孩子端菜,桌子上有一道菜,是素菜,更准确的说是野菜,并且还不见荤腥,可见,这户人家并没有那么富有,在明知自己家不富有的情况下,仍然将谢钰带回来,并且在看到谢钰的时候,那位妇人面色平淡且还带有隐约的热情。 守稻人带着谢钰入座,那位妇人又急匆匆的跑向厨房,没过多久,又端了一碗菜过来。 妇人将菜放下后就走,这次就没进来。 妇人在门外拼命的向守稻人使眼色,守稻人立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招呼着谢钰动筷,对于这种饭菜,谢钰吃得也多,所以并不存在什么能不能入口,知道他们生活不易,谢钰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惹得守稻人还以为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谢钰向他解释自己并不饿,守稻人这才没再劝。 等守稻人吃完饭,妇人就进来将剩菜收好,谢钰则是和守稻人在院子里坐着。 “俺们望月村今年的收成看着好得哩!”守稻人指着稻田的位置,笑得开怀。 谢钰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守稻人说。 “收了稻子,把交给朝廷的交了,俺们自己也能剩下好多哩!” 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唉!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朝廷突然贴告示出来,说要增加赋税,又要去好多粮食了。”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其中又夹带着无可奈何,谢钰作为知道赋税为什么增长的知情人,也跟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本朝皇帝今年不知道被哪股风吹了,突然下命令增加赋税,这无外乎在给别人传递着一条信息,朝廷要乱了。 至于为什么?增加赋税,若是像望月村这般收成好些的,还能勉强应对,若是收成不好,遇上什么天灾之类的,完完全全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且看吧!谢钰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晴空万里,朝廷若是一直这样增加赋税下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反。 之前余清骂谢钰,说他是狗官,只知道增加赋税,一点也不管百姓的死活,说临县的都还没通知,就他们县通知了,可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吗! 这点谢钰不敢苟同,因为这确实是朝廷重新制定的法规。 并且他还得到一些东西,那封信上也在说猜测再过不久,皇帝会再次下诏,增加赋税。 并且,谢钰还有预感,他们缙章县,要来客人了。 两世为官,谢钰做不到放着这些百姓不管,所以接下来,他还得利用余清做点事。 木已成舟,按理说谢钰就算当天晚上就将余清和他妹妹送回去也无伤大雅,最多就是名声不太好罢了,这点小事又不重要,但是他却答应余清那么多事,自然不是让他在谢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他也得开始准备了,他感觉,不出五年,他的准备就要派上用场了。 也许是看到谢钰正在想事情,守稻人给他倒了一碗水后,就坐在凳子上,找了几片竹子,便开始编竹篓。 这时,他的妻子突然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饭,她走到门前,将手中的碗递给外面站着的人。 那个人神色疯疯癫癫,甚至手还哆哆嗦嗦的,他接过那碗饭,就坐在门槛那里开始吃了。 谢钰回过神来,就看到那个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谢钰偏过头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人,眼神询问守稻人。 守稻人收到他的信息,“这是村里的守村人,吃百家饭长大的,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守村人,这是第五代守村人,听村里的老人说,守村人吃百家饭长大,在村子受到毁灭性的灾害时,守稻人会保护村子里的人。” 守稻人端起碗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又接着说:“当然,我们是不信的,只是看着这小孩饿死大家都不忍心,想着吧,不就是一口饭吗?每户人家匀出一口来,不就可以养活一个人了吗?所以,除非是家里实在困难的,基本上都得给守村人一口饭吃。” 末了,守稻人还补了一句,“左右都是我们村子的人。” 对于他们村能够团结一心,谢钰并不意外,从他们守稻田能够齐心就可以看出,这个村子的村长在管理这块做得很好。 这样也好,第一批试验新种法就可以和这个村长谈谈,当然,肯定不是现在。 谢钰点点头,应了几声,“确实是这样的。” 谢钰起身,走到篱笆处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几眼那个守村人。 他吃东西的方式很狂野,刚刚谢钰还看到那个人在吃东西,现在碗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将碗递给那位妇人后,站起来往谢钰这个地方看了一眼就走了。 说实在的,也许是因为他疯疯癫癫,他看着谢钰的眼神有种露骨的寒意,就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谢钰撕咬了。 但是,当他看到守稻人和他的妻子的时候,眼睛里充满色彩,满是温存。 谢钰笑着摇摇头,他又不会武功,又怎么能除掉一个村子里上百口人呢?把她当地人多少是有点过了。 见天色不早了,谢钰就同守稻人提出辞行。 守稻人还想挽留,谢钰就一脸歉意的道:“在下刚成亲不久,家有贤妻,不好冷落他。” (余清:贤妻?某人不知道想着怎么算计他不错了,还不冷落他?他巴不得!) 守稻人闻言,露出一个猥琐的微笑,看得谢钰毛毛的。 “既然你家中有事,那俺自是留不得你了,余兄弟,你且走吧!” 完,谢钰就将马牵走,守稻人送他到村子外,看着谢钰翻身上马后,这才转身。 “哎!阿福,你怎么在这里?”他才转身,就见守村人蹲在一旁玩泥巴,便问道。 守村人友好的对他笑了笑,指了指已经不见身影的谢钰。 守稻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守村人这样“无理取闹”多了,守稻人见怪不怪,走过去拉着他往回走吃,说道“走了走了,回去了。” 阿福跟着他,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那空荡荡的地方,心里那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他、还会再回来的······” 夏日天黑总是比平常晚,落日余晖洒落在山间,星星点点,一部分落到谢钰骑着马的身上,好像给他塑了一层金光,看着神圣极了。 ······ 谢钰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余清正和管家学了一个字,正和余暖弄了一个沙盘在院子里,埋头写字。 听到声响,余清抬头向书房处看过去,看到谢钰风尘仆仆的样子,余清刚到嘴边的话立马就咽下去了。 他其实是想着让谢钰看看他写的字怎样的,他忽而自嘲的笑了一下,人家谢钰什么好字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瞧得上他这歪瓜裂枣的字呢? 此时,余暖也将那个字写出来,虽然那个字的每一笔都歪歪扭扭的,像蛆一样,但余清还是给予她一个很大的肯定。 他赞扬道:“小暖真棒!继续加油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余暖的字旁边只是笔余暖的字好一点的字,更自卑了,他真的好差啊,连个字都写不好。 又带着余暖练了几遍以后,余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夜已经完完全全降下来了,到处可见府里的丫鬟们忙着挂灯笼的场景。 远远的,余清就看到照顾余暖的那个丫鬟来了,他将余暖交给他后,这才转身回到房间。 他们很早就吃了饭,所以他一回来,刚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此时,谢钰将关于缙章县的发展写完,将毛笔收好,将那张纸拿起来吹了一下,这才起身去了他的温泉。 不知是他今日太劳累还是怎的,他泡着泡着,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甚至出现重影,不知不觉间,他就睡了过去。 就在他睡下去后一刻钟左右,他突然睁开双眼,“谢钰”将衣服穿好,起身就向他的房间去。 他推开门,走到床前,恶劣的笑了笑。 睡梦中的余清莫名感觉凉飕飕的,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他将衣服褪得只剩里衣后,便躺下去。 他翻身对着余清,脸上恶劣的笑容更胜,黑暗里,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若是了解他的人便知道,他又有坏主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伸出双手,抱向余清的腰,许是感觉到不舒服,余清一把把环在他腰上的手扔掉,用宠溺的口吻说道:“别闹。” “谢钰”听到他的这句话,正准备环在他腰上的手僵了一瞬,然后再次搭在他的腰上。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清晨,丫鬟们起身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府里时不时有几声丫鬟扎堆吃瓜的声音,管家一边坐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还要注意让这些丫鬟们不要议论,跑得他满头大汗。 外面如何忙碌余清不知道,他才刚醒,就发现自己的怀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头将他的手压得麻麻的,他感觉他的手都动不了了。 他抽了好几次手,见实在抽不出来,他索性放弃了。 想着无事做,他就开始观察谢钰。 躺在他手上的人似乎在做着噩梦,头上满是虚汗,咬着嘴唇,头发被他放下,与他干燥枯黄的头发不一样,谢钰的头发乌黑亮丽的,看着就像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女儿家的头发。 他的眉毛很好看,不是那种粗眉,看着很简单,单看也不算好看,但是放在他这张脸上,他莫名觉得很好看。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略过他高挺的鼻梁,慢慢移到他的嘴唇。 可能是做噩梦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发白,但这并不影响他嘴唇好看,看着很有光泽,很…… 余清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到了,他用力的把手从谢钰的头上抽出来,然后快速背过身。 天啊!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谢钰他是个男的啊!他怎么会想亲他的嘴呢?难不成是他太久没见过好看的了,见到个清秀的都想? 他在内心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余清啊余清,人家虽然娶了你,你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你那阴暗的想法,真的是污了人家的房子。 他本来以为谢钰会起,接过他躺了很久还是没有感觉到身旁的人的动作,房间里一片寂静。 余清躺在旁边,甚至能感觉到谢钰浅浅的呼吸声,一出一进…… 躺着躺着,他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谢钰的脸。 他的睫毛好长啊,感觉摸着很舒服,皮肤也白,感觉随便用点力就红了,然后就是嘴…… 想到这里,他的耳朵突然变烫,他冷静的伸出一只手捂住耳朵,很好,他真龌龊! 此时,两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余清好像还感受到了,从谢钰身上缓缓传来的热量,他莫名感觉,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好像有点呼吸不畅,脸也开始热起来了…… 但是,他刚刚好像不经意间,看到了,谢钰松松垮垮的里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看着好想咬一口…… mad!余清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并不大,谢钰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就松开了,并没有清醒的痕迹。 靠!你在想什么鬼东西,以后要走的好不好!净想这些奇怪的! 他琢磨着,反正自己也睡不着,还会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如直接起来找点事做。 说干就干,他慢慢的坐起来,将被子从他身上挪开,然后缓缓站起身,爬到谢钰的身上,想要从过去。 哪料到他才把手放到谢钰的两边,身体正支撑在上方的时候,谢钰突然睁开双眼,吓得余清一激灵,手一松,砸在谢钰身上。 谢钰闷哼一声,控诉的看着他,余清赶紧从他身上起来,站到床边。 见谢钰隐隐有发怒的痕迹,余清讪讪道“那啥,我刚刚只是想起来,没想把你弄醒的。” 谢钰坐起来,直视余清,眼里怒火乍现,下一秒…… 第24章 胆大包天的余清 “你给我出去!” 谢钰有些愤怒的声音传至耳边,余清慌忙从屏风上扯下衣服,抱着衣服就出去了。 等他把门关上以后,就见在门外的丫鬟们红着脸看着他,他还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被丫鬟们盯得怪不自在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样子,好像他爹被他娘赶出房间的样子啊! 一反应过来,他就赶紧找了个丫鬟带他去客房,把衣服穿好。 谢钰靠在床柱上,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回到这个房间,他明明记得自己不是在温泉里睡着了吗? 不对,他突然摇摇头,他忘了一个人——原来的“谢钰”。 