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成为传奇训练员》 第1章 那么，她就归我了 歧阜县，羽岛郡，笠松特雷森学院，训练员办公室。 推开油漆有些斑驳的办公室的门，北原穰一眼看到聚在一张办公桌前的三人。 办公桌上有一叠名单，三人分别是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短平头的大叔，以及一名鼻梁上散布着些许雀斑的青年女子。 他们明显在争吵什么，重点显然和那叠名单有关。 “我先说好了，这名赛马娘我已经看上了，她可是我的第一目标，你们可不要跟我抢啊！”这是一名大叔，他那对眯眯眼流露出了当仁不让的目光。 “哈？！你也是这样？！”雀斑女子反应很激烈 “怎么可能将她让给你啊！我可是在她入学前就一直盯着了！”她头上暴起青筋，挥舞着拳头，仿佛是在战斗一般。 相较之下，西装男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激烈，但他一开口，语气也充满不容置喙的意思。 “我想，大家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 “‘藤正进行曲’这名赛马娘是学院今年唯一的特招生，无论是速度、耐力、力量还是比赛经验，都可以说是这几年最为出色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执着。”大叔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西装男的话 “所以说，这一次我一定要……哎？北原，你怎么来了？”他忽然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的北原，话题顺势变了。 不仅变了话题，大叔剑拔弩张的态度也变了，变得随意爽朗起来。 “哈哈哈，真是少见啊，北原。”他大笑道 “现在可是假期，你这个懒散的家伙怎么会来学院？莫非是不想做训练员了，想要来学校辞职了吗？哈哈哈！” 经他提醒，另外两人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北原，也是纷纷打招呼。 “下午好啊，北原。” “假期过得怎么样啊，北原？” 这三人和北原一样，都是笠松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几人是同事。 不过，眼下只有北原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众人以往熟悉的那个“北原”了。 他的内在或者说灵魂，如今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穿越者。 而这个世界，是他穿越前接触过的一系列游戏及番剧的平行世界。 《赛马娘》的世界。 熟悉游戏动漫背景的情况下，他很快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赛马娘”的世界里没有“马”这种生物，取而代之的是名为“赛马娘”的奇特物种，并且有着垂青于这一物种的神明“三女神”。 “赛马娘”只有女性，拥有着人类女性类似的身体结构，以及另一个世界“赛马”的身体素质。 全力冲刺下，她们能跑出6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大街上看到比汽车快的赛马娘，并非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而且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赛马一样，她们的性格都很单纯，对于奔跑有着本能的执念，有着极强的胜负心。 正因此，这世界有着赛马娘的专门学院，也就是北原等人就职的“特雷森学院”。 北原这些训练员们，则是经过各种专业培训、考核后，教育、指导赛马娘的“专业人士”。 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北原不仅清楚并适应了这个世界，还知道几位同事在争吵什么。 训练员的工作也和赛马娘的表现挂钩，越能教导出成绩出色的赛马娘，训练员的待遇也就越好。 而同事们所争吵的目标，正是西装男口中的“藤正进行曲”，其实力天赋也如其所说的那样，是学院近几年来“最出色的赛马娘”。 但北原特意在假期来学院，并非想和同事们争抢藤正进行曲。 第2章 小栗帽的家 找到了想要的名单，北原没有在学院过多停留，而是照着名单上的家庭住址，前往过去。 “取得天下”这种说法有些中二，不过也确实是他的想法，或者说穿越前的一些幻想。 穿越前，他的研究生是日本读的，专业是商科。 留学期间，在好友的介绍下，他对赛马产生了兴趣，了解了不少赛马的事情。 毕业后他机缘巧合下留在了日本，那位好友则继承了一家牧场，也是后者的邀请，他入职了牧场，负责商业方面的经营以及赛马俱乐部的组织，把爱好变成了事业。 工作之余，平日里他还会在网上直播工作、养马、赛马等日常，也会直播一些《赛马大亨》、《德比赛马》等赛马有关的游戏，其中也包括《赛马娘》这款霓虹国民级热度的手游。 只是玩游戏时，北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穿越到赛马娘的世界。 这世界的设定和原作一模一样，最出名的“赛马娘”和另一个世界的“名马”姓名一模一样。 而另一个世界的赛马产业，到了这个世界也就成了带有竞赛性质的偶像明星产业。 简单来说，就是各种出色的赛马娘在各种赛事进行比赛，由此延伸出周边、培训、演出、赛场及训练场经营等产业链。 这样的世界观，曾经身为牧场理事长、赛马俱乐部主席，北原是不陌生的。 有了这些经验，除了培养“赛马娘”和养马有着极大区别外，其余的对他来说都属于“专业知识”。 好巧不巧的是，他穿越到的这具身体，恰好就是一名专门培训“赛马娘”的训练员，这就补足了他在训练“赛马娘”方面的知识空白。 穿越前，北原自问是个勤勉又有足够能力的人，目标也很清晰，不然也不会考上研究生、被好友看中并委以重任，于是一个多月前穿越过来后，他很快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成为一名出色的训练员好了。” 想要成为出色的训练员，自然要培养出出色的赛马娘，那么实现目标的第一步，最好是找到一名出色的赛马娘。 若是真的去相马，北原还真没什么自信。 毕竟他以往擅长商务、懂得人际交往，赛马相马却是半路出家，选马的事情都由好友负责。 他虽耳濡目染学了很多，但眼光仅限于选些地方出色的赛马，真让他去选千里马，他可是什么都看不出。 好在，他看了不少相关资料，游戏动漫也接触不少，未被发掘的名马他不知道，那些传奇的知名赛马他可是如数家珍。 而这世界的赛马娘，无论现在是否出名，恰恰拥有那些闪耀的名字，这算是他最关键的金手指。 只要大致判断一下所处的时间线，再找找对应的名字，想要找一些天赋成绩还不明显、但以后必将出名的赛马娘，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这一個多月里，他多番调查后所选择的，正是这样一位马娘。 “小栗帽”。 生涯33战22冠6亚1季，霓虹殿堂级赛马，业界公认的“马王”之一，民众心目中的“神”。 “应该就是这里了。” 按照名单上的地址，从笠松特雷森学院乘车到了乡下，找到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几番周转打来到一间旧式双层公寓楼处，上了二楼，对照了下门牌号，北原确信找对了地方。 叮咚、叮咚。 摁了两下门铃后，北原收回手，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十分混乱，各种生活细节也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比如，人们日常休闲会用80、90年代的红白游戏机，通讯设备却能用21世纪的智能机。 这就导致北原在搜集信息的时候，需要结合两个世界的信息差进行分析。 第3章 不是什么很出色的赛马娘？ 小栗栗？ 北原怔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白宝石说的应该是小栗帽的小名。 在游戏里，这个颇为可爱的昵称的确存在，北原不由得笑了下。 “麻烦……那倒没有。” 否认了白宝石的猜测，北原微笑着，“您别忘了，现在还没有开学，令爱怎么会惹什么麻烦呢？” 白宝石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她继续引领着北原往屋子里走，转而又有些疑惑。 “既然不是小栗栗她的事情，那么能知道北原先生这次拜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其实还是关于小栗帽的事情。” 说了一句，见眼前这位母亲又有露出担忧神色的征兆，北原急忙解释，“不过您先不要急，并非什么不好的事情。” “其实是这样的，作为一名训练员，我很看好小栗帽的天赋，希望她能够加入我的队伍，在赛场上彻底展现属于她的风采。” 对于赛马娘来说，奔跑似乎是天赋本能一样的事情，无论天赋实力如何，没有几名赛马娘会排斥赛场。 无论输赢，站在绿茵跑道上，她们都会散发出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觉得她们就是为了奔跑而生。 这样的背景下，能被各种特雷森学院、训练员看重，对于赛马娘来说，一般都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然而，听到了北原的话，白宝石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表情反而忧愁惆怅起来。 见状，北原一时有些不解。 有着原主记忆，再加上这一个多月已经接触了些赛马娘，他明显能感觉到，已经加入训练员队伍的赛马娘们，很为拥有参加比赛的资格而自豪，而其余还没机会入队的，也明显对赛场充满了憧憬， 更何况，白宝石曾经是在役赛马娘，更应该体会赛马娘对赛场的憧憬才对。 所以他有点不明白，在听说女儿被训练员看重后，白宝石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难道是我这个身体原先的作风，传到了这边？ 暗想着，北原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 这具身体现在不到30岁，但他十多岁时，就在一名长辈的引荐下，考入了笠松特雷森学院，也就是说，他已经是有着十年左右训练经验的“老前辈”了。 可这么长的训练生涯里，原主教导的赛马娘很少有出色的成绩。 不要说是中央最顶尖级别赛事，就连地方的大赛、一些娱乐赛事上，他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 久而久之，原主也就懈怠了，平日里连学院都懒得去，仅仅是出勤点个名、不得不去的会议过去露个脸，然后每日到处闲逛、偶尔看看赛马娘比赛。 也正因此，他在笠松特雷森是出了名的无所事事、浪荡颓废。 穿越过来后，北原很想改变原主给外人的印象，可这种事情并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而招揽小栗帽加入自己的队伍，恰好就是他认为可以改变形象、成为出色训练员的契机。 万一真的被白宝石知道了那些恶劣行为，那么说服她和小栗帽同意让我来训练，恐怕就难了很多。 不过一定要试一试。 暗自叹息过后，北原很快又给自己打气，振作起来。 自己现在仅仅是名地方训练员，而且很不出名，就算现在考入中央特雷森，也没有什么出色的赛马娘会看重我，所以小栗帽这边，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第4章 饭好了吗？ 就在北原暗自反省时，白宝石那边看着柜子上的照片，神色很是遗憾地开口了。 “其实我刚才说的，也不是过分，而是事实。” 这位母亲接着此前的话叹息道“北原先生是训练员，又看中了小栗栗，那么作为母亲，我不应该隐瞒什么。” “这孩子……唉，她出生时右腿膝盖先天有问题，一直处于肌肉僵硬的状态，小时候连站立都做不到。” “后来很幸运的，她的腿慢慢好了，但您看那张照片，她一直是很瘦弱的模样，也是这些年逐渐健壮起来。” “这样的孩子，即便是她的母亲，我也很难相信她能够跑出一些优秀的比赛……” “不，不如说正是因为是她的母亲，我才清楚，若是训练员先生对她期望太高，恐怕最后会过于失望。” 这样说的时候，白宝石的神色除了担忧还很坦诚，她显然是名很朴实的马娘，并没有向北原隐瞒任何事情。 “不仅是孩子她的问题，”白宝石忽然苦笑起来，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银灰色的头发，“您作为训练员，应该很清楚，我和这孩子，都是芦毛马血统，这样的血统……” 她神色黯淡了很多，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省之后一直静听的北原则很清楚，对方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一样，也存在血统一说。 “芦毛马”正是一种血统，这类赛马娘的标志特征，是会随着年龄变化的毛色刚出生是青黑色，然后变成灰黑色，再变成银灰色，最后变成银白色。 白宝石的发色正是芦毛马特有的银灰色，而照片里，年幼时期小栗帽的发色则是灰黑色，说明还没有成长起来。 而她欲言又止的，则是这个世界的霓虹还没有改变的一个常识。 芦毛马跑不快。 这个常识在另一個世界的霓虹也有，类似小栗帽那样的芦毛马，甚至会被鄙夷地给出“泥兔子”这样的外号。 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位面色犹豫忧虑的母亲，北原却有着别样的想法。 或许这位母亲并不知道不知道，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改变霓虹人认为’芦毛马跑不快’的关键之一，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女儿，小栗帽…… 心思回到了原先的世界片刻，北原却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一直以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去思考，忘了很多事情对眼下这世界的人来说，并不能理解接受。 就比如白宝石对女儿未来的悲观、对血统的欲言又止，这些都是现在没办法去解释的。 他只能换种适合这个时代的方式，想办法说服对方。 “您的想法，我很能理解，”北原思索了下 “可作为训练员，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能力，我相信通过我的训练，小栗帽这孩子一定会有出色的成绩。” “更何况，血统这种东西虽然确实存在，可奇迹不也存在吗？” “您刚才说，小栗帽小时候连站立都做不到，而且还很瘦弱，可现在她应该不仅很能跑，而且很健康吧？”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小栗帽，或许就是一名会创造奇迹的孩子？” 以往能经营赛马俱乐部，北原的口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很清楚对不同的人说什么能打动对方，而对于一名母亲，最好的方式便是给对方希望。 第5章 马之千里者 北原稍微有点激动，然而小栗帽却丝毫未觉。 她只是下意识般歪了下脑袋，毛茸茸的银灰色耳朵抖了抖，张了张嘴巴。 “啊……原来是训练员啊，唔唔，了解了。” 带着“虽然不懂是什么但听上去好像有那么回事”的表情，小栗帽有点呆呆地点点头，然后很是突兀地话锋一转 “那么，你要一起吃饭吗？” 这句话让有些激动的北原愣住了，小栗帽却没等他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母亲 “妈妈，如果训练员一起吃饭的话，饭菜会不会不够啊？我可以再去买一些食材的。” 说着，小栗帽有点憨憨的神色里，终于出现了其他神情。 她带着的担忧表情，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肚子。 伴随着她这个动作，客厅里响起了极为清晰的“咕噜噜”的声音。 “啊，这个不必担心，我今天做的还是咖喱饭，浇头是足够的，米饭也蒸了一大桶哦。” 回应了女儿的担心，白宝石柔柔地看了小栗帽一眼，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吃不饱的，小栗栗。” 随后，她又看向北原，“刚好也忘了询问，北原先生特意过来一趟，实在是辛苦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留下吃个晚饭吗？” 北原这会儿已经平复了心情，不再激动。 毕竟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没有人知道小栗帽未来会有着怎样的惊人成就，就连她本人也是如此，他这边的激动是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的。 察言观色之下，他还很轻易地发觉，除了不清楚自身的惊人天赋外，小栗帽眼下对于训练员、比赛等等也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露出刚才那种疑惑的表情。 看起来，即便是小栗帽入队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暗自思索，北原便觉得可以多留一会儿。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双手合十朝白宝石行了个礼，北原微笑了下，“只要不麻烦您就好。” “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没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家平时做饭的量很大的，您不用担心吃不好。”白宝石连忙解释。 闻言，北原忍不住暗笑起来。 那当然啊，另一個世界里，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中，小栗帽可都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平时里不多做些饭，还真喂不饱她。 史实上的小栗帽确实是一名大胃王。 其年幼所在的牧场条件寒酸，为了吃饱，这匹赛马连杂草、草皮都吃。 后来经医生检查，发觉小栗帽的消化系统里，有着十分罕见的消化酶，这种酶可以消化木质屑，这就使得小栗帽的食谱极为广泛。 简单来说，其他马能吃、能消化的，小栗帽可以吃，其他马不能吃、不能消化的，小栗帽还可以吃。 因此，甚至有人戏称，小栗帽是从地方一路“吃”到中央赛场的。 而在游戏、动漫设定里，小栗帽就是个很能吃的美少女。 按照官方给出的设定集上的说法，她平时普通的一顿饭可以吃10份盖浇饭，在学院里往往能吃光食堂的食材。 她还是各种大胃王比赛的冠军，曾在一次挑战中，吃掉了1000份岩手县特产“椀子荞麦面”。 穿越前，北原就觉得小栗帽这种超级吃货的设定很有趣，眼下见到了本马娘，他很想亲眼看看，这名在吃方面很出名的赛马娘到底有多能吃。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第6章 中央的考核以及小栗帽的晨练 再度见到小栗帽，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 那天在小栗帽家，由于白宝石给出了同意小栗帽入队的态度，北原没有过多停留，初次拜会、吃了顿晚饭后，交换了联系方式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家中后，北原按捺住再度联系小栗帽母女的冲动，安安心心地按照穿越后的计划，备考中央特雷森学院。 他很清楚，小栗帽这种出色的赛马娘，一定不会永远待在地方，前往中央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他现在仅仅是个地方训练员，若是小栗帽前往中央，自己就会因为资质不够，从此和小栗帽分道扬镳，那种情况是他不能接受的。 不仅如此，这世界的知名赛马娘大多都出身中央，或者从地方前往中央，那么想成为出色的训练员，考入中央特雷森学院是必须的。 所以穿越过来这一个多月，除了思索未来发展路线、寻找和小栗帽有关的线索，剩下的时间，他都专心备考中央特雷森学院。 中央特雷森学院规矩很多，甚至可以说苛刻，想要考入，要经过两次极为严格的考核。 第一次考核分笔试，主要考察专业能力，第二次则是体能测试，用来考察健康水平。 训练员虽然不需要像赛马娘那样上场比赛，但有些训练也是需要体能才跟得上，比如长距离的耐力拉练、攀登、越野等野外训练。 整个中央考核录取率极低，光第一次考试的淘汰率就高达70%，第二次考试又会淘汰70%左右，总的算下来，通过率仅有9%不到。 这种考核类似另一个世界的骑手考核，但穿越前，北原从未接触过那种考核，原主又多少有些胸无大志，平日很少用功，换而言之，想要考上中央特雷森学院，难度很大。 正因如此，备考的时间里，北原从不关注其他的事情，一心刷题、背书、体能训练，一如当年考研那般。 而能让他从备考状态脱离的，目前也只有和小栗帽有关的事情了。 按照白宝石在电话里的说法，小栗帽每天都会在笠松赛场外侧的河岸公园这边跑步，我只要早早地呆在这里，就能遇到她…… 这天清晨五点多，北原早早的起床，带着一本《中央特雷森专业能力基础知识》站在河岸公园河坝旁，东张西望地暗想着。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正在刷题，接到了白宝石的电话。 电话里，那位母亲说，“虽然小栗帽现在还是不懂特雷森、训练员是什么，但知道可以跑步，她很高兴地答应加入北原先生的队伍了，所以小栗栗以后就拜托给您了，北原先生。” 除此之外，电话里还提到了小栗帽每天清晨跑步的地点，正因如此，北原才早早地带着参考书来河岸公园等候。 “只是，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怎么还看不到……” 在指定地点见不到小栗帽，北原有点困惑，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 而他刚刚说了一半，就突兀听到了一道由远及近的疾风破空声，以及擂鼓一般的大地震颤声。 凭借穿越前身为赛马主的经验，以及原主训练员的经历，北原知道，那是只有赛马娘能发出的响动。 赛马娘这种存在和赛马类似的方面太多了。 另一个世界的赛马场上，全速冲刺之下，钉着马蹄铁的马蹄敲打在地面上，会发出擂鼓一样连续不断的声音。 虽然每次比赛最多也就二十多匹赛马，但密集的蹄声交汇在一起，完全能给人一种万马奔腾而至的错觉，就算是坐满十几万观众的观众席上的山呼海啸，也往往不能完全掩盖那种震撼人心的鼓点。 第7章 能够站起来跑步，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奇迹了 小栗帽这天早上并没有回家吃饭，北原带着她到了笠松特雷森学院，吃了顿食堂自助餐。 这世界和赛马娘有关的产业很庞大，虽然严禁在这方面设置赌博有关的项目，但别的项目同样可以获取大量资金。 比如周边产业方面，光是赛马娘的比赛集锦、卡通玩偶等产品，就有着百十来亿的产业规模，相关的训练设施、场地、教学培训等资产更多。 这种背景下，作为赛马娘产业的核心之一，特雷森学院无论是经营还是赞助方面，都不会缺资金，哪怕是地方性质的学院也是如此。 这一点和另一个世界不同，另一个世界的“学院”或说赛场完全自负盈亏，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者不在少数，这个世界却不会存在这种情况，地方学院的一部分财务会由中央支持。 所以即便是自助餐，笠松特雷森学院的食堂所提供的菜式也很丰盛。 这点，从小栗帽来到食堂的惊讶就能看出。 “真、真的可以免费吃吗？可以不限制的吃吗？”她还发出了惊讶无比的声音，声音中还隐含着难以置信的幸福感。 作为教导赛马娘的存在，训练员在这世界也是很重要的一种工作，也很体面。 即便是在地方特雷森学院，北原也拥有相当多的权限，免费享用食堂餐点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以带其他人过来。 “当然可以，我是这个学院的训练员嘛，而且自助餐本来就是不限量的，只要你能吃得完，想拿多少都可以……” 北原仅仅笑着解释了一半，小栗帽完全没有听下去。 确认了自己可以免费吃、不限制后，她脸上的惊讶完全变成了兴奋和幸福，迫不及待地到了食堂窗口。 “您好，麻烦来一份这个、这個、这个，还有这个……啊，这个可以全部给我吗？不能浪费？您放心好了，我都可以吃完的。” 算是一个没留神，等北原反应过来后，小栗帽已经端着一大餐盘食物坐在了餐桌上，而在她背后，食堂窗口后的厨师已经满是呆滞的神情。 北原的神情也有点呆滞的趋向，因为小栗帽拿的食物确实有亿点多了。 小栗帽大概一米六多的样子，对赛马娘来说也算是比较高了，坐下后上半身要高出餐桌很多。 然而，她的餐盘里盛满了土豆饼、炒面，堆起来竟然要高过她的头顶。 不仅如此，她将餐盘放下后，又到食堂窗口打了一大份米饭，小盆一样的碗里装满了不说，还高高堆起。 这就又让食堂厨师脸上的呆滞表情加重了。 北原则是呆滞了一会儿后，很快回过神了，因为他原先就知道小栗帽这个设定，前几天有亲眼见过这个大胃王的饭量，眼下便不再那么惊讶了。 幸好这具身体本身就是训练员，有特雷森学院的资金做后盾，不然想要教导小栗帽，光是这饭量就得把我吃穷了。 暗笑着，北原也去食堂窗口要了两个土豆饼，端着来到了小栗帽身旁。 这会儿功夫，小栗帽已经干掉了八、九个土豆饼的样子，还连带着吃掉了大半碗米饭。 “你不用吃那么急的，又没有人和你抢。”见小栗帽狼吞虎咽，吃得嘴边都是饼渣和米粒，北原忍不住笑着劝说了一句。 小栗帽吃饭的动作忽然停了。 在北原意外的目光中，她转过头，抿了下油乎乎的嘴唇，很认真地开口了。 第8章 可以为她们做更多（3张北黑，加更1/3） 食堂里听闻了小栗帽的心声后，北原花了不少时间才平静下来。 他知道小栗帽的过去。 原型马没有出色的赛马血统，又是当时出了名的跑不快的芦毛马，右腿先天外扩，站立都做不到，而且由于出身马场寒酸，无法提供足够营养，两岁时才长到正常马的体型。 也有人认为，小栗帽的血统还是不错的，其父虽说成绩乏善可陈，祖父却是美国马王级别的赛马“天才舞者”，赢过众多顶级赛事，还是第一匹站在赛马顶端的“芦毛马”，曾经登上过《时代》杂志封面。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父系血统对于后代并没有什么影响，再加上小栗帽的后代也是平平无奇，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其血统的确不算出色。 放到赛马娘的小栗帽身上，血统歧视仍旧存在，腿也同样有问题，北原之前仅仅是想到了她未来的成就，却从未带入到其本身，去猜想这样的童年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心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司空见惯的东西永远不值得珍惜。 可就像盲人渴望光明、失聪者渴望声音那样，因为腿病连站立都做不到的小栗帽，其实只是简单地渴望能够奔跑起来。 或许以往只考虑到招揽，凭借对方未来为自己出成绩这样的想法，太过于狭隘了，这和躺平没什么区别。 真正想要成为出色的训练员，应该像其他训练员那样，掌握专业能力的同时，和赛马娘认真沟通，这才能双向成就。 尤其是作为穿越者，就算没有系统之类的金手指，可我能做的应该不止带着出色的赛马娘们赢比赛，或许，我还可以为她们做更多的事情…… 带着感喟思索了很久，早饭后，跟小栗帽一同在食堂厨师们震惊的目光中离开食堂，北原询问起小栗帽来。 “说起来，小栗帽平时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以后你就要加入笠松特雷森学院了，那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会放在训练和比赛上，那么在此之前，小栗帽日常都是怎样度过的呢？” 跟在北原旁边，小栗帽正带着好奇的表情，左右张望着笠松特雷森学院的一切。 听到北原的话，她略微抬起头，一根手指抵着下巴，眼睛稍稍上翻，眨巴眨巴眼，露出个思索的表情。 “……跑步，放松，然后再跑步。” 思索了会儿，她给出了个普普通通、又完全在情理之中的回答，“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就每天都是在跑步了，真是单纯的生活啊……不过也不意外，无论是哪里的设定，小栗帽都是这种单纯人设。 暗暗点头，北原道“这么说的话，你今天除了跑步，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小栗帽又是手指抵着下巴，抬头思索片刻，摇摇头，“是的，没有其他事情……哦，吃饭算是一种事情吗？” “那就是没有别的事情了。” 无视了“干饭王”对吃饭的执着，北原思忖道 “既然你妈妈把你拜托给我，你又很喜欢跑步，那我想，我们可以提前了解一下你入学后要接触的事情。” “入学后要接触的事情？”小栗帽愣愣地重复。 “也就是各种训练、比赛，”北原点点头，“比赛安排一般由我这样的训练员进行分析，可身为参与比赛的赛马娘，你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 第9章 伊始的劲敌（3张北黑，加更2/3，存稿发完了，第3更随后） 第一次给小栗帽教导的尝试遭遇了挫折，但转变思路后，北原并不气馁。 “看来你不适应我刚才那种照本宣科的讲解，”他这样对一脸昏昏欲睡的小栗帽说道 “那么，这几天你还是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来就好，我刚好观察一下，正式的训练等你开学再说。” 已经顺利地小栗帽加入自己的队伍，北原对于训练一事丝毫不着急。 不仅是因为他相信小栗帽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能再依靠备考中央特雷森的事情，多跟原主训练经验结合一下、多掌握一些专业知识，这样才能更好地教导小栗帽。 小栗帽对于不用听课这件事明显很是高兴，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那……我可以到那边的跑道上跑步吗？我之前看到了，那里似乎很好跑的样子。” 一脸精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栗帽伸手指向办公室窗外，毛茸茸的耳朵抖动着，身后的尾巴也摇晃不已。 北原看得出小栗帽现在很兴奋，抖耳朵、摇尾巴都是赛马娘情绪高涨时的表现，但他不知道对方在兴奋什么。 “很好跑的跑道？” 重复了一遍话语，北原边将之前讲解用的黑板推回原位，边不解道“什么很好跑的操场？” “就是食堂那边看过去，很大、很大的一片训练场。” 双手高高举起，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半圆，示意口中说的草场到底有多么大，小栗帽看向北原的目光里，期待的情绪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可以到上边跑一跑吗？” 按照小栗帽的描述，北原很快想到，对方说的是建在食堂不远处的一处训练场。 那里规模并不是学院最大的，只用来做一些短跑训练，不过基本设施都没问题，对于赛马娘来说，的确是跑起来很舒服的地方。 “啊，那个训练场啊。” 点点头，北原寻思不急着给小栗帽教常识，便答应了，“也好，可以先去跑一跑，我刚好看看你以往自己的训练什么水平。” 小栗帽更加兴奋了，耳朵和尾巴摆动个不停，径先朝办公室外走去，北原则跟在后边。 路上，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训练员说想看我以往的训练，但我也没有什么训练。”小栗帽摇着头说。 “嗯……也就是以往你怎么跑步的，虽然早上看到了一眼，感觉你的速度很不错，不过还是亲眼看一看比较好。”北原随意地回答。 “我的速度……很不错，有那样吗？早上在公园的时候，我只是随便跑了跑，并没有很快吧？”小栗帽感到了不解。 “呃……” 北原一时有些语塞，他想过小栗帽的潜力极为夸张，却没料到对方还觉得那种600米用时40s左右的速度不够快。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她的潜力，她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 闲聊着，两人很快来到训练场。 训练场已经有人在了，不过并不多，仅有两人，组合也是和北原这边一样的，一名训练员、一名赛马娘。 训练员正是北原的同事，大背头西装男、柴崎宏壹。 第10章 为了她们，夺取天下（3张北黑，加更3/3，给各位特雷纳助兴） “怎么了，小栗帽？你对那名赛马娘很在意吗？”见到小栗帽的神态，北原有些意外。 “……有一点。” 开口的一瞬间，小栗帽的神情更加凌厉起来，一双蓝灰色的眸子里，突兀迸发出极为高昂的光芒。 “她很快，应该是到现在为止，我见过的最快的赛马娘。” 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快的赛马娘吗…… 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句，北原微笑了下，“的确，藤正进行曲是笠松特雷森学院今年的特招生，各方面能力都很强，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笠松这里，这几年最出色的赛马娘……” 说着，他定定地看着小栗帽，“……之一。” 北原是想告诉小栗帽，她也是笠松最出色的赛马娘之一，而且比藤正进行曲更出色。 但小栗帽明显没有察觉到，她很快就收起了凌厉的神色与目光，又变成了往日一贯的冷漠呆憨。 “我可以直接上去跑的吧？”她伸直手臂，指向训练场的草坪，眼神里满是期待。 暗示没被理解，北原也不失望，几次接触，他多少有点适应小栗帽那种天然呆的性格了。 “好啊，没有问题……” 北原的话被打断了。 “咦？北原你也来了，看来你似乎要洗心革面，一改往日的颓废模样了。” 走过来的是柴崎宏壹，他背头精致、一身西装，看上去像是刚参加过宴会，只有脖子上挂的秒表和手中的记录本显示，他是一名训练员。 “啊，柴崎，上午好。” 先是回应了下同事的招呼，北原转头跟小栗帽低声道“你先去跑道上做一些热身运动，等我和同事说几句话，过去找你后，你再开始跑。” “哦，好的。”小栗帽很是听话，点点头，转身朝跑道那边走去。 等小栗帽离去，招呼过后一直旁观的柴崎宏壹开口了。 “这位就是北原上次选中的赛马娘吗，气质很独特……”他望着小栗帽离去的背影，略微有点皱眉，欲言又止。 北原却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想说她有些呆呆的吧？你想的没错，她在赛跑上的基本常识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性格也没什么心眼，所以看上去有点天然。” 柴崎宏壹正是这样的想法，见北原并不在意，略有点松气地点点头 “嗯，虽说见到北原你比以往积极很多，我感到很振奋，可既然你振作起来想要关注工作，那就应该认真考虑。” 他看向了小栗帽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这名赛马娘……或许有些打击你，但在我看来，她似乎没有什么出色的天赋，而且……的确有一点呆呆的。” 随后，他抬起了手中的记录本，往后翻了一下，有些担忧地接着道 “上次你拿走那名赛马娘的名单后，我稍微看了下，发觉她过往似乎没有什么训练经历，血统……也很是一般。” 有点意外地看了眼柴崎宏壹手中的记录本，北原没料到，这位同事还有闲心调查自己这边看重的赛马娘。 眼下来看，对方似乎是出于对同事的好意，偶然看了些资料，这会儿恰好遇到了自己，便提醒了下。 柴崎宏壹那边还在继续担忧，“最重要的是，她幼年时似乎还有腿疾，身体素质也很有问题，这样的情况下……” 第11章 惊人的柔韧性与适应性 虽然早知道她天赋异禀，尤其是柔韧性基价……可这有点柔软过头了吧？这是什么程度的柔韧性啊…… 在北原惊讶的目光中，小栗帽正在活动着肩膀。 她的动作很简单，双臂平举后，做出扩胸运动的姿势，手肘带着小臂一下下地朝背后拉扯。 然而，那个拉扯幅度过于夸张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扩胸运动最多也就让手肘稍微过到后背，大致是背部平行的位置再往后十几度。 小栗帽的双肘则几乎完全翻折一般拉到了背后，两肘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个拳头那么远，看上去肘尖稍微再靠近一点就能相互贴到了一起了。 这样做着扩胸运动，见北原听到问话没有反应，小栗帽歪了下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训练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我哪里做得有问题吗？” 因为这种夸张的柔韧性而吃惊，北原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小栗帽的问题。 “……啊，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你的身体柔韧性这么出色。” 小栗帽这时又换了个动作，她用左臂夹着右臂，朝着身体的左侧拉伸着右臂。 “柔韧性很出色？训练员是在说我吗？而且柔韧性是什么？”她困惑更多了。 “嗯，当然是说你啊，这里还有其他赛马娘吗？” 有点好笑地反问了句，北原忽然觉得，此前在办公室里，照本宣科一般给小栗帽讲比赛、训练，搞得对方昏昏欲睡，或许眼下可以试试借助具体的事例补充知识。 于是他顺着“柔韧性”这个话题接着道 “柔韧性就是指四肢、关节、躯体等部位的活动能力，可以活动的幅度越大，意味着柔韧性越大，就比如你现在这样。”他伸手指向了小栗帽 小栗帽的活动姿势又换了，她像是在下腰一般，双手支住后腰，上半身像是一张弓那样朝后弯折过去，似乎想要把身体反着折叠起来一般。 “你看，你能让腰部弯折到这个程度，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赛马娘都能办到，甚至可以说，类似你这样的身体柔韧性，即便是顶级的赛马娘里也是很少有的。” “……哦，我稍微有一点懂了，”小栗帽活动完腰部后，直起了身，点点头，转而又困惑，“柔韧性很好的话，有什么作用吗？” 北原一下子笑了起来。 “作用可太多了，简单说几点的话，比如，你可以适应不同长度的赛道，以及不同质地的跑道。” “除了长度和场地情况的适应性很广，柔韧的身体还能给你带来更强的爆发力，让你的瞬间加速度要远超绝大多数赛马娘。” 这一番评价，除了结合这世界的专业知识外，北原还参考了另一個世界里，小栗帽原型的经历和赛马娘的设定。 另一个世界的小栗帽就是能跑绝大多数的赛场，800米的出道战，1600米的飞马锦标，1800米的每日王冠，2000米的天皇赏秋，2400米的日本杯，2500米的有马纪念，种种不同场地的胜利，正是她距离适应性广泛的证明。 爆发力方面，小栗帽则是有着极其出名的“末脚”，也就是赛道末期数百米距离内的爆发水平，不止一次，她都是靠这种爆发力夺下了种种顶级赛事的冠军。 她还有着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二段末脚”，也就是在距离终点200米左右的时候，再度提高速度的天赋。 在游戏里，这一天赋被设计成了小栗帽的“固有技能”，也就是玩家俗称的“大招”。 第12章 是不是因为我在困扰？ 在训练场跟小栗帽测试过几次后，连着几天，北原都有些心情沉重。 让他感到心情沉重的，是测试时的记录。 小栗帽800米的练习成绩，最好的是比藤正进行曲的成绩足足慢了0.4秒。 0.4秒光是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差距，但放到具体的比赛里完全不是那样。 简单做一下换算，小栗帽跑800米需要那么速度就是米每秒，这个速度乘以藤正进行曲的800米成绩最后的结果就是 换而言之，如果是一场比赛，而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以这样的水平参加的话，那么后者到达终点时，前者距离终点还有着6.4米的距离。 6米多，只要眼神没有问题，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差距。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不应该啊……小栗帽现在明明没有腿疾困扰，身体素质、天赋什么的也明显极为出众，怎么会比藤正进行曲慢6米多呢？” 在训练员的单人宿舍里，北原带着满脑子的“6米多”，紧皱眉头翻找着书架上的各种书籍，同时还在喃喃自语着 “场地适应性的问题？不，应该不是，之前跟小栗帽聊过，她以往无论是草地还是泥沙地都是这样的水平，也就是不存在适应性的差别。” “她也不应该因为是练习而不认真，每次跑完，她都是一副很兴奋的模样，似乎没有划水摸鱼的感觉啊。” “起跑问题？这个是确认了的，小栗帽没有参加过任何正式的比赛或是训练，对于比赛开始前后的各种细节都没有概念，尤其是起跑会经常出现问题……嗯，好像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一开始的确有着出闸起跑困难的情况。” “所以慢的6米多，就是起跑问题？之后多练练起跑？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总之，起跑方面一定要好好练习一下。” 翻找着思索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从书堆中回过神，北原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眶，有点摇摇晃晃地去开门时，顺便看了眼窗外。 嗯？怎么天亮了？我不是昨晚训练完小栗帽后才回来宿舍的吗？ 对时间的流逝有些意外的同时，他又感到了更为沉重疲惫，但刚打开房门，他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小栗帽？你怎么会过来？” 北原很是困惑。 门外站的是小栗帽，依旧是银灰色、扎起来的长发，依旧是灰尘扑扑的打扮，永远像是刚跑完步那样，北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栗帽，一眼就认了出来。 听闻北原的问题，小栗帽不答反问，一脸不解。 “今天是开学第二天啊，我不过来的话，妈妈会以为我被开除了，那样她会很难过的。” 虽说是疑问，可小栗帽看向北原的目光里，隐隐有种看傻子的意味。 开、开学了？ 北原彻底怔住了，他一连摇晃了几下脑袋，才让浑浑噩噩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反应过来，今天的确是开学的日子。 “……抱歉，我这几天忙糊涂了，竟然忘了你开学的日子……你昨天参加过开学典礼了吧，十分抱歉，说好陪你一起去的，我失约了……” 约定陪小栗帽参加她的入学典礼，是前几天训练时北原提到的，原本他就是学院训练员，入学典礼上其实也要露面的，陪一下小栗帽也算是理所当然。 第13章 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 北原第一时间注意到，小栗帽对他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以往，她都是称呼自己为“训练员”，口吻说不上生疏，但每每语气很随意是确凿无疑的。 而这次的称呼不仅正式，她的表情也很认真，就像是平时在食堂里认真考虑今天吃10碗盖浇饭、还是吃20个土豆饼。 除此之外，北原还很惊讶，他没料到小栗帽这么敏锐。 ……这几天带她训练的时候，我应该有很好遮掩担忧吧，结果还是被她发现了吗……他有些苦恼地想到。 见北原一时有点沉默，小栗帽没有追问，继续歪着头，自顾自地说道 “或许是我想错了，但还是觉得，北原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很在意。”她依旧称呼着“北原”。 “北原这几天好像也没有做其他事情，那么会在意的，应该就是我了。” “我也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在北原的关注下跑步，那么北原在意的，就是我跑步的事情了。” “是我跑得不好吗？”她最后还是问出了问题。 最后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北原能明显看到，小栗帽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说她平时吃饭时的认真程度为10的话，此刻的程度完全可以达到100。 ……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赛马娘，谈到和奔跑有关的事情时，都会激发出本能的关注。 默默下了个定论，北原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将这几天思考的内容还有结论都告诉小栗帽。 他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刚穿越不久，他发现自己除了提前知晓一些赛马娘的未来外，没有任何系统、模拟器之类的金手指，最多还有些先进理念、训练方法。 那时他就清楚，想要实现梦想、成为出色的训练员，必须依靠穿越前的一切、自身的学习、赛马娘本身的天赋，以及三者的配合。 也就是说，要通过专业能力和赛马娘进行沟通，最大程度上激发后者的潜能，这样才可以双向成就。 这几天纠结担忧过头，他并没有及时想到这件事，此刻发觉小栗帽的感知如此敏锐，又表现出对奔跑本能的天赋，他一下子肯定了，毫无保留地和对方探讨才是最好的选择。 “并不能说跑得不好，毕竟目前你展现的成绩仅仅是练习……” 浅浅否认了小栗帽的猜测后，北原慢慢说出了这几天的思索。 “原来如此，我的练习成绩比藤条曲子要差吗，我明白了，她的确是名跑得很快的赛马娘没错。”难得的，小栗帽抱着手肘托着下巴，露出了“我听懂”的神色。 “喂，人家叫藤正进行曲，不叫藤条曲子，你这么叫人家很不礼貌，”北原对小栗帽的口胡有些无奈。 “嗯，藤田进行曲吗，好的，我记住了。” 完全没有记住另一位赛马娘名字的小栗帽大点起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北原说训练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这是什么意思？” 北原刚才说过这样的话，闻言，他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那是自然啊，训练时的跑步成绩虽然可以参考，但训练的环境和真实比赛完全不一样，一点点细节差别，都会导致最后的结果天差地别。”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小栗帽追问。 “不一样的……举几个例子好了。” 北原扳起指头，“比如训练时，往往都是一個人跑对吧？但比赛可是和其他赛马娘竞跑，也就是说，训练时不用考虑其他人，专心致志去跑就可以，但在比赛过程中，不可能不去分神关注其他人的动向。” 第14章 模拟赛前 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与老师有着类似的职责，但实际工作中又有着不同。 常规的知识，比如“闪耀之星系列赛”相关、地方和中央赛事的规则、赛马娘相关历史等，都是由老师们在课上进行教授、考察，同时负责一些基础通用的训练、考核等。 训练员则是专职负责赛马娘的训练，平日不用去给赛马娘在教室上课，而是在赛马娘下课后，根据自身能力、经验以及赛马娘们的特性，给出专业指导，并且负责安排赛事日程。 也就是说，广播里提到的“模拟训练赛”这种通用练习是由老师负责，训练员可以根据需要自行前往观看。 北原早早地选中了小栗帽，不过亲眼看对方比赛和训练是不一样的，哪怕是模拟赛，更何况小栗帽还特意邀请他去观看，那就更要去了。 到了训练场后，小栗帽跟北原告辞了一句，便朝着场中跑去，北原则是依照习惯，到了场地边缘的围栏处。 一般情况下，训练员们都习惯在这边观看赛马娘们的训练，这次也不例外，那里已经有着几名训练员，其中三名，正是和北原关系很好的川村日和、柴崎、严唯一。 跟同事们打个招呼，没有过多废话，之前压根把模拟赛给忙忘了的北原径直找上柴崎，打算询问下比赛情况。 因为在场训练员力里，柴崎带的设备最齐全，记录板、圆珠笔、望远镜、秒表都拿着。 “场地如何？”北原询问道。 “北原真是越来越积极了啊，昨天你缺席入学典礼，我还以为你又要和以前一样颓废了。” 鼓励一般称赞一句，柴崎这才看了眼手中的记录板，道“800米，沙地，良场地，天气良，很适合笠松出身的赛马娘。” 北原点点头，不再说话，暗暗思索着场地对于小栗帽的影响，看向了训练场中。 沙地训练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赛马娘，她们都穿着紫白配色的学院运动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带着兴奋的神情和相熟的好友同学交流着。 北原等人并没有进入训练场中央，而是站在场地外延的坡道上方围栏处，依着栏杆朝下方观看。 仅仅是一眼，北原就从数十名赛马娘中看到了小栗帽的身影。 “咦？”看到小栗帽，又看清她周围的情况后，北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怎么了？”刚回答完北原的问题后，柴崎下意识地留意他，这会儿听到惊讶，随口询问。 “稍等，我仔细看一下……” 北原左右看了眼，看到了柴崎脖子挂着的望远镜，于是伸手道“柴崎，望远镜借我一下。” 柴崎顺手将望远镜递了过来，“怎么，你也看到了自己的赛马娘吗？” “也？” 注意到关键词，接过望远镜抬到眼前，北原望向训练场中，轻笑了一声，“怎么，你看到藤正进行曲了？” “嗯，她今天的状态非常好，”柴崎笑着点头，“看来这次模拟赛会有个不错的成绩。” 这时，一旁的川村日和和严唯一顿时露出了有点酸酸的神情。 “可恶啊，为什么藤正进行曲最后会选择你啊，我感觉我也不差啊？” “该死的，柴崎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就会同意加入了你的队伍啊？” 柴崎笑而不答，看向北原，转移话题 “怎么样，北原，小栗帽她状态如何？” 没有理会同事们刚才的话，北原一直在通过望远镜看着那道矫健高挑的银灰长发身影。 第15章 模拟赛和闪耀之星系列赛 仗着有望远镜，北原立时将镜头转向训练场中央。 好巧不巧的，他看到了起点处准备就绪的模样。 铁栏杆构成一个长条形的设施，设施之间也是用铁栏隔开，形成一个个“闸道”，每个“闸道”前有着对扇闭合的“闸门”。 “闸门”开启便意味着比赛开始。 赛马娘们则位于一个個闸道的闸门后。 关于这种起跑设施，有件很有意思的事。 这世界历史上，有人尝试过让赛马娘用人类赛跑的方式进行起跑，结果发现，赛马娘们采用蹲式起跑的话，几乎毫无例外会在起身后失去平衡，要花很长时间调整跑姿。 不仅如此，起跑发令枪的声音还会让大部分赛马娘受到惊吓，情绪失控，完全没办法跑步，而且离开赛场后很久都不能平静。 这些都说明，赛马娘跑步的重心、对于信号的判断情况和人类完全不同，也就是体质、天赋不一样，所以随着研究，这世界赛马娘的起跑方式，也就和另一个世界的赛马一样使用“闸门”这样的起跑设施了。 北原这边刚看到赛马娘们做好了准备，就听到旁边的同事交流了起来。 “嗯？其中那个不是藤正进行曲吗？她是第一组测试的吗？” “看起来是这样，估计这一组的第一就是藤正进行曲了。” “我相信她。” 而刚听了同事们几句，通过望远镜的视线里，北原便看到了训练场的模拟赛情形。 “start！” 伴随着跑道旁负责起点的老师的一声大喝，起点的一排闸门发出整齐划一的啪的开闸声。 几乎是同时，数道疾风一般的身影伴随着擂鼓一样的震颤声，自闸门尽数冲出。 严格意义上，这其实是北原穿越过来后第一次亲眼看到赛马娘们的比赛，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以往对赛马娘们的认知过于片面了。 此前他以为，由于天赋的存在，赛马娘们会在比赛场地上展现出明显的区别。 比如眼下正进行的这场模拟赛，他很清楚和其他赛马娘相比，藤正进行曲是独一号的存在，有着远超其他赛马娘的出色天赋，那么观看这次比赛的话，应该会有着很明显的观感差距才对。 事实证明他错了，赛马娘们的天赋差距仅仅是针对彼此，对于人类来说，那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哪怕是天赋再差的赛马娘，时速也是在10米每秒以上，那种速度已经是人类难以企及的极限。 北原就差点没跟上赛马娘们的速度，好在他有着望远镜，也站得有些远，才能清晰地捕捉到赛马娘们的身影。 他调整了心神，没再用普通人的心态去关注，而是以专业训练员的素养，一边观察一边分析起来。 而他分析的主要目标，便是藤正进行曲。 以专业视角去分析，赛马娘们的天赋差距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藤正进行曲的身影很好认，她是这场模拟赛中唯一的芦毛赛马娘。 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打理得很精致，身影飞掠之时，扯起的银色残影仿佛带着奇特的流光溢彩，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除了身影显著，更让北原重视的是藤正进行曲的天赋才能。 这场比赛的赛马娘们都是刚刚入学，基本上没有经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然而，藤正进行曲却不是这样。 她刚才起跑的姿势很是熟练，几乎是在开闸的前一秒便启动了姿势，这就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秒左右的时间，按照她之前训练的速度，算上其他赛马娘的速度，那就是6米左右的优势。 第16章 你就是小栗帽的训练员？ 望远镜的镜头里，能清晰地看到小栗帽那秀美的容貌。 和往日里呆憨的神情不同，此刻的小栗帽神色满是激昂，即便隔着很远，那双灰蓝色眸子里的斗争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像是战栗一样，她那小巧的头颅，正在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转动、颤抖着。 ……武者抖擞…… 北原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词语。 同时，他也回忆起来，穿越前当牧场主时，他偶然从一些资料、纪录片里看到过一些信息。 小栗帽原型马的训练师说过，小栗帽平时的性格十分温和，跟人也很亲近，是极少数的“看上去不好斗的赛马”。 但一到赛场上，小栗帽就会进入激昂状态，变得极其斗志昂扬。 甚至第一次前往中央赛事的时候，小栗帽在进入闸门前，表现出了极为夸张的颤抖，当时数万观众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一开始，众人以为那是这个来自地方的“灰姑娘”害怕了，但最终小栗帽以3个身位的大优势夺冠后，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赛前的颤抖，是因为她无法克制心中的战意。 也正因此，小栗帽在比赛开始前的标志性颤抖，也被观众起了个名字，“武者抖擞”。 “原来……是这样啊。” 北原忽然也颤抖起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怪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会成为出了名的‘历战王’，因为除了赛事安排的缘故，她本身……就是为了真正的比赛而生，而不是为了什么练习啊……” 这番低语传到了一旁的柴崎等人耳中，他们没有听的太清楚，下意识地询问起来。 “嗯？北原，你说什么？” “是在说小栗帽吗？什么‘栗战’什么的……哎，那边起点处的，应该就是小栗帽吧？” “应该是的，这一届的赛马娘里，除了藤正进行曲，应该只有小栗帽这一個芦毛赛马娘了。” 给出肯定答复的是最熟悉藤正进行曲的柴崎，他的视线也在起点处，而他很快眼神一变。 “咦？小栗帽旁边的那个赛马娘呢？” 闻言，川村日和、严唯一急忙看了过去，北原更是飞快把望远镜移了过去。 然而，没等他们看清楚，训练场起点处扬起一声高喊。 “start！” 疾风一般的身影和擂鼓一样的震颤声，再度从闸门处传来，然而，几乎是瞬间，北原等人都是脸色一变。 “啊！小栗帽出闸失误了！” “那是什么失误啊！怎么可以停下脚步、还弯腰了啊！她在干什么啊？！” “……北原，该不会是你教了她什么奇怪的起跑方式吧？” 柴崎等人惊讶疑惑，北原则没有理会同事们的心情，极为紧张地盯着赛场里的小栗帽。 其他参与训练的赛马娘已经跑出去了，而小栗帽竟然蹲在地上！像是在系鞋带！ 或者也不能说其他赛马娘都跑出去了，还有一名停留在小栗帽身旁，正是面容可爱的崭新光辉，此前唯一愿意亲近小栗帽那名。 望远镜的视线里，崭新光辉正神色焦急担忧地跟蹲在地上的小栗帽说些什么，北原确信，自己的心情、表情，一定比崭新光辉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栗帽……” 北原禁不住焦急地低喊出声。 第17章 其真不知马也 小栗帽在模拟赛的表现让北原彻底放心下来，他也在直观了解了小栗帽更擅长实战发挥这一点后，针对性地调整了训练思路。 他也找了个时间让小栗帽来到自己宿舍后，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大概就是这样，由于小栗帽你现在的比赛经验还不丰富，训练时不太能把握到强度更高的要求，所以现阶段的训练，我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尽可能提高训练强度，而真正要发挥你的天赋，要靠各种各样的比赛。” “也就是说，我会尽可能给出最适合你的训练计划，比赛方面，你先根据自己的想法，尽全力去跑就可以了。” 这样的描述不同于知识讲解那样复杂，很是直白，小栗帽一下子听懂了。 “喔！终于明白北原在说什么了，比赛尽全力的话，我一定会做到的！” 她朝北原竖起两根大拇指，眼神炯炯。 “嗯，那就好。”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北原又说道 “至于如何准确把握你的身体素质……我来想办法好了，这些你不用太在意。” 不跟小栗帽谈及训练细节，并非北原没想好或者不打算说，事实上，他早就整理好了小栗帽的训练计划，也给对方看过。 然而随着备考中央的学习加深，以及对于赛马娘世界更加深入的了解，北原发觉，这世界虽然有着赛马娘这类神奇的存在，可相关的科技远远跟不上。 比如，类似给人类运动员训练用的各种仪器，像是心率、血糖、测试仪之类的仪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给赛马娘专用的。 他推测，这个世界在赛马娘方面的时间线，很可能对应另一个世界上世纪80、90年代，也就是小栗帽活跃前后的那个年代。 而在那個年代，霓虹的赛马实业其实起步没多少年，赛马的健康状况、运动能力及影响因素，运动性疾病的防治、疲劳的消除、损伤恢复，还有营养均衡方面，种种专业知识、科技都处于相当落后的状态。 放到这个世界，就是赛马娘相关知识、科技相当简陋，几乎所有的霓虹训练员都是靠着经验，再加上赛马娘自身的天赋进行训练，这种程度就连北原穿越前那个小牧场的水平都比不上。 所以，他口中的“准确把握小栗帽的身体素质”，其实是一个很长期的工作。 这种工作不仅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是钱和钱都买不到的资源，自己现在仅仅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训练员，光是培养小栗帽都要借助学院解决伙食费的开支，想要彻底培养小栗帽，甚至建立起更为先进的赛马娘培养体系，没有大量的资源是根本不可能的。 中央……拥有那等资源的，只有中央，要坚定地努力下去啊。北原暗想。 北原虽然决定了要和小栗帽坦诚沟通一切，但这种事情光是自己想想都头疼，更别说让小栗帽这个天然呆去想了，于是他暂且隐瞒了这点。 好在，此前关于训练的解释，小栗帽已经听懂并且认可了，北原觉得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北原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么，这一位赛马娘是什么情况？”指着小栗帽身后的一名赛马娘，北原疑惑道。 小栗帽并不是一个人来到北原的宿舍，她还带着一名赛马娘，也就是此前在训练场上和她很亲近的崭新光辉。 第18章 赏心悦目的景色 崭新光辉最终是同意加入了北原的队伍，这样一来，北原的赛马娘队伍就有了两名成员，日常的训练也就比开学前丰富了许多。 新队员入队，自然也是要测试一下，而崭新光辉的测试结果，让即便是天然呆的小栗帽都能看出，其跑步方面的天赋实在乏善可陈。 “时间64秒3！” 这天清晨，河岸公园旁的步行道上，秒表、记录板、望远镜三件套齐备的北原，高声喊出了一个数字。 那是崭新光辉跑800米的成绩。 “哈……哈……只、只有64秒多吗……呜……我果然和小栗帽差得好远啊……” 双手支着膝盖，崭新光辉上气不接下气，一脸通红，脸上尽是汗珠，语气很是低落。 每秒已经可以了，崭新光辉的话，慢一点也很可爱啊。 而且，把自己和小栗帽那个怪物比，也太勉强自己了吧。 暗自好笑地叹息了下，北原没有指责也没有安慰什么，只是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的同时，柔声和崭新光辉说道 “光辉，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要先从最基本的体力开始练起。” “跑步这方面，速度、意识、技巧等都是取胜的关键，但最基础的还是体力，毕竟再快的速度、再好的意识、再高超的技巧，跑不完全程都是空谈。” “所以，等我做出下一步指示前，你先照着小栗帽那份日常时间表练习吧。” 小栗帽现在和崭新光辉同一间寝室。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件让北原很是愤怒的事情。 那天模拟赛时，小栗帽所说的“很大很舒服的房间”，其实只是一间储物室。 即便是地方学院，也不可能亏待赛马娘，所以给新生安排储物间这种事根本不可能是校方的决定，北原带着一开始的诧异询问过后，发觉竟然是小栗帽原先的舍友撒谎，说她的宿舍没整理好，将她“赶”到了储物间。 那个赛马娘的话肯定是撒谎，北原确信无疑，同时他也想起来了，原作里，小栗帽刚入学时，由于性格天然呆、没什么表情，又因为整体跑步总是脏兮兮的，被大多数同学所排挤，还给了个“泥兔子”的外号。 不仅如此，上次模拟赛里，小栗帽出闸时系鞋带，就是因为排挤她的赛马娘偷偷使坏！ 对于这样的事情，北原真的很愤怒，甚至恨不得直接上报学院，开除那些赛马娘。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原作里，小栗帽被歧视、排挤后，很快就凭借惊人的实力，让原先排挤她的人心服口服。 如果不知道剧情，横插一手也就算了，但原作剧情结局可以的话，可能没必要插手，静观其变最好。 更何况原作里，小栗帽本来不知道自己被排挤的，我刻意挑破，万一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还是让她保留对家乡的美好记忆吧，反正一切到了中央，她就会从笠松的灰姑娘变成骄傲的王者了。 