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撩宠》 第一章 可以松手了么 啪嗒! 手机滑落掉到地上,再捡起来姜意的手还在发颤。 一小时前,她在朋友圈里滑到一个黑色头像,定位北城,配图烟花。 本没放心上,偏偏刚又有娱乐头条消息推送过来汇裕集团新上任总裁与情人密会,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再切回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年前相约领证那天。 远在国外的丈夫悄然回国,不等见面就送来了重磅新闻,姜意紧攥着酒杯,一杯白兰地猛地灌下去,辣得眼泪往下滚。 “怎么了?” 姜意摇头,装作无事发生。 这场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领完证再也没联系过,对方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是我叫你来陪我借酒消愁,合作谈不上,恋爱还被甩,怎么倒成你难过了?”秦嘉好奇地凑过来,瞧了她的手机一眼,“啧,这谁?难怪和汇裕的合作迟迟没动静……原来是忙着约会?” 女人一身素色长裙显得又娇又柔,站在贺岭身边很登对。 姜意脸色发白,哽咽着说不认识,手却不受控制地再满上一杯。 秦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泛红的双眼对着好友,一个字都难以说出口。 照片上的于昭昭是她的大学同学,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 当初在一场比赛中,姜意被于昭昭撞到,千钧一发之际,没能抓住仅仅只有一寸距离的舞伴的手,仰着倒下摔到了脊椎骨。 赛事现场直播,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她,剧烈的痛感和刺眼的镁光灯瞬间将她压垮。姜意知道自己在国标舞的路上走到了尽头。 由于是背后相撞,裁判并没有判定于昭昭违规,当初整个圈内一片哗然。 赛前不止一次在一起练舞,于昭昭熟知她的组合套路,偌大区域只有两对选手,能精准地撞到势必经过精密计算。 赛场如战场,对方太想胜出,用卑鄙的法子给她留下的阴影,休学养伤的这两年犹如活在噩梦里。 “能让我整理好心情再和你说么?”姜意紧咬下唇,连痛感都不觉得明显。 秦嘉虽担忧倒也不敢多问,睨着俊俏的服务生,忽然搂住她的肩,“不如叫几个男模玩玩?放松一下呗。” 见那服务生期待地握着对讲机正盼着她们多多消费,姜意思忖片刻,挑眉道“我要女模。” 秦嘉吓了一跳,调侃她口味变了。 服务生倒是见怪不怪,呼叫了一声张经理。 不过几分钟就带了人过来一一让她们过目,秦嘉见没眼缘的,就让她选。姜意留了两个,这就抢着付款。 pos机刷完,看着亲密付扣款成功,姜意蓦地笑了声,“偶尔放纵一下,别客气。” 两个美女绕到跟前来,贴心倒酒喂水果,声音酥的不行,连摇骰子都让着她们,情绪价值拉满。 她顿悟很多男人为何总爱来这种场合了。 等到醉意上头,彻底放开。 姜意连秦嘉拿了她的手机都没在意,只顾着一杯杯灌酒…… “贺先生——” 包厢门从外被打开,男人身边跟着保镖,却亲自将女人抱起。 气场太过强大,秦嘉陪着笑脸,把姜意的手机递过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她,她喝多了,麻烦您照顾。” 一个眼神扫过来,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贺岭一言不发,身后自有人来处理现场,付下高额小费封口。 而姜意被带上车,浑身软的没力气,躺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 有人紧贴着她,燥热难忍,挥起拳头缺像砸棉花似的,敲起他的后背,“放开……” “我已经结婚了。”绵软的吼声几乎与撒娇无异。 身体忍不住要和他贴得更近,双手搂着他的腰,口中却还在呢喃“走开,别碰我……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是谁?”强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似乎带着一丝调笑。 “贺岭,谁惹得起?”话毕,姜意微微怔了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声线,太像他。 可贺岭正与情人私会,又怎么会在自己身边。 姜意眯着眼,深呼吸,强撑着把男人往外推,“可以松手了么?” “你挺厉害。”贺岭将她丢到另一边,随手拿起车内的羊绒毯扔过去。 低沉的声音让车内温度骤降,再侧目望去,被触碰过的肌肤莫名泛起一阵烧灼感,姜意不知是羞还是恼。 要说这人坏,却亲自来接名义上的妻子。要说他好,却公然和她的眼中钉搞在一起。 姜意把自己裹住,想到糊里糊涂的上了贺岭的车还没认出,避免麻烦,索性闭上眼装醉。 “送我到御澜公寓……” 发生这种尴尬事,第二日一醒就直奔去找向领导申请去洛港城出差了。 姜意只想找个远些的地方冷静冷静。 这两年她一直负责运营i舞公众号,其实除了写稿跑现场拍摄什么都干,本不爱出差的她这次主动请缨,同行的同事好一阵感谢。 —— 三天后,飞过去已经是凌晨。 黑池舞蹈节洛港锦标赛在翌日开始,两人睡好相约一起去古镇景区逛逛,找了个河边的茶楼入座。 姜意小口尝着点心,视线落在对岸。 是一家私房菜馆,外头人潮拥挤,那儿却格外静谧,满院的花衬得三层小楼生机勃勃。不敢想对面的消费有多高,于是就在此地点了主食。 一个半小时耗过去,该返程回酒店了,走过对岸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喜欢这样的院子,要是能住这里,每天心情都会很好吧。” 姜意感慨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被开到正门口。 看到司机下车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躲,谁知同事突然说闹肚子,一脸痛苦地找公厕去了。 纠结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时,老陈下来冲她微微颔首,“先生出差,刚用完餐,您去哪,正好……” 姜意平静地摇头,“不必了,我和同事一起,被人看到,解释不清。” “用得着你管她?”男人冷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姜意回头,贺岭身上的低气压丝毫不减。 一身墨色西装,今日清楚地看到他的正脸,独属于上层人的疏离感迫使她怔在原地不敢乱动。 见人径直上了后座,姜意腿脚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从另一侧上车,给同事发了暂时不回去的消息。 贺岭在手机上处理着什么事,目光未曾偏向过她。 老陈将两人送到住处,姜意下来见不是酒店,而是一座苏式园林合院,盯着矜贵公子哥的侧脸,“这么远,贺总也有房子在。” 贺岭混不吝地睨她一眼,“不然怎么养女人?” 第二章 媚男,这个词新鲜 姜意本没想到会相遇,连见他的措辞都没想好,唯一知道的是,她得使尽力气讨他欢心。 跟着进去穿过前院,男人优哉游哉迈步进了书房。 这里的老管家备了笔墨纸砚,恭敬地叫了声少爷才退出去。 贺岭心情瞧着不错,应当是要事已经处理完毕。 “研墨。” 姜意挽起袖口,谨慎地站到桌边去,纤细的手推动墨着在砚台上打圈。 男人提笔写字,余光瞥到白皙滑嫩的手腕。 软得没力气,指尖还在颤抖,心不静。 姜意出门时穿的马面裙配丝质立领衬衫,只想着这身装扮应景,哪知书房这位置被树荫遮盖,冷得人快站不住。 偏偏贺岭还颇有闲情逸致。 她不懂书法,只能看出强劲的笔锋,写一张又随意丢开,肆意潇洒,不像是来出差而是赏玩的。 管家期间来了一趟,送上了茶点,姜意腿酸手腕也酸,轻声问“贺总要歇一歇么。” “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贺岭放下毛笔,不算清白的眼神落在她颈间。一层细密的汗沁湿衣领,幸好款式宽松,否则都能一览无余了。 学什么?故意花他的钱引他注意,怎么好意思开口。 姜意伸手去取茶杯,贴心地递给他,“那天,谢谢您去接我,只是心情不好消磨时间罢了。” 贺岭不禁失笑,茶也不接,“是没和男人跳过舞?还是私底下揣摩我,你自己清楚。” 脸颊一阵烧灼,姜意头都埋下去快抬不起来,“我不是跳艳舞的,专业舞蹈动作和媚男无关。” 周遭的温度都反复下降了好几度,贺岭不言语,静到她能听清自己紧张急促的心跳声。 男人的掌心猛地掐住姜意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她来对视,“媚男,这个词新鲜。” 攥着茶杯的手一抖,一下洒了不少,衬衫和裙上湿了一片。她嘶了一声,柔情的目光黏住他深邃的双眼,“先生是我丈夫,讨好您,不算是。” 绵软的嗓音穿他的耳膜里,女人惊慌地拧着眉头,胸前被打湿的布料紧贴上肤色内衣,这幅光景可比美人图生动有趣。 “讨好。”贺岭松手,细细品着这二字,“我会喜欢风月场所里女人的讨好手段?” “喜不喜欢是您的事,做不做,努不努力是我的事。”她语气酸涩,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女人的手背红了一片,连叫唤都不敢,贺岭没好气地拉过来,放在眼前查看,“烫不烫?” “温水,不烫。”姜意的眼睫毛都在发颤,愣是不敢说一句矫情的话。 女人要轻声细语,有委屈不能提,要让他自己感知才能惹人疼,是那个清纯妹妹告诉她的。 果真贺岭看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这就吩咐管家去拿了烫伤药。 