不过看他的记忆,他本人似乎不喜欢余清啊,怎么会和余清睡到一起呢? 搞不懂搞不懂,但他占了人家的身体,终究是理亏,所以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没再想了,而是快速起来,将衣服穿好后,就出去了。 他刚拉开门,就见余清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请惩罚的表情。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坏事,谢钰自然也不能再责备余清,况且,他也不占理,又没亲上,又没摸上的。 “行了,先去吃早点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草上的露珠从叶子尖尖微微滑落,砸在鹅卵石上,有许多更加细小的水珠飞出去,隐没在石子的缝隙中。 吃完早点,余清和余暖正式开始养身体,在养身体期间,他们还要学习识字。 阳光从树叶间挤出来,直至鹅卵石小路上,小池塘里的水将阳光反射回去,在树荫下,透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花园里的小草渐黄,花也从百花争艳变成一枝独秀,各色的菊花迎风摇摆,枯叶伴随着秋风从树枝上掉落,落在花中央,小路上,池塘里…… “嘿嚯!嘿嚯!”田埂上,农人们卖力的背着已经黄了的稻子,一些人割着稻子。 在他们的身后,一些小尾巴则是在田地里,捡那些遗落的稻穗。 “大伙们加油干!马上就完了哩!”村长坐在田里,双手抱着一大抱稻子,黄澄澄的稻子在他黝黑的手上显得格外耀眼。 一大群青壮年,他们背着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高的稻子,走在田埂上。 谢钰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他身上背的比他们的要少很多,这几个月来,哪怕他有刻意的锻炼身体,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力气还是只比以前大一些。 从前天望月村开始秋收以后,谢钰这个经常在望月村泡着的人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他跟着他们收了三天稻子,脸被晒得通红,手上的水泡起了又起,被他用针扎破了好多个,现在扒着背篓带的手心还在隐隐作痛。 火红的太阳从他们的正上方慢慢隐于云层,云娇羞的红了脸。 谢钰和农人们坐在村里最大的打谷场,看着堆成好几堆小山似的稻谷,脸上原本迎和的笑容变得真实许多。 村长是个中年男子,他正抽着旱烟,烟从他的嘴里、鼻子里跑出来,惹得从他身边过来的小孩频频捉弄他。 村长被他们捉弄得狠了,就将旱烟放下,站起身去捉他们。 “略略略!阿伯捉不到我,阿伯捉不到我!”小孩对着村长做了个鬼脸,小小的身体在各个稻子堆里穿梭。 村长装模作样的捉了一下他们,就坐在地上,一副不跟你们玩了的表情。 小孩们也是天真,从躲着的地方窜出来,一个个的跑到村长的面前关心的看着他。 “村长伯伯,你怎么样了?”还有更精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杯水递给村长。 村长没接他的水,突然抱起其中一个小孩,恶劣的声音传来,“这不就抓到了?” 其他的小孩抛弃了被村长抱着的小孩,四处逃散。 “伯伯羞羞!伯伯耍无赖!” 村长听到这句话,面色羞窘,将手里的小孩放下,坐到他放旱烟的位置上,咂咂嘴“没大没小,都不知道尊重一下小老儿!” “吴村长。” 谢钰走到村长面前,他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毕竟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 “谢兄弟。”村长刚准备拿起旱烟继续抽,猛地被打乱了阵脚。 “村长,在这里多有叨扰,麻烦你们甚多,我一会儿就要走了,多谢你们这几天的款待。” 村长面上有挽留之意,“谢兄弟,你帮了我们三天,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走了,再见!”说完,谢钰立马转身,走的速度稍微放快。 村长在后面追得气急败坏,“你这个瓜娃娃,喊你吃饭就吃饭了嘛,真的是……” 没一会儿,谢钰就牵着马来到村口。 那个守村人依旧在村口坐着玩泥巴,看到谢钰牵着马走出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看他了,谢钰对此无感,毕竟对比第一次,这个态度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等他回到缙章县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彻底底了,街上只有一两个行人,行色匆匆。 为了防止“谢钰”再出来捣乱,这三个月他一直睡的原来的房间。 他揉了揉肩膀,“谢钰”是真的没有做过重活,弄了三天就痛了三天,甚至连脚都是痛的。 回到房间,余清没有在房间里,他随便翻了一身衣服就走了。 他走到小温泉的那里,将衣服褪下,坐在温泉里闭目养神。 温泉并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还被“谢钰”弄了一个房子围着,此时这个房间里布满雾气,看不清人。 余清坐在另一边,刚刚谢钰来的时候他躲到水里去了,还是感觉水面上没有动静了他才慢慢露出来的。 谢钰没有靠着墙,而是背对着他的这个方向,水雾弥漫在他的周围,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但又因为有水雾的原因,看得并不真切。 但是,看着极具诱惑。 余清不知道,他的耳朵上慢慢爬出一抹红晕,他只是感觉,这个房间太闷了,他的脸都热起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他改变了不少,变得最彻底的便是肤色,也许是谢钰太白了,他自卑得彻底,所以整日捂着,就连外出也要打伞,总是被人笑话娘们唧唧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肤色比正常人的白一点点,但是看着比较病态。 从前营养不够,这三个月在谢府将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以后,他又长了不少,反正比谢钰高了快半个头了。 脸上的肉也多了,看着也更好看了。 他是典型的薄唇,狐狸眼,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了,定是会指着他骂薄情,也幸好,他不经常出去。 他就静静的靠在温泉的边缘看着谢钰的背影,其实烛光下,本来就看不清人影,是他眼睛比较特殊,在黑暗下也能视人,否则,换了一个人在这条件下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温泉池里静悄悄的,他听着谢钰的呼吸声由轻到重,他又待了一会儿,感觉谢钰真的睡着了以后才慢慢的移过去,生怕自己把水搅动,把谢钰弄醒。 谢钰的头发披散着,有一些分散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极其诱人,但余清眼尖的发现,他的肩膀上红红的。 他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稻子,但是他没想到他这三天没回来是去帮人收稻子了。 还没看谢钰的手,他就知道谢钰的手肯定受伤了,他看着就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干三天的活怎么可能会不受伤。 想到这里,余清的心里慢慢燃起怒火,但是触及谢钰的脸,又熄了。 他盯着谢钰红润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亲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爬起来,迅速将衣服穿好,然后飞快的逃了。 许是感觉到有人碰他,谢钰的睫毛轻颤,但最终还是没醒过来。 余清跑回房间,猛地灌了两杯茶下去,红透了的耳朵才好点,他拿着一本书坐下,强迫自己看书,但谢钰那张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甚至看到一个字,脑海里都会浮现谢钰的样子。 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伸手接住,见是血,赶紧找了一块帕子。 他真的是无耻下流到极致啊!就是馋人家身子,还不承认! 可是,他的唇真的好软,明明就只亲了一下,但他却感觉忘不了,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他觉得,要是他是谢钰,知道有人这么馋他身子,怕是早就把那个人踹得远远的了,哪会留这个人那么久。 越想,余清越是坐不下去,他气急败坏的把书甩在桌子上,急匆匆的跑出去。 mad!他竟然有反应,他真的是无颜面对列主列宗了!不过他又想,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颜面见列主列宗哈!毕竟,他连族谱都没有。 他跑到院子里站着吹了好一会儿的凉风,脸才终于不烫了,但是他的脑子里还是想着谢钰。 他索性直接回到房间,做起了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谢钰他…… 靠!谢钰他是不是有毒啊! …… 县城的某个小巷子里 “再喝两口!” “哈哈哈哈!今个真是尽兴!改明儿再咱三再喝啊!” “哎!老哥,你别乱动啊!都快掉地上了!” 两个人扶着另一个人歪歪扭扭的走在巷子里,突然,有一个人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湿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把手放在眼睛下看,“这湿漉漉的是什么?下雨了吗?” 但是他忘了,现在并不是白天,他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掌心黑黑的。 此时,又有几滴低落在他的头上,他有些不耐烦,就抬头向上看。 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夜黑风高,蓦地出现一张脸,顿时把这个人吓得大叫。 “啊!鬼啊!” 另外一个人被他的大叫惊住了,也跟着抬头看,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弥漫在巷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另外两个人吓得直接丢下醉了的那个人跑了,醉了的那个人立马清醒,迅速爬起来,也跟着跑了。 热,好热,哪里来的火? 谢钰从火里清醒,他迷茫的看着四周,整个屋子已经被火包围,屋子里全是烟,但是他却没感觉到呛,不远处,有个书桌,上面趴着一个燃着火的人,他下意识走过去。 那个人已经被烧死了,谢钰敏锐的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不见了,似乎已经被烧成灰了。 屋子被烧毁了,但是还保持了大致的样子,他还听到屋外的吵闹声。 “快快快!” “大哥!你听见了吗?大哥!” 接着,就是水的声音,慢慢的,屋子里的火变小了,屋外的人也得以进来。 房间里昏暗无比,那些人将趴着的那个人身上的火扑灭,将他背了出去。 谢钰也跟着出去。 “娘!大哥,他,他……”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蹲下,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他突然跪坐在地上,支支吾吾道。 “他什么?”一位妇人把他拉开,手颤抖着放在那个人的鼻子处。 “我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啊!”才刚试出那个人没鼻息,妇人就抱着那人的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也是在这时,谢钰才看清那个人的脸,前世的他。 他说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谢钰”了,原来是因为他被烧死了啊! 他看着他的母亲和弟弟去报官,可是他们随便查了一下就判定为走水了。 任凭母亲如何哭闹,他们都不为所动。 母亲和弟弟没有办法,就只能先把他安葬了。 他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形,形同枯槁,他于心不忍,想立马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他没有办法。 弟弟猜出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把他安葬后就匆忙收拾家产,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了。 他陪了他们三个月,见母亲的状态好多了以后,他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透明的身影,又留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母亲,他的身形终于消失了。 他不知道,在他消失以后,他的母亲盯着他之前站着的地方看了好久,最后,她痴痴的笑了,“我儿陪我甚久,为娘心甚满。” 第25章 驿路梨花朵朵开1 谢钰缓缓睁开眼睛,他还是坐在温泉里。 他总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火烧的啊!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那么狠,直接就把他烧死了,并且看他尸体最后的样子,怕是还下了蒙汗药。 能睡得这么死,那蒙汗药怕是给他下了一碗吧。 他没多想,毕竟前世的事情同今生并没有什么关系,执着于过去对活着的人和现在和他相处的人都不太公平。 他自问,他谢钰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从他知道原来哦身体的主人仍存,他却依旧占着这个身体就可以看出来了,除了没有办法,就是他也不想把这个身体还给他,所以他才怕原来的谢钰出来捣乱。 他随便擦拭了一下身体,就起身将衣服穿好,回房间了。 此时,余清还在做着俯卧撑,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多少个,还是听到门响动的声音,他才慌忙起身,坐在椅子上,拿起那本书看。 当然,为了装得更逼真一点,他还把桌子上的烛台往书的方向放。 