顾虑到小栗帽的心理健康，北原最终把所有的事情藏在心底，表面上只是跟校方申请，让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一个宿舍。 而北原口中的“时间表”，则是小栗帽给自己的安排。 按照那個时间表，小栗帽凌晨4点就会起床找一个地方，做完伸展运动后，慢跑10千米，随后是高抬腿快跑、双腿原地跳、1000米5圈、力量训练10组，一套做完约2个小时。 然后，以这样一套训练为标准，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一直重复。 小栗帽所说的喜欢跑步，不是说说而已，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跑步，无比珍惜自己能跑步这一奇迹，她的日常，真的就是不停地跑步。 第19章 直到中午之前都要节食 有了崭新光辉冲动的操作，晨练略微提早的结束了。 晨练结束后自然是早餐，前往食堂的路上，北原背着“牡蛎过去”的崭新光辉。 路上，这有点冲动的赛马娘也醒了，也对之前的冲动很是赧然，连连道歉。 “唉，你都不等我说完啊。” 食堂里，三人排排坐，北原对崭新光辉叹息，“体力这种事情只能循序渐进，你现在明明没办法一口气跑10千米，硬跑下来只会适得其反。” “怎么样，是不是现在浑身酸痛，今天甚至接下来几天都要休息了吧？” 低垂着头，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崭新光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小栗帽很及时地给了崭新光辉安慰“光辉跑得很不错哦，来，多吃点，休息好，过几天我们再一起跑。” 她从面前半人来高的炒饭中扒拉出了几大勺，用碟子盛给光辉。 “啊……我吃不了那么多啊，”崭新光辉苦笑，她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小栗帽的饭量，但还是有点吃惊，“小栗帽早上就可以吃这么多饭啊，真是好厉害。” “唔，因为直到中午之前都要节食，所以要多吃一些才不会饿。” “中午饭前的时间不能叫节食吧……” “谁会把那么短的时间称作节食啊？” 和崭新光辉异口同声吐槽过小栗帽后，北原扶额 “好吧，眼下你们都开学入队了，下一件事情的话，就是出道战了。” “首先是小栗帽的，虽然还没有专门检查过，不过光辉你现在这样子，明显刚完成‘本格化’吧？” “嗯，是的，也就是入学前一段时间。”崭新光辉点点头。 “本格化”是赛马娘们成长过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时间段，北原为此查了很多资料。 按照ura给出的说法，这个时间段内，赛马娘们有着几个很明显的特点 大概发生于10多岁的时候，视个体的差别，“本格化”正式开始时间略有不同，不过持续时间大多都维持在3至5年这个范围内； “本格化”早期，身体会以极快的速度发育，快速进入“全盛姿态”时期； “全盛姿态”下，高速奔跑对身体产生的负担会极大程度减少，使得同样的体型、类似的身体结构，赛马娘可以承受人类无法承受的高速； 一小部分赛马娘身上会出现独有的天赋； 这個时间过去后，即便是成绩再辉煌、天赋再出色的赛马娘，也极少尽全力奔跑。 因为那种情况下，除非是有着极为丰富的奔跑经验、比天才还天才的天赋，否则就要面临极大的身体负担以及相应的各种风险。 “本格化”的原因众说纷纭，不过最为主流的说法还是ura所说的，这是三女神给赛马娘们的赐福。 就好像是一段“神赐”的“保护期”那样，好让她们能够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尽情展露速度上的天赋。 小栗帽毫无疑问的是渡过了“本格化”时期早期，从身体素质方面来看，距离“全胜姿态”还早，但也极为强悍了。 虽说还没有找到合适手段进行检测，但北原猜测，小栗帽的腿疾能够痊愈到无事发生般，除了其母亲白宝石的坚持努力，多半和“本格化”的神奇有关。 崭新光辉则明显处于“本格化早期”，这一点从她和小栗帽相比略显稚嫩的面容、以及奔跑速度上就能判断。 “那么这样的话，”北原接着道“光辉的任务，就是在全盛期来临前，根据身体情况慢慢打基础，具体进度我会把握的。” “而小栗帽你的出道赛，大概过段时间就会定下来，不出意外就在5月份，所以要以此为目标全面备战。” 一般刚刚入学的赛马娘需要相当时间的训练，才能掌握专业的奔跑技术、了解相关赛事细节，出道战不会安排的这么早，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而从整体统计数据上看，大部分赛马娘的出道时间，都会安排在入学第一年的后半年。 但天才往往是例外，类似《赛马娘第一季》里，主角特别周刚转入中央，很快便进行了出道战，明明比大和赤骥、伏特加、黄金船晚很多加入训练员的队伍，反而因为出道更早成为了前辈。 小栗帽也是如此，她那张除了跑步就是跑步的日程表并非入学后才定下的，早就坚持了很多年，所以现在出道，只要稍稍训练一下技术便没有任何问题。 第20章 跑鞋 此前，北原没有特别留意过小栗帽的脚，或者说鞋子。 开玩笑，他又不是足控，没事看赛马娘的脚干什么。 然而食堂里的那个趔趄让他留意到，小栗帽脚上穿的，是一双完全看不清原来颜色的鞋子，整个鞋面到处起毛，像是穿了十几年没换过一样。 小栗帽给北原的回答证明，那双鞋的年龄没有十几年那么夸张，却也是穿了很久，远远超过正常鞋子该有的寿命了。 没有丝毫犹豫，北原决定带着小栗帽先去买鞋。 赛马娘身体强悍是不假，也正因此，全力冲刺时脚部、双腿的负担非常夸张，一双合适的跑鞋用来减少负担是非常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小栗帽的鞋子，北原才想起，小栗帽原型马曾经患过“蹄漏”。 也就是由于蹄子上污物太多，导致蹄底腐蚀，影响行走、跑步的情况。 这一细节多少又证明了小栗帽幼年的生活环境过于糟糕，要是环境稍好一点、干净一点，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另一方面也说明，北原可以彻底放心小栗帽的天赋了。 缺乏专业训练，起跑失误，鞋子烂到不能再烂……种种debuff叠满的情况下，小栗帽依旧能跑出不错的成绩，足以证明其天赋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或许只有‘芦毛的怪物’这个称呼，才真正能形容小栗帽吧。北原只能这么想。 崭新光辉也一同跟了过去，因为她说，她老家是开赛马娘专用运动品店的，对于赛马娘专用跑鞋很有心得。 路上，北原随意地和小栗帽聊着脚腕训练要求，也和崭新光辉聊些跑鞋的事情，偶尔心中还回忆着 如果小栗帽之前训练成绩比不过藤正进行曲是因为鞋子，或者说对应另一个世界‘蹄漏’这件事。 那么这个问题解决后，整個笠松，应该没有人是小栗帽的对手了。 没记错的话，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似乎是出道赛、第四场比赛输给了藤正，第四场比赛后检查出了脚部问题，解决之后，就再也没输过了…… 那岂不是说，小栗帽在地方的战绩……将是全胜？！ 想到这里，北原突兀振奋 很好！或许进入中央后，跟玉藻十字、稻荷一、超级小海湾这些怪物同台竞技时，即便是小栗帽也难免‘马有失蹄’，无法保持连胜。 但有了我这个外挂，还不能保证小栗帽地方战全胜，那我这外挂也太拉跨了。 就这么定了！小栗帽育成的第一个目标，地方战全胜！以无败之姿势，进军中央！ 嗯，那么我可要更加努力了，赛场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三双圈、一番人气、绝好调、十八着的事情，游戏和现实里可不是没有，千万不能有万事大吉的想法。 认真做好一切准备，最起码是身为训练员能做好的一切。 比如，这次好好给小栗帽挑选跑鞋。 北原很快下了决定，三人也来到了羽岛郡一家很出名的鞋店。 “到了这里，就是我的主场啦。” 崭新光辉一脸高兴，“我去替小栗帽挑选跑鞋，你们先随便看看。”说完，她一头钻进了鞋店。 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擅长能帮到别人才会如此高兴吧，赛马娘还真是单纯呢。 微笑了下，北原和小栗帽在鞋店闲逛起来。 第21章 这次出道战，一定要赢 赛马娘们和另一个世界的赛马一样，会在专用的跑鞋底部安装“蹄铁”，进一步强化跑鞋的性能，一些蹄铁还有着特殊功效。 出身“赛马娘专用运动品店”的崭新光辉显然对此很有心得，在鞋架旁的“蹄铁区”翻找着，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嘱咐小栗帽一样地絮絮叨叨 “我们训练用的蹄铁一般为了更耐久，做得都比较重，用的经常是难以磨损的极软钢。” “但比赛用的蹄铁肯定越轻越好，所以基本都是用合金材料做的，重量最多只有极软钢的三分之一！” “不过那样的话，耐久性就差了，以小栗帽的脚力，说不定全力跑几次就要换蹄铁，那么稍微多买一点比较好。” “我感觉这款‘胜负铁’牌子的就可以，那边在铁头部分埋入钢片的三合板材质也不错，或者‘女王格裙牌’的也很ok啦！” 听崭新光辉讲得头头是道，北原暗暗点头。 作为训练员，他清楚蹄铁对于赛马娘的重要性，不过真让他来选，多少还要结合资料，远没有崭新光辉这么如数家珍。 “哪怕是出身器材店，但光辉这么懂也很厉害……意外的在专业器材上有天赋啊，这孩子……” 说话间，崭新光辉选中了几样蹄铁，从架子上取下拿在手上，转过头，笑着看向小栗帽 “怎么样，小栗帽觉得哪一种比较好呢？” 消沉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小栗帽愣愣地看着崭新光辉，一脸“虽然不懂你刚才说了什么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崭新光辉有点不好意思地偏开头，又看回来，“呃……怎么了吗，小栗？”她不知不觉地改了称呼。 “……该怎么说呢，光辉懂得真多啊，”小栗帽认真道“和北原一样厉害。” 崭新光辉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勾起食指，搔着脸颊，“啊……不是说了嘛，我老家是开运动品店的，从小看着长大，当然稍微知道一点啦……” “而且我想，要是我说的那些，能够帮上小栗就好了。” “因为北原先生很厉害，小栗的速度也很厉害呀！” “……”听到了崭新光辉的话后，小栗帽并没有说什么，双手捧着崭新光辉为自己挑选的鞋子，搂在了怀中，慢慢地抚摸着。 ……一定、一定要赢，这次出道战，一定要赢。她抿紧了嘴唇。 两名赛马娘交谈的时候，北原一直在微笑旁观。 他现在还不清楚，以后自己到底会不会实现梦想、成为出色的训练师。 但他相信，眼下最初加入他队伍的两名赛马娘此刻温馨的一幕，他一定不会忘却。 “好了，小栗，你和光辉多交流下蹄铁的事情吧，”北原转身，“我去把信用卡放在那边，你们结账的时候直接用，用完给我带过去就好了。” 也没等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回答，他径直走到了收银台，把信用卡递给收银员 “待会儿那两名赛马娘结账的时候，用这张卡……哦对了。” 他一曲手臂，伸出拇指反手指了指小栗帽之前看中那双“粉色猫猫跑鞋” “那一双先直接包起来结账，待会儿给那个银灰头发的赛马娘。” …… 买完跑鞋，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是很开心。 尤其是小栗帽，意外发现北原买下她看中那双鞋之后，更是惊喜交加，很是认真地跟北原保证 第22章 胜者，一定是我 5月12日这天，人迹寥寥的笠松赛场跑道边，北原看看手中的记录板、看看跑道情况。 崭新光辉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看了会儿跑道，偷瞄一眼北原，再看向跑道，一脸忧愁。 如此反复交换了一会儿目光后，她再度看向北原，迟疑起来，“北原先生，你说……小栗真的能赢过藤正进行曲同学吗？” “你是说小栗帽这次出道战吗？”专心地看着跑道，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北原随口反问。 小栗帽的出道战已经定了下来，一周后的5月19日。 好巧不巧的是，藤正进行曲的出道战也是这一天，而且是同一场。 这一巧合让小栗帽、崭新光辉都有些意外，北原却是暗道“果然如此”。 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的出道战正是5月19日，也的的确确和藤正进行曲同一场。 两人的比赛号码都是一模一样，小栗帽5号，藤正进行曲1号。 小栗帽意外之后只是信心满满、战意十足，更加努力地进行练习。 崭新光辉则是担忧之余，和北原一起帮小栗帽训练，两人这天来笠松赛场，目的就是实地考察小栗帽出道战的场地。 而小栗帽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她说接到了母亲送来的邮递，要先去接一下，随后再过来。 “是有些担心……” 点头承认，崭新光辉犹豫道：“还没入学前，我就听过藤正进行曲同学的名字，她很早就在一些娱乐比赛里拿过冠军，还是学院的特招生，小栗的话……” 听崭新光辉欲言又止，北原沉吟了下。 另一个世界的藤正进行曲无疑是地方水准的强马，能胜过小栗帽2次不是偶然，她有着很强的实力。 这一点从她后续的战绩里，即便没拿冠军也是前几就能看出。 只可惜，藤正进行曲的原型马是典型的早熟马，初期成绩相当优秀，但也因为过于早熟，早早过了全盛期，于是在跟小栗帽较量时期结束后，成绩可以说每况愈下。 不过，站在历史的角度，北原并不觉得藤正进行曲的天赋只有那个样子。 在他看来，是当时落后的训练方式、训练师与骑手的水平问题，导致藤正进行曲的天赋没能彻底发挥。 北原判断的依据是，小栗帽作为知名的“历战王”，职业生涯出战33场，其中包括了22场顶级赛事，同水平的顶尖名马平均只参与了10多次同类赛事。 然而，历史上小栗帽在1990年退役后，藤正进行曲仍旧积极活跃在赛场上，1992年才正式退役，期间参加了不少比赛，还包括了中央的顶级赛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藤正进行曲的综合素质不说强过小栗帽，根性方面完全可以说和小栗帽相差无几，甚至更强。 “要是能用各种先进经验来指导，藤正进行曲不是没可能和小栗帽一较高下，但她毕竟没加入我的队伍，所以想要赢现在的小栗帽，恐怕没什么希望。” 略微思索了下，北原定了定神，笑着回应崭新光辉： “藤正进行曲很强，但小栗帽的强大你也是知道的，速度、耐力等硬实力方面，我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 “而且，比赛的胜负不是光凭经验、训练、身体素质就能确定的，很多细节都要注意。” “天气、场地状况、心情、跑法，甚至运气，这些都是影响因素。” “所以你看，我们这不是提前来笠松赛场调查了嘛。”他最后转移了话题，看着跑道，顺口谈起了到目前为止的分析： “小栗帽出场的比赛是14点30分的第一场，赛程是800米沙土赛道，大约是整个场地3/4的距离，前半段和后半段都是直线，中间只有一段弯道。” 北原一边分析，一边伸手遥遥指向跑道的起点和终点，“这种赛程距离很短，弯道占比不高，具体比赛中的变数会比较小。” “毕竟，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谁直线不会加速。” “这种情况下，赛道上可供腾挪的战术就会变少。” “也就是说，起跑一旦占据优势，后续就会跑得很顺利。” “反之，起跑出问题，想要逆转局势就很难了。” “光辉，你以后也会在这個跑道上比赛，这些你也要记住。” “小栗帽那边，等她过来，我会再和她说一遍。” 崭新光辉很听话，她从口袋中带出一个小笔记本、圆珠笔，仔细地记录着，边喃喃自语：“关键是起跑吗……” 北原又道：“而以小栗帽的能力来说，直道没有任何问题，尤其是终点前的直道，她的末脚是罕见的强，强到可以弥补很多问题。” “那么对她来说，即便前中期出现一些问题，最后还是有逆转的机会。” 崭新光辉愣住了，“哎？北原先生不是说，小栗帽的实力没问题吗……” 北原微笑了下，“可我也说了，比赛的胜负和很多东西有关，比如刚提到的起跑。” “这场出道战的赛程很看重起跑，偏偏小栗帽之前没有任何专业训练，就算这段时间突击练习了下，过往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很难保证她到时候不出意外。” “所以，做出最坏的打算，假设她起跑会出问题，这样才能提前补救。” 崭新光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愧是北原先生，考虑真是全面。” 北原没有自得，笑着继续分析道：“除了起跑、直道这方面，还有一个点，你和小栗帽都要注意。” “类似800米这种距离的短跑，以你们赛马娘的体质，全程都会尽可能保持最快速度。” “这种情况下，整个身体会像是被甩出去那样，过弯的时候产生强大的离心力，导致身体无法控制地朝外倾斜，凭空就会多跑一些距离。” “而且，难以避免地出现身体碰撞的情况。” “想要消除这多余的距离与意外有很多方法，比如提前减速，或者提前到外道将跑步的圆弧变大，这样就近似在跑直道，那就不用减速、也能避开拥挤了。” “贴着内道跑、不减速，到外道跑直线，两种方式各有优劣，这涉及到具体的战术，需要等小栗帽来的时候详细商量。” “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先有个印象，等你出道战时，我还会再结合你的情况，详细安排。” 又说出了一些比赛要注意的要点，北原看到崭新光辉明显又要夸赞。 然而，有人比她先称赞出口了。 “看起来，伱这个训练员很出色，我更期待和小栗帽的交手了。” “不过事先声明，胜者，一定是我。” 这道声音似曾相识，语气有些意味难言，北原和崭新光辉诧异地朝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到了他们一开始讨论的那名赛马娘。 打理得很精心的银灰色长发以及柔美的面容、凝重的表情，是藤正进行曲。 第23章 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北原和崭新光辉都很意外藤正进行曲的到来，然而看到后者身旁跟着的还有柴崎后，北原顿时有了猜测。 “两位好，”打完招呼后，北原试探道：“看来，你们也是来查看赛场场地了。” 仿佛过来就仅仅为了称赞和宣言一样，藤正进行曲没再理会北原，径直走向了训练场。 “时间紧迫，我要先上去适应一下跑道，你有什么要和这位训练员聊的，抓紧时间。” 她这显然是跟柴崎所说。 北原不由自主地看向柴崎，“巧啊，我们竟然能想到一块去，我是说在训练方面。” “呃……其实也不是我想到的。” 柴崎否认了，“我原本的计划是让藤正进行曲强化一下冲刺。” “800米的直道，冲刺方面多一点把握，优势会大很多，你应该也很认同这一点。”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比直线冲刺速度，尤其是比赛末期的冲刺速度，恐怕还是小栗帽要胜一筹……北原这么想到。 另一个世界里，中央首战“天马锦标赛”，退役战“有马纪念”，还有其他众多赛事，小栗帽都是靠着强大的冲刺能力，在最后一段距离一举夺冠。 这段时间训练小栗帽时，北原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在体力控制的天赋、潜力都极为出色，使得她能够凭本能判断什么时候该存储体力，以及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形成了强大的瞬时加速能力。 这种情况下，北原不觉得比末脚的话，小栗帽会输给谁。 非要说的话，中央那边的几个怪物才能压住小栗帽一头，比如道“白色闪电”。 但那道“闪电”眼下还在酝酿中，多半处于连战连败状态，暂时不用考虑。 而赛马娘特点这种事算是秘密，别人不问，作为训练员当然不会主动说出，于是，北原顺着柴崎的话说道： “是啊，只要前中期节奏能跟上，胜负往往都依靠最后一段直线。” 然后他稍微换了话题，“听你刚才的意思，似乎是你的赛马娘提出要来这里？” 他看向了赛场跑道那边，那里，若无旁人的藤正进行曲已经在跑道上慢跑起来，应该是在热身。 柴崎也是看向同一个方向，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没错……唉，说起来也有点惭愧，我的训练水平，其实不能完全发挥进行曲的优势，很多时候怎么训练，都由她来主导。” “这次也是，她虽然同意我关于冲刺练习的看法，但坚持要抽出时间来适应一下跑道。” “其实她之前在笠松赛场上跑过，也不用特意熟悉，我想她会这么做，可能是因为得知了出道战的对手里，有小栗帽。”柴崎看向了北原。 北原并不意外。 开学后的那场模拟赛上，小栗帽起跑落后数秒的情况下，依旧拿出了和藤正进行曲差不多的成绩。 这点除了让学院里的人初步见识了小栗帽的强大外，还引起了藤正进行曲的注意，后者在模拟赛结束后，特意到北原面前说了“记住你了”之类的话，北原还有印象。 “大概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没有否认藤正进行曲的实力，北原点点头，“我家小栗帽也认为，藤正进行曲是她见过的最快的赛马娘，也认为她是个劲敌。” “不过，小栗帽还认为，正面对决的话，她不会输就是了。”他又话锋一转。 “那就更巧了，进行曲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柴崎笑了起来，“她还和我说，小栗帽很强，但她也不会输，她会和以前一样，一路赢下去。” “那就一起加油好了。”北原微笑了下，转而又道： “好了，既然你们在这里训练，我就不好旁观了，刚好小栗帽还没过来，我们先到赛场外边等她。” 眼下，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明显将要同台竞技，后者此刻又要训练，那么稍微避嫌一下也是应该的，北原是这么想的。 猜到了北原的想法，柴崎没有挽留，目送前者离开后，走向跑道处。 刚靠近，他就发现，原本慢跑的藤正进行曲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目光极为在意地看着北原离去的方向。 “……虽然知道你很看重小栗帽，”柴崎略微有点不解起来，“但是不是有点过度了？我调查过了，她以往没有任何出色的成绩，更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你这么担忧……” 藤正进行曲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赛马娘，你不会懂的。” “呃……”柴崎一下子噎住了。 藤正进行曲又道：“我能感受到，她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赛马娘，我很清楚，笠松特雷森学院里，能威胁到我进军东海德比的，只有她。” 听到“东海德比”，柴崎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 “……你是认真的吗？”他确认道：“伱觉得小栗帽也会考虑参加东海德比？” URA目前的赛制下，中央和地方最高级别的赛事分别是G1和SP1。 整個日本，每年能进入“本格化”、参与比赛的赛马娘大概7000-8000左右，但能参加G1和SP1级别赛事的大概只有几百，G1赛事每年更是只有100名左右的赛马娘有资格参加。 可以说，能参加G1和SP1赛事的赛马娘，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百里挑一的强者。 所有的G1、SP1赛事里，仍旧有级别划分，“德比”这一赛事便是顶级赛事中的顶级赛事，无论是中央还是各个地方，每年仅有10多名赛马娘可以参加。 更重要的是，冠以“德比”之名的比赛，要求赛马娘必须在“本格化”的第二年之前参加，超出这个时间，无论多么优秀、有多少粉丝支持，都不得报名参加。 换而言之，名为“德比”的比赛，每一名赛马娘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这就更给比赛增添了独一无二的色彩。 中央的“德比”赛事只有一场，“日本德比”。 笠松赛场或者说名古屋地区的“德比”赛事，则是藤正进行曲提到的“东海德比”。 而截至目前为止，笠松特雷森学院每届能参加东海德比的名额很有限，大部分情况下仅有一名赛马娘有资格参加。 换而言之，如果小栗帽也有参加的想法，那将会和藤正进行曲彻底对上。 清楚东海德比的重要性，饶是承认小栗帽不弱，柴崎还是觉得，对方或许还是和藤正进行曲差一些，更别说和后者竞争参加东海德比的资格了。 面对柴崎的疑问，藤正进行曲忽然答非所问起来： “从能开始跑步起，我就一直在训练。” “不管同龄人在做什么，我都在训练。” “所以我一直赢到现在。” “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东海德比。” “最后能去东海德比的，一定是我。” 这番自白一般的自语中，她并没有提到小栗帽。 但她无疑是想对小栗帽这么说。 第24章 战术 由于柴崎和藤正进行曲在训练，为了避嫌，北原带着崭新光辉在笠松赛场外等候。 等待期间，小栗帽也赶了过来。 她一脸幸福，刚看到北原和崭新光辉，便迫不及待地欢呼道： “北原、光辉，我收到了妈妈的礼物哦！” 这边两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小栗真的很爱自己的妈妈呢，每次接电话都会露出幸福的笑容呢。”想到在宿舍里看到的情形，崭新光辉感慨道。 对于自己这名好友、同学、舍友，崭新光辉一开始的印象是很酷、很冷漠。 小栗帽性格天然呆，平时没什么表情，也不会主动接触人，日常都是在跑步，的确会给人高冷的感觉。 而很快，崭新光辉就发现，小栗帽其实很温柔，很细心，也很聪明。 看着小栗帽，崭新光辉暗想到： 小栗帽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说‘我开动了’‘我吃饱了’这样的礼貌话语呢，哪怕再饿、吃再多东西，也不会忘记这一点。 而且很擅长把指甲剪得漂漂亮亮的，还帮我剪过指甲。 对妈妈很好、很喜欢妈妈，手机壁纸都是妈妈的照片，接到妈妈的电话时，会露出好看的迷人微笑呢。 啊对了，吃饭前后的礼貌，也是因为妈妈说过，那是对做出食物的人的尊敬，她并不是听听而已，一直在按照妈妈的话去做呢。 仿佛是听到了崭新光辉心底的夸赞，小栗帽有点赧然了： “哎？光辉都看到了吗？到底什么时候……”她的脸颊红了起来。 “一接到母亲的电话，小栗什么都不在意了，当然没注意到我了啊。” 笑着调侃一句，崭新光辉好奇道：“小栗的妈妈寄过来什么礼物了？可以看一下吗？” “是妈妈以前比赛戴的发饰！” 小栗帽一扫害羞的神情，激动起来，“妈妈说，发饰会代替她陪着我参加每一场比赛，她也会通过发饰祝福我的！” “真的哇，听上去很棒哦，”崭新光辉笑道：“能看看是什么样的发饰吗？” 小栗帽这下却卖起了关子，“发饰放在宿舍里呢，妈妈说她会看我的出道战，所以我会在比赛前好好地戴上的！” “真好呀，那就到时候再看啦。”崭新光辉也没坚持。 北原之前在微笑着看着两名赛马娘的互动，没什么插话的意思，这会儿听到发饰，忽然想起一事。 和游戏形象相比，现在见到的小栗帽没有戴标志性的“菱形发饰”。 按照游戏的设定，赛马娘们喜欢的首饰，来源于原型马“决胜装饰”的元素，比如小栗帽的“菱形发饰”便来自于退役战骑手胸前的纹路。 大致是◇◇◇◇◇的样子，银色的边框，明黄色的填充，非常有辨识度。 由于这世界里，小栗帽银灰色长发、天然呆、大胃王等特征过于明显，北原又与之相处了很久，没想到发饰的事情，这会儿才发现。 这样的话，小栗帽说的发饰，应该就是游戏形象的那个了，原来是妈妈送给她的啊，挺合理的。 说起来，无论是哪个世界，小栗帽的妈妈都是因为膝盖伤病不得不退役，那么小栗帽继承了妈妈的头饰，以后名扬天下时，也算是一段佳话。 北原这边在思索，两名赛马娘则又聊了一阵后，小栗帽看过来说道： “北原，我们进去训练吧，不是说要提前熟悉一下场地吗？” “是要熟悉没错，不过，柴崎训练员和藤正进行曲在里边，倒是不好旁观他们，”北原解释了一下，“毕竟，你们两个很快要参加同一场比赛了。” 听到藤正进行曲的名字，小栗帽眼神一变，气势瞬间昂扬起来。 “藤井进行曲在里边吗？” 抬起手，握成拳头，竖在身前，她神色认真地点点头，“那就不好进去看了，北原说过，训练有很多秘密，偷看别人秘密是不好的。” “人家叫滕正进行曲，你还没记住人家名字吗……” 无奈地吐了个槽，北原揉揉额头，“不过我们也不能干等着，你看下这个。” 将之前在赛场那边记录的内容递给小栗帽，他解释起来，“这是我和崭新光辉的一些分析，你先看一下，大致掌握这次出道战的要点。” “辛苦你们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认真点头，接过记录板后，小栗帽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 “唔，大致懂了，起跑、弯道的速度和碰撞、最后直线的冲刺，”小栗帽把记录板递过来，“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话，要等到你试着跑一下才知道，”北原思忖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提前商量，那就是这次比赛的跑法战术。” “跑法战术？”小栗帽若有所思。 不仅是她，崭新光辉也露出了求教的神情，“啊！课上的老师说过，跑法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只有训练员才能看出我们适合什么样的跑法。” “战术也是这样，即便是同样的跑法，视状态、场地、对手的不同，也是要有调整的，这些都需要训练员有足够的经验才能做出判断。” “北原的话，一定知道我擅长什么的，”小栗帽看着北原，露出信任的微笑，“而且北原的判断，一定不会有错。” 感受到赛马娘对自己的信任，北原心下温暖，也笑了起来，“多谢你们啦，这么信任我。”然后神色渐渐认真，分析起来： “一般来说，常用的跑法有逃、先、差、追四种，或者说领先、跟前、居中、后追。” “逃是从头到尾跑在最前，先是紧跟前者，差是位于比赛队伍中央，追是落在最后。” “除此之外，还有大逃、最后两個极端跑法，也就是比逃更快、比追更慢。” “每种跑法各有优势，我记得都和你说过，”北原突然又无奈起来，“但你应该都睡着了，没有仔细听。” 正在认真听的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是一愣，旋即，前者脸红起来，后者则是善意地笑笑，随后有点解围般追问起来。 “那么，北原先生建议小栗帽这次用哪种跑法呢？” 轻而易举地看出崭新光辉想要给小栗帽台阶下，北原好笑地扫了前者一眼，但没多说什么，而是给出了答复： “先行，也就是跟前。” 随后，不等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询问，他又解释起来： “目前来看，小栗帽你性格很沉稳，很少意气用事，但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伱的胜负心很强，甚至说过于强了。” 小栗帽一愣，崭新光辉也是有点不解，“有吗？我觉得小栗她没有很好胜啊。”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比赛。” 北原坚持道：“光辉，你可以回忆一下小栗帽模拟赛的表现，其实能感受到。” “或者就在刚刚，我一提到藤正进行曲，小栗帽的气势马上就变了，这就是胜负心强的证明。” 回忆了一下，崭新光辉惊讶起来，“哎？真是那样啊。” 小栗帽则罕见地若有所思起来，“……胜负心强的话，是什么坏事吗，北原？” 北原摇摇头，“理论上来说，不是坏事，或者并不能用好坏来评价。” “关键在于，一旦情绪上头，很容易忘记控制体力，导致前中期冲得过快，后期失速，无力在终点前加速。” “你们现在都还没有参加正式比赛，我给你们描述个情况，你们大致想象一下。” “比如，赛程中期的时候，你们还在队伍中间，体力充沛，但前边那么多选手让你们焦躁了，于是你们开始加速。” “但是！” 北原语气一下严肃了，“但是前边的很多选手，很可能快要体力不支！” “这种情况下，你们完全可以等体力不支的选手自己慢下来，稍稍回避就能超越。” “反之，提前去超越，她们还有一些体力，万一用那些体力跟你们竞争，你们就要额外付出更多体力、甚至绕大弯超越，这完全是在浪费体力！” 北原这通解释之后，崭新光辉和小栗帽沉默了一段时间。 “……虽然不能完全想象，但听北原先生那么说，好像的确……” “唔，一清二楚的描述呢，几乎都能看到那种画面，我明白了北原。” “哎？！小栗能完全听懂吗？！” 没有回应崭新光辉的惊诧，小栗帽带着认真的表情，看向北原。 “那么，除了胜负心，你应该还有其他用意吧，北原？” 第25章 出道战这天 如今，北原已经丝毫不意外小栗帽的“领悟力”了。 这名天才赛马娘的特性很明显，她不太能听懂纯理论的内容，可一旦和实战结合，她完全能瞬间反应过来。 就比如这次，她不仅秒懂了北原对于胜负心利弊的分析，还听出了后者的潜台词。 北原的确还有其他用意。 “无论是泥地还是草地，许多赛马娘一同奔跑时，难免会溅起泥沙尘土，”他耐心地解释起来： “小栗帽你个子高还好说，要是个子低，一场比赛中免不了被泥巴溅得一头一脸，影响视线。” “视线被阻，别说看不清对手动向了，你甚至会错过赛道旁的距离标志，从而导致判断失误，错失良机。” “但你偏偏习惯重心压得很低，所以跟个子低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现在开始落在后边，也可以多适应前边选手踢过来的泥沙，也就是适应环境、突破环境。” “你必须突破环境对你的一切干扰。” 关于胜负心、场地适应性的安排，北原实际上结合了两世经验。 另一个世界里，顶尖的骑手在策骑新手赛马时，出道战、包括后续几场比赛都会刻意控制速度，落在后边。 因为马其实是一种斗争欲很强烈的生物，会对“领头马”有天生的执着，同时也很有灵性、很敏感，完全知道输赢是怎么回事。 所以，新手期没有太强的对手，一直领头或许无妨，但习惯了领头，后期遇到劲敌并且落后的话，很容易导致赛马暴怒或是重挫，从而失控。 这样一来，新手期就让赛马习惯落后一点，恰恰是锻炼其心性的必要手段。 适应泥沙尘土也是同样道理。 历史上，知名骑手武丰在策骑知名赛马特别周时，出道战就刻意让特别周保持在后边，锻炼对飞起的尘土、泥沙的适应性。 《赛马娘》动漫第一季，主角特别周小的时候，母亲对她进行的丢泥巴训练，正是取自史实。 赛马娘本身就是这世界马的化身，心性方面和赛马一样，北原通过以往记忆确认了这一点，这才给出之前的建议。 “嗯，我懂了。” “……哎哎？小栗你怎么就又懂了啊？”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天赋明显有差别。 前者虽然听课会打瞌睡，但那都涉及牵扯太多理论的东西，一谈到具体的跑法，她的领悟力无疑是天才级别。 后者则属于听课认真，却要花时间才能理解的中人之姿。 而听懂之后，小栗帽又展示出了过人的领悟力。 “那么，我还有疑问，如果是为了习惯在后边的话，为什么不跑位于最后方的追呢？” 这个问题，北原早就分析过了。 “其实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为了锻炼心境，”他笑道： “你们两個都还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所以可能不清楚，身后有人拼命追赶你时，那种压力其实是很恐怖的。” “或者小栗帽你想象……唔，好像以你的速度不太能理解这个……”北原刚准备打个比方，思索了下，换了个对象： “那么光辉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跑步时，后边有小栗帽在全速追伱，你会是什么感受？” 崭新光辉一下子懂了，“……请、请不要说了，小栗从后边追来的话……那速度、那动静，也太恐怖了一点吧！简直像是被怪物撵一样！” “啊！抱歉，小栗，我不是说你可怕……我是说……”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有点支吾。 “喔，怪物吗？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小栗帽意外地对“怪物”这个称呼很满意，她点点头，随后又有点不解，“可被人追赶，真的很恐怖吗？我有些不明白光辉的感觉。” 这下，北原多花了点时间思索，“假如小栗帽你跑向食堂的时候，背后有个藤正进行曲，她超过你的话，就会把食堂的饭给吃完……” “北原你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情，没有饭吃，我会死掉的，这件事很恐怖。” 不假思索地认真回复，转瞬，小栗帽若有所思起来，“原来如此，我懂北原你在说什么了。” 北原笑了起来，“嗯，其实刚才都是比喻，真正赛场上被追赶时，你们的感受肯定和我说的不一样，但提前告诉你们，有心理准备会好很多。” “我明白了，”小栗帽点点头，“那么这次的跑法，就是先行。” 见小栗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北原满意地点点头，同时若有所悟。 历史上，小栗帽的原型马基本上都是用跟前、居中两种跑法，游戏里，小栗帽这两种跑法的适应性也都是A级。 这方面的原因，是原型马后肢发达、前肢相对羸弱，选择靠后的位置可以节省体力，最后冲刺时便于发挥爆发性速度这一关键优势。 对于身为赛马娘的小栗帽来说，除却北原刚才提到的原因，还有就是小栗帽那独特的跑姿势。 小栗帽的身体柔韧性很高，这使得她可以保持极低的重心，减少风阻的同时又不影响步幅的迈动，在赛程前中期节省更多体力。 若是跑最前列，想要最大程度运用节省的体力，需要复杂的技巧与经验，或者干脆不计代价的“大逃”，直接把体力给用了。 可对于小栗帽这个天赋异禀的天然呆来说，很多人为训练设计的技巧，还不如她靠本能去跑有效，所以那些技巧性价比太低。 而“大逃”这种跑法，完全是玩命，而且又不保证能赢，北原才舍不得让小栗帽去冒那个险。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小栗帽以后的跑法，也就是先行为主了。” 北原心想：“这样的话，最需要强化的，就是比赛末期抢位置和冲刺的能力了，不仅是以后，现在就要开始多加训练了。” 前段时间的特训，加上今天针对性的安排，小栗帽出道战的准备基本上没有太多疏忽的了，最多待会儿等藤正进行曲那边出来后，小栗帽再实地跑一跑、查漏补缺就好。 而等待藤正进行曲和柴崎出来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大概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功夫。 两拨要参加同一场出道战的赛马娘与训练员在入口相遇，不过参赛的两名赛马娘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有训练员们稍稍打了下招呼。 在笠松赛场里测试场地适应性时，对于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的再度见面，北原随口问了一句： “原本以为见到藤正进行曲之后，小栗帽会和她说些什么，结果却什么都不说……看上去，你很有信心？” 小栗帽的回应很简单： “比赛的事情就放在赛场上，我是这么想的，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们倒是很有共同话题，虽然什么也没说。”调侃了一句，北原没再多说什么，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小栗帽的训练上。 接下来的训练日也是如此，专注投入下，无论是北原还是小栗帽、崭新光辉，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5月19日。 也就是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的出道战这天。 和其他赛场一样，笠松赛场也有赛马娘的休息室，用来让准备参赛的赛马娘做赛前准备，或是和训练员商议注意事项、比赛战术等等。 像是这天参赛的很多赛马娘，都在各自休息室里和训练员讨论着。 北原却没有再和小栗帽说些什么，而是早早地到了观众席，因为在他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真要还有什么缺漏，只能是小栗帽的实战经验以及自己的能力不足了。 而跟北原一同来观看比赛的崭新光辉则很不安。 “北原先生，真的不用再和小栗帽说些什么了吗？我看其他训练员都在休息室那边……” 左右打量着赛场，北原随意地笑了下： “这已经是你问的不知道的多少遍了，你觉得还能说些什么呢？” “泥沙场地的特训，跑法战术，赛程细节，甚至最开始‘赛前展示’的出场亮相，最后的‘胜者舞台’都告诉她了，我想没什么别的要嘱咐的了。” 第26章 赛前 “赛前展示”是正式比赛前最后一个准备流程，也叫“亮相圈”。 每个赛场中都有特设的场地，比赛开始前，赛马娘们会在那个位置做些准备运动。 同时也会按照工作人员的安排，依次“出场亮相”。 大致是从一个类似T台的位置走出来，摆个poss什么的，方便解说员介绍给观众。 “胜者舞台”则顾名思义，是比赛结束后优胜的赛马娘表演，算是整個赛马娘产业最符合“偶像事业”的部分。 “只可惜此前时间有点紧迫，”谈到“胜者舞台”，北原有点遗憾，“时间都用来训练了，没让小栗帽好好练习一下跳舞，希望到时候她能好好表现吧。” “应该……没问题吧，”崭新光辉也顺着北原的思路起来，“小栗帽之前不是说，她还是会一点舞蹈的，她那么厉害，跳舞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想到小栗帽平时天然呆的表现，北原正要说些别抱什么希望之类的话，身后忽然响起了同事们的声音。 “哟，北原，来的很早啊。” 跟北原打招呼的是严唯一这个大叔，不过转头看去时，北原发现，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川村日和和柴崎。 “看来你们都和队伍里的赛马娘商量好了。” 点点头，北原又有些疑惑，“不过，我记得柴崎、严的赛马娘的确是今天的出道战，川村日和你那边似乎还没安排吧？” 出道战的信息会提前发给训练员，北原清楚，今天和小栗帽一同比赛的，除了藤正进行曲外，还有严唯一队伍里的南方女角，而川村日和队伍里的赛马娘们则不在名单之列。 川村日和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捂着额头指了指观众席的另一边： “唉，我原本不想来的，但那几个家伙非要来给藤正进行曲加油，我怕她们太闹腾了，就跟过来了。” 北原怔了下，顺着川村日和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距离有些远的三名赛马娘。 一名看上去很时髦，容貌也很秀美。 第二个赛马娘比较矮，黑色齐耳短发，镜框很粗的圆眼镜。 最后那名赛马娘容貌有些凶恶，个子也很高，比另外两人都要高出一头，看去上去很有凶相。 诺伦王牌、鲁迪乐摩和迷你女士。北原心中浮现出来三个名字，很快皱起眉头。 因为这三名赛马娘，在原作和此前带头排挤小栗帽，而了解到这世界也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北原决定静观其变以免节外生枝，自然暗中调查过。 似乎是注意到北原的目光，那边三名赛马娘原本正看着赛场，这会儿转眼看过来一下，很快又神情各异地转过了头。 ……幸好除了之前那些事之外，你们没做别的什么，否则……收回视线，北原心中微动，眉毛皱得更紧。 除了北原外，没人清楚小栗帽被排挤了，就连当事人因为天然呆的缘故也不清楚，所以周围的同事都在闲聊着。 “说起来，笠松赛场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明明是这一学年第一批出道战，但还是没多少人来观看啊。”说话的是严唯一这个随和大叔。 闻言，众人都纷纷看向周围，附和起了严唯一的话： “是啊，没什么观众，你看解说员都拼命调动气氛了，场内还是这么冷清。” “不过这就是地方赛场啊，没设备、没人员、没什么赛马娘，那又能怎么办呢。” “好好地给我们的赛马娘加油好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办法。” 如众人所说的那样，笠松赛场的确不大，甚至可能还不如一些大规模的中学。 场中的赛道仅有一条1100米的顺时针赛道，直长不到200米。 观众席也只能容纳几千号观众，而今天来观看比赛的，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入座率，这还是算上了观赛的训练员和赛马娘们。 果然啊，以眼下这个时间线的赛马娘发展水平，地方赛场只会埋没小栗帽这样的天才。 最后的归宿，无论是小栗帽还是我，都只能是中央啊。 听着同事们的话，顺着场地寒酸的现状，北原暗想： 这场出道战后，就要好好考虑如何前往中央了。 没记错的话，原型马前往中央的契机，是在地方屡战屡胜、逐渐出名。 然而游戏、动漫里，则是‘皇世仁强抢芦毛女’这个桥段…… 史实上，小栗帽的原型前往中央时，原马主小栗孝一挣扎了很久，因为以小栗帽的天赋，可以为其带去惊人的收入，一旦小栗帽去了中央，那些收入就会戛然而止。 现实确实如此，小栗帽仅仅是在地方的累积奖金就有2500万日元，到了中央后，更是以累积9亿1200多万的数额刷新了奖金记录。 除了奖金，小栗帽的周边也是极大的收入，当年其在役时，各种相关产品的利润，保守估计也有25亿。 然而，中央的奖金也好、周边收入也罢，这些和小栗孝一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小栗孝一最终还是决定放手，将小栗帽转让给了中央的人。 小栗帽的天赋不该被地方埋没，他是这么说的，之后也是观战小栗帽的每一场比赛，以这样的方式支持着自己的爱马。 正是这堪比伯乐的行为，成就了赛马史的一段传奇。 而“皇世仁强抢白毛女”的说法，则是国内赛马娘粉丝对小栗帽前往中央这一情节的戏称。 小栗帽在地方崭露头角后，机缘巧合下，一名来自中央的传奇赛马娘观看了她的一次比赛，后者看出小栗帽那立于时代顶尖的潜力与天赋，邀请其前往中央。 那名赛马娘便是鲁铎象征。 无败赢下皋月赏、日本德比、菊花赏这三大最顶级的赛事，16战13胜，G1七冠的传奇赛马娘。 也是权力无限的中央特雷森学院学生会会长，这世界真正的大人物。 剧情里，小栗帽的反应参考了史实，对于家乡很是恋恋不舍，甚至挣扎着要不要故意输掉比赛，从而避免和友人分离。 但最终，由于身为赛马娘好胜的天赋，以及好友、训练员等人全力支持，小栗帽还是漂亮地赢下了那场比赛，从此结束了地方的征战，开始了中央的篇章。 而由于鲁铎象征有着“皇帝”的称号，小栗帽又是芦毛血统，这才有了“皇世仁强抢芦毛女”这个梗。 虽说不知道原作里的情节会不会发生、怎样发生，但小栗帽前往中央是肯定的。 而我现在依旧是地方训练员，中央的考核又很难，所以接下来，我得更加努力。 要为了梦想，为了小栗帽和以后信任我的赛马娘，拼尽一切去努力。 思索着，北原又坚定了自己的梦想。 这时，一旁同事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们看，赛前展示开始了！” 第27章 Start！ 伴随着同事的呼声，赛场内响起了广播。 “下边进行的是此次比赛的赛前展示环节！” “第一位出场的，是1组1号，藤正进行曲！” “她可以说是笠松特雷森学院的期待之星了，人气也是全场第一！” “此次是她的出道战，出道战之前，她已经赢过诸多比赛，深受训练员们的好评和粉丝们的热爱……” 广播里开始说起了藤正进行曲以往的战绩。 伴随着广播声，展示T台上，一名银白长发、容貌柔美、表情冷峻的赛马娘缓缓走出，一言不发地朝四周点头示意。 虽说不是自己队伍的赛马娘，但光是凭着出场，北原也能感受到，藤正进行曲的确名不虚传，光是出场这番沉稳就能看出，其比赛经验很丰富。 没有因为赛场寒酸而失落，也没有因为广播的夸赞而自得，丝毫不受周围环境影响，这种冷静是很重要赛场素质。 北原身旁的同事们对广播发出了认同的声音，纷纷称赞起了藤正进行曲。 不过北原没有听特别清楚，因为观众席另一旁传来了声音堪比广播的应援声。 “藤正进行曲！加油啊！啊！真是好帅气啊！” “加油！加油！” “加油啊藤正进行曲！一定要赢得这场比赛啊！” 是诺伦王牌那三名赛马娘，看上去她们除了对小栗帽有偏见，还是藤正进行曲的狂热粉丝。 她们不仅出声应援，还自带了印着藤正进行曲名字的扇子、横幅，高举着不停挥舞。 略微被应援声给吸引，北原随意地看过去一眼，而好巧不巧地和那边的赛马娘们对视了，那边投过来挑衅的目光。 ……真是孩子气，突然感觉之前那么在意她们，有点蠢…… 收回目光的北原有点无语起来。 而北原不打算理会那边，出乎他意料的，身旁的崭新光辉突然大声起来： “加油啊！小栗！你一定会跑第一的！” 被声音吓了一跳，北原下意识看过去，恰好看到崭新光辉瞪着诺伦王牌她们那边，眼睛鼓鼓的、腮帮也鼓鼓的，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 好意外啊，这孩子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这种时候竟然这么有攻击性。 该说毕竟还是赛马娘嘛，这种胜负心。 刚思索了下，北原忽然听到广播里，传出了他在意的名字。 “……下一位，5组5号，小栗帽，啊……” 北原瞬间转头看向展示T台。 然后差点笑出声。 ……怎么脏兮兮的啊，让她比赛前好好休息，她又闲不住去跑步了啊。 如北原所想的那样，出场的小栗帽虽然穿着和藤正进行曲一样的运动服，也就是笠松学院紫白配色的那一身，而且也是银白色的长发。 但和后者相比，小栗帽看上去就有些不修边幅了，衣服上满是灰尘，裤脚也沾着不少泥土，明显是此前找了个地方跑步去了。 广播似乎知道北原的想法一般，说出了类似的话： “啊……嗯……难道是没时间洗衣服了吗？这一身……”广播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但很快又找到了话题： “啊！小栗帽这是要……小栗帽戴上了发饰！” “是很漂亮的菱形发饰！银色的边框、明黄色的填充，很是别致！” “看来也是很重视外表的赛马娘呢！”广播似乎在替小栗帽不修边幅的衣装而开解。 “果然是那副经典的发饰啊，”看到了发饰，北原暗想： “这样的话，除了决胜服，已经基本上是熟悉的那个小栗帽了。” 赛马娘有“决胜服”这一设定。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每名赛马娘的“决胜服”的款式，都是由“三女神”降下的神谕所决定，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赛马娘们的能力。 按照北原的看法，就是只要是“决胜服”，无论多么花里胡哨，不要纠结，不会产生风阻之类的问题。 这一设定很魔幻，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过北原还知道清楚，那些决胜服实际上对应着另一个世界原型马的“决胜服”。 不过，决胜服只有G1级别的赛事才能穿、才会有效，北原虽然知道小栗帽的决胜服长什么样，但眼下是见不到的了。 “那就是小栗帽的妈妈送给她的发饰啊，看上去真的很别致呢。”这时，一直关注小栗帽的崭新光辉说道。 “嗯，是啊，她真的很爱她的妈妈，我想她在展示环节这么做，是想引起解说员的注意，这样广播就能提到这一点，她的妈妈也就会注意到了。”赞同崭新光辉后，北原又笑着分析道。 两人这边随口聊着关于小栗帽的事情，比赛很快来到就绪环节。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参加此次出道战的赛马娘们一一进入了对应的闸门。 这时，北原身旁传来了自信的声音。 “她可是相当优秀哦，所以，虽然很对不起，北原，但今天我会赢下比赛。” 说话的是柴崎，而他口中的“她”，自然是藤正进行曲。 原本专注看着小栗帽入场的北原一怔，转过头，片刻后露出微笑： “你说得对。” “但优秀的比赛直觉，惊人的柔韧性，活动范围极大的膝盖，超低重心导致风阻极小的奔跑姿势，为了沙地特别强化过的脚腕，令人瞠目结舌却毫无疑问能保证体力的饭量，专门为了此次比赛而商议过的特定跑法战术，除了跑步和妈妈外丝毫没有杂念的心灵，然后还有赛前特意带上发饰这一Flag……” “这就是小栗帽。” “你不用理解我刚才说了什么，只需要记得，以后把这個名字记在脑海里，然后想到她时，默念一个词就行了，而那个词就是……” “帽门。” 北原这番话落地后，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 “呃……虽然没听懂北原你在说什么，但是……”尴尬地笑了下，柴崎揉揉额角： “很自信啊，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就在此时…… “各位赛马娘都准备好了，那么，沙地800米新马战，即将开始……” “Start！” “闸门打开了！起跑！！” 饶是赛场寒酸，广播员的专业素养还算不错，解说到现在一直是中气十足，很能调动观众情绪。 正因此，虽说观众席上虽然人数不多，绝大多数位置都是空的，但伴随着比赛开始，赛场上空还是响起了阵阵欢呼。 尤其是解说正式进入赛程时。 “抢在领先位置的是3号南方女角！她是严唯一训练师盛赞的选手！看来这次出道战会展现出精彩的表现！” “紧随其后的是6号行路舞者，她虽然人气仅有第5，可表现出了惊人的气势！她能保持这种气势到最后吗？我们拭目以待！” “人气第1的1号藤正进行曲落在了第3，这是战术吗？是打算把胜负放在最终弯道吗？太令人期待了！” 然而，激动人心的解说以及观众的欢呼，很快变成惊呼。 “天、天啊？！5号选手小栗帽！起跑失误了！” “她落在了最后！” ……淦，另一个世界经典的地方战起跑失误……你别在这种细节上给我复刻啊，小栗帽！ 和解说、观众一同发现小栗帽起跑失误，北原一把捂住脸，在内心疯狂吐槽的同时，血压高了起来。 第28章 200米 解说还在继续： “5号选手小栗帽起跑失误！落后于大部队！” “重新确认一下现在的位置！领跑的依旧是3号选手南方女角！6号行路舞者依旧第2！人气最高的1号藤正进行曲还是第3！” “怎么样？！莫非整场比赛要保持这个名次、持续到最后吗？！” 广播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北原这边响起了反驳的声音。 “虽然这个解说员挺能调动情绪的，”说话的是柴崎，自己的赛马娘位于第3丝毫没有让他着急，他反而冷静地微笑，“赛场瞬息万变，前期的名次根本不算什么。” “以藤正进行曲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机会……不，她已经跑在机会里了。” 虽说心忧小栗帽的起跑失误，但北原也很冷静。 因为，起跑失误最后反超、夺冠这种事情，对于小栗帽来说可太正常了，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都是如此。 游戏里，北原没少见小栗帽起跑失误、最终反超夺冠，玩个游戏给弄得血压一阵高、一阵低的，他早就锻炼出了强大的训练员心脏。 而且他也知道，柴崎说得没错，前期的名次根本不算什么。 “嗯，你说的不错。” 北原认同起来，“这种短距离跑道，速度会带来强大的离心力，再加上人多，导致赛程进入转弯时，很容易发生碰撞情况。” “为了避免这一点，奔跑时最好保证一定的距离感，不被人群拖累，不过想要在激烈的比赛中保持清晰如此的头脑，很考验赛马娘的能力。” 忽然，他眼神一动，话锋一转，“嗯？虽然跑在前列，但一直保持着前后距离吗？藤正进行曲果然名不虚传，很优秀的比赛直觉。” 北原只称赞了藤正进行曲，而没有提到柴崎。 因为一同工作了许多年，他知道同事们的水平并不怎么样，藤正进行曲能跑出眼下这种优秀的比赛，多半是自己的能力所致，和柴崎关系不大。 在他看来，柴崎顶多按部就班地安排一些训练，想要教比赛细节，还是为难他了。 这并非他小看同事，而是因为绝大部分的地方训练员实在不怎么样，这是这个世界的现状，若非他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与技术，先知先觉地整理了很多细节，恐怕也是半斤八两。 果然，柴崎承认了： “你也发现了啊，没错，对于藤正进行曲那种天才来说，我这样的训练员能做的其实不多。”他很有自知之明。 而他很快意外起来，“咦？小栗帽竟然也在保持距离，是你告诉她的吗？” 其实北原也看到了，赛场中，落于队伍后方的小栗帽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紧紧贴在倒数第二的赛马娘身侧。 很好，和我安排的一样，保持距离，紧跟对手来适应泥地环境的干扰，接下来就要前往前列，练习对追赶压力的适应性。没有回应柴崎的话，北原紧紧地盯着赛场上最后那道银灰色的身影。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肉眼可见的，小栗帽的速度渐渐提了上去，很快超过了倒数第二，又接连超过两人，恰好来到队伍中部靠前位置。 也就是赛前安排好的“先行”位置。 与此同时，广播也适时响起了解说： “赛场形势发生了变化！最后位置的小栗帽一口气超越了3名赛马娘！来到了跟前的位置！原来先行才是她的策略吗！” “啊！现在比赛即将进入第四弯道！选手们都开始发力了！” “再确认一下现在的位置！” “第一依旧是南方女角……啊！她好像没力气了！她失速了！” “藤正进行曲此刻动手了！第四弯道后人气第一的藤正进行曲终于动手了！她开始冲刺了！” “她一连超过了两人！来到了第一的位置！” “现在是藤正进行曲领先！” “比赛仅剩300米了！藤正进行曲能一直保持到最后吗！” 800米的赛程并不算长，以赛马娘们的平均水准，要不了1分钟就可以完赛，几乎是解说播报了一会儿，或者说北原这边闲聊了几句，赛场的前中期很快结束，来到了最后300米的末期。 而比赛最精彩的部分，往往也就是第四弯道后、也就是末期！ 也正因此，无论是北原、崭新光辉，还是川村日和等人，或是观众、解说员，一起紧张、激动起来。 解说员的声音表现的尤为明显： “哦哦哦哦哦？！5号选手小栗帽也动手了！她冲刺了！她一口气从先行位置冲到了前列！她接连超越、一口气来到了第二的位置！” “第一的藤正进行曲依旧在冲刺！两人的速度相差无几！” “局势很明显了！逃跑的藤正进行曲！追赶的小栗帽！” “眼下是两者的单挑！” “两者都是芦毛马！这是宿命的对决吗！” 仿佛是深受解说员充满鼓动意味的影响，看台这边一下子沸腾起来。 “喔喔喔！我们笠松也能有这种水准的赛事吗？今天的票没有白买啊！”这是为数不多的观众。 “什么——？！怎么可能？！”这是诺伦王牌等赛马娘的惊呼。 “小栗帽那么强的吗？！”这是川村日和、严唯一这样对小栗帽不了解的训练员。 “快逃啊！进行曲！”这是柴崎。 就连一直克制的北原，还有之前紧张到发不出声音的崭新光辉，此刻也禁不住大喊： “干得漂亮！小栗帽！给我冲！” “冲啊啊啊！小栗！” …… ……这就是……真正的赛场啊，好开心，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全力奔跑…… 虽然有些在意她的话而起跑失误，但其他都没问题，脚腕的训练，居中的策略，适应性的磨炼，提前的演习，都好好地发挥出效果了…… 我已经跑到了第二，跑到第一……没有任何问题的！ ……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这個赛场上非要说有谁是我的对手，只能是你，果然是和你的单挑…… 但是我说过了，我不会输给你的，我日复一日的努力，就是为了一次次胜利，以前我会赢，这次也不例外！ 我会战胜你，最后有资格去东海德比的，一定是我！ …… “马上就是200米的最终直线了！藤正进行曲和小栗帽仍旧在单挑！两人几乎并排了！小栗帽只差了半个马身！” “她能追上吗？！” “啊！好像不行！她们都使出了全力！小栗帽却无法缩短那半个马身的差距！” …… 赛场中，拼尽全力奔跑的两名赛马娘的心声，观众无从得知，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解说里的话。 “抱歉啊，北原，恐怕这是小栗帽遇上的最坏情况……” 仿佛胜券在握那样，听到解说后，柴崎松了口气，看向北原，有些低声地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小栗帽这么强，能咬这么死。” “但比赛进行到现在，一切战术都没用了，只能拼硬实力，而她们两人的实力相差无几，又是进行曲领先，所以，小栗帽能抢先的机会是……” “零……” 呢喃着，柴崎有些遗憾地看着北原。 突然，他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同事正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马上200米、马上200米……开啊、开啊……马上200米、马上200米……开啊、开啊……” 柴崎看到，自己这同事直愣愣地盯着赛场，如同失心疯那样，一直重复着几个古怪的字眼。 “北原，你在说什么……”愣了片刻，柴崎正想询问，突兀被高亢的解说广播给打断了。 第29章 一起驰骋吧！ “再、再次！再次！太惊人了！小栗帽再次加速了！” “她在终点200米的标杆旁！惊人地再次加速了！” “天啊！我从未见过这种能二次加速的赛马娘！她是怎样的怪物……啊不，怎样的天才！她竟然可以在已经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二次加速！” “她超过了藤正进行曲！” “小栗帽冲到前头了！” “现在领头的是小栗帽！” “是小栗帽！” 广播里的解说，正是赛场中的现状，也是观众们看到的一切。 两道银灰色的身影，以半个马身的差距，在距离终点200米左右的位置飞掠着。 而过了赛道旁标着200米的标杆后，后一道身影陡然再次加速，以肉眼可见的爆发速度冲到了第一！ 不过数百人落座的观众席寂静了片刻，转瞬是如同万人在场一般的喧嚣、欢呼。 “太、太精彩了！还是那句话，今天的票没有白买！” “小栗帽冲啊！太精彩了！” “小栗帽！小栗帽！” 纷杂的喧嚣仅仅持续了片刻，很快，笠松赛场上空，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欢呼，欢呼声都是同一个名字，小栗帽。 而北原这边的氛围，则与观众们表现截然相反。 柴崎已经傻掉了，他甚至没有因为刚才的提前庆祝而尴尬，完全为眼下从未亲眼见过的比赛而惊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川村日和、严唯一，以及诺伦王牌等人，后者手中为藤正进行曲应援的扇子和横幅掉了都不知道。 崭新光辉也呆到忘记了欢呼。 北原一开始也傻愣愣地看着赛场，因为这是穿越以来，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赛马娘们的比赛。 而且其中最精彩的那名赛马娘，是他指导出来的。 但他很快回过了神，或者还没有回过神，他是本能一般，从观众席上一跃到走道里，有些踉跄地朝赛场边缘冲去。 笠松赛场的人少给了他奔跑的环境，没有任何阻碍的，他一口气冲到了距离终点线最近的围栏旁。 这一路冲过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恭喜你！小栗帽！”他想告诉小栗帽这句话，为她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而欢呼。 仿佛命运使然那般，就在他抄近道冲到了终点附近后，解说广播里，也宣布出了这次比赛的结果： “小栗帽！第一名冲线！” “这次比赛的冠军是小栗帽！让我们为她精彩的表现欢呼！太精彩了！这就是属于我们笠松的赛马娘！” …… 冲过了终点，一连往前冲了几步才意识到比赛结束后，小栗帽略微喘息了下，有点茫然地看向有些空荡的观众席，听着上边声嘶力竭的欢呼，忽然感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第一名啊，获胜……感觉果然和自己跑步不一样，模拟赛也没有这种感觉。 这样想着，她垂在身侧的拳头禁不住紧紧握起。 “恭喜你！小栗帽！”