姜意不指望他能一下就转变,愣愣地接过来就去一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涂抹。 管家上前去打扫书桌,收拾好茶杯,又问“先生,中药已经拿到了,是空运回去,还是?” “现在运回去,这药太苦,各种口味的糖都买一些。” “是,先生。” 姜意竖着耳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丈夫大老远过来一趟是为了给人买药。 这样贴心,不用他多说,就能猜到是给女人费的心思。 “先生。您和于昭昭……新闻我看见了。”话毕,姜意脊背开始发凉,骨头里隐隐作痛,或许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安。 贺岭不答,意料之中。 曾几何时,贺岭的大名常被于昭昭挂在嘴边,当所有人都以为两人注定终成眷属时,却被她这个毫无关联的人抢了先。 自此于昭昭便消失在大众视野,两年不曾出现在赛场和媒体前。外人不清楚的纠葛,贺岭分明一清二楚。 偏还要让她知道他们见面了。 视线扫过男人冰冷的脸庞,呼吸莫名一紧。 姜意低下头,委屈的模样颇有些矫揉造作,“您找多少个女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许是不满老爷子的安排,男人从未将她看作妻子,她想,若是换个人,她一定不闹。 女人颓废的不成样子,眼见她眼泪快要掉下来,贺岭才吝啬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名义上的亲戚关系,还能有什么。” 姜意愣了一瞬,咬着唇,攥紧的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抱歉,是我冲动了。” “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需要我再和你强调?” 语气很重,姜意就这么直愣愣站起来,双腿都发软,“明天还有工作,我该走了。” 贺岭理所当然的不拦她。 只是在颤颤巍巍踏出门时,听见男人啐了句“没良心”。 到底是谁没良心? 眼巴巴的跟过来,研墨倒茶伺候着,因为一两句就这样骂人,姜意再怵也忍不住回头又闯进去。 “您对我不满可以直说,背后……” “背后什么?”贺岭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过来,直剜她的心口。 哆哆嗦嗦嘴唇碰了两下,喉咙哽住音节也发不出来。 贺岭饶有兴致地上前两步,她便后腿两步,猝不及防撞到桌沿,后腰一阵剧痛,“嘶……” 女人眼眶又湿了,眉头紧到都能夹死一只蚂蚁。 “什么都要做给我看,就没意思了。”正经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和情绪。 在贺岭这,合理的撒娇和卖惨是能得到有效回馈的,但今天他显然是觉得她过了。 姜意扶住腰,另手撑着桌面,身子僵在原地,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冒冷汗,“好像扭到了。” 冲动坏事,这下是一件事没解决还将自己弄“残”了,委屈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叫医生。”贺岭还不算太冷血,安排下去就迈步出了书房。 姜意顾不得想他怎么看待她了,强撑着原地不动等医生过来。 老中医一刻钟后到的,先是上手检查,又让人扶她去卧房在床上趴下准备针灸。 衬衫从背后被撩起来,手心都不由得攥紧床单,一针下去,姜意吃痛的嗔了一声,牙齿连忙咬住枕头,只能靠深呼吸来缓解。 治疗不知持续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梦里,一阵凉风吹过来,紧接着后背盖上了一层薄毯。 痛感已经消失,姜意舒服地翻了个身。 醒来是早上六点,管家再门口候着,听见动静便进来送衣物,告知她用完早餐就安排车送她去工作地点。 姜意点头道谢,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做梦,“请问昨晚是先生来过吗?” 第三章 好一句害怕 管家笑容和煦,“没吩咐,旁人不敢进您的卧室。” 这话算是默认了,姜意握着手机,踌躇半晌,给贺岭发了句谢谢。 用完餐赶到现场去,虽然昨日做过了针灸好了不少,但久坐还是有些吃不消。 同事睨着她服腰的动作,冷不丁问“昨晚约会去了?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来呢。” “没,只是扭到了。”姜意检查着直播设备,颇有些好奇这抠搜老板怎么舍得换新了,“这什么时候买的?” “那个旧的上次摔了,这是我闲鱼淘来的,99新,超划算,给老板看了就报销了。” “挺不错。” 选手已经陆续进场,嘈杂的环境下姜意也没在意,摆好位置就坐了回去。 现在只用架着相机就好,等到职业选手上场就得人物追踪镜头,以及图片特写。两人小声商量着如何分配,等发现手机上弹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都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姜意心里咯噔一下,一条条质问为什么直播间没声音的信息看得她头皮发麻。 “麦明明连接了。”姜意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拿到之前没试过?” “抱歉抱歉,和你无关,我去解释。”同事一副赴死的模样,让她留在现场,飞奔去外面回电话。 设备出问题,事不能不做,姜意换成用自己的手机来直播现场,只是后面的任务还不知该怎么完成。 焦灼不安快二十分钟才见人回来,李澄却明显舒了口气,“没事了。” “那还有两天呢?”姜意为难地看着她,“不然去送去检修?好像来不及吧,去租呢?” “我刚打电话问过了,电脑城能租的全套设备都租完了。”李澄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就算有,费用谁出?” “怎么会?”姜意紧咬着唇,到底还是怀疑她的说辞,保不准这事最后轮到自己背锅。 脑海里浮现起贺岭的名字,他在洛港应当能帮上忙,就是不太好向他开口。 “麻烦你用手机直播,我去想办法。”狠下心来,姜意为了保住工作还是选择求助。 少了现场图片她的后续工作没法继续,这么大的失误,工资还不知要被扣多少。 第四章 今晚回来 姜意识趣的不再往下问,也不关心他去哪,见人上车就赶紧自己打了车回去。 到现场找到李澄,才知道老陈不仅弄来了最新的设备,还有专业摄影师。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说话,她的心思姜意大抵也能猜到,便只顾着跟摄影师学习,一结束就去那套宅子了。 管家笑盈盈在门口接上姜意,带她去餐厅,“先生已经回了,您的晚餐也备好了。” “回去了?”姜意愣了愣,转眼间又藏好情绪,“那好吧。” 贺岭的行程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她也没必要勤勉地查岗。虽下午给了几分好脸色,但不代表接纳,姜意算是一点点摸到他的性格脾气了。 像个怪人。 “先生来一趟,可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管家恭恭敬敬“抱歉,我们不敢窥探先生私生活。” “明白。”姜意点头道谢,去餐厅入座。 精致的几份点心映入眼帘,温着的白茶口感正好,特色菜紧接着也端了上来,一个人倒是有些食之无味。 叮!【人哪去了?几天也不说句话。】 浅尝两口就看见了秦嘉的信息,姜意嗤了一声,打了电话过去“我还没和你算擅自用我手机打电话给贺岭的账。” 对面安静了几秒,又传来不好意思的笑声,“我不是怕你们夫妻……貌神合离,不利于感情发展么。” “秦嘉,这件事我从没和人说过。”姜意放下筷子,语气郑重,“我这样的人对贺家来说也不过是棋子,怎么会有感情,等到老一辈去世,自然就会各奔东西。” “人回国了,你至少得尝试不是吗。”秦嘉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尝试接触这座冰山有多难,她再清楚不过,随意一步路走错,一句话说错就可能被厌弃。 嗡嗡—— 正聊着贺岭的电话就来了,姜意连忙点开,“有事,我先挂了。” 挂断再打过去,男人明显有些不悦。 “机票订好了,今晚回来。” “那我的工作……”姜意为难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说,况且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有种必须被支配的压迫感。 “工作没给你安排?”贺岭语气漫不经心的,但也不容置疑。 姜意只能陪着笑,饭都顾不上吃就往外去,“谢谢先生,我这就收拾行李。” 管家忙不迭迎上来,见她要走便派车送。 姜意也不推辞了,急忙去酒店收拾行李,再出来查航班信息,确定还有时间便让司机又带自己去给买手卷烟,一来一去刚好赶上。 等落地,已经临近十二点。 老陈来接的姜意,将她送到贺家老宅。而贺岭在老爷子的书房迟迟未出来,直到她在客厅打起盹…… 贺家人临时决定办寿辰,借着贺岭回国未接风洗尘的由头,几位叔伯执意要热闹一场。 谈话结束,男人出来去客厅。 眼见睡梦中的女人怀里那木箱子要掉下去,伸手接了一把。 姜意顿时惊醒,一张嘴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吓得从椅子上弹起,“先生结束了?” 贺岭示意她一同离开,视线却停留在她手上,“什么东西?” “送您的烟。”姜意眼含笑意,再困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市场上没卖的,找了很久,跟着当地人去做手艺人家中拿到的。” 