谢钰拉开门,径直就往床的那边走,看都没看余清一眼,许是太累了,他躺在床上没躺多久就睡着了。 余清还在苦哈哈的装作看书的样子,直到他感觉自己实在装不下去了以后,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看谢钰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他才把书放下,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就连书也是拿反了的。 他另外找了一张帕子,将额头上的汗擦了,这才走到床边,谢钰睡的是里面,他直接睡在外面就行了。 他盯着谢钰看了两眼,这才走到桌子旁将蜡烛吹灭。 他摸索着走到床边,慢慢的将鞋袜脱了,然后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睡意,只是闭目养神。 其实谢钰挺好的,这三个月来,他只要有什么不会的,只要去问谢钰,他知无不言,也是因为有谢钰这个好老师,他这三个月就把大多数字认全了,甚至可以看一些比较简单的书籍。 也由此,他的学问不说顶天,在普通人里,确实足够了,反正当个账房先生是足够了的。 对于谢钰,他刚开始其实挺讨厌他的,毕竟增加赋税,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的,但是经过这三个月,他也知道了其实并不只有缙章县增加赋税,邻县也陆陆续续贴了告示,也是因为这个,他有好长一段时间看到谢钰的时候都有点心虚。 要问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谢钰,大概是他魅力太大吧,教他的时候很细心,说话不疾不徐,待人亲和,对待他和他妹妹也没有因为他们是乡野出身就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当然,也或许是他实在美丽? 他其实跟着谢钰去过几次望月村,他记录的稻子的生长情况比他这段时间看的书都多,所以,他真的很关心那些粮食,无关赋税,只因百姓。 他这样的人,也无外乎望月村的村民会喜欢他了,当然,也包括他。 想着想着,他的睡意慢慢袭来,还未睡前,他小心翼翼的在被子里寻找谢钰的手,将它紧紧的握着,你说的你不会亏待我的,所以,我多做点事,再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 清晨,余清早早就起床了,之前为了养身体,大夫推荐他练太极或者五禽戏之类的,练了三个月,早就形成记忆了。 他和余暖占了花园的大半壁江山,两个人动作一致,练了一个时辰。 等他们俩练好了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余清准备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一个衙役慌忙的跑到房间外,“砰砰砰”的敲着房间门。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衙役赶紧进去,门被他拉关上了。 之后的事情余清也不知道,见谢钰有公事要办,他也没有去打扰他们的心思,脚一转,就往谢钰的书房走去。 早在一个月前谢钰就破格允许他进入他的书房,不过只能看书,其他的东西不能乱动,他也算听话,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也没乱翻东西。 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也只能奋笔疾书,努把力,快速学些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最近他学这些东西好像快了很多,看有些书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他读过一样。 衙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钰身着一身里衣走在前面,他慌忙低着头退到一边。 谢钰走到屏风后,手上拿着一件衣服。 “大人!城里驿路巷发现一具尸体。”衙役神色慌张,语气有些急的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发现的?鉴定出尸体是哪家的了吗?死于他杀还是自杀?”谢钰问。 “子时发现的,是三个喝酒喝醉的人发现的,是梨花巷林家的二子林平志,他杀,死状惨烈,被人放血死的。” 闻言,谢钰眉头紧锁,但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衙役没等太久,他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走吧!去看看案发地点”谢钰走在前头,转头看那衙役,见他还站在原地不动,就喊道。 衙役闻言,赶紧小跑过去,跟在谢钰后面。 驿路巷 巷子不大,但是巷子的出口和入口已经被衙役围住了。 此时,一具尸体躺在担架上,一个貌美的妇人站在一旁,她穿着一身粉色对襟襦裙,扎着飞天髻,上面插着三两只金簪,还有些细碎的宝石,一头首饰琳琅满目,手腕上戴着一对上好的和田玉手镯,还有金丝镶嵌在上面。 她哭得梨花带雨,若是有其他男子在这儿,怕是要拥她入怀,好好的安慰她。 不过,现场的人都不是这种怜香惜玉的人,唯一怜香惜玉的人是站在她身侧的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男子摸着胡子,神色悲痛。 另外还有三个男人站在旁边,他们面色惶恐,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衙役们拿着烧火棍,将血迹描了痕。 “大人,这边。”衙役伸出手做出请的样子,带着谢钰走到这里。 他才刚到,都还没来得及看案发现场,那个站着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到他面前,语气强硬的道“你便是新来的那位县长?快些把我儿子的案子搞定我要手刃杀害我儿子的人!” 听到他的话,谢钰面上有些不喜,他这语气,多少有点咄咄逼人了。 那个人许是因为儿子的事情太过伤心,没有注意到谢钰的表情。 谢钰随便“嗯”了一声,绕开这个中年男子,走到那具尸体旁。 他一把掀开白布,蹲下观察这具尸体。 他发现,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脖子处的一道口子,那道口子似乎是用刀子划开的,甚至连脖子处的骨头都被切断了,可见,杀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 尸体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青白,嘴唇青紫,手腕和脚踝处有痕迹,是绳子的绑痕。 浅浅得出一点结论,谢钰起身,对着衙役道“封锁现场,将尸体运回衙门。” 说完,他又转身到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了个遍。 等到实在找不出可疑的东西后,他这才转身回去。 那位妇人和中年男子早就走了,巷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好奇发生什么事情的人透过门缝看。 尸体被运回衙门验尸处,衙役们的头头早就把正在睡梦中的仵作逮到衙门里了。 仵作好久没有见过尸体了还很新奇,围着尸体转了好几圈才开始准备尸检。 仵作在尸检,谢钰就在一旁坐着,俯首写着一些东西。 林平志,缙章县林家二子,死因被人放血吊死(待补充) 发现地点驿路巷(非第一现场) 死亡时间 现场可疑物件绳子,吊环,染血的刀(疑似凶器) ……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 “进来。”谢钰看着一张纸,头抬也不抬道。 “大人,尸检结果出来了。” 衙役走进来,递了一张纸给谢钰。 谢钰伸手拿过来看,顺势将之前他写的关于林平志的那张纸翻出来。 他看了几眼,在烛光下落了笔。 死亡时间申时到子时 尸体血液中含有大量蒙汗药,并且有少量致幻药,尸体面部狰狞,疑似死亡前受到巨大惊吓,另外,尸体除了面部,其他地方有多处刀伤,还有多处青痕 看到这里,谢钰不自觉扶额,他没做过县长,查案他不擅长啊。 烛光下,衙役看不清谢钰脸上的表情,只是无端觉得,气氛低迷了些。 “走吧,去看看。”谢钰站起身,手背在后面,语气有些严肃的道。 两人迅速来到停尸房,仵作还没有走,在做收尾工作。 尸体被一张白布盖着,两人推开门,一阵风吹来,屋子里的蜡烛被吹灭了,白布也被吹开了一角,正好把尸体的头露出来。 衙役伸着脖子往里看,正好与尸体的眼睛对视,黑暗里,眼睛似乎夹带了些许亮光,衙役被吓了一跳。 “草!什么鬼!” 衙役向后一跳,嘴里还吐出一些话语。 闻言,仵作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将那根蜡烛点燃,抬着蜡烛走到尸体旁。 仵作是个小老头,他长得比较矮,头发银白,他站在尸体旁,双手合十,对着尸体拜了三拜,嘴里还念叨着“这位兄弟,你死不是我害的,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吧!”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将尸体的眼皮强硬扒拉下去,再次把白布拉上去,这才跟没事人一样,看着谢钰和衙役。 衙役“……”要不是听到你说的话,还真以为你不怕呢! 要是仵作听到他的心里话,绝对会跳起来给他一弹指,还会说一句“当谁怕呢!还不是因为人到老年,总要积点德好不好!” “这人的眼睛长时间睁开,合了一段时间又会突然睁开,没什么大事。”仵作解释道,他又问“大人这是来看这具尸体的吗?” 谢钰随意的点点头,绕过仵作走到尸体的旁边。 仵作跟在他旁边解释了很多,但都是些专业术语,他听不懂,他就让仵作暂时别解释了。 “对了,大人,这位兄弟,他吧,他那……” “说话麻溜点!”他说话断断续续的,谢钰听得烦得很,出声。 闻言,仵作立马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他兄弟没了!似乎是被人踢断的。” 他这一句刚出来,衙役秒懂,他正在喝水,“噗”地将水喷出来,还刚好喷到仵作的脸上。 衙役立马往外跑,这位仵作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虽然他才刚上任没多久,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仵作黑着脸将脸上的水擦掉,沉声喊“刘!海!你给我站住!” 喊完,他立马跑出去追衙役,他灵活的样子,完全不像个老人。 谢钰看着他俩追逐打闹的样子,无奈摇头,没管他们,还思索了一番,才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兄弟”,将这个记下以后,他才掀开白布看了一会儿。 见实在找不出什么东西了,将白布拉盖上以后,这时,衙役和仵作也正好回来,他就带着两人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白布下,尸体的眼睛“噌”的一下睁开了。 …… 此时,梨花巷林宅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的儿子做主啊!”貌美妇人趴在中年男子的怀里,哭喊道。 中年男子将妇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安慰道“鸢儿,你放心,我已经让县令赶紧调查了,肯定不日就出结果了。”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妇人抬头看他一眼,又低着头低声哭泣。 妇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太过烦人,男人实在受不了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后,就离开了。 妇人见男人走了,哭得更大声了。她将手边的茶杯扔在地上,“啪”地一声,将丫鬟们吓得跪在地上。 男人来到前厅,管家在他旁边候着。 他喝了好几杯茶以后,才道“这样吧,喊衙门里的那几个人回来。” 家低着头应了一声,然后就退下去了。 余清躲在假山后面,听着那些丫鬟聊天群。 “哎,你听说了吗?林家二公子被人杀了,听说死状还很惨烈呢!” “听说了,真不知道,林家二公子待人这般和善竟也会被人杀害,真是……” “你在这干什么?” 余清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尴尬的转身。 第26章 驿路梨花朵朵开2 谢钰疲倦的站在他的身后,谢钰的这句话声音很大,丫鬟们也听到了,他们赶紧跪下“大人!” 谢钰摆摆手,她们立马就退下了。 余清心虚的问“你回来了?” 谢钰嘴角微勾,“我不就在你面前吗?说什么回不回来的?” 闻言,余清假笑一番,“哈哈,那啥,我突然想起余暖找我,我先走……” 他才刚转身,谢钰就拉着他的衣服,“站住。” 感觉衣服要掉了,他赶紧大叫“哎哎哎!腰带要掉了!” 闻言,谢钰立马松手。 余清郁闷的转过身,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觉得他就是偷听她们聊天,应该没犯什么大事吧?不至于要惩罚他吧?虽然他刚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你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闻言,余清立马双眼冒星星,“真的吗?” 他围在谢钰的身边,“是不是今天的那个案子?” “要我做什么?” 他都快凑到谢钰的身上了,谢钰赶紧伸出一只手挡住他。 他眉毛一挑,问道“这么喜欢和我出去?我可没说明天要去做什么。” “呃……”闻言,余清按捺下躁动的心,问“那要做什么?” 谢钰“查案。” “切!”余清抱着手,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不是查案吗?” 谢钰微微一笑,狡辩,“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我没说过呢?不过,余清,我是不是把你养得太好了,竟是让你觉得,我是那性情好之人!” 余清“……” 他偏过头没去看他,选择性地忘了谢钰的最后一句话,问“那明天我需要做什么?” “跟着我。” 说完,谢钰就走了。 从衙门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他能用的人,很遗憾的发现,没几个人,之前他经常往望月村跑,竟是忘了,他手底下可没多少个人可用,这缙章县的衙门可是漏洞多多,不知道被塞了多少个人进来。 所以他最终决定,反正也养了余清三个月,他那高个子镇镇人也是不错的。 