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欢呼声，下意识看过去，一眼看到了赛道终点线不远处、洋溢着激动的年轻男子。 “北原……多谢你，北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她喃喃自语道。 从开学到如今的出道战，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小栗帽清晰地感受到，为了自己的训练，作为训练员的北原付出了多少。 专业的基本跑步方法、节奏分配、体力控制、冲刺时机等基础自不必多谈，她虽然不擅长听这些理论，每次听都会困，可北原从来都是不厌其烦地教她，她也因此掌握了很多。 除了基础方面，训练场地的斟酌、因地制宜的战术安排、各种实战要点等，这些也都是从北原那里听到的。 说来也神奇，基础理论知识方面，她一听就犯困。 可一涉及具体的内容，她几乎是一听就会。 她不是很懂为什么，但觉得这应该是北原说的那样，她更适合这种实战性的内容。 而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都能讲的很出色，北原一定花了很大的心血。 如果不是北原的话，我现在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随便跑跑而已，永远也体会不到今天这样的感觉。 所以，以往是因为妈妈说，希望我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我才会来笠松。 以后的话，还要为北原去奔跑，不能让他的付出白费。 这样想着，带着笑容，小栗帽想朝北原那边走去。 然而身后忽然传来的不甘话语，让她转过头。 “哈啊……哈啊……哈啊……为……为什么？！小栗帽！为什么？！” 转头后，看到喘息不已、脸上布满汗珠的藤正进行曲，听到她的话语，小栗帽怔了一下： “什么为什么？” “哈啊……哈啊……你在装什么糊涂？！” 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用力的拧着，藤正进行曲的脸上早已不见展示环节的平静，满是不甘心、震惊与疑惑，“你应该在第一次冲刺时就已经到了极限！我能听到你的脚步声！那绝对是极限速度的声音！” “但你为什么能再次冲刺？！” “而且、而且……而且为什么，你现在竟然能保持这种平缓的呼吸？！” 小栗帽再度怔住。 经藤正进行曲提醒，她才发觉，同样的赛程后，自己虽然疲惫，但压根不像藤正进行曲那样上气不接下气，反而在冲过终点喘息了一阵后，气息就有了恢复的迹象。 “……我也不清楚，”小栗帽摇摇头，“我是说，如果是呼吸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可能北原会知道，他很厉害的，他什么都知道。” 说着，她看向终点旁边，和北原对视一下，微笑了下后，又看向一脸难以理解的藤正进行曲： “至于再次冲刺的事情，北原应该也知道，不过我好像也知道一点。” 学着藤正进行曲那样，小栗帽也抓住了胸前的衣服，“那大概是进行曲的功劳。” 藤正进行曲愣住了，“……我的功劳……？” “嗯。” 认真地看着藤正进行曲，目光中满是诚恳，小栗帽的脸上带着感激的微笑，“你说的没错，跑到300米左右的位置时，我已经使出全力了，可和你之间那段差距，无论如何也缩短不了。” “但是我想赢。” “妈妈希望我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北原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光辉特意帮我挑选了鞋子，我一定要赢下来。” “而且，你很强，无论如何我都想战胜你。” “一想到这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有了力气，这才超过了伱，赢下比赛。” 笑吟吟地望着错愕的藤正进行曲，小栗帽神色一动，忽然朝前走进了几步： “对了，你比赛前说什么‘东海的笔’，虽然名字很奇怪，但应该是一场比赛吧。” “那么……” “一起在东海的笔上驰骋吧，进行曲！”她伸出手，秀美的容貌上，满是洋溢的微笑。 第30章 出道胜利后的方向 小栗帽的出道战胜利，给其他人和北原带去的一切，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笠松的普通人来说，能看到当地出现一名出色的赛马娘，无论如何都是极为高兴的事情。 这个地方很小，学院和赛场所在的羽岛郡仅有5万左右的人口，大部分人多以农业种地为生，平时收入和娱乐活动很少。 有了一名出色的赛马娘，随着其胜场的增多，URA协会之类的中央明显会关注这里，带来更多的资源，平日的活动也多了观看、拜访这位赛马娘这些选择。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大都平凡普通，出色的赛马娘则可以带来希望、努力、与有荣焉的满足感。 这些变化、感觉，对于笠松特雷森学院的人来说更加明显。 比如，北原明显感觉到，同事们对他更加热情，就连理事长、校长、教导主任等上司也分别鼓励了他，这不仅是羡慕，也是对他的赞许。 这样一来，或许以往的北原是出了名的颓废，同事、上司也就出于礼貌对他客气，但以后就不会有人这么认为了。 小栗帽的出色表现，以及北原开学后的努力，众人都是看在眼中。 当然，对学院能出小栗帽这样一名赛马娘而骄傲，也是上司、同事们如此热情的原因之一。 不过，北原并没有沉浸在周围人的赞扬中。 他很清楚，笠松仅仅是自己的起步，下一步的舞台就是中央，以后，还会是整个世界，所以不可以浅尝辄止、沾沾自喜。 相较于自己，他更关注小栗帽和崭新光辉。 这天在食堂的饭桌上，北原便在询问两名赛马娘学院生活的近况。 赛马娘平时住在宿舍，身为男性，北原当然不可能时刻不离地跟着，所以该询问关心，还是要多问的。 “听说，班上的同学对你们的态度，最近很有改善？” 坐在餐桌旁，拿着一份《笠松运动新闻》，北原一边看着，一边随口询问对面坐着大快朵颐的两名赛马娘。 两名大快朵颐的赛马娘，自然是北原队伍里的小栗帽和崭新光辉。 准确来说，大快朵颐的只有小栗帽，崭新光辉早就吃饱了，正帮小栗帽整理吃干净的碟子。 小栗帽今天的饭量比以往更大。 按她自己的说法，一是因为昨天刚比赛过一场，而比赛之后自己会格外饿。 另一个原因则是，到下一顿饭之前要“节食”很久，所以要多吃一点。 将两顿饭之间的时间称之为“节食”，自然只是小栗帽独有的说法，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北原和崭新光辉都习惯了。 听到北原的询问，小栗帽忙着吃，没来得及回答，崭新光辉倒是笑着回应了： “是的哦，小栗帽现在可是班上的明星呢，好多同学都很崇拜她呢。”兴奋地说了句，她忽然话锋一转： “哦哦对了！其实一直没有和小栗还有北原先生说，班里有几个很讨厌的家伙，原先一直捉弄欺负小栗，但小栗太单纯了，一点都没发现，我又怕她伤心、怕北原先生苦恼，一直没说。” “不过呢，小栗接连赢下了出道战和昨天的比赛，好像吓到她们了，唔……或者让她们刮目相看了！” 出道战胜利后，过了两周，小栗帽又参加了一场1400米的沙地比赛。 那一场比赛里，藤正进行曲没有参加，其他对手实力平平，所以小栗帽几乎是碾压一般夺取了胜利。 崭新光辉接着道：“总之，她们昨晚主动找小栗和好了。” “北原先生你看！她们还送了舞蹈室的使用券给小栗，说是小栗想要练习跳舞的话，可以免费去呢！” 崭新光辉笑吟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券，放在了桌面上。 “是吗。” 以陈述语气反问了句，北原翻动着手中的报纸，斜睨了眼桌面上的使用券，不可置否的笑笑。 他没告诉过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关于诺伦王牌等赛马娘排挤小栗帽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因为他一开始就决定，凭借小栗帽的实力说话，其余的静观其变，实在不行，自己就用强硬手段。 比如，直接把对方排挤小栗帽的证据上交给学院，勒令对方退学。 但多少记得原作，北原清楚小栗帽展现实力后，无论她以往受到什么样的看法，如今在笠松这个地方，都不会有人小觑她，所以一直按捺不动。 眼下见一切如自己所料，北原自然一副轻松的态度。 或许是他的态度过于轻松，崭新光辉乐滋滋地拿出使用券后，慢慢狐疑起来： “咦？怎么感觉，北原先生什么都知道啊？” 北原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答非所问地转移了话题： “舞蹈室的使用券吗？刚好，我对跳舞训练这方面不怎么擅长，小栗帽也是时候练习一下舞蹈了，那么随后我安排一下，抽时间去一下那個舞蹈室好了。”他并不想在小栗帽单纯天然的赛马娘们面前谈一些负面的事情。 “不然的话，胜者舞台总是唱‘笠松音头’，虽然很接地气，但要是去了中央，恐怕只会这一首曲子是不够的。”扬着手中的报纸，北原露出调侃的微笑。 崭新光辉也偷偷笑了起来，她掩着嘴唇，悄眼打量忙于干饭的小栗帽： “嘻嘻，是哦，这两次胜利，胜者舞台上都是跳‘笠松音头’这种祭典舞蹈，说真的，被小栗吓了一跳呢。” 北原和崭新光辉所说的“笠松音头”，是这边在祭典上用来欢庆祈福的舞蹈歌曲，对比一下的话，就是华国的“河北梆子”、“扭秧歌”、“二人转”或者“跳大神”这种通俗歌舞。 倒也不是不好听、不欢乐，尤其是以小栗帽那秀美的容貌、冷清的音色跳出来、唱出来。 不过，胜者舞台上，一袭时尚百褶裙的少女“跳大神”，的确有些奇奇怪怪了。 北原所看的报纸上，头条封面的内容，便是小栗帽在“跳大神”的照片。 这时，仿佛不明白北原和崭新光辉为什么笑一样，小栗帽暂时停下了干饭，疑惑地抬起头： “笠松音头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听啊，我还特意过问妈妈怎么跳。” 见小栗帽谈到了妈妈，北原和崭新光辉也不好意思继续笑下去了，毕竟两人都知道，小栗帽很爱自己的妈妈。 然而，小栗帽又自己改口了： “不过，北原说的应该有道理，如果去中央的话，应该是要多学一些舞蹈的。” 闻言，崭新光辉也留意到了北原刚才提到的事情，一下子惊讶起来： “哎哎哎？！北原先生打算让小栗去中央吗？！” 北原的神色郑重起来。 因为小栗帽出道战和昨日的胜利，让他所最为关注的，正是其后续的发展方向。 第31章 前往中央的打算 崭新光辉的声音有点大，三人又是在食堂，食堂里还有不少其他在用餐的赛马娘，于是，看向这边的目光一下子更多了。 有了两次精彩的胜利，如崭新光辉所说的那样，小栗帽已经是笠松学院明星般的人物，与早就出名的藤正进行曲可谓一时瑜亮，其他赛马娘自然很是关注两人。 食堂热闹起来了。 “怎么会？！小栗帽竟然要去中央吗？！” “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啊？！中央的话……那里可都是最顶级的赛马娘啊！我们这种小地方出身的真的能去那里吗……” “小栗帽去中央的话，藤正进行曲是不是也会去？呜……不要啊，两名偶像同时离开，我不能接受啊！” 北原其实并非想现在就谈去中央的事情，然而小栗帽对奔跑这方面的事情太敏锐了，一下子发现了他的矢口，这下想不说也不行了。 不过，食堂眼下太过杂乱，而且去中央仅仅是个初步想法，还有很多要商议的，于是北原决定到换个地方谈这件事： “小栗帽，抓紧时间吃完，我们刚好去训练一下，边训练边谈。” 小栗帽很听话，没有多问，加快了干饭的速度，很快，三人便离开了食堂。 最近一段时间，北原调整了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训练场地，从原先的河岸公园换到了郡外的金华山。 河岸公园河堤上下的步行道都是泥沙地，连带台阶，都很适合锻炼对应的场地适应性和脚腕力量。 但比赛场地方面，地方赛场虽然泥沙地居多，中央方面却几乎都是草地，想要锻炼草地适应性，河岸公园的地形就办不到了。 金华山则刚好合适，大路虽然都是水泥地，小道则是草地，再加上有着各种陡坡，完全符合了草地训练的基本要求。 再加上眼下是温暖的6月份，青草长势茂盛，踩在上边很柔软，很能减少对腿脚部位的压力。 对于这样拓展能力的训练，无论是小栗帽还是崭新光辉都很赞成。 尤其是崭新光辉，这名天赋明显比不上小栗帽的赛马娘偷偷告诉过北原，即便永远比不过小栗，也依旧要和这名好友一样的训练方式，尽可能紧跟在其身后。 不过，平心而论，北原不满足这样的训练条件。 道理很简单，无论是河岸公园还是金华山，甚至是笠松特雷森学院里，各种训练方式和设施都极为原始。 说白了就是靠随处可见的重物、障碍进行锻炼，无法深入、针对性锻炼的同时，也会因为这些方式都需要动用全部身体，从而造成非训练部位不必要的损伤。 按照北原的经验和想法，就算暂时不清楚日本中央和世界顶级的训练方式，穿越前更为先进的那套，也远比眼下这种要好。 毕竟，赛马娘们虽然有着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可基础生理结构上没什么区别，现有的理论和实践已经证明，对人类有效的训练方式，对于赛马娘们来说一样有用。 那么简单举几个例子，想要针对性锻炼肱二头肌、腿部肌肉、胸大肌或者全身肌肉围度，那么可以分别用杠铃弯举、负重半蹲、绳索收束、六角杠硬拉等训练方式。 类似的，站姿臂屈伸、臀推、箭步蹲等也可以分别锻炼肱三头肌、核心力量、腿部爆发力。 就算是针对到综合性的跑步水平，也有着专项训练。 比如降落伞冲刺跑，就是通过专业设备将降落伞绑在身上，进行短跑训练，用来提高机体短距离的爆发力。 种种更先进、科学的训练方式，北原都清楚，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他明显发觉，这世界的训练员并不会刻意用这种方式训练赛马娘，仅能在各种赛事报纸、网页的角落里看到类似的报道。 对于这世界的人来说，最起码对于日本的训练员来说，他们更相信赛马娘们自身的天赋。 “光靠天赋来赢比赛，跟放任赛马娘们凭本能去跑有什么区别。” 北原是这么认为的，“穿越前没有感觉，现在想来，另一个世界的原型马动不动受伤，除了科技方面的问题，多少也跟这种态度有关。” “难怪以往听过一个说法，说国际上对日本赛马的评价是‘一流的赛马、二流的骑手、三流的训练’。” “而在这個世界下，明明赛马娘有着和人类似的身体结构，相关科技水平却没办法和人类的相比，那就只能说是这种态度的问题了。” “越来越想改变赛马娘们这样的现状、改变这个世界了……” 无声无息地产生了这些想法，北原将之深深藏在心中，他要用实际行动，将其一一实现。 当然，现阶段还是因地制宜，让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在金华山上训练，自己把控好不让她们受伤或者过于疲劳就好。 来到了金华山，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按照往常习惯，先在大路上热身，北原则骑着自行车跟着。 赛马娘的体质超过人太多，即使是热身慢跑，速度也比人要快很多，徒步跟着的话，体力是绝对不够的，所以训练时，北原一直骑自行车。 卖力蹬着自行车跟上慢跑的两名赛马娘，北原说起了关于中央的打算： “你们猜想的没错，我的确打算带小栗帽去中央。”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崭新光辉一眼，见其流露出了一些惊讶羡慕的表情之余，眼神又有些黯然，便补充道：“光辉也是，你也要一同跟着去中央。” 他明白崭新光辉的想法。 这孩子跑步方面的天赋明显比小栗帽差很远，她自己也清楚。 而中央那种地方，不是天赋出众的赛马娘根本无法奢望，所以这名“天赋平平”的赛马娘多半是觉得，如果小栗帽去中央的话，自己多半只能呆在笠松了。 北原却不这么想，跟崭新光辉表明了态度后，看着后者错愕惊喜的表情，他微笑着解释： “坦白说，你在跑步方面的天赋的确和小栗帽有很大差别，不过我发现，你在训练设备方面，尤其是跑鞋、蹄铁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留意过你给自己和小栗帽调试跑鞋、蹄铁的情况，能看出你年纪不大，水平却不低。” “或许这和你家里是开运动品店有关，但开运动品店的赛马娘并不少，也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水平。” “所以说，你的天赋，或许就在技术上。” 这一番话并非无的放矢，在北原的印象里，崭新光辉是原作中独创的赛马娘，并非史实赛马，而其所对应的现实原型也不是马，而是人。 小栗帽专属的装蹄师，三轮胜。 这位装蹄师在专业领域极有天赋，小栗帽在地方的相关事务都由其负责，而且，由于出色的天赋能力，中央甚至破格让其跟随小栗帽一同到了中央。 这可是小栗帽的原马主、原骑手、原训练员都没有的待遇。 所以，虽说不清楚两个世界具体的对照规律，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北原可以凭借崭新光辉的能力、以及跟小栗帽自然而然的亲近这些情况，断定前者几乎就是这个世界的“三轮胜”，一定在技术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我的天赋，在技术上吗……”从未被人如此称赞过，崭新光辉惊喜万分之余，也陷入了思考。 见状，北原没有去打扰她，看向了小栗帽： “怎么样，小栗帽，你对于前往中央的看法如何？”他看向此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栗帽。 第32章 我想参加东海德比 面对北原的问题，小栗帽没有立时回答，此刻的她和之前一样沉默，秀美的容貌上，也带着罕见的犹豫、思索神情。 北原以为她这是不清楚中央的情况，于是解释道： “或许这个决定看起来有些仓促，但实际上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 “你的天赋已经很明显了，出道便两战两胜，以后只要是笠松这种地方比赛，你的胜算都不会低，甚至一直参加地方比赛的话，保持全胜到退役都没问题。” 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因为脚部问题，12场地方战输了2场，一般观点都认为，若是其出身牧场没那么简陋寒酸，人员再专业一些，早一点发现解决小栗帽的问题，恐怕地方战全胜没有任何问题。 而通过种种有意无意的努力，北原已经凭借小栗帽两战两胜的事实，证明了那个观点毫无问题。 这样顺着猜测下去，以后在笠松的比赛，小栗帽想要全胜，并不算困难。 “然而只是地方赛，远远不能发挥小栗帽你的天赋，”北原接着道： “你恐怕已经发现了，除了藤正进行曲外，目前你遇到的对手没有能让你发挥全部实力的。昨天那场比赛中，你领先第二名那么多便是证明。” “中央，只有中央，那里有着能与你匹敌、甚至超越你的赛马娘，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拼尽全力，展现出你所有的实力。” 话说到这里，小栗帽终于出声了。 她看向北原，目光里有肯定，也有疑惑： “我相信北原说的话，”肯定了一句，她接着道： “但是，东海的笔怎么办？” 北原花了点功夫，才反应过来小栗帽说的是“东海德比”。 “那是东海德比，虽然知道你记名字有些困难，但人名也就算了，比赛的名字好歹认真记住啊。”北原先是无奈了下。 “东海德比吗……伱很在意和藤正进行曲的约定？”随后沉吟片刻，他询问道。 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有过约定这件事，是出道战胜利后，北原和小栗帽复盘比赛时得知的。 一开始，北原是想知道，那场比赛最后200米左右时发生了什么，因为小栗帽在赛道终段二次加速的表现，实在和游戏里开大招“胜利的鼓动”太像了。 有那么一瞬间，北原甚至怀疑，这世界既然有三女神，是不是也有“角色固有技能”、“大招”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正因为这个，临近比赛终段，他才会喃喃自语“开啊”之类的话，就跟曾经玩游戏那样。 小栗帽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按照她的说法，她是起跑前听藤正进行曲提到了“东海德比”，因为走神才出闸慢了半拍。 终线的“二次加速”，则是想到了妈妈、北原和崭新光辉的期望、付出，以及不想输给藤正进行曲的决心，这才爆发出了更强大的速度。 这一解释让北原失望又释然，毕竟这才符合常理。 要是这世界真有什么“固有”、“圆弧的艺术家”、“紧盯八方”、“钢之意志”之类的技能，他这种没系统没模拟器的，从哪儿弄来给赛马娘？ “嗯，我和她约好了。” 小栗帽很认真地点头回答，“比赛结束的时候就和她约好了。” “后来我又和进行曲见面时，她说东海德比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那是很了不起的比赛，东海地区最顶尖的赛马娘都会参加，她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巅峰的景色。” “她说，我也是她见过的最快的赛马娘，上次，是她第一次输。” “但光是快是不够的。” “就像是没有目标永远无法登到山顶那样，如果我一直没有目标的话，或许下一次就会输给她。” “比如，她约我参加的青年王冠赛。” 小栗帽停下了慢跑的脚步，转过头，站在半山腰上，手抬到胸前，握紧拳头，远远地朝远方眺望过去： “直觉告诉我，她说的应该很有道理。” 崭新光辉也停下了脚步，略微平息了一会儿呼吸，有些困惑道： “哎？有没有目标，真的那么重要吗？以小栗现在的速度，跑什么比赛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吧？” “……不，藤正进行曲是对的。” 见两名赛马娘都驻足不前，北原从自行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微笑起来：“没有目标，就像是弓箭没有靶子，或许很快，但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射中哪里。” “而有了目标、有了靶子，即使一次不中，还能再来一次，一直坚持，总有命中的一天。” “你们两個都是，以后的生涯里不会一帆风顺的，早晚会遇到挫折，而一个清晰的目标，恰恰能帮你们战胜挫折。” “我之所以想带你们两人去中央，也是想让你们树立起目标，我相信，只要见过中央的精彩，属于赛马娘们的本能，会让你们为之而付出一切的。” 小栗帽收回了眺望的目光，歉然地看向北原： “抱歉，北原，似乎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北原微笑着摆摆手，没让小栗帽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傻话呢。” “东海德比也是很厉害的比赛，藤正进行曲也是很出色的对手，而且这么大一个东海，类似你和进行曲的赛马娘聚在一起的景色，同样精彩。” “既然你们约好了，那么就先以东海德比为目标好了，我会准备好相应的训练的。” “哦当然，既然进行曲邀你参加青年王冠赛了，那么先以这个作为目标准备努力准备好了，期间还可以参加很多其他比赛，多增加一些经验。” “而且，崭新光辉也要考虑出道战了，你们一起认真准备。” 中央和地方的德比赛事一般都安排在5月下旬，现在已经是6月初，而且小栗帽就算再强，刚入学就去德比那种赛事也是开玩笑的，所以想要参加就要等到明年，期间刚好可以多通过训练和比赛磨砺磨砺。 而有了这段时间的练习，以及小栗帽这个出色好友的激励，崭新光辉各方面素质肉眼可见地攀升着。 她如今已经能在练习中跟上小栗帽热身的速度了，就算跟全力的小栗帽并跑，也能坚持个半分钟才“牡蛎”。 小栗帽的全力，可是能把藤正进行曲那种选手给甩开的，崭新光辉能撑半分钟，实力通过出道战胜算很大。 “嗯！我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的，北原！”小栗帽一下振奋起来，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的目光。 “我、我也会努力！我会跑好自己的比赛！也会努力帮助小栗和北原先生！”两只拳头拽在身前，努力地撅着嘴、鼓着腮帮，做出意志坚定的模样，崭新光辉附和道。 随后，她表情又有点遗憾： “不过，我感觉以小栗的能力，去中央的话应该也没问题，所以现在不去了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中央啊……” “谁说不去中央了？” 小栗帽和北原分别以犹豫和好笑的神情、口吻异口同声道。 “哎？但北原先生不是说要小栗参加东海德比……” “嗯？北原，不是要以东海德比为目标吗？” 这次异口同声的是小栗帽和崭新光辉。 北原微笑起来： “参加完东海德比，再去中央不就行了？” “而且……” “等到青年王冠赛之后，我带你们先去一趟中央，领略一下巅峰的景色。” 第33章 来自中央的叔父（细节修改） 得知小栗帽想要参加东海德比，北原有些遗憾，他其实想让小栗帽参加日本德比。 如果说闪耀之星系列赛的顶级赛事组成了赛马娘们的荣耀王冠，那么每名赛马娘一生只能参加一次的日本德比，便是王冠上最耀眼的那颗宝石。 说句极端一点的话，日本的赛马娘，完全可以分为其他赛马娘，以及德比赛马娘，也就是赢下了日本德比的赛马娘。 日本德比仅允许本格化两年内的赛马娘参加，而再怎么出众的赛马娘，本格化后也需要数个月时间进行训练、实战，否则积累不了足够的经验与粉丝数参加德比。 不同的比赛准备过程肯定不同，换句话说，赛马娘们真正能为日本德比准备的时间，连1年都没有。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赢过其他赛马娘，光凭速度、实力是根本不够的。 只要能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完成训练和赢下相当数量的比赛，积累起足够的经验与粉丝数，那样的赛马娘根本不缺速度和实力。 所以，世人公认，想要赢下日本德比，最需要的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最幸运的赛马娘赢下日本德比，这是整个国家的共识。 北原很希望小栗帽能成为那样的赛马娘，但小栗帽实在不是个幸运的赛马娘。 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她连参加日本德比的资格都没有。 在北原穿越前的世界，小栗帽之前的时代，日本赛马娘竞走协会URA规则死板陈旧，规定想要报名参加德比，不仅需要足够的出身、战绩，还要在规定时间内报名，超过时间无论如何都无法补报。 小栗帽只是地方出身，靠着连战连胜才被中央发现，那时已经超过了报名时限。 放到现在的世界，小栗帽也是不可能参加日本德比。 因为他仔细算过，想要参加日本德比，在假设小栗帽连战连胜的情况下，最起码需要20场以上的地方赛事才有资格。 并且要全胜。 而截至明年日本德比之前，北原最多只能给小栗帽安排的15场赛事。 这还是算上小栗帽已经胜利的2场、假设了后续比赛全胜的情况下。 如今是6月，到明年5月底大概12个月，15场比赛，几乎半個月一次，即便小栗帽的饭量和训练可以保证身体素质不受影响，地方赛事距离多为800米-1400米、强度不算太大，这个数字也是极限数量。 地方赛事积累粉丝太难了，小栗帽又没有中央的优待，按照URA现在的规则，她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参加日本德比。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小栗帽现在就被中央重视，并且立即参与G3及以上的赛事，那么最多只需要赢下5场，就足够参加日本德比了。 在万众瞩目的中央，想要积累粉丝太容易了，更何况小栗帽很强，性格行事又极有特点，只要赢几场顶级赛事，想不被关注都难。 “日本德比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世界的小栗帽和原作不同，她是想以东海德比为目标，而且有我在的话，崭新光辉的出道战应该也不是问题。” 北原最后这么想到，“我这边也并非不能考入中央，所以眼下需要做的是耐心积累，和她们一起努力。” 确定了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分别以东海德比和出道战为目标后，按照北原的训练和赛程安排，两名赛马娘日复一日的训练着。 两名赛马娘性格单纯，并没有对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抱怨，都是很认真地训练。 而随着时间推移，其他赛马娘也逐渐和她俩亲近了很多。 比如，虽然是劲敌，不过藤正进行曲并没有对小栗帽冷漠以对，反而时不时找小栗帽练习，两人关系逐渐变好。 原先排挤小栗帽的诺伦王牌、鲁迪乐摩和迷你王牌也是如此，她们之前是藤正进行曲的粉丝，现在也是小栗帽的，在她们的胜者舞台时，这三名赛马娘都会声嘶力竭地为两名赛马娘应援。 这样的关系改善也给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带去了意外收获。 诺伦王牌家里是开舞蹈室的，之前崭新光辉收下的舞厅使用券正是源于她，后来小栗帽也经常和崭新光辉一同去诺伦王牌家学舞蹈，还跟其他好友还一块练习、设计舞姿。 如此一来，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舞蹈水平也进步很快，每次胜者舞台跟上次相比都跳得更好，小栗帽也不再是只会“笠松音头”了，而是逐渐掌握了很时尚靓丽的偶像系歌舞。 赛马娘们每天训练、比赛、玩乐，日常很是丰富，相较之下，北原的生活倒是有些枯燥。 白天忙于安排训练、研究比赛，晚上还要备战中央考核、想尽办法通过这种渠道学习专业知识，完全没有任何休假。 也就是想为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想为更多赛马娘做一些事情的梦想支撑着他，他才能废寝忘食地努力着。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自身的付出与天赋、北原的努力，自然换来了出色的成果。 时间来到了9月，北原自己顺利通过了中央特雷森学院在9月的笔试，而在这大半年时间，两名赛马娘则分别取得了9战9胜和2战2胜的成绩。 第9战胜利修整了半个多月后，10月4日这天，小栗帽迎来了自己的第10场胜利。 青年王冠赛。 小栗帽如约和藤正进行曲再度同台竞技。 而这一战的结果和出道战一样，小栗帽第一，藤正进行曲第二。 差距3个马身，比上次的差距多了2个多马身。 这世界比赛结果的差距有着“马身”这一单位，同样都是2.5米。 在另一个世界，这个单位源于赛马的平均身长，这个世界则源于变成雕像的“三女神”张开双臂时的长度。 不过，这次比赛的差距已经和另一个世界不同了，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虽然也胜利了，但只领先了藤正进行曲20厘米的“鼻差”，但这里却是7.5米的3马身。 这一切并不出乎北原的意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职业生涯超过小栗帽的藤正进行曲有着不为人知的天赋，只可惜被地方给埋没了。 而在这个世界，一个仍旧没能遇到伯乐，另一个则有自己这个外挂，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比较让他意外的是一件事。 他的叔父，放假回来省亲了。 中央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六平银次郎。 第34章 叔父的建议（细节修改） 北原对于叔父回来省亲的事情是有印象的，原作有这个剧情，只是大半年来忙于训练、备考，一开始没想起来，意外在赛场中遇到叔父才回忆起了一切。 在这个剧情里，六平银次郎回来后顺势观看了一场比赛，恰好就是小栗帽刚刚参加的青年王冠赛。 原作里的北原一直胸无大志，发掘了小栗帽后曾经的梦想再度燃起，那个梦想正是培养出赢下东海德比的赛马娘。 六平银次郎知道侄子的梦想，见过小栗帽的赛场表现后，肯定其天赋实力的同时，又警告侄子，不要让小栗帽参加青年王冠赛之后的中京杯。 原作的北原并不清楚叔父为何这么警告，但现在的北原很清楚。 因为，只要是经验丰富的训练员，或是顶级的赛马娘，一眼就能看出小栗帽的天赋完全是中央级别，而中京杯那天，恰好有一批来自中央的顶级赛马娘前来观赛。 其中一位，正是顶级中的顶级赛马娘，“皇帝”，鲁铎象征。 然后就是赛马娘粉丝们众所周知、喜闻乐见、“深恶痛绝”的“皇世仁强抢芦毛女”桥段了。 鲁铎象征邀请小栗帽前往中央，小栗帽和原作的北原在历经了各自的挣扎后，天才和凡骨最终分道扬镳，后者前往东海德比的梦想也就此搁浅。 对于遇到叔父这件事，北原还是很高兴的。 这大半年训练下来，他虽然每天都在认真准备、努力学习，奈何小栗帽实在是名天才，她听不懂很多理论技巧，但只要尝试一下，几乎瞬间就能掌握。 这就给了北原很大的压力，他很希望能从更多途径学习到训练员的专业知识，比如，从中央的训练员身上。 日本赛马娘训练员整体水平再怎么落后于国际，出色的训练员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六平银次郎恰恰是这样一位。 北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叔父认真讨教一番。 眼下，是胜者舞台结束后的小聚，地点在赛场附近的一家崎阜板面面馆。 小栗帽、崭新光辉，还有藤正进行曲、诺伦王牌等赛马娘们一桌，靠近面馆内部安静的位置。 后者已经知道了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要跟着北原去中央一段时间，这会儿正借着庆祝比赛结束，给两人饯别。 北原则和六平银次郎则坐在吧台上，晾着面，喝着小酒，闲聊。 “没想到你个臭小子转性子了，既然你压根没打算让小栗帽参加中京杯，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和原作一样，六平银次郎这会儿已经警告过了北原。 和原作中不同，北原根本不打算让小栗帽参加中京杯，所以“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叔父的话。 拒绝中京杯，理由很简单。 他不会把小栗帽让给任何人，不会让“皇世仁强抢芦毛女”的情节在这個世界发生。 道理也很简单。 北原已经通过中央那边的赛马娘报纸得知，鲁铎象征最近以学生会长的身份，代表中央特雷森学院，带着一些URA协会的重要人物与赛马娘在巡视各个地方赛场、学院。 报纸上也公布了相关日程，鲁铎象征等巡视笠松赛场的时间，和原作一样是中京杯当天。 换而言之，小栗帽要是和原作一样参加中京杯，百分之百会被鲁铎象征“挖墙脚”。 那位传奇赛马娘的眼力极佳，说是赛马娘中的“伯乐”毫不为过，不可能看不出小栗帽的天赋。 北原还没考中央训练师资格证，小栗帽现在去中央的话，他根本跟不过去。 中央考核分两次，第一次的笔试安排在9月，第二次体能等测试则是在次年的1月，废寝忘食的备考之下，北原已经通过了笔试部分，但距离第二次考试还有4个月。 这样一来，结果只能是让中央的熟人照顾小栗帽，小栗帽也要移籍到那人的名下。 比如旁边这位中央的训练员，叔父六平银次郎。 但那不成NTR了吗？ 这可是我的小栗帽。 北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其实很自私的。 他不希望也不可能把小栗帽让给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叔父，哪怕是临时的4个月。 1天都不行，更别说4个月了。 北原是这么寻思的： 皇帝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你总不会分身吧？ 你来笠松了，哎~我就带着小栗帽去东京。 你离开了笠松，哎~我再带她回来。 等我考上中央，哎~再带她过去。 玩的就是一个反复横跳。 几个月前，刚定下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长见识的决定时，北原还不知道鲁铎象征的行程安排。 眼下多亏了报纸，把那位皇帝的底裤都给亮出来了。 这下只要铁了心的避而不见，对方怎么也不可能发现小栗帽。 乖乖地等我考完中央训练员吧，皇帝大人，“皇世仁强抢芦毛女”的桥段，你就当是跟“溜冰场”一样的“不存在的记忆”好了。 只是这些想法当然不能说出来，于是面对叔父的感慨欣慰，北原装起傻来： “以往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想，六叔很多话都很有道理，所以觉得还是多听六叔的比较好。” “叫我六平！六平叔也可以！六叔是什么叫法？！我不姓六！” 先是大发雷霆一句，重重地跺了一下手里的手杖，六平银次郎转而拉拉头上的钓鱼帽，声音欣慰了些许，“长大了啊，臭小子……喝酒喝酒！” “好的六叔，我敬你一杯。” “叫我六平！” 碰过酒杯，喝了一盏，话题变了。 “打算去中央见识一下的话，也可以。”北原已经把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去中央一趟的事情说过了，六平银次郎沉吟着： “我在中央还算有点面子，随后发给你几个电话，遇到事情随便打一个就可以解决。” “但你小子给我注意点！中央不比笠松，别跟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的！给我放规矩一点！少说、多看、多听、多学！” 听得出来，六平银次郎态度暴躁，对自己这侄子还是很不错的，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甚至北原当初能成为训练员，就是因为这位叔父看不下去他混日子的模样，卖着老脸给他走后门，让他在笠松特雷森学院有了一席之地。 心下温暖，北原主动敬了一杯： “我记住了，六平叔。”他语气很诚恳，称呼也变了。 六平银次郎却错愕起来，“……怎么六平叔听起来反而怪怪的……” “那么，六叔……” “叫我六平！” “好的六叔，知道了六叔，喝酒喝酒。” 又是一次推杯换盏。 “想见识中央的话，去一趟中央特雷森学院吧，你现在通过了笔试，加入中央问题不大，提前去看一看没有坏处。” 酒过三巡，六平银次郎沟壑密布的老脸上泛起红晕，口吻也豪迈起来： “我给你的电话里，有理事长秘书的，到了之后给她打电话，她会照顾你们的。” 去中央特雷森学院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刚好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长长见识……等等，理事长秘书？ 北原刚想应是，忽然心中一动。 理事长秘书……难道是那一位？ “怎么？不知道？”见侄子没反应，六平银次郎重重跺了下手杖： “蠢货！连骏川女士的大名都没听说过！伱当的什么训练员！” 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太气愤了，六平银次郎这会儿只顾着教训侄子，连“六叔”“六平”的称呼都不管了： “骏川女士为赛马娘事业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她的大名？你小子，小栗帽果然是你撞大运遇上的，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被劈头盖脸说教一顿，北原却没有不耐。 他只是带着讪笑，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遮住了思索的表情。 之前只顾着笠松这边的事情，没特别去查过，不过…… 果然是骏川手纲…… 第35章 那年她双手插兜 骏川手纲，也有翻译为骏川缰绳的，是赛马娘番剧、游戏、漫画里的理事长秘书。 在这世界，她也是这个身份。 由于形象是一身绿色制服，游戏里负责给玩家检测非酋纯度，玩家给了个外号“绿色恶魔”。 对于不少玩家而言，骏川手纲是中央特雷森学院中为数不多的“人类女性”，因为她身上看不到尾巴，也戴着帽子，似乎没有长耳朵。 然而，通过一些玩家的考究，认为这位女士并非人类女性，而是一名曾经驰骋赛场的赛马娘。 强大到匪夷所思、梦幻一般的幻之赛马娘。 出道之后，10战10胜。 短距离、英里、中距离、长距离、泥地，全方位制霸。 出道战800米赛道上，领先第2名8个马身。 10场比赛，累计领先第2名们40个马身。 日本德比前，6次打破纪录。 右腿带病赢下日本德比，第7次打破纪录。 北原了解过的最强的赛马娘之一。 “丰收时刻”。 或者，“傲视一切”。 随着玩家猜测出这一身份，有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发掘出来。 比如身份卡、剧情、立绘等等都能佐证，看上去恬静温柔的骏川手纲，正是那一位幻之赛马娘。 简单说个例子。 作为理事长秘书，她在晚上需要负责巡视校园，防止赛马娘们偷偷溜出去玩，或是宵禁后想要躲开寝室长、翻回寝室。 简单来说就是逮迟到学生。 做贼心虚的赛马娘们当然会跑。 然而，截至目前，时速高达60公里每小时、拥有着各自冠军的赛马娘们，犯错后没有一個不被她逮到的。 光是这个细节，其实已经可以作为关键性证据了。 不过北原对其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其在游戏里存在感强、实力强大，更因为其悲惨的结局和人设上的温柔。 10战10胜后，她得了破伤风。 而在她所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治疗破伤风的手段。 所以在惊鸿一现了震惊世人的身姿后，她以同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飘然而逝，流星一般灿烂后陨落。 游戏、动漫里，她活了下来。 她一直以温柔、体贴、负责的理事长形象，辅助玩家训练员培养赛马娘。 仅有一次失态。 在一段游戏剧情里，她因为给赛马娘们的医疗用品配送不及时，唯一一次在理事长和玩家面前失态了，而玩家扮演的训练员按照剧情去安慰她时，她这么说： “来到这所学院的，大多都是热爱奔跑的孩子们，但她们中能平安无事、大放光彩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因为受伤和比赛中的事故而不能奔跑的孩子……有很多。” “明明为奔跑赌上人生，却再也无法感受风的速度，那个瞬间，该有多绝望……” “……那样太可怕了。” 北原觉得，或许那时候，她是因为自己的“一生”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才会那么关怀每一名赛马娘。 回忆起骏川手纲的事情，北原禁不住想起更多因伤因病而饮恨赛场的赛马娘。 玉藻十字、狄杜射手、目白阿尔丹、米浴、无声铃鹿、鸣声雷动…… 甚至连小栗帽都没少受伤病折磨。 其他赛马娘也不是说安然无恙。 饶是强大如“皇帝”，5连冠后也是伤病累累，要不是极其幸运地中了坑死赛马娘不偿命的“针灸治疗”的最好结果，恐怕根本无法拥有7冠的荣耀。 即便是坚韧如“帝王”，“奇迹复活”前也是历经3次骨折，差点提前退役，而最终一战后退役的原因，还是骨折。 更别说盛产“玻璃脚”的目白家族，几乎每一名目白赛马娘，或多或少都被骨折、肌束炎之类的伤病折磨过。 或许……我能穿越过来，正是改变赛马娘们这种命运的契机，或许我现在名不见经传，可我知道一切，最起码能避免一些悲剧，甚至让整个赛马娘世界因此改变。 恍惚间，北原的梦想又有了一些改变。 一开始为了名利而做训练员，后来因小栗帽想要去做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而此刻，到底做什么、改变什么，似乎更加清晰了…… “……喂喂喂！你小子发什么愣呢？！酒都洒了！” 六平银次郎的抱怨让北原一下子回神，他这才发觉，自己沉吟中不小心倾斜了手中的酒盏，弄洒了桌子。 他随手把酒放下，要来纸巾擦拭桌面的同时，回忆着一开始的话题。 很快，他想起叔父刚刚在训斥自己。 “……我就是一小地方出身的训练员嘛，偶尔疏忽一点大人物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随口拿出身搪塞一下，北原不等叔父说什么“我不也是地方出身但现在不也到了中央”，径直转移话题： “中央特雷森学院，肯定是要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去看一下的。” “见识见识巅峰选手的水准，对赛马娘们来说是一种很直观的激励，这是六叔你教我的。” “既然六叔认识那样的大人物，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我会主动联系的。” “嗯，孺子可教……”为侄子的称赞满意地点头半下，六平银次郎转瞬发起脾气： “叫我六平！” “好的六叔，知道了六叔。” 又搪塞一句，北原说出了另一件刚刚想到的事情，“另外，我打算带小栗帽去中央的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 六平银次郎的表情一下肃然起来： “嗯？！怎么回事？那孩子有什么病症？”他极为严肃地朝面馆内部看去。 安静的角落里，面前堆了小山那么高的食物，小栗帽腮帮鼓地跟仓鼠一样，正微笑着看好友们说笑。 “到底怎么回事？”回过头，六平银次郎的语气很急切。 “六平叔，你别急。”北原也换上认真态度，称呼都改了，“小栗帽没什么病症，我有好好地训练她、安排她的休息。” “那去什么中央医院？”六平银次郎疑惑了。 “其实是这样的，”北原思忖道：“六平叔可以理解为体检。” “你应该清楚，咱这种小地方医疗水平有限，学院医务室也只能算是勉强够用，所以我想找个顶级医院，全面检查一下小栗帽。” “说不好听的，万一有什么问题，早点发现早点解决……不过我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你看她的饭量，也不像是生病吧？”他最后还是话锋一转，有点安慰的意思。 六平银次郎又看了眼小栗帽那边，这次表情有点异样，脸上皱纹不停抽搐： “的确不像是生病，非要说的话，除非特别能吃算是病，那她病得不轻……她也太能吃了吧？笠松学院食堂支撑得住吗？” 听叔父吐槽小栗帽的饭量，北原忍不住笑： “六叔你还真别说，食堂不止给我抱怨一次了，小栗帽一个人吃十几个赛马娘的食材，他们都忙不过来了。” “还好这段时间小栗帽连战连胜，给学院带去不少收益，校长、理事长他们给了我们特别优待，食堂也不缺预算了，所以也就没人抱怨了。” 说到这里，他顺着话头接了回去： “不过呢，这么吃也的确挺匪夷所思的，所以去中央检查，其实也就是全面了解一下小栗帽，看看类似饭量这样的表现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呢，全面了解、掌握更详细的身体数据，也能更好地安排训练，我是这么觉得的。” 第36章 来自中央的宿敌 六平银次郎一下惊讶起来： “通过医学数据调整训练？难得你能想到这些，这样的训练思路，即使是在中央、在国际上也是比较先进的理念，中央那边除了我，也就奈濑那个老东西……” 提到个名字，这个作风粗豪的老头忽然神情扭捏了一下，干咳一声，话锋一转： “咳……总之，这种思路即使放在国际上也是很先进的，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竟然还知道这些？” 在另一个世界，医疗体育早就应用多少年了，这里还当作什么先进思路……唉，我真不是针对谁，我是说这里各位特雷纳，都是乐色啊…… 暗暗腹诽一句，北原表面上装作意外： “是吗？不过我也的确是在一本外国赛马娘杂志上看到的，感觉很有道理，所以想给小栗帽用一下。” “嗯，臭小子成长了啊，还知道看国外赛马杂志了，我也算能给你父母一点交代了。”六平银次郎一副老怀宽慰的模样，神色感慨起来。 北原的父母很早之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之后的监护人便是六平银次郎。 为了照顾北原，六平银次郎甚至没有结婚，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可见其嘴上骂北原狠，实则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不过孤身一人照顾孩子，难免有些顾此失彼，更何况赛马娘训练员平时很忙，不是训练就是比赛，分身乏术，所以北原以往才会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很长一段时间。 也正因这些经历，北原嘴上对这位叔父没大没小，心底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听到父母，北原也沉默了片刻，叔侄两人默不作声地喝了几杯酒。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带小栗帽和光辉赶车去了。”站起身，略带点醺意，北原掏出钱包，喊来面馆老板，示意结账。 六平银次郎很惊讶，“你今天就要去中央？” 按老板的报账，北原掏着现金，点点头： “票是提前订好的，之前就和她们说，青年王冠赛后去中央一趟。” “我又算了下时间，这会儿坐新干线晚上就能到，今晚先安顿好酒店，明天一早去医院检查，估计中午、晚上到后天都要等结果出来，这段时间正好去中央特雷森学院逛逛。” “然后的话，我原本没想好，不过有了叔父的人脉，可以试着托人带领，让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在中央学院逛几天，跟那里的赛马娘们并跑一下，或者去看一些比赛。” 闻言，先是点点头，六平银次郎转而皱眉： “安排倒没问题，可今天就去也太急了。” “你这臭小子，刚夸过你，你就火急火燎的，我这老头子刚回来省亲，你不陪着逛逛算什么话？” 从老板那里接过找零，北原假装没听明白： “啊？难道去中央之后，六叔你连家里的路都不认识了吗？应该不至于需要我引路吧？” “你……！你这個臭小子！有了出色的赛马娘就忘了叔父是吧？！滚滚滚！” 刷的抬起手杖，赶苍蝇般嗡嗡嗡地挥舞一阵，这个粗豪的老头别过头，一副看到侄子就烦的模样： “赶紧滚！让她俩好好玩几天！另外那个叫崭新光辉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前段时间也参加过正式比赛！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不知道心疼赛马娘！” 北原不由得对叔父的眼光产生了佩服之感，因为对方说的没错，几天前是崭新光辉出道战后的第二战。 而跟小栗帽打破了另一个世界出道战遗憾二着的命运一样，崭新光辉也摆脱了平行世界里出道战告负的结局，成功出道，并且连胜了一场。 想到那个可爱的赛马娘赛后喜极而泣的模样，北原禁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 北原还知道，叔父看上去对他不爽，实则根本没拦着他，因为叔父也能看出，两名赛马娘需要休息。 他没有继续在叔父面前自讨没趣，笑着耸耸肩，朝面馆内招呼了声： “小栗帽！光辉！跟朋友们告个别，我们该去坐车了！” 说完，也不管叔父看不看得见，他微微鞠躬，朝面馆外走去。 这时，刚刚收完帐、一直呆在北原和六平银次郎对面的老板开口了： “请问，您是要去中央的训练员吗？您两位都是？”他的神情语气很尊敬，在这个把赛马娘视为偶像的世界，赛马娘和训练员都会受到社会各界的尊敬。 很意外地转过头，北原看了眼叔父。 还在别着头，拄着手杖的手背上满是青筋。 好吧，不想搭理自己。 无奈地暗想一下，北原对老板微笑： “我不是，我只是咱们笠松本地的训练员，这位是我叔父，六平银次郎，他是中央的训练员。” 老板的神色和语气更尊敬了：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刚听您说要去中央，如果您是坐新干线的话，或许能碰到一位中央的赛马娘。” 老板的一句话，让北原和六平银次郎异口同声起来： “什么？！”六平银次郎甚至转过头，站起了身。 不过，发觉和侄子同时开口后，他瞪过来一眼，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别过了头。 ……别扭的老头。 无语了下，北原耸耸肩，心思继续在老板的话上： “请问，您记得那名赛马娘长什么样吗？她有说自己的名字吗？中央的赛马娘怎么会来笠松？” 奇怪，笠松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中央的赛马娘……嗯？难道是…… 他忽然想起原作一段剧情。 这时，听到北原的问题，老板比划着开口了： “好像是比赛后坐错车了，干脆就来这里吃板面了，我听她好像这么咕哝的。” “她好像说了自己的名字，叫ta、ta什么来着，不过关西腔太浓了，我没听清楚，她又只说了一次就冲出去了。” “要说长相的话……”老板放平手掌，摆在腰部位置： “她大概这么高，银灰色长发，蓝眼睛，很可爱的，还有小虎牙。” “耳饰是红色的，头发上有蓝红色发饰，衣服也是蓝红色的……两位训练员知道这名赛马娘吗？” 北原当然知道，他听到“ta”音开头的名字和关西腔就知道那是谁了。 TamamoCross……玉藻十字…… 他心底为想到的各种巧合而发笑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小栗帽命中注定的宿敌之一，竟然会在这天来到了笠松…… 第37章 尝试招揽玉藻十字（快到推荐了，跪求追读，拜谢拜谢） 历史上，小栗帽这天参加这场青年王冠赛，日期是1987年10月4日，与此同时，远在阪神赛马场，玉藻十字也结束了生涯的第8场比赛。 那一场比赛，玉藻十字仅获第3名，而且已经五连败了。 光是听这个战绩，玉藻十字怎么也不像能跟现在连战连胜的小栗帽相比。 实际上算上之前的赛事，玉藻十字出道之后8战1胜，战绩的确难以言喻。 但仿佛就是命运使然，小栗帽赢下了青年王冠赛后，玉藻十字也在同一天逆转了命运，开始在中央一路高歌猛进，豪取8连胜，成为当时最强的现役。 而小栗帽前往中央后6战6胜，首败就是在天皇赏秋上输给了玉藻十字。 两名赛马娘第二次的对决是随后的日本杯，那一次小栗帽第3，玉藻十字第2，前者又输了。 第三次对决就是玉藻十字的退役战了，日本杯那次对决的年末，有马纪念。 那一次小栗帽终于战胜了这一宿敌，一举成为最强芦毛马，取代玉藻十字成为最强现役。 没错，玉藻十字也是芦毛赛马娘，银灰长发，和小栗帽一样，宿敌得不能再宿敌。 而且在漫画里，由于作者别出心裁的安排，玉藻十字输掉生涯第8场比赛后，坐错了车顺路到笠松吃板面。 吃面时，玉藻十字偶然得知正在进行的青年王冠赛，跑去看了的同时，发现了以后的宿敌，小栗帽。 顺便觉醒了，从此以后8战8胜。 蛮有意思的。当年看到这一段时，熟知原型马历史的北原如此觉得。 放在这个世界，输掉了的玉藻十字跑来笠松吃板面的事情明显也发生了，想来应该也见过小栗帽了，不然光是吃碗板面的功夫，她早就离开笠松了，老板也不会说北原他们这会儿去新干线能碰到对方。 北原甚至能想到，一个1米40的小个子，咧着小虎牙，呜呜啦啦地从新干线上抹着眼泪冲下来，叽里呱啦地抱怨着： “啊——！又输掉比赛了啊——！就这么打道回府也太不爽了！反正坐错车了，干脆去名古屋吃个板面好了！” 还一口关西腔。 吃完面、看完比赛后，以同样虎里虎气的模样去赶新干线。 确认了玉藻十字的身份，北原没有声张，只是耸耸肩，指指身旁还在别着头、耳朵竖得跟赛马娘一样的六平银次郎： “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叔父是中央训练员，他应该知道。” “抱歉啊老板，我急着赶车，不多聊了，您家的面不错，下次还来光顾。”告辞一句，他看向已经走过来的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带着两人离开了板面馆。 “……唉，有点可惜啊，刚才光顾着聊其他，忘了问叔父关于训练的事情，”走出面馆，北原暗想，“不过也不急于一时，这次从东京回来，或者转入中央后，再好好跟叔父请教也不迟。” 北原等人离开后，面馆老板面含期待地看向六平银次郎： “这位训练员先生，请问……” “玉藻十字。我也有点事，先告辞了，老板你这里面不错，我回东京前一定再来光顾。” 身为中央训练员，六平银次郎对赛马娘相关如数家珍，除却以往知名的赛马娘，现役中无论成绩如何，他都能记個差不多，早就听出老板说的是谁。 告辞之后，他一边朝面馆外走去，一边掏出手机。 掏出，立即又放回去，再掏出，打开锁屏，盯了屏幕一会儿，再度放回去。 良久，第三次掏出，沉默良久，开始拨打起了电话。 “……喂？我。……叫我六平！往年的中央试卷，你都有吧？给我准备一份。……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之，这次我承你情了……奈濑英人。” “手纲小姐，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有个后辈最近要去东京……对对，我那个侄子，北原穰……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古久老哥？哈哈，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就是这样，麻烦您了，回去我请您喝酒。” “Hey，SirEdmund，longtimenosee，howhaveyoubeen？……Yeah，somethingforhelp，somethingfromFUI……Erm，rival？theJC？noproblem，wee……（嗨，埃蒙德老师，很久不见了，最近如何？……对，寻求一些帮助，一些国际优俊少女联合会方面的……呃，比试一下吗？日本杯？没问题，欢迎您……）” …… 前往东京的车票，北原很早就订好了，带着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来到车站，没花多久就入站候车。 候车时，稍微遇到了点小意外。 “这位赛马娘小姐，您带的这些食物，是不能拿到车上哦，会给其他客人造成困扰的。”北原三人坐在候车座上时，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带着尴尬的微笑礼貌提醒。 北原捂着脸，崭新光辉也捂着脸。 因为小栗帽捧着大概几十斤的“干炸鸡翅膀”，也就是名古屋的一种小吃，坐在椅子上，错愕地看着服务员。 也不能说错愕，准确来说，小栗帽是一副世界要被毁灭的样子，充满了恐慌与绝望。 “……但这是朋友们送给我在路上吃的，”她喃喃道，而那一大堆“干炸鸡翅膀”确实是在得知她要去东京后，藤正进行曲和诺伦王牌等人送的。 “……那也不可以带到车上哦，非常抱歉，还希望您能理解。”服务员继续尴尬地解释。 “这样啊……”小栗帽身上的灰败气息，肉眼可见的浓郁了许多。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方法： “好，那就现在吃完好了，反正刚才在面馆里也只吃了八分饱。”说着，她开始往嘴里塞鸡翅起来。 “……吃了12碗板面只是八分饱？！小栗帽你是认真的吗？”原本捂着脸的崭新光辉惊呼起来，同时和服务员一样，也是一脸尴尬。 北原有点呆不下去了，刚好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而他也有个合适的暂时离开的理由。 他捂着脸，只露着眼睛，站起来，语气赧然地询问起了服务员： “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您在这边候车厅里，是否见到过一名赛马娘？个子不高，看上去挺可爱，而且和我旁边这位一样，也是名芦毛赛马娘。” 或许是命运使然，如面馆老板说的那样，玉藻十字就在车站这边，而服务员也恰好遇到过她。 “嗯，很有印象的一名赛马娘呢，之前哭着从车上下来，说什么比赛输了好不爽，不久前又元气满满地回来了呢，”服务员这么回答： “她大概就在前边一点的候车位置，需要帮您带路吗？” “不必了，我过去找一下就好。”谢绝了帮忙，示意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不要乱走后，北原按照服务员指示的方向走过去。 他打算尝试着招揽玉藻十字。 第38章 咬你哦 招揽玉藻十字是北原忽然想到的决定，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决定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按照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玉藻十字是1984年出生，小栗帽则是1985年出生，前者已经开始比赛时，后者还没出道。 而在这个世界里，按照URA协会的规定，赛马娘必须加入训练员的队伍才能比赛，既然玉藻十字如今已经参加过比赛，说明她有自己的训练员。 所以说，北原这种想法相当于“挖墙脚”。 如果是刚穿越那阵，北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推己及人，他不希望把小栗帽让给任何人，想来其他训练员也不愿意割爱。 更何况按照另一世界的时间线推断，玉藻十字这会儿估计经常在阪神竞马场比赛，而能在那里比赛的赛马娘，基本都属于中央特雷森学院。 他不过是名地方的小训练员，人家好好的中央训练员不跟，凭什么跟他。 然而通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北原已经坚定地决定，要不断争取更多资源，获取在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从而用自身先知先觉、了解先进思想与科技的优势，为赛马娘们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这样一来，就需要借助更多出众的赛马娘，赢得尽可能多的顶级赛事，这才有可能实现理想。 更何况，北原坚信，玉藻十字跟着自己，一定比跟着现在的训练员更好。 他有着更出色的训练能力，更能给对方更好的未来、不限于比赛荣耀的更好未来，他有着完全的自信。 再说了，跟着现在的训练员，玉藻十字已经5连败了，跟着他这边，再怎么也不可能输那么惨。 不过，在这個世界里，北原和玉藻十字从来没见过，自然不能上来就说什么梦想、未来。 北原已经想好了，装作偶遇就可以，先给对方留个印象、交换个联系方式，随后再慢慢想办法吸引对方。 玉藻十字很好找。 倒不是说她还在吵吵嚷嚷地说什么比赛，而是她这会儿在睡觉，呼噜很响。 嗯……也确实很吵。 北原几乎是顺着呼噜声找到的玉藻十字。 到了这边的候车厅，一下就能看到，玉藻十字周围的乘客都在偷笑着打量她，有的还在偷偷拍照。 毕竟，玉藻十字这会儿的睡姿，很是惹人注目。 1米40的小个子，横七竖八地倒在椅子上。 一条腿挂在扶手上，另一条垂在椅子边缘，因为个子矮，这条腿挨不着地，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绑着红蓝发带的脑袋枕在另一边扶手上，嘴巴大张着，慢悠悠地呼气吸气。 小巧的鼻子一下一下地皱，带出响亮而有节奏的呼噜的同时，还冒着大大的鼻涕泡。 胳膊也没有好好放，一条胳膊扒拉着椅背，仿佛怕掉下去。 另一条则从上衣下方伸进怀里，时不时地还挠两下。 很惹人注目，也有点不修边幅的可爱。 北原见了忍不住和其他乘客一样偷笑，随后他朝玉藻十字靠过去。 一名邻座乘客拦住了他，一脸警惕地小声开口了： “请问这位先生，你想对这名赛马娘做什么？” 不仅是这名乘客，周围的其他乘客，也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 怔了下，北原旋即明白过来，这些乘客是自发地在替熟睡的玉藻十字警戒。 这世界对赛马娘很是喜爱，一方面由于其精彩的比赛与演出，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她们很多从事警察、消防员等工作，凭借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保护着民众，各方面很受人尊敬。 当然，赛马娘们无一例外都漂亮可爱，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所以，见北原这么一个青年男子一声不吭地靠近熟睡中的赛马娘，这些乘客才如此反应。 