她不确定这是否合他的口味,只是不做久永远没有进一步的可能,即便他嫌弃丢掉,礼送了总不比空手要好。 “劳你费心。”贺岭接过来,连箱子都未打开,“有精力不如放在正事上。” 姜意弯起的唇角僵住,一双瑟缩的手放回口袋里。这样的天之骄子要真看得上她送的礼,反倒成了件怪事。 贺岭步履匆忙,她又追上去问“先生您去哪?我怎么办?” 来时,老爷子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他的“绯闻”怒斥一通,再将后事交代了。叽叽喳喳的女人在深夜里像只鸟儿,回头看一眼,一晚上的沉闷气息似乎散了些。 贺岭递上一把车钥匙与房卡,“自己过去,早上七点来。” “知道了。”姜意收下便不跟了,自觉去车库找车。 她虽不清楚贺家内部有什么矛盾,但能隐隐感觉到不安,这夜自然也睡不着。 按照房卡上的位置开车过去不远,一套装修简约的平层。准备快些休息,去浴室里却见有女人的用品,就这样明晃晃摆在那儿。 洗护和化妆品都是少女系列,姜意伸出去的手僵住,心里泛酸。 这些事不该她管,只是难过于他不将自己与别的女人区分,至少藏着也好。 但贺岭就是如此,不多说,不解释,更不会和她交心。 姜意没由来的失落,去酒柜里开上一瓶红酒,最贵的那瓶。 拆完喝两口,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 “浴室里是你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听见男人的声音,姜意还以为在做梦。 贺岭近在咫尺的后背,几乎伸手可触。 “我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允许你再用,对吧?”男人声音很冷,态度与对她的相比也没好哪去,“不听话,你的卡我随时可以停。” “大哥,你凭什么干涉我化妆呀!”对面的女孩委屈的要哭。 贺岭则是叹了口气,挂断电话改为信息【回家,别迟到,高中生别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 姜意从沙发上起来,睡眼惺忪的,瞧了瞧才六点。 “要走了吗?” “戴上。” 身侧递过来一只蓝色小方盒,姜意接过来才看清是尚美巴黎,“演戏,道具未免太贵重了些。” “贺家都是什么人?”贺岭无名指上早已戴好了属于他的婚戒,坐下来,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老爷子自知时日无多,今日提前过生日。” 姜意懂了他的意思,边戴边说保证不会露怯出错。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叫她换上礼服出发。 等到地方,贺岭竟先下来牵她的手。 “先……”对他的称呼卡在喉咙里,半晌都没叫出声来。 目光交错,贺岭喉结滑动,低沉的命令落在她耳畔“叫老公。” 第五章 本事学的不错 贺家在中式宅院里大摆宴席,请了米其林三星主厨来准备,他们去送上寿辰礼,小食都已经端出来上了桌。 姜意没吃早饭,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贺岭总有打不完的招呼,一个问候接着一个,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人前叫着陌生称呼“老公”,脸都快要笑僵。 想到于昭昭和贺家的特殊关系,应当也会来,她手指不自觉扣紧了男人的西装外套,焦灼的有些不自然。 贺岭和二叔问了好,借口检查餐品带着她去小餐厅试菜。 姜意抿着唇,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筷子上的炸酿鲜蟹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贺岭还未送至嘴边,又停下,递到她这里来,“吃不来油腻的,你尝。” 姜意受宠若惊,握住男人的手腕,樱桃小嘴咬上一口,慢慢地咀嚼。 外酥里嫩的,她表情太过享受,贺岭的目光落在沾了油的唇角,无形中好似变得温柔了些。 “好吃。”姜意还想来一口,哪里好意思说,只能擦擦嘴。 男人放下筷子和她咬过的食物到餐盘里,“后面还有。” 此话让她彻底变成了馋猫,期待的两眼放光,上来一道尝一口,喉咙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 贺岭就这么睨着她,像看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他忍不住埋汰姜意,手中把玩着刚从老爷子那拿来的文玩核桃。 姜意还记着这男人不避讳自己的仇,当即就呛了回去“您是神仙不用吃饭,我是凡人,不吃会死。” 贺岭蹙眉,目光扫到窗外,丢下人这就抬脚出去了。 “大哥。” 贺均恭恭敬敬迎上来,一边把人往茶室带,一边小声道“您又让我当坏人,嫂子要没了工作,该难过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了。”贺岭不屑于与旁人多说,对这唯命是从的堂弟倒是有些耐心。 “谁没梦想?” 贺均低笑,感慨的话不经意就从口中冒了出来“要不是万不得已,您都已经是大提琴家了。” 贺岭思绪被拉回,竟是毫无波澜。 伴随他快二十年的梦想,不是说丢就丢?一个运营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放不下才是她不懂事。 “贺家的钱这辈子花不完,爱做什么做什么,不够幸福?”贺岭把手中的核桃交给贺均,“贺家,百年前也没人在外打工。” 贺均连连点头,捧着核桃谨慎地放到西装外套里,“爷爷几十年不离手的宝贝,您都不心疼。” 瞧着脸色,怕是要撒手人寰了。敏感的话他不敢讲,忍着到茶室亲自给大哥沏茶,“疗养院找好了。” “明天送老爷子过去。”贺岭在主位上坐下,拿出铂金打火机,点上的确是不知名手卷烟。 “您未免太狠心。”贺均低头忙活,连看他都不敢。 这位爷生起气来,掀了桌都是小事。 而贺岭却兀自一笑,不是要生气发火,倒是语重心长,“不狠心,怎么掌权。” 贺家那些旁亲等着老爷子蹬腿儿就来讨伐他,他有什么选择? 刚回国就明里暗里被人设计,也只有单纯不谙世事的贺均敢对他说这种话。 “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贺均奉上第三道茶,再不敢造次。 贺岭细品一口,放回茶杯,“老物件,该带的都带上,二十四小时监护,务必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明白。” 谈话间,贺均打量他的目光里从惊讶再到敬佩。 贺岭尽收眼底。 “出了岔子,也应该是没动响。”吸完三分之二的烟,将烟蒂按灭,脸上却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贺均整个背后都是冷汗,倒下一杯茶时手都在颤抖,“我懂大哥的意思。” —— 姜意试完菜独自应付着访客,不多时贺涵之与于昭昭一同来了,幸好未正面碰上。 只见两人直奔后院去,隐隐不安的心却在这时候狂跳。 腿脚不听使唤的跟过去,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像窥探他人快乐的小偷。 三人有说有笑,于昭昭是最先看过来的,但早不像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当初她母亲二婚嫁给了贺岭舅舅用尽手段,而她为了嫁给他闹自杀也闹了多回,虽无血缘关系,两家也不同意婚事。 对视一眼,女人不动声色地往贺岭身边靠,姜意双手不由得攥紧,但也更明白冲上去是什么后果。 这种场合,贺岭不会给拗脾气的妻子半分面子。 “太太,您不进去?” 老陈上午被安排准备贺礼去了,送到老爷子那刚出来就与发愣的姜意碰上,索性上前提醒。 姜意摇头,不想打扰。有那个劲儿不如单独与贺岭撒娇,装柔弱来得好。 “没睡好,能带我去先生房里歇会儿吗。” 老陈看了眼手表,“行,时间还早,一小时后我叫您。” 视线从茶室的落地窗收回,姜意快步跟着离开。 没去过贺岭的房间,今日外人在,到他房里小憩一会儿不会不合规矩,男人也没得埋怨。 许是因为太累,冷色调装修陈设并没有影响她沾上床就睡,不久后连有人进来都未察觉。 男人灼热的目光落在礼服v领处,掌心摩挲着西裤布料。 思来想去,贺岭都没明白她哪来的胆子进来睡。 “先生……腰疼……” 睡梦中的女人轻声呢喃,便不自觉看过去,白皙修长的腿在裙摆下半遮半掩。 他起身亲手盖上蚕丝被,俯身吻在她额头。 偏偏睡美人醒了,雾蒙蒙的双眼盯着他,可怜兮兮。 纤细的手腕绕到他腰间环住,仰起脖子,柔软的唇贴在他喉结,“做噩梦了,害怕。” 贺岭拢住怀里的女人,陪她演戏,“什么噩梦?” “梦见先生不要我了。”挤出两滴泪来,姜意抓住他身上的布料,仿佛抓住了他的温柔。 “我什么时候要你了?”贺岭任她闹,脸上的笑意难掩。 姜意羞怯地松了手,身体也往后缩,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架势,“原来先生也会和我开这种玩笑。” 男人的掌心却攀上来,扣住不盈一握的腰肢,“哪里疼?” “这儿。”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往后挪,再下一点儿便是臀部。 缎面裙手感比肌肤更加滑腻,也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她弓起背,让男人揉捏时明显感觉到他变沉的呼吸,不经意间又哼一声,全然不知将贺岭的魂都勾走。 片刻后,男人松手,起身去镜子前整理仪容,“贺太太,本事学的不错。” 第六章 要他赔 这话真的是在夸自己? 姜意看着贺岭宽厚的背,意识到调侃,在拿她取乐。 “开席了么。”小步去到他身后,油然而生一种背着人偷情的感觉,她又不自然地退了两步。 不等贺岭回答,贺均就匆匆来叫人,姜意蓦地对上他的目光,却捕捉到一丝同情。 