就是可惜了,他胖不起来,不过也对,他的身体之前亏损了不少,现在能养起来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胖得起来呢! 余清跟着谢钰回到房间,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天就开始下起大雨,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将黑黑的天空拉出一条光亮的路。 谢钰走到窗前,仰视着天空,突然庆幸,他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有了用处。 早在去帮望月村的村民收稻子的时候,他就通知了缙章县大大小小的村镇,让他们尽早收粮,他前两日还派人去查了,基本上都收完了,只有一些硬骨头,倔强得很,死活要等稻子熟透了才收,这个他也没办法,人家不收他也不可能带人去把人家的稻子收了。 百姓们手里有粮食,心里才安稳,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他精通历史,熟读前世他所在的地方的所有朝代,又有人猜测现在的黎朝将要走到尽头,也由此猜测,接下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必定天灾连连,不过不算这次,因为秋日过渡为冬日,南方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下雨,而北方就是下雪。 南方的雨不似北方,南方的雨真的冷的时候是冻彻骨的,而北方更需注重的是突然降温,很多百姓就是因为突然降温却没有保暖措施才失去性命。 此时京都灯火通明,端得一派华丽之象。 谢氏 “那小杂种要拿他母亲的陪嫁庄园换缙章县不远处的那个庄园?”一个身穿灰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白色发带绑起来的青年侧身问。 “是的。”坐在一旁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点头道。 “他莫不是疯了?他母亲那个庄园能把整个缙章县换了!” 另一个青年也点头,这话不假,谢钰母亲家族早年显赫,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簪缨世族,贺兰玉,当年名动京都的大才女,是各个世家都想争取的宗妇,按理说是嫁不得谢钰他父亲的,因为门第不等,合该嫁的是当年的谢氏族长,可是贺兰玉的爹,也就是贺兰家的族长火急火燎的将贺兰玉嫁给谢秦瑾,还陪嫁了大量的好东西,他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当时贺兰玉的嫁妆可是名动整个京都的。 其中在京郊的那个庄子更是连宫里的妃子都想要,其占地面积五百余亩,最为特殊的是里面的一个温泉,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竟是有温养身体的功效,比之一些上好的药材还要好。 这也是为什么听到谢钰要拿这个庄子换另一个庄子的时候,灰衣青年会是那样态度的原因。 当然,依他对谢钰的了解,这个庄园,他是不可能会让出去的。 贺兰玉的母亲鱼清棠,是当时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可以想象,鱼清棠的嫁妆是多么的丰富。 贺兰家族在贺兰玉嫁给谢秦瑾后三个月就被皇上下旨抄家,财产全部充公,贺兰玉从此便隐匿了。 听他娘说,当年族里有个心思不正的族老,妄想将那些财产占为己有,却发现谢秦瑾之名早就不在族谱上了。 也是这时他们也才知道,当年谢秦瑾娶贺兰玉的唯一条件就是——离开谢氏 从此,谢秦瑾自成一脉,但因为族里还是有人觊觎贺兰玉的嫁妆,称他们那一脉为旁支,至于怕谢钰抢族长之位,完全是无稽之谈,从始至终都是族里的阴谋,不过是为了寻个理由害死他们俩兄弟,再名正言顺的以谢氏收回外面的财产为理由,将那笔巨产偷来罢了。 谢秦瑾本为前前任族长之子,不过是老来子,那时族长之位早就不是他们一脉的了,但他那一脉也属于嫡支,远不是旁支。 “他能顺了你们的意娶男子便已经疯了。”青衣青年捻了捻腰间的玉佩,神色淡然。 “也是。”灰衣青年肯定他的话,又道“换,肯定要换!另外,再多加些地进去,就当,就当是给他娶那‘媳妇’添些妆!” “哈哈哈!”灰衣青年说完,又仰天大笑起来。 对于他为什么笑,青衣青年知道,不过是亲眼看着一个天才掉入泥潭,爬不起来的快感罢了。 灰衣青年笑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他那媳妇长得什么样?” 他旁边的一位小厮站出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幅画卷,将画卷展示在他面前。 画上的余清,正是三个月前的余清,画师的画技还不好,余清那样子,当真算得上不堪入目,丑得清奇。 “哈哈哈哈哈!”一见到这幅画像,灰衣男子便大笑起来。 观他笑的那样,似是要把肠子笑出来。青衣青年想。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灰衣男子就坐到椅子上,笑得乱滚,眼泪都笑出来了。 青衣青年微微皱眉,厉声呵斥,“谢唯,注意仪态!” 谢唯闻言,这才没有这般放肆,但依旧大笑不止。 他站起身看着青衣青年,眉目间透露出一丝轻视,“谢楠,你装什么装!整个上京都,谁人不知你厌谢钰入骨?在这儿跟我装清高。” 他突然走到谢楠的那里,附身撑在谢楠坐的椅子的旁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您,配,吗?” 闻言,谢楠抓着玉佩的手用力了些,手上有些许青筋露出,他面色不变,继续说道“我的事不与你有关,至于我厌谢钰?无稽之谈!” “好个无稽之谈,这让谢钰娶男子为妻不就是你的主意吗?”谢唯一甩衣袖,便夺门而出。 留在原地的谢楠,听到他的话,面色微窘,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烛光隐隐绰绰,将房中人的影子照得晃晃悠悠的,一时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他。 …… 缙章县林宅 林家大门一早便被打开了,管家面带轻视的将谢钰和余清迎进去。 原本谢钰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些心思,结果发现余清比他还了解查案过程。 一进林家,余清就随便逮了个丫鬟,“带我们去二公子的院子。” 听到余清的这句话,谢钰眼皮子微微一跳,看向余清的眼神莫名。 丫鬟先是抬眼看了一下管家,得到管家的首肯这才带着两人前往。 步出前厅,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两面墙,上面的浮雕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栩栩如生。 步入中庭,那儿是个小型的花园,此时已入秋,花园里盛开的花无几,却开着菊花,菊花没有集中在一处,分散着,搭配着枯枝,倒也有几番风味。 花园中央有一小型池塘,丫鬟领着一个小童站在那里,丢鱼饲进去,鱼都聚集在一旁,争着抢着要吃。 穿过花园,他们来到一个长廊,长廊是悬空着的,下面是一个小湖。 从长廊上往外看,可以看见一些假山在上面,假山数量多,在水上看着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丫鬟带着两人到了一个叫做衢枫的院子外,将门打开后,丫鬟便离开了。 俩人走进院子,林平志死了两日,院子里依旧干干净净,除了清冷些,实在看不出这个院子的主人已经死了。 他们推开房门,明明干干净净的房间余清却硬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闻起来有些奇怪,带着些许腐朽的味道,也带着些许血液的味道,以及一股沉积多年的腥臭味。 当然,余清只闻出了一种味道。 至于谢钰,他表示他残废了,闻不到。 他靠着门,看着余清在房间里四处乱翻,关键他每次翻东西好像都有目的,翻东西总是会翻出来一些东西。 当然,他一翻出来就会啧啧啧几声,弄得谢钰都想进去看几眼。 当然,他克制住了,那房间里的味道奇怪得很,他闻着就头疼。 见余清翻得欢快,谢钰就走到院子里那棵枫树下,枫树那里有一套石桌椅,谢钰选了一个坐下。 他盯着枫树看,总感觉奇怪,现在已是秋日,按理说这棵枫树是该红了的,可谢钰左看右看硬是找不出一片红叶,他从石椅上起来,蹲到枫树下观察。 他从枫树下捧起一捧土闻了闻,土是新土,还带着丝丝血腥味。 闻到味道,他立马寻了一个东西,使劲将那些土挖开,最终却只发现一只死去的鸡? “那只鸡是我儿子前些日子买来说要斗鸡,养着的,哪知,前几日那鸡突然死去,我儿子把它埋在这里的。” 一道声音传来,谢钰转过身去,就见一妇人靠在院子门处,神情有些悲戚。 听了她的话,谢钰也知道了,这位是林平志的姨娘。 没错,姨娘。 美名远扬的林平志是个庶子,按理说庶子和姨娘的感情不该这么深的,但是林家是个意外。 林家主母早亡,留下一子,也就是现在的林大公子,林阳越。 林家姨娘的孩子都是他们自己养,周姨娘在林家主这里最得宠。 见谢钰没什么表情,周姨娘又接着说:“我儿子平生最喜助人,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仇人,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将他杀了。” 说着,周姨娘又拿着帕子,哭了起来。 听到周姨娘的哭声,谢钰感觉好烦,这人怎么回事啊!从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哭,好不容易正常一会儿又哭。 就在他为难要不要让她走的时候,余清突然抱着一堆东西跑出来。 “谢钰!” 余清跑出来的时候太急了,他抱着的东西太多,没注意脚下有什么东西,一不小心就抱着一堆东西摔在地上,石椅被他撞到地上。 散落一地的东西让正在哭泣的周姨娘突然慌了神,她急急忙忙的走了。 谢钰走过去将余清扶起来,看向地面的东西。 小皮鞭?铁链?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绕是谢钰活了两世,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还是不禁咂舌,这林家二子真会玩啊。 他帮着余清将东西捡起来,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一个黑红黑红的东西。 他往那个东西的方向看去,就见之前被余清撞倒的那个石椅上看见,石椅的底部有一个手掌印。 第27章 驿路梨花朵朵开3 谢钰一把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扔下,走过去将那个石椅翻过来。 余清见谢钰走开了,一脚把那些东西踢成一堆后,也跟着过去了。 他走到石椅前蹲下,伸手摸了摸石椅上的手印,转头看向谢钰,“这个手印起码有三年了。” 谢钰没怀疑余清的话,拿着铁锹,走到那棵枫树旁,继续挖。 余清也跟着去挖。 没过一会儿,枫树周围就被他们挖了好几个坑,那几个坑里有大小不一的骸骨。 两人没敢碰这些骸骨,怕碰乱了,不好拼。 这林二公子,怕是根本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和善,相反,也许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两人丢下这堆烂摊子,坐在地上看风景。 还别说,林家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当然,前提是不要去看那些骸骨。 两人沉默对望良久。 “大人。”这时,刘海带着一队衙役跑到院子门口。 谢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往队伍里看了一眼,问“仵作呢?” “这儿呢!这儿呢!”仵作从长廊处跑来,边跑边喊。 他停在谢钰的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这群臭小子!都不知道等等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哦,都快被他们玩坏了!”仵作站在谢钰的旁边,阴阳怪气道。 为首的刘海面色羞红,也不知道是真的羞了,还是被气的。 明明是仵作自己走得慢吞吞的,他都刻意让队伍走慢点了,结果仵作直接不走了,他一生气,就直接带着队伍走了,留着仵作在后面跳脚骂人。 虽然他做的确实不对,但也是仵作率先挑起来的梁子好不?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他吐了水在仵作脸上,仵作就刁难他?不会吧不会吧? 谢钰没管他们之间的三三两两,直接拉着仵作走到那些骸骨之前。 仵作一看到这些骸骨,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立马变得凝重,他在旁边捡起那把铁锹,从旁边开始挖,这次没挖出骸骨。 见挖到与那些骸骨持平的位置,仵作就将铁锹扔下来,蹲在骸骨前。 见仵作在看骸骨,所有人都围在坑的旁边看着。 等仵作看完以后,一抬头就看到一堆人头盯着他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究竟是来查案的还是来看我看骨头的?啊?” 闻言,刘海这才组织着队伍到房子里去搜查。 他摸着脑壳边走边想,也不是他想看啊,第一次上任就碰到命案,也没查过案啊,以前一直都是另外一支队伍在查,他们天天都待在衙门里没事干,大人也没喊他们做事啊! 仵作才刚喊出声,坑上的脑袋全都不见了,就像是他之前看到的是幻觉一样,仵作继续看那些骸骨,嘴里还嚷嚷着,“有这个速度早干什么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余清将那堆东西收好,抱着手站在院子里看那些衙役翻箱倒柜。 他们下手没有什么分寸,没一会儿房间里就被弄得乱糟糟的。 余清今天穿的一身浅蓝色劲装,头发被他弄成了个高马尾,此时抱着手,看着出乎意料的好看,谢钰望向他的时候竟一时迷了眼。 谢钰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两秒后,又突然移开,谁也没发现,他的耳尖慢慢爬上一抹红晕,又悄然散开。 “大人!没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衙役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禀报。 “嗯。” 谢钰走到余清的旁边,他此时已经没看了,反倒是低着头看那些他搜出来的,咳,小物件。 见谢钰来了,余清问“有尸检吗?” “嗯?”他问得不清不楚的,谢钰一时有点懵,反应过来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余清。 余清接过那张纸,边看边挑眉。 “大人!城外发现一具尸体!”