北原也不多解释，从怀中掏出了训练员证件： “我是笠松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虽然这名赛马娘并不隶属我的队伍，不过她这么睡很容易着凉，那就麻烦了，我还是叫醒她比较好。” 算是爱屋及乌，民众们对赛马娘深为喜爱，对训练员也很是尊敬，闻言又见到那张证件，纷纷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原来如此，差点误会您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刚才那名乘客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随后掏出一张票，递了过来，小声道： “刚好，您是训练员的话，这个可以交给你。” “这是……？”接过票据，北原下意识询问。 随后他就看到，那是张车票，上边印的车次和发车时间，跟自己这边买的一样。 “是这名赛马娘的，”那名乘客小声道，言语中带点笑意，“她这睡姿……总之，睡着的时候，车票从她口袋里掉出来了，我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喊她起来，毕竟再过一会儿，她的车就要到了。” “然而您是训练员先生，拜托给您似乎更合适。” 北原微笑了下，点头道： “嗯，交给我了，我替她先谢过您了。” 招呼过那名乘客一句，北原没有犹豫什么，伸出手，拍了拍玉藻十字的小手： “醒一醒、醒一醒，你的车要开了。” 小手动了动，反手啪地一下把北原的手打开，同时，玉藻十字张着的大嘴合拢几分，嘟囔起来： “不……不许跟我抢……抢板面……Zzzz” 做梦还在吃板面啊？跟小栗帽一样是个吃货吗？ 暗自忍俊不禁了下，北原又咧咧嘴，看看被打的那只手。 手背已经红了，赛马娘的体质可不是吹出来的，随手一拍，力道远非常人能想象。 但该叫还是得叫，北原换了只手伸出去。 这下是摸头，同时继续喊着： “喂，你要错过列车了，醒一醒。” “……呜哇……谁啊……再抢我板面……咬你哦……Zzzz” 熟睡中的玉藻十字又伸出手要拍北原，北原眼疾手快，收回手。 这次，为了避免被打到，他干脆背起双手，脑袋凑近玉藻十字的耳边，声音放大了很多： “喂！你的车要到站了！你……” “……唔……这碗板面怎么……这么吵啊……不管了……吃掉……就不吵了……啊呜……” “啊啊啊——！” 一道凄惨的青年男子惨叫，响彻了整个候车大厅。 第39章 到中央一分高下 半个多小时后，通往东京方向的一辆新干线上。 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北原嘴角抽搐着，一脸无奈。 他旁边是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前者正罕见地瞪着眼睛、紧绷着嘴唇，明显带着气愤的目光看向对面，后者则担忧地看看北原，又神色复杂地看看对面。 而北原三人对面，一名1米40、满脸尴尬与歉意、不停挠头傻笑的小个子赛马娘，正是之前在候车厅呼呼大睡的玉藻十字。 或许是被三人看得太不自在了，玉藻十字挠了会儿头，干咳几声，讪笑道： “那个……大叔，你的手……还疼吗？” 闻言，叹了口气，北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栗帽不满地抢先道： “肯定很疼了啊，北原叫的那么大声，我在另一边都听到了！真是的，你怎么可以把北原的手当作板面呢？！还咬那么用力！板面应该很自然地吸溜才对吧？” ……等等！小栗帽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吧？！北原目瞪口呆地看向身旁。 “是啊，北原先生这么好的训练员，就算比作食物，也应该是神户牛肉这种顶级食材吧？” ……不是？！光辉，你怎么思维小栗帽化了呢？！北原又呆滞地看向崭新光辉。 北原手上会缠纱布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候车厅叫玉藻十字醒来时，对方迷迷糊糊把他的手当作了板面，吭哧一下咬了一口。 赛马娘的体质太好了，别看玉藻十字玲珑娇小，腾一下窜起又刷的扑过来的速度，北原真没反应过来，摸着人家的手被咬了个结实。 好在一口咬下后，玉藻十字很快醒过来，发觉咬的不是板面而是人后，连忙松开了嘴。 不然放任她继续发力，北原估计别想去中央了……不，还是要去中央，不过是被送去急救的。 赛马娘的咬合力，把他手指头咬断都不是没可能…… 也正因此，北原这边被送到车站医务室紧急包扎，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紧张地陪着，清醒之后地玉藻十字则歉意万分地赔礼道歉很久，四人一同错过上一辆班次，补到了这一辆连着的位置。 北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 他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忘了警惕额头装饰“红色装饰”的赛马娘。 放在这个世界，没人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即使赛马娘自己被问起，也只会说“本能地想戴那么一种装饰”之类的话。 但是在另一個世界，额头有颗“红色圆球”意味着“此马咬人”！ 玉藻十字的原型马就绑着红色圆球！ 甚至退役后，工作人员还贴心地在马厩旁竖个牌子，上书“危险！小心被咬”！ 而培养小栗帽这么久了，被她的听话温顺所影响，北原有点忘却另一世界的些许细节，这次一不小心中招了。 下次，碰到这种头上红布带的，一定要躲着点……就算万不得已要接触，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两个世界规则不同，谁知道这类赛马娘会因为什么而咬人…… 哦对了，另一个世界里，此马踢人的话，尾部也会绑个红色装饰，不过赛马娘设定方面，是在腿部加红色腿环一样的装饰……” 比如，黄金船…… 呵呵，没被阿船赢下比赛后蹬过的特雷纳，应该没有吧…… 这可不是游戏啊，真被阿船那种能一穿十五反超的脚力来上一脚，会特么出人命的…… 二番心有余悸地警示自己过后，北原下意识抚了下手上的绷带，没好气地看着对面讪笑挠头的玉藻十字，无奈道： “疼不疼……先不说这个，你叫玉藻十字对吧？”此前在车站医务室时，拼命道歉的玉藻十字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啊……是的嘞，大叔……咱是叫做玉藻十字，有什么问题……吗？”玉藻十字小心翼翼地回答。 “也不是问题，”见她这样忸怩，本来就不怎么生气的北原微笑起来，“应该来说是很巧。” “很巧？”玉藻十字愣住了。 “嗯，我们来车站前在一家板面馆吃饭，老板听说我是训练员，又要去东京一趟，就和我说他遇到过你，你今天在他那边吃过饭，”北原笑着解释： “恰好，我有个叔父是中央训练员，那会儿他也在饭桌上。” “听了老板的描述，我叔父猜出你的名字是玉藻十字，我之前在候车厅看到你时，觉得你的模样和老板描述的差不多，就知道是你了。” 小栗帽、崭新光辉还有玉藻十字都露出恍然的神情。 “哦，原来北原是这么知道小玉玉的名字啊。” “原来如此，不愧是北原先生，对赛马娘的事情很留意呢，难怪会一眼认出小玉。” “这样啊，咱……啊咧咧？！等下！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别擅自给人起小名啊！小玉玉和小玉是什么鬼？！好好地叫我玉藻十字啊！” 唔，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干得漂亮！正好和玉藻十字拉近关系。 面对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给出的称呼，玉藻十字有些抓狂，北原则满心欢喜。 这样一来，若是小栗帽她俩能和对方合得来，说不定邀请对方入队很有机会。 小栗帽不清楚北原的想法，只是认真解释： “北原也说我要好好记住别人名字，不过我记名字有些困难，所以想了个办法，也就是给别人起小名，这样就很好记了。” 崭新光辉有样学样般： “我是觉得小玉这个名字很可爱，小玉也的确很可爱。” “啊啊啊啊！咱才不要可爱啊！咱可是玉藻十字大人，是要名震天下的玉藻十字大人！怎么可以有那种卡哇伊的名字！” 玉藻十字依旧很抓狂，她甚至抓着头发，一下窜在椅子上，咋咋呼呼起来。 然后被乘务员批评了： “这位赛马娘小姐，请不要在车厢内大声喧哗，以及踩踏座位，可以吗？” “……哦，对不起，咱不是故意的。”玉藻十字灰溜溜地坐下了。 见状，北原思索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成为名震天下的赛马娘吗？挺巧的，我这位赛马娘，”他伸手示意小栗帽： “小栗帽的目标是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她也是会名震天下的，或许，你们会在赛场上遇到。” 此言一出，小栗帽先是一愣，旋即浑身散发出了昂扬的气势： “和小玉玉对决吗？我很期待，小玉玉是很快的赛马娘，我能感受到。” 嗯……虽然性格天然，但在赛马娘、奔跑方面，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吗？ “嘛！伱也很快啦！小栗帽……啊不对，咱要回敬你！你也很快，小栗栗！” 仿佛是嗅到了宿命的气味，玉藻十字不仅气势一样陡然攀升，连称呼也不甘示弱起来： “你在青年王冠赛上的表现，咱看到了！” “原本不打算跟你打招呼，想等你到了中央再一分高下，但既然见到了，咱现在就告诉你，咱会在中央等着你的！” “和咱一同在赛场上驰骋吧，小栗帽！” 第40章 小栗帽要请吃饭？ 果然看了小栗帽今天的比赛啊，这玉藻十字…… 暗自肯定了猜测，北原等两名宿命中的劲敌对峙片刻，微笑着挥挥手： “好了，刚认识别这么紧张，再吵吵又要被乘务员批评了。” “……啊咧？哦哦，对哦……”玉藻十字赶忙收起气势，缩在椅子上变成小小一团，眼观鼻、鼻观心，乖巧起来。 小栗帽也恢复了惯常的天然呆憨模样。 北原则是顿了顿，继续把话题往所想的方向引： “不过小玉是中央赛马娘的话，怎么会去笠松？”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想看能不能引出玉藻十字谈一下自己的训练员。 所以说不愧是宿敌，某种意义上，玉藻十字也是个天然呆，不过是比较吵那种： “哎呀——！一说这个咱就好气哦！气得又想吃板面了！” “咱今天刚输了比赛！在阪神！才三着啊！好气哦！” “而且5连败了！这让咱怎么回去见老头子嘛！” “气得脑子都浑掉了，本来阪神赛场去中央是另一辆车，咱坐错了。” “反正回去也好不爽，又没脸见老头子，咱就随便找个地方下车了。” “刚好车到了名古屋那边，咱就想着吃碗名古屋板面嘛。” “又听老板说笠松赛场有比赛，咱就跑去看了，就看到小栗帽……啊不是，看到小栗栗了。” 竹筒倒豆子般，她毫不避讳地将输比赛、5连败、坐错车、看比赛等丑事说了个干净。 然后话头就跑偏了： “说起来，名古屋板面真好吃，原来还想多吃两碗，但怕花太多钱了……不过还是很好吃！” 小栗帽也跟着跑偏话头，她很认真道： “小玉玉下次再来笠松，我请你吃名古屋板面，吃到撑都可以。我最近赢了好多比赛，除了给妈妈邮过去很多，剩下的都作为伙食费预算了，可以请小玉玉的。” “真、真的吗？”玉藻十字大喜过望，然后又犹豫了： “唔……倒不是不好意思让小栗栗请客啦，咱也是个爽快人，不过咱饭量很小的，小栗栗也不用太破费，就5……3……1……两碗！请咱吃两碗就可以了！” 小栗帽认真点头：“嗯，一定会请小玉玉吃够5碗的。” 玉藻十字愣了下，旋即讪笑摆手，“啊啦啦，咱说了请两碗就可以了，不用……” 很罕见的，小栗帽打断了其他人的话，“不，我听得很清楚，小玉玉是想吃5碗的。” “哎？”玉藻十字愣住了。 而小栗帽身上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虽然和谈到比赛时的斗志不同，可一样让人不敢直视，她手握拳头，竖在胸前，铿锵有力道： “和食物有关的事情，我是不会弄错的！”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时，一旁微笑半天的崭新光辉掩掩嘴唇，看向一脸呆掉的玉藻十字： “好啦，小玉，你不要和小栗争关于吃的事情啦，除了妈妈外，小栗最执着的两件事，就是比赛和食物啦。” “……好吧，5碗就5碗，那……那咱就更不客气咯，”挠挠头，玉藻十字咧嘴一笑，“小栗栗，你真是個好家伙。” 收起名为“干饭王”的气势，小栗帽微笑，“你也是，小玉玉。” 三名赛马娘谈笑时，此前尝试引导话题的北原，一直陷入着沉默。 听着玉藻十字的话，他心中有些酸楚。 他清楚，玉藻十字在吃饭方面欲言又止，完全是因为其微寒的出身。 或许命运很喜欢开玩笑，让小栗帽和玉藻十字成为宿命的劲敌的同时，也让两名赛马娘的童年一般坎坷。 原型马身上，小栗帽出身的牧场寒酸无比，连基本的草料都备不齐，若非小栗帽胃口极好，草皮、杂草都吃，根本活不下来，更不用说腿部的先天残疾等问题了。 玉藻十字的童年也是类似的惨淡，甚至可以说更惨。 其出生牧场直接倒闭，原马主不得不以极低的价格放弃拥有权，而且其体型很是纤细瘦小，完全不被任何人所看重。 在这个世界里，小栗帽的家境很差，玉藻十字那边同样如此。 后者更惨的是，因为小时候吃不饱，却没能养成小栗帽那种大胃王的特性，还很怕吃太多给人添麻烦。 哪怕后来，她已经赢下了诸多顶级赛事，奖金多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缩手缩脚的不敢花。 甚至在原作里，她刚进入中央特雷森学院时，一直不敢相信食堂可以“随便吃”，导致其他好心的赛马娘试图喂食。 可怜的孩子，或许招揽她入队的事情，暂且不急。 我能顺利招揽小栗帽入队，有很多运气成分，而小栗帽如今这么信任我，根本原因在于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 所以，或许要先了解小玉到底是怎样的赛马娘，其他的以后再说。 思索着，北原觉得可以从玉藻十字口中的“老头子”谈起。 “小玉刚说的老头子，是你的训练员吗？”没绕弯子，北原径直问道。 “……名古屋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啊……啊咧？哦哦，老头子啊。” 原本正顺着之前的话题和小栗帽、崭新光辉聊吃的，这会儿听北原询问，正聊得起劲的玉藻十字精神头更足了： “嗯！是咱小时候好心收留咱和妈妈的老头子！他是个训练员！” “那时候咱和妈妈找不到便宜的屋子，找了好久，差点都要睡到大街上了。” “是老头子说咱以后会跑得很快，可以先不收那么多房租，咱才好好地长到现在！” “老头子人可好了！咱早就知道他是好心，他可不止收留咱和妈妈，还收留了好多赛马娘和小孩子！那些都是咱的弟弟妹妹！” “咱要成为名震天下的赛马娘，就是要赚很多的钱，帮老头子抚养弟弟妹妹们！” “但是……” 原本吧嗒吧嗒说得起劲，玉藻十字突然抓狂起来，“但是！啊啊啊！咱连输5场了啊！今天刚输啊啊啊啊！” “这样子还说什么帮老头子抚养弟弟妹妹们啊？！” “呃……” 北原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没料到，玉藻十字和训练员的羁绊如此之深，就算他自认能力一定比那位训练员强，却不忍心打破对方之间的羁绊。 而在北原迟疑时，小栗帽开口了。 “小玉玉，不要灰心。” 极其认真的表情和语气，小栗帽将手摁在了玉藻十字的肩膀上。 “你说了要在中央等我，你也说了我很强，那么我很强的话……嗯……就是说我到了中央也会很强，那时候跟我比赛的小玉玉也会很强。” “小玉玉很强的话，一定会赢很多很多赛事的！” ……这个逻辑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北原一时半会儿没明白小栗帽的脑回路。 “……唔，虽然知道小栗是在安慰小玉，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崭新光辉则直接吐槽起来，随后，她笑着看向玉藻十字，换了种安慰方式： “小玉不会一直输下去的，你不是还有老爷子吗？” “而且，北原先生也很厉害，他一定会帮你训练的。”出乎北原意料的，崭新光辉最后说出了北原暂时打算搁置的话。 然而，没等北原反应过来，玉藻十字已经振作起来了。 “嘛，小栗栗和小光辉真的很好呢！” 她收起抓狂，脸上再度洋溢起精神的笑容，“北原大叔也是！” “不过呢，咱和小栗栗以后注定是对手的，咱也还有老头子，请北原先生帮忙，这种事还是先免了吧！” 第41章 医院检查 到了东京，天色已晚，北原、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也要和玉藻十字暂时分别了。 “那咱就先回学院了，不然过了宵禁，会被寝室长烦死的，她还会告诉老头子，老头子也会担心的。” 出了车站，玉藻十字挥手示意，“你们早点去酒店安顿，去过医院后，记得来学院找我玩啊！”一路闲聊，她已得知北原等人的来意。 “没问题，只要中央的食堂也可以随便吃，我都没问题的。”小栗帽回答地很有她的特色，也很干脆。 “嗯，再见，小玉。”崭新光辉的招呼就很正常。 北原仅仅是微笑挥手，一言不发。 倒不是因为没能成功招揽玉藻十字而遗憾，事实上，想起这名赛马娘坎坷的童年后，他的一些想法又发生了些变化。 赛马娘都是很单纯的，单纯的如同一面镜子。 她们单纯，但不是傻，别人怎么对她们，她们其实一清二楚，也会怎样对待别人。 北原甚至想到，在车上时，玉藻十字干脆利落地拒绝崭新光辉，或许就是察觉到了他招揽的想法。 他依旧认为和这世界的其他训练员相比，自己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这种优势一经发酵，可以给赛马娘们带去更好的未来，他坚信这一点。 但面对那样单纯的玉藻十字，面对她那善良的训练员，面对他们之间的羁绊，“请把玉藻十字交给我，因为我能给她更好的未来”这类话，北原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 慢慢来，或者说随遇而安吧。 略微梳理了思绪，北原没有怎么纠结，很快带着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离开车站，在“东京中央优俊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第二天，按计划起了个一大早前往医院就诊，为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做全面的检查。 一般来说，日本的医院基本都要预约，根据医生的时间来安排。 不过六平银次郎的安排很周到，给北原的电话里，有着知名的赛马娘医生，电话打了过去后对方很爽快地答应接诊。 于是，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内外科查体、五官功能、体液常规、内脏骨骼彩超等一系列完整的检查都做过了。 随后，北原给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放了个假，自己在医院这边等候检查结果。 他昨天出车站就发现，两名赛马娘一下就被东京的繁华给晃花了眼，一路兴奋、忐忑到了酒店。 到了酒店后，她俩的兴奋劲儿不仅没消，反而更起劲儿了。 昨晚三人订了两个挨着的房间，隔着墙壁，北原都能听到隔壁隐隐传来的“这就是大城市啊小栗”“很好奇那些店是不是都卖食物”这样的激动话语。 也不难理解，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平时都在笠松特雷森学院训练、学习，不然就是出去比赛，偶尔和好友一块去唱唱歌、跳跳舞、聚餐、逛街。 学院也好、比赛的地方也罢，都可以算是乡下，除却中心地区，周围都是农田、山林，娱乐场所和项目实在乏善可陈。 那么难得来东京一趟，北原觉得还是让她们多玩几天比较好。 更何况，她俩之前都是刚比赛过，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绝好调”还是很重要的，要注意劳逸结合。 放任赛马娘去玩，正事自然由北原操心。 于是，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这天去原宿玩，北原独自来到医院取几天前的检查结果，询问医生详情。 “崭新光辉这名赛马娘的话，没有什么问题，”负责分析结果的，是名年龄看上去很大、一头银发的老医生，名为古久保连。 他翻着手中检查结果，先谈起崭新光辉的情况： “五官功能、体液内各种指标、内脏骨骼相关等等，数据都很正常。” “看来，你是名很优秀的训练员，能将赛马娘调理到这个水平，即便是放在中央也能算出色了。” 被夸赞一句，北原心中没什么感触，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他只是在意自己的赛马娘。 于是，在老医生说完后，北原点点头，沉吟片刻，“多谢古久医生，不过，你先说崭新光辉的话，是不是小栗帽那边有什么问题？” 有这番询问，并非北原偏心小栗帽，而是按照常理来说，小栗帽的身体素质明显超过崭新光辉很多，一般医生多半会先提前者。 除非，前者的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为了这个猜测，北原的心有些悬起来。 “嗯？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经验不错。” “你说的对，我是想先把崭新光辉的情况说一下，因为她这边很正常，然后再详细说说名为小栗帽的赛马娘。” 慢条斯理解释一句，又翻翻检查结果，古久医生看了北原一眼，温和地笑笑，“不过，你这性子要磨一磨，不要那么急，这会影响到训练。” “赛马娘的感知能力很强，你这個训练员急了的话，她们是会发现的，这会影响她们的情绪。” “我刚才说的是，小栗帽的情况要详细说说，可没说她有什么问题，不用急的。” 北原这会儿的确在急，他很担心小栗帽出什么问题，也在听到老医生上来答非所问时有点不耐。 但听古久医生言语中有提点的意思，而且提点的很对，再加上对方最后又说小栗帽没事，北原很快冷静下来。 这位医生说的有道理，另一个世界里，马就是一种高智商生物，绝大部分成熟马智力都有7、8岁孩子那样的水平，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比如赛马其实知道比赛很重要，甚至能清楚自己输了。 唔……没记错的话，1985年的天皇赏秋，鲁铎象征爆冷输给了13番人气的疾驰戴拿，回去之后大发脾气，还哭了…… 不知道这世界的鲁铎象征当年输了之后哭没哭，倒是蛮有意思的……那名威严端庄的皇帝的哭相…… 总之，既然赛马都有这种程度的敏感，赛马娘肯定更敏锐，以后或许的确要注意情绪，甚至学着控制情绪。 第42章 帝王引擎（细节修改） 心绪翻转片刻，北原诚恳地看向古久医生，点头道： “多谢古久医生教诲，我知晓了。”这次，他甚至没急着问小栗帽的事情。 “嗯，你果然是很不错的训练员，很有天赋，或许你该考虑考虑考到中央了，以你的天赋，在笠松那里太浪费了。”古久医生也没急着说小栗帽，而是接着指点两句： “早点考入中央吧，这里才是适合你施展才华的地方。” 思索了下，北原没有隐瞒，“其实已经在备考了，而且今年9月份的笔试也通过了，多谢古久医生关心。” “很好，看来六平那个老家伙总算走眼一次，你可不是什么胸无大志的朽木啊，哈哈。” 随口一句话，古久医生透露出为何如此关心北原的原因。 不过还没等诧异的北原说什么感激的话，古久医生终于说到正题： “小栗帽的话，她的身体素质很强，强到我根本不敢相信她是来自地方的赛马娘。” “我从来没有见过各方面指标出色到这种程度的地方赛马娘，甚至有不少数据，我在中央赛马娘身上都很少见到。” 说到这里，古久医生露出惊讶感喟的神情，他拿起一张彩超，开始给北原示意： “你看，这是小栗帽的心脏彩超照片，片子内容你不用管，你看这边的数据。”他指着心脏彩超边缘的几行字母、数字： “这几行也不用管，主要是这一行。” “这行是心率，也就是心脏每分钟跳动次数。” “我们人的心率一般在60到100，一般来说，心率越低，尤其是剧烈运动时心率越低，意味着心脏越强大。” “简单来说就是，心脏需要通过跳动给全身输送氧气、营养等必需物质，而剧烈运动时，越少的跳动对心脏的负荷就越少，心脏也就越能以高负荷水准工作。” “你是训练员，你应该能明白，一颗强大的、或说低心率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赛马娘的心率虽然和人有区别，但本质是一样的，也就是我刚才说的理论同样适用于赛马娘。” “绝大部分赛马娘的心率，大概在30到40之间。” “小栗帽的不是，她的心率，仅有24到27。” “这样的心率在医学界有个专门的说法，也就是‘运动心脏’，顾名思义，这种心脏可以说专门为运动而生。” “我说了，她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地方赛马娘，甚至放在中央也是极为出色的水平，我没有夸张。” “因为我上一次见到这种心脏，是在一名传奇赛马娘身上，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鲁铎象征，那位皇帝。” “除了心脏极为强大，小栗帽的消化系统也很特殊，里边具有很多其他赛马娘不具备的消化酶，使得她的营养摄入能力远超平均水平…… “嗯？你这样子……看起来伱早知道了。” 耐心详细地解释了一堆医学理论、小栗帽的情况后，古久医生原本想再解释一下，不过他看到了北原的神情后，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了。 小栗帽身上装着跟鲁铎象征同款的“帝王引擎”，这事我肯定早就知道啊，过来检查就是为了确认啊…… 而且，拥有这等强力心脏的，眼下这世代，还有一位…… 玉藻十字…… 不然怎么会是小栗帽的宿敌呢…… 再往后其实还有，比如某名经年无败的“霸王”…… 不过，另一个世界毕竟没有赛马娘，所以小栗帽的其他情况，还是要麻烦这位医生多说一下了。 暗暗思索片刻，北原没有承认古久医生的说法： “准确来说，我是清楚小栗帽的强大，毕竟我亲眼看着她如何训练，如何10战10胜。” “只是我不知道她身体素质的具体数据，所以才特意带她来检查，好能给她更好的训练。” “所以还是麻烦古久医生，把其他的检查结果详细说明一下，感激不尽。” 古久医生很负责，之前言语中也透露出，他和六平银次郎关系应该不错，也受后者所托特意照顾北原。 于是，几乎是一整天，古久医生都在跟北原详谈，两人午饭、晚饭都在一起。 所谈的主要内容，自然是关于小栗帽。 古久医生详细分析了小栗帽的各项指标，并且一针见血地说出相关优劣，还结合多年看诊赛马娘的经验，给出了很多从医学角度出发的训练建议。 这下，北原对这世界、尤其是日本关于赛马娘的科技水平有了改观。 因为古久医生提到的很多医学理论、训练建议，北原以往虽然只知道皮毛，却能确信那些放在另一个世界都是很成体系，临床方面也有可靠的效果。 放在这个世界，那些理念几乎只有欧美才有，偶尔也有些源于太平洋那边、比如新西兰。 而那些地方的赛马娘综合水准，无一例外都超出日本一头，属于这边要学习、追赶的目标。 看起来，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了。 听着古久医生耐心的解说，北原暗暗分析。 以往学习、备考，都是靠自己找资料，有点闭门造车的意思。 而且以往也太看轻日本这边在赛马娘方面的水平了，准确来说，或许整体水平落后于国际，高人还是有的，比如这位古久医生。 以后要想办法多向这类人讨教、多认识这些人……对了，古久医生似乎认识六叔，六叔应该认识很多这样的专业人士，而且他自己的水平也不会差。 要多多虚心请教。 北原这边暗下决心，古久医生心里也在称赞这名后辈。 原先接到老友六平银次郎的托付时，他还在担忧，该以怎样的方式才能指点老友的侄子。 因为以往相聚、闲聊时，他没少听老友抱怨侄子多么不成器、多么浪荡颓废。 他很担心，若是把握不住年轻人的心思，一個弄不好，激出对方逆反心理，一通教导白费心血倒罢了，辜负老友嘱托就太惭愧了。 然而，北原完全刷新了他的过往印象。 沉稳干练，见多识广，踏实肯干，志向远大。 跟北原讲着一些看诊赛马娘的例子，古久医生心道： “如此出色的年轻人，我这半辈子都没怎么见过，就算是把他放在中央，也是凤毛麟角的英才……嗯，之前对他的评价太低了。” “或许，可以多教他一些东西……” 第43章 呐，这个就叫专业 心中抱着一些打算，古久医生慢慢转移了话题： “……刚才和你说的‘笹针疗法’，也就是俗称的‘竹针’、‘赛马娘针灸’。” “通过我刚说的例子，你应该明白，若是运气极好，可以给赛马娘带去极好的治疗效果，但如果不幸……实际上，大部分情况都是不幸的，则会宣告赛马娘的职业生涯走到了尽头，甚至是生命的尽头。” “我和一部分优俊医生并不认可这种疗法，也多次和URA协会商谈废除这一疗法，不过以URA那帮老家伙……”他有些叹息地摇了摇头，语气极为严肃道： “总之，无论如何，对于这种疗法，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如何慎重都不为过。” “而为了避免走到那一步，平时就要注意赛马娘的各种状况。” 嗯，“笹针治疗”的不靠谱，还有绝好调对赛马娘的重要性，我还是清楚的。 暗自认可，北原点点头，没有出声，保持着此前听古久医生指点时的诚恳模样。 见状，古久医生脸色更加温和，“我也清楚，不能因为反对而反对，所以为了替换笹针治疗，我一直在研究用另一套体系去代替。” “这套体系说穿了也不复杂，那就是在赛马娘们产生病患前，用更多精力去呵护她们。” “温泉浴、营养、休息、按摩，还有泡沫轴、胶皮网球、筋膜刀之类的方式，这些组合出来的体系疗法，其实是现在国际上比较主流的，但是……” 他忽然面露难色。 “这样完整的疗养方式不仅需要足够的技术，还要专业的设备、场地，一整套下来非常昂贵，就算是中央也没有这样完善的体系。” “另外比起预防，大多数人更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治疗，觉得赛马娘伤了、病了，治好她们的手段才是有意义的。” “但如果能在一开始避免伤病，为什么要等到悲剧发生呢？唉……” 北原深有同感，他也觉得比起治疗，预防更为重要。 “古久医生这样的想法，和华国两位古代医者很是相像。” “那两位医者名为扁鸿、扁雁，是战国时代名医扁鹊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便提倡治病于未病，也就是防治。” 古久医生眼中泛起惊喜和欣赏，“哦？你竟然也知道华国医术？哈哈哈，看来你叔父真是太小瞧你了。” “那你倒是说说，扁鸿和扁雁二位医者是如何看待预防的呢？”他言语中带上了考究的意味。 “我也只是略懂。” 曾经身为牧场经营时，北原也涉猎了一点医学，翻过一些典籍，清楚扁氏三兄弟的逸闻，他谦虚道：“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古久医生指正。” “叫我古久叔就好，我和你叔父关系不错，你叫我叔叔也是合情合理。”古久医生含笑点头。 古久医生看重之意很是明显，北原精神一振，沉声起来。 “相传魏文王询问扁鹊，说你家兄弟三人哪位医术最好，扁鹊毫不犹豫地说，大哥最好，二哥次之，他最差。” “这么说的理由就是，大哥治病于病发之前，二哥治病于病情起初，他是治病于严重之时。” 北原眼中露出遗憾之色，“但也正因此，一般人以为扁鸿什么也不会治，扁雁只能治小病，反倒是医术最次、效果看上去最明显的扁鹊最出名。” 古久医生也是面带可惜地摇头苦笑，“你说的没错，大部分人的眼光就是这么短浅。” “他们只能看到笹针这类疗法能创造奇迹，能看到手术、打针、吃药能让赛马娘恢复健康，却从不去想一开始预防的话，她们根本不需要那么痛苦。” 他忽然开始沉默，半晌后，眼含郑重地直视北原。 “北原，你能理解预防，又对医学有一定了解，所以我想问你，伱愿不愿意学习我那一套预防的体系？” “如果愿意的话，随后我整理下来，全数教给你，一些相关设备，也可以想办法提供或者借给你。” 北原怔了一下，惊喜万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想给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来套检查，竟然还能额外得到技能？！ 说是技能也不准确，应该来说是训练的方法，因为“预防”在另一个世界里，早已是运动科学中独立且系统的体系了。 这也是北原最缺少的东西。 穿越前，他并非专业运动员，虽然因为经营马场和俱乐部的缘故，对养马还算了解，但赛马和赛马娘毕竟是不同的，与其说是赛马，后者的训练不如说更像是人类运动员。 以往不熟悉专业训练，穿越后原主不过地方水平，如果不是他这大半年拼命补课，能力说不定都跟不上小栗帽的需求。 他早就想找机会学习更多专业训练知识。 原本他打算转入中央后跟着叔父认真学习，没料到这次来医院检查偶然被古久医生看好，想要直接教他这些。 一天的交谈，北原可以断定，即便放在整个日本，古久医生也是少见的经验丰富、理念先进的专业人士，很多看法和国际一流水平相差无几。 他完全可以相信对方的专业水平。 北原没有多少犹豫，径直点头。 “多谢古久叔，我愿意学！无论多么辛苦，我都愿意学！” 古久医生欣慰地点点头：“其实，我才应该多谢你，” 他儒雅而苍老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怅然：“这些年，我不知在这些技术上花了多少时间，我也跟URA协会、跟你六叔、跟奈濑那些老家伙们提到过。” “六平、奈濑他们倒是能认可我的想法，只可惜URA都是一帮老顽固，再加上一些世家观念，唉……” 他话说一半，摇摇头，换了话题，“总之，我也是希望赛马娘们能在赛场上尽情展现光彩，这一份心意，我相信不比任何训练员差，我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意才会成为赛马娘医师。” “等我一段时间，我会认真准备这套体系，等我给你电话。” 第44章 先来中央特雷森学院逛逛（跪求追读，拜谢拜谢） 跟古久医生告别后，北原开始联系小栗帽和崭新光辉。 “喂？北原先生吗？小栗嘴里塞满了东西没办法说话，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啊对了，你那边忙完了吗？检查结果怎么样？” 光是通过电话，北原就能听出崭新光辉的兴奋劲，不由得微笑起来： “都在原宿玩了两三天了，还这么有精神啊。” 电话那头不好意思起来，“啊……之前没有来这么好玩的地方玩过嘛，所以就感觉很有精神啦！” “而且知道我们要来东京后，诺伦王牌她们说了好多次，来东京一定要来原宿，还说原宿有多么多么好玩、有多少多少好吃的！我跟小栗早就想来玩了！” “对了对了！北原先生吃过了吗？要来原宿吃一点吗？”崭新光辉越说越兴奋： “我跟你说哦，小栗已经把原宿这边所有的小吃、餐厅吃过一遍了！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我们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不管北原先生想吃什么、吃什么口味的，我们都能带你去吃！” ……原宿的小吃和餐厅……没有1000家也有500家吧…… 两三天时间…… 全部吃过一遍？！ 小栗帽，你什么时候偷偷点了“大胃王”这个技能？！ 虽说知道小栗帽能吃，但对方总能在饭量上给人惊喜……或者说惊吓，总之，北原这会儿心中吐槽不已。 “……我吃过了，就不必特意去原宿吃了，或者明天可以让你们带我过去。” 无语一阵，北原捂住额头，“那你们还要继续吃吗？那样的话，我先回酒店，等你们回去……记得早点回去啊。” 北原并不担心让两名赛马娘独自逛原宿有什么危险。 这世界人都很喜欢赛马娘，从未有过危害赛马娘的事情发生，另外，这世界的安保岗位中有不少赛马娘，赛马娘的强大身体素质完全可以保证社会大众的安全。 事实上，这世界的平均安全系数也远高于另一个世界。 再说了，不谈小栗帽那个胸怀“帝王引擎”顶级赛马娘，就说崭新光辉这名看上去文弱可爱的，光论力量，那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只要脑子没病，一般人不会想不开去招惹她们的。 然而，北原这边放心两名赛马娘随便玩，那边却有其他想法。 “北原，我刚在吃东西，现在吃完了。” 电话里传出小栗帽的声音，“你说过检查结果很重要吧，虽然你也说了里边的道理很复杂，你来负责就好，但我和光辉都想替你分担一下。” “所以我们今天先不玩了，我们先见面，听伱说一下检查结果的事情。” 多省心、多懂事的赛马娘啊，不愧是新手之友小栗帽。 帽门。 暗自感慨了下，北原也没纠结，“好啊，那么我这会儿去找你们……” 说了半句，他思索了下，忽然改口了，“不，你们搭乘地铁来找我吧，就到酒店门口，然后，我们坐地铁去中央特雷森学院逛一逛。” 这次，电话那边传来崭新光辉惊讶的声音： “哎？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吧？这么晚去中央特雷森学院，应该进不去吧？” 北原觉得崭新光辉的话也不准确。 这会儿的确已经是晚饭后了，不过也就6点多，不能说很晚。 而且，六平银次郎给的电话里，有着不少中央学院的联系方式，比如理事长秘书骏川手纲，如果想进学院的话，打个电话应该很好安排。 不过，北原这会儿不急着进去。 “我没说要进去啊，”他笑着解释：“你们应该吃了很多东西吧？我是想找个地方转一转，消化消化。” “那么中央特雷森学院外边转几圈，应该是不错的消食路径吧？” “你们玩两三天了，也是时候去那边参观参观，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先去看看夜景，或许你们明天就会迫不及待地要进去了，也就不想着玩了。” 北原估计，中央特雷森学院那边，估计有不少赛马娘会在傍晚、晚上训练，或者说加训。 那么小栗帽她俩感受到那种气息，很容易被吸引，说不定会主动提出明天就进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敢肯定那里晚上会有训练…… 呵呵，“熬夜倾向”怎么来的，恐怕没有特雷那不知道吧…… 不过，北原很快发现，他那番解释有些多余了。 “哦哦！要去中央看看吗？好！早就想去了！刚好这边的食物都吃过一遍了，走之前再吃一遍就可以了，先去中央看看好了！” “北原在那边等着我们，我们这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小栗帽带着兴奋，匆匆挂掉电话。 一個小时左右后，中央特雷森学院外。 “喔……！” “哇……！” 望着眼前的中央特雷森学院，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也难怪，笠松特雷森学院和这边相比，实在是太过寒酸了。 那边无论是教学楼、宿舍，都是几层楼高的平房，表面脱落的墙漆还处处透露着惨淡的气息。 而眼前这里，光是前庭的办公楼都不止几层楼高，造型还是宫殿般的塔楼模样，最顶部是欧洲中世纪教堂那样的钟楼，钟楼花纹古朴的铜钟下方，是熠熠生辉的马蹄铁状校徽，整个建筑一眼望去，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古朴大气、端庄辉煌的感觉。 北原还带着微笑，在一旁适时介绍着： “中央特雷森学院的话，的确是要比我们那种小地方学院完善太多的。”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办公楼，或者说行政大楼。” “再往里是中庭，中庭再往里，就是教学楼区域，再往后则是训练场，没记错的话，各种类型、赛场的训练场地都有，而且不止一个。” “除此之外，图书馆、食堂、健身房、医务室之类的场所也是齐全，还有着笠松没有的研究所，而且规模和相关人员的专业程度，都要比笠松好太多。” “所以你们两个，有没有感觉需要努力来到这边呢？” 第45章 意外（感谢各位书友，这两天赶稿准备加更） 北原是借着中央特雷森学院来激发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斗志，让她们能有更为清晰的目标。 小栗帽自然不必多说，作为天赋出众的赛马娘，她很容易就能明白，更好的训练条件意味着什么、清楚中央特雷森学院的意义。 崭新光辉也是如此，她的天赋虽然无法和小栗帽相比，目前参与的两次赛事也没有后者赢得漂亮，但赛马娘对奔跑这样的事情本能地无法抗拒，她同样不会拒绝这边的吸引力。 或许她在跑步方面没办法和小栗帽比，但也有着独特的天赋。 比如，技术方面。 实际上这半年多来，除了关注训练和比赛，北原偶尔还留意到，崭新光辉会在闲暇时间去各种运动品店逛，也不买东西，只是询问些产品特点、优劣，看上去很像是在关注技术方面。 作为日本最高水平的特雷森学院，中央这边的技术水平也是最高的，很多专业人士或是擅长技术研究的赛马娘都在此就职，如果崭新光辉有走技术线的想法，这里依旧是最好的选择。 按照赛马娘们的天赋为其提供建议、帮助，北原认为这样的思路是最有利于她们的。 于是，他很期待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回答。 然而，眼见她们带着兴奋的神情看向北原，似乎就要开口时，意外突然发生。 “……那边是……”小栗帽突兀露出意外的神情，转瞬，眼神一变。 犹如站在赛场上一般，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气势，一时间竟给人了一种错觉，觉得她似乎跟热血动漫的女主角一样“爆气”了般。 小栗帽这番变化，一旁的北原和崭新光辉都给吓了一跳。 有那么一刹那，北原甚至以为，小栗帽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强大的赛马娘，因为之前在车上，面对玉藻十字邀约比赛的宣言，小栗帽也是如此气势。 但他很快就发觉自己猜错了。 没有任何话语，小栗帽陡然从北原和崭新光辉身旁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仿佛这里就是赛场，自己正在进行无比重要的比赛。 她的突然冲刺带起一阵劲风，让身旁两人忍不住抬起手臂、挡在面前，同时朝她冲出的方向看去。 “小栗帽……？” “小、小栗，怎、怎么回事啊……？” 错愕转头之余，两人惊讶不已地询问着。 眨眼间，两人同时发现了原因。 崭新光辉惊呼起来，手也有些颤抖地抬了起来，“啊！那边两个小赛马娘！” 北原神色绷紧，一言不发，但他知道崭新光辉为何惊呼。 中央特雷森学院外围有一圈高大的围墙，由于校区占地颇广，围墙也延绵出去很长，站在学院正面，几乎要看不到两旁最远处的围墙拐角。 小栗帽冲刺的方向，正是右手方尽头的围墙拐角。 顺着这个方向可以轻易看到，不知何时，那一处的墙头那里，趴着一个很小只的赛马娘。 她看上去和人类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般大，显然距离“本格化”还有很长时间。 正因如此，她的平衡感似乎还没发育成熟，即便是趴在墙头上，小身子也有些摇晃的模样，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从墙头掉下来！ 更让人揪心的是，她上半身垂在墙外，两只小手臂往下伸着，手中还拽着另一小只赛马娘！ 这就是小栗帽冲刺的原因！很明显，那边两小只赛马娘一个不小心就会双双掉下来！ 看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北原和崭新光辉不约而同地朝那边跑了过去。 刚起步，崭新光辉就有些着急地想要大喊，“喂……”然后就被北原低声喝止了。 “……嘘！不要太大声，吓到她们，她们说不定会一个不稳摔下来……” 崭新光辉立即醒悟，急忙咬紧下唇，紧盯着墙头继续冲刺。 很快，北原跟不上崭新光辉了，毕竟人和赛马娘的体质完全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虽然北原这边提醒了崭新光辉，墙头上的两小只赛马娘还是留意到了有人靠近。 因为小栗帽冲刺的脚步声。 这次来东京玩，小栗帽穿的是北原送的那双“粉色猫猫跑鞋”，这双跑鞋本来就偏休闲，所以当然不可能打蹄铁。 然而即使没有蹄铁，以小栗帽的脚力，全速冲刺下的动静仍旧不小，这会儿又是傍晚，附近没什么行人，噔噔噔的冲刺与呼呼呼的风声，极为清晰。 隔着几百米，北原清晰地看到，墙头那两小只赛马娘发觉小栗帽的靠近后，明显有些慌了。 趴在墙头上那只明显更加用力，不仅将垂在墙上那只提高了不少，还摇摇晃晃地开始在墙头站起。 垂在墙上那只也在用力向上，两条小短腿游泳一般，呼啦呼啦地蹬着墙面。 ……喂喂喂！我们不是来抓你们的啊！我们只是一般路过的路人而已啊！只是担心你们摔到啊！ 北原很想这么大声的解释，却又担心给对方更大的惊吓，一时犹豫，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同时，他心中暗暗抱怨。 学院这边怎么回事？这么小的赛马娘，怎么没人好好看着？就这么让她们翻墙？就算赛马娘身体素质强大，可她们还小啊！真摔一下，谁能保证不出事情？！ 他刚这么想一下，忽然听到院墙内部，也传来和小栗帽那边相差无几的动静。 极速的冲刺脚步声。 北原一下子惊讶起来。 眼下小栗帽是全力的速度，也就是赛程终点的冲刺速度，大概是18米每秒左右。 墙内出现这样的声音，说明那边正在冲刺的赛马娘也是这個速度。 只可能是赛马娘，人跑不出这种速度。 这种速度……难道是她？ 北原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个绿色的身影，也想起对方的职责之一，正是保证赛马娘学院的安全。 他刚想到这里，墙头再度发生了变化。 “啊！是骏川小姐！糟、糟了……”由于已经跑了一段距离，北原已经能听到墙头的动静，他大概听到墙头那只小赛马娘惊慌失措的声音。 紧接着，仿佛是因为惊慌，她一下子没站稳，手上也失力了。 她和她方才拽着的另外一小只赛马娘，双双从墙头摔落到院外。 没有摔到地面上。 全力冲刺下，小栗帽及时而准确地冲到了墙头位置，间不容发地一手一个，接住了两小只赛马娘。 第46章 医务室（感谢各位书友，这两天赶稿准备加更） 小栗帽接住了两只小赛马娘几秒后。 “怎、怎么样了？你们两个有摔到吗？”墙内传出惊惧不已的声音，转瞬，一道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墙头。 “哈啊……哈啊……哈啊……小、小栗……那、那两个孩子没、没事吧？”墙头几十米外，崭新光辉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哈啊……哈啊……哈啊……小、小……栗帽……你们……”更远处，北原喘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呼——嗯，应该没事。” 明明刚刚全力冲刺过，小栗帽却只是深呼吸一下，气息便和平时相差无几了。 她左右看看怀中两小只赛马娘，微笑着将她们放到地面上，“你们两个没有受伤吧？” 两小只赛马娘显然有些惊魂未定，被放到地面上后，呆了半晌才齐齐点头。 “啊……没事！我没受伤的！谢谢姐姐！” “还、还好，我、我没受伤……谢谢姐姐……” 她俩异口同声地感谢。 小栗帽又是微笑，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身旁一阵轻风，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下意识转头看去，她发觉，刚才稍微留意到的那道绿色身影，这会儿正落在她身旁。 “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两个孩子说不定要受伤了！” 脸上充满后怕，绿色身影双手合十，随后朝小栗帽深鞠一躬，“虽然很失礼，但为了这两个孩子着想，请容我带她们去医务室检查一番……” “啊对了，那边两位是你的朋友吗？方便的话，三位和我一起过来可以吗？”她直起身，看向依次跑过来的崭新光辉和北原。 小栗帽没有回话，而是抿抿嘴唇，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绿色身影。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感觉…… 她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快的感觉……但又不是赛马娘……好古怪…… 她只能这么想。 这时，崭新光辉已经跑了过来。 “太、太好了……这两個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只能说虽然天赋不是顶尖，但毕竟是赛马娘，刚才虽然跑得气喘牡蛎，这会儿换几口气，崭新光辉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随后冲过来的北原就没那种身体素质了，他上气不接下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跑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恢复些意识，喘着气说出几句意思还算清楚的话。 “哈啊……哈啊……骏、骏川小姐……先……带她们去……医务室……” “我……哈啊……哈啊……熟悉学院……随后……过去……” 从墙上翻下来的绿色身影自然是骏川手纲，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理事长秘书。 她有些意外，没料到眼前这名陌生的青年男子一下认出了自己，不过心忧两小只赛马娘的身体状况，她没有多想，上前两步，一手一个牵起两人。 两小只赛马娘似乎知道翻墙头不仅危险，还触犯了校规，而且明显清楚骏川手纲的身份，所以都有些噤若寒蝉的模样，缩着脑袋、低着头，嘟着嘴不吭声。 “既然这位先生知道医务室在哪里，那么我先带她们去医务室了。” 骏川手纲没有犹豫，拉起两小只赛马娘后，径直转身朝学院内走去，“安保室那边，我会打个招呼，三位随后直接前往医务室就好。” 等骏川手纲她们离开后，北原这边花了点时间平复气息，随后回忆了会儿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结构，带头朝学院大门走去。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路上，几人聊着校外发生的事情。 “真是好险啊，刚好碰上救下两个孩子，”崭新光辉心有余悸道：“要是没有我们，说不定那两个孩子就会受伤了。” 北原思索了下，“也不一定。” “那名骏川小姐是这里的理事长秘书，不会放着那两个小孩子不管的，说不定她早就发现了她们，只是怕吓到她们才一直没出声，想等她们自己翻下墙后再说。” “毕竟以你们的身体素质，翻个墙头还是没问题的，哪怕她们年纪还不大。”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一下子愣住了，前者更是愣了一会儿后，长耳朵朝前耷拉了下来。 那是赛马娘情绪不佳的象征，游戏里，“绝不调”的赛马娘参加比赛时，就是这种蔫儿了吧唧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如果我没有跑那么大声，她们也不会受到惊吓摔下来……”小栗帽自责起来。 “呃……也不能那么说吧，”崭新光辉连忙安慰道：“再怎么说小栗也是好心呀，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做错了呢？” 然后她直接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对了小栗，你接到她们的时候，有问过她们的名字吗？” “名字……好像没有，也没来得及问。”小栗帽摇摇头，看向北原：“北原知道吗？” ……或许，能猜到。 顺着崭新光辉的话，北原想起那两小只赛马娘的样貌、打扮，隐隐觉得有点眼熟，大致有个猜测。 不过，如果真是那两名赛马娘，按原作应该是少女体型的本格化状态，现在却是小萝莉模样，北原一时间不敢肯定。 “……不太清楚，”踌躇之下，北原也只能耸耸肩，“过去医务室问问就知道了。” 北原三人来到医务室时，恰逢骏川手纲带着两小只赛马娘出来。 没多犹豫，他来不及打招呼，急忙再度确认了下两小只的样貌、打扮。 之前爬在墙头那只有着漂亮的栗色短发，长耳朵和尾巴也是同样的颜色，右耳上有两个金色的耳饰，左耳上也有两个，不过是翠绿色的，头顶上还有个小巧的粉色王冠。 垂在墙上那只则是浅棕发色，不过她的额前有一道挑染一般的粉白刘海，很是惹眼，头顶上还有一缕“？”一样的粉白色呆毛。 ……假如不考虑萝莉体型，光是看这容貌，这两小只果然是…… 北原正思索间，骏川手纲那边柔声开口了。 “三位过来了啊……请稍等一下，我先将她们两个送回宿舍，三位先在这边等候一下。” “和叔叔跟两位姐姐说再见吧，好歌剧，名将怒涛。” 果然是好歌剧和名将怒涛！ 第47章 招揽计划（今天三更，中午12点加一更） 北原瞬间激动起来，连两只小萝莉的“再见”都忘了回应，直到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提醒，他才发觉骏川手纲已经带着两小只走远了。 ……啊，我怎么这种时候发愣啊，多好的诱拐……咳，招揽她们的机会啊…… “北原，你刚才怎么一直在发呆啊？” “……呃，没什么，”听到小栗的询问，北原摇摇头，装若无意道：“我们去医务室旁边的等候厅坐会儿吧” 掩饰着心中的情绪，走向等候厅时，他忽然又有点忍俊不禁。 激动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料到今天能遇见两名顶级赛马娘的萝莉模样，也就是好歌剧和名将怒涛。 在另一个世界，她们都是顶级的赛马娘，就算是放在一众群星闪耀的强者中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好歌剧，生涯26战14胜，最差的名次只有第5。 古马制霸、秋三冠、G1赛事7胜、2000年全年无败、年度代表马、奖金记录刷新者、殿堂马。 比赛时全程不需要鞭笞，全自动赢比赛。 甚至2000年年末的有马纪念上，在一度陷入包围、在骑手几乎放弃的情况下，自行寻找到唯一获胜的机会、冲出重围、夺取冠军。 堂堂正正的“世纪末霸王”。 更为离谱的是，获得如此多辉煌荣誉的好歌剧，一开始的身价连所获奖金总额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训练团队还要么是丝毫不懂比赛的门外汉或者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这样的明星，想要不耀眼都不行。 至于名将怒涛，战绩当然也很出众，27战10胜。 不过给北原印象更深、让他忍俊不禁的并非其胜利，而是其“倒霉”。 源于“好歌剧”的倒“倒霉”。 2000年6月25日，G1赛事宝冢纪念，名将怒涛第2，好歌剧第1。 2000年10月29日，G1赛事东京天皇赏秋，名将怒涛第2，好歌剧第1。 2000年11月26日，G1赛事东京日本兵，名将怒涛第2，好歌剧第1。 2000年12月24日，G1赛事中山有马纪念，名将怒涛第2，好歌剧第1。 2001年4月29日，G1赛事京都天皇赏春，名将怒涛第2，好歌剧第1。 名将怒涛与好歌剧对决了5次。 5次对决，5次以第2的成绩负于好歌剧。 这种成绩，就算是不懂赛马的人也能明白，名将怒涛真的是很让人记忆深刻的赛马娘。 面对好歌剧那样的巅峰强者，她能屡次第二，说明绝对是同等级别的赛马娘，更别说2001年6月24日的宝冢纪念里，她终于赢了好歌剧一次。 但也正是屡次第二，让人不禁感叹，她实在太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倒霉了。 而这样的成绩、经历过于“别出心裁”，无法不让人印象深刻，于是众多爱马仕很是贴心地给名将怒涛一个“爱称”。 “世纪末常务副霸王”。 ……太巧了啊，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来到这里闲逛，竟然能碰到好歌剧和名将怒涛这一对…… 在医务室等候骏川手纲回来时，北原好笑地心想。 莫非命运在此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两个以后还是会那样分出胜负？ 不过真要说命运的话，小栗帽和好歌剧还是有些渊源的。 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因为JRA协会的规则无法参加日本德比这一系列的经典赛，协会因此改变了规则，好歌剧正是受益的后辈之一。 好歌剧参加经典赛之一的皋月赏前，团队内部意见不一，正是小栗帽的训练师濑口户勉出面，大力支持好歌剧补充报名参赛，好歌剧才拿下了第一个G1冠军。 那么在这個世界，命运……似乎隐隐在用这种方式体现着？ 北原忍不住偷眼看向一旁的小栗帽。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正在聊着，她们的话题正巧是好歌剧和名将怒涛。 察觉到目光，小栗帽怔了下，转头看过来，思索片刻，“北原，你听说过那两个孩子吗？” “呃……没有。” 心道一句“这世界的确是第一次见”，北原摇摇头，“怎么了？” 小栗帽若有所思，“总觉得，那个戴着耳饰的孩子让我有点在意……” “我的直觉告诉我，虽然她现在还小，但本格化之后一定会很强很强。” 因为以后会很强所以很关注吗？直觉依旧这么敏锐啊…… 说起来在动漫里，好歌剧和名将怒涛是以16、7岁的少女形象出场的，显然已经处于本格化状态。 如今她们还只是萝莉，算算时间，似乎……能和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恰好对得上？ 似乎真是这样。 小栗帽出生于1985年，好歌剧和名将怒涛都是1996年出生，中间差了9年。 那么以这世界的年龄来算，前者以少女姿态活跃于赛场上时，后两者……恰好还是7、8岁的萝莉。 这么说的话……如果想要招揽赛马娘，就要考虑时间问题了。 跟小栗帽一个世代的玉藻十字、超级小海湾、稻荷一等，现在肯定都是本格化状态中。 下一个世代是1987、1988年出生的目白麦昆、目白赖恩、艾尼斯风神、东海帝王、优秀素质她们。 再下一个是1989、1990年的米浴、樱花进王、胜利奖券、琵笆晨光、成田大进这些。 而这两个世代，以及再往后的成田白仁、重炮、气槽她们，说不定还没有本格化，压根没有训练员，招揽起来一定比现役的更加容易！ 越往后越容易！ 好歌剧和名将怒涛还是小萝莉，那么96年前出生的大树快车、无声铃鹿、神鹰、特别周这些，以及96年后出生的爱丽数码、空中神宫、爱丽速子、曼城茶座等，岂不都还是小萝莉？！ 小萝莉肯定更好诱拐……呸，是更好招揽吧？ 我的目光，完全可以不局限于现役的赛马娘……不，一定不能局限于现役！ 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改变整个赛马娘世界，那么仅靠一个世代是完全不够的！ 接下来几个世代，再往后的世代，更往后的世代…… 我全都要！ 一想到数数不尽的天才赛马娘，北原逐渐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一下子想要去看看或许就在学院里的小小赛马娘们。 然而，医务室外的天色提醒了她此刻时间已晚，他一大男人真要这会儿去宿舍找什么小小赛马娘，恐怕会被当做变态给扭送到警察局的。 被当场人道毁灭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此前送好歌剧与名将怒涛回宿舍的骏川手纲，恰好从医务室外走了回来。 第48章 你还说你不是赛马娘？（第二更，晚上还有） 一见到北原等人，骏川手纲便深深鞠躬。 “非常感谢几位之前援手，如果不是你们出手及时，恐怕那两个孩子就要摔伤了。” 直起身后，她抬起手，后怕般轻抚胸口，恬静标致的容貌上满是庆幸。 “幸好经过医生检查，她们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稍微有点惊吓，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清楚骏川手纲在另一个世界的过去，北原很清楚对方为何这般担惊后怕，有心出言安慰。 然而有人出口比他更快。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小栗帽站起身，面色歉意，深深鞠躬，“我听北原说了，你应该是在学院内照看她们，如果不是我跑的声音太大，她们不会被吓到，也就不会摔下来了。” “所以，都是我的错。” 北原和崭新光辉一下诧异起来，他们对小栗帽的致歉没有什么预料，不由得异口同声，“小栗……” 骏川手纲则是惊讶之后，语气赞赏地开口了。 “原来之前听到的脚步声是这位赛马娘小姐发出来的，很快的脚力呢，如果是在赛场上……” 她略一沉吟，旋即笑道：“最后三浪恐怕能达到18米每秒的水平吧？很厉害的速度呢！” 闻言，小栗帽愣了下，崭新光辉则是高兴道：“是啊，小栗的速度很快呢。” 北原却是错愕起来。 ……光是听脚步就能估算出最后三浪的数据？而且……还猜对了？ 一直以来负责小栗帽的训练、比赛，他很清楚，小栗帽如今的三浪速度，好巧不巧正是骏川手纲所说的水平。 这下他更为肯定，骏川手纲绝对是那名傲视一切的“丰收时刻”。 只有那种传奇级别的赛马娘，才能光凭脚步声判断出另一名赛马娘的实力，甚至是估测出准确数据。 更别说对方之前在学院内的冲刺动静和小栗帽相差无几，说明她也是那样的速度。 ……似乎在游戏剧情里，骏川手纲就逮到过想要溜走的大树快车…… 大树快车可是出名的“短距离王者”，生涯13场短英赛事11冠1亚1季，那么速度快到抓到这种顶尖的赛马娘……哦，还快到把她给吓出了母语…… 骏川手纲小姐，你还说你不是赛马娘？ 暗自分析，北原却没有声张什么。 毕竟，眼下的骏川手纲没有长耳朵，更没有尾巴，看上去完全是名温厚恬静的大姐姐。 而且来到东京后，北原也随手查了下骏川手纲的相关信息，发现没有任何关于对方是赛马娘的说法，说明即便人家是赛马娘，也有着不想表露身份的理由。 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自讨没趣，主动去揭露什么。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是北原这样的心思。 “你也很快……” 被骏川手纲称赞过后，小栗帽罕见地露出思索表情，“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快的人类，但是……你又不是赛马娘……” 北原心中一动，感觉小栗帽都说很快的话，那很明显，即便是放在赛马娘中，骏川手纲的速度也是顶级了，这似乎更加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崭新光辉则惊讶起来，“咦？这位姐姐很快吗？可她的确不是赛马娘啊……” “……因为我就在那两个孩子旁边啦。”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骏川手纲拉了下头顶的帽子，随后露出温和的微笑。 “而且看到她们快掉下去时，我太紧张了，可能爆发出了潜力，所以这位赛马娘小姐才会觉得我很快吧。” “就算是人类，爆发极限时，也会有着意想不到的速度哦。” 似解释似掩饰的一句话后，她笑吟吟地话锋一转： “总之，真要说该道歉该反省的，是那两个孩子的教官才对。” 她神情苦恼起来，“那两个孩子不是中央特雷森学院的，而是北海道优俊少女中学和东京国际优俊少女中学的学生，原本是跟着教官来这边参观的。” ……北海道？好歌剧的确是在北海道出生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河郡浦河町的杵臼牧场。 至于名将怒涛……和另一個世界一样出生于爱尔兰的话，那么在国际中学读书似乎也理所当然…… 北原这边暗自对照了下记忆，骏川手纲还在苦恼。 “真是的，也不知道她们的教官怎么想的，竟然放任那么小的孩子离开学校。” “结果呢，一个跑去看歌剧，另一个跑去了神社，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总之，明天我一定会和理事会商议此事，给那名教官一个处分！” 她的神情严肃起来。 ……一个看歌剧，一个去神社…… 前一个肯定就是好歌剧了，游戏里固有技能就是“献给维多利亚的舞蹈”，人设也是喜欢这个…… 那么名将怒涛是去神社？她跟神社有什么关联…… 哦对了，设定上，她似乎总觉得自己很倒霉，所以后来才跟“福半仙”待兼福来关系很好，那么现在会对神社感兴趣也不算意外…… 骏川手纲不满了几句，神色渐渐缓和了，然后露出想起什么的神情，再度行礼起来。 “好了，还没有正式介绍。” 她温和地笑着，“我叫骏川手纲，是中央优俊少女训练中心学院，也就是俗称‘中央特雷森’的理事长秘书，平时负责协助理事长和训练员们的工作，很高兴见到三位。” 她笑吟吟地走过来，主动伸出手，依次和北原三人握了下。 “你好，我叫北原穰，笠松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这次来东京是想带这两名赛马娘休息一下，另外也想参观参观中央学院。” “你好，我是小栗帽，北原的赛马娘。” “骏川小姐您好，我是崭新光辉，也是北原的赛马娘。” 握手之际，三人顺势自我介绍。 “原来是六平先生提到过的北原先生啊。” 握过手后，带着温和的笑容，骏川手纲点点头，“难怪北原先生之前就表现出一副认得我的样子。” “看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这样优秀的样子，不难想象北原先生一定是名出色的训练员。” 没有料到叔父这么照顾自己，不仅跟古久医生通过气，还跟骏川手纲打过招呼，北原一时心下感动。 第49章 那我不是白躲了？（第三更，感谢各位的追读！） 感动着，北原谦虚道：“她们本身就很优秀，我只是做点微不足道的辅助工作。” “很谦虚呢，北原先生。” 又寒暄一句，骏川手纲抬起了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左撇子吗，原作好像没有特意突出这点的情节……北原注意到了骏川手纲手表戴在右腕的这个细节。 “现在已经不早了，”看过时间，右手顺势抚摸着脸颊，骏川手纲做出思索的表情，“能冒昧问一下，北原先生这几日是带着小栗帽她们住酒店吗？” “嗯，就在府中站附近，那边不是靠近东京赛场吗，想着有机会带她们进去转转。”北原随口解释。 “府中站附近的酒店啊……” 骏川手纲点点头，又蹙起眉头，流露出担心的神情，“那里的酒店费用可不便宜……”她略微抿起嘴唇，似乎在思索。 见状，北原以为对方是在担心自己这边的支出问题，于是笑道：“费用……还好吧。” 他指向身旁的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她们两个很厉害的，这半年赢下了十几场比赛，托她们两个的福，我这个训练员奖金还算不错。” “而且都来东京了，再缩手缩脚也太小气了，住舒服一点也没什么。” 然而，骏川手纲并非北原所想的那个意思。 “果然呢，是很优秀的赛马娘和训练员呢。” 称赞一句，她略微苦笑起来，“但北原先生误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有个想法或者说建议。” “如果这几天想在学院逛逛的话，几位或许可以去我那里住。” “我那边的房子还蛮大的，完全可以住得下，你们看怎么样呢？” 一开始，北原还以为骏川手纲说的是去她家住，想要推辞。 毕竟，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过去住没什么问题，他一大男人也跟过去，多少有点尴尬。 但他很快发现，骏川手纲不是那个意思。 电车上。 “……原来如此，骏川小姐名下还有那么多资产啊。”坐在座位上，北原若有所思道。 之前，骏川手纲解释了“去我那里住”的意思。 她名下有一些房产，自己也住在那里，不过只住其中一间公寓房，其余的大多都租了出去。 而空着的房间还有很多，家具也一应俱全，平时接待朋友什么的，随时可以安排。 这是原作没有的细节，北原一直在思索相关线索。 骏川手纲自己解释了。 “其实，也不是我的啦……” 有那么一瞬间，一抹浓重的伤感在她眼中转瞬即逝，下一秒，她脸上又是温和的笑容： “是一位长辈留给朋友的啦，不过我那位朋友平时很忙，便委托我打理一下。” “原本我也是没太多时间的，毕竟需要忙学院的事情，好在那边的公寓管理公司服务周到，我也不用多做什么，所以只是名义上负责打理。” “那边的空屋子很多，六平先生又委托我照顾你们，那么住一下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完解释，北原还是没想到骏川手纲这些房产的来历，索性搁置起来，思索片刻，换了个话题。 “那么，我们就叨扰了。” 客气一句后，北原问道：“我们的来意也提到过了，骏川小姐又是专业人士，不知关于参观中央特雷森学院方面，有什么建议呢？” 骏川手纲认真地想了想：“之前也有接待过类似北原先生的来访者，一般都是由我，或者学生会的赛马娘们带着参观学院。” “要是有空闲的现役赛马娘，还可以临时组织一些并跑之类的练习，甚至组织一些交流赛都可以，那时候，会有很多赛马娘来观看呢。” “这个可以，”北原精神一振，“原本就是想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见识下中央的风采，参观校园、并跑之类的我也想过，只是怕太过麻烦贵方。” “不过有先例的话，还是那句话，我就厚颜叨扰了。” “不知如果是并跑的话，能和哪些赛马娘一起呢？”北原很期待骏川手纲能说出一些知名的名字。 然而，骏川手纲给出了其他答复。 “参观、并跑没什么问题，”肯定一句，她又微笑摇头，“不过和以往来客相比，北原先生又不太相同。” “不同？哪里不同？”北原愣住了。 “北原先生很优秀，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也是。” 骏川手纲诚恳道：“我想，或许可以直接带几位去理事会，或者先找学生会，商议移籍的事情。” “北原先生应该很清楚吧，以两位赛马娘的实力，放在地方太过埋没了，北原先生自身也是如此。” “由于URA协会规定，北原先生需要通过考试才能进入中央，但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移籍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若是明天向校方申请，说不定当天就能通过。” “而以北原先生的优秀，通过中央考核也是时间的问题，我想这样的时间……” 骏川手纲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过打断她的不是北原，哪怕他这会儿已经有了拒绝的意思。 ……我就是为了躲鲁铎象征才来东京的，这要是特意去中央学院移籍，我不是白躲了。北原这么想到。 打断骏川手纲话语的，是小栗帽。 “不行。” 此前一言不发的小栗帽，这会儿认真地看向骏川手纲，语气不容置喙，“北原考上中央之前，我是不会来中央的。” “而且明年5月份有东海德比，我和藤正进行曲约好了，要在东海德比上再次对决，我不可以失约。” “所以我拒绝。” 骏川手纲一下子失措起来，神色有点慌张和疑惑，这边的气氛也有些尴尬了。 察觉到这种尴尬，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崭新光辉摇起了手，试探一般开口了。 “啊……那个……小栗，你不要那么急啦……抱歉哦，骏川小姐，小栗她那么说是有原因的，就是、就是……” 崭新光辉支吾间，北原忽然开口了。 “还是我来解释好了。” 第50章 我是个自私的人（加更，5K大章，晚上还有） 将旁边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北原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能理解骏川小姐的好意，事实上我很清楚，只有来到中央才能真正发挥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天赋。” “否则，我不会带她们来这边参观。” 带着迟疑的神色点点头，骏川手纲张张嘴，欲言又止。 北原接着道：“但不是现在。” “小栗帽的理由已经说了，她和朋友有约定，最起码要到东海德比结束后才会转过来。” 说完这一句，北原又沉默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骏川手纲有些犹豫地询问道：“那样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啊。” “东海德比和日本德比时间差不多，都是在5月份，虽说以小栗帽的能力，不参加日本德比太可惜了，但和朋友的约定也很重要，我很支持。” 闻言，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北原，小栗帽看向骏川手纲，目露感激，“谢谢你能理解。” “嗯……” 朝小栗帽点头致意，骏川手纲也看向北原，继续疑惑：“可是，来中央之后，想要参加东海德比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 “抱歉，我已经说过了，”小栗帽再度打断了骏川手纲的话，同时脸上露出歉意，“北原没有考入中央前，我是不会来这里的。” “……这样啊，好吧……”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骏川手纲点点头，“几位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超出常人的好呢……”说话间，她的神色里，流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缅怀。 这时，北原突然开口了。 “其实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一瞬间，旁边三人的目光再度看过来。 “……北原？” “哎？北原先生……” “北原先生……？” 她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惑。 “其实我很清楚，就算我最后的确能考入中央，就算小栗帽那时候完全可以转入中央，但是……” 北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如骏川手纲一样，苦笑起来，“但是早几个月转入中央和晚几个月转入中央，完全是不同的。” “中央各方面条件，地方完全没有办法比的，小栗帽的天赋，只有在中央才能得到彻底发挥。” “而且她先去中央依旧能参加东海德比，这我也很清楚。” “但是，我很自私，我不希望把小栗帽让给任何人。” “哪怕只是几个月。” “我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 说出心声的时候，北原已经做好被士鄙夷的准备了。 他此前犹豫半晌、沉默数次，也是因为在意可能会出现的鄙夷。 道理很简单，一名出色选手，不管是哪个领域的，因为自己的自私不让对方前往更好的训练环境、比赛舞台，怎么样也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然而，北原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或许是和赛马娘们接触久了吧，他越发觉得，和这些单纯的女孩子们在一起，自己愈发轻松愉悦起来。 她们真的很单纯，没有任何杂念、恶意，就算是诺伦王牌那些做出排挤行为的赛马娘，被小栗帽折服后也是坦坦荡荡地认错、展示诚意。 北原所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单纯、纯粹。 也正因此，他不想对这样干净纯粹的赛马娘们而隐瞒什么，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说出了自己的私心。 “所以，如果是赛马娘听到我这种自私的想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北原以往从未展露过自己这样的一面，原作中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节，这一刻，他无比的忐忑，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然而，他很快就惊讶地发现，旁边三人的反应，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自然而然。 “不希望把我让给任何人吗？北原的想法竟然和我一样呢。” 小栗帽第一个开口，一下子就让北原惊讶起来。 “……啊？等一下，小栗帽，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希望把我让给其他人？等等，这种话……”北原一时有些尴尬，以人类的角度理解，这种发言有些过于暧昧了。 但反过来想想，自己刚才也那么说，岂不是一個道理。他更尴尬了。 而小栗帽的回应还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是啊，”她点点头，“北原很厉害的，而且和进行曲、诺伦她们聊天的时候，她们说，北原是笠松最厉害、最有耐心的训练员。” “想想也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问北原就可以了。” “而且我记东西很慢，北原却每次都很耐心地和我讲，还不止讲一遍。” “真的很厉害，很有耐心。”重复着，她用力点头，神色又渐渐忧愁： “所以如果把北原让给其他人的话，就没有人教我跑步，或者没有这么有耐心的人教我跑步，我就很难过了。” “唔……一想到那样的事情，有些难过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北原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让“干饭王”小栗帽都吃不下饭的难过？那可真是太难过的难过了…… 转而，他又暗自笑了起来，“什么啊，原来不想让给别人是这个意思啊……果然是单纯的赛马娘……” 这时，崭新光辉也惊讶起来。 “能让小栗吃不下饭，那真是太难过了。” 读心一般说出北原的心声，她转而又笑道：“不过，我的话，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吧。”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担忧过，虽然是在同一个队伍，但小栗比我强大太多了，那时候我总是担心，北原先生会不会只关注小栗帽，不管我了。” 小栗帽和北原异口同声起来。 “不会哦，北原不是那样的人。” “……喂喂，我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同时出声后，两人怔了下，旋即相视一笑。 崭新光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所以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多想了啊。” “北原先生不仅没有不管我，还为我付出了很多。” “其实我知道的，以我的能力，如果换了其他训练员，可能连出道战都赢不了。” “但有了北原先生，我不仅赢了，还连赢两场，这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成绩！” 崭新光辉激动起来，“而且北原先生还给了我真正的方向，我越来越觉得，北原先生说得对，我也很有天赋！不过不是小栗那种奔跑的天赋，而是技术上的天赋！” “刚好和北原先生、小栗说一件事。” “其实啊，我悄悄地参加了中央特雷森学院员工研修生的考试，虽然考试成绩还没下来，但我想我一定可以的！” “就、就算这次没有通过，我还会继续努力的！” “我会一直追随北原先生和小栗，不会落下的！” 北原和小栗帽同时惊讶起来，北原诧异道：“哎？员工研修生考试？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小栗帽则是信心满满地看向崭新光辉，“我相信光辉一定能考上的。” 崭新光辉用力点头，“嗯！” 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因为，我原先也没有太大把握通过考试呢……” “而且也是偶然得知有这么一个考试，在笠松就能考，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了个休息日过去考了……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我原先还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呢……” “这样啊，”北原脸上也露出了信心十足的笑，他伸出手，摸了摸崭新光辉的头，“放心好了，我相信你的天赋，你一定能考上的。” “嗯！”崭新光辉又是用力点头，随后，有些害羞地用脑袋在北原的掌心蹭了蹭。 微笑着收回手，北原忽然想起一时间忘了骏川手纲，不由得有些歉然，想要看过去。 然而，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下意识朝那边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小栗帽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随后略微低头。 愣了下，北原旋即有些忍俊不禁，他理解了小栗帽的意思。 于是他伸出手，也摸了摸小栗帽的脑袋。 “……真是单纯啊。”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发质丝滑的感觉，北原暗笑，“看来我做的没错，不管是怎么样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这些单纯的赛马娘就好，没必要像对人那样遮遮掩掩的……” 跟两名赛马娘分别互动了会儿，见她俩都是一脸“绝好调”的满足，北原又是微微一笑，终于看向了骏川手纲。 而这名温和的女士脸上同样带着笑意，她双手合十，如同侧枕一般放在耳边，脑袋微微歪着，一副恭喜的模样。 “看来三位很开心呢，那么就让现在的气氛更开心一些好了。” “其实，员工研修生考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呢，只是还没有下发到各个考生那里而已。” “简单来说，恭喜你，崭新光辉，你已经通过了员工研修生考试，接到通知后，随时可以来中央特雷森学院报道。” “顺带一提，北原先生说的没错，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 “你的考试成绩，是第一名。” 车厢这边，骏川手纲宣布完员工研修生考试的成绩后，短时间的寂静。 旋即，喜极而泣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车厢。 “我！这！小栗！北原先生！我、我……呜呜呜……太、太好了！我们、我们可以一起来中央了！”几乎是刚刚惊喜几句，崭新光辉便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恭喜你啊，光辉！”小栗帽则一下子抱住了好友，“太好了！就算到了中央，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不过很快，气氛略有点尴尬起来。 “……啊啊啊！小、小栗！伱、你力气太大了！松、松开！骨、骨头要断了！” 一阵惊喜之后，略带点尴尬的落幕，不过这边的气氛仍旧欢喜。 北原在欢喜之余，也有些措手不及之感。 他清楚赛马娘几乎不会撒谎，那么崭新光辉所说的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只是临时报名，没什么期待地参加了员工研修生考试，然后，在所有的考生里，考取了第一。 要知道，这样的考试一般面对全国，而且又是中央发布的，难度绝对不比训练员考核低多少，甚至某种程度来说，竞争压力还要超过任何赛马娘比赛。 真是……超乎想象的天赋啊，虽然有着另一个世界的对照，猜过她在技术方面很有天赋，但根本没想到这么有天赋。 随便考考就是第一，这让我一直拼命备考的有点酸了啊…… 不过呢，也是好事情，说不定以后多和光辉聊聊另一个世界的先进理念，她能为这世界带来什么黑科技也说不定…… 当然，我自己也要努力了啊。 暗暗给自己打气，北原思索了下，看向骏川手纲。 “非常感谢骏川小姐能提前告知这一喜讯。”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小栗帽想要履行和好友的约定，我不想把她让给其他人，就是这样。” “所以移籍中央的事情，等之后再谈好了。” 说这话时，不知为何，北原隐隐觉得，骏川手纲应该会理解甚至支持这一决定。 果然，带着一点异样的神情，骏川手纲点点头。 “这样的羁绊，真是让人羡慕呢……而且完全没办法忍心破坏。” 说完这句，她沉默了一下，转而温和地微笑起来，不过语气稍微郑重了些，“不过这样一来，有一个建议，而且之前提出的参观学院的安排，要做改动了。” 北原一怔，这才想起一开始聊的是参观学院的话题。 骏川手纲接着道：“我建议在学院参观期间，包括在东京游玩期间，北原先生最好不要提起她们两人的成绩，尤其是小栗帽的。” “10战10胜，哪怕是地方比赛，这个成绩也足够惊人、足够说明天赋实力了，这样的实力，一旦中央的人知道，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赛马娘继续待在地方。” “尤其是学生会会长，鲁铎象征。” “她可以说是历代学生会会长中，最为关注赛马娘的一位，也极为勤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赛马娘的未来。” “我大概能猜到，放任小栗帽这样的天才继续待在地方，在鲁铎象征看来是对其未来的不负责。”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小栗帽来中央，接受更高水平的训练、更好的待遇。” “哪怕仅仅晚3个月，她也很难允许、很难接受。” “而鲁铎象征在整个学院、甚至整个赛马娘世界都很有话语权，她的意志，很少有人能违背得了。” “也就是说，一旦让她或者中央的其他人知道小栗帽的天赋实力，你们定然免不了麻烦。” 说到这里，骏川手纲的语气有些严肃了。 北原错愕了。 ……不是，等会儿，你……不也是中央的人吗？难道你没有那个想法？北原很想这么问。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骏川手纲神色露出温和的微笑。 “我……和他们不太一样。” 她摇摇头，语气有点异样，“我看重的不是那些，而是……” 她没有说完，话锋一转，“总之，你们之间的情感让我很受触动，希望你们能接受我刚才的建议。” 见骏川手纲有些不想深谈自身，北原识时务地点点头，径直换了话题。 “那么，参观学院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些会受到影响？”他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嗯，”骏川手纲点点头，神色有点歉然，“如果不谈成绩的话，那么北原先生仅仅是地方训练员，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也只是地方赛马娘。” 她苦笑起来，“虽然对于我个人而言很不想面对这种事，但事实就是，地方的一切，在中央、甚至更多地方，还是会受到歧视的……” 她语速快了起来，“总之，由我带领，参观学院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并跑的话……可能，没有太多赛马娘愿意和地方出身的一起并跑。” 是觉得浪费时间吧……或者以赛马娘的单纯来看，也有可能怕打击到地方赛马娘的斗志？不是没可能…… 另一个世界里，实力差距太大的情况下，一方选手把另一方打哭都不是没可能，那么对于好胜心极强的赛马娘来说，发觉天赋的天堑后，从此一蹶不振也不是没可能。 北原这边沉默思索，骏川手纲似乎误会了，脸上的歉意更加浓厚。 “不过，我会尽我所能，找一些出色的赛马娘来并跑。” 她抿抿嘴唇，手握成拳头拽在胸前，微微晃了晃，一副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模样，“总之一定不会让北原先生白跑一趟的。” 见她这番模样，北原禁不住觉得有些可爱，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们又不是没有进入中央的实力，想要见识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倒也是……”骏川手纲也是微笑了起来。 然而，北原忽然心中一动，略有改口了。 “对了，或许有可能的话，”他思忖道：“可以让我们和新生代赛马娘有些接触吗？” “不是即将出道的那一类，而是更小的，比如今天遇到的那两个。”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现在还是小萝莉的好歌剧与名将怒涛。 第51章 又一名天才（第二更，依旧5K，感谢书友支持） “哎？”骏川手纲意外起来，“北原先生是说，类似好歌剧和名将怒涛那样的？” “没错。” 点点头，北原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野心”，“我自问有着出色的天赋，训练员的天赋。” “我同样认为，我能凭借天赋和努力，给赛马娘们、甚至整个赛马娘世界带去更好的未来。” “想要实现这一点，我需要培养出越多越好的出色赛马娘，从而拥有更多资源和话语权。” “现役或者下一世代的赛马娘们多半都有了自己的训练员，我不希望把小栗帽让给别人，推己及人，别人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想将目光放长远些，去培养……哎？” 北原停下了自白，极为诧异地看着骏川手纲。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看错的话，眼前这名女子眼中，方才应该闪过了一点晶莹。 但他又不是很确定，于是错愕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那个，骏川小姐，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是觉得……北原先生，一定可以实现梦想的” 略微垂下头，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抬起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骏川手纲的神情明显是惯常的温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只不过像好歌剧这样的赛马娘并不隶属中央，所以想要见到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招揽，或许还要等到之后。” “但我相信，北原先生一定会有这样的耐心的。” “啊，车快到站了，时间还早，这些事情不如到我家之后再谈吧？我也可以起草几位参观校园的申请。” …… 【“那边是京都赛场的方向哦。” “啊，您是……？” “一名偶然路过的普通阿姨而已……可以坐你旁边吗？” “嗯嗯，请便……啊喏……” “怎么了？” “京都赛场那边……现在是经典三冠最后一场比赛，‘菊花赏’对吧？” “嗯……难道说，你的目标是赢下三冠吗？” “没错！不过，目前最优先的目标，是赢下‘日本德比’！” “默认‘三冠’第一战‘皋月赏’取胜，直接瞄准‘日本德比’吗？很厉害的志气呢，我很期待你将来的活跃哦……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附近优俊幼儿园的老师，叫我‘骏川阿姨’、或者‘骏川老师’都可以。” “老师……可是老师看上去并不大哦，能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啦。” “那，骏川姐姐，等我要上幼儿园的时候，可以去你那里吗？” “你的话……或许不行呢。” “哎？怎么会……” “开玩笑的啦，你这么优秀，当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咯。只是呢，我或许很快就不再做老师了。” “不再做老师……？” “嗯，因为我真正想做的，是训练员，当然如果还能有机会拍一些电影就更好了。” “电影……” “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有个梦想，去拍一些赛马娘的电影，让更多人知道赛马娘的风采。” “哇！好厉害的梦想！” “你也不差哦，小小年纪就有了成为‘三冠赛马娘’这样了不起的梦想……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啊，我叫……”】 叮铃铃—— 老旧的闹钟发出有些古怪的沙哑声音，忠诚地叫醒了自己的主人。 闹钟旁的床上，一袭浅绿色的被子中伸出一条修长的手臂。 关掉闹钟后，手臂的主人缓缓从床上起身，露出了穿着浅绿色睡衣的颀长妙曼身姿。 在闹钟旁有一块秒表，样式和闹钟一样古老，明显已经坏掉了，表面屏幕上有着几道裂纹。 神奇的是，屏幕上还有着数字。 06:20。 拿起秒表，默然注视着上面的数字片刻，绿色睡衣的女子神色中露出哀伤。 将秒表放回去，她又拿起秒表旁的一件东西。 一条鹅黄色的纱巾。 带着纱巾，到盥洗室洗漱，做好早餐，用餐，更衣，梳妆。 戴上鹅黄色的头巾。 叮咚—— 门铃声。 来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一名年轻男子，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身后跟着两名兴致勃勃的赛马娘。 “抱歉，骏川小姐，”挠挠头，年轻男子一脸无奈，“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太激动了，一大早就醒来，想要去中央学院看看，麻烦骏川小姐引荐了。” 骏川手纲温和地笑了起来，“您客气了，北原先生，这些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请跟我来好了。” “哎？”北原意外起来，“现在就可以去吗？” “当然咯，”说着，骏川手纲朝门外走来，反手关上门，“昨晚我就和委员会申请了。” “虽然没有提及北原先生还有小栗帽、崭新光辉的成绩，但地方训练员来参观这种事很常见，所以昨晚申请，今天早上应该就能批复下来，我这就带几位过去。” 见骏川手纲安排如此周到，北原心下佩服之余，也是心生好感。 因为他禁不住想到了笠松学院，那边的教务人员虽然性格都不错，可业务能力都带着地方的通病，办事不够利索。 “要是地方都是骏川手纲这样的出色，”北原暗自苦笑，“我还费劲儿考中央干什么……” 如骏川手纲所说的那样，几人搭乘地铁到了学院后，没费多少功夫就获得了参观学院的许可，在骏川手纲的提议下，由她负责指引参观。 “那么，三位想从哪里开始参观起呢？还是说由我来安排？”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的学院理事会出来，骏川手纲笑吟吟询问。 北原其实没有什么太多打算，有了穿越前记忆，他对中央特雷森学院算是有些了解了，于是问起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想法。 两名赛马娘显然对参观一事上心不已，早就有了打算。 “食堂，可以吗？” “我想先看看这里的研究所。” ……很符合她们爱好的回答呢…… 暗暗吐槽一句，北原有点尴尬地看向骏川手纲，他担心给出两个地点，对方不好安排。 骏川手纲思索了一会儿，“那么先去食堂，随后去研究所，这样比较顺路，三位怎么觉得呢？” “……没什么太大问题，非要说的话，”北原伸手扶额，看向小栗帽，“小栗帽，你是要去食堂吃饭吗？” “当然不是。” 小栗帽立即摇头，“早上我吃的还算多，所以只是去简单看一下……” 咕噜噜—— “……抱歉，我是有点饿了，早上其实只吃了7分饱。” “……我就知道。” 北原苦笑着摇头，崭新光辉则掩嘴偷笑起来，“小栗帽的饭量还是一如既往的惊人呢。” 对于三人的互动，骏川手纲有些不明所以，只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吃得很多并不是一件坏事呢。” 她发出了对“干饭王”一无所知的言论，“相较于吃得多，吃得少反而会让人很担忧吧，学院就有一些赛马娘饭量很少，很担心她们训练比赛的体力够不够……” “啊，失礼了，我们边走边聊好了，请跟我来。”她话锋一转，侧身探手示意。 朝着食堂方向走去，北原也没多想，顺口接着骏川手纲的话题道：“学院里有不好好吃饭的赛马娘吗？” “当然有了哦，这学期就有个刚出道的孩子，一开始来学院时，不知什么原因总是吃得很少，要不是其他赛马娘发现后督促她吃饭，恐怕她到现在还是饭量很小呢。” 骏川手纲叹气起来，“她的训练员也是，明明那么小的個头，怎么可以不督促吃饭呢？说不定一开始就像小栗帽这样吃很多，个子一定会比现在高很多才是。” ……不喜欢吃饭的小个子？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北原怔住了，小栗帽似乎也想到了类似的事情，脱口而出，“是小玉玉吗？” 骏川手纲一下子惊讶起来，“哎？小玉玉？是说玉藻十字吗？伱们认识那孩子？” ……果然啊。北原暗暗苦笑。 崭新光辉也露出错愕的神情，“这么巧啊，骏川小姐说的竟然是小玉……” “啊，是这样的，前几天的时候，我们恰好在笠松车站遇到了小玉，随后聊了一路，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她跟骏川手纲解释道。 “那可真是太巧了，”双手合十放在侧脸，骏川手纲温和地笑着，微微歪着头，“那我们可以快一点去食堂，说不定还能遇到玉藻十字，你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真的吗？！”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惊喜起来。 小栗帽更是不由自主地朝前跑了两步，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认路，又挠着头走回来了，“那……那辛苦骏川小姐带路了。” “嗯！” 笑着点点头，骏川手纲加快了步伐，语速似乎也快了点，“说起来也很有趣，玉藻十字原先吃得很少，实际上饭量却很大，所以每次吃饭都会吃到很晚。” “啊对了，我刚才提到过，玉藻十字是在一名赛马娘的督促下才好好吃饭的，那名赛马娘的饭量也不小，或许这会儿过去，能同时看到她们两个呢。” 跟着脚力非人的三名女士，北原略微有点吃力，半晌没出声，怕跑岔气。 然而，骏川手纲方才的话，让他隐隐想到原作的一些设定，忍不住询问起来： “骏川小姐，你说的另外一名赛马娘，她……她有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北原脑海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形象，只是不太确定。 “特征？好像还真的有。” 快步跑着，骏川手纲的气息十分平稳，话语也很是清晰，“虽然都是今年入学，但那一位赛马娘看上去要比玉藻十字成熟很多呢，两人在一起吃饭时，该怎么说呢……” “啊，有种妈妈带女儿的既视感呢。” “哦对了，她的名字是……” ……超级小海湾……或者超级溪流、超级小川…… “超级小海湾，很可爱的名字呢，人也很可爱。” “超级小海湾”这个名字还有其他翻译，也就是北原想到的“超级溪流”、“超级小川”，意思都差不多。 心声和骏川手纲的话语重叠，北原略有意外，不过他并不是意外那个赛马娘是超级小海湾。 他知道原作的一些小细节。 跟骏川手纲说的一样，在原作设定里，超级小海湾很成熟，或者可以说“母性”拉满了，经常都是在照顾其他赛马娘。 游戏里，她的剧情就是给其他赛马娘做咖喱饭，通过整个剧情后，还会给玩家一个“金色品质”的“圆弧艺术家”技能，这也是游戏开服2年内最好用的“耐力恢复技能”，基本所有玩家必带。 而在四格漫画中，如骏川手纲说的那样，超级小海湾遇到了“不好好吃饭”的玉藻十字，一下子母爱爆表，给后者来了顿“喂饭play”。 有了这个细节，北原多少能提前猜到那是超级小海湾，他意外的是别的事情。 和小栗帽一样，超级小海湾也是1985年出生的，出道时间也差不多，不过某种意义上，她的出道要比小栗帽还要坎坷。 同年出生的情况下，小栗帽在1987年5月便出道成功，超级小海湾却是因为腹泻问题，一直拖到87年12月26日才堪堪新马战首胜，晚了大半年。 这世界的年份和另一个世界不同，但日期完全对得上，小栗帽是今年5月19日出道，今天是10月8号，那么…… 超级小海湾还没有出道？！ 北原瞬间激动起来。 超级小海湾是能和小栗帽媲美的天才！ 这两名赛马娘的原型马，和另外一名天才“稻荷一”在穿越前那个世界合称“平成三强”！在原作里也有“永世三强”的称号！ 稻荷一暂且不谈，小栗帽如今已是10战10胜，可以后真要跟超级小海湾对决，北原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 因为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动漫里，超级小海湾都是长距离绝对的王者。 有一个很经典的例子。 1989年的G2京都大赏典里，没有了劲敌小栗帽、稻荷一的情况下，超级小海湾取胜得很轻松，虽然看似只领先了第二名3/4个马身，但骑手在采访中表示，超级小海湾在获胜后还有余力。 京都大赏典说是中距离，实则已经有2400米，很接近长距离了。 除此之外，超级小海湾力压小栗帽和稻荷一的比赛，无一例外都是中长距离。 虽说另一个世界里，超级小海湾擅长的领域都是中长距离，但在这个世界，或许我可以让她能发挥更大的才能。” 而且小栗帽和超级小海湾是一个级别的天才，一同训练的效果，绝不是1+1=2那么简单！一定会有更强的效果！ 玉藻十字已经有了训练员暂且不谈，超级小海湾现在还没有出道！这时候不招揽还等到什么时候？！ 几乎是一瞬间，北原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么，找个机会直接表明心意好了。已经清楚和赛马娘最好坦诚相待，北原这么决定着。 北原暗自思索时，骏川手纲那边在和小栗帽、崭新光辉笑着谈些玉藻十字和超级小海湾的趣事。 “……看到玉藻十字不好好吃饭，超级小海湾就很着急。” 骏川手纲恰好笑着说道这里，“于是啊，她就拿着勺子试图给玉藻十字喂食。” “听其他赛马娘说，玉藻十字一下子就害羞了，连连保证以后会好好吃饭，超级小海湾才作罢。” “不过呢，似乎是因为担心，总之从那时候起，只要是在学院，超级小海湾总会去找玉藻十字一起吃饭，应该是还在怕她吃不好饭吧。” 虽说已经想起了这些细节，北原仍旧听得津津有味，而什么都不了解的小栗帽、崭新光辉更是听得笑了出来。 “这样啊，听上去，小海湾和我的妈妈很像呢，我小时候活动不方便的时候，也是妈妈给我喂饭。”带着温馨的笑容，小栗帽脸上露出回忆神色。 “哎？小栗帽以前活动不方便吗？”骏川手纲惊讶起来。 “是的哦，小栗小时候腿脚不太好，”解释的是崭新光辉，她脸上满是感慨，“我记得那时候，她右腿膝盖肌肉僵硬，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嗯，所以我很感激让我站起来、跑起来的妈妈，”用力点点头，小栗帽又看向北原，“还有让我能赢这么多比赛的北原。” “对哦！北原先生也帮了小栗很多，当然也帮了我很多！”崭新光辉也是点头不已。 见话题变为夸赞自己，北原却没有自得。 毕竟，他昨天才在古久医生那里深刻感受到，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然渐渐地就追不上自己的赛马娘了。 小栗帽的跑步天赋早已展露无遗，而崭新光辉在技术方面，也有员工研修考试第一这样出色的成绩。 面对这样的天才，自得只会让停步不前，虚心进取才是现在该有的态度。 于是，北原随口转移着话题：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到了？我看前边的建筑，似乎就是食堂。”他抬手指向前方。 “啊，没错……” 骏川手纲也朝前看去，忽然眼神一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喂——玉藻十字、超级小海湾，方便过来一下吗？” 第52章 主动的超级小海湾 顺势朝前看的时候，北原的确遥遥看见食堂门口处，一高一矮两名赛马娘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但隔得比较远，没能看清到底是谁。 ……好厉害的眼力啊，这么远的距离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若有所思地悄眼打量一下身旁的骏川手纲，随后，北原听到小栗帽还有崭新光辉也兴奋地扬起声音。 “喂——小玉玉，这边！这边！” “小玉！我们来找你玩啦！” 这边的声音很快引起食堂那边的两名赛马娘的注意，矮的那个明显愣了下，随后也是高兴地抬起手臂挥舞着，朝这边冲刺。 同时还大喊： “啊哈哈哈哈！小栗栗！小光辉！你们真的来找咱了啊！吃过了吗？我请你们在食堂吃点吧？” 声音飞快地由远及近，上一秒还在食堂门口，下一秒就近在眼前了。 眨眼功夫，北原等人面前就出现了个元气满满的小个子。 头戴蓝白色发饰，银灰色长发，碧蓝色眸子，咧着的小嘴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双手叉腰，一脸大笑。 正是前不久在车站分别的玉藻十字。 北原本来想跟玉藻十字打个招呼，奈何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更加兴奋，一瞬间就把玉藻十字围了起来，小栗帽更是激动不已地一把抱起玉藻十字。 “小玉玉！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喂喂喂！你、你把咱放下来啊！你怎么跟小海湾一样喜欢把咱抱起来啊！快放咱下来啊啊啊！” 小栗帽有1米67，玉藻十字只有1米4，这么一抱，后者直接双脚离地，一对脚丫凭空扑腾着，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滑稽好玩。 见赛马娘们忙于友好的互动，一时感觉插不进话题，北原顺势看向之前跟着玉藻十字的超级小海湾。 ……好快…… 北原记得，玉藻十字兴高采烈过来时，超级小海湾似乎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呆在原地。 但就这么一转头，她竟走到面前不远处了。 果然，如此快的速度，以后能成为“永世三强”之一不是没有道理的…… 近距离打量超级小海湾，很容易就能发现，相较于其他赛马娘，她确实有着惊人的成熟气息。 明明是同样年纪，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是标准的少女身材，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玉藻十字则看上去娇小玲珑，像是小女孩那样。 超级小海湾的身材则极为窈窕，完全不像是少女，说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女性没有任何问题。 气质也超出同龄人的沉稳，面对眼前的陌生青年和陌生赛马娘，柔美的容貌上满是温吞的笑意，一望之下，颇有骏川手纲那样久经世故的稳重感。 这让北原一下子想起一些逸闻。 超级小海湾的原型马早期患有脚部伤痛，但就好像成年人都知道不给其他人添麻烦那般，她知道伤痛会给团队带来困扰。 所以，即使足部疼痛，她也会强忍着不发作，直到实在无法忍受而出现身形不稳时，才被练马师与厩务员才第一次注意到。 ……成熟懂事得太过分了啊。 无论现实还是原作，超级小海湾都经常遭受病痛困扰，不是脚部出问题就是肠胃出问题，导致明明天赋实力惊人却无法全部发挥。 另一个世界的练马师等人太菜，肯定要背锅，那么这一個世界，她该不会也会有这个问题吧…… 北原担忧起来。 “……请问，我脸上或是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眼前的陌生青年一直在留意自己，超级小海湾早就发现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感觉对方的目光、神态只有担忧之意，没什么其他异色，她一时仅仅是好奇诧异，忍不住询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如果给你造成困扰，很抱歉。” 致歉一句，北原收起心思，露出微笑，欠身行礼，“你好，我叫北原穰，来自笠松特雷森学院的一名训练员。” “这两位是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是我的担当赛马娘。”他指向正在跟玉藻十字玩闹的小栗帽和崭新光辉。 虽说有了招揽超级小海湾的想法，但有了被玉藻十字婉拒的经历，北原这次慎重起来，决定慢慢接触、了解一番，再找个合适机会表明心意。 “您是训练员？！” 惊呼着，柔美的容貌上浮现惊喜的神情，超级小海湾迈出一步，伸手扯住了北原的袖子： “能请您看一看我的练习吗？！” “我的跑法好像有些怪癖，结果害得我赢不了选拔赛……但是靠我一个人看不出问题，所以想请其他人来看一看！” “您是训练员的话，一定能帮我看出问题的！” 超级小海湾这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北原一下子愣住了。 “没问题的！北原很厉害的！” “北原先生一定可以帮你看出问题的！” “哎？小海湾，你还没找到愿意接受你的训练员啊？” 小栗帽、崭新光辉、玉藻十字惊讶过后，各自发出了肯定或疑惑的声音，骏川手纲则是看向超级小海湾，露出个回忆的表情后，神色渐渐担忧起来。 这时，北原回过了神，还没来得及思索超级小海湾的请求，超级小海湾自己退缩了。 “……啊，抱歉，这个……我有些失礼了，请当做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抱歉。” 这样说着，一抹自嘲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超级小海湾很快露出了温顺的微笑，双手交错在身前，微微鞠躬。 “看起来，三位都是小玉的朋友，我平时也和小玉走得比较近，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她朝后退了一步，再一鞠躬，神色温和恬淡。 “嗯？不是要训练吗？”小栗帽先反应过来，“不过交朋友的话，没有问题，我叫小栗帽……哦，北原介绍过了。” “再介绍一遍也没关系啦，”崭新光辉笑吟吟地朝超级小海湾挥手，“伱好呀，小海湾，我叫崭新光辉，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咱叫玉藻十字！要好好记住这个名字！”玩笑一般，明明早就跟小海湾认识的玉藻十字笑嘻嘻地附和起来。 “哎？小玉玉不是和小海湾早就认识了吗？” “小栗，她是在开玩笑啦。” “玩笑……？” “这个天然呆不懂咱的幽默啦，还是小光辉了解咱！” “那么，我叫超级小海湾，小玉……啊不，玉藻十字同学，以后请多多指教咯。”仿佛很喜欢小栗帽等人之间的氛围，带着柔和的笑意，超级小海湾再度来了个自我介绍。 赛马娘们笑闹之际，北原忽然轻笑了一声，突兀开口。 “那么，我们去训练场吧，麻烦骏川小姐安排一下，可以吗？” 第53章 逆指名 “……哎？”x4。 听到北原的话，小栗帽等赛马娘异口同声惊讶起来。 “不麻烦的，我这就带几位过去。” 骏川手纲却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开口，顺势朝身侧一摊手，“几位，请跟我来。” 提出训练请求，北原自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跟着骏川手纲走了几步，没听到脚步声，侧头微笑：“怎么，你们对训练跑步没有兴趣吗？”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身后传来了脚步与兴奋的声音。 “喔！可以在中央学院跑步了！不知道这里的跑道和笠松比有什么区别。” “应该差不多吧？……不过可能差很多，总之，跟北原先生去试试就知道啦！” “不管在哪儿，咱肯定是最快的！哎，小栗栗，要不要比一比！” “奉陪！” “很好！就是这个气势！小海湾也要一起吗？” “我……当然！另外……谢谢北原先生……” “嗯？为什么要谢北原？” “小栗，你太迟钝了一点吧……” “哈哈！咱就说了，这个天然呆反应太迟钝啦！” 听着身后传来的笑闹，北原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是有点叹息。 超级小海湾会主动请他帮忙训练，他并不意外。 游戏里，玩家需要扮演“训练员”，邀请心仪的赛马娘加入队伍，开启为期三年的训练比赛生涯。 绝大部分赛马娘都需要玩家主动邀请才会入队，然而超级小海湾是少数会主动请求加入队伍的赛马娘之一。 这一设定源于赛马界很有名的“逆指名”轶事。 超级小海湾的原型马出战菊花赏前，实际上是没有参赛资格的，仅仅只是备选。 仿佛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与参赛资格失之交臂，两次在骑手路过身边时，超级小海湾咬住对方衣袖，将其往自己身边拉拽，这一行为触动了那位骑手，让他选择了超级小海湾出战，这才有了日后的一段传奇。 游戏、动漫里的设定也是如此。 了解这段逸闻，北原自然也清楚为何超级小海湾需要“逆指名”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机会。 超级小海湾很强，这是赛马界的共识，也是站在事后的观点。 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小栗帽那样，她完全不被任何人看好，甚至不被看好的原因也惊人的相似。 超级小海湾幼年时，腿部也有问题。 左足外撇，走路没有什么问题，但没人觉得她能上赛场。 有了这样的经历，不难理解为什么听到北原是训练员后，超级小海湾会展露出那么迫不及待的姿态，因为这里实在没有人愿意理会她。 她的退缩也是因此，她恐怕已经被拒绝了很多次，她以为北原也会拒绝。 但清楚小海湾经历的北原怎么可能拒绝，他不仅知道她过去的经历，还知道未来。 未来的一段时间，也不知是照料、训练还是别的问题，小海湾在该出道的年纪患上了严重的腹泻，明明春天就可以参加新马战，硬生生被腹泻拖到了年底的12月5日。 也就是今年年底。 之后，即便是艰难出道了，超级小海湾还是没能摆脱噩运。 连战连败，败了还不算，期间还不幸骨折过。 屁的别的问题，肯定是照料和训练的问题！ 为超级小海湾的遭遇感慨不已的同时，北原隐隐还有些火气。 放任好歌剧跟名将怒涛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到外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时代的训练员、教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名赛马娘身上出现问题还能说是偶然，我这他妈的才来2天，就碰到两次问题？！还说这里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那以超级小海湾的天赋，怎么现在还没出道？！ 总之，刚好超级小海湾还没有训练员，那就由我来照顾，以后的成绩先不谈，决不能让她再遭受伤病的折磨！ 带着怒气再度确定心意，北原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沉吟片刻，略微往后看了眼。 几名赛马娘如同认识了很久一般，无忧无虑地说笑着。 ……先不打扰她们好了。北原看向骏川手纲。 “方便的话，我想问下骏川小姐，超级小海湾她……的确没有训练员对吧？” 北原想最后确认一下，如果事实的确如此，那么这一名天资出众的赛马娘，他就收下了。 骏川手纲没有立即回答，抬起手轻抚脸颊，做出思索神情。 ……果然有着招揽超级小海湾的想法呢，这位北原先生，这对小海湾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那孩子腿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肠胃似乎一直不太好，没有训练员看好她。 但她的潜力毫无疑问是一流的，不仅是我，鲁铎象征她们也确信这一点。 只可惜拥有我们这样眼光的训练员太少了，有限那几位，暂时也没有招募赛马娘的意愿，真是可惜了小海湾。 北原先生虽然年轻，但眼光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小栗帽还是崭新光辉都训练的极为出色，这足以证明一切。 特别是小栗帽幼年时也有腿部问题，那么与这样的赛马娘相处时，无论是训练方面还是心理方面，北原先生一定很有经验、完全能处理得来。 心思转了几转，骏川手纲思索后微笑。 “的确没有呢。” 眼神朝后看了下，骏川手纲压低了声音，语气略有点叹息，“小海湾那孩子运气不是很好，原本很出色的天赋却被伤病所困扰，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可以尽情驰骋在赛场上，说不定已经赢下G1赛事了。” “那是肯定的。”北原心中暗道。 历史上，超级小海湾新马战首胜出道后，原先要备战日本德比，不幸在其前哨战青叶赏的训练里骨折，只能进入长期修养。 半年后，本该精彩地重出江湖，却在G2神户新闻杯上被其他骑手多次击打，影响了发挥，最终只获第6。 然而，接下来的G1菊花赏中，屡屡惨遭不幸的超级小海湾一鸣惊人，以5马身夺得大胜，向世人证明了她的才华。 她绝对是G1级别的赛马娘。 第54章 “皇世仁”竟是我自己？ 暗自肯定过后，北原没有卖任何关子，径直表明了心意。 “那么，我希望超级小海湾成为我的担当赛马娘，加入我的队伍，不知道这合不合规矩，骏川小姐？” 说这话的时候，北原忽然想笑。 因为，按照原作的剧情发展，他现在即将面临“皇世仁强抢芦毛女”的桥段，从此跟小栗帽分道扬镳。 然而由于刻意的回避，他现在不仅没遇上鲁铎象征这个“皇世仁”，还反客为主，来东京、来中央“抢人”了。 好家伙，‘皇世仁’竟是我自己。 这算什么，北原世仁强抢小海湾？ 心中暗笑，他却没觉得什么不妥。 大半年下来，地方、中央，赛马娘、训练员，国内、国外，机缘巧合下，业界各方面的情况他都有一定的了解。 或许国外方面接触的很少，而且都是通过杂志、视频、网络等间接途径，但国内方面，亲身经历加努力学习的情况下，北原可以确信自己已经足够专业了。 这种情况下，仅仅是站在训练员角度出发，他相信自己可以给任何赛马娘合适的训练、修养、赛程，以保证其能最大程度展现天赋实力，并且遭受最少的损伤。 而训练员角度之外，则是身为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 他知道赛马娘们的未来，知道她们最薄弱、最容易受伤的位置在哪里，甚至知道她们本该“命中注定”的“悲剧”。 也知道眼下整个行业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并非某种不可扭转的症结，而是源于时代落后导致的一些落后认识，这些才是一切问题的本源。 他可以避免赛马娘们未来的不幸，也能改变整个业界的现状。 我不知道到底是时代的桎梏还是命运的玩弄，但既然我来了，你们该赢的比赛，我不会让你们输。 本该遭受的磨难，我绝不会让它们发生！ 就从小海湾开始！ 心中虽然有了决意，北原却知道自己还面临着阻碍。 他所想的是最好让超级小海湾现在加入队伍，这样自己才能给她最好的训练避免以后的不幸。 但眼下URA协会的规矩很是死板，只有地方赛马娘和训练员前往中央的条例，没有反过来的，那么他这个想法很有可能被规矩所阻挠。 他在等待骏川手纲的答案。 心中带着对答案的期待，北原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见几名赛马娘有说有笑的模样，他更期待以后自己的队伍里，能天天拥有这样的温馨。 如果骏川小姐说没问题的话，那就可以和小栗帽、崭新光辉，还有小海湾认真商量一下了…… 然而，骏川手纲的回答，却让北原沉默了。 “……恐怕，不合规矩呢，北原先生……” 骏川手纲语气干涩起来，眼光有了瞬间的飘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不敢对上北原的双眼。 听到拒绝，北原虽然略微沉默，但没有沮丧。 不合规矩……那就没什么办法了，我现在毕竟还不是中央训练员，那么想要跟小海湾沟通，或许要想想别的办法。 北原并不沮丧无法事与愿违地招揽小海湾，玉藻十字此前委婉的拒绝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他也不是完全反对URA协会的规矩，他只是通过先知先觉的优势，清楚眼下正是个快速变革的时代。 这個时代，天资惊艳的赛马娘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层出不穷，如果不能快速适应、改变，原先规矩中陈腐古板的那部分，将会给新时代带去无限的阻碍。 “不着急。” 喃喃自语般，他忽然垂下头，抬起手，注视着五指一点点将掌心的纹路握紧，像是抓住了什么未来，“这一切，早晚会改变的，这些规矩……” 北原的声音不大，但骏川手纲的听力很好，她听得很清楚 “……其实北原先生的确不用着急。” 思索了下下，骏川手纲带上了开解的语气，“以你的能力，想要进入中央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以我对小海湾的了解，借这次训练的机会和那孩子表明心意，她多半会同意在这里等着你。” “这样的话，”北原思索了会儿，露出自信的微笑，“待会儿指导她们训练时，我可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了。” “加油，我相信北原先生！” 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在身前挥了挥，骏川手纲语气满是鼓励。 随后，她忽然神色一动，“对了，或许现在让小海湾入队不行，但我们可以实际上这么操作。” “实际上？”北原愣住了。 “很简单啊，给小海湾安排一段时间长假就好了。” 骏川手纲柔美的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小海湾不被训练员和教官们看重，这原本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但如今，有北原先生这么优秀的训练员的垂青，不被其他人看重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她完全能以到乡下修养为由跟学院请假，刚好没人会阻拦她。” “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实际上参与北原先生的训练啦。” “而很巧呢，负责审核未出道赛马娘的假条的人……” 如同小孩子般，骏川手纲抬起手，在脸旁比出个“V”的手势，朝北原眨眨眼： “正是我呢！” 第一时间，北原因为骏川手纲这番俏皮的作态而微微失神。 穿越到现在，平时他都一个人住，学院里除了和同事简单接触外，基本上就是给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训练、安排比赛。 赛马娘都有着可爱漂亮的容貌，小栗帽和崭新光辉也是如此，不过日常相处时，北原没什么旖旎的想法。 怎么说呢，一个天然呆，一个天真可爱，除了把她们当妹妹或是后辈来看，还真想不到其他的想法。 然而，虽然猜测过身旁骏川手纲也是赛马娘，但一来没有耳朵、尾巴，二来同为赛马娘的小栗帽等也没说过她是赛马娘，不知不觉中，北原下意识将她当做同龄的女子来看待了。 骏川手纲看上也的确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和北原没什么年龄上的差别。 不过北原很快回过神，他察觉到了骏川手纲谈到的关键信息。 “……骏川小姐的意思是……” 思索了下，他语气有点不可思议，“可以保留小海湾的学籍、归属，但可以请假跟我一块……回笠松？” “然后等到我考来中央的时候，再让她加入我的队伍？” 第55章 我答应（修改） “当然可以和北原先生一起去笠松啊，难道北原先生没有看中小海湾吗？” 理所当然地反问，骏川手纲微笑着，将散落到脖颈处的几缕发丝撩拨到耳后，“还是那件难过的事情，小海湾在学院没有训练员看中，也无法参加出道战。” “她平时不和人说，可身为赛马娘却不能在赛场上驰骋，不能感受风的速度，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那么与其在东京难过，不如让她跟着北原先生去笠松。” “名古屋那边，我记得风景很不错，刚好可以让她去散散心。” “那里除了有北原先生这样优秀的训练员，还有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这样出色的赛马娘，她平时也不愁一起玩耍、一起训练的伙伴。” “不是吗？” 骏川手纲没有细谈想法时，北原就已经心动了。 若是能带着超级小海湾去笠松，那么无论是训练还是身体调理等各种事务，他都自信能做到一流的水平。 有了这样的相处经历，那么等到自己前往中央，小海湾加入队伍肯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此一来，自己的队伍里就能拥有“永世三强”中的小栗帽和超级小海湾，这种好事北原做梦都能笑醒，怎么可能不心动。 “骏川小姐说得太对了！那么请假事宜现在就可以办理吗？” 他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激动之下，北原的声音有些大，后边谈笑玩闹的赛马娘们注意到了这里。 “嗯？什么请假？” 小栗帽径直询问起来，其他三名赛马娘虽然没有出声，却也停下了说笑，疑惑地看过来。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小海湾请假一事安排下来，北原暂时没回应小栗帽她们，只是神色期待地看着骏川手纲。 “好吧，知道北原先生对小海湾的看重了。” 脸上露出一点好笑的神情，像是表达“真拿你没办法”一样轻笑着摇摇头，骏川手纲掏出了手机。 “那么，北原先生和小海湾说明一下情况，顺带聊一下训练的事情。” “我这边和理事会申请一下流程，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得到回复。” 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骏川手纲微笑着朝一旁走去，给北原和赛马娘们腾出一些空间。 没等小栗帽她们询问，北原笑着看向超级小海湾，解释起来。 “其实，我刚才在和骏川小姐商量你移籍的事情……” 三言两语将之前和骏川手纲交谈的内容说明，北原接着笑道：“……这样一来，小海湾想要找训练员指导的话，我就可以随时效劳了。” “太好了！我感觉小海湾很厉害的，一起训练的话，我一定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的……” 感知敏锐的小栗帽早就察觉了超级小海湾的潜力，单纯的她想法也很简单。 自己能跑步就是奇迹了，如果还有一起跑步的朋友，那真的就是奇迹上的幸福。 然而，她刚兴奋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超级小海湾时，瞬间诧异起来。 “……小海湾，你为什么要哭呢？” 小栗帽愣愣道：“你、你不想去笠松吗？” “……不……呜呜……不是……我、我是……呜呜……” 双手紧紧捂住嘴唇，双眼大大的睁着，眼眸一片朦胧，超级小海湾的确在哭，话语断断续续的含糊。 “她这是因为高兴才会流泪呢，小栗。”崭新光辉笑着替小海湾解释。 几名赛马娘一路笑闹过来，她已经知道了小海湾在中央不受待见的处境，明白北原的话对小海湾意味着什么。 “嘛，小栗栗她可能很难懂啦，咱是说喜极而泣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玉藻十字则是灿烂的笑。 她笑吟吟地走到超级小海湾身边，抬起手，看架势是要拍拍小海湾的肩膀。 但因为1米40和1米68的身高差，最终她小幅度地撇撇嘴，只是拽拽超级小海湾的衣袖。 “好啦，别哭啦，北原大叔那边还在等你回答呢！”扯着小海湾的衣袖，玉藻十字笑着催促。 “我……呜呜……答应……我……呜呜……” 虽说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但无论是谁都明白了超级小海湾的意思，她也的确因为能被训练员所看重而喜极而泣。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并不算优秀，小的时候腿脚就有问题，父母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想办法让她能正常走路。 等到上学的年纪，她也是经历了一番曲折才进入中央特雷森学院，并且在入校后又因为疾病迟迟没有出色的表现。 中央学院有着初等部、中等部、高等部的划分，按照校规，参加过出道战后就要从初等部转入中等部，一般情况下训练员也只会从中等部和高等部中挑选赛马娘。 她此前已经安排的有函馆赛场的出道赛，但因为严重的腹泻不得不取消，这导致了学院内没有任何训练员看好她，她尝试了很多次自我推荐仍旧如此。 所以说，她万万没有想到北原这名训练员竟然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原本都想要退缩放弃了。 小栗帽等赛马娘都是欣喜，北原更是为队伍多了名“预备担当”的天才赛马娘而振奋。 振奋之余，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好了，小海湾不要哭了，”走过去，他摸了摸超级小海湾的头，鼓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 “嗯、嗯，好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呜咽几声，擦干净眼泪，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后，小海湾好奇道：“请问，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北原先生？” 小栗帽她们也很有兴趣地看过来。 “就是你们刚才一直在说的啊。” 指着不远处的宽广草地跑道，北原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刚好这旁边就是训练场，你们几个又都是赛马娘，不如……你们简单训练一下、热热身，然后来场友谊赛？” 北原的心情很激动因为他想到了1988年12月15日第33届有马纪念，玉藻十字的退役战。 那场比赛里，小栗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战胜了玉藻十字，超级小海湾则因为斜行犯规被判失去资格，“芦毛之间终极对决的落幕”以及“又一次斜行失格的小海湾”，是看过那场比赛的观众难以忘却的记忆，也是后世爱好者时常津津乐道的事情。 如今，奉献了那一经典赛事的三名赛马娘都在面前，北原怎么也忍耐不住想要看个“抢先版”的冲动。 第56章 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啊！（修改） “喔！要跟小玉还有小海湾比一场吗？很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小栗帽第一个反应过来，支棱起的长耳朵和摇摆不已的尾巴，分明表示她开始斗志昂扬起来，她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如同即将上战场的战士那样。 “……喂，小栗你也太好斗了吧？之前没有看出来啊。” 玉藻十字有些惊讶，却没有反对北原的提议，“嘛，不过跑一场的话，咱也乐意奉陪就是了！怎么样啊，小海湾？很久没一起跑步了吧？” 提出来一场友谊赛的建议，北原也有着转移超级小海湾注意力的想法，他觉得如果不找点赛马娘们喜欢的事情做一下，恐怕这孩子或许待会儿还会沉浸在喜极而泣的感觉中。 而对于赛马娘来说，奔跑、比赛正是这样的事情。 “嗯！没有任何问题！” 小海湾看上去是个很柔弱的性格，柔软的栗色长发、精心打理的辫子、春水般温和透亮的眸子、窈窕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内向温柔的赛马娘。 然而温柔的赛马娘也是赛马娘，她说出肯定话语时的坚定、看向小栗帽和玉藻十字时眼中迸发的斗志，丝毫不亚于后者，浑身上下也逐渐升起昂扬的气势。 “很不错嘛，看来你们都做好准备了，那么……” 正要安排小栗帽她们上场准备，北原转眼看到崭新光辉，他沉吟了下 “光辉，她们这次练习，你要好好地收集她们的相关数据，随后根据分析结果，看看技术方面她们分别适合什么样的跑鞋、蹄铁之类的装备，没问题吧？” 他不打算让崭新光辉上场，倒不是偏心，而是他很清楚，真让她上场了，这孩子说不定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小栗帽生涯32战22胜6亚，玉藻十字18战9胜3亚，超级小海湾16战8胜4亚，这三名赛马娘放到中央也是顶级中的顶级，再加上一个稻荷一，她们携手称霸了一个世代。 崭新光辉和这些赛马娘完全不是一個级别的，最起码在跑步方面。 以往和小栗帽一块训练，出于对好友实力的理解，崭新光辉能接受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但面对两名刚熟悉的赛马娘，在不知道她们的天赋的情况下，崭新光辉很可能承受不了差距。 对于北原的安排，崭新光辉没什么异议。 “好呀，我刚还在想北原先生会不会让我也参加训练赛，如果真的参加，我恐怕只能远远落在后边，那可太丢人了……” 她清晰地说出了对自己的评价，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笠松的时候我就跟不上小栗啦，小栗又说小玉和小海湾都很强，那我还是做好研究员的工作就好！” “你们加油跑哦！技术方面，我之后会认真给你们建议的！我可是能考上中央研修员的，相信我的能力吧！” 她笑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神情慢慢认真起来。 赛马娘们都安排好了，北原也不多话，拜托骏川手纲帮忙安排了场地和运动装后，很快便开始了训练前的热身， 跑道上，穿着运动服的小栗帽、超级小海湾和玉藻十字已经活动过关节，正在看向北原这边。 “好了，你们先绕着草场慢跑10分钟当做热身，我先了解一下你们的基本跑姿。”没什么犹豫，北原扬声吩咐。 即便是友谊赛，该有的热身还是不能少，这样不仅是为了避免受伤风险，也是为了收集一下相关数据。 作为小栗帽的担当训练员，她的数据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小海湾也是北原如今的“预备担当赛马娘”，也是要好好收集一番。 至于玉藻十字，这么出色的赛马娘，多了解了解肯定有助于以后的训练员工作，没理由错过这种机会。 北原想得很好，只可惜接下来的发展让他万万没有料到。 简简单单一次慢跑热身，刚起跑没多久，就被三名赛马娘硬生生跑出了八大竞走的感觉。 ……这不是第33届有马纪念啊！这是热身啊！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啊！ 平时，小栗帽一个人冲刺练习时便能跑出势若风雷的感觉。 那种速度下，再加上笠松那边的跑道多为泥沙，平时指导训练，北原是不能也不敢站在跑道边缘的，那会被小栗帽扬起的尘土埋起来。 而超级小海湾和玉藻十字都是天赋顶级的赛马娘，她们的加入，使得北原更不敢站到跑道边缘了。 声若雷震的脚步声，几乎变成尖啸的破风声，以及草根都固定不住的飞扬泥土，这场景，让人不由得怀疑，稍微靠近些都可能被里边的气势所波及。 但默不作声地跟崭新光辉一块往外挪时，北原心中还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我是让你们慢跑，不是让你们练冲刺啊。 跑道上那等激烈的场景，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慢跑。 三名天赋秉异的赛马娘遇到一起，莫名其妙就把“慢跑练习”变成了“冲刺练习”。 “……重来。” 10分钟后，面对三名跑到自己面前待命的赛马娘，北原黑着脸道。 三名赛马娘原先过来时，神色都带着兴奋，也有着惊讶，显然对彼此之间的实力很是认可、兴奋、意外。 但听到北原的话，她们不约而同地愣了下，长耳朵转瞬耷拉了下来。 见一句话让小栗帽她们都有些“绝不调”的倾向，北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我知道能在一块训练你们很高兴，也有着想要试探下彼此实力的念头。” 小栗帽她们耷拉着耳朵，目光微微飘忽着交换了一下眼神。 北原说的没错。 小栗帽也好，超级小海湾、玉藻十字也罢，作为赛马娘，她们的性格里少不了争胜的一面。 她们或许不知道上限在哪里，但也极为清楚放在任何地方，自己的天赋都是很不错的。 于是这会儿遇到了同样出色的彼此，那种隐隐想要分个胜负的念头怎么都按捺不住，一开始慢慢的迈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抱歉，北原，你说的没错。” 小栗帽挠挠头，抿抿嘴唇，“小玉玉和小海湾……我一开始就感觉到她们很强，一块跑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所以就没忍住想要快跑。” “但我会忍住的，伱教过我要控制胜负心，再来一次，我会认真慢跑的。”她握起拳头挥了挥，表明心意。 “……嘛，咱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也是说声对不起，咱待会儿会注意的。”玉藻十字咧咧嘴，食指搔搔侧脸。 小海湾则微微垂头，双手交错在身前，两根食指搅啊搅的，言简意赅，“……对不起，北原先生……” 第57章 炎症（修改） “好了，不用抱歉了。” 北原哭笑不得地挥挥手，有些苦口婆心的叹息道：“你们想要较量一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不知道热身的重要性吗？” “运动前没有通过热身来促进血液循环，马上投入到剧烈的运动中来，就有可能出现局部血液循环受阻的情况，某些部位的血液提供不充足，从而导致抽筋、慢性病、受伤，训练也没什么效果。” “这些内容，你们的训练员……”瞥了下超级小海湾，北原略微改口： “你们的训练员和老师应该都说过，你们不至于都跟小栗帽一样，上这种理论课打瞌睡吧？” “咱、咱没有过哦，才没有上课打过瞌睡被罚站走廊然后叫老头子过来领我嘞……” 玉藻十字当先做出没什么可信度的保证。 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北原捂捂胸口，揉着额头，看向超级小海湾。 “我、我是真的不打瞌睡的，我、我理论课成绩很好的，这周小测验刚考第一名……” 似乎是被玉藻十字刚才底气不足的话所影响，小海湾说着不错的成绩，眼神却莫名躲闪。 小栗帽则早就别开脑袋，昂着头，仿佛天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呆呆地看着天空。 ……我就当小海湾你说的是真的了，这事儿过了我再看你平时理论课成绩……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决定先不急着烦理论课程的事情，北原睁开眼，耐心道： “所以，先热身，别急，OK？待会儿慢跑，记住我说的这些，控制好速度。” 三名赛马娘忙不迭点头，见状，北原勉强笑了下，挥挥手臂。 “那么，还是慢跑，还是10……这次30分钟吧，我多花点时间观察，以你们的脚力，这点时间不是问题。” 再度点头之后，三名赛马娘回转跑道上，等北原一声令下后，安安生生地慢跑起来。 低速之下，北原的确很清晰地看出了小栗帽她们各自的情况。 小栗帽自不必谈，极强的柔韧性，极低的重心，极强的末脚，还有其他特点，这些北原都一清二楚，甚至连相关数据都倒背如流。 他主要看的是玉藻十字和超级小海湾的情况。 玉藻十字的情况很不错，由于拥有担当训练员，她展现出的无疑是专业水平，无论是手臂摆动的幅度、腿脚迈动的角度还是过弯时身体的倾斜情况，明显都是特训过的。 但北原很快看出了问题。 “奇怪，为什么感觉……她是在躲着小栗帽和小海湾在跑？” 肉眼可见的，大部分情况下，三名并跑的赛马娘形成一排。 但直线上，玉藻十字一直是跑在外道，跟内道的小栗帽和超级小海湾拉开一些距离。 而到了过弯，小栗帽会凭借超强的脚力绕到外道，形成近似的直线路径，超级小海湾则继续紧贴内道。 这时候，面对内外道都有人的情况下，玉藻十字要么提前冲到前方，要么落在后边一点，等进了直线才会放慢或者加快脚步，回到外道，继续并排。 “她是在害怕什么吗……” 心中带着疑惑，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原因，北原在带来的记录板上写下了玉藻十字的情况，转而去看向超级小海湾。 小海湾的问题更大。 明显是因为没有担当训练员指导，小海湾的情况跟小栗帽还没入学时一样，天赋出色，可各方面细节都明显缺乏训练。 比如手臂。 就像是放不开那样，小海湾手臂摆动的幅度，明显远低于小栗帽和玉藻十字。 这便是专业训练缺乏的明显表现。 跑步并不是只依靠腿脚，除了腿脚之外，就属手臂的姿势最为重要。 有节奏的摆动手臂，可以协助腿脚保持节奏，并且稳定重心，使得过弯、切换速度与节奏时不会轻易失衡。 尤其是到了耐力偏低的时候，高高摆动的手臂，这时候其实充当了杂技运动员手里的“平衡杆”，靠着手臂重量和摆动势能保持身体重心，同时还能一定程度上带动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进。 但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即便是赛马娘也不会本能地去维持手臂摆动，尤其是大幅度的手臂摆动。 没有必要或者体能较低时，减少活动量才符合本能，大幅度摆动手臂会加快体能消耗，身体和大脑会下意识排斥。 这是因为远古时期，生物只有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一定的体能，才能面对危机四伏的环境，没有直观的威胁就不能消耗宝贵的体力，这种意识经过千万年进化后已经成为了本能。 各种比赛其实就是在和本能做斗争，平日枯燥重复的训练，就是用习惯性动作代替本能反应。 “缺乏系统的专业特训，这个要特别注意，随后得多给小海湾安排相关训练了……” 低声念叨着，在记录板上写下小海湾的情况，北原继续注视着她的跑姿。 渐渐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那是什么步伐？” 看向跑道上的小海湾，他呢喃道。 小海湾迈动脚步时，脚掌和地面接触的时间非常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情况下，她就像是在草地上飞行一样，足不沾地般前行。 如果这是高速冲刺，那么她这么跑没问题，以赛马娘的体质，速度快到极致时，的确看不到双脚沾地。 但眼下是慢跑，那么小海湾脚部跟地面接触时间那么短，却又没什么明显的极速，说明她根本没有用力蹬地，没有获得足够的反作用力。 或者，她不敢用力。 没记错的话，小海湾参加青叶赏前，左脚骨折了。 骨折的最主要因素，就是由于强忍着的右脚的炎症，使得左脚不得不使出更多力气，结果便是在追赶时骨折。 青叶赏是她出道后的事情，她现在还没有出道，那么…… 她右脚有着炎症？所以不敢完全用力？ 心中猛地一凛，虽然没从小海湾的跑姿中看出病症的迹象，但北原相信自己的记忆，更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叫停了练习。 “小海湾，你过来一下。” 顺手把记录板递给身旁的崭新光辉，北原朝跑道上的小海湾招招手，随后对小栗帽扬声道：“小栗帽，你和玉藻十字继续热身。” “如果热完身我没安排，你就按照平时的日程表跟她一起训练，友谊赛什么的……待会儿再说。” 小栗帽开学时那份日程表，北原觉得没有太大问题，除了专项特训时调整过内容外，基本上没特意变动过。 听到吩咐，小栗帽很听话的点点头，带着玉藻十字继续热身。 走过来的小海湾明显带着疑惑，她那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意外和忐忑。 这时，北原身旁传来疑惑的声音。 “北原先生，小海湾她……有什么问题吗？” 第58章 小海湾的悲伤（33、34微调，55、56、57有修改） 说话的是骏川手纲，她今天的安排就是陪北原他们参观校园，这会儿参观校园变成友谊赛，她也理所当然地陪着，只是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地微笑旁观而已。 “啊，是有问题，我担心……” 差一点把小海湾可能有伤的事情说出来，北原一个激灵。 他想到原作里，骏川手纲听到赛马娘受伤就容易失态，于是下意识改口了，“我担心她不太适应小栗帽她们的训练，想特别安排一下。” “你也知道，她没有担当训练员，专业性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些。” 这话也不算撒谎，不管是缺乏专业特训还是确实有伤，小海湾都不适合小栗帽和玉藻十字那样的训练方法。 至于小海湾的脚部，眼下还没确定是否有问题，那就先说得保守点，以免骏川手纲担心过度。 “这样啊……” 微微点头，骏川手纲露出欣慰的笑意，“北原先生是名细心的训练员呢。” “一般训练员都会注意到这些吧。” 随口谦虚了下，北原没再耽搁，示意骏川手纲代替自己照看训练、崭新光辉旁观记录，带着超级小海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你右脚应该有炎症对吧？” 来到跑道旁一颗大树下，用树干挡住骏川手纲她们的目光，没有任何避讳，北原径直向一脸茫然的小海湾询问道。 “北原先生怎么……！” 虽然惊呼了一半便双手捂住嘴，但小海湾脱口而出那半句，已经把肯定的意思展露无遗。 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北原揉揉额角，“既然脚上有伤，怎么不告诉校医，或者和宿舍长、室友她们说？” 脑袋慢慢低了下去，小海湾一言不发。 见状，北原声音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许多，“看来，你好像一直没告诉别人，那这样吧，你和我说说看，怎么样？”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签订契约，但我想你应该也不讨厌我成为你的担当训练员吧。” “那么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看吗？”他语气越发轻柔起来。 良久。 “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特别是……不想给父母添麻烦。” 她一开口，声音干涩得可怕。 说完一句，她又沉默了一会儿。 “能进入中央，其实是很侥幸的。” “我小的时候左脚有问题，父母花了很多时间才帮我调理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找了很多特雷森学院，但没有一个愿意接受我……”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或许……他们向学校隐瞒了我过去的病情吧……” “总之，我还是来到了中央。” “我……不能让父母伤心的，也不能让其他人为我担心……” “对不起，北原先生，我其实……撒谎了……” 耐心地听小海湾说起自己的过去，北原这时愣了下，下意识问道：“撒谎？什么撒谎？” 两行清泪忽然从那双澄澈的眸子底部缓缓渗出，她恍然未觉，嘴角还带着温顺的笑。 “我……根本不是跑步有怪癖。” “我是怕别人发现右脚的炎症，所以不敢用力，跑步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我知道的……我其实都是知道的……” “但我已经因为生病而错过太多训练、错过了出道战，我来中央特雷森已经一年多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生病，同期的同学都出道很久了，我还在生病，我、我……” “我怕告诉别人我又得了炎症后，我就又要住院，又要错过很多训练、错过出道战。”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我、我呆在学院一年多了啊，如果再没有什么成绩……” 她突然咬紧嘴唇，泪水决堤般划过柔美的脸颊。 “或许……或许我就不能待在中央，连地方都没得去了……” “我……不能让父母伤心的，而且……” “我真的很想像其他赛马娘一样，无忧无虑地跑在赛场上啊……！” 她猛地弓下腰，双手紧紧拽着领口，低垂着头，发出受伤了的幼兽一般的恸哭。 北原觉得自己有罪。 把超级小海湾弄哭了。 虽说是无意的，但提到人家无比在意的伤势，这是有意的。 他还是有罪。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超级小海湾，这名赛马娘似乎也压抑了很久，眼泪和悲鸣一经发出便再也止不住，连小栗帽她们也被引过来了。 好在这些赛马娘虽然诧异、担忧小海湾的情绪，却对北原很信任。 过来询问过后，得到北原老老实实的“是我的问题”的答复，没有一个指责他，都是一副“那交给你来处理，处理不了喊我们来帮你”的态度。 不过最终，北原也没想到怎么安慰小海湾，人家自己不哭了。 “让北原先生看笑话了……” 嗓音有些哑，她抹着涨红的眼角，鼻音很重道：“如果可以的话，北原先生能帮我隐瞒右脚的事情吗？还有左脚以往的问题……” 莫大的担忧盖过了内疚，北原不假思索地皱眉，“你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海湾苦涩地笑，“如果告诉校医的话，我就要一直住院，但我刚说了，我已经呆在学院无所事事一年多了，再待下去……” 北原有点失态地打断了，“那你出道怎么办？你应该很清楚，你右脚这种状态，不可能赢下任何一场比赛。” “而且，”他眉头皱起来了，“伱这种情况多久了？我是说脚部的炎症。” “大概……一两個星期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感觉上不是很痛，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想应该忍一忍就好了……” 低声回答了一句，小海湾又有些慌张地补充，“其实我也有自己去买一些药品的，我也有自己尝试治疗的……” 北原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如果自己治就能好的话，那么也不会持续一两个星期了。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时间并不算特别长，而且小海湾也仅仅是看上去跑得有问题，并没有恶化到无法跑步的情况。 “看来其他训练员没有选中你，也有你自己的原因。” 有些毫不留情地指出小海湾的问题，北原严肃道：“你平时忍痛参加训练，脚步肯定有问题。” “中央的训练员都是万中挑一的精英，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你脚步不对劲。” “所以你要牢记这一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跟训练员说明，记住了吗？” 第59章 我帮你实现（33、34微调，55、56、57有修改） 有些严厉地嘱咐过小海湾，见她脸上有了忐忑不安的神色，北原却没有放缓语气。 他以往是带过团队的，很清楚不同的属下需要不同的应对方式和态度。 赛马娘与训练员的关系并不算上下属，但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类似小海湾这种习惯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按照北原的经验，越是不能放任她这样，因为这样的性格不仅会藏好事情，更会藏坏事情。 甚至不如说，这种性格就是俗称的“老好人”，不喜欢麻烦别人，总是把糟糕的事情揽给自己，这样看上去像是做了好事，实际上只是在掩盖危机，最终会给自己和其他人惹很大的麻烦。 北原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带的团队里有名和小海湾性格很像的下属，丈夫是个糟糕透顶的渣男，她却什么都不说、也不埋怨，还帮丈夫隐瞒，在父母、朋友尽说丈夫的好话，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有着幸福的婚姻。 结果就是，有次商务谈判时，那个女下属的丈夫因为家庭问题闹到了公司，几乎把整个谈判搅得一团糟。 那一次谈判若不是北原准备工作的够足，又当机立断让安保直接把那名女下属和她的丈夫带离、控制，恐怕就要让公司承受一千多万日元的损失。 这种做事风格，北原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只是此前小栗帽和崭新光辉都很听话，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但面对小海湾，他的这一面便展露出了一点。 “我既然看出来了，那就不能再放任你这样。” “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不仅无法治疗炎症，说不定还会因此骨折、患上更严重的疾病，并且因此断送整个职业生涯！”他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对、对不起，北原先生……”小海湾又有了眼泪汪汪的架势。 北原眉头微皱，正要说明自己并非针对什么，仅仅是就事论事。 然而小海湾真的又哭了。 “……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她无声地流泪： “我……知道的，我这样的赛马娘，只会给北原先生带来麻烦，对不起，之前说的练习还有加入队伍，请北原先生忘……” “等一下，请你等一下。” 北原头疼起来，他叹息着摁住额角，“我忽然发现我们讨论的思路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别急，你让我先急……” “不是，你让我理理思路。”他揉着额角沉思起来。 “……哦。”眼角含泪，小海湾乖乖点头，不吭声了。 北原没有沉思太久。 不可能不要小海湾的。 即便不谈她的天赋未来，光是知道了她的伤势，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首先反应过来，小海湾缺的不仅是专业训练，她甚至还没有专业心态。 或者说赛手之心。 简单做個对比，小栗帽平时训练的时候没少磕磕碰碰的，有点擦伤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种时候，小栗帽绝不会怕给人添麻烦，要么自己包扎，要么直接找崭新光辉或者北原帮忙。 因为她清楚，真想要不麻烦别人，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把问题解决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估计玉藻十字那边也是这样，她在游戏里的形象中没少鼻梁上贴着创可贴出镜，可想而知平时训练也是小伤不断。 但小海湾明显还没有这样的认识，在她看来，隐瞒伤痛等于被退学，等于让父母失望，等于麻烦别人。 看起来，以后她的训练要注意更多的事情啊…… “你为什么没想到，隐瞒伤痛等于无法上场比赛呢？”北原皱着眉询问。 小海湾的眼睛瞪大了点，她显然赞同北原的看法，下意识就点了下头。 但她很快又表情踌躇起来，“可如果把伤势告诉别人……” “虽然打断你的话很不礼貌，但，”北原抬起一只手，“很抱歉，我比较喜欢就事论事、开门见山、对事不对人这种谈话方式。” “我想要说的是，小海湾你的天赋很惊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天赋，我认为你更应该早点把伤势说出来……你别着急，听我说完。” 小海湾听到一半，带着眼泪又要开口，北原不等她出声，再度抬手制止了。 他知道，对于小海湾这样太过习惯自己忍耐一切的性格，就必须要一开始把事情说清楚，否则会有难以预料的麻烦。 “伱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不想让学校知道你的伤势，我清楚这些。” “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脚伤恶化到影响了职业生涯，导致以后永远上不了赛场，这才是真正的麻烦吗？” “所以，我打算带你去一名医生那里，他的医术很高超，而且是我的长辈，能满足你一切的想法。” “这样可以吗？” 他眼神笃定地看着超级海湾。 “医术很高超……” 超级小海湾的眼中迸发出了名为希望的光彩，但转瞬即逝。 “可、可是，我这种没什么成绩、连出道赛都没有通过的赛马娘，有什么厉害的医生愿意治疗我呢？” “而且我没参加什么比赛的话，就算有那么厉害的医生答应治疗，我也没什么钱，我的奖学金还有学员补贴都用来买训练设备还要药物了……” “如果问家里要的话，家里也……” 北原觉得今天他打断别人太多次了，如果是平时，他真的不愿意这么无礼，但面对小海湾长久以来的固执，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打断道： “都有伤了还想着训练啊，你原来的训练员……” 本来想说“你原来的训练员是干什么吃的”，突兀想起小海湾在中央没有人要，北原急忙改口，“伤好了再训练，这是你的训练员，也就是我、北原穰说的。” “北原先生，这……”小海湾怔住了。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北原不容置喙道： “你放心，你的伤势、以后的训练，全部交给我。” “最顶级的医生，我给你找。” “治疗和训练的钱，我给你出。” “你想要像其他赛马娘一样，无忧无虑地跑在赛场上对吧？这个梦想，我帮你实现！” 第60章 医学人才（修） 在北原坚决到有些蛮横的态度下，小海湾没有再犹豫什么，同意了前往医院接受治疗。 那位医生自然是古久保连，去的医院也就是“东京中央优俊医院”。 刚好距离上次分别也有几天了，可以顺道去问问那些训练疗法准备得如何了。 简要跟小栗帽她们说明要去一趟医院，拜托骏川手纲帮忙照看几名赛马娘，北原很快带着小海湾来到了医院。 没费太过功夫就联系上了古久医生，只不过他今天很忙，上班时间并没有接受额外预约的空余。 在电话里，古久医生这么说道： “这样吧，北原你先到我家里，我等下班之后专程查看一下你这位赛马娘的情况，我家里也有些医用检查设备，做一些初步的工作足够了。” “从你的描述来看，她没有外伤的话，细菌、真菌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劳损导致的轻度骨膜炎，一般情况下，光靠休息和足够的营养就能自行痊愈。” “不过她带伤跑过很多次，所以除了休息，理论上还是要配合一些调理手段。” “刚好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情，我差不多准备好了。” “我慎重考虑了几天，觉得教你相关知识并非不可以，但你要用上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效的办法。” “我打算介绍我的一名弟子给你。” “她是我在东京大学医学院带的研究生，平时成绩很不错，跟着我实践过两年多，初级从业资格证也考过了，我也有意带她继续攻读博士。” “你如果能看中她，我就让她以后跟着你，专程做你的团队医生。” 听到这里，北原几乎无法按捺住想要惊呼的冲动。 古久医生这份心意太厚重了。 东京大学医学部是日本最著名的医学院之一，被誉为亚洲的哈佛医学院，也是日本最著名的医学院。 能从这里毕业的学生，无一不是顶尖的医学人才，更别说古久医生推荐的还是名研究生、准博士生、踏过从业门槛的人才了。 再出色的训练员也无法保证担当赛马娘永远不受伤，如果随身跟着一名出色的医学人才，不仅可以接受最为及时的治疗还能降低受伤的可能性，这几乎是所有训练员梦寐以求的事情。 惊喜交加之下，北原几乎忘了自己是如何感谢古久医生、怎样挂断电话的、又是怎样赴约的了。 古久医生家是很传统的庭院结构。 庭院占地面积颇大，正中是经典的日式别墅，木质深黑的歇山顶，同样材质的黑色深挑檐，浅灰的竹制架空地板，雪白的横向木板壁外墙。 别墅前方，铺满洁白碎石的前院，院中几条淡青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人并行那么宽的主路中有架朱红色木桥，桥连着一座同样朱红木质的小亭，桥下亭下水池清冽，游鱼倏忽可见。 后院立着青翠的竹制板壁，板壁内一方常年恒温的漏天温泉。 古久医生已经安排了管家在门口等候了，在管家的带领下，北原跟崭新光辉来到了后院的温泉外。 温泉外有组漆黑的木质桌椅，古久医生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和一名年轻的女性随意地闲聊着。 “古久叔您好。” 欠身招呼后，北原略带点好奇地打量起了那名年轻女子。 约莫20多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羞怯的笑意。 见北原打量过来，目光稍一对视便连忙垂下，连带着头也低了下去，看上去像是内向的性格。 “很准时啊，北原。” 随意地寒暄一句，古久保连笑着朝身边摊手，“来，我为你介绍一下。” “这就是我电话里提到那名学生，宫村京子。” “目前的研究方向刚好是北原你所需要的，赛马娘的伤病预防及伤后疗养。” “向伱推荐她，除了之前答应过你要在预防方面给你帮助，也是希望她在你这里实践学习、积累论文数据。” “其实不仅是现在，我想等她从我这里毕业之后，依旧留在你那边协助你，这样的话，你的训练安排就更有保障了。” 饶是已经知道古久保连的好意，北原此刻还是激动起来。 “这、这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古久叔！” 一时无法按捺住心情，他豁然行礼，“我、我真是……” 语气断续着，难以自己的情绪影响下，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才好。 古久保连却是笑着摆摆手。 “我都说过了，我从医这么多年，荣誉、地位、财富什么的都不缺，所希望的也就是有人能全盘接受我那些理念，给赛马娘们更好的医疗条件。” “好了，京子，你先跟北原先生打个招呼。” 还有一件事，古久保连没有立即说出来。 宫村京子并不仅仅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外孙女。 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这一点，是不想让北原因为自己的缘故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印象，他希望自己这名外孙女能凭借能力获取北原的信任。 他相信宫村京子有这样的能力。 宫村京子清楚外公的想法，却没有外公那样的信心。 出身于医学世家，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从很小就希望以后能从事医学方面的行业，为人和赛马娘的医治贡献出一份力量。 家学渊源给她的不仅仅是动力，还有良好的教育条件，但除此之外，还有着种种看不见的压力。 即便没有任何人要求她，她还是无时无刻感受到，大家都对她有着极高的期望。 因为她是名声享誉整个日本的古久保连医生的外孙女。 没关系的，京子，你可以的、你一定不会让外公失望的！ 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啊，实习成绩也是第一名，一定不能给外公……不，不能给老师丢脸！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老师这么看重北原先生，要努力展现自己，一定不可以给老师丢脸…… 对、对了！其他事情上我的确比较笨，但医学上的话，就连老师都称赞我，我可以直接谈医学！ 嗯！就是这样！ 于是，暗暗给自己打过气之后，宫村京子主动伸出手。 “您、您好！我叫宫村京子！初次见面，请北原先生多多关照！” 有点紧张地自我介绍之后，她忽然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嘚嘚嘚地说了起来。 第61章 呐，这就叫专业（修） “北原先生来之前，老师已经和我分析过了，不出意外，小海湾脚部的伤势属于典型的‘无菌性炎症’。” “医学定义上，这是具有血管系统的活体组织对损伤因子所发生的防御反应，表现为红、肿、热、痛和功能障碍。” “相较于细菌、病毒、原虫等感染导致的‘感染性炎症’，无菌性炎症一般都是由物理、化学等因素引起的。” “具体到小海湾身上，她的病因是不恰当的训练，随后又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继续参与各种训练使得炎症进一步恶化。” “所以哪怕老师应该提醒过了，我这里还是要说，伤势痊愈前一定不能让小海湾继续跑步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宫村京子的神情已经十分严肃了。 “那么治疗方案上，我会采用比较温和的药物加物理治疗，也就是利用镇痛消炎药、皮质类固醇、氨基葡萄糖以及生物反应调节剂等缓解关节炎的症状，再用热浴、药浴等辅助治疗。” “这样的治疗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所以我的想法是可以暂停药物的使用，更多延续后一种手段。” 说着，她伸手指向一旁的温泉。 “这也是今天安排北原先生过来的原因。” “老师这里有医用的温泉，泡温泉能起到热敷和水疗的作用，可以松弛肌肉、消除疲劳、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加快新陈代谢。” “而且温泉水里的碳酸钙能够改善体质、恢复体力，钠离子有镇痛作用，钾、氡等元素也有类似效果。” “所以，今天的疗法主要就是泡温泉，当然还有一些按摩方面的辅助手段，这部分就要靠我上手了。” 听到这里，北原忽然越发敬佩起古久保连考虑周全了。 他对于训练、经营很擅长，却没有医学基础，现在学不仅要花很多时间精力，也未必能学精、学透，更关键肯定会影响其他事情。 让宫村京子来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是科班出身，学历还是研究生兼准博士，完全不用担心能力问题，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北原不用分心，能够更专注地处理其他事务。 ……这份人情，欠的可太大了啊…… 暗暗感叹一番，北原心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毫不迟疑地冲宫村京子点点头。 “没问题，一切就交给你了，宫村医生，我完全信任你。” “北原先生……” 被人信任显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宫村京子一下子感动起来。 “好！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万无一失的小海湾交给北原先生的！” “嗯，我相信你。” 点头肯定后，北原又补充，“不过完全不训练也不一定好，按照训练方面的理论，适当的训练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保证身体免疫力，控制炎症恶化。” “所以我会考虑给小海湾安排上肢方面的训练，这样反而会加快伤势痊愈，当然这部分安排，肯定要跟古久叔和宫村女士两位商议。” 宫村京子怔了下，显然没想到北原会这么说，下意识地看向了古久保连。 古久保连露出了赞同钦佩的神情。 “不错，北原说的符合医学理论，适当的活动有助于一些伤势的痊愈，小海湾的情况就属于这种。” “那么京子，你就和北原好好商量小海湾的治疗。” 说着，他身形动了起来，朝别墅方向走去，“我老了，坐不太住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们有事情去找我就好。” “北原，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北原这边急忙应是，随后便听到宫村京子松了口气。 “……啊，老师终于走了……呜，有点心情复杂啊，老师在这里好有压力，老师一走，心里又有点没底……” ……你别心里没底啊，你要是没底，我更没底啊…… 为这名年轻女医生低声的自言自语苦笑了下，北原却没有质疑什么。 他曾经也是一名研究生，也跟过学界大拿，很清楚在那样的前辈面前，自己和宫村京子做这样的后生晚辈，的确是人家在场自己紧张、人家不在场自己怕出错更紧张。 于是假装没听见宫村的患得患失，北原思忖片刻，追问起来。 “那么宫村医生，接下来就是小海湾的医治了吧？” 他本来是顺势称呼，没料到宫村京子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惊慌起来。 “不、不能那么称呼的，北原先生！” 她这一嗓子把北原和小海湾都吓了一跳，见状她急急忙忙道了个歉，匆匆解释起来。 “对、对不起！是、是这样的……” “我虽然已经有医师从业资格相关的证件了，但依旧在老师手下学习的话。” “我想我还没到出师的程度，所、所以在老师认可我之前，请北原先生千万不要称呼我为医生……” 呃……好像的确有这种说法，不过她既然有了从业资格，说明水平肯定是没问题了。 北原思索了下，也没有勉强，“那好吧，那我跟古久叔一样叫你京子？我应该是比你大，这么称呼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的！叫我京子就好！” 宫村京子的确很专业，接手超级小海湾后，很快带着她完成了基础的检查，确认过情况后，按照此前的安排开始了疗养。 疗养过程安排在温泉，北原一大男人肯定不能旁观，他又不想打扰古久医生休息，于是就坐在之前的椅子上，思索起了之后的打算。 这次来东京一趟，可谓收获颇丰。 让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好好放松一下、做一套全面检查的目的圆满达成。 遇到了玉藻十字、骏川手纲，还见到了小萝莉模样的好歌剧与名将怒涛，挺有趣的。 获得了古久医生的赞赏，想来以后医学方面的事情不用太担心了，而且还能增进训练中的医学水平，这对以后的发展无疑是极大的帮助。 最大的收获，还是意外地收到了超级小海湾这样的出色赛马娘，以及有了宫村京子这样医学人才的持续帮助。 那么算算时间，也该回笠松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62章 准备回笠松了（修） 小栗帽的训练与比赛计划照旧，最近没报名的那场中京杯之后，最为合适的是12月的师走特别杯和明年1月10日的黄金青年杯，这两次比赛各有1个月的准备时间，想来完全能让这名已经10战10胜的赛马娘再添两次胜绩。 明年1月份，北原自己也有一场“大战”，中央训练员第二场考核。 此前废寝忘食的背书刷题，他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一场笔试，这期间他也没忘了每天锻炼，因为第二场考核是要凭借体能取胜。 训练员不光要有专业知识，体能或者说健康也非常重要。 赛马娘的训练并不仅仅有跑步，必要情况下，还需要进行野外拉练集训，那种训练基本上都在山野、林间或是人烟稀少的海边，想要在那种地方保持高水准的指导，自身的体力、精神力绝对不能掉链子。 也正因此，中央在这方面的考核十分严格，通过标准几乎跟业余运动员的水平相差无几了。 所以为了能顺利通过第二场考核，接下来的2个月，北原自己也要像赛马娘那样进行一段时间的特训。 相较之下，崭新光辉的安排就简单多了，她在技术方面的天赋已经展露无疑，能在不亚于中央训练员考核的研修员考核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这种人才更适合走技术路线。 北原准备拜托骏川手纲、古久保连和叔父六平银次郎等前辈，想办法多弄一下技术方面的资料，最好是国际一流的水准，给崭新光辉开开小灶。 他自己也会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整理一些“未来”的技术理念给她作为参考。 最需要操心的，是超级小海湾。 并不是说不信任古久保连和宫村京子的医术水平，而是北原知道，除了脚部炎症外，另一个世界的超级小海湾出道前后还有着一个很致命的隐患。 “玻璃脚”。 对于任何赛马娘和训练员来说，“玻璃脚”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脚质，顾名思义，这样的脚质如同玻璃一样，极容易出现问题。 比如，骨折。 北原当然不想让那种情况出现，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告诉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超级小海湾职业生涯早期是出了名的“玻璃脚”。 这個情况跟“炎症”有着很大关系，那时候的她为了不让周围人担心，强忍病症很久，直到忍不住了才被发现，这一情况让她脚腕部分的机体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最大的影响就是参加日本德比前哨站之一的青叶赏中骨折了，并且进入很长时间的修养，一口气错过经典三冠的皋月赏、日本德比，直到第三战菊花赏之前才复出。 眼下北原及早发现了炎症问题，按理说这世界的小海湾应该不会出现“玻璃脚”的情况，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跟古久保连和宫村确认一下的。 这关系到超级小海湾所有的比赛安排。 如果没有“玻璃脚”的困扰，那么她就可以顺利出道，按照正常流程参加“闪耀之星系列赛”。 也就是说，她有机会拿下经典三冠，成为“三冠赛马娘”。 “三冠赛马娘”、“三冠赛马娘的担当训练员”，所有赛马娘、训练员梦寐以求的荣耀。 这世界没有马、没有赛马，而是有着马娘和赛马娘，和另一世界类似的数量，这一世界的普通马娘眼下约有6000多万，但其中天赋秉异的才能称之为“赛马娘”，每年诞生的新生儿里，仅有6000-8000的“小赛马娘”。 按照这一比例，闪耀之星系列赛开创数十年以来，赛马娘的比例不高，数量却有几万。 但截至目前为止，“三冠赛马娘”仅有4名。 圣烈特，神赞，千明代表，鲁铎象征。 只有最快的赛马娘才能赢下皋月赏，只有最幸运的赛马娘才能赢下日本德比，只有最强的赛马娘才能赢下菊花赏。 那么想要从成千上万的强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快、最幸运、最强的“三冠赛马娘”，数量本来就不可能多。 所以“三冠”之名才那么让赛马娘和训练员们趋之若鹜。 没有伤病困扰的情况下，超级小海湾很有机会。 历史上，她本来就赢下了第三战的菊花赏。 那一年赢下皋月赏的是八重无敌，赢下日本德比的是樱花千代王。 小海湾在菊花赏里的对手恰好有八重无敌，那么拿下皋月赏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至于樱花千代王…… 北原的思路突然断了一下。 这个倒有些麻烦，樱花千代王…… 唉，那场日本德比上，这名赛马娘完全是赌上了剩余的全部职业生涯、拿命在跑，这种选手怎么可能轻易赢得了…… 樱花在日本文化里有着短暂而凄美的意味，樱花千代王这名赛马娘的生涯也完美诠释了这一意象。 她在日本德比之前有着7战4胜的战绩，输掉的比赛也是有着八重无敌、狄杜射手这样顶级赛马娘这样的对手，她本来就是实力站在世代巅峰的存在。 然而，日本德比之后，她再无一次胜利，余下生涯几乎都在治疗、修养中度过，勉强参加了最后一战宝冢纪念后，也是因为肌腱炎不得不退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完全在日本德比中燃尽了一切。 唉，小海湾赢不赢德比……这事先放一边吧……也得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明明很出色却因为一场比赛变成那个样子，太可惜了。 好吧，想远了，“三冠”之名的确让人神往，若是刚进入中央第一年，手下就出了名“三冠赛马娘”，恐怕会震惊整个业界吧。 但那种事情太远了，还是踏实一些、现实一些。 小海湾这还没出道呢，炎症还没好，也没确定“玻璃脚”是否存在，如果是最坏的可能性，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以基础体质强化训练为主了。 先等宫村京子的结果吧。 疗养结束后，发丝有些潮湿的宫村京子给了北原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 “北原先生，您先不要激动，小海湾的身体状况，整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带着神色有点忧郁的小海湾，宫村先给北原打了预防针。 “但是，呜……真的好不想说‘但是’这个词啊……” 苦恼了一下，她接着道：“但是小海湾的脚步有些疲弱，用你们训练员的术语来说，她有着玻璃脚的可能性……” 此话一出，小海湾的神色又是一暗，她恐慌地瞄了北原一眼，飞快地收回目光，双手死死地揪住胸前衣领，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猛地把眼睛闭上，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第63章 小栗帽牌健胃消食片（修）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爸爸妈妈那么期待我能在赛场上奔跑，明明大家都可以开心地在赛场上奔跑，明明我也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有了北原先生愿意接受我，愿意接受没有训练员愿意接受的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我明明……哎？ 眼眶瞬间发热的同时，她忽然感到头顶一暖，下意识地猛地睁开眼、抬起头。 北原没有看向她，而是慢慢摸着她柔顺的栗色长发，看向宫村，沉声询问。 “既然京子你说小海湾整体上没有什么问题，那是否意味着她仅仅是有着玻璃脚的可能，并非一定？” 宫村京子没察觉到小海湾的异样，只是忙不迭点头。 “对对！我就是这样的意思。真不愧是老师看重的训练员，我刚才还担心北原先生会承受不住这种事……”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北原笑了下，终于看向超级小海湾，目光温和，语气也很轻柔，但他的话依旧是对宫村京子所说。 “那你应该先和小海湾说清楚啊。” “你恐怕只告诉她有玻璃脚的可能，就匆匆忙忙地来找我了吧？真是的，不先跟患者解释……你看把孩子吓得。” 宫村京子这才发觉小海湾泫然若泣的神情，慌了下后，拼命道歉起来。 “对不起！小海湾！对不起！我、我太急躁了，忘记跟你先解释了……呜，我不是故意的……” 北原又是一笑，挥挥手示意宫村不用太自责了。 “好了，以后多加留意就好，你以后是要帮助赛马娘治疗的对吧？那么现在就要明白一点，她们都是很敏感单纯的性格，所以有什么事情不用太瞒着她们，把话说清楚，否则她们会白白担心的。” 依照培养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经验给出建议后，他没再纠缠这一话题，主动说回正事。 “你说的情况，我也有些猜测。” “哎？北原先生知道吗？” 宫村京子惊讶起来，“这……难道你带小海湾提前做过检查了？不对啊，老师说你们是今天才过了的，而且刚刚的检查结果，我也没有拿给你看啊……” 小海湾也是有些惊讶，她是听了宫村的话后才知道自己的情况，完全没料到北原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我说了我只是猜测。” 北原解释起来，“一般来说，机体出现受伤的情况后，附近肌肉、骨骼、血管等营养都会优先供给给伤势部分用来加快痊愈速度，这是所有生物的基本生理状况。” “那么小海湾脚部的炎症已经持续一两周了，很容易就能想到，那处伤势一定占用了很多营养，相应的其他部位就会羸弱一些。” 他又想起一事，“而且我记得，小海湾之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肠胃问题，营养摄入本身就少，这也会影响到伤势的恢复和脚部的状况。” “那么这种情况下，如果后续不及时补充这部分缺损，而是直接去进行一些比较剧烈的运动，例如，训练，那么她的脚就会更脆弱了。” “短期内先不要给小海湾安排训练，而是以补充营养、增强体质为主，你真正想说的是这个，对吧，京子？” 回应北原的不是宫村，而是超级小海湾。 “……我有吃的很少吗？但是我觉得之前就算拉肚子，好像也没有吃很少吧……”她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肚子。 宫村这会儿才钦佩地惊叫起来。 “没错！北原先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她刚才就是为北原的医学素养所惊讶，虽然她知道很多训练员都有不俗的医学水平，但她没在北原这么年轻的训练员身上见到过。 印象里，似乎只有老师的那几位朋友，比如六平先生、奈濑先生还有梼原女士这些，才懂这么多医学常识吧？年轻一些的，这么懂的好像并不是很多…… 哦哦对了，北原先生是六平先生的侄子，那么懂这些似乎也理所当然…… 真厉害啊，叔侄都是这么出色的训练员，看起来，我也要好好努力，不能给老师抹黑！ 暗暗给自己打气，宫村开始正色地谈起小海湾后续的安排。 “既然北原先生懂了，那就好办了。” “小海湾接下来的方案，前期还是要在这里进行温泉、按摩等疗养，除此之外，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还有北原先生认真配合。” 北原好奇起来，“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认真去做的。”小海湾虽然没说话，也是用力点头。 “吃！” 宫村京子竖起一根手指，“就是吃！” “具体的食谱我会整理出来给北原先生，北原先生需要监督小海湾一定要吃足、吃够，决不能少吃、不吃，这一点没问题吧？” 北原失声笑了起来。 “哈哈，要是别的我不一定敢保证，但是养大胃王？我可太有经验了，我家里现在就有一名特能吃的大胃王。” “我会监督好小海湾的。” 宫村和小海湾都是愣了下，小海湾还对小栗帽的饭量一无所知，但宫村忽然想起了什么。 “哦哦，北原先生是说小栗帽对吧，我听老师说起过。” 她继续保持着正式的神情，“刚好，老师之前检查小栗帽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一个特点。” “她的消化系统里有着一般赛马娘很少有的消化酶，这是很重要的发现！” “因为赛马娘和我们看上去一样，实际上有很多细节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人能用的助消化药品，赛马娘并不一定能用。” “但老师说，有了小栗帽，他可以直接参考她消化系统的那些消化酶，解析其DNA结构转化为化学结构，研发出一些适合赛马娘的助消化药品。” “比如，‘小栗帽’牌健胃消食片什么的。” “对，老师就是这么说的，他打算联系一些同事、朋友、学生，研发生产出这样一个品牌的健胃消食片，也算是为所有赛马娘做一件好事了。” “品牌代言人肯定是小栗帽啦，当然北原先生想上镜的话，也没有问题。” “等到这款健胃消食片生产出来，老师会第一时间让北原先生使用的，那么小海湾的营养问题就能更好地解决啦！” 第64章 那咱怎么办？！（加更） 在古久医生那里处理完一切，吃了顿午饭，又安排了一次疗程后，带着超级小海湾回到骏川手纲的家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 进了屋，看到小栗帽，北原神色古怪地开口。 “小栗帽，有兴趣拍个广告吗？” 小栗帽正在客厅里，旁边是崭新光辉和玉藻十字，三名赛马娘正在看一场比赛录像。 屏幕上是万众欢呼的比赛场，音响里放着激动人心的解说词。 解说是名端庄严肃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很有力量，吐字清晰，隔着屏幕都能将人带入荧幕上的比赛。 “从第三个弯往第四个的途中，鲁铎象征现在正排在正数七八位上，但还没有动静。” “切第四个弯，第四个弯过去了！”中年解说陡然提高了音量，随后持续拔高。 “最后的大直线，后面的也一口气冲上来了！” “鲁铎象征绕到外侧了！” “剩下200米！” “鲁铎象征从外侧来了！” “鲁铎象征从外侧来了！！” “鲁铎象征从外侧来了！！！” “跑在前面的赛马娘也在加油！跑在前面的赛马娘也在加油！但鲁铎的速度太惊人了！渐渐缩短了距离！” “鲁铎超过了并肩奔跑的集团！令人目不暇接！她完全脱颖而出了！” “鲁铎象征冲线！！！” 中年解说最后几乎有点失态地在嘶吼了，但声若雷震的欢呼压过了他的声音。 哗——！！！ 十万以上的人群欢呼声中，解说的声音有些勉强地透露出来，而其中的激动清晰无比。 “漂亮地战胜了十一名赛马娘！六连胜！以不败战绩获得两冠！” “为了从日本的明星赛马娘一跃成为世界的明星赛马娘，她，鲁铎象征！首先站到了同辈赛马娘的顶点！” 哗——！！！ 十万以上的人群欢呼声一直持续着，彻底掩盖住中气十足的中年解说员激动的呐喊。 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赛场中央，一道亮绿色的身影背对镜头，高高举起手臂。 戴着洁白的手套，迎着海啸一般的欢呼，她伸出了两根手指。 “喔，鲁铎象征那场日本德比的录像啊。” 扫了一眼北原就看出小栗帽她们在看那场比赛，不由得有些意外，“你们怎么会在看这场？” “是咱建议的啦！” 沙发上，玉藻十字背转过身，探出脑袋，呲呲小虎牙。 “咱们不是等你和小海湾有些无聊嘛，就随便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接下来各自的比赛了。” 腾出双臂扒拉在沙发背上，她看上去很兴奋，“咱说咱接下来两场是Pre-OP级别的条件赛，没办法嘛，咱最近的成绩不好，只能参加这样的初级赛事啦。” “然后光辉说她之后要专心学习技术，可能不再跑比赛了，但还是要跟大叔你商量一下。” “小栗帽的话，她说她记不清自己之后到底要比哪场，嘛，真是個糊涂鬼……但东海德比她还是记得的，咱就突发奇想，说看看日本德比吧，她们就同意了。” “这会儿刚好刚好看到鲁铎会长夺冠那场日本德比。” 一口气嘚嘚地解释清楚，玉藻十字忽然一笑，“大叔你挺厉害的嘛，光是看末尾这么一小段就能猜到是哪场比赛。” 北原还没说什么，小栗转过头对玉藻十字认真道： “北原当然厉害，这些比赛录像他看过很多次，有时候吃饭还在看，我也跟着看了好多、学了好多。” “嗨嗨嗨，知道你的担当训练员很厉害啦。” 随手摆了摆，玉藻十字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咧咧嘴，然后对北原说道：“那么，厉害的北原训练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广告？” “就是有个商家代言，看中了小栗帽，想让她作为代言人出镜，等到合约正式下来后，按惯例是要拍一些广告的。” 简要解释了下从宫村京子那里得知的意外收获，北原想了想，又补充，“关于一个健胃消食片的代言，我想，广告的内容，可能就是让小栗帽待在镜头中间，然后吃吃吃、吃吃吃，以及吃吃吃吧，不是很难。” “这样啊……” 玉藻十字刚点点头，一旁的小栗帽豁然起立，差点把她从沙发上掀下去。 “我可以！” 如同上课抢答问题那样，小栗帽高举着手，双眼闪耀，神情认真，嘴角还带着当仁不让的弧度。 就仿佛老师刚提到的问题，恰好她会那样。 “我可以的，北原！” 她重复一遍，兴奋道：“虽然不知道广什么是什么，但如果是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 ……厉害，连我说了几个吃都记得一清二楚，不愧是小栗帽…… 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方面为你而骄傲就是了…… “喂喂喂！小栗！你小心点啊！咱差点摔下去啊！” 玉藻十字咋咋呼呼起来，她刚虽然没被小栗帽掀翻，也被带了个趔趄，连带着崭新光辉也受到了波及，因为她摔到了后者身上。 不过崭新光辉并没有着恼，反而开心地恭喜起小栗帽来。 “真好啊，小栗，这样说的话，已经有3、4家企业想找你代言了。” “哎？小栗她很受欢迎吗？”玉藻十字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没有留意到玉藻十字的异样，崭新光辉理所当然地笑道：“可不是呢，小栗可是笠松的大明星呢！我想想啊……” 她扳起指头，“唔，首先就是我家啦，妈妈早就说，等小栗闲下来后，一定要去我家店里拍几张照片，这也算广告吧？” “诺伦王牌也是这样，我家是开运动品店的，她家是舞蹈室，她有次也跟我说过，或许拍几张小栗的照片摆在舞蹈室会很不错。” “还有就是我们那里一家服装公司，我记得他们有人来找北原先生谈过合作，当时北原先生好像是说最近比较忙，晚点再说。” “应该还有其他的公司，我记不太清了，反正这些都是北原先生负责的啦。” 有些直愣愣地看着崭新光辉，等她说完后，玉藻十字飞快地扫了一眼另一边的小栗帽。 “……喔，这样吗，真好呢……”她嘟哝了一声，坐回沙发上，拿起了电视遥控器，下意识般调大了音量。 她的声音很小，电视音量又大起来，北原没发觉她在说什么，而且他的心神也在赛马娘们刚刚提到的事情里。 “刚好说到东海德比还有代言的事情。” 北原看向小栗帽，又看看崭新光辉，再看看进门后，一直乖巧地跟在旁边的超级小海湾。 “我们该回去了。” “处理下这些代言之类的琐事，然后备战各自的比赛……” 原先想简明扼要的说明一下后续的安排，但他的话被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哎？！你、你们要回去了？！那、那咱怎么办？！” 刚刚坐下去的小个子赛马娘，这会儿跟刚才的小栗帽那样，唰得窜了起来，直勾勾看向北原。 第65章 分别前的晚餐 ……啊？ ……什么叫咱怎么办？ ……等等，对啊，玉藻十字……你怎么也在这里？ 北原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小栗帽、崭新光辉是在骏川手纲这边暂住，而玉藻十字和超级小海湾平时是住宿舍的。 小海湾那边有骏川手纲帮忙，长假已经批下来了，自己带她回笠松训练，等到1月份考入中央，一切就能按照常规训练员工作进行安排，这没什么问题。 但玉藻十字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她怎么没在学院，还跟来了骏川手纲家？ 回去晚了，不会被当做奇怪的赛马娘给关在外边吗？ 心中疑惑，又见玉藻十字这会儿一脸惊讶，仿佛很舍不得他还有小栗帽的样子，北原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 “让各位久等了，按照各位提到的饭量，今晚做了足够的饭菜哦……哎？北原先生，你和小海湾回来了啊。” 出来的是骏川手纲，她没有穿上班时的绿色套裙，而是一身鹅黄色的居家便服。 她似乎很喜欢碧绿跟鹅黄两种颜色，身穿职业装时，永远不会忘记扎着一条鹅黄色的头巾。 “啊，回来了。” 愣愣的答应了一句，北原下意识指着玉藻十字，询问骏川手纲，“这孩子今天不用回宿舍吗？没记错的话，她如果回去晚了恐怕会有些麻烦吧？” “咦？小玉吗？没关系啦。” 骏川手纲笑道：“她说最近在学院有些心烦，也想跟小海湾一样请假出来逛逛。” “所以呢，我就跟日枕还有美普说过了，小玉还有小海湾今晚在我这边住，她们很放心的。” “……日枕？美普？” 