虽不明所以,可还是闭口不言。 饭桌上挨个敬酒祝贺,好不热闹,只有她思绪飘忽不定,在想心事。 贺岭瞧她一眼,示意下人将舀好的花胶鸡汤,放在女人手边。 “谢谢。”姜意本就没吃什么,喝了酒胃不舒服,正好压一压。 她对他在家人前装出的妥帖感到很受用,不知不觉间浮起柔和的笑意。 老爷子今日过寿高兴,和煦的目光从主位传到恩爱的小夫妻身上,忍不住在饭桌上就打趣“都两年了,贺岭怎么还没动静?”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姜意脸红了个透。 谁都明白说的是关于贺家添丁,贺岭自然门儿清,饭桌上握上妻子的手,坦白道还不急。 贺老蹙眉,这就敲打起来“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天?话就放这了,你们抓紧时间。” 贺岭笑得坦荡,“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寿比南山呢,不该说这话。” 贵公子在家庭的饭桌上向来游刃有余,而姜意露怯都不自知,手中的汤匙都紧张地磕到了碗,叮当的声音显得不太礼貌。 “对不起爷爷,是我的问题,今年我会努力的。”她慌里慌张找补。 恍惚间,身边的男人松开手,哼了一声,算表示默认了。 姜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该说这话的。 “孙媳懂事。”老爷子抿上一口养生茶,话题便不在此处过多停留。 饭局结束,亲友都陆续散场,只剩下无事的小辈留下。贺岭被贺涵之拉着,阳光下的侧脸白到看得人眼花。 挺拔的身躯为她弯下,听小妹说着话,时不时与她和于昭昭回应两句,听不清在讲什么。 姜意摘掉手上的婚戒,仔细装回盒里,攥在手心。 大步跟上去,从身后塞进贺岭的西装外套口袋里,“传过来的现场照片我得回去处理,先走了。” 男人多的话一句不说,只让老陈送她。 姜意跟着上车,路上想到今日于昭昭自始至终都保持优雅,沉稳到不太像她,危机感一点点涌上来。 “前两天,先生帮人买的什么药?” 颇有目的性的话问出去,老陈也是一愣,支支吾吾道“这,您……” “我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姜意笑得温柔,“放心,我还不屑于因为外面的女人和先生闹。” 老陈点头,如实答“治月经不调,和养身子的药。” 强装出的镇定在这一刻崩塌,不久前的温存和那个意味不明的亲吻,这一刻回味起竟有些可笑。 “先生是想要孩子吗?”姜意轻声问着,指甲却狠狠掐进手心的肉里,“和那位?” “不是说只有名义上的亲戚关系么。” 老陈道了句不清楚,闭紧嘴专心开车了。 姜意清楚贺岭对她不会有感情,更不会有真心,且提到孩子,在饭桌上的脸色瞧着就不好,原来是早已做好打算。 “车钥匙,房卡,劳烦你转交给先生。” 留下这些放在后座,一到公寓楼下,姜意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 因为不想见那男人,在家清静了两天。 等李澄落地渝州城,姜意才出门与她一同去交差。 中年领导在办公室泡上一杯龙井,摆摆手便让人走了,只叫她留下,“小姜,啊不对,姜小姐,今天开始您可以不用来说上班了,放心,赔偿一分不少。” 姜意下意识想到对方是发现了贺岭找人替她干活,态度良好地道歉。 “您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富太太不该在我这。” 这上司自打她来时就没用过这样和善的语气说过话,不用多问,她也明白了是谁授意。 从前未体会过贺岭的占有欲,这几日算是尝够了,姜意咬牙点头,签下离职单走人。 回到家里痛哭一场,又想到男人这两天几乎就像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红着眼就直奔汇裕大厦去了。 秘书接前台电话,来迎姜意上楼。 贺岭在开会,一结束回来就见沙发上蜷着小小的一团,走近了叫她起来,“我这里很好睡?” 不知等了几个小时,姜意坐直了身子,拽住他的西服一角,“先生赔我工作,我不要当米虫。” 贺岭垂眸,睨着女人的眼睛再到脸颊和鼻尖。 哪哪儿都是红的,早料到要像小孩子一般闹脾气,哭鼻子,没想到还敢追来让他赔。 握住纤细的手腕,安慰的话却哽在喉咙又咽下去,“没给你钱吗。” 收了,但没花,姜意自知理亏,还是要委屈地嘟囔“总有花完的那一天,不如先生让我来汇裕工作,您一句话的事。” 贺岭不由得被逗笑,“你来,供人观赏?” “您取笑我。” 姜意对这种互联网公司一窍不通,当然不是为了来求个端茶倒水的机会,只是借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想让他给颗甜枣。 “其实我还想学设计,将来做定制赛服,做自己的品牌。”她冲男人眨眨眼,“我好朋友,秦嘉,她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就能手把手教我,就是还在为嘉迁发愁……” 贺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竞标有专人专办,能不能入围看本事。” “可您是总裁……” 男人不急不缓,坐到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膝盖处,神色淡然。 “那是不是公司的阿猫阿狗都得我管?” 冷漠的话直戳心窝,姜意再死皮赖脸下去,连她自己都要受不,“您说得对。” “但是先生未免太小气,工作不肯赔,那我辛苦些好了,总会找到心仪的。”说完,姜意抬脚就要走。 “站住。”贺岭慵懒地往后靠,意味深长的眸子就这么打量起气得跳脚的女人,手往沙发两侧搭,像是为她展开双臂。 “过来。” 第七章 占有欲 姜意回头,不情不愿的去男人身边,“先生还有事吗。” “有你这么要东西的?”贺岭的声音很轻,连看她的目光都是柔和的,在等她低头示好。 她要什么没给,做什么没让? 工作没了立马就来讨,连旁人的事也要他管,不给答复就走人,贺岭倒觉得她才是有恃无恐。 “那该怎么要。”姜意的目光落在男人空荡的腿上,只好耐着性子坐过去,双手揽在他肩头。 “现在住的破地方好搬了。”贺岭单手搂着她的腰,“老陈会带你去新家。” 姜意乖得像只猫,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脸颊贴到他颈间,“是和先生一起住吗,我胆小,一个人不敢。” 男人应了一声,她满心欢喜地吻在他的唇角,“谢谢先生。” 只要贺岭开心,算准了小那些要求他都会答应,再多的,姜意也不敢想。 “那我先走了。” 贺岭松开她,叫秘书将人送下去。视线里,清瘦的女人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哼笑着摇了摇头。 一边害怕他,一边又要与他同住,着实有趣。 姜意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咬着唇,回头留给他温柔的笑,“先生再见。” 老陈早已在车库等候。 姜意迈步过去,上车前隐隐觉得有人跟着,一扭头又什么都没有,只能作罢。 “先送我去嘉迁。” 老陈点头应下,把她送到便在停车场等候。 姜意上楼去直奔秦嘉的办公室,倒是秦嘉看到她凌乱的模样吓了一跳。 “我的祖宗,受什么委屈了?” “工作没了,贺岭干的。”姜意关上门,一五一十告诉她“为了要补偿,我得和他同居,该要的好处一样都不能放过。” 秦嘉啧了一声,笑容诡谲,“占有欲够强啊。” 姜意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好处是能与贺岭更近一步,坏处是在他身边伴君如伴虎。 过惯了一个人的自由生活,到底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近日每件事都像无形的手,在推动她不得不这么做。 “还得麻烦你帮我查个人。”姜意找到于昭昭的照片,发给秦嘉,“我要她前两年的行踪,还有以后的,越具体越好。” 秦嘉瞅了眼照片,爽快答应,“简单,你等着吧。” “谢了。”暂时又解决一件事,姜意还算满意。 叮! 秦嘉手机上弹出一条邮件。 几秒钟后,这人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抱住她,“汇裕的负责人约我见面了!” “恭喜。”姜意真心替秦嘉开心,也感慨贺岭的办事速度快。 若只把他当老板,或许过得会舒心些。 —— 从这离开,与老陈一起回公寓收拾行李,不过就留了些衣物和化妆品,其余的该丢的都丢,就拿了两个行李箱走。 新家在御山别墅,独栋,法式风格的装修。有保姆在,生活用品俱全。 姜意闲着便开火做饭,身后有人进来都全然未察觉。 男人指尖掐着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一身粉紫色碎花长裙,腰间系着格格不入的格子围裙,头发扎成马尾,忙碌的背影就这么印在他脑海里。 贺岭出去灭烟,在沙发上了接了贺均的电话。 “爷爷已经安顿好了,照片也发给您了,请大哥过目。” 点开未读消息,粗略浏览一遍。 倒数第二张是窗外的视角,正巧拍下那日在老宅,他吻在女人额头的画面,温馨甜蜜。 最后一张则是今日她来汇裕,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探班结束。 “做的不错,继续。” 得到贺岭的准话,贺均在电话那边连连道谢,又问“交给媒体那边,文章您打算何时发布?” “不急,慢慢来。” “先生今日不忙?”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女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早。 贺岭挂断电话,起身随她一同去餐厅,“忙,也得吃饭。” 