这时,又有衙役从外面跑进来,喊道。 “嗯?”余清和谢钰对视一眼,将纸还给谢钰后,就拉着那个衙役走。 谢钰急忙将纸条放好,也跟着过去了。 “就是这里。”衙役将两人带到城外官道附近的山上。 现场有一个马车,马已经不见了,死的人是车夫,余清走过去蹲在一边看,车夫似乎是死于中毒,嘴角流出的血隐隐透着黑色。 他围在马车边转了一圈,发现马车上有个标志,似乎之前在林家看到过。 那这马车大概就是林家的。 思及此,余清站起来问谢钰“你们问了林二公子的随身侍从或者他们府里的人,林二公子这几天的路线了吗?” 闻言,谢钰一脸茫然,什么鬼?怎么查个案事情那么多? 见谢钰的表情,余清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查,他气笑了,“还愣着干嘛,让人去审问林平志身边的人啊!” “哦。” 谢钰闷声点头,转头对那个衙役使眼色。 他不禁纳闷,余清平时看着性子挺软的,怎么一严肃起来他都莫名感觉到怕呢? 还有,他的书房里有那些奇怪的书的吗?怎么余清还懂查案过程呢? 衙役秒懂,急忙跑了。 见他们开始行动,余清转身将那个车夫弄到一边,接着,他就弯着腰进入那个马车里。 马车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他一进马车头就有点晕,感觉自己精神不太对,他就赶紧出去,但还是晚了。 余清的状态着实不算好,走得歪歪扭扭的,谢钰怕他摔了,赶紧去扶他。 结果刚碰到余清,他反手就把他的手抓住,拉着他走了。 留下一位看着现场的衙役在风中瑟瑟发抖。 “余清!你放手!”余清拉着谢钰的手的力气太大了,他使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挣开,便厉声道。 余清的眼前出现重影,他看着两个谢钰,有些懵,嘀咕道“怎么有两个谢钰?” 他的声音太小了,谢钰没听清,只依稀感觉到他的嘴巴动了。 “余清!”谢钰再次喊道,只是语气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滋味。“放手!” 余清眼前的两个谢钰已经变回了一个,他晃了晃脑袋,感觉更晕了,隐约感觉谢钰在说话,但是却听不到谢钰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谢钰的嘴一张一合的,心里的想法无限放大。 他突然把谢钰扑倒在地上,他的力气比谢钰的大,谢钰一时没挣开。 他把头埋在谢钰的胸前,谢钰只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心里的怒火乍现,“余清!你给我起开!!!” 谢钰的声音很大,余清像是才感觉到有一个人一样,慢慢起身,就在谢钰以为自己可以起来的时候,他又压下来了。 他的头趴在谢钰的耳边,谢钰听到他喊了他的名字,然后又说了一些话,但是他却听不清了。 余清突然撑起头,移到谢钰的正上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谢钰“……”心里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唔……”谢钰才刚张嘴准备喊余清起来,余清就倒下来了,好死不死,他的嘴和他的正好砸在一起,谢钰都感觉到自己嘴里有一股血腥味了。 谢钰赶紧把头偏过去,哪知,身上的这人又把他的头摆正,继续亲。 像是不服输一样,他又咬了两口,谢钰登时瞪大了眼睛,怒火渐渐在他的眼睛里出现。 他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一把将余清推开,起身将衣服上的树叶弄开。 他的嘴火辣辣的痛,他用手摸了摸,不出意外,出血了,他气得踹了余清两脚,顶着一张肿得不行的嘴,将余清弄起来,拖着他回到马车那里。 至于余清会不会受伤,这可不归他管,臭小子亲了他想全身而出,想得美! “大人,您的嘴咋滴啦?”站在那里守尸体的衙役一见到谢钰,发现他受了伤就赶紧过来问。 这时,他又发现躺在一旁的余清,又问“这位兄弟又咋了?你们是遇到麻烦了吗?” 谢钰看了他一眼,回“哦,被狗追了。”又指了指脸,“摔的。” 衙役不疑有他,因为他感觉谢钰身上火气重,要是他再问下去,他要倒大霉,便“哦”了一声。 趁这时,他将那张纸拿出来,想将林平志这个案子的所有东西链接在一起,最终却怎么也弄不到一起。 两人没等多久,余清就醒了。 他坐起来看着四周,感觉头很痛,便晃了晃头,见谢钰坐在石头上,便走过去问道“我刚刚干什么了?怎么头那么痛?” 谢钰白了他一眼,“发酒疯了。” 余清感觉谢钰很生气,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走到一边嘀咕,“我也没喝酒啊!” 他又看了谢钰一眼,发现谢钰的嘴有点红,便问“你的嘴怎么了?”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直接开启谢钰的狂暴模式,他对着余清破口大骂,余清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 他任谢钰骂他,过了一会儿,他火气才降下去。 “蚊子咬的。” 闻言,余清望了望四周,耳边隐隐有蚊子的叫声,便点点头。 倒是站在一旁的衙役看了谢钰一眼,心想,“大人,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要是谢钰听到他这句话,谢钰一定会跳起来,扯着他一顿乱揍,直把他揍得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余清将尸体扔进马车,把那个衙役拉过来,两人一起将马车拉起来,谢钰跟在后面。 到了县衙将尸体放好后,谢钰又找人找一个大夫回来,先是让大夫替余清诊断了一番,又让他去看看那个马车。 “那位公子许是误食了什么致幻的东西,还有蒙汗药,出现幻觉了,那个马车里全是这两种药的味道。”大夫对谢钰说。 钰刚点头,就有衙役将那位大夫送出去了。 “大人!查出来了。”一个衙役领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进来。 接着,他的后面,仵作也带着人将那些骸骨抬回来了。 “那林二公子前日一早便去了邻县,我问他们是准备去哪儿,那些丫鬟起初还不肯说最后才支支吾吾说了去青楼。” 缙章县并没有青楼,林二公子去邻县也确实找不出错。 衙役又接着道“我们去看了林家的册子,林家一个月就会有差不多两个丫鬟或者小厮莫名死了,而且我们又去翻了衙门里的案件,发现有一些命案也是跟这位林二公子有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查着查着又没关系了。” “那些骸骨也鉴定出来了,总共有五具骸骨,其中最小十二岁,都是女性,另外她们都中了大小不一的毒,骨头都黑了。” “那个车夫的信息查出来了,他的一双儿女都被林平志凌虐致死,这是他在城内几个药店买的蒙汗药和致幻药的记录。”说着,那衙役将几张纸递给谢钰。 “这是案宗。”另一个衙役将一本书递给谢钰,谢钰接过就扔给余清了。 接着,又有几个人送了一大堆资料过来。 仵作见谢钰忙,便将尸体和骸骨带走了。 两人将所有的东西看完,不禁觉得太过邪乎,这所有的资料都直指那个车夫,就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他们面前。 这个案子不免有些轻松了,那个车夫中毒身亡,难不成是畏罪自杀? 谢钰在其他方面上挺有脑子的,倒是在查案上没什么脑子,将这些资料看完以后,直接拍板,这个案子结了。 余清倒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况且他也感觉,现在他要是去跟谢钰说什么,谢钰都不会信的,谁叫他惹他生气了呢!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惹到他哪里了。 两人走在街上,此时黑灯瞎火的,月亮也不见了身影,他们肩并肩同行,空中却突然飘起雪花。 缙章县属南方,基本上不会下什么雪,这还是头一次,谢钰倒是见过,余清没见过,虽然他也好奇,但是也没有傻傻的伸出手去接。 林平志无疑是个人渣,男女通吃,关键还喜欢虐待人,瞅瞅他房间里搜出来的那一堆东西就知道了,那些人何其无辜,自来这世上没尝过一丝甜,反倒是受了旁人也尝不到的苦。 余清抬头望了望天空,雪还在下,他从他几近贫乏的词汇里找出一个词,莫名感觉这个词很应景。 好像是沉冤昭雪吧,余清想。 第28章 京都来客旧地重游 翌日一早,衙门就贴了告示,上面有车夫作案的全过程。 大抵就是车夫因一双儿女被虐杀,恨林平志入骨,便设下计划,杀死林平志。 他先是想方设法进入林家,然后和林平志打好关系,然后在林平志去邻县的时候支开其他人,然后将林平志带到驿路巷杀了,然后趁机跑回马车那里,想逃,却不知道林平志留了个心眼,给他下了毒。 其实对于这个案子,谢钰也知道,怕是这个车夫只是一个替罪羊,首先第一点就是,直接把人就地杀了不好吗?怎么还要把人带回去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还有一点,现场可是还有一把刀的,他其实感觉那个林平志在那三个醉汉去的时候并没有死,那刀就像是飞出去把林平志杀了的。 至于为什么就这样结案了,原因嘛,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车夫也不见得是个好的,而能杀死林平志的人他也没兴趣招惹,他现在在缙章县基本可以算是孤立无援,家里还有人要养呢,就不去惹这一身腥了。 (这个案子没写完,最后可能会补一章番外,真正的凶手没出现,会写的,只是为了赶进度暂时不写了这个案子已经写了一万多字了,耽搁太多了,另外,这个小副本里穿插的片段时间是不对等的) 京都白茫茫的一片,不见丝毫颜色。 大牢 “大哥,你怎么样了?”一个少年跪坐在地上,他关切的看向牢房的角落,也就是他的旁边。 那里躺着一个人,他进气多出气少。 见那个人没说话,少年接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那人身上,自顾自的说“大哥,突然降温了,还是得多穿点,我还小,撑得住。” 躺在地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听到他的话,原本平坦的眉头紧皱起来。 那少年又道“唉,马上就要南下了,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京里又在这个当头下雪。” “哥,我听那狱卒说,我们将要去的好像是南边的缙章县,从前听人说,南边冬日也是暖和的,不似京里,一到冬日便大雪连绵,冻得人牙齿上下打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唉,这鬼天气怪冷的哎,也不知道娘她们怎么样了。” “刚刚见你的手动了,便以为你要醒了,想来确实是我心太大了。” “大哥你还是快点醒来吧!” 昏睡中的人似乎是听到了,手再次动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静。 …… 谢钰一大早便起了,天再次下起了大雨。 他坐在书房里,整理着这一段时间的信件。 其中有一个信件吸引了他的注意,信的内容是,京都华家流放缙章,恐有大乱。 落笔是京,谢楠 京都华家,也是着名的簪缨世家,但同贺兰家不一样,华家是真真正正的清贫,两袖清风。 华家这一辈比较出名的人是华南瑾,与旧时的时候谢钰是至交好友,之前谢钰看的猜测接下来要乱的人就是华南瑾,只是他没想到,竟是拿华家开刀。 这封信是十月写的,想来现在华家已经到了禹州郡,最迟过了新年大概就要到了。 另外,信上还说,他说拿嫁妆庄园换缙章县附近的东西下来了,还多加了几张地契。 谢楠还问,他是否真的要把庄园给族里,若是不想,他会帮他想办法。 谢钰嗤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会把那个庄园送给谢氏,那口药泉,就算他不用,拿给余清和余暖养身体也轮不到他们。 将信收好,谢钰伸了个懒腰就出门了。 他得去考察考察缙章县,想办法做些防御,虽说这里远离政治中心,但是若有人想反,这里就是他们的必选之地。 等华南瑾来,他得跟他商量一下将缙章县扩大些,要是真的像是他们预料的样子,那城外的百姓也不可不管。 …… 禹州郡 “走快点,早点到南浅郡早点休息!” 押司走在队伍后面,手里拿着鞭子,恶狠狠地抽向偷懒的人。 华家一家老小走在队伍中央,华南瑾面色苍白,走的步子也越来越慢,他的背上还有一个婴孩,小孩睡得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像是在享受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华南羽走到华南瑾的旁边,小声说道“大哥,把南姝给我背吧!” 华南瑾咳了两声,不容置疑的说“不了,我背。” 他的话阻了少年剩下的话语,少年默不作声的从他手里把包袱全部抢过来挂到自己身上。 “南羽!”手里蓦地少了些东西华南瑾一时不适应,但他眼角直突突,咬牙道。 十二岁的少年个子矮矮的,在华南瑾喊他的时候他就一溜烟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华南瑾看着他跑开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身上少了些重量,走路也快了些。 “南瑾,把小浅给我吧!”这时,一位妇人走到华南瑾的旁边,说道。 妇人的脸色有些许苍白,但是比起华南瑾还是好得很多。 “母亲。”华南瑾喊了一声。“还是我背吧,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华夫人语气有些呛,强硬的从华南瑾的背上将那小孩抢过来抱着。 “母……咳咳咳咳咳!”华南瑾还想争辩,却不自觉咳了起来。 “你看吧,少废话,赶快走!”华夫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催促他赶紧走,他们已经走到中下段了,再下去点那押司怕是看不下去了。 华南瑾看着华夫人的身影,叹了口气,罢了…… 这般想着,他的步伐也快了些许。 一转眼便到了年底,缙章县虽说比较穷,但街上还是喜气洋洋的。 这段时间,谢钰陆陆续续在缙章县布置了些人,衙门也被他整顿了一番,衙门里其他家族塞进来的人被他以各种各样的人辞退,又招了新的人进来,还别说,换了人干事都要方便不少。 至于林家,他会慢慢收拾,还以为除了包庇他家那二子没其他大事了,结果还是一大堆,找个机会,在上头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家一锅端了,怕的就是他家上头有人。 他的上头可没人。 谢府 丫鬟们忙得热火朝天,将红灯笼挂着,还得将整个府里打扫一遍。 谢钰的宅子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就连丫鬟和小厮加起来也有二十个,不可谓不大。 之前林家的宅子也只有二进,只是说装饰比起谢府要华丽得多。 