北原感觉有点耳熟，但没听到全名，一时想不起来，只能确信那应该是很出名的两名赛马娘。 “咦？北原先生不知道吗？” 骏川手纲讶异起来，“是日枕赢家和美普神赞啦，她们分别是栗东和美浦的宿舍长。” 这下北原就熟悉了。 日枕赢家，1980年出生的名马，26战16胜3亚，代表胜利南部杯、安田纪念。 美普神赞，1982年出生的名马，16战9胜1亚，代表胜利皋月赏、菊花赏、天皇赏春。 原作里，栗东和美浦的宿舍长应该是富士奇石和菱亚马逊。 不过这两名赛马娘的原型马分别出生于1992年和1991年，眼下可能跟好歌剧、名将怒涛一样还是小萝莉，最起码还没到本格化状态，那么安排这么小的赛马娘来当宿舍长，显然不合适。 相较之下，日枕赢家和美普神赞作为现任宿舍长就合情合理了。 论年龄，她俩跟鲁铎象征等学生会成员一个世代的。 论经验，她们也都参加过各种经典赛事并夺冠，作为宿舍长，学员们关于训练、生活、比赛、学习等琐事，都可以妥善处理。 类似的，目前中央学院学生会也和原作不同。 原作里学生会会长是鲁铎象征，副会长是气槽和成田白仁这两名赛马娘，但现在的副会长则是丸善斯基和千明代表。 这也是因为气槽和成田白仁放到现在还没出道，显然不太适合处理学生会的重要事务，这些交给有着丰富比赛经验、更为成熟的丸善斯基和千明代表才更合适。 “日枕赢家和美普神赞这两位啊……听说过。” 北原点点头：“日枕赢家的南部杯和安田纪念、美普神赞的皋月赏和菊花赏还有天皇赏春都是很精彩的赛事，我在录像上看过她们的英姿。” 想要成为出色的训练员，知名赛马娘们的录像是很重要的学习素材。 大半年来，他几乎把有名有姓的赛马娘们的录像看了不下20遍，其中就包括那两名现任宿舍长。 “不过，我倒不清楚她们如今是在当宿舍长……” 点点头，北原忽然苦笑起来，又指向玉藻十字，“那小玉刚才说什么……” “啊啊，没啥啦，咱刚才只是有些惊讶啦。” 玉藻十字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惊讶的神情，她一如既往地元气满满地笑着，还伸了个懒腰。 “原本觉得好不容易有你们这些谈得来的朋友，刚好最近有些烦心事，还想着可以一起玩一段时间呢。” “嘛，但你们要回去了，那就下次再约好了，反正咱今天和小栗帽、小光辉玩得也很开心！” 最近有些烦心事…… 北原思索了下，有点想去追问是什么事情，但玉藻十字浅尝辄止这么一笔带过，显然不是很想聊，那就不能没眼力见了。 恰好，骏川手纲带着惋惜的语气转换了话题。 “有些可惜呢，北原先生你们不能多住几天。” 她很快双手合十贴在侧脸，温婉地笑起来，“不过没关系呢，北原先生明年1月份就会考来中央了，那时候想要见面的机会一定不少，所以我们今天开心些，尝尝我特意为大家准备的饭菜吧！” 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哦！节食时间结束了！可以吃东西了！” “小栗还真是喜欢吃呢，嘻嘻。” “嘛，就是节食这种说法，咱还是觉得很怪就是啦。” “骏川小姐，我来帮你准备晚餐。” “嗯，谢谢你，小海湾，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端过来就好了。” 北原他们这几天住在这里，骏川手纲早就清楚了小栗帽的饭量，整顿晚餐都是按照3、4名小栗帽的份额准备的。 于是，从厨房抬出来的，是整整几大桶的晚餐，得亏有小海湾这样的赛马娘帮忙，若是骏川手纲一个人，或许自己抬不动也说不定？ 一顿温馨而热闹的晚餐之后，几名赛马娘又热热闹闹地跑去客厅看起了电影。 有意思的是，明明都挺可爱的，她们看的则是怪兽电影，《哥斯拉》。 “昂——怎么样，我学的像不像？” “哎？小栗你学的蛮像的嘛，很像是哥斯拉哦，咱也来试一试……吼——” “嘻嘻，小玉那应该是基多拉的叫声吧？……咦？我吗？我不要学啦……哎哎，小海湾要不要试一试？” “我吗？唔，我想想看啊……啾啾——” ……摩斯拉的叫声吗…… 坐在客厅后边的餐桌上，吃饱喝足后的北原满心欢喜地看着客厅内的温馨画面，忍不住心想： 要是能一直这样、要是所有的赛马娘都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66章 见缝插针的心理训练 相较于来东京时的人员，返回笠松的人数多了超级小海湾和宫村京子。 小海湾已经确定作为北原的“预备担当赛马娘”，一起回笠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宫村京子是小海湾现在的主治医师，又要长期跟着北原完成研究生课题在数据收集、实践经验积累方面的工作，自然也是跟着。 两人来到笠松后，住处由北原安排，他如今在学院是最出色的训练员，能用的资源远不是以往能比的，轻易就找到了一间舒适的双人宿舍。 “小海湾的伤势虽然已经在东京那边稳定了，但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 站在宿舍门口，并没有进去，北原嘱咐道：“你们两个住一起会比较方便，京子可以经常给小海湾做按摩，小海湾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能直接告诉小美。” “小栗帽和光辉的宿舍就在这条走廊倒数第4间，想去找她们玩的话，沿着这边过去就是。”他侧过身，指指走廊。 “我在对面的训练员宿舍住，第一层第一间，很好找，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我，给我打电话也行。”他又隔着宿舍窗户，指指窗外。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麻烦北原先生的！我的自理能力没……没问题的！”宫村京子举手保证。 你要是没那个停顿说不定我就信了，我现在发现，你应该就是医学天赋不错，但其他方面，比如日常生活…… 想到宫村京子现在其实还在往博士的方向攻读，恐怕日常生活、人际交往方面还不算很成熟，北原不着痕迹地勾勾嘴角。 有小海湾这个喜欢照顾人的赛马娘在，你两个刚好互补一下。 感觉安排没问题了，北原正要告辞，小海湾忽然伸出手。 “那个……北原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习呢？” 她有点迟疑地说了一句，又急忙补充，“我不是现在就想去跑步，我是想、是想……” 小海湾欲言又止，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北原笑了下，替她说道： “是想有個明确的期限，这样心里有底对吧？” 小海湾一怔，转瞬一喜。 “嗯！是这样的！” 她用力点头，又满怀期待，“那么，北原先生……” “我知道你彻底痊愈需要多久，小美也知道，但我们不打算告诉你。” 北原指向宫村京子，神色正式了点，“你应该也问过京子了吧？她肯定没告诉你，所以你才想问我，对吧？” “……嗯。”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宫村京子，小海湾咬咬下唇，微微点头。 “但……这是为什么呢？明明知道结果，却不告诉我……”她疑惑起来。 以宫村京子的医术水平，估算出小海湾需要多久痊愈是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古久医生把过关，这个数字几乎可以是确定的。 7天，也就是一周后，小海湾就能正常地进行训练了。 不能把这个数字告诉小海湾，北原有着自己的安排。 “正式训练实际上已经开始了，你跟我的时间少，以后就会明白我的风格了。” 北原解释道：“常规训练方面，我会用精确的数据去规划，也会根据你们的情况及时调整，这一点和很多训练员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说的。” “除此之外，我很看重你们的心性训练。” “心性？”小海湾怔住了。 “伱之前隐瞒伤势就是心性不足的表现，”北原毫不留情地指出小海湾的问题，“如果是小栗帽的话，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因为她知道，作为一名赛马娘，她要做的是竭尽全力取得胜利，麻不麻烦别人，等麻烦完了、赢了比赛再说。” “她这样的心性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我从出道战就开始锻炼她这方面了。” “她的出道战，我特意安排她不要抢到最前方的位置，哪怕她能办到，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吗？” 突然的发问让小海湾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如北原所说的那样，训练已经开始了。 ……这就是北原先生的风格吗？……很奇特的感觉…… 心思踌躇片刻，她很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认真起来。 “请北原先生指点。” 很好，看来不管什么性格的赛马娘，对于奔跑这件事的执着都是一样的。 “因为小栗帽的胜负心特别强烈，比大部分赛马娘都要强烈。” 说着，北原做了个颤抖的动作，“你以后就会发现的，她每次比赛，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斗志，本能地像这样颤抖。” “那么就需要让她把斗志变成一种平常心，这就是她要面对的心性磨炼。” “所以，从出道战开始就习惯去追赶、被追赶、让旺盛的斗志不影响到大脑对赛场的清晰判断，这是她必须掌握的事情。” 沉默了下，恍然的神色出现在了小海湾眼中。 “所以，北原先生是想让我学会……忍耐。” 可以，如我所料的天赋秉异，换做其他赛马娘，未必能像小海湾反应这么快。 “是的，忍耐。” 北原点头，“长久的病痛给你心理带来的影响，是你自己不一定能发觉的。” 商科研究生出身，北原选修过心理学，还有着充足的管理经验，他一向认为，良好的心理建设是任何人、任何团队成功的必要条件。 “你会比其他赛马娘更为期待结果，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但这种事情的结果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到的。” “训练很漫长，有时候漫长到看不到终点。” “比赛看似很短，但你一旦因为过于期待结果而焦躁，发挥一定会失常。” 更何况，你所最擅长的，正是长距离赛道。 心中默默补充一句，看着超级小海湾若有所悟的神色，北原欣慰地笑了下。 “所以，不告诉你什么时候痊愈，你就可以去体会这种等待的心情，然后……” “期待自己破茧成蝶吧，小海湾，你做得到。” 见缝插针地给自己的预备赛马娘进行了一番心理指导后，北原马不停蹄地奔赴训练场。 在那边，小栗帽在等着他指导。 指导12月6日在笠松赛场举行的“师走特别杯”。 泥地，顺时针，1600米。 英里赛。 第67章 英里王与更强（加更，1/4） 小栗帽是名传奇赛马娘，却也不是没输过。 从地方到中央再到世界，她有着为数众多的劲敌。 藤正进行曲、玉藻十字、听命汝主、超级小海湾、好利时、稻荷一、八重无敌……面对这些劲敌，她折戟过，甚至不止折戟过一次。 在这个世界，饶是有着种种优势，北原也不敢保证能让小栗帽一直赢下去。 但有一件事，他愿意拼尽一切去保证。 1401米到1800米，这是英里赛的距离，也是小栗帽绝对称霸的距离。 她是“英里王”。 他不会让她在这个距离输掉。 比如接下来的1600米“师走特别杯”。 关于这场比赛，北原有着很充足的信心。 他已经给小栗帽报名了这场比赛，也一直在关注着参赛选手的情况，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是小栗帽的对手。 这不是夸张，因为从过往比赛成绩来看，能参加这次比赛的赛马娘，其中有可能威胁到小栗帽的都避战了。 这不难理解，因为能威胁到小栗帽，反过来说就是小栗帽对她们的威胁更大。 而赛马娘们的竞争不仅在赛场上，赛场之外也有着竞争。 想要参加更高级的赛事，需要相应的粉丝数量支持，最快获得粉丝的办法自然是尽可能多地参加比赛、夺得冠军。 但如果输掉了比赛，不仅会有粉丝流失的风险，甚至有可能会面临不同程度的禁赛。 按照URA协会的规定，有着很多种情况都会导致禁赛的结果。 赛场犯规，比如斜行、恶意冲撞其他选手、有侮辱言论等。 连续若干次比赛未能“入着”，也就是比赛结束后不在前五名、名字不出现在名次展示板上。 落后前一名10马身以上的距离，以“大差”落败。 无合理原因不参赛，或未及时告知协会不参赛。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情况。 不同赛场、不同比赛的规则稍微有点不同，比如“日本杯”这一赛事，参与者有很多是国外的赛马娘，那边的比赛中常有选手碰撞的情况，这一比赛的规则也因此和其他的有些不同。 惩罚的结果也不太一样，比如赛场犯规一般会被禁赛若干次，“大差落败”则会禁赛一段时间。 但整体上，禁赛标准基本是一致的。 那么这样一来，面对小栗帽这样一名10战10胜的强大对手，考虑到粉丝方面和禁赛的可能性，有训练员安排自己的赛马娘避战也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事实上，这次比赛的选手数量也不算少了，算上小栗帽被分到的9号，还有8名选手，这样的数量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竞争压力。 只是，北原觉得这样的竞争压力不够。 师走特别杯今年给小栗帽安排的最后一场比赛，下一场就是明年1月10日的黄金青年杯。 黄金青年杯结束，北原就要带着小栗帽她们前往中央，再之后的中央比赛，无论参加什么，竞争压力都不是地方赛能比的。 每年都有6000到8000天赋出众的赛马娘投入到闪光系列赛，而中央的精英数量基本维持在2000以内，每年招收的学员大多只有百十余，最多两三百而已。 强者云集、高手如雨，中央的比赛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 为了面对那样的赛事，北原不打算等进了中央才做安排，他要现在开始给小栗帽更高的目标。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对于抵达中央的那一刻来说，此刻就是“十年前”，是在小栗帽心中种下名为“攀登巅峰”的“种子”最好的时间。 所以，该如何想办法给小栗帽更强大的挑战目标呢？ 师走特别杯的对手也能较量，但是给不了她足够的压力。 黄金青年杯多半也是如此…… 或许考虑一下中京和名古屋的赛事？但也没什么区别，中京虽然会举办G级赛事，但小栗帽现在还参加不了。 那么，找时间带她去看看这些比赛？可旁观和亲自上场还是有区别的…… 怎么办呢…… “北原？” 一声疑惑让北原回过神，恍然抬头，这才发现思索间，不知不觉来到了训练场。 呼唤他的，正是在此等候的小栗帽。 整齐干净的素色运动服，贴身而修型，衬托出这名赛马娘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一种昂扬的生机。 她身上依旧是天然单纯的气质，一望过去，给人说不出的清冷恬静之感。 北原的神色一下松弛起来。 “刚在想事情，不留神就到了训练场了。” 笑了下，他挥挥手，“热过身了吗？” “还没有。” 摇摇头，小栗帽没有急着开始训练。 “又在为我担忧什么吗，北原？”她定定地看过来，静静道。 “有时候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敏锐的，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天然呆，还是大智若愚了。” 已经习惯了小栗帽独特的洞察力，北原也没隐瞒，“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更加有前进的动力。” “前进的……动力？”小栗帽捏住下巴，罕见地露出思索的神情。 见状，北原正要解释，小栗帽点点头，又开口了。 “是觉得我接下来的对手可能对我造成不了威胁吗？” 北原这下真的惊讶了，他再一次认识到，小栗帽是真的在其他事情上天然，一谈到比赛，悟性、洞察力瞬间就跟换了个赛马娘一样。 “对，我是有这样的担忧。” 点头承认，北原又失笑起来，“这么说好狂妄啊，别人都是担忧对手威胁太大，我却在担忧对手没有威胁，这实在是……” 笑着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栗帽却又是捏了会儿下巴，少见的语气庄重。 “我不太能知道这是狂妄还是不狂妄，不过……” 她松开下巴，手掌在面前一点点捏紧，“我也想要更大的威胁。” 嗯？她这是……北原心中一动。 “小玉，小海湾，还有那个好、好、好什么跟什么涛，就是那两個小孩子，还有骏川小姐。” 她一一说出自己能记得住的名字，拳头越捏越紧，“北原带我去中央，是想让我见识那里到底有多强，我见识到了。” “虽然没有真正比过，但我能感觉到，她们都很强，真的站到赛场上，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就连骏川手纲小姐也给我这种感觉，呃……有点奇怪，她明明不是赛马娘来着……” 原本带着越发坚定的神情，这会儿疑惑起来，她表情一松，挠起头来了。 “但总之，”不过她很快又庄重坚定了，“我明白北原你的意思，我想的和你一样。” “我不像北原能想那么多、会那么多，但也想帮北原一起想事情。” “我想要变得再强一些、更强一些、越强越好。” “威胁就是这个目的吧？” “所以北原想要给我更多的威胁，是为了让我变强的话，那么……” “只要能变强，是不是任何方式都可以呢？我是这样想的。” “更加努力的训练我吧！我也会更加努力！一定会变得更强！” 第68章 负重装备（加更，2/4） 被担当赛马娘教育了。 训练场一番偶然的交谈，北原觉得自己被小栗帽教育了。 我怎么没想到，想要更强劲的对手本质上就是想要变得更强呢？ 那么想要变强的话，控制程度的情况下尽可能提高训练强度不就可以了？ 更长的距离、更多的负重、更频繁的冲刺、更崎岖的场地…… 这些不都可以变强吗？ 对手是否有威胁，那是对手的事情，本质上还是要看自己有多强，这才能判断对手有没有威胁。 着相了，着相了啊。 不小心被自己的赛马娘教育了，北原感慨万分的同时，也没什么尴尬的情绪。 另一个世界，又不是没有被赛马教怎么做赛马的骑手。 传奇骑手冈部幸雄就被鲁铎象征教育过。 这名传奇骑手和鲁铎象征并肩拿下了“三冠”的荣耀，而就是在第二战日本德比上，他被教该怎么比赛了。 那场日本德比里，过了第三弯道，无论冈部幸雄怎么催促，鲁铎象征也岿然不动。 进入直线，他又想跑外道。 恰在此时，鲁铎象征又一次不理会他的想法，引擎全开，一口气超过了前面的马。 于是诞生了冈部的“鲁铎象征教了我”这句名言。 虽然不知道这世界的鲁铎象征有没有反过来教她的训练员该怎么安排，但总而言之，小栗帽比鲁铎象征也不算特别差吧？ 那，被小栗帽教育，不寒碜。 制定下接下来的训练方向是强度更上一层楼后，北原很快找来了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 他先是询问了两句。 “光辉，你的学习材料都收到了吗？” 回来笠松前，北原拜托骏川手纲和古久保连帮忙弄一些中央研修员的教材，两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不仅把整套教材直接发来了笠松，还传输了配套的上课视频、专业论文与案例，以及一些辅助学习用具。 教材和用具都是通过快递送过来的，崭新光辉这两天都在忙着收货。 “嗯！都收到了，也拜托小栗帮忙搬到宿舍了！多谢小栗！” 她朝小栗帽比出一个大拇指。 小栗帽回了她两个大拇指。 “哈，那就好。” 为两名赛马娘的互动莞尔片刻，北原看向宫村京子，“小海湾那边……” 她抢答一般开口。 “已经完成按摩方面的疗养了！现在正在进行艾草热敷！” 她解释起来，“处理好的艾叶，用专门方法包进医用布料中，塞进塑料袋放入热水加热，随后把‘艾叶包’贴在炎症处，可以有效改善血液循环。” “帮小海湾固定好艾叶包后，她说感觉很暖和、很舒服，我就让她躺好休息一会儿，顺便听听音乐。” “啊对了，听音乐也是疗养很重要的一环，轻松愉悦的心情可以加快伤势恢复！” 不错，虽然还在求学中，但是这些最基本的技术掌握得都很扎实，看来得到了古久叔的真传。 暗暗点头，北原谈起把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喊过来的来意。 “我打算给小栗帽设计一套‘负重装备’。” “负重”并不是很难想到的训练方法，也可以说是最为有效的强度训练法。 漫画里，小栗帽就有过负重训练的经历，具体做法是在鞋子底部安装“灌铅蹄铁”，以强化腿脚的力量，提升整体的耐力。 动漫第二季中，目白麦昆跟东海帝王对决天皇赏春的训练里，前者也很是用了类似的方法。 不过，北原所想的并非仅仅是单纯的“灌铅蹄铁”。 “说是装备，其实更像是一套衣服。” 北原比划起来，“我想结合你们两个的专业技术，给小栗帽量身打造一套‘负重衣’。” “负重衣？”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异口同声地追问，小栗帽则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没错。” 点点头，北原解释道：“我了解到有些赛马娘会用‘灌铅蹄铁’的方式进行负重训练，从而强化身体素质。” “不过我有些担心，只对脚步增加负重有可能因为单纯脚、脚腕受力而导致其他部位损伤的风险。” “所以我的想法是，通过量身打造一套很重的衣服将负重分散到全身，并且有针对性地让特定部位承受该有的训练重量，这样或许会更好一些。” “还有一种类似的想法，那就是这套衣服本身不重，但有着很多插槽，可以插入铅板之类的重物。” “总之，光辉家里是开赛马娘专用店的，自身又考上了中央研修员，或许可以用这个作为一次尝试。” “而宫村京子是医学人才，那么就能提供更准确的医学数据，保证这套衣服的设计符合赛马娘身体结构，不会对小栗帽产生额外负担。” “你们怎么看？” 小栗帽第一個点头同意。 “我没什么问题，如果这么做可以变强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的。”她用力点头，拳头摁在胸口，表明着心意。 “另外，灌铅蹄铁我刚好也想到了，”她又补充，“但北原说有风险的话，那就、就……那我没有想到过。” 她这有些奇怪的解释引起了一阵轻笑，笑过之后，崭新光辉神色踌躇的点头。 “从技术角度来说，北原先生的思路没什么问题，而且已经有类似的东西了。” 她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就是防弹衣啊。” “防弹衣的马甲本身是不怎么重的，上边插的特制陶片就可以换成合金，或者铅板也可以。” “合金的重量更好控制、比较贵，铅板比较便宜、塑性有些麻烦，这个可以之后再考虑。” “那么参照防弹衣、战术套装缝制一套衣服，再定做一些配重，很容易就能弄出一套。” “总之，我这边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和家里联系，家里有现成的裁缝、车床、生产线。” 说着，她掏出手机，看看北原，又看看宫村京子，一副马上就要联系家里的模样。 “光辉这边没问题的话，那么……”北原正要询问宫村京子，后者抢答了。 “我也觉得没问题！” 宫村京子神色认真道：“笼统来说，不影响赛马娘健康负重和体重是成正比的。” “大约是自身体重的280%到320%，视个体体质不同，这个上下限会浮动5-15%左右，整体也就是这样了。” “北原先生说的没错，如果仅仅是脚部负重的话，并不能发挥这一优势，负重分散到全身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会参考小栗帽的数据，配合光辉同学进一步确定具体的设计细节，交给我们吧！” 能这么快地确认方案，说实话有些出乎了北原的预料，这让他有些惊喜激动。 于是，稍微有点冲动的，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设计。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比划起来，“我希望这套衣服上，能有一些钩环、锁扣之类的钩挂部分。” “有了这样的结构，小栗帽进行拖拽训练就能把重量也分散在全身，我想也会大大减少受伤风险。” “你们说呢？” 第69章 又有代言？（加更，3/4） 接下来一段时间，北原恢复了在笠松三点一线的生活。 宿舍休息、学习、设计训练方案、研究比赛，食堂吃饭、和赛马娘们与宫村京子聊聊天，训练场上指导小栗帽她们。 三点之外，他还会抽空去崭新光辉老家查看“负重装备”的设计进度。 这一装备的设计理念并不复杂，那天谈起构思时，大致内容已经说的七七八八了，光辉甚至当天就画出了几份草图。 最终敲定的是仿照“战术服”的款式。 从草图上看，整体和特种部队的突击作战服没什么区别，手臂、肩膀、前胸、后背、腰间、大腿、小腿等部位都有着类似口袋的插槽。 相较于真正的战术服，这一套缩水了很多，更为贴身，大部分“口袋”也统一成了长方形。 这不是用来作战的，所以口袋只要能装入“配重合金板”就可以，不用考虑多功能性。 但理念转化为实物还是要有很多方面需要敲定，所以每次到崭新光辉家里的工厂，北原都是为了提供或说商量一些细节设计。 这天依旧是在工厂的办公室，不过已经不是谈设计了，因为成品已经做好了。 屋内除了北原外，还有崭新光辉、宫村京子这两名技术员，以及崭新光辉的母亲、小楠智美。 小楠智美是名年过40的中年女性，并不是赛马娘。 在这个世界，赛马娘只有女性，和人类并不存在生殖隔离的事情，赛马娘和人类男性生下的女孩子一定是赛马娘，而人类自身结合诞生的女孩子有一定几率是赛马娘，只是几率非常低。 而且URA协会为了区分，赛马娘生下的赛马娘被称为“牡赛马娘”，人类所生下的则被称为“牝赛马娘”。 大众印象里，“牝赛马娘”的天赋要差一些，闪耀之星系列赛也有专门的“牝赛马娘”赛事。 北原已经来过工厂几次了，小楠智美也没有什么见外，径直谈起了今天的正题。 “辛苦北原先生又跑来一趟了，那套负重装备已经生产出了几套，打算先让北原先生一同带回去，让小栗帽试一试。” 跟崭新光辉温柔内向的性格不同，这名经营着赛马娘运动品专卖店、还有配套加工厂的中年女性说话做事很干练。 她已经将说到的那些负重装备拿到了办公室，就摆在室内的几个假人衣架上。 假人衣架都是1米6多的样子，明显是根据小栗帽的身高特意挑选的，款型也是少女提醒，几套“战术服”很合适地套在那些假人上。 在假人的脚边，还摆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箱子。 “除了负重装备，还有这个箱子里的负重配件。” 小楠智美打开了黑色塑料箱。 箱子里边是组合工具箱设计，翻开盖子，就像是打开一个折叠楼梯那样，里边层次分明地出现几排方形格子。 格子上整整齐齐摆着银白偏黄的金属片，大部分都是方形，一小部分带着各种弧度。 箱子最底下装的不是金属片，而是一些像是极限运动会用到的锁扣、滑轮锁一样机关，样式很多，粗略一看足有十种以上。 还有很多木质粗细的绳索，像是尼龙制品。 “这些金属片就是负重配件。” 指着那些银白色的金属片，小楠智美解释道：“都是采用高密度合金制作，也就是俗称的重合金。” “主体金属是钨，融进去了比重较大的镍和铜，表面也是镀了一层镍，密度大概在16.5克每立方厘米。” “这是我跟光辉商量过后，最合适的配重材料，很耐用，也比较便宜，如果后续出现损耗，可以很方便地更换。” 说着说着，她拿起了一片巴掌大小的钨合金板，往一個假人身上手臂部分的插槽。 噗—— 板子靠近假人手臂的瞬间，没见小楠智美用力，它自己吸了上去。 “负重装备的很多部位内嵌了金属和磁铁，”她耐心道：“钨本身没有磁性，这也是为什么要镀镍。” “镍是有磁性的，这样一来，这些配重就会牢牢地吸在负重装备上，运动起来就不更加不容易发生配重晃动的情况。” “而且负重装备上还有固定用的带子，有些是魔术贴固定，有些是绳扣固定，都比较好操作，你们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又在负重服上翻动几下，从上边拉出不少看上去很结实的黑色带子。 厉害啊，看起来崭新光辉的技术天赋，很有可能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小楠智美介绍负重装备时，北原越听越敬佩，这时终于忍不住称赞道：“小楠女士，真的很感激您……”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请北原先生不要急。” 小楠智美的名字听上去很温柔，做事风格却明显有点强势，她没理会北原一闪而逝的尴尬神色，又在假人脚边的黑色塑料箱里摆弄起来。 她拿出了底部那些锁扣、滑轮组等机关以及一节尼龙绳索。 “这些是依照北原先生‘拖拽训练’的想法设计的机关。” 又在负重装备上翻了几下，上边露出一个不起眼的环扣，她将一个锁扣挂在上边，栓上去一节尼龙绳索。 “整套负重装备，衣服是采用复合涤纶，结实、耐用、轻便，总重114克。” “钨合金配重总计245公斤，超过了小栗帽的负重上限，不过由于是小型配重的总重，你们用的时候根据情况确定实际重量就好。” “所有的‘拖拽机关’都能添加绳索，这些特制的尼龙绳看上去只有指头粗细，但不用担心它们的承受力，整套机关和绳索总共能承受10吨的拖拽物，这是之前计算的理论数值下限。” “不过视体质不同，赛马娘的拖拽能力普遍在1吨到5吨这个范围内，和配重一样，具体训练时注意把握重量。” 说到这里，小楠智美终于露出了分温和的笑容。 “我相信北原先生，光辉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称赞过您，您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刚才那些提醒，其实有些多余了。” “这就是这套装备的介绍，北原先生还有什么不懂的，我还可以再解释的。”她深深鞠躬行礼。 北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小楠智美刚刚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而且作为女儿，崭新光辉肯定知道负重装备的具体用法，那么倒是不急着再麻烦小楠智美了。 “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想只有对小楠女士的感谢了。” 北原也是深深鞠躬，一脸感激，“这原本就是我的不情之请，小楠女士却这么上心，我实在是……哦对了，之前还没来得及谈这方面的费用，这会儿刚好……” “费用什么的不必提了。” 小楠智美微笑着摇摇头。 “这个设计很有意思，我原本正在想推出一些新的赛马娘专用训练设备，北原先生这边就提供了这么好的产品，实在是让我喜出望外。” “如果可以的话，等这次小栗帽亲自尝试过后，我会进行市场调研，或许可以推出这样一款新产品。” “到时候，希望北原先生和小栗帽能成为这款产品的代言人，真要说什么费用，我反而要期待您能在代言费上打一些折扣呢。” 第70章 会背圆周率吗？（加更，4/4） 带着几套负重装备从崭新光辉的老家返回笠松，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先顺路吃了碗板面，到学院把装着负重装备的货车停在学校仓库，北原让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回去休息，自己前往训练场。 小海湾的炎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按照宫村京子的医嘱，她正常活动时已经不用担心什么，于是，北原便让她每天旁观小栗帽的练习。 “旁观练习”在训练方法里有个正式的名字，“假想训练”。 从生理原理上讲，由于存在“镜像神经元”这种特殊的脑神经细胞，高级动物可以对同类的动作行为进行特定的编码，使得旁观、模仿类似的动作，自身能够在脑中建立起相应的认知模组。 简单来说，“镜像神经元”就是人和赛马娘能够学习的生理基础。 当然，具体的训练并不是光看看而已，还要从各个角度去设想，面对“假想的对手”，自己要怎么表现。 这是源于他的一些经验。 不仅是赛跑有这种“假想训练”，所有的竞技运动员都有这样的训练。 北原以往为了保证身体健康，有着散打的爱好。 他的教练和前辈就告诉他，如果没有对手陪练，那就假想面前有个敌人，不停设想“他”怎么进攻、防御，自己又是怎么进攻、防御。 从这段经验来看，他个人认为，这种训练不仅耗费体力，也极度耗费脑力，实际上要比真正的比赛还累。 除了实际经验，动漫第二季中，东海帝王不止一次使用过这种能力，一般来说，越是出色的运动员对于这项技能越为得心应手，这方面天赋突出的，甚至可以在脑中进行一场“真正的比赛”。 凭借这些经验和训练员的学习，北原要求小海湾在观看小栗帽训练时，脑中模拟如果和对方同台竞技，自己需要怎么表现才能赢，或者为什么会输掉。 这个过程要记录下来，他每天都会考检查。 而按照他的安排，小栗帽这会儿应该就在训练场上跑步，小海湾则在一旁进行“假想训练”。 到了训练场，远远就看到高挑的身影。 小栗帽1米67，超级小海湾1米68，放在赛马娘中都算是比较高的了，随便一站都很是显眼。 她们两個并没有在训练，似乎是刚刚结束，正凑在一起笑着说些什么。 走近了些，北原才发现她们在聊吃的。 “喔！小海湾竟然很会捏饭团啊，好厉害！” 小栗帽两眼放光，而让她两眼放光的，是小海湾手中一个篮球大小的大饭团。 饭团又大又圆，很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米饭珠圆玉润，海苔看上去香脆可口，洁白的米饭上还有着漆黑的芝麻粒，更让人看了食欲大增。 “还好了啦，只是随便捏了下。” 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海湾谦虚道：“昨天不是听小栗说，每次跑完都很饿吗，所以今天来之前，我就去食堂那边借了些米饭，包了几个大饭团。” “我想以小栗的饭量，这些饭团应该都可以吃完吧。” “喏，你先吃这个，我这里还有，不要客气。” 把饭团递给小栗帽，小海湾指指身上斜挂着的一个保温箱。 箱子有床头柜那么大小，也就赛马娘可以随身带着不觉得重，那么大一个箱子，里边恐怕能装3、4个大饭团都不成问题。 “嗯嗯！谢谢小海湾！” 接过大饭团，眼光微微泛绿，小栗帽一阵猛点头。 但她依旧不忘了饭前问好，“我开动啦！啊呜！” “呜——嚎嚎次！” 幸福地哼咛一声，小栗帽眼睛眯成月牙，很快又瞪大。 “唔？北圆泥肿么来惹？”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了，小心噎着。” 北原已经走了过来，朝两名赛马娘笑了下，正要问候一句，小海湾那边又递过来一个本子。 “北原先生，这是我今天的作业，请你检查。” 作业就是“假想训练”的记录，北原一向认为，任何想法都要用白纸黑字梳理一遍，最起码可以加深记忆，所以哪怕是训练想法、心得，都会要求担当赛马娘们记录下来。 只不过小栗帽并不适合这种方式，写出来的内容很是抽象，让北原看的时候很费劲，只有擅长理论的崭新光辉所教的作业，能让他有些安慰。 现在能安慰他的又多了一个，小海湾的作业也很工整清晰。 “嗯，不错，你的分析几乎和实际情况相差无几了，这的确是你现在的水平。” 小栗帽如今是久经沙场了，她的水平要超过还没出道的小海湾很多，后者现在直接跟前者比赛的话，胜算不会很大，这是北原的估计，小海湾的作业上也是这么总结。 就在北原翻看小海湾的作业时，小栗帽有些疑惑了。 啊呜——嚼嚼嚼……吞咽。 先是吃了一大口饭团，她歪歪头。 “北原，小海湾这好像是在想象怎么训练、怎么比赛，这种事情对比赛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从理论上来讲……” 下意识来了句开场白，反应过来问话的是小栗帽后，北原沉吟片刻，换了种讲法。 “小栗帽，你觉得想要赢比赛，除了运气、速度、力量、耐力、毅力，还需要什么吗？” “运气、速度……” 呢喃着重复了两个词，小栗帽的神色认真起来，“不知道。” 然后她又解释，“这些应该是赢下比赛的所有要素了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北原笑了下，看了眼小海湾，示意她也认真听，这才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智慧。” “或者说，脑力。” “我们的大脑每天消耗75%的肝脏血液，20%氧气，整体消耗大概占体能的20%，集中精力思考时，这个比例还会增加。” “如果用具体数字来说，仅仅是为了生存，大脑每分钟也需要0.1卡路里的热量，集中精力思考时则是1.5，整整提高了15倍。” 他拿着作业的另一只手挥了下，“而你们比赛时本来就需要大量消耗体能，距离越长的比赛消耗就越多。” “那么等到赛程终段，精神不能集中、视野变得狭窄、判断变得迟钝，在这种情况下能否保持冷静持续思考，就成为了胜负的关键。” “所以，必须尽可能在平时就让大脑和身体习惯更高水平的体力、脑力消耗。” 北原的态度越发认真了。 “恰好小栗帽说到这个，那么我就提前说了。” “小海湾现在还要休养，假想训练也就是脑力训练是她的主要任务。” “而你也需要进行这种训练。” “你接下来的比赛会比以往长200到400米，以后还会有更长距离的比赛，你要从现在开始训练脑力。” “负重装备已经到了，接下来你不仅要增加身体的负重，还要增加脑力的负重。” “具体的方式……哎对了……” “你会背圆周率吗？” 第71章 初次负重训练（中午、晚上各1章） 说背圆周率什么的自然是开玩笑，圆周率背诵是纯粹的记忆技巧，对于训练方面的脑力锻炼帮助不大，北原给小栗帽的要求和小海湾的本质上一样，稍微在形式上有些区别。 负重装备到来的第二天，小栗帽便穿上了那套像是“战术衣”的服装，开始了强度更上一层楼的训练。 小栗帽正在崭新光辉的协助下穿戴负重装备，北原递给她一只赛马娘用的蓝牙耳机。 赛马娘的耳朵长在头顶上，没有头戴式的耳机，一般都是连线式或者耳夹或耳夹式，北原递过去的就是一个耳夹式的。 “拿着这个，小栗帽。” 接过蓝牙耳机，小栗帽怔了下，“这是……” “待会儿戴到耳朵上就可以，这是耳机。” 北原比划了下，又掏出自己的手机，“你在训练的时候，我这里会放一些赛事的视频，你听音频就好。” “我以前跟你说过‘假想训练’吧？那时候是让你看着其他赛马娘去假想，但你需要更强的赛事来假想。” “所以我这里放的都是G级水平的比赛，你要假想自己也参加了，并且闸门都是最外道，在这种情况下，想象自己如何取得胜利。” “老规矩，这一过程在训练结束后要写下来，我要检查……哦对了。” 北原忽然露出个苦恼的神情。 “不许找光辉给你代写。”他叹了口气，指指崭新光辉。 小栗帽不擅长理论知识的学习，她天生是个实战派。 只要一到赛场、一听到具体怎么去比，她比谁反应都快。 但遇到理论方面，她瞬间就会犯困。 已经好几次了，理论课老师那边很是尴尬的过来跟北原说，小栗帽最近又考的不理想，希望他这个训练员能督促一下。 我能怎么办啊，我不是没想过办法啊，但这孩子有些作业都是光辉实在看不下去帮忙写的，我能怎么办啊。 理论课老师那边，我都赔了多少好话、请人家吃了多少顿饭啊。 虽然头疼，但北原清楚“假想训练”和理论课程不一样，这种实际训练绝不能让人代劳。 “不让光辉帮忙代写……” 小栗帽一下子露出苦恼的神情，她忐忑地看了北原一眼，挠挠头，犹豫地看向崭新光辉。 崭新光辉正帮小栗帽腰部插槽里放配重钨合金板。 刚刚听到北原的无奈，她悄悄吐了個舌头，这会儿见小栗帽露出求助的神情，也是无奈起来。 “……你别看着我啦，小栗。” 替小栗帽插好腰间的配重，她又弯腰开始增加腿部负重，“北原先生那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你平时成绩方面北原先生就没有特别在意，还想方设法用你能理解的方式给你补课。” “那他这会儿强调了，你还是照着做吧……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会尽力帮忙的。” 小栗帽还是有些为难，“这样啊……” 见状，崭新光辉有些不忍，她咬咬下唇，看向北原。 “北原先生，有没有其他办法啊？让小栗写东西，是有些为难她了……” 北原也不想这样，但“假想训练”是很关键的一环，不可能打折扣。 这并非他固执，而是专业训练就是有这样的要求。 理论上来说，大脑并不能100%准确判断接受到的信息，有时候会错误的把一种“新情况”用另外一种更熟悉的“旧情况”替代，也就是“偷懒”，或者专业术语叫做“潜意识”导致的认知错误。 大脑自身是发现不了“潜意识”的，但是写出来就能发现了。 文字本身是思想的客观载体，一口气写出来的东西就是大脑活动的真实展现，所以通过“写下”大脑活动，可以更容易发现到底哪里想错了。 心理学中凭借“笔误”来分析“潜意识”原貌，正是依靠这种原理。 具体到小栗帽和小海湾的“假想训练”上，她们身为“假想选手”有时候会当局者迷，那么写下“假想比赛”的过程，可以让北原这名训练员及时发现问题、进行调整。 不过或许是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或者是被小栗帽的为难神色所触动，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忽然灵机一动。 “要不这样吧。” 他笑了下，“写不出来，那就画出来吧。” “抽象点没关系，总之，小栗帽伱训练之后，不管是写还是画，还是写写画画，只要把训练时脑中想的东西呈现在纸面上就可以了。” 图画同样是能反应大脑思考的一种方式，只是相对于文字更难分析。 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北原是觉得文字更省事，他也不小心“偷懒”了。 “喔，画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栗帽一下子兴奋起来，用力地挥舞了下手臂，“交给我好了！我不会让北原你失望的！” “哎哎，小栗，你别动啊……” 正在给小栗帽打点装备，她这么一动，崭新光辉差点一个趔趄。 “哦哦，对不起哦，光辉……” “嘻嘻，没事啦，也快弄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哦，小栗。” 小楠智美那边设计生产负重装备所花的时间并不多，质量却很有保证。 小栗帽身上已经装了不少配重金属片，但在各种带子、机关和磁铁的固定下，看上去并不影响活动。 而崭新光辉帮忙装备好一切后，小栗帽尝试着蹦跳几下，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感觉很不错，浑身上下比平时重不少，但不怎么影响活动。” 她又活动了几下关节，手臂、腰肢、大腿依旧是柔韧性极强的水平。 “那就好。” 满意地点点头，北原正色吩咐道：“你现在的训练内容和之前一样，所多的是身上的负重。” “这次先进行单纯的负重训练，给你安排40公斤，这些重量平均分摊到身体各部分后，理论上应该影响不大。” “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完成以往的训练，看看受负重影响的程度有多少。” “随后，适应这个负重，把水平提到之前，甚至更高。” “好！我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我开始了！” 信心满满地高举手臂，小栗帽期待的看着北原，北原也要吩咐开始，这时，跟过来旁观训练、一直没说话的宫村京子开口了。 “对了，北原先生，这次训练结束后，我有一些小建议想跟你提一下。”她没有打扰训练，而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第72章 训练方法的展望（晚上还有1章） 小栗帽的第一次负重训练很顺利。 专门设计的负重装备很合适，衣服部分很轻便贴身，配重的金属板又比较薄、固定比较紧，她在训练的时候肌肉、关节活动很便利。 训练成绩显而易见的下滑了，如果用阶段来对比，她现在各方面表现出来的水平要比刚入学时低20到25个百分点。 这个数字看上去不大，但是具体到实战就是另一回事了。 打个比方，如果负重状态下的她和无负重的她比一场1200米，那么会输掉10马身以上的大差。 不过这也是这次负重训练的目的，如果她能完全适应40公斤的重量，等到脱下负重，实力绝对会提高一个明显的档次。 甩现在的自己10马身肯定不可能，负重训练没有那种脱胎换骨的能力，真正想要焕然一新的效果，还是要靠日积月累。 但比现在快几米是绝对没问题的，这种进步如果能持续下去，等到进了中央，比赛一定会更加顺利。 这些都是训练结束后的简单梳理，北原还没有进行深入的分析，因为宫村京子有一些建议要说。 晚饭后，训练员办公室，北原和宫村京子一人一杯热牛奶，宫村京子先来了句开场白。 “我想提议北原先生在小栗帽的训练里加入一些医学检测手段。” 她开门见山道：“从老师那里我了解到，北原先生对国际方面的训练方法也有研究，并且也想过引入一些，比如医学检测。” 这的确是北原早就想过的事情，出发去东京前，他就跟叔父六平银次郎提过这些。 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首先就是自身能力。 赛马娘的运动医学已经是是一门很系统的综合性应用科学，健康状况、运动能力及影响因素，运动性疾病的防治、疲劳的消除、损伤恢复，还有营养均衡方面，这些都需要极为专业的素养。 他懂一些皮毛，最多懂得训练角度的一些医学技巧，除此之外，他可以说一无所知。 生理、病理、药理、解剖，医学基础的三理一剖他不懂。 临床诊断、生化治疗、心理等领域，他也就在心理学方面有些心得。 更深入的，细菌学、病菌学、微生物学、基因学……这些他不要说懂了，也就仅限于知道个名字而已。 原本计划里，他也打算离开东京前采购一些运动医学设备来辅助训练，同时慢慢深入学习。 但宫村京子的出现，让他改变了这一想法。 让这名现成的医学高材生负责此事，甚至负责器械方面的采购，显然是人尽其才的最佳选择。 “不错，我是有这样的想法。” 北原点头道：“按照我的了解，国际方面已经在这一领域有了完整的体系，将各种指标细分到了相当的程度，还有着配套的专业设备。” “人体形态指标、末端肢体力量指标、呼吸系统通气能力指标、腹肌功能、心率功能、柔韧性功能、机体神经系统动态反应速度、上下肢常态力量及爆发性、平衡协调性。” “我所知道的大概有这些，有什么不全面的，京子你指正就好了，不用顾忌什么。” ……这还有什么指正的啊…… 9大机体指标你全都说了，我再指正…… 难道让我现编一套新的吗…… 对北原的知识水平目瞪口呆了下，宫村京子忽然怯场起来。 “……北原先生你既然都知道，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建议有些多余了……” 北原愣了下，见这小姑娘一副担忧的模样，很快反应过来她误会了。 “不可能多余的。” 他笑着解释道：“我仅仅知道这些名词，最多知道一点它们在训练中如何表现。” “但是具体在医学角度怎么分析、怎么收集相关数据、怎么进行分析、怎么让分析结果发挥更好的作用，这些我可都一无所知了。” “不瞒你说，如果你让我采购这些方面的专用设备，我肯定会头疼好久，最后还买不到最合适的。” “……北原先生，你谦虚了吧……”宫村京子有些不信。 “我没有谦虚，是真的。” 北原有点无奈起来，“我之前稍微查过一些企业。” “美敦力、强生器械、西门子、赛默飞世尔……其他还有很多，这些国际百强医疗企业都有这方面的生产线，品牌很多、款式也很多。” “如果我去买的话，参考标准无非是其他训练员买什么，我也买什么。” “国内训练员的选购标准和国外选购标准不同，不同赛马娘适合的器材也不同，这些我或许多花些时间也能略知一二，却不见得能找到更合适的。” “而且，很浪费时间。” 北原的目光诚恳起来，“换句话说，京子你在这方面才是专家，我刚听你说到这件事，就想要请你帮忙负责这方面的选购。” “当然，选购的费用我来想办法，学院也会报销一些。” “这、这样吗？看来我还是有些作用的……那真是太好了……” 说出一句有些不太自信的话，宫村京子也露出诚恳的神色。 “选购方面我也会出一部分钱，我平时的零花钱还是有一些的。” “我很喜欢小栗帽她们，应该来说，我一直很喜欢赛马娘们，会选择学医除了家里很多长辈都是医生外，就是想要为她们做点什么。” “所以这些部分就交给我好了，我也是抱着这個目的跟北原先生谈这些的。” 认真点头，她转而又苦笑起来。 “但是其他的建议，我想我有些班门弄斧了，尤其是发现北原先生对医学还是很了解之后……” 面对称赞，北原随意地笑了下。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都是为小栗帽她们着想，所以京子你尽管说就好。” “再怎么样我都只是一个人，未必能把所有事情考虑周全，那么京子你接下来的提议，说不定就能帮我很大的忙。”他语气中带了鼓励的意味。 “这样吗……” 咬咬下唇，犹豫的神色在京子面上徘徊一阵，她终于抿起嘴，鼓起腮帮，下定决心般点点头。 “好，那我就直说了。” “这部分建议其实和训练有关，或许北原先生想过了，但按北原先生刚才说的，我还是继续建议。” “降落伞冲刺训练、风洞训练、重力舱训练、生物运动学仿真建模等国际训练体系，以及配套的OmegaWave，也就是竞技状态综合诊断系统这种数字化训练科技……” “北原先生考虑过吗？” 第73章 训练成果（第三更） 北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宫村京子所说的一系列训练方式，或者说设备、体系。 但这些内容之前都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从未认真去思索过。 并不是他不懂。 以往经营俱乐部时，他和朋友为了马场和俱乐部的发展，经常想办法去参加顶级阵营一些公开的交流会或是晚宴，国际一流的骑术交流会、宴会也参加过。 虽说以他那时的身份，仅仅能在这些场合待在角落里，但对很多先进顶尖的体系很有一番了解。 他没有认真思索过的原因很简单。 贵。 这些体系十分、非常、特别之贵。 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线滞后的年代。 就拿“风洞训练”来说，在另一个世界，一套给专业运动员的风洞设备，想要功能全面一点就得上百万日元，那还是技术已经成熟、商业化已经到达一定程度的价格。 放在现在这个世界的日本，“风洞训练”还没有普及，拥有这种设备的都是各种大学、研究院，那种地方的设备动辄千万日元起步，现在想要弄一台那种设备几乎不可能。 至于重力舱训练、生物运动学仿真建模、OmegaWave，那些只有比风洞设备更贵，甚至都不是贵不贵的问题。 像是重力舱，日本现在仅有航天领域才有相关设备。 仿真建模和OmegaWave，之前查资料时见都没见过，要么还没研发出来，要么因为是高尖端技术还处于保密状态。 种种限制之下，北原以往本能地感觉没必要去考虑那些手段。 但宫村京子把这件事提了出来，他又认真地思索了下，觉得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 风洞设备什么的太贵可以缓一缓再说，“降落伞冲刺训练”是现在就能考虑的。 顾名思义，这种训练就是在身上绑上降落伞，利用风阻提高训练强度。 听上去这和拖拽重物类似，事实上降落伞冲刺训练的是冲刺爆发力，拖拽训练的是巡航耐力，两者根本不一样。 拖拽重物时对抗的是重物与地面的摩擦力，只要重物还在，就需要长期稳定的发力才能与之抗衡。 降落伞训练的阻力来自于空气，冲刺越快，产生的阻力就越大，也就是可以控制阻力的大小，有效提升爆发力、提高冲刺水平。 事实上，风洞训练就类似降落伞冲刺训练的进阶版本，专业设备可以更细致地控制风力、风向，也就是阻力，站立板也可以模拟不同地面，又能兼具更好的平衡性训练，这就能进行针对性训练。 所以说，可以先把降落伞训练搞起来，刚好小栗帽那套负重装备有配套钩锁，不仅可以借助拖拽练习，也能借助风阻练习。 至于风洞训练那些，或者说更昂贵的训练方式…… 小栗帽恰好有几个代言还没谈，这些笠松地方企业的代言费用不高，京子提到的健胃消食片应该也只算小合作，但这是一个方向。 北原意识到，随着自己各方面的提升，资源也会越来越多。 他不是对物质享受很有追求的人，那么那些资源就可以全部用来提高赛马娘们的训练条件，以及生活条件。 那么从现在开始规划好资源，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于是跟宫村京子聊过未来训练的方向后，北原花了更多时间思考规划的问题。 另外，隔天他就订购了专业的降落伞，接受这一委托的依旧是崭新光辉家。 这天，训练结束后。 “很好！40公斤负重下，800米泥地成绩56.1秒！” 带着兴奋读出秒表上的数字，北原朝跑道上慢走恢复气息的小栗帽高喊，“小栗帽，你又变强了！” 小栗帽的负重训练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负重并没有增加，依旧维持在40公斤。 北原和宫村京子已经测试出来了，小栗帽目前最合适的负重就是这個数字，想要加重，要等她完全适应才行。 刚入学的第一次模拟赛上，小栗帽泥地800米的成绩是51.1，眼下是56.1，足足5秒之差说明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负重，还需要训练。 这点并不着急，负重之后到现在也不过几天而已，一开始她的800米成绩直接超过了60秒，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进入60秒内，已经是极为出色的表现了。 等小栗帽朝训练场边缘过来时，北原又朝跑道上另一名赛马娘扬声道： “小海湾，你也可以休息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小海湾脚部的炎症已经痊愈了，目前也加入了训练，和小栗帽不同的是，她眼下进行的是“康复性训练”。 按照宫村京子的检测结果，小海湾双脚的各项数据明显要比小栗帽的低一些，这种情况下不强化到到一定程度是绝不能去比赛的，那样风险太大。 不过除了脚部外，她的其他身体素质都很健康。 尤其是呼吸系统，小海湾这方面的数据还要比小栗帽好一点。 迟疑了片刻，在跑道上进行“康复慢跑”的小海湾才停下脚步。 有些踌躇地走过来，她一点喘气的迹象都没有。 捏着领口，她犹豫道：“那个，北原先生，我觉得我还能再跑一会儿的……” 北原知道这孩子又有些着急了。 刚来笠松时，小海湾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训练，让北原教育要“忍耐”后，她很是乖巧了一段时间。 但开始和小栗帽一起训练后，她的好胜心再也压不住了，时不时就有偷偷加训的小动作，显然是发觉自己的水准明显要差不少。 要不是北原对此早有预料、一直紧盯着，恐怕她早就因为私自加训导致寝不足什么的了。 “已经可以了，按我的计划来就可以，相信我。” 北原没有去说什么进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小栗帽已经参加过很多比赛你不用和她比。 他清楚小海湾很明白这些，她只是心性还没有锻炼好而已。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并不是解释，而是直接转移对方注意力。 “你们两个最近训练很努力，当然，光辉还有京子也忙了很久了。” 笑着说了一句，北原看向身旁各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的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 宫村京子习惯用笔记本电脑记录，而且她已经采购了一些医学训练设备，比如心率测试仪之类的，小栗帽和小海湾现在训练时身上都带有各种设备。 受她的影响，崭新光辉也把记小本本的习惯换成了用笔记本电脑，每天跟着一起记录。 “刚好明天是周末，大家一起休息休息、放个假，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吧。” “哦对了，光辉，小楠女士明天有空吗？方便的话，能请她来笠松一趟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她商议。” 第74章 该休息了（1/3） 劳逸结合是训练中很重要的一环。 之前带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去东京，就是因为她们辛苦很久了需要一个长假。 眼下回笠松后一直在训练，那么也是时候让小栗帽她们休息两天了。 不过，等到了第二天周末，北原发现情况和自己想的有点偏差。 “光辉带着小海湾和京子去找进行曲她们逛街去了，小栗帽……” 在一间咖啡厅角落里坐着，北原有点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小栗帽，“你怎么不去？” 他和小栗帽面前各摆着一杯咖啡，他有些没明白自己这个赛马娘在想什么，一直没心情喝。 小栗帽则缩着腮帮，眼神好奇地吸溜着咖啡。 “唔……好苦……略略略……” 浅尝辄止地吸了口咖啡后，小栗帽吐吐舌头，皱皱眉头，把咖啡推给北原，“北原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服务员，给这杯咖啡多加点糖和牛奶。” 招呼了一句，北原想了想又补充，“把你们这里的甜点依次上一份。” 随后他无奈地看向双眼放光的小栗帽，再度询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不去跟光辉她们一块玩呢？” 仿佛已经吃到了甜点，小栗帽咂咂嘴，舔舔嘴唇，这才看向北原。 “因为北原你不打算休息啊。” 北原愣住了。 “你不是说了吗，今天要跟光辉的妈妈见面，要谈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还要忙吧。” 伸出手，扯住了北原的衣袖，她轻声道：“你太辛苦了，北原。” “去东京前，你就一直很忙。” “说好了到东京去玩，玩的都是我和光辉，你一直在忙。” “回来之后你更忙了。” “从我的宿舍是能看到你那边的宿舍的，印象里，你那边的灯光每天都很晚才熄灭。” “我没有看到过你什么时候关灯，因为我试过，想看看伱每天什么时候睡觉，但每次我都困到受不了了，你那边的灯还在亮着。” “你知道我每天都是4点多起床的。” “我已经很多次起床后，看见你那边的灯还在亮着了。” “你76次整夜没睡了，从我留意到开始，就已经有76次了。” “最应该休息的，是北原。” 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眼底荡漾，拿起不知道是谁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北原这才压住心中哽住的感觉。 “……但这都是值得的……” 小栗帽清晰地听到了北原这句自言自语的低喃，她什么也没说，手指固执地捏着北原的衣袖。 “……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注意休息的。” 北原轻声道。 捏着袖子的手指又固执了很长的时间。 “我会监督你的，北原。” 小栗帽的声音很轻，语气不容置喙，“像你监督我训练、比赛、休息那样监督你的休息的，北原。” “……没有任何问题。” 手指缓缓松开。 灼热的感觉又开始在眼底泛滥，北原下意识端起桌上剩下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咖啡店门口出现了小楠智美的身影，北原一怔，旋即起身。 “小楠女士，这边。辛苦您特意赶来了。” 小栗帽也跟着起身，目光却是钉在了北原身上。 ……唔，看起来，就算不吃饭，也要监督北原好好休息…… 不然他肯定趁我不注意，又要忙起来了…… “不好意思，让北原先生久等了。” 匆匆走过来跟北原握了下手，坐在北原对面，小楠智美看向小栗帽，“很久不见了，小栗帽，什么时候再和光辉一块去我们那里玩一玩呢？” 去东京前，小栗帽去过崭新光辉家不少次，回来之后还没有再去过。 “等北原休息下来，我想带着他一块去。”小栗帽认真回答。 ……得，以后没得熬夜了…… 清楚小栗帽为什么这么说，北原暗自苦笑，随后正色看向小楠智美。 “小楠女士，不知电话里谈到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拜托崭新光辉约见小楠智美后，北原也和这位女士通过电话。 他的想法很简单，希望对方能够兼职为小栗帽在商业合作方面的经理人，之后如果她能忙过来的话，小海湾也会拜托给她。 通过负重装备订做这件事，北原能看得出，小楠智美是很出色的商业人才，实际上不需要这一件事，对方能在地方经营一家不错的运动品店、还有配套的工厂，已经足以说明其能力了。 相较于训练，北原其实更熟悉商业方面的运作，他以往就是这行的精英。 但赛马娘这个行业毕竟有所不同。 这一行业的核心是赛马娘，用商业术语来说就是“核心竞争力”在赛马娘身上，一切收益都跟她们在赛场上的表现成正比。 以往经营管理的时候，北原习惯自己负责最重要、最核心的事情，其余交给对应领域的人才来做。 如今身为训练员，最核心的自然是训练和比赛，这件事他必须亲自来做。 现在技术方面有崭新光辉，她虽然年龄小，但天赋已经通过中央研修员第一名的成绩展露无遗，更何况如今所需的训练技术也不复杂，她完全可以胜任一切。 医学方面有着宫村京子，她本身就是东京大学医学部研究生、准博士生，能力不需要怀疑，她的背后还有古久保连这位医学界大拿，这方面全部交给她没有任何问题。 而经由宫村京子提醒，北原认为现在有必要在商业方面做些布局，这无论是对眼下训练资金的扩充还是以后的规划都很重要。 小楠智美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有着经营专卖店与工厂的经验，对笠松极为了解，性格也是极为利索，又是崭新光辉的母亲，各方面都值得托付。 这一切，正是北原在电话里跟小楠智美商谈的。 “其实不瞒北原先生说，我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怕北原先生不够了解商业，或者不太理解。” 小楠智美径直道：“这不是我小瞧北原先生，行业跟行业之间区别很大，我信任北原先生有着出色的训练水平，但商业方面是另一码事。” “更好的商业运作，可以让赛马娘们通过比赛所获的资源几何倍数激增，从而以更好的训练、生活条件的形式反哺给她们，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想通过光辉那孩子和北原先生谈这些事情，刚好北原先生也有这个意向，那么我先谈谈我的商业理念……哎？北原先生……？” 从座位后拿出半个巴掌那么厚的一叠文件，北原微笑着递了过去。 “昨晚熬夜做的商业计划书，关于我们的合作。” “有些仓促，应该有很多问题，还望小楠女士指正。” 唉，以后就没有熬夜做这些的机会了…… 带着笑容，他心底叹息。 第75章 极饿小队(2/3) 北原交给小楠智美的文件，并非他昨天一晚上做出来的，他已经做了很久。 他很清楚资源的重要性，早于遇见小栗帽之前，他就各种着手相关方面的分析了。 眼下这份方案，结合长期对赛马娘世界的了解，以及以往担任企业负责人、俱乐部主席的经历，在日常训练、复习备考之余，挤时间慢慢整理出来的“未来计划”。 计划里有很多来自另一个世界“先知先觉”的信息，那些自然不方便透露，但摘除那些所剩下的，北原自信能让很多专业人士大吃一惊。 作为科班出身商科研究生，他对SWOT、7S模型、PEST、GE矩阵等专业工具的使用可谓得心应手，配套的经典商业案例、实操方案等也是信手拈来。 用这些来分析赛马娘行业，尤其是在以往分析过赛马行业的基础上分析这个行业，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SWOT分析法可以明确行业资源优势、竞争劣势、机会、威胁；7S模型可以展示战略、制度系统、组织结构、观念、模式等软硬件的宏观情况；PEST可以从政经、社会角度进行针对的外部分析；GE矩阵则能对行业内部展开明确的评估；案例都是现成的，遇到类似情况只需要针对性调整。 这一套文件其实并不完美，里边有很多是套着过往经验推演出来的，跟实际情况肯定有所偏差。 想要真正当做可执行的方案，还需要有人结合各种实际情况，进一步细化。 小楠智美恰好能一定程度上完成这一步。 从咖啡厅离开后。 跟北原并肩走在街上，小栗帽手里捧着一大杯蜂蜜奶茶，小口小口地嘬着，好奇询问。 “北原，为什么看过那叠纸后，光辉的妈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啊？” 北原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要花点时间确认那叠纸的具体内容吧。” 更准确的说，以小楠女士的做事风格，有了我那份类似方针指导的文件，她已经打算照着前期的安排去做了吧？ 