姜意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心想他这种人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太刻意反而会显得目的性强,索性就照自己的喜好准备。 果真男人扫了餐桌一眼,幽幽的笑了声,“想感谢我,就这些?” “其他的,我不会。”姜意亲手替他摆上碗筷,舀上鸡汤。 贺岭接过来时眉头都是紧的,看着没什么卖相,不好下口,“以后这些事有人做,你不必费心。” “先生是怕我给您下毒么。”姜意偏不顺着他的想法来,手拿汤匙这就送到他唇边。 男人神色微变,艰难地尝下这口。 幸好未再皱眉。 姜意坐回对面,只见他的筷子动的极慢,仿佛每一下都在认真考虑。 “先生,麻烦您去学校一趟。”这餐还未用多少,老陈就急匆匆进来打断。 贺岭不等他把事说完,立即就准备走,“路上说。” 姜意跟着送男人出去,即便没吃完也不闹脾气,只嘱咐老陈路上注意安全。 而贺岭临上车前,犹豫了一秒,又与她交代“晚上不一定回。” “知道了。” 黑色魅影驶出院门,男人才急切地联系校方。 一通电话打完,又问“具体什么事?” “小姐在学校和人起了争执,本来不是件大事,但她叫了于小姐过去,不知怎么就扭打起来了,两边都吃亏。”老陈解释着,豆大的汗珠接连从额头滚下来。 后座的贺岭沉了口气,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 “为什么?” 冰冷的问句,老陈讲话都开始哆嗦,“好像,是为什么爱豆?” 贺岭脸色变得阴沉,再恨铁不成钢也只能暂时忍下。他就这一个亲妹妹,自小身体弱,打不得骂不得。 车辆先到的医院,下来直奔急诊。 女孩活蹦乱跳的,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挂彩的于昭昭。 “大哥!” 贺岭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刮过她未及膝盖的半身裙,“贺涵之!” 小姑娘笑容僵住,吓得双手攥在一起,“我没事,就是表姐比较严重……” 于昭昭不好意思地上前来,也道了句没事。 如此情形,贺岭的怒气几乎要压不住。 其继父,他的舅舅,正愁怎么将这个女儿送到他身边,贺涵之无疑是被利用。 “滚回家反省。” 老陈眼疾手快,拦在二人中间,这就将她拉走,“小姐,先生气头上,您别哭。” 而剩下的于昭昭,胆怯地向贺岭靠近,眼底却藏着期盼。 “岭哥,我能去你家躲几天吗,我害怕爸妈担心……” 第八章 对别的女人也那样吗 欠下这样大一个人情,贺岭只能为贺涵之还上。 叫贺均赶过来,又亲自送于昭昭到一处闲置的住宅里。 “以后少和她来往。”丢下冰冷的一句,留下一张补偿她的银行卡,贺岭便出发回老宅。 贺涵之本就被吓到,在家没见到爷爷,又大哭一场。 见贺岭来硬是憋着不敢再闹。 “准备出国吧,之前你说恋家不愿意,大哥依你,现在只能让你母亲管着你。”他疲惫地坐在女孩身边,太多的话不知如何说。 这些年扮演父亲的角色,毕竟男女有别,颇有些力不从心。 贺夫人自打丈夫去世就常住国外修养,贺岭本不想让她烦心劳神,如今也没更好的办法。 “我不想去。”贺涵之眼泪汪汪的看他,祈求让步,“大哥我不要,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惹事。” “由不得你。”贺岭不再对她心软,即便小姑娘恨他,总比骄纵下去将来一发不可收拾要好。 从贺家离开,为此事忙碌了两日,所有手续与重要事项都亲力亲为。 贺岭联系好母亲,确定一切安排妥当,才回御山别墅。 “人呢?” 朝保姆使个眼色,紧接着便随她到地下储藏室门口。 “太太这两日都在这里。” 贺岭皱眉,不可思议道“没出门?” “出去搬了几趟快递。”齐嫂答完,识趣地后退让开。 他好奇地轻推开门,只见原本空荡的储藏室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缝纫机、模特、一堆布料还有打板工具,甚至桌上还有几大袋廉价的水钻和珍珠,亮片等配饰。 女人就坐在桌前,一针一线往上缝,门开连头也不回。 贺岭冷哼一声,不太明白,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衣服能穿? “工厂是摆设?”他忍不住开口数落,“还是你打算用我花几个亿买来的房子开裁缝铺?” 姜意慢慢悠悠将手上的线收好,这才起身,“只用地下室都不行么。” 语气冷冷的,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贺岭对着女人的背影,看得出埋怨和委屈,靠近了些伸手揽过她的腰。 胸膛紧贴上她的后背,又感受到她的扭捏。 “生气了?” “哪里敢。”姜意低头,视线落在他手背上,想逃,却又不能逃。 “可是先生答应夜夜回家的。” 男人的掌心骤然用力,将人转过身来扣在怀里,声音低沉“忙,乖一点。” 忙什么不说,明知她恼还不解释,姜意回想起那夜秦嘉发来的照片,他亲自送于昭昭去他名下的一处住宅,喉咙哽住。 缓了缓,又同他轻声细语地说“做不到就不要答应好了。” 贺岭只看得见女人的发顶,眼前却浮现起她掉眼泪的模样,另一手握住她的下颌抬起来。 不料今日挺坚强,还没哭。 就是眼眶湿润润,嘴唇也是。 “先……唔……” 姜意懵了,唇就这么被男人堵住,吮吸。 一双眼瞪大,双腿发软,快呼吸不过来。 越是笨拙,贺岭似乎越兴奋,强劲有力的手掌快要将她揉碎,停下时还意犹未尽。 姜意好不容易能大口呼吸,整个后背汗津津,不说上来的难受,偏偏男人还不松手。 “我,我要上楼,换身衣服。” 贺岭瞧她白里透红的脸,闪躲的眼神,恍然间意识到下手太重,再逗她怕是要吓得躲起来。 “去吧。” 姜意终于能逃,跌跌撞撞往楼上去,贺岭老神在在,回到客厅又打了几通电话。 等她洗过澡再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好。 没想过发展会这样快,姜意与他同桌用餐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男人再提出同床共枕。 “不是想要我回来吗,说的假话?”都把刻意疏远写脸上了,贺岭差点要说她没良心,可盯着那发肿的唇瓣好一阵,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姜意小口喝着海鲜粥,平静地把自己喂饱,“先生对别的女人也那样吗?” “我是说,哄人的时候,也搂在怀里,亲一亲就好。” 这话倒是将贺岭问住。 男人放下碗筷,兀自点了支烟,似笑非笑。 别说接吻这种亲密事,在渝州城就连敢要他的哄的女人都不曾有,哪个不是眼巴巴的贴上来,恭恭敬敬。 贺涵之都不向他撒娇,知道这一出对他没用。 “没亲过别的谁。”看女人的醋意快遍布全身了,贺岭饶有兴致地回答她。 姜意目光捕捉到他手中的烟,并没有品牌,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贺岭明白她放下了心,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似乎从前没见过这样的,纯净不让人觉得是装,索取也是大胆直接。 会揣摩他的心理,不全对,却不怎么令人生厌。 “少做些手工活,如果哪天伤到,别怪我让人把你那些东西丢出去。”思来想去,灭了烟后还是提醒了一句。 姜意学乖了,不与他作对,诚恳地点了点头。 心想反正贺岭不常在家,偷着做就是,总不会每次都被抓包。 用完餐,她起身收拾碗筷,“先生,您几点休息?” “工作,你先睡。”话毕,贺岭独自上楼进书房。 姜意舒了口气,倍感轻松,回了卧室独享大床。 等第二日醒,身边没有男人睡过的痕迹,下楼也未看见贺岭,她便吃了早餐悄悄又下楼去了。 因为不懂服装设计,但这些年穿过的舞服赛服也不少,索性就在网上学习,按照喜欢的样式尝试着亲手做。 要筹备工作室的事姜意暂时也还没说出去,只打算把前期工作做好再考虑投资。 咚咚! 齐嫂突然敲了敲门,轻唤了一声“太太。” “什么事?” 姜意去开门,谁知齐嫂身后跟着位老师傅,“这是?” “贺太太,我是位裁缝,早年专给老爷做服装定制。”老人家年过花甲,戴着眼镜,却在她面前颔首。 “不敢当,您就叫我小姜吧。” 姜意还以为贺岭看不上她想做的事,将来都得畏畏缩缩,未曾想竟直接请来了老师教她。 这瞬间,心口有些发痒。 第九章 先生别走 老师傅告诉她如何打板,画纸样,再如何裁布料缝制,细致又耐心。 姜意看自己昨日做的半成品,果断扔进垃圾桶。 一老一少这样忙碌半日,一件纯色打底制成。 中午歇息过后,下午又来选了白色羽毛做装饰,用银线穿过羽根,往裙摆上绣。 老师傅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不便多说。只是这样大的面积,不晓得要多少天才能完成,比做常服难得多。 姜意一坐那儿就是几个小时,完成一小部分,晚饭前掐着点不做了,送师傅出去。 齐嫂在背后看她扶腰的动作,斗胆问“太太,要不要叫医生来?” “嗯。” 自打受过伤后,久坐总觉得累,酸痛时常忍着,今后还有好一阵要忙,姜意也不再强撑。 齐嫂这就叫人去了,不过半小时就来了中医替她做艾灸。 姜意眯着眼,趴在床上给秦嘉打电话问后续,她回答说一切顺利。 闲聊几句,秦嘉又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忙着做舞服,将来打算开工作室做定制。” “这行赚钱?” 姜意笑了笑,说不清楚,暂时只算是爱好。 秦嘉不懂她,相处这样多年,悄悄嫁给了渝州城最尊贵的公子哥,却谁也不说,有花不完的钱还要做事。 “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人,前两年和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叫蒋丞东。” “你确定?”姜意瞬间清醒,一双手紧攥住床单。 “确定是他,两人的行程高度重合。” 这位她曾经的舞伴,因为那次事件受舆影响,退学出国再不参加任何赛事,背地里竟和于昭昭这样亲密。 