这个宅子是现建的,本来县令是有专门住的地方,但是原本的谢钰不满意,就自己花钱重新建了一个,就连布置也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很意外,谢钰也喜欢这种布置。 厨子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他不光得弄主家的年夜饭,还得弄下人们的,每到新年,下人们总会特别兴奋,因为到了这时,他们就可以领主子打赏的额外的钱,谢钰又是个大方的,比其他人家的还要多,丫鬟们自然很高兴。 余清也在这段时间彻底实现养白计划,他现在白的程度比之谢钰过犹不及,另外,他的身体也好了不少,还会一些简单的武功。 余暖扎着双丫髻,上面有两串珍珠,还有两个毛茸茸的流苏,上半身穿着一个红色夹袄,下半身则是一个嫩黄色的裙子,粉红的苹果肌一笑起来特别明显,看着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 “哥哥!”一看到余清,余暖就飞奔过去抱住余清的大腿,喊道。 余清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肩上披着一件披风,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还多用了一根红发带绑着,加上这段时间莫名养出来的一身气质,谁看了不迷糊,说一句贵公子呢! 余清将抱着自己大腿的余暖抱起来道“暖暖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啊?” 余暖将头埋在余清的怀里,含糊不清的开口,“想哥哥了嘛!” “呵呵呵!” 谢钰站在一旁,他穿着和余清同色系的衣服,只是款式不同,看着余暖对余清撒娇,突然笑出了声。 房间里,谢锦躲在窗子前,偷偷摸摸的将窗子打开一个角,将外面的景象看了个遍。 他的视线一直在谢钰和余清的身上徘徊,他怎么觉得,哥哥娶的这位男子,看着和哥哥那么相配呢? 见门外的三人要进来,他赶紧将窗子放下,迅速跑到椅子上坐着,将书拿起来继续看。 当然,他肯定没看,听见门响,他的耳朵微动,卯足了劲的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他突然感觉一阵冷,屋子里明明烧着火,怎么会冷呢?他将书放下,准备去看火怎么了,就见谢钰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他明明在笑,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他心里卧槽了一遍,连忙向后挪了挪,喊道“哥!你们回来了啊!” “你哥我再不回来,你的课业是不是得等明年才做得完?”谢钰沉声道,“还有,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书反了。” 谢锦立马将书拿起来看一遍,果然反了,他尴尬的看着谢钰,嘀咕道“这不过了年就到明年了吗?可不就是明年才写完吗!” 闻言,谢钰的脸立马冷了下来,“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他撸起袖子,提起一旁的凳子就要往谢锦的身上打,“那就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吧!” 谢锦疼得嗷嗷直叫,从凳子上跳下来,在房间里到处乱窜。 整个房间里都在传着谢锦那句“哥,别打了,我写,我写还不成嘛!” 余清没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默默找出一本书,看得入神。 “大人!”这时,一名衙役突然跑进来。 “从京都押来的人到了,得您去签字。” 谢钰闻言,这才咳了一声,将手中的凳子放下,看了余清一眼,余清秒懂,立马将书放下,跟着去了。 华家从京都来的人里死了不少人,现在还剩的就只有华南瑾,华南羽,华夫人,以及另外三个人,小孩也活着,但是现在病殃殃的,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挂了的感觉,但还好只是表面这样,她的呼吸正常,显然是没有什么病。 还有从别的地方来的,应当是要年后了才来得了了。 谢钰一签了字,把押司打发走了以后,就和华南瑾在县衙面面相觑。 余清见华夫人抱着小孩,看她脸上疲劳的表情,立马搬了一张椅子过去,“夫人,您坐下休息会儿吧。” 华夫人确实坚持不住了,便顺势坐了下来。 华南瑾眼神询问谢钰,“那个就是你娶的那位?” 谢钰点头。 见他点头,华南瑾一脸震惊,谢唯不是到处传谢钰娶了个丑男吗?这位可是跟丑字一点也不沾边啊! 谢钰开口询问,“今日是除夕,我也不好给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这样吧,你们先去我府上怎样?” 谢钰也知道其实这样不合礼数,但是没办法,他们这一行人今天真的不适合安排住处。 华南瑾稍一思索便答应了,不答应没办法,总不能睡牢房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谢府。 一到谢府,谢钰先让丫鬟们烧水,让他们几人洗风尘,几人灰头土脸的,想来也不舒服,洗了也好安安心心把这个年过了。 等他们弄好,谢钰就带着华南瑾来到书房。 一进门谢钰就开口问“你接下来准备怎样?” 华南瑾回道“也没办法,既是已经流放到这里了,自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谢钰“……” 看出谢钰无语了,华南瑾又接着说“你不是跟京里换了地吗?这样我们帮你种地?” 谢钰更无语了,“……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我那点小地遭受你的毒荼吧。”他上下大量了一番华南瑾,又道“至于你的手,我认为还是拿笔更适合。” 华南瑾任他打量,听到他的话眉毛一挑,不置可否,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伤痕累累,已经不适合拿笔了。 谢钰跟着他的眼神看向他的手,心里有些震惊,但还是安慰道“别担心,你的手肯定会好起来的。” 第29章 新年新气象,画画 闻言,华南瑾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莫名想要相信他,便道“嗯。” 谢钰“对了,若是有人反了,你觉得缙章县的位置危险吗?” “你把缙章县周围的地图给我看看。” 谢钰立马跑到书桌前翻找。 “喏,给你。”他翻到一个卷轴,将卷轴扔给华南瑾。 华南瑾伸手接过,寻了张椅子坐下,就将卷轴打开。 缙章县周围是分别是建鑫县,青山县,洛河县,夏雨县。 南屿郡并不大,主要的县城就是这几个县,还有一个都城,那里相当于南屿县的政治中心,也是经济中心。 其实就华南瑾看来,缙章县的位置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又是最容易被攻破的,因为它城防脆弱,来这边的也多为从京里流放来的。 要是这群人里有坏心思的,或是来个武将,谢钰他就是来八条命也拼不完。 思及此他便开口道“你可以先试着给守城的那些士兵增加一下武力值,也可以带着百姓们练一练,总好过真有人打过来了还不能反抗来的好。” “至于其他的……”华南瑾突然走到谢钰旁边,伸手拍在他肩膀上,“要是真有人来了你也防不住。” 谢钰挑眉,这么瞧不起他? 华南瑾把手收回,继续道“听我的,听天由命吧,别想那么多,你好好把缙章县管好就行了。” 也是哦,山高皇帝远,就算缙章真的被人攻了,大不了投降就是了,京都也不可能会派人来这里支援,摆烂吧! “行,那等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去看看我做的一些东西。”谢钰点点头,道。 言,华南瑾的眼里带了丝笑意,也是怪他,莫名给他传一些信,说什么要乱了要乱了,反倒是把谢钰弄得杞人忧天的。 “走吧!去前厅里烤火吧,这南方冬日虽不如北方那么冷,但是一旦生了病,难治得很。”说完,谢钰便先一步开门出去。 …… 华家一众洗漱完就待在前厅,喊他们坐着吧,他们也不坐,他们不坐余清也不好坐,谢锦更是肉眼可见的毛毡,本来因为新年梳好的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 两方人就这样僵持着。 谢锦都还好,余清尴尬得要命。 华家的人好像都知道他的身份,明明看着他的眼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却莫名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这时,一道“咕咕咕”的声音响起,华南羽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他们一路走来没吃过几次饱饭,本来应该是饿习惯了的,现在突然放松下来竟是娇惯起来。 余清闻声看过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开口“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华家人也尴尬,只得沉默点头。 余清一走,谢锦和余暖也跟着冲出去,无他,在这里面待着太尴尬了,谢锦和华家人根本就不熟,待着也无话。 早先进前厅的时候,余清就把披风拆下来放着了,余暖也是鬼灵精,她跑出去还不忘拐个弯将披风抱走。 披风很长,余暖边泡还要变注意披风拖在地上没有。 “哥哥,你的这个白白的东西!”她边泡边喊。 突然,一只手将她提了起来。 余暖突然腾空,双脚使劲扑腾,但手却一直抱着披风不撒手,她余光一瞥,就发现那熟悉的浅蓝色衣服。 她抬眸与谢钰对视。 她突然有些急促不安,呐呐道“大人。” 谢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直到把她的头发弄乱他这才笑了。 “小暖暖,这披风可不兴这样抱啊!”说着,他伸手从余暖的手里将披风拿过来,又将余暖放下。 见余暖不太自然的表情,他揶揄道“当初喊我嫂子的时候也不见你怕生,怎的,今儿喊我大人便生了?” 闻言,余暖脚趾不停扣地,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她现在巴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憨得不行。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余清领着谢锦过来了。 “谢钰,暖暖怎么了?”他一过来就看余暖一脸不情愿的站在那里。 一旁听到余清喊谢钰名字的华南瑾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见谢钰脸上的表情没变化他也就没管了。 “咳,没什么,喏,给你!”被余清抓到他在欺负他妹妹,他莫名有点心虚,就将披风扔给余清。 余清接过披风,将披风系好,“哦。” 他牵起余暖的手,对谢钰道“你的那群客人,他们身体不好,我让人煮了粥,一会儿应该丫鬟会送过去,我先带暖暖走了。” 先余清就同他说过,想带余暖出去玩。 余清带着余暖转身就走,谢锦突然在后面喊道“我也要去!” 两人突然停了,余清转身看向谢钰,询问的意思显而易见。 谢锦也看着谢钰,见他渴望的眼神,谢钰点头了。 见谢钰点头,谢锦突然冲到余清的身边,拉起余清的手,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对余暖做了个鬼脸。 余暖则是“哼”了一声,抓着余清的手更紧了。 待三人走远以后,华南瑾突然问“你弟对那位很依赖?” 谢钰想了想,“还好吧,谢锦他平日里在府上闷坏了,应当是想出去玩玩。” “哦,这样啊!” “……” 除夕日,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糖画,好吃又好看的糖画!” “……” 余暖和谢锦拉着余清的手甩,余清有种手要脱臼的感觉,便开口道“你俩够了哈。” 闻言,余暖赶紧松开余清的手,眼睛四处张望。 突然,她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拉起余清跑过去,徒留谢锦在原地急得跳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哥哥,画画,你把我们画上去好不好?”余暖拉着余清来到一个画摊前。 从前还没来谢府的时候,余清最喜欢的就是带着余暖在院子里用土画画,多年累积下来,他的画技虽算不上什么大家,但单单画个人还是可以画得唯妙唯俏的。 前些日子,他到过谢钰的书房画画,虽说有些手生,但也算看得过去。 他到摊主那儿交了钱,便坐下开始画了。 他先是给余清和谢锦各自画了一幅,又画了自己和谢钰的,作为一个有心机的男人,他把谢钰和他的画在一起,美名其曰节省钱,余暖听懂没听懂他不知道,但是谢锦倒是一直在旁边翻白眼。 为防止别人看出端倪,他又把四个人的画在一起,他和谢钰挨着,两人各自牵着余暖和谢锦。 画画太耽搁时间,等他画好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但今天是除夕,谢钰特地贴了告示,今日禁宵禁,如今街上灯火通明,比起白日更是好看不少。 余清将画收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至申时,他突然庆幸,缙章县并不大,他们在的地方离谢府并不远。 他抄起余暖,拉起谢锦往回赶。 他拉起谢锦的时候谢锦一脸懵,突然开始跑,谢锦就叫了一路。 等到谢府门前,谢锦才松开余清的手,撑着石狮子喘气。 他休息好以后,才站直了身,将头发整理整理,把衣服弄整齐,还对着石狮子龇牙咧嘴的笑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牵着余清的手走进去。 他们来的赶巧,正好开始上菜。 谢钰并不是特别注重礼仪,男女七岁不同桌的规矩在他这里相当于没有,此时,华家众人都围着桌子坐着,他们说说笑笑,倒是显得他们从外面来的三人像是客人了。 谢锦倒是没这个自觉,松开余清的手就跑过去找了个凳子坐下。 余清感觉蛮不自在的,就看着谢钰,道“我和暖暖适才在外面吃过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他没等谢钰回答就牵着余暖走了。 他走到外面,丫鬟们抬着一道又一道的菜从他面前过,她们忙得热火朝天,余清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其乐融融,就像是他和余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突然自嘲了一下,余清啊余清,你在想什么呢?你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还穿着人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待走到花园的时候,他才蹲下来,与余暖对视,轻声问道“暖暖可怪哥哥将你带出来?” 余暖摇摇头,眼睛直视余清的眼睛,摇摇头,“哥哥带暖暖出来定是有哥哥的道理,况且……”她顿了顿,又道“暖暖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那儿。” 余清突然抱着余暖,把头埋在她的耳边。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余暖,站起身,“走,哥哥带你去做好吃的。” 余暖主动牵上余清的手,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容,眼睛眯成月牙状,“好!” 丫鬟小厮们在自己的岗位候着,只待主子们吃完饭他们好回去吃自己的年夜饭,厨师早在做完菜就匆忙走了,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厨房里现在空空的,就像…… 余清牵着余暖走进厨房,余暖懂事的松开余清的手,自己找了个地方坐起来。 余清翻遍厨房也只是找到一些白面和一些肉,早先厨师做菜的时候菜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他撸起袖子,将面倒进盆里,又加水进去…… 余清的突然离场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谢钰逮着正饥渴的看着菜的谢锦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们出去吃饭了?” 谢锦急着去吃饭,“没有,余清带着我们去外面画了一下午的画,还是邻近要吃饭的时候匆匆跑回来的。” 说完,谢锦跑回去了。 谢钰不解,为什么明明余清并没有吃饭,却说自己吃了。 “谢钰?”华南瑾走到谢钰身边,疑惑的看着他,“菜上齐了,你不吃吗?” 谢钰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他吃了两口,看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谢锦,心里不是滋味,莫名有些心烦,便道“你们先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便出去了。 华南瑾抬头看着谢钰离去的身影,暗暗摇头,谢钰啊谢钰,你栽了! 谢钰刚跨过门槛的时候,心里有一瞬间茫然,但他莫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他其实也不知道余清会去哪,就在府里到处游,莫名其妙就游到了厨房。 余暖正坐在厨房门处,翘首望向里面。 一见到余暖,谢钰也就知道了,余清也在里面。 他放轻脚步走进去,余暖被他吓到了,忙往里缩了缩,就要朝余清喊去,还是谢钰手快,把她的嘴捂住了。 他另一只手放在嘴巴上,摇摇头,余暖明白他的意思,便伸手指了指他的手,又用力的点点头。 见此,谢钰才松开手。 他走到余清的后面,看着他的动作。 很快,饺子便出锅了,余清将饺子捞起来,放到一个很大的盘子里,他抬着盘子转身,瞥到一个人影,他急忙把饺子放下,就和谢钰碰到了。 他比谢钰高了半个头,两人同时抬头,他的唇碰到了谢钰的额头,他像触电了一样慌忙转头。 一瞬间,他的耳朵变得红红的,他对面的谢钰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急忙转过身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端了饺子就往余暖那边看去,叛徒! 余暖慌忙摇头,用手指了指嘴,又指了指谢钰,表示是谢钰捂住了她的嘴不让他喊。 谢钰转身去拿了几双筷子,低着头走过去,将余清放在一旁的披风捞起来,道“我游过来的。” 余清“噗”的一声笑了,“你游过来的,你是鱼啊?” 谢钰这才注意到,他刚刚有些语无伦次,便道“谢锦说你们没吃东西,我便来看看。” 余清闻言,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是不是要是谢锦说他们吃了他就不管他了? 看出余清表情不太好,谢钰赶紧问“你们是准备去哪里吃?” 余清抬着盘子的手顿了顿,腾出一只手去牵余暖,“回房间。” 谢钰耸了耸肩,也跟着过去了。 “嘿!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三人才刚到房间门口,谢锦就从一旁跳出来。 他说完,就谴责的看向谢钰,“哥,你这可不对,你怎么能扔下你可爱的弟弟出来玩耍呢?”还骗人说有事,我看你事挺大啊!你们这对夫夫还唱双簧呢! 第30章 身娇体弱易推倒 谢钰偏头不看他,整一副我不承认你奈我何的表情。 谢锦无语了,沉着脸走到余暖的旁边,塞给余暖一个鸡腿,就拉开门进去了。 余暖一脸懵的看着谢锦,又看了一眼余清,茫然的拿着鸡腿进去。 余清也跟着进去,他将饺子放到桌子上,谢钰跟着将筷子放好,又将手上的披风挂在床旁边的杆子上。 谢锦一进房间就坐在桌子旁,好奇的看着盘子里的饺子。 他指着饺子问道“这是什么?”像月牙状,又像金元宝。 也是这时谢钰才恍然,这个朝代没有饺子?那余清是怎么会的?他看向余清,眼里疑惑不解。 余清开口解释道“这是娇耳,我跟村里的游医学的,听他说这是北方人冬日治疗耳朵冻疮时吃的。” 谢钰“哦哦”的点了点头,又道“我也是北方人,怎么没吃过呢?” 谢钰想扇他一巴掌,他来缙章县的时候才三四岁,能有什么记忆!差点误导他了。 余清走到门边将门拉关上,刚刚有一阵风吹来,他看到余暖抖了一下。 几人坐下,没一会儿就将余清弄的那盘饺子吃完了。 吃完饭,谢钰就拉着谢锦走了。 余清将余暖送回房间,趁余暖不注意,悄悄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放在余暖的枕头下,这才离开。 余清回到房间,就见桌子上摆着一坛酒,他没尝过酒味,还以为是谢钰放的,就走过去倒了酒喝。 他不知道,谢锦透过窗户看着余清把酒喝了,笑得一脸荡漾,又见余清喝了几杯后,他这才走了。 边走还边想,小样儿,让你害我被骂!看你喝醉了我哥怎么骂你! 不知道为啥,余清总感觉这酒越喝越上头,见谢钰一直没回来,他又喝了几杯,直到坛子空了他才停下。 他的脸颊微红,双目涣散,砰的一下倒在桌子上。 等谢钰回来的时候,就见余清趴在桌子上,他走过去,闻到一股酒味,将坛子拿起来看,坛子已经空了,他感觉好笑,这余清,平时不见得这么能喝,竟然悄无声息的将这一坛酒喝了。 他将酒坛拿出去放好,回去的时候将门关好,这才走过去准备扶余清。 就在他的手指将要碰到余清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待看清楚来人是谢钰后,拉着谢钰就往柱子上倒去。 “唔……余……唔……”两唇相碰,谢钰突然瞪大眼睛,他刚抓到一丝空隙想喊余清,就被余清抓到机会。 刚开始某人还不太熟练,把谢钰的嘴咬得很痛,慢慢的,某人像是抓到了诀窍,谢钰开始喘不过气来。 谢钰原本抵抗的手也慢慢放松下来,双目迷离。 余清突然清醒,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谢钰,他双目涣散,双颊绯红,额头上还有好多汗,见他没有反抗,一只手扣住他的头,再次吻下去,他撬开他的牙关…… 某人拉着谢钰离开柱子,跌跌撞撞的往床的方向去,继续深入交流。 …… “咯咯咯!咯咯咯!” 鸡鸣声充斥在谢钰耳边,他缓缓盛开眼睛。 天已经蒙蒙亮了。 映入眼帘的是不着寸缕的某人,依稀可见,他锁骨处的咬痕,胸前的抓痕,以及看不见的背上的抓痕,可见,昨晚他们有多激烈。 他此时正躺在余清的怀里,脖子处,锁骨处,胸前,全是吻痕,身上青青紫紫的,感觉多动一秒就要瘫痪了。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从余清的怀里出去,他慢慢挪下床,脚浦一粘地,便感觉双腿酸软无力,他悉悉索索的把衣服穿好,看了一眼余清,就弓着腰扶着墙出去了。 mad余清,下手太狠了! 腰都要断了! 他来到温泉,将衣服褪下,这才跳进去,水花四溅,将他全身都淋湿了。 他躺在温泉池里反思,他昨晚为什么不反抗。 他记得他好像把余清推开了,还怎么来的?他好像忘了。 不过,某人手段真多,昨晚把他弄哭了还让他喊他哥哥,他不从就继续,把他气得牙痒痒。 期间他想反攻几次,皆被他压得死死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他甚至想狠狠地踹余清两脚,不行,太便宜他了,应该千刀万剐,再把割下来的肉喂狗,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泡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体还多了,才起身将衣服穿好,脚还是酸软,但比起之前好一些。 他走路步子甚至不能迈大,只能慢慢走。 他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决定一天都不出去了。 他坐着也感觉难受,就慢慢挪到他安置在书房里的床上,这几个月,他在书房里弄了一张床,本是打算睡这儿的,但一直闲置,直到今天才用上。 就在睡着的前一秒他还在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睡了吗?他前世好像还有一个位置很高的人也好男色,是谁呢?好像是…… 余清突然惊醒,他下意识摸了摸旁边,床已经没有温度了,也预示着旁边的人不在,他的记忆逐渐回笼,脸开始慢慢变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赤裸裸的,这仿佛在跟他讲,昨晚并不是梦,他真的和谢钰…… 他有些懊恼,昨晚,好像有点不知轻重,把人弄哭了。 黑暗里其实看不清谢钰的面容,但是听到他的哭声,他莫名有点想继续? 他快速起身,将衣服穿好以后,这才去找谢钰。 依他对谢钰的了解,他应当是在书房。 他立马过去,果不其然,在书房找到了熟睡中的谢钰。 他眼下乌黑,嘴唇肿得吓人,脖子处的吻痕更是直接青了。 余清暗悔,他真的有点过分了。 他走到谢钰的床边坐下,将他的手握着。 想了想,他又回到房间,将床铺全部撤下来,又换了新的上去后,想了想,他从袖子里翻出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放到谢钰的枕头底下,这才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药膏。 他走到书房里,将药膏涂抹在手上,轻轻给谢钰上药。 再之后,他又去温泉一趟,换了身衣服才继续守着谢钰。 …… “我哥呢?”吃早点的时候,谢锦看到余清一个人来,还使劲往他身后看,实在没见到人,他问道。 余清一瞬间沉默下来,把谢锦弄得急得。 “我哥呢?” “呃……你哥他昨晚……骂我骂累了,还睡着呢!”他摸摸鼻尖,心虚道。 闻言,谢锦点点头,看来昨晚那酒余清喝了,被他哥骂了,真舒坦! “那行吧,一会儿你给我哥送点早点去。” “嗯。” 华家众人没在前厅吃,余清吃完以后,他们就在外面等着了。 “余公子。”华南瑾向前一步,对着余清行了一礼。 余清也回礼,疑惑的看着他。 “余公子,我们今日辞别,望你告知谢县令一番。”华南瑾道。 “好。” 余清同意了,抬脚就要提着食盒走。 华南瑾再一次拦住他,“余公子莫辜负他。”谢钰他这些年遭的罪够多了。 原本他还担心,他早先娶了余清名声便坏了,如今瞧谢钰那样,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若是…… 这一次,余清没有敷衍,他定定的看着华南瑾,眼神里透露出莫名的光芒,“嗯。” 华南瑾得到回复,也知道他肯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再次对着余清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余清望着他的背影,他这个人如他给他的第一眼感觉一样,如竹节般刚折不断,周身气质清冽,当真是应了那句公子世无双。 说实在的,华南瑾这个人给他的感官并不好,就好像从刚开始看他的眼神就带有挑剔,哪怕是刚才看他的眼神也有挑剔,但他却莫名讨厌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是真的关心谢钰吧! 末了,他摇了摇头,提着食盒走了。 书房里,谢钰已经醒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莫名感觉自己身上舒服多了,还隐隐闻得到一股子药味。 他刚坐到椅子上,余清就端着东西进来了。 一看到余清,他心里无端燃起怒火。 他看到余清手里的食盒,阴阳怪气道“哟!余公子啊!这是吃饱喝足了才记得我啊!”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余清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早点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摸了摸鼻尖,气不足道“咳,那啥,昨晚我喝醉了,就,把你,那,那啥了,我该死,你要怎么惩罚我你怎么惩罚吧。” 说完,他视死如归的走到谢钰的旁边。 谢钰白了他一眼,语气凶狠,“把你剁了喂狗应当挺适合的。” “行行行,你先把早点吃了,任你处置!”余清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在想,凶巴巴的,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好想rua “你出去!”谢钰总感觉他的眼神不对,就像黏在他身上移不开了一样。 闻言,余清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见余清出去了,谢钰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昨晚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再加上昨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粥,恶狠狠地塞进嘴里,就像是把余清吃进去一样。 等把余清带来的早点消灭完以后,那种胃里空空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他把盘子收回食盒,拿了本书看。 书很好看,但他的心思却不在书上,一不注意就分了神。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像是要把那道门盯穿才罢休。 门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敲了敲门,说了一句“我进来了”,谢钰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下一刻,那个人就进来了。 余清一进来也不说话,低着头,走到他旁边将食盒拿走,看都没看谢钰一眼。 待他出去,谢钰气笑了,这个余清,他这个受害者都没委屈,施暴者倒是委屈上了,咋滴?还要他扑到他怀里,撒娇求抱抱? 