若非知道于昭昭心里有贺岭,当真会误会这俩是一对。 姜意恍然觉得,或许两年前发生的意外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 很有可能他们联手,比查到的要更早。 “那麻烦你,连蒋丞东的消息我也要。”后背沁了一身汗,姜意再无心情想别的事。 嘉不再打扰她,挂了电话。 艾灸结束,姜意去换了干净的丝质睡衣,贺岭没说是否回来,她便独自吃饭,算好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尝试画设计图。 —— 男人到家时,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拿开姜意怀中的ipad,同他的手提包一起放到茶几上。 “什么味?” 她翻身,脚踢到他大腿,梦里还在哼唧着。 贺岭呼吸一紧,一把攥住女人的脚腕,不让她睡了,“不洗澡,睡什么睡。” “做了艾灸,医生说得晚几个小时再洗。”姜意皱眉,睁眼就是男人怒气冲冲的脸,爬起来抱他,奉上香吻印在他唇瓣。 “谢谢先生。” 贺岭嗤笑,搂着女人往腿上坐,“谢什么。” 姜意抱住他的脖子,声音绵软“谢谢先生给我找老师学习,不嫌弃我把您的豪宅当裁缝铺。” 贺岭心道一句他还没那么小气,手心却自然而然摸到她后腰,“怎么又疼?” “不是这儿。”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向前移,留在胯骨往下一点的位置,“是坐骨神经痛。” 男人好气又好笑,指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儿,软得像棉花。慢慢的,不再觉得那点草药味难闻。 “再有下次,储藏室也给你锁了。” 讲着冷血的话,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姜意打量着他毫无波澜的脸,浮起满足的笑意。 “不敢了,要是先生不在家,没人替我揉,更难受。” 贺岭眉心拧住,头一次听她表达需要他,却是拿他当工具人,索性不干了。 他的手是用来签字的,不是用来做苦力。 怎么回回弄疼了都得他来揉? “哪儿那么多时间照顾你,自己不会注意,医生也是白养在贺家的?” 姜意委屈地哦了一声,要从男人身上下来,“那我去洗澡休息了。” 贺岭不拦她,点上烟,开邮箱,看文件,不知不觉中叹了口气。 又是如此,不顺她心意就走,脸变得比他还快,一时间都不清楚他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等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怕是也会这样无情离开。 嗡嗡—— “什么事?”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顺手就放在电脑边。 贺均为难地开口“于小姐那边要见您。” “我很闲?” 空气仿佛凝固,贺均支支吾吾,好不容易继续往下讲“您舅舅也在。” 烦躁涌上心头,贺岭目光一瞥,见女人已经洗完,换了身吊带睡裙,露出香肩。 也不知什么时候站那儿的。 “不是要休息?” 电话那头愣了愣,许是意识到不是与他说话,屏住呼吸。 姜意小步过去,倚靠到男人身上,环住他的脖子,“先生别走。” 肩带滑到胳膊,雪白的肌肤,看得人晃眼。本就没打算走,贺岭兴致来了,就任凭女人发挥。 “这是你该管的事?” 她大胆地按住他不让动,笨拙地去解他的领带,“别人能给的,我也能。” 声音比蚊子哼的还小。 一到这种时候,就想起留他了,贺岭把人抱过来,挑起下巴。那双眼里蓄满泪,几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来,哪还能有别的想法。 “让他滚。” 贺岭冲那边喊上一句,电话识趣地被对方挂断。 姜意唇角上扬,笑起来眼角都是弯弯的,晶莹的东西还是顺着脸颊淌下来。 这次没达到目的就跑,倒是黏着他问“先生尝尝我新买的牙膏味道好不好。” 女人说话,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茉莉花味,清新淡雅,挺合他的口味。 但吻却落到她眼皮。 “怎么那么爱哭。” 贺岭见不得女人哭,再亲上去,怕是要她哭上一整晚。他又不是禽兽,偏得挑脆弱的时候下手。 “上楼睡觉。” 命令的语气,没说要和她一起,姜意害怕他跑,愣愣地摇头。 这男人心情阴晴不定,她不敢叫他不与那人来往,不敢说恨。 “好了。”贺岭抚过姜意的脸,奖赏似的吻过她的唇,眼神示意那台电脑,“先去,我处理完事就来。” 姜意竟听出了耐心哄她的意思,凑到男人耳畔,语气又轻又软,“先生对我真好。” 第十章 不见客 贺岭静静等她上楼,再把电话拨回去,“两年前你找的什么庸医,怎么到现在没好全,断断续续,时不时还疼。” 贺均被问得脑袋发蒙,“我找的国内最好的专家,不应该啊。” “怎么办的事。” 旧事重提,对面提心吊胆,“我尽快查……” “还有,告诉于昭昭,搬出她爸我也不会见她,真当我闲的么。”贺岭话里满是嫌弃,汇裕的事不少,没时间跟个不相关的人耗。 “你有空最近跟进嘉迁的合作,提前适应,将来接手集团做事得稳重。” “大哥您真不干?”贺均一直替他做事,没什么怨言,也没想过能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 贺家规矩多,涉猎行业也多,自打贺岭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被定为将来的继承人。 且多年来就按照标准高强度培养长大,学习经商。 “有什么好干的,不稀罕。” 汇裕不过是明面上的产业,贺岭从不觉得有多重要。除了贺家掌权人的身份,旁的都可以分出去。 而他不要的东西,贺均却觉得望尘莫及,迟迟不敢应下,“我没能力,您交给我的事都做不好。” 贺岭懒得听他废话,索性直接挂断。 临近十二点。 洗漱,换身睡袍再回房,女人早已睡熟。 多年来未与人同一张床睡过,放慢脚步过去,小小一团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贺岭恍然间意识到她每次睡觉都蜷缩着,像极了没安全感的表现。 又听她嘴里还在念叨什么,便好奇地趟过去把人捞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听。 “羽毛能不能别掉了……” “衣服怎么那么难做。” “哼,好热……”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一句是关于他的。 “没良心的小东西。” 闭眼,再也不想这女人,贺岭只当抱着棉花娃娃入睡。 —— 再醒来没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酸痛,若不是衣着完好姜意都该怀疑那男人趁她睡着做什么了。 师傅一早就在客厅等待,姜意不好意思总麻烦人过来,便抓紧时间打基础。 好在一旦开窍学得就快,几个白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能掌握。 但要做得好,还是得多练习,姜意不劳烦师傅陪她,懂了就按自己的想法来,空闲时间跑了一趟市场看布料,顺便又去了嘉迁。 秦嘉贴心的把两人的行程都放到文档里传给她,让她别太累,慢慢看。 姜意回到家,不过随意扫了几眼就捕捉到重要的节点。 有几个时间段都是国外大师课培训。 姜意怀疑他们打算搭伴复出,于是关掉文档,在联系人里找到蒋丞东曾经的室友,发了消息约见面。 对方很快回复,说下课后有空。 但姜意又不想去学校附近遇到曾经的同学,便约他在市区的咖啡店见。 两小时后。 邹晨先到那儿,选的窗边的位置。 看到姜意目光一滞,随后才笑道“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有吗?”好多旧衣服都被贺岭叫人丢掉,她特意选了没有任何logo的穿,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惊讶。 “气色比之前好,是放下开始新生活了?”邹晨点了冰美式,将菜单递给她。 这儿离汇裕很近,姜意要了拿铁和手冲打包付款,“要是放下了,又为什么约你见面。” 他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我也有猜到。” “你和蒋丞东还有联系吗?”姜意开门见山。 “偶尔。” “他最近回国了。”她没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两人一定是联手,只是怀疑,太多的问题都 不知该如何开口。 邹晨沉默片刻,瞧着犹豫不决的姜意,倒先坦白了“其实那事我们都觉得不对劲,早在之前蒋丞东就和于昭昭有来往,我们还以为他们谈恋爱呢。” 姜意双手紧紧攥住沙发,愈发觉得这事是八成是真。 “谢谢你告诉我。” “你打算怎么办?” 她不清楚,过去早已不重要,或许时间的流逝会让她不在意,但偏偏他们都有清晰的规划。 而自己,浑浑噩噩的两年,还站在原地。 即便身边多了贺岭,又能如何,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们封杀。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意叹气,低落的情绪不仅涌上心头,也写在脸上。 “你去哪,我送你回去。”邹晨对她并无恶意,坦荡邀请她同行。 姜意回过神来,道了谢,又拒绝,“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从咖啡店分别,步行两分钟便到汇裕。 前台往总裁办打电话,秘书传话过来说贺岭在忙,不见客。 姜意留下咖啡,独自打车回家。 晚饭没等到贺岭,想着他可能与前几日一样将近凌晨才到,她就躲进储藏室里继续做那件赛服。 