他慢慢起身,回到房间里,找了身衣服换了,这才重新回到书房,他还有事要做呢,谁有那个心思跟他闹! 他还没看多久,余清又来了,他一脸不耐烦的将书放下,眉毛一挑,看着余清。 “对了,华家人已经走了,是衙役带走的,他们说你已经安排他们的去处了。”余清开口道。 钰立马低头看着书,拿着毛笔又沾了一点墨,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余清见谢钰在干公事,一脸谄媚的走到书桌前,“我帮你磨墨吧!” 说着,他不等谢钰回答,就开始磨。 谢钰再次翻了个白眼,手里动作不断。 “哥哥!”余暖和谢锦从外面冲进来,余清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他怕影响采光,谢钰看书不好看。 余暖抱着余清的大腿,掏出一个红纸包,放到余清面前,道“哥哥,这个是你放到暖暖枕头下的吗?” 余清点点头。 余暖把那个打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她从里面挑出一块,把剩余的递给余清,道“暖暖用不了那么多,哥哥留着吧。”哥哥还要娶媳妇呢,要花好多钱呢! 余清松开手中的墨,蹲下来,用没粘墨的那只手揉了揉余暖脑袋,道“傻丫头,哥哥不要你的,你自己收好。”碎碎平安呐,傻丫头!一块算什么碎碎平安。 一旁的谢锦看到余暖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就直勾勾的盯着余暖的手看,末了,他才委屈的看着谢钰,控诉道“哥!我都没有哎!” 闻言,谢钰有些心虚,从前他都是收的那个人,一时忘了,还要给这小子准备压岁钱。 看出谢钰为难,余清从袖子里掏出和余暖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红封,递给谢锦,其实他昨晚也想顺道放在他枕头底下的,但是他也怕,怕谢锦瞧不上他的这点银子,便没放。 谢锦喜滋滋的接过那个红封,将红封打开,他立马拿到余暖面前,仰着头道“看!碎碎平安,我也有了!” 余暖将手中的银子装好,也是听到谢锦的话她才知道,原来装银子是这个意思,她对着谢锦“切”了一声。 “哼!”谢锦一把把银子收好,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继续仰着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看到谢锦将压岁钱收了,余清莫名松了一口气。 余清也给余暖寻了个椅子,将她抱了上去。 谢钰坐在旁边,看着余清的动作,心里莫名有点酸,明明他是为他解围,可他就是看不惯,他都没有哎! 第31章 华家安家奇怪武艺 谢钰又是个闷葫芦,他心里想的和面上的表情无丝毫关系,自然,在坐的几人也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一不痛快,就压着谢锦学习,可怜的谢锦,还以为可以休息,结果大初一的还被压着苦哈哈的学习。 余暖走的时候,他朝余暖投去了羡慕的眼神,甚至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谢钰一个眼神制止了。 察觉到谢钰凉飕飕的眼神,谢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谢钰这时才惊觉,他适应谢钰这个身份快得离谱,明明前几个月他和谢锦,华南瑾等人接触并不多,但他却下意识把他们当做弟弟、朋友。 按理说,有原本的谢钰在,他和他们的隔阂应该是越来越大才是,千不该万不该相处得这么融洽。 发现这个问题,他才慢慢回忆来到这里的记忆,好像有关原身的他总能很快接受,甚至对他的记忆得心应手,但是他不熟悉的,他都是排斥的。 包括……余清。 从刚来这里的时候,对于余清他确实没什么好感,只是出于愧疚才留他们兄妹在府上。 但是慢慢的,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余清,从望月村回来后,他走到哪里身边就有余清的身影,两个多月,让他对余清形成了依赖,以致变成了喜欢。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不和他在一起他就浑身不自在,见他不舒服心里也会跟着难受,甚至在他亲他的时候他只是恼怒,从来都没有排斥,更甚者,昨晚那一夜,事后他也只是生气,没有厌恶。 他好像真的栽了。 仅仅五个月,从一开始的排斥变成喜欢,他究竟是多缺爱啊? 换谁谁信啊! !!! 谢钰伸手在自己脸上乱揉一通,脸都被他揉变形了。 谢锦正看着书余光一瞟,正好看到谢钰发疯,他手一僵,连忙装作自己没看到的样子,继续看书,他哥没发疯他都受不了,要是发疯了他岂不是要被授以十八道酷刑? 想不通,他眼皮子又一直往下耷拉,他受不了了,就交代谢锦一句,“你好好看书,我一会儿来检查!” 就磨磨蹭蹭的爬回书房的床上,刚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谢锦偷偷往回看,发现他哥走路的姿势特别奇怪,关键他脖子上还有好些黑黑的一块一块的,看着好怪。 他装着看了好些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怕谢钰突然来个回马枪,抓他摸鱼。 院子外突然飘起毛毛细雨,掉在院子边缘的梅树上。 “谢钰”是君子,酷爱梅兰竹菊,院子里自他来到缙章县时就栽了一棵梅树,南方不冷,梅树不开,是故,这几年来,梅树一到冬日便只剩独杆杆。 便是院子里兰草也种了不少,却缺少竹子,“谢钰”总说,他当不得竹子,刚正不屈,他也是人,也有私欲,他性情喜怒多变,最擅伪装,他向来觉得,华南瑾更适合,哪怕他不再是从前的华南瑾。 …… 彩云镇林音村 衙役带着华家众人来到这里,刚过年,村子里还剩几分喜气,村长出来接待他们的时候也是满面红光。 “大人。”村长行着蹩脚的礼,眼里却满是真诚。 他看向衙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华家人,心下了然。 林音村是出了名的穷,它周边有很多荒地,听说从前这里还是很繁华的,最终却没落了,而华家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开荒地。 他们是被流放到这里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特殊待遇,他们得给县里开十亩荒地,期间县里给他们供吃喝,也可先开自己的,再开县里的,反正无限期。 另外,华家户籍被迁到这里,他们上下三代不入仕。 “村长。这是华家人,上面来的,你给寻个去处。”衙役对村长道。 长看了一眼华家人,眼神波澜不惊,毕竟看得多了,也习惯了。 衙役得到回复便转身走了。 村长将华家人带到一个破败的屋子前,这里临近大山,没什么阳关,看着极其阴森。 “这里是前些年村里的猎户住的屋子,修房子的材料都是好的,只要稍微修一修就可以住了,对了,你们最好把院子的护栏什么的好好修修,山上有野猪什么的,虽然不常下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弄些还是好点。” 村长交代了好些话,华南瑾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待村长走后他这才组织着剩余的人开始打扫这座屋子。 这猎户不知道家里有几口人,房子修得确实大,房间都有四五间,只是落的灰甚多,屋子里的家具基本都不能用了,全都腐败了。 “大哥,你和五弟去砍些木头回来,我做些家具凑合用用。”说话的是华家三字,华南臻,和华家其他人不一样,华南臻从小就酷爱做器具,从前都想着他喜欢做就让他做起,左右也花不了什么钱,如今倒是比读书识字有用多了。 南瑾一口答应,小五武艺不错,他跟着上去安全也能保障一些,况且,要些树罢了,又不入深山。 华南瑾从他们带来的包袱里拿出十五文钱,他准备去村长家借,斧头他们没有,华南臻那里倒是有做木工的器具,但是没有斧子。 说来可笑,就是现在他手里的钱还是谢楠接济的,当时他们从大牢里出来,要不是谢楠带着一个大夫替华南瑾治病,华南瑾早就死在来的路上了,更遑论还在这里好好的站着。 村长家他们刚才去过,也算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就到了。 村长此时坐在院子里逗着小孩玩,满脸笑容。 “村长。”华南瑾走过去浅浅的行了一礼。 村长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鄙人姓李,你们可以喊我老李,或者李村长。”他看向两人,又问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华南瑾开口“村长,我们想跟您借一把斧子。” 村长闻言,立马转身,跑进屋子拿了一个斧头出来,递给华南瑾,“你们放心拿去用吧,别弄坏就成。”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华南瑾准备的满腔腹稿都没用上,他再次行了一礼,道“多谢村长。” 接着,他对华南羽使了眼色,华南羽立马从袖子里掏出十枚铜钱塞到村长的手里,然后就拉着华南瑾跑了,他边跑边大喊“村长,这斧子就当是我们租的,那是租钱,我们保证不把斧子弄坏!” 林音村四面环林,他们也没跑多久就到了。 一停下来,华南瑾就扶着树。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华南羽懊恼的摸头,“对不起啊大哥,我忘记你身体不好了。” 华南瑾又咳了好一阵子,这才站直了身体,看着华南羽,“无妨,先砍树吧。” 他们只有一把斧头,华南瑾又身体不好,华南羽就自作主张拿着斧子砍。 还别说,他虽然人小,但力气确实比一般人大一点,没砍多久就砍下一棵。 华南瑾也休息好了,两人轮流着砍。 华家来这儿的人总共有七个,除却小的,就只有六个能干活的人,华南瑾和华南羽又出去了,便只剩四个,还得留一个照顾小的,更是只剩三个。 他们分别是华家三子,四子,六女。 华家清贫,无妾室,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忧心。 至于早先伺候华家的下人,他们被二次发卖,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华夫人将孙女留给小六华南婉,就跟着他们一起打扫。 虽说他们从前都是娇生惯养的主,但是经历三个多月赶路,多多少少还是能吃苦的,虽说不太习惯做家务,但也很快就上手了。 他们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华南瑾和华南羽运木头回来时,见到焕然一新的房子,还有点下不来脚。 他们没砍多少棵树,大抵是因为树砍多了他们也搬不下来。 接下来便是华南臻的表演时间。 …… 余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再荒废下去,他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他还是觉得可以试试练武,他再毫无付出的待在谢府他良心不安啊! 之前就跟谢钰说过他想学武,谢钰早就找好了,只是学些简单的,倒也不至于要多厉害的。 况且他的根骨都长定了,想练其他的也练不好。 教武的老师喊他练基本功,自己则在一旁练。 他扎着马步,余光却瞥到那位老师练的,他心里不自觉点评起来,“步子虚浮,腕上无力……” 他一抬眼,就见原本在练武的师父在他面前,那位师父有些生气的看着他,“余公子瞧不起我教的就另请高明吧!” 余清立马跳起来,眼神慌乱,他刚刚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教得很好,是我不行!” 那位师父把剑扔给他,“你既瞧不上我练的,你练一遍给我看看呗!” 余清接过剑,他想退,但那位师父正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他心一狠,提着剑照着那位师父的练的练了一遍。 刚开始他还不太熟练,渐渐的,他舞得越来越顺,越来越顺,就连一旁看的师父表情也变了,他双眼发光,就像见到宝贝一样。 突然,余清停了,站在原地,盯着那位师父。 那位师父不满的看向余清,问“怎么不继续了?” 余清“您就练到这儿。” 那位师父闻言,立马扶额,尴尬的转身,他也忘了,刚刚余清突然打断他,他也就练到这儿。 他从一旁的兵器里翻出一把剑,在原地继续练起来。 余清闻声望过去,手里的剑也动起来。 末了,那位师父坐着喝了杯茶,看着余清,感慨道“你的天赋真的是我见过最高的了。” 他又问道“你小的时候练过武?” 余清回忆了一下,“经常跟村里的狗打架算吗?” 那位师父面露黑线“……” “余公子这是在说笑吗?” “咳,就是跟村里的猎户学过打猎,还有就是小时候我爹经常罚我扎马步,经常做农活,别的没了。” 闻言,那位师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你说的这些虽然算不上练武,但也勉强可以算打基本功,明天我带我师父过来,让他老人家教你,我可教不了你。”那位师父一脸平静。 余清呆呆的点头。 没过多久,那位师父就走了,他笑得天花乱坠,把余清吓得直发抖。 他今日被表扬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谢钰夸他,但是当他到书房的时候就听谢钰和谢锦在说话。 他也不敢偷听,见他们俩在说话立马转身,但还是听到一句。 “初五时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好。” 他顿时心拔凉拔凉的,谢钰要走了都不跟他讲,是讨厌他吗? 他漫无目的的在谢府游荡。 “哥哥!” 余暖跑过来,这次倒是没抱大腿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余清的前面。 余清蹲下与她对视,轻声问道“暖暖找哥哥什么事啊?” 余暖一脸认真的看着余清,“哥哥,我想习武!” 闻言,余清有些诧异,他问道“为什么啊?” 余暖看着他,眼里冒星星,她道“我想和哥哥一样,哥哥今天耍剑帅死了!” 说着,她还捡了一根树枝比划着,“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学武很累的,暖暖坚持得下来吗?” 余暖淡定的看着余清,“哥哥你忘了?我也跟村里的大狗打过架,暖暖还赢了呢!还有还有,哥哥也经常罚暖暖站着,暖暖身体棒棒的!” 她还捏着拳头,将袖子撸上去一点,展示她那小胳膊。 余暖要学,余清也不好拒绝,小孩子嘛,总要对什么东西感兴趣,过一段时间又不想学了,由着她吧! “行!暖暖说的可要坚持下去,坚持不下去哥哥就再也不信暖暖的话了。” 余暖闻言,一脸凝重,余清还以为她想放弃了。 结果她脸上扬起笑容,露出虎牙,对余清道“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这样吧哥哥,我们打个赌,谁坚持不下来谁是小狗!”说着,她伸出大拇指对着余清。 余清宠溺的看着她,“好。” 也伸出大拇指盖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