羽毛部分已经完成大半,一开始绣就忘了时间,再想起来看手机,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往楼上去。 男人在沙发前坐着,指间是她那次买的烟。 “先生……”小步走过去,已然明白他在生气,姜意凑到跟前,胆怯地抱他的胳膊,“还以为您不回来了。” 贺岭冷笑一声,态度明显与前几日不同,“到公司怎么不上来。” “您在忙,说不见客。”幸好没责备熬夜做衣服,姜意舒了口气。 “手机不会用?”贺岭掐住她的下颌,力道不重,眼神里却带着疏离。 不知是该夸她贴心还是懂事,与别的男人见面还不忘给他带咖啡,员工说的不见客,她就当真不问。 “怕打扰您,现在知道错了。”姜意低声回答,猜到他会不满意。 男人突然吻过来,一点儿也不温柔,她下意识要将人推开,不料被他手臂捆住,牢牢扣在怀里。 嘴唇有些痛,姜意紧闭着眼,呼吸错乱,连迎合都显得不诚心。 贺岭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抚到她大腿外侧,抱上人就往卧室去,重重摔到床上。 姜意吓得惊叫。 他没那么好脾气,一声不吭就拿领带把她手绑上,深吻。 姜意也不懂,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就因为没找他就拿自己泄愤? “唔……放开……” 第十一章 不会委屈自己 松开怀里挣扎的女人,喘息声逐渐均匀。 “今天做什么了?”贺岭手撑在她耳侧,看似漫不经心的,指腹捻起她的耳垂。 男人声音很轻,听出一丝诱哄。 姜意脸红得发烫,抬着手腕示意他先解开,“疼。” “嗯?”贺岭视而不见,“问你呢。” “出门去市场看布料,去了一趟嘉迁,最后……” 要说真话,怕他更生气,姜意只当没见过其他人,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后来想喝咖啡,就去了公司那儿。” “是么。”贺岭笑语盈盈,目光游离至被勒红的手腕,偏不帮她解掉打成死结的领带。 “你心里有数。” 男人说完起身,径直去了浴室。 “先生!”姜意急着从床上下来,门嘭的一下就关上了。 无奈只能出去找齐嫂,却又羞得抬不起头。 “太紧了,可以剪吗?”齐嫂小心翼翼的,生怕粗糙的手将这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领带刮花。 意一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儿撒,“先生要我赔,拿我卡里的钱给他就是了。” 反正也是贺家的钱。 齐嫂跑了趟厨房拿剪刀,来剪开布料后,还不忘贴心地交到她手中。 姜意回房里,将那一团扔在床边“示威”。 闭眼躺下,睡不着便装睡,总之不想再和男人交流。 约莫等了快一小时,贺岭才从浴室出来。 脚步到床边戛然而止,又听见有东西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倒是不会委屈自己。”男人嗤笑一声,关上灯躺在另一侧。 时间太晚,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姜意裹着薄毯,偏头看他。 连续好几日相拥而眠,脑袋枕在他胳膊上,突然的疏远似乎有些不习惯。 “先生?”确定人睡熟了,姜意才靠近,贴在贺岭身边,想到曾经养过的猫。 它会撒娇,会黏人,她毫不吝啬地给它买罐头买冻干零食,宠着它。 她忙时,没空猜它的心思,闲时,会分点时间陪它。但出门遇到别的小动物,也会伸手逗一逗。 现在与贺岭相处,就像成为了那只猫。 —— 一夜无眠,顶着黑眼圈起来,陪男人用早餐。 矜贵公子哥点烟提神,桌前一杯黑咖啡,两块全麦吐司,就这么简单。 姜意往嘴里喂着小米粥,以往吃饭总不见他吃多少,疑惑又不敢讲。 不会得胃病? “走了。”一抬头就瞧见女人吃饭都走神,贺岭也不再跟她多说。 姜意哦了声,目送他出门。 上午继续做衣服,心里盘算着半成品还有多久能完工,多久之后能运营工作室账号。 等到腰酸才上楼去歇歇,顺便看齐嫂做了什么菜。 “太太和先生吵架了?” 齐嫂炖汤,一日不落,换着花样做,今日是羊肚菌虫草花汤。 姜意点头,又摇头,避而不谈,“闻着挺香,留一碗给先生吧。” “先生只吃现做的菜。”怕留了贺岭更没好脸色,齐嫂好心提醒她。 “我说是现做的,就是现做的,放保温桶里就是。”姜意吩咐完,不知怎的,只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叮咚! 门铃响,齐嫂手上忙着,姜意便主动出去,从监控里看到是贺均,这才放心开门。 “嫂子,我来替大哥拿个文件。” “哦,书房在三楼。” 贺均微微颔首,谨慎小心地迈步上楼,不过五分钟就找到。 姜意倚靠在厨房门口,听见脚步声,淡淡地问“着急么?” 目光交错,他手中的文件夹被放到怀里,“不急,下午才要。” “留下吃饭吗?吃完正好捎上我去汇裕。”姜意睨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贺均,倒没那么拘谨。 顺势在客厅坐下等候,同样也在打量她。 虽穿着牛仔裤和棉麻衬衫,微卷的长发简单扎成马尾,未带任何首饰,给人素雅恬静的感觉。能看出被照顾的很好,不说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贺均此时终于明白,难怪贺岭偏留她在身边。 “是要去探班?” 意闲着,跑一趟不是什么麻烦事。 贺岭生气,她不想上赶着哄他,又怕这男人记仇。好不容易博来的好感,把人放走再去找外面的女人,她得不偿失。 该做的得做,但不能做太多。 贺均眼神里藏着犹豫,却未在女人身上过多停留。 姜意上回见他就觉得哪儿不对,贺岭不好多问,于是趁吃饭时加上了他的联系方式,“先生最近很忙?” 还记得昨天贺岭说不见客,晚上又回的晚,再不能撞同一个枪口上,她还是先问了。 贺均如实说“嗯,大哥有他的事,多的,有些我也不清楚。” “明白。”姜意识趣的不继续问,这人说不定连堂弟都不交心,不知道才是正常。 “有些事,最好也别问他。”贺均低头思索,谨慎的模样不像在说假话。 “我在他身边这样多年,从未见他有哪个女人固定在他身边。” 还以为对方要说她在贺岭那儿多特别,姜意蓦地笑出了声,“所以我是第一个?很玛丽苏的剧情。” “是,但他对亲人都不讲情面。” 贺均看淡了的神情,让她笑容止住。 下一秒,又继续说“在他身边别想要真心要感情,话就讲到这,嫂子应该不会出卖我吧。” 姜意单手托腮,盯着餐桌上的汤,“当然。你不说我也明白,他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放下身段来爱人。” 至少她没感觉到,甚至连喜欢都没有,顶多算是不讨厌。 不然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谁不会对喜欢的人包容呢。 均用餐很随和,与贺岭截然相反,既然知道姜意的界限和分寸,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大哥打算把公司交给我,他自己继续做投资,或许会再出国,这只是我的猜测。” 闻言,姜意手中的汤匙忽然落下,碰到陶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贺岭从未提过要走,在她面前更未表现出什么不一样。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走就走,关我什么事?” 第十二章 没那么好哄 姜意随着贺均去汇裕,上楼前,两人心照不宣的拉开距离。 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只瞧见贺岭的侧脸。 他正忙着与人通话,表情严肃。如此姜意便让贺均先进,她在外等。 商量什么她不得而知,但能感受到棘手。 低头看装在保温桶的里汤,脑海里响着贺均说贺岭以后可能要出国的话,心中酸涩。 那些讨好像是无用功。 半小时后,听见开门声,姜意与贺均擦肩而过,进办公室。 “先生。” 手中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男人不过草草看一眼,“闲着没事做,拿我这当打卡点?” “不是闲着才来见您。”姜意陪着笑,把不自然的神情藏好,“是有喜欢的东西,想和先生分享。” “做的什么?”贺岭将手边的文件一一挪开,又靠向椅背,一副等人来伺候的模样。 姜意走近了些,打开保温桶,把温热的汤舀出来,回头看他,“先生尝尝?” 贺岭抬了抬下巴,女人踌躇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好笑。 是下了毒来害他吗,这么害怕。 “齐嫂说您只吃现做的。”姜意把分出来的碗和汤匙捧着,去男人身边,“路途远,味道要是不好您别怪我。” 贺岭听着她的说辞只觉得十分有趣,拍拍敞开的大腿,“过来,试试味道。” 总算没有早上那样冷,姜意乖乖过去坐下,腰和腿都被他搂住,只好亲手喂他喝汤。 “是不是不错?” 公子哥没那么好哄,觑她一眼,“一般。” “哦,那我走时倒掉。”姜意伸手,将碗放回桌上,哪知男人掌心骤然用力,她整个身子都转回来扑到他怀里。 贺岭偏头,牙咬到女人耳垂,又含住吮。 “别……”姜意怕痒极了,缩在他怀抱小幅度挣扎,不敢不让他尽兴。 “又不是你做的,讨好不会用心?”男人腾出嘴来嘲讽她,逗猫似的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佻,“昨儿怎么教你的,还不会?” 脸颊蓦地红了一片,不断的向下蔓延。 “先生教了什么?”姜意盯他的眼睛看,装不懂。 半晌,见贺岭索然无味准备将她赶下去,又抱住他的脖子扭捏着摇头,再亲他的唇。 又软又凉。 男人牙关紧闭,感受着她的笨拙与试探。 那双手按到他的后脑勺,指甲穿进他头发,挠痒痒似的,乱摸,试图控制他。 再强的定力也不能容她这样折腾下去,贺岭耐心含住女人的唇,轻柔地照顾到每一处。 姜意又快呼吸不畅,哼唧两声,要男人松手。 贺岭扣着她的腰窝,低笑,“也就这点本事。” “不如先生身经百战。”姜意呛他,分明感觉到他很有经验,不像是没亲过女人。 男人也不解释,她爱这么想,就这么想罢了。 “明天,是做你那破衣服,还是跟我去洛港?” 另一手抓住女人的手把玩,揉起柔软的手心,邀请说得轻描淡写。 “您都说是破衣服,我还能放下您去做么。”力道不重,姜意就任由他弄,望着他的眼睛柔情似水,“先生难得邀我,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放。” 漂亮话惹得贺岭欢喜,是真是假倒显得不重要了。 “回去吧,不用收拾行李。” “知道了。”姜意帮忙整理他的领带,衣领,再到被她揉乱的头发,有条不紊的。 又从他身上下来,垂眼屡平被她弄皱的西裤。 贺岭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腿间,“做什么,不想走了么。” “先生再见。”姜意皱眉,咬牙将手抽回去,保温桶都忘了收就逃。 —— 第二日随着贺岭上私人飞机到洛港城,住的还是上回那宅子。 男人约了人在会客室见面,姜意便不打扰。 独自洗漱完再出浴室,碰见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愣。 “太太,这是给您准备的泳衣,后院的温泉水温正好。”中年女人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洗漱台上,交代完识趣的离开。 姜意捻起比基尼的一角,不敢信这男人真是带她来度假的。 又看了眼时间还早,索性进去换上,裹上浴袍独自去温泉池享受。 会客室。 主位上的贺岭手机里点开监控,放在手边。 听那些公子哥讲投资,时不时瞧一眼画面里的女人。 “贺先生。”许是察觉到他意不在此,左手边的章绘谦有些坐不住,“铼行业这两年销售利润可观,不是我信口开河。” 贺岭倚靠在太师椅上,摸到手边一盏热茶变凉,索然无味。 几位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等,等他慢吞吞点上烟,道了一句“细说。” 章绘谦拉人做投资,自然做足了功课,“航天领域市场规模近一百五十亿,电子,石油化工领域需求逐年增涨,行业前景可观。” “瑞金产业研究院,陈臻的研究团队,分析结果不能有假。” 贺岭松弛的双手搭在两侧,了解不深的行业,没多大兴致,“研究盈利和商业模式,我瞧了再给章少答复?” 章绘谦习惯性抿茶,点头。 不敢不听渝州贺先生的话,纵使从进门就没见他的心往这放,念在世交的面子,不敢冷脸。 “团队为您做定制报告,您慢慢考虑,不急。” 贵公子指尖的烟燃到三分之二,按进烟灰缸里捻灭。 视线在游离到手机屏幕笑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今日家中妻子等急了,改日我做东,詹园小聚再谈。” “哎,您忙。”章绘谦一行人起身,恭恭敬敬送贺岭到会客室外。 “何时结的婚,又娶了谁?” “小声,人还没走远。” 贺岭眉心舒展,爱议论就让人议论去。 轻松的脚步迈到后院,离温泉池几米的距离停下。 女人侧身朝外,光滑的肌肤一览无余。 正惬意地尝水果,香槟杯里的酒见了底,又伸手去倒。 仰头喝下,不少从唇角溢出来,顺着下颌往下滚,滑过修长的脖子掉到布料里头,才看不见。 “还要喝多少?” 她身体一僵,回过头,晕晕乎乎拉住贺岭的袖口,“先生抱我,起不来了。” 第十三章 哪里不开心 脚下打滑,扑通一声,硬是被人拽下水里。 西裤和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姜意像个醉鬼,掌心覆到他胸口,平时不敢碰,今日过了遍瘾。 “姜意。” 记忆中,这种贺岭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 她抬手,揽住男人脖子挂在他身上,轻声呢喃“怎么了。” 贺岭向前迈步,让她后背抵上温泉池壁再无退路,吻上去,毫不客气。 掌心又摸索到她的蝴蝶骨,手指灵活地解掉活结,听女人绵软的撒娇声说着不要,不许拿走,好一阵享受。 贺岭果断丢掉碍眼的东西,再伸手去拿浴巾,垫在她背后放心地往脖颈亲。 姜意双腿发软,羞得脑袋快要炸开,逃不掉就张口咬在男人肩头。 “嘶……”硌到牙了,反而变得更委屈。 “属狗的吗。”男人哼笑,迅速又丢出去一件。 丑的不如不穿。 姜意瞪他,忙不迭转过去,装镇定,趴着看天上的星星。 其实也不算看得很清楚。 “今晚吗?趁我醉了。” “说什么醉话。”贺岭慢条斯理褪下湿衣服,才从身后抱她。 手臂贴在她的胳膊外侧,正好圈在怀里,严丝合缝。下巴又搭上香软的肩,回味起淡淡的葡萄酒味。 姜意抓他的手指,思绪飘散,啪嗒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不知道怎么就难过了。 贺岭差点要说她又哭,还是咽回去。 “宁愿属狗,开心时跟着先生,不开心就咬先生。”姜意呢喃着,听他没吱声,偏头去看,男人表情严肃。 “哪里不开心。”贺岭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是和我来这不开心,还是让你等我不开心,或是,泡温泉不开心。” 姜意摇头,只记得他计划要走,没点好态度。 “先生也会关心别人开不开心吗。” 前两年都这样过来了,只是恢复如常,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喝醉了。”男人捋过她耳边的碎发,“抱你回去睡觉。” 赤条条的姜意任由他抱,不挣扎也不乱动,“那我说先生听吗?” 后贺岭也并非不能宠着她,愿意讲就讲,他还能拿人怎么样?顶多她是要说错话,就封住她的嘴罢了。 姜意脑袋贴在他颈间,闭着眼,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贺岭抱着美人去冲澡,回房让她躺在腿上,拿吹风机用小风吹干长发。 就那么大点儿一团,这晚完完全全依靠着他,除了要他抱,要他擦眼泪,还要他不许再见于昭昭,要他们断绝关系。 听到这,心哪能不酸一下。 贺岭亲亲她的眼角,答应她,“让你不开心,多坏。坏人就得抓起来,是不是。” “先生也坏呢。”姜意把头埋在他胸口,腿动了动。 “哪儿坏?”贺岭难得听她讲掏心窝子的话,只觉得有趣,“丢了你身上的丑衣服?” 她摇头,腿又被他抓住,架到他腰上。 吓得牙抖。 贺岭失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尊重女人了。变化太快,竟都意识不到。 “是谁说的今晚?”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她。 姜意蹙眉,小心翼翼瞧他的脸色,“那先生继续么……” 显然是不愿意,贺岭也不再为难小醉鬼,省得她醒酒了后悔。 “你先睡,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困,姜意懒得考虑他是不是生气,闭上眼,等人走就酣睡。 贺岭又去一趟浴室,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如常。 深夜,电话打到管家那,对方也是秒接,“先生,您请吩咐。” “贺家,老宅,所有别墅,不论什么房产,禁止于昭昭出入。” 自家少爷声音慵懒,听出一丝享受。管家不会多问,只是再次确认“先生,人多口杂,怕是将来他人会议论您,对您不利。” 贺岭打自小接受的教育,名声放在第一位。 贺家即便非继承人也必须遵循这个规则,不管是结婚或是离婚,有争议的事必须经过掌权人同意,确认不会造成任何负面新闻才会被允许。 多年来所有人都在默认这个规则,从未提出过质疑。 “我需要在意?”贺岭眯了眯眼。 他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话语权? 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揽着外人不让进自家还有错? “明白,我这就去办。” —— 姜意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 身边没人,便起床洗漱去寻他,可没走出门,就被人喂了一碗醒酒汤。 “先生在湖心亭画画。”昨日那位女人提醒。 姜意点头道谢,拿上点心,尝两口就去找他。 没听贺岭说他会什么,靠近了才知是工笔画,画的昨晚的温泉,还有人。 一丝不挂,这是她? “先生。”姜意抱他的腰,脸红了又红,“这图……” “送给你。”贺岭听起来心情极好,任由她像猫似的贴在他腰间,即便会影响他发挥。 “带回去,裱起来挂在房里。”边说,还边笑得狡黠。 “啊?”姜意吓得一激灵。 这事他保准真做得出来。 “不要,不要给别人看。”姜意依偎在他怀里,眼神盯着画中人,想法子阻止男人的想法,“除非和先生一起。” “只画得出我看见的。”贺岭一本正经的拒绝,又迅速收尾,将画晾着。 若换个人公然如此,姜意一定气到要揍人,要报警。 但画她的是贺岭,那个渝州城谁都不敢惹的贺岭,去警局还被奉为座上宾,喝口茶都算是赏脸。 “才不信,先生说谎,故意欺负我。”姜意哼了声,噘嘴不服。 贺岭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要欺负你,昨晚就欺负了。” “这不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还能与我斗嘴?” 姜意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了,只记得自己独自泡温泉,后来男人过来抱她,似乎一起说了很多话。 至于说了什么,想得脑袋痛都想不到。 半晌,缓过神来,姜意心里咯噔一下。 “先生……我昨晚,没有冒犯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