当然，里边有很多细节我都是推测的，她肯定要花时间修改一些。 那么接下来的话…… “先给你提个醒。” 北原嘱咐着小栗帽，“不出意外的话，小楠女士下次再找我们，应该就是让你去签合同、准备代言、拍广告了。” “到时候除了合同方面，我不一定全部跟着，你要好好地听她的话，没问题吧？” “喔，听光辉的妈妈的话吗？那很简单啊。” 滋溜一口蜂蜜奶茶，小栗帽点点头，“以前去光辉家玩的时候，都是她的妈妈说什么，我们两个照着做就是了，没什么问题的。” “嗯，真乖。” 信手摸摸小栗帽的头，北原思索了下，“那我这边也忙完了，我们去找光辉她们一起玩吧？” “好耶！北原你终于可以休息了！” “哎哎！洒了洒了！饮料洒了！……真是的……我能休息，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唔……好可惜……总之就是很高兴啦。” “好吧……不知道光辉她们在玩什么，我打个电话问问。” “应该是准备去看电影吧？我们约好了，等你休息了，我带你去找大家，然后一起去看电影。” “看电影吗？也好，挺久没去看了……什么电影？” “昂——” “哦，哥斯拉啊……哎，小栗帽。” “怎么了？” “有机会让小楠女士给你订制套玩具服，你扮演一下哥斯拉吧。” “咦？可以扮演哥斯拉吗？好酷哦！北原，我一定要扮演！” “一定、一定，一定会让你扮演的。” 笑着点头答应，北原脑海里冒出了一個憨态可掬的大怪兽。 随后又冒出了另外三个大怪兽。 ……很有意思啊，《哥斯拉》电影里有“哥斯拉”、“基多拉”、“摩斯拉”、“拉顿”这四个经典怪兽。 赛马娘里，也有四个与之一一对应。 小栗帽的“栗斯拉”，玉藻十字的“玉藻多拉”，超级小海湾的“超级斯拉”，稻荷一的“稻荷顿”。 既然我现在有了“栗斯拉”和“超级斯拉”，要不想想办法把“玉藻多拉”和“稻荷顿”也收了？ 然后起个队名叫做“极饿小队”？ 反正这四个都挺能吃的。 哈哈，想得太远了，先照顾好小栗帽和小海湾再说吧。 带着玩味的心情，北原和小栗帽跟崭新光辉等人会合后，渡过了轻松愉悦的一天。 第二天依旧是休息，北原本来就给小栗帽她们放了两天假，自己又被小栗帽监督也要休息，索性又玩了一天。 不过这天玩到中午的时候，北原得到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小栗帽接到了玉藻十字的电话，说是有事想要麻烦北原。 啊？ 我就随便想一下，这玉藻多拉……不是，这玉藻十字怎么就来了？ “北原，小玉说想要跟你说一下，你要接电话吗？” “……给我吧。” 带着意外而玩味的心情，北原接过电话。 “喂，小玉，很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传来的并不是玉藻十字的声音。 “喂？是北原前辈吗？冒昧打扰，我是小玉的临时担当训练员，小宫山，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女生？小玉的训练员不是名老爷爷吗？ 哦对了，她是有两名训练员来着，一开始是那个爷爷，后来的正是小宫山。 不过，临时…… “小宫山女士，您好。” 打个招呼，北原谦虚道：“听上去我们应该差不了太多岁，我应该算不上什么前辈，您不用那么客气。” “那可不行，前辈您还不知道吧？我是六平银次郎先生的关门弟子。” 电话那头很是自来熟地笑吟吟道：“您是六平银次郎的侄子，年龄又比我大，肯定是前辈啦。” “那么身为师妹，称呼您为前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才对，前辈您就不要推辞啦。” “那也应该叫师兄就好啊，不至于……” 等等！ 刚推辞了半句，北原突然哭笑不得起来。 没记错的话，伱那个“关门弟子”是自称的吧？不管在哪里，叔父可都从未承认过啊…… 正想要询问下这个小宫山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边突然语气一变，隐约透露出计谋得逞的意味。 “那好吧师兄，师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改变了语气，变得极为正式。 “5个月多前，也就是今年的5月10日，小玉参与了一场条件赛。” “在那场比赛里发生了拥挤踩踏事故，她很不幸地卷入其中。” “她患上了PTSD。” 第76章 师兄！(3/3) 休息结束了，关断小宫山的电话后，北原飞快跟小栗帽她们解释过后，赶往车站接人。 打电话的时候，小宫山和玉藻十字已经坐在新干线上了，大致情况也在电话里说明了： “事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备考中央训练员，那时照顾小玉的是三野训练员，也就是她口中的老头子。” “三野训练员的训练技术很出色，但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如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再加上PTSD算是比较新的一个领域，他不是很了解，所以没留意到小玉这一问题。” “总之，正是因此这个症状，小玉在接下来的比赛里无意中回避着对手，无法正常发挥实力，这才导致了5连败。” “我查看5月10日那场录像就有了这个猜测，随后带她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确诊正是PTSD。” “很巧的是，这名医生是古久保连这位医学界大拿，他跟我商谈治疗方案的时候提到了师兄你还有宫村医生，所以……” “我需要……不，小玉和我需要师兄你们的帮助，我们已经在新干线上了，很快就能到笠松。” 坐在笠松车站的候客厅，北原眉头紧皱。 他知道PTSD是什么，大学为了辅助商科学习，他选修过心理学，曾经学到过这一症状。 PTSD，又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创伤后压力症、创伤后精神紧张性障碍、重大打击后遗症。 简单来说，遭遇一些重大事故，比如火灾、地震、车祸、踩踏挤压后，患者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出现噩梦、易怒、过度警觉、失忆等等症状，严重的还会影响到生活、工作。 另一个世界里的玉藻十字也在那场条件赛中出现事故，是否有PTSD这种情况，北原不是很确定。 但目前来看，这个世界的玉藻十字肯定患上了这一病症无疑。 否则，她明明有着出色的天赋，根本不可能5战5败。 这样想想，在中央特雷森训练那天，小玉和小栗帽、小海湾一起热身时就有些不对劲，看来就是PTSD的原因。 北原掏出了手机，调出一些文件翻看起来，他习惯用纸笔记录，随后转成电子版。 当时光顾着小海湾的情况了，忘了多关注下小玉，真是……啧。 没错了，她那场训练的数据起伏太大了，起步、巡航、冲刺、过弯的数值对不上，完全不像是同一名赛马娘的表现。 这说明她在跑道上本能地回避小栗帽和小海湾靠近，特别是在过弯的时候浪费了太多时间回避，导致根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赢比赛啊…… 似乎那天要分别的时候，她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应该是想要找机会跟小栗帽、光辉、小海湾她们，说说自己一直恐惧回避的那件事吧…… 啧，我太疏忽了……等等，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嗯……也不知道原作里是怎么解决的，好像没说……不对，不能考虑原作了，因为我的缘故，小栗帽没被鲁铎象征发现，小海湾也更早地解决了炎症问题，那么小玉那边也不能按照原作来考虑了。 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而且PTSD…… 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北原很快想到了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脱敏疗法”。 穿越前身为马场经营、俱乐部主席，商科是北原的强项也是专业，这门和人打交道的学科里，自然少不了心理学。 工作后，他没少自费去各种心理学研究所、咨询中心学习，也遇见过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换上各种心理疾病的上司、同事、下属，所以他对心理学算得上在行，对PTSD及疗法也不陌生。 “脱敏疗法”正是PTSD最经典且有效的疗法之一。 这一疗法具体操作起来并不复杂，越怕什么、越是循序渐进地接触什么就好。 举個例子，如果患者害怕狗的话，那么一开始可以让其看一些狗狗的照片，随后隔着很远听狗的叫声并逐渐缩短距离，接着隔着很远看到狗、也是逐渐缩短距离，最后是短暂碰触、不断增加接触时间。 用一个形容来概括，就是“循序渐进地习惯恐惧对象”。 类比到玉藻十字身上，她害怕再度在比赛中陷入拥挤踩踏，那么就让她慢慢重新适应那个环境就好。 一开始，跟一名赛马娘全速1对1。 适应之后，2名。 随后是3名、4名，更多名。 梳理出了一条治疗思路，北原心下安定不少，转而又疑惑起来。 我能想到这样的治疗方案，古久叔不应该想不到。 那么，他为什么不在东京那边安排疗程呢？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还是说，他是想给京子这名学生增添一些实践经验？ 总之，小玉这件事，那肯定要全力以赴了。 只是希望她那位训练员能带来一些古久叔的医嘱。 思绪萦绕之下，时间有种过得很快的错觉，北原觉得自己仿佛是刚刚坐下来，就有熟悉的声音喊他了。 “……哟，又见面了啊，大叔……” 熟悉的关西腔，声音却有气无力的。 一抬头，北原就看到玉藻十字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脸，拖着脚步走过来。 在她旁边是名穿着冲锋衣的年轻女子，容貌很是阳光，气质很是活泼，态度也很自来熟。 “哟~师兄！好久不见啦！” 起身之后想要打招呼的北原让噎了下。 “等一下，我们从未见过面吧？说什么好久不见……太奇怪了吧？”他哭笑不得道。 “神交啦、神交。” “我从师父那里听过你很多事情哦，也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早就对师兄你神往已久啦~” 毫不见外地过来拍拍北原的手臂，小宫山一副爽朗的模样，“走吧，带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啦，坐了一路好饿的说。” 北原略微有些皱眉，抖抖被拍到的胳膊，指指气息比东京见面时萎靡得多的玉藻十字。 “难道不先想办法解决小玉的事情吗？你是她的训练……就算是临时训练员，也不应该这么疏忽吧？” 说到后来，他严肃起来。 小宫山慢慢收敛了笑容。 “和六平师父一样认真严肃呢，师兄。” 她点点头，也是正色起来，“放心，古久叔在我们来笠松前，已经给过治疗方案了，他说有你和宫村姐在，一定能明白要怎么做。” “啊不对，他原话是，以他的经验来看，你们这边是他给出的疗法最适合的地方、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咯，边吃边说吧，怎么样嘛，师兄~”她又欢脱地笑了起来。 第77章 真羡慕啊（万更，1/5） 北原就近找了家板面馆，带小宫山和玉藻十字吃了顿饭。 和小宫山那种自来熟、爽朗大方到有点脱线的性格不同，北原自认做事更偏严谨，甚至可以说是一板一眼那种古板风格，不是很想太过随意。 尤其是在东京跟玉藻十字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蛮喜欢这个呜呜啦啦的小个子的，见本来元气满满的小家伙这会儿如此萎靡，他有心想要快些帮她解决那个心理问题。 “急不得啦，师兄。” 听北原说出想法后，小宫山眉眼弯弯地摆摆手。 “古久叔特意嘱咐过，心理治疗一般都需要比较长期的疗程，小玉这个情况不算特别严重、特别麻烦，但保守估计也要一个月左右，所以急是没有用的。” 北原皱皱眉。 “你搞错了一件事。” 他直视小宫山的双眼，“我是不满你这种态度。” “PTSD这种情况你应该有了解吧，对于患者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 他忽然不打算说下去了。 小宫山似乎天生一副笑脸，也可能是性格开朗的缘故经常笑，总之，她无论笑还是不笑，眉眼都是弯弯的，看上去很是愉悦。 但此刻，那双新月般弯弯的双眼里，悲恸碎了一地。 “我……当然知道她很难过。” 她轻声道，语气波澜不惊，像是没有一丝感情。 “和小玉一样，我也是受老头子照顾才好好长大到现在。” “我是老头子的女儿，也是小玉的姐姐。” “除了小玉的妈妈还有老头子，我是世界上最了解小玉的人。” “她很难过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不用任何人说。” 突兀地，她真的笑了起来。 “好啦，师兄你别自责啦，我知道你是好心。” “要不是关心小玉，你才不想骂我嘞。” 北原有点尴尬，他的确有点自责，若是给他时间冷静一下他也能想通，但这么被当面戳破心思，该尴尬还是会尴尬的。 “哈……怎么样，咱跟你说过了吧，这大叔就是個看上去乱七八糟、老气横秋，实际上是个跟老头子还有你差不多的老好人啦……” 带着依旧有气无力的声音，玉藻十字这会儿勉强笑了一下。 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啊啊啊啊……烦死了啊，怎么会有皮、皮、皮什么这种事啊……” “啊啊啊……怎么会因为这种倒霉事情一直在输比赛啊，要是一场也就算了，但咱一口气输了5场、5场哎……” “换做是谁都不好受吧……” “本来还打算跟大叔还有小栗你们多呆一段时间，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说不定那个皮什么就解决了……” “明明……明明说好了，要帮老头子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但咱现在输成这个样子……呵，还说什么照顾……” “真是……羡慕啊，小栗她……真是羡慕她到现在可以一场不输啊……” 不知何时，她已经没再看向北原和小宫山。 她昂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 嘴巴像是傻笑一样大张着，露出两点尖尖的、可爱的小虎牙。 眼睛也是大张着，碧蓝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直视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就好像一低头、一闭嘴、一眨眼，有什么就要掉下来一样。 “……古久叔的治疗方案呢，别说你没带。” 莫名其妙的，北原瞬间适应了该如何跟小宫山相处。 对待自来熟的家伙，不用对她客气就行。 “怎么可能了啦，师兄你在瞎担心什么啊。” 小宫山一直背着个学生包，这会儿取下来翻了翻，“喏。”她递过来一叠文件。 伴随着北原开始翻看文件，她思索了下，提醒道：“不知道师兄伱清不清楚，我先和你提一下，古久叔给出的治疗方案，叫做脱……” “脱敏疗法，和我想的一样。” 看到文件封面的第一时间，北原就从上边的描述上明白，自己跟古久保连不谋而合。 “现阶段的心理学一般有三大主要流派，”他随口道：“认知行为，精神分析，人本主义。” “后两种都不适合小玉。” “精神分析要挖掘心理潜意识，长期且稳定地和来访者构建关系，一般最短都要一两年的疗程，真采取那种疗法她也不用参加什么比赛了。” “人本主义不光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流派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教育，它需要帮助来访者探索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花费时间太长不说，小玉这情况也不关三观的事。” “认知行为起效最快，也最有理论依据。” “其本身的基础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行为’，而非‘潜意识’和‘三观’。” “更重要的是，这种流派已经和‘神经科学’进行结合，进一步延伸出了‘认知神经行为流派’，具备了更为确凿的生理基础，更具备操作性。” “考虑到玉藻十字还要参赛的情况、理论性和操作性，认知行为流派最为合适。” “而‘脱敏疗法’是这一流派中最经典的疗法之一，古久叔果然选的这个。” 随口说了几句大学选修和工作时学到的心理学基础，北原飞快地翻动着古久医生的治疗方案，不住点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按照古久叔的思路，最起码要给小玉安排2名以上的赛马娘，并且一定要跟她的实力相差无几甚至超过她，否则没办法逼出她的潜能。” “或者说，没办法把她逼到不得不忽视‘心理阴影’的地步。” “黄金城、樱花星王、樱花千代王、目白阿尔丹、八重无敌、青竹回忆、狄杜射手……真是辛苦古久叔了，他挑选的这些赛马娘的确很合适。” “只可惜这些赛马娘或许出身名门，比如樱花家族、目白家族，或许忙于比赛，总之，想要参与‘脱敏治疗’，时间上就不好安排。” “懂了，所以要我这边的小栗帽和小海湾，她们两个的确可以作为小玉的对手，下一场比赛之前也有足够时间配合。” “而且京子也在我这边，医学方面的专业问题也不用担心。” “完全明白了，那么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嗯？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看着我？” 合上文件看向小宫山和玉藻十字，北原错愕地发觉，她俩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片刻后，玉藻十字耸了耸肩，自下车以来第一次露出垂头丧气以外的神情。 “哈哈哈，怎么样，咱说了吧，你这个师兄根本不需要考验的，你还不信。” 一脸看笑话的神情，她拍拍逐渐露出尴尬笑意的小宫山，又看向北原。 再度耸耸肩，她毫不留情地揭起小宫山的短。 “她来的时候跟咱说，古久叔那么夸你，她有些不信，打算故意不说治疗方案，想考考你来着，结果……” “喏，就这样了。” 指指脑袋低到胸口的小宫山，玉藻十字三度耸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78章 商量方案（万更，2/5） 参考小海湾和宫村京子的安排，北原给玉藻十字和小宫山也申请了间双人宿舍。 他的介绍也和上次类似。 “师妹是小玉的临时训练员的话，那么就近照顾小玉会比较好。” 他已经称呼对方师妹了。 小宫山和他不同，并非地方训练员出身，而是赛马娘运动科学研究生毕业，也是高材生。 她从小跟着三野老爷子，也就是小玉目前的正式训练员，耳濡目染下接触了很多关于赛马娘的训练、认识不少训练员和相关人士，其中就包括六平银次郎。 六平银次郎很多次在中央的讲座，她都跟着三野老爷子去听过，所以算得上前者的学生。 目前她跟北原一样，上上个月刚刚考完今年的中央笔试，也在准备第二轮的体能健康考核，他俩算得上同期生。 所以说，她还真算是北原的学妹。 而“临时训练员”的说法，则是因为三野老爷子已经临近退休，并且答应了等她考入中央、玉藻十字就拜托她来照顾。 这一点让北原有些遗憾，他原本还期待自己麾下能凑齐“极饿小队”，或者说“永世三强”……不，应该说“永世四强”来着。 但这点遗憾很快被他抛诸脑后，眼下最关键的，是小玉的心理问题。 “小栗帽和光辉的宿舍就在这条走廊倒数第4间，小海湾和京子在你们斜对面，我在对面的训练员宿舍住，第一层第一间，有事直接找她们或者联系我都行。” 简要安排过后，寻思小玉和小宫山坐车来笠松应该比较累了，北原决定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那么，你们待会儿早点睡，明天一早……” “小玉！你来找我吃板面啦！我这就带你去！” 兴奋的叫声连带噔噔噔的脚步，走廊另一头冲过来一脸激动的小栗帽。 她身后还紧跟着小海湾和光辉，她们两个也是带着笑容、很期待的模样。 再往后看，走廊尽头，宫村京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边跑着，一边挥着手。 “哈啊……哈啊……你、你们三个……等等我啊……我、我……我跑不了那么快……” 北原有些意外，他只是告诉小栗帽她们自己要接小玉和小宫山，接到之后吃了顿饭就回来安排了，期间并没有回转去找小栗帽她们。 所以她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正疑惑，北原忽然看到玉藻十字从宿舍里蹦蹦跶跶地冲出来。 手里还挥舞着手机。 “哈哈哈，惊喜吗，小栗？咱玉藻大人又来啦！” 好吧，原来是她们几个联系过了。 见一路来学院基本都是有气无力的玉藻十字这会儿精神起来，北原思索了下，觉得或许让她跟朋友们玩一会儿比较好，于是看向小宫山，准备调整一下安排。 恰好，小宫山也从宿舍里走出来。 “师兄，小玉这么开心的话，让她和小栗帽她们玩一会儿吧。” 她天生的笑脸上，弯弯的眼睛里满是正色，“我们这些老家伙刚好聊些我们的事情。” 老气横秋地说着，她指指北原，又指指跌跌撞撞踉跄过来的宫村京子。 北原明白小宫山的意思，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不急着休息，刚好去我办公室，商量一下今天之后的训练治疗方案。” “哦对了，介绍一下。” 他朝宫村京子摊手，“这位就是……” “我知道啦，京子姐姐你好，我是小宫山，玉藻十字的临时训练员，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自我介绍的同时，小宫山靠过去揽住宫村京子的肩膀，很是自来熟地好笑道：“京子姐姐也太夸张了吧？怎么会想不开去追赶赛马娘呢？” “哈啊……哈啊……啊？你、你好，我是宫村京子……” 喘息着招呼了句，宫村京子苦笑着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她们突然很兴奋地往这边跑，什么都没想就跟着跑过来了……” ……真是医学方面之外意料之中的不着调啊，竟然会想也不想就跟着赛马娘跑……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去跑有马纪念……啊不对，怎么不去跑无马纪念呢？ 暗自好笑了番，北原说道：“稍微休息一下吧，京子，待会儿跟我们一块去办公室聊一下。” 一会功夫后，北原的办公室。 在办公桌旁的小型保温柜里翻找着，北原随口询问坐在桌旁的宫村京子和小宫山。 “京子想来点碱性蔬菜汁还是热牛奶？小宫山你呢？” “碱性蔬菜汁？” “我来点热牛奶就好。” 宫村京子疑惑地歪歪头，小宫山随口笑道。 “喏。” 分别递给两女一瓶蔬菜汁和一瓶热牛奶，北原解释道：“蔬菜汁是我自己配的，为了中央考核第二轮的体能测试，我每天也是要训练的。” “剧烈运动使体内热量会有所增加，容易导致机体出现大量出汗的现象，这时就会导致乳酸代谢产物聚集，从而诱发身体出现电解质紊乱、疲劳、运动能力下降等多种症状。” “饮用一些碱性饮料来帮助机体进行缓解，蔬菜汁和牛奶也是类似的原理。” “哦哦，原来如此，医学上是有这样的说法……谢谢北原先生。” 宫村京子接过蔬菜汁后感激地点头，小宫山那边试了下牛奶的温度后，径直一饮而尽。 “喝啊——很优质的牛奶啊，看起来师兄平时很注意享受嘛。” 轻笑了下，北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倒了杯白开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直接聊起了玉藻十字的事情。 “京子还不清楚，我先说下小宫山和小玉的来意……” 简要将PSTD、古久保连的医嘱、自己目前的打算说过后，他接着道： “古久叔的想法很明显了，希望我们在训练小栗帽和小海湾的同时，安排她们配合小玉的治疗。” “小玉是名很强大的赛马娘，如果不是心理问题，眼下能稳赢她的还真不多，而心理问题都需要一定的疗程，这就需要配合的赛马娘相对比较空闲。” “小栗帽和小海湾有着这样的潜力，各自接下来的比赛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刚好是配合治疗的最佳选择。” “最理想的方案，显然是并跑训练或者模拟赛。” “不过，考虑到小栗帽目前正在进行负重训练，小海湾则是康复训练，直接并跑、模拟可能会有些不方便。” “那么如何调解这其中的冲突，我想听听两位的看法。” 第79章 再多一名（万更，3/5） 宫村京子和小宫山都有着出色的学历、相当的经验，所学所会也都是和赛马娘有关的，听完北原的话，两女不约而同地张口。 “这个简单，我有个思路。” “只有小栗帽和小海湾的话，会不会……” 异口同声后，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小宫山先反应过来。 “京子姐姐先说吧，我不着急的。”她眉眼弯弯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或许平时日常有些不算成熟，宫村京子的医学水平无可指摘，她很是严谨地开口了。 “小栗帽的负重训练，以我的看法来说，最好是不要停。” “我每天都在分析北原先生整理出的训练数据，很明显，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小栗帽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期。”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40公斤的负重都会是她难以突破的界限，想要更进一步，她必须完全适应这个重量。” “在此之前她不能中断，否则再想要到这个瓶颈就不一定有这么轻松了，她要花更长的时间来适应。” 北原沉吟了下，说出一個名词。 “因为‘心理阈值’改变了吗？” 宫村京子露出钦佩的神色。 “不错，正是‘心理阈值’，小栗帽的心理阈值已经变了，但是生理阈值还没有变。” 她神情又严肃了些，“心理学阈值是指在心理学中用来描述感知、认知和反应的临界点，或者说是在特定条件下，对于刺激的感知和反应所需的最小量。” “小栗帽负重40公斤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对于这个重量的心理阈值已经提高了。” “此刻中断负重训练，再想要达到同样的感知、认知、反应临界点，必须增加重量。” “但她的机体还没有完全适应40公斤，否则她的成绩会比现在更好。” “所以显而易见的，中断负重训练的话，她必须负重更多、花更多时间达到现在的效果。” 这时，小宫山忽然插口了。 “原来如此，我懂了，京子姐姐是想让小玉也进行负重训练吧？” 宫村京子和北原都是一愣，前者很快笑了下，点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 “既然小栗帽的情况不能发生变化，那么变化小玉的条件就可以了。” “这在理学试验中是很基础的控制变量思路，其实我不说，你们两个也能想得到的。” 北原也是一笑，“但你这么一说，不是节省了很多时间吗？” 随后带着征求的目光，他看向小宫山，“我们给小栗帽进行的负重训练方式，是穿戴特制的‘负重装备’。” “这种装备类似战术服，上边有很多插槽，可以视情况佩戴不同重量的负重。” “整套装备有着现成的生产线，小玉如果也能进行这种训练的话，很快就能为她量身打造一套。” “考虑到小玉和小栗帽的身体素质不同，装备和配重要经过精确计算，而我们已经有了小栗帽的经验，算法也是现成的，所以决定方面就看你了，师妹。” “师兄放心好了，我这边OK，小玉那边我也替她答应了。” 飞快给出肯定答复，小宫山又带着钦佩的神色笑道：“厉害啊，师兄、京子姐，你们回来笠松也就一两周？不到两周吧？竟然已经搞出这么出色的训练方式了，厉害！” “看来古久叔的推荐完全没错，你们是最能帮助小玉的选择！” “小玉的状况……看来能很顺利地解决了！Nice！” 见小宫山雀跃的模样，北原和宫村京子相视一笑。 “既然师妹你同意了，随后我联系厂家加急生产一套装备，你把小玉各方面的身体数据传给我就好。” 等小宫山点头，北原又问道：“你刚才好像也有什么要说的？” “我的想法……说来话长。” 踌躇了下，小宫山思忖道：“我原先是想让小栗帽、小海湾去和小玉并跑。” “这是理论上能让她最快痊愈的方式，以小栗帽和小海湾的实力，想来可以很快让小玉适应激烈的比赛氛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担心只有小栗帽和小海湾会不会不够。” “不够？”X2。 跟宫村京子异口同声疑惑后，北原突然心中一动。 ……如果想要再加一名赛马娘的话…… 小宫山那边接着道：“你们看啊。” 她拿起自己喝光的牛奶瓶，又拿过来北原的白开水杯子、宫村京子的蔬菜汁杯子，以“L”形摆在桌面上。 “这是小玉，这是小栗帽，这是小海湾。” 她依次指向牛奶瓶、白开水杯、蔬菜汁杯。 “如果是两名对手，以小玉的实力，我想她还是能想出很多办法回避她们的。” 她开始移动代表玉藻十字的牛奶瓶，分别朝另外两个杯子斜前方、斜后方移动了下。 “无论是从前方的缺口超越，还是从后方的缺口绕过去，她都能办到保证速度的同时完成回避，甚至赢下并跑或者模拟赛。” “小玉有这个实力，我没有开玩笑。” “那么这样一来，治疗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我们是希望她能在并跑和模拟中感受到比赛的环境，但现在只有两个对手的话，她太轻松了。” 小宫山的眉头逐渐皱起一个小坑。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小玉她有这个实力。” “但实际比赛中不止有两名对手。” “她如果处于队伍中央就会陷入包围，PTSD症状下，她会焦躁、惊慌，难以冲出去。” “偏偏她不擅长跑逃，不可能从始至终在队伍前方进行回避。” “后追倒没什么问题，但我们都知道后追有着太多变数，她也不可能每次都采取后追跑法。” “所以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再找一个对手，一个能和小玉、小栗帽、小海湾匹敌的对手。” 她把拳头放在了杯子摆出的“L”的左下角。 “这样，小玉就会陷入包围。” “这样，她在并跑时就能感受到比赛的氛围，也更容易、更快适应这种环境。” “只是……” 她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宫村京子面带愁容地接话了，“只是这样的赛马娘，恐怕不好找啊。” “老师给出的方案里提到了很多中央现役选手，她们都是极为出色的赛马娘，理论上是能给小玉压迫感的。” “但她们不是要忙于比赛就是忙于训练，实在不好意思也不方便麻烦她们。” “唉，小宫山你说得对，既有实力又有时间……这样的赛马娘恐怕不好找……” 她叹息起来。 “呃，其实那句话是京子姐你说的啦……” 搔搔脸颊，讪笑着纠正了宫村京子的口误，小宫山很快一笑，看向北原。 “不过没关系啦，先让小栗帽和小海湾……哎？” 她愣住了。 “……师兄，你那是什么表情……？” 北原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 “啊，我是突然想到，好像不是没有合适的赛马娘……” 目光在突兀露出惊诧的小宫山、宫村京子脸上徘徊了下，北原勾起嘴角。 “伱们听说过这名赛马娘吗？” “目前7战7胜……大井的稻荷一。” 第80章 挑战（万更，4/5） 想到邀请稻荷一参与玉藻十字的治疗，关键原因当然是她足够强。 25战12胜3亚；中央11战3胜2亚，第四位有马纪念、宝冢纪念大奖赛连霸达成者；地方14战9胜1亚，8连胜。 这便是稻荷一。 更重要的是，算上刚刚赢得了东京王冠赏首胜，她现在已经7连胜了，士气正旺的同时，理论上恰好要过段时间才能进行比赛。 那就刚好符合既能给玉藻十字足够的压力、又有足够的时间的条件。 只不过，真正想要邀请她配合训练还需要一定的准备，她所在的大井特雷森学院位于东京，光是请求配合治疗，恐怕人家未必愿意来。 所以，北原准备了另外一重更有吸引力的安排。 挑战。 他打算邀请稻荷一参加小栗帽那场“师走特别杯”。 他要让这两名同世代最顶尖的赛马娘提前相见、对决。 这天训练结束后，北原带着小栗帽、小宫山带着玉藻十字前往笠松学院校长办公室的路上，他说出了自己的这个打算。 “听北原的意思，稻荷寿司是名很强的赛马娘咯？”小栗帽捏着下巴，认真思索。 “人家叫做稻荷一，别擅给个食物的外号啊。” 北原头疼起来，“听说她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是这么叫她，她会抓狂的。” “那就小稻荷好了。” 小栗帽点点头，“如果小稻荷很强的话，那么跟她的比赛，我求之不得。” 抬起拳头，捏出嘎巴嘎巴的声音，斗志肉眼可见的在这名银灰长发的赛马娘身上攀升。 不错的气势，刚好原本在担心师走纪念杯上没有威胁性足够大的对手，这下如果能顺利邀请稻荷一来比赛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要一切顺利，我似乎该担忧小栗帽会不会输掉了。 北原不敢小觑稻荷一。 训练小栗帽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小栗帽最强的天赋在哪儿。 堪称怪物的末端脚力。 低频率的强大心脏能让小栗帽在冲刺时拥有更夸张的全身供能，并且不同担心会超出身体负担上限。 具体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在短时间内拥有其他赛马娘难以匹敌的爆发力。 原作里，玉藻十字、超级小海湾等同级别的赛马娘都承认过，单纯拼末脚，她们没有胜过小栗帽的把握。 稻荷一有。 她是这个世代极少数能在末脚上跟小栗帽一较高下的赛马娘。 也正因此，跟小宫山、宫村京子提到稻荷一后，北原也是纠结了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让小栗帽与稻荷一提前对决一次。 都是顶尖的赛马娘，没有害怕的道理。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两个都有着“三冠赛马娘”级别的实力，只是运气不佳没能参与这一系列经典赛事。 真要参加了，运气好一些未必不能问鼎“三冠”。 “三冠”级别，总会不会有这种级别的选手面对强敌时会选择避战吧？ 无论输赢，与强者不断交锋，这才是通往巅峰唯一、也是不可回避的道路。 “那……师兄，你说稻荷一的训练员会同意她来笠松参加比赛吗？”小宫山有些不确定道。 “就看待会儿怎么说了。” 北原思忖道：“如果是以私人名义邀请她们，或许她们会犹豫。” “毕竟稻荷一习惯的赛场是大井，骤然来笠松比赛，要是没适应好发挥失常，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那边其实有着拒绝的理由。” “还好你师兄我在笠松这边有些面子，我已经和校长申请过了，打算以官方的名义邀请她们。” “这样从名义上看，算是笠松学院和大井学院一次友好切磋，想来这样会顺利一些。” “可以啊师兄，考虑的蛮周全。” 笑着点点头，小宫山指向前方已经能看到的校长办公室，“那你带我们来这边，恐怕是校长先生已经答应了？” 望了眼校长办公室，北原笑了下。 “不仅答应了，流程上也处理好了。” “校长和我说了，大井校方已经同意了这次邀请，剩下的，就看我们怎么跟梼原龙子女士和稻荷一沟通了。” “梼原龙子女士？” 小宫山又是佩服道：“我还没来得及调查稻荷一训练员的信息，只顾着看她的比赛录像了，没想到师兄你这么了解了啊。” 北原勾勾嘴角，没多解释什么。 如北原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是笠松最出色的训练员之一，在校方很有些面子，几人进了办公室后，笠松学院的校长很热情地招呼过后，直接把校长室借给他们，用来跟大井那边视频通话。 一段电脑操作和等待过后。 “……喂喂，各位好，能听得到吗？” 视频通话上出现了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 “哟~帅哥你好呀~我叫小宫山，你单身……哎？” 笑脸抢着凑到摄像头上打个招呼，小宫山忽然一愣。 “……哎哎，师兄，你不是说是名女士吗，怎么……”她低声询问北原。 看到屏幕上的男子，北原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您是梼原龙子女士的长子，梼原太郎吧？之前听说您在英国留学，看来您学有所成归来了。” 屏幕中的梼原太郎怔了下，旋即面带微笑。 “您就是北原先生吧？如家母所说，您是名很出色的训练员，看起来，您已经将我们这边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北原闻言一笑，正要解释自己没料到通话的是梼原太郎而非他的母亲。 突然。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屏幕中，梼原太郎瞬间捂着住脸。 漫天飞舞的飘带出现在他身后。 五彩缤纷的飘带纷纷扬扬，一腔抑扬顿挫的歌舞伎七五调悠扬飘来。 “一马但争先~要让此名天下传~” “天下并无双~不动如山韦驮天~” “强者世间现~且瞧~仔细~” “和您乃是初次见面、万分失礼、此举不为别~” “但求与您尽兴一战~一战尽兴~” “小女~稻、荷、一！” 最后三個字一字一腔、一字一顿落地，锵锵一声，一张狐狸面具将不停深呼吸的梼原太郎挤出屏幕。 面具缓缓摘下，露出一张活力满满、俏皮可爱、眼神满是火焰般斗志的俏脸。 “哪个是小栗帽？我接受你的挑战！” 屏幕这边沉默了。 北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宫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藻十字这段时间一直状态不佳，从视频开始到现在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仅仅瞥了眼屏幕、撇了撇嘴。 小栗帽却是看向了北原，指向屏幕。 “她是特意放的那些吧？我是说刚才那些飘带，她不怕待会儿打扫起来很麻烦吗？” “那种事情不需要你管这么多！！你个不解风情的正蠢材！！” 屏幕那边瞬间气急败坏起来。 第81章 算是个好家伙（万更，5/5）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稻荷，不对，母亲，麻烦您照看一下稻荷……” “喂喂！阿郎你别拽我啦！我还没认出那个是小栗帽……” “稻荷。” “……好啦，我知道啦，大姐头……” 视频那边，梼原太郎一脸无奈地把稻荷一拽出屏幕，期间还有一道苍老的女声，想来是他的母亲、梼原龙子。 视频这边，北原等人也在小声交谈着。 “……北原，风情是什么？” “……此情此景的话，就是你刚指出稻荷一特地放礼花出场，有点不给她面子……” “原来如此，我下次不说了……我只是觉得放那么多飘带礼花的话，她等下打扫起来应该很费事吧，有些都飘到天花板上了，她能够得着吗？” “噗嗤。”X3。 小宫山和玉藻十字瞬间笑出声，北原也是忍不住。 稻荷一身高1米39，如果真要去打扫天花板，是有些麻烦。 不愧是小栗帽，担心的很实在。 笑过之后，北原思索了下。 “师妹，你带着她们两个先去旁边，我跟梼原先生谈一下，有需要再叫你。” 等小宫山她们坐到办公室沙发上窃窃私语后，北原看向了屏幕。 “我比较喜欢直奔正题，梼原先生不介意吧？” 屏幕上的梼原太郎点点头，言简意赅，“我也是比较直接的性格，请。” “好，先确定一件事。” 北原沉吟片刻，“按照我查到的资料，大井学院的档案里，稻荷一的担当训练员是梼原龙子女士，梼原先生现在是什么状态呢？方便说一下吗？” 他想确认一下梼原太郎有没有决定权。 梼原太郎听出了言外之意。 “北原先生请放心，家母年纪比较大了，稻荷是她带的最后一位赛马娘，随后她就要隐退了。” “我回国也是这个原因，我将接任母亲的工作，继续担任稻荷的训练员。” “不过……” 他话锋一转，“由于刚回国的缘故，我还没有参加中央训练员的考核。” “归国训练员的考核方式和本地的也有所不同，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仅仅是稻荷的代理训练员，或者说临时训练员。” 和小宫山一样也是临时训练员吗…… 沉吟了下，北原决定实话实说。 “很巧，我虽然已经是地方训练员了，但今年的中央考核仅仅过了笔试，还有明年1月的体能没考。” “玉藻十字的训练员小宫山也是刚刚毕业，情况和你一样。” 梼原太郎点点头，微微勾起嘴唇，“看起来我们几个训练员情况差不多，或许一起训练时，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一起训练……”北原注意到了这句话。 “不错，一起训练。” 又是点头，梼原太郎神色庄重起来，“稻荷刚刚的表述有些夸张，但意思应该传达过去了。” “我们接受北原先生和小栗帽的挑战，准备报名参加笠松赛场的‘师走特别杯’。” “流程已经在走了，这周就能收到URA协会的答复。” “所以，视频通话结束后，我们就要搭乘新干线前往笠松，提前适应场地。” “届时还望北原先生费心照顾，多谢了。” 很是欣赏梼原太郎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北原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点你们放心，笠松的宿舍条件还算不错，当然你们有特别要求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安排更好的住处。” 梼原太郎摇摇头，“宿舍就好，麻烦北原先生了。” “那么，北原先生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或者需要我们这边配合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就去车站。” “那倒不急，还有一件事。”北原竖起一只手，示意有话要说。 此前跟校方联系时，他只是提到了“挑战”一时，并没有说到玉藻十字的状况，因为这件事比较复杂，他想在视频里详细解释。 “是这样的，刚才视频里出现的，除了小栗帽外还有一名赛马娘，她身上有些状况，需要稻荷一的帮助……” 将PTSD、医嘱、治疗方案等巨细无遗地讲过一遍，北原诚恳地看着梼原太郎。 “这个请求之前没有提及，此刻显得有些仓促，还望梼原先生见谅。” “希望梼原先生能够认真考虑这件事。” 说完这句，北原以为梼原太郎需要考虑一会儿或者再问些什么，然而对方的干脆利索出乎了他预料。 “那我们更要加快动身了。” 飞快一点头，梼原太郎已然站起身，“心理问题需要尽快处理，越拖越麻烦，北原先生应该直接和我们说这些，碰到这样的事情，我想只要是训练员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我还有些经验。” 北原一愣，转而喜出望外起来，“梼原先生经受过这类案例？” “PSTD这方面，我在英国研读时接触过类似案例。” 梼原太郎没有否认，“容我这边整理一下，带着那些案例去协助的话，效果会更好。” “北原先生请耐心等候我们。” 得益于于梼原太郎的利落作风，整個视频通话很快便结束了。 接触时间虽短，北原却能感受到这名年轻的准训练员有着不俗的职业素养，对于赛马娘也极为热情，只是性格使然让他没有表达的那么明显。 安排小宫山带着小栗帽、玉藻十字回去休息后，北原很快安排好梼原太郎和稻荷一的住处，提早到了车站等候。 接人的时候稍微出了点小意外。 “……呃，她这是……” 指指趴在梼原太郎背上呼呼大睡的稻荷一，北原有些哭笑不得。 梼原太郎也是一脸无奈。 “听到有挑战，她昨晚就兴奋到现在，今天的训练又格外拼命，结果累到了。” “唉，一上车还大呼小叫，说什么要跑出江户之子的风采、让大井的稻荷一之名传遍笠松什么的，没多久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真是不让人省心……哦，让北原先生见笑了。” 背着稻荷一没办法行礼，梼原太郎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 哦，自主训练体力下降、外加寝不足啊，我熟。 北原轻笑一声。 “那能怎么办，谁让我们是她们的训练员呢。” 愣了下，梼原太郎很快露出赞同的笑容。 “你说得对，谁让我们是她们的训练员呢。” “其实，我原本有些担心。”他忽然话锋一转。 “担心？担心什么？”北原困惑道。 梼原太郎也是轻笑一声，“我原本担心，培养出10战10胜的小栗帽，又有些来势汹汹的说什么挑战……” “这样的训练员，恐怕有些倨傲、有些难相处吧。” “抱歉，我是江户出身，又在英国那边留学久了，说话可能不像其他人那样委婉。” “简单来说，我担心北原先生是个傲慢自大的人。” 被误以为性格自负，北原没什么不满，仅仅沉吟了下。 “结果你发现，我还算是个好家伙？”他轻笑着看向梼原太郎。 “应该说……” 梼原太郎腾出一只手，伸过来，“你是名出色的训练员，pleasuretomeet.” “Pleasureismine.” 和梼原太郎握在一起，北原勾勾嘴角，“欢迎来到笠松。” 第82章 意大利的王者（今天4章吧） 梼原太郎是个做事风格很利索的人，北原也是如此。 分别刨除太过自来熟和日常生活有些粗线条外，小宫山和宫村京子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性格。 于是，梼原太郎和稻荷一来到笠松的第二天，几名训练相关负责人在安排好赛马娘们的训练，前往北原的办公室商议如何细化后续的训练计划与治疗方案。 笠松和大井两边先是交换了一番文件。 “这是小栗帽、小海湾和玉藻十字接下来的相关训练方案。” 厚厚一叠文件递给梼原太郎，北原没什么隐瞒，“或许这四名赛马娘未来会成为对手，不过目前来看，她们将要同舟共济的一段时间。” “小栗帽的实力提升，小海湾的脚部强化，玉藻十字的PTSD，稻荷一应该也有些要做的吧？在笠松这段时间，我想她们可以彼此学习、共同进步。” “那我们这些训练员就要通力合作了。” “所以，她们的方案计划全部在上边。” 他点点那叠文件。 无独有偶，梼原太郎也带着文件，一式三份。 “北原先生跟我不谋而合。” 他从带过来的公文包中取出三叠文件，分别递过来，“这是原先我给稻荷安排的计划，后续肯定要与各位商量进行修改。” “除了这些，里边还有我在英国的最后一次学习记录。” “也就是跟PTSD有关的案例。” “当时意大利有名赛马娘疑似患上了PTSD，她的训练员邀请我的导师联合诊断，我有幸旁观学习了全程。” “虽然最后发觉那名赛马娘仅仅是受到了惊吓和一些外伤，但还是老师前辈们讨论的过程对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来说，还是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各位可以先看一下，我想这有助于待会儿协商玉藻十字的情况。” 其他几人都是点头，随后默不作声地翻看起了文件。 良久。 北原骤然惊呼。 “托尼比安卡？！” 他不能不惊讶，因为这个名为“托尼比安卡”的意大利赛马娘，可以说是拥有这个世代最为顶尖的实力。 26战15胜，G1六胜，货真价实的欧洲王者，最关键的是，她是“凯旋门赛马娘”。 “凯旋门大奖赛”，世界公认的最顶级的赛事之一、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几乎所有赛事排行榜榜单上，这一赛事都常年高居第一的位置。 它还有个名字，“日本的魔怔门”。 连战连败、连败连战，日本有着匪夷所思的法国情结和对“凯旋门大奖赛”的执着，情结与执着达到了“魔怔”的地步。 截止到2022年，日本参加了18次凯旋门大奖赛，共计27名日本最强的赛马娘尝试冲击过这一最顶级的赛事。 无一夺冠。 最好的成绩是神鹰、中山庆典、黄金巨匠的三个第2。 如此顶级的赛事，尤其是放在现在还没有夺冠实力的日本，能赢下这样比赛的赛马娘几乎足以让任何人惊讶。 北原失声惊呼就是因为他发现，梼原太郎口中的那名意大利赛马娘，正是“凯旋门赛马娘”托尼比安卡。 不对，等下。 上個月我看过今年的凯旋门转播视频，这次赢下冠军的是法国的德比赛马娘特雷姆波利诺，托尼比安卡第二。 哦对了，托尼比安卡明年才会赢下凯旋门，并趁势来日本参加“日本杯”，顺便在日本退役定居。 北原梳理时间线之时，梼原太郎等人诧异起来。 梼原太郎率先问道：“北原先生知道托尼比安卡？” 北原微微点头，回忆着托尼比安卡的现状，这时，小宫山出声了。 “听上去是个外国赛马娘，应该就是梼原大哥给的文件上写的这个吧？” 自来熟地给梼原太郎一个称呼，小宫山一脸惊讶，“我还没认出日语怎么读这个名字呢，师兄你就知道了？” 像是替北原解释一般，宫村京子微笑道：“北原先生平时经常抽空关心国际消息，会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她跟北原相处时间最久，已经习惯了北原东一下西一下忽然知道点这些、忽然了解点那些了。 “哦？我有些小看北原先生了。” 梼原太郎坦然道：“回国到现在，除了个别中央学院的朋友，我在地方还没遇到过北原先生这么有国际视野的同辈。” “不知北原先生能否谈一谈这名托尼比安卡呢？” ……你这是考我吗？ 北原有点好笑，感觉刚刚回忆的差不多了，随口道： “托尼比安卡是名意大利赛马娘，实力很强，堪称……” 他对比了一下时间线，“意大利的王者。” “没记错的话，她出道挺坎坷的。” “前两年算上出道战，她9战4胜，这成绩非常的可惜，因为输掉的5场比赛里，她从未跌出过前4。” 小宫山忽然惊呼。 “也就是说，要是运气好一点，她能9战9胜？最起码有这个可能性？” 宫村京子擅长医学，对比赛方面的了解不多，这会儿只是认真听。 梼原太郎则是看着北原，微微点头。 比我想的要更为厉害一些，这名北原先生…… 回来国内有一段时间了，同辈训练员里，很少有他这样了解国际情况的……梼原太郎暗暗想到。 北原接着道：“小宫山说9战9胜的可能性……差不多吧，不过要排除托尼比安卡的第4场比赛。” “那场比赛她第二名7马身大差，这个实力差距太大了，我估计她再来一次也不好赢。” “今年她的实力就发挥得很出色了，没记错的话，她已经5战4胜了，其中包括两场G1、一场G3，以及一场凯旋门第二。” “而且即便是第二，她也仅仅落后2马身，差距不算太大。” “凯旋门第二……？！”X2。 小宫山捂住了嘴，宫村京子也瞪大了眼睛，两人同时惊呼。 日本对于凯旋门的执着是其他国家难以想象的，甚至在很多训练员、赛马娘心目中，这一比赛已经被“神化”或者是“魔化”了。 这一点在小宫山身上或许还不明显，而宫村京子这名医学出身的也如此惊讶，足以见得日本人的魔怔程度。 而且，似乎是因为提到凯旋门大赛，梼原太郎这会儿也惊讶起来。 “北原先生还关注具体的赛事？” 第83章 一个月可以解决（第二更） “今年的凯旋门我看了的。” 北原随意解释道：“托尼比安卡也参加了。” “除了她这个意大利王者之外，英国德比赛马娘参考点，法国德比赛马娘那图恩和特雷姆波利诺，重赏3连胜的净蚀，12战8胜5重赏的法国赛马娘盛装舞者，哈德维克锦标赛冠军奥尔班……” “说实话，我们总说日本中央的比赛是‘魔物的巢穴’，那么凯旋门的话……我想只有‘诸神之战’或者‘诸神黄昏’什么的才能形容了。” 他本来想开个玩笑，却没料到小宫山和宫村京子只是一副惊叹不已、向往万分的模样盯着他。 “哎哎，师兄师兄，那这次凯旋门谁是冠军啊？” 小宫山催促道：“我那阵子忙着复习备考还有整理小玉的资料，没抽出时间看直播，后来也忘了查一下，师兄你给说说呗？” 宫村京子也是期待的看过来。 “是……” “是特雷姆波利诺。” 北原刚要说出名字，梼原太郎抢答了，随后他苦笑一声。 “Jesus，如果不是提前了解过北原先生的经历，我真以为你和我一样，也在欧洲那边留过学。” 他叹息道：“或许有些训练员会关注些国际赛事，但是绝大部分都觉得，我们的赛马娘距离欧美差距太大了，看那些比赛只会增加压力，极少会像北原先生了解的这么深。” “或者也有些看了，但都是把自己当做普通观众而非训练员，根本不会用专业角度去看。” “还是同样的道理，他们不觉得分析凯旋门那样的比赛有什么意义，最少对于我们的赛马娘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北原沉默了，他知道梼原太郎说的是事实。 现阶段的日本赛马娘，跟国际方面不是一个水平的，关注那种水平的赛马娘和比赛，对日本这边的帮助其实乏善可陈。 托尼比安卡就是个证明。 在另一个世界的明年，这名赛马娘参加了日本杯这一赛事。 日本杯是极少数对国际开放的赛事，正因如此，选手不仅有日本最顶尖的赛马娘，也有着世界一流的选手。 那场日本杯里，托尼比安卡并没有得第1，仅仅得了第5，但是，她是冲刺时骨折了才仅得第5。 这就是这個时代，欧洲王者级赛马娘的实力。 离谱。 眼下的“日本杯”也是日本赛马娘弱于世界水平的另一个证明。 作为极少数向世界开放的赛事，它冠以“日本”之名，冠军却长期不是日本赛马娘。 托尼比安卡参加的那场日本杯，巅峰时期的小栗帽和玉藻十字也参加了，她们虽然赢过了骨折状态下的托尼比安卡，却仅仅位列第3和第2。 第一是美国的听命汝主。 下一场日本杯冠军依旧不是日本赛马娘，而是新西兰赛马娘，好利时。 不仅是这两届日本杯，历史上，自1980年和1981年葛城王牌和鲁铎象征在日本杯上夺冠后，“日本杯的冠军不属于日本”的情况持续了将近10年才被东海帝王终结。 所以说，现在的小栗帽、小海湾，还有玉藻十字、稻荷一，还有许许多多的赛马娘们，她们距离世界顶尖，还差多远呢…… 惆怅稍微飘荡了会儿，北原很快收敛情绪。 “好了，先不说那些了，说不定通过我们这代的努力，我们的赛马娘有机会能冲击凯旋门那样的顶级赛事，甚至站到那个巅峰的位置。” 此话一出，小宫山和梼原太郎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色彩，显然是觉得北原的想法有些太夸张了。 但北原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询问起梼原太郎。 “虽然我还没仔细看这份关于托尼比安卡的文件，不过既然谈到这里了，不如梼原你直接说一说。”他稍微改变了称呼。 沉吟片刻，梼原太郎点点头。 “也好。”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恰好发生在今年凯旋门前几个月。” “那时候托尼比安卡已经取得了今年的第4场胜利，成为了意大利最强的赛马娘，随后她的团队决定开始向全欧洲远征。” “第一战是法国的圣格卢大奖赛，G1，草地，2400米，那场比赛里，她输给了月光狂气。” 月光狂气，生涯23战10胜G1两胜，也是世界一流的赛马娘……不出意外的话，她也要参加明年的日本杯。北原暗自思索。 梼原太郎接着道：“随后，托尼比安卡的团队前往英国，准备参加伊丽莎白锦标赛，那场比赛也是G1，条件和圣格卢大奖赛一样。” “事故发生在他们从法国前往英国的飞机上。”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那次短途航班遭遇了突发风暴，飞机震颤的很厉害，最后虽然安全降落，但托尼比安卡似乎患上了PTSD。” “托尼比安卡的团队向英国URA协会和国际FUI协会申请援助，希望能有专业人员协助治疗。” “我的导师在协助人员之列，我当时恰好缺一些心理研究方面的毕业论文数据，导师就把我带上了。” “事后的诊断结果是，托尼比安卡并非患上了PTSD，而是轻微的‘双相情感障碍倾向’，也就是俗称的‘躁郁症倾向’。” “虽然具体病症不同，但在前期讨论阶段，很多专家给出了PTSD的相关预案，其中就包括PTSD的，我想我们可以拿来作为参考。” “心理问题处理起来很复杂，像托尼比安卡这样的强大赛马娘，仅仅是有点‘躁郁症倾向’，她在随后的伊丽莎白锦标赛上也受其影响，仅获第5。” 听到这里，原先一脸认真的小宫山忽然焦躁起来。 “等等，托尼比安卡那样的赛马娘如果都没能解决问题，那么小玉……”她欲言又止，不安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徘徊。 见状，宫村京子急忙安慰她。 “别急啊小宫山，我们有古久老师的医嘱，有北原先生和梼原先生两名出色的训练员，还有小栗帽、小海湾、稻荷一这样厉害的赛马娘，再加上你也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梼原太郎也有意安慰小宫山，但他性格比较直，不是特别擅长安慰人，朝两名女子那边伸伸手、张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却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北原。 喂喂，你这甩锅能力别不是跟英国佬或是法国佬学的吧…… 暗自苦笑了下，见小宫山这个师妹一脸焦急，北原也有些于心不忍。 仓促之下，他忽然想到一个说法。 “……那个，师妹，或许心理问题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他尝试着用另一个角度安慰小宫山，“据我所知，托尼比安卡参加的那场伊丽莎白锦标赛，对手都很强的。” “英国的德比赛马娘参考点，英国重赏赛马娘月光狂气，美国G14胜的三连图，德国重赏赛马娘阿卡特南戈，不输于月光狂气的天国风暴……” “面对这些对手，托尼比安卡会输，也不算意外。” “而且她回国后修养了一个月，复出便是6马身大胜……” “所以我觉得，小玉的情况，一个月就可以解决！”他最后加重了语气。 第84章 团队（第三更） 北原最后的一句话给了梼原太郎一个提醒，他连忙把案例拿了出来。 “对，我们没必要着急。” 示意众人看着方案，他振奋道：“心理治疗总共只有3大主要流派，各种疗法的共同性很多。” “特别是托尼比安卡的治疗方式跟玉藻十字的一样，恰好也是‘认知行为疗法’中的‘脱敏治疗’，她在回到意大利后的治疗方案，一定可以协助玉藻十字！” 闻言，北原等人都是振奋，进一步确认了玉藻十字的治疗方案后，随后的训练方式与比赛进程也随之进行了安排。 过了两天，训练场上。 看向旁边的小宫山，北原略微皱眉。 “师妹，你是认真的吗？我是说，给玉藻十字报名12月6日的鸣尾纪念。” “鸣尾纪念”在游戏中并非12月份而是5月左右，不过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没有调整，依旧位于年末。 聊过几名赛马娘的安排后，小宫山似乎笃定了北原说的没错，玉藻十字一定可以在一个月内痊愈，转头就给她报名了“鸣尾纪念”。 这是一场中央的G3赛事，也是5连败之后玉藻十字能参加的最高级别赛事。 北原对此很担忧。 玉藻十字如果再败，就是6连败了，而且第6场是重赏级别。 毫无疑问，如果她真的再败，粉丝大量流失是小事，一定会被URA协会禁赛的。 想要展现自己、有着足够才能的赛马娘成千上万，没有理由把机会给一名屡战屡败的赛马娘。 万一真的被禁赛，小玉就算好了PTSD，说不定还会因此有了其他心理问题。北原担心的是这个。 “我当然是认真的啊，难道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吗？” 笑吟吟的看过来，小宫山天生的笑脸上，看不出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你说小玉一个月能好，我就相信、就给她报一個月之后比赛，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师兄你真是开玩笑……” “这种激将法对我没用。” 轻易看出小宫山的意图，北原皱着眉，摆摆手，“我承认当时是想安慰你，我也认为小玉的心理素质不会比托尼比安卡差，所以一个月痊愈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距离鸣尾纪念的时间是固定的，小玉这个‘一个月’却不是。” “或许少于一个月，或许比一个月多几天，甚至一个半月也是有可能的。” “万一真的需要一个半月才能好，你打算让小玉直接去参加比赛？你难道不知道禁赛这件事？”他最终语气严厉起来。 “……嘛，你和六平师父还真像呢，师兄。” 弯弯的眉眼中闪过好笑的神色，小宫山似乎什么也不担心，“有时候我感觉你不像是二十多快三十，而是五十多快六十了，就跟六平师父那样。” 再度皱眉，北原正要让小宫山严肃点，小宫山自己严肃了。 “你的眼光，应该从来不仅仅是日本吧，师兄？” 北原略一错愕，却没什么隐瞒。 “可以这么说吧，”他点头道：“说我志向远大也好，说我野心十足也好，我很早之前就希望过，我们的赛马娘有朝一日在世界的舞台上绽放自己的光彩。” 定定地看了北原一会儿，小宫山眼中露出钦佩的色彩。 “你那天说的话，果然都是真的啊，师兄。” “我们的赛马娘有机会能冲击凯旋门那样的顶级赛事，甚至站到那个巅峰的位置。” “没错吧？” 没有否认，北原又是点头。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是往这个方向努力的。” “果然是这样，嘿嘿，可笑我一开始时还觉得师兄你在开玩笑。毕竟冲击世界、站到巅峰，那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轻笑着叹息一句，小宫山深吸一口气，“但后来我想了想，又去找京子姐、梼原大哥聊了聊，这才感觉伱是认真的。” “你一开始就在做了，你一开始的目光就是那里。” 她突然高举手臂，食指直指天空。 “你希望我们的赛马娘，站到世界之巅。” “明明只是地方训练员，却从一开始就到处收集国际一流的训练方式、比赛资料、赛马娘情况甚至连产业经营都不放过。” “还不着痕迹地发展自己的团队。” “我跟梼原大哥偶然聊过了，他说的很清楚，我们这边的训练员光是从结构上就落后于世界。” “欧美的训练从来不是靠着一个训练员，而是靠着一整个团队，托尼比安卡就是这样。” “梼原大哥谈及托尼比安卡这些国际顶尖的赛马娘时，从来不说她们的训练员如何如何，都是说她们的团队如何如何。” “你早就在做这件事了吧，师兄。” “你发觉出了崭新光辉的技术才能，让她成为团队的研究员。” “京子姐有着极其出色的医学水平与天赋，她明明可以在东京随便找个医院都能轻易出人头地，却莫名其妙地跟着你来笠松这种乡下。” “还有小楠女士，我是偶然听小栗帽和光辉聊天时才知道，这位女士应该是负责这个团队的产业部分吧？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这些，我只想过用奖金、津贴、工资帮小玉买最好的训练设备，却从未想过用资本的方式去运营。” “但师兄你想到了。” “我甚至有些怀疑，我跟梼原大哥会来笠松，是不是也在师兄你的计划之中。” “要知道梼原大哥说了，欧美的团队都是好几个训练员，你该不会早就想好要找我们两个当助手了吧？” “如果真是那样，如果师兄你真的有这么大的志向、这么强的信心完成这样了不起的志向，为什么没有信心在一个月之内，治好小玉呢？” “好吧，我承认，给小玉报名‘鸣尾纪念’太冒失了，那么这样好了，我也知道跟师兄比，我经验太浅，那么这次比赛包括所有的治疗，决策权都交给师兄。” “师兄说怎么训练，我就怎么听话，如果一个月后实在不行，取消报名就可以了，毕竟小玉有着诊断证明，的确不适合比赛。这样也不会有禁赛风险了。” “反正，我相信你，师兄。” 她定定地看着北原，期待着回答。 北原在认真思索。 小宫山说的那些，有些是他想到的，比如光辉的技术天赋，比如商业运作。 有些是偶然，比如京子是古久叔推荐的，小宫山和玉藻十字也是如此，梼原太郎和稻荷一则是来协助，这些是他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 但小宫山提醒了他。 想要给赛马娘更好的训练条件和生活环境，光靠一个人是不够的。 此前光靠着自己时，北原又要训练、安排比赛，又要备考，还要抽时间关注国际方面的消息、整理以后的打算，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搞得小栗帽都忍不住要监督他休息了。 现在有了小宫山的提醒，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合作，或者说团队的事情。 点了点头，北原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崭新光辉急急忙忙跑过来。 “不、不好啦！北、北原先生，小玉和稻荷又吵起来啦！” 第85章 笨蛋和豆丁（第四更） 北原和小宫山谈话的地方是在训练场的一端，小栗帽她们原本在跑道上练习，这会儿已经跑到另一端了。 梼原太郎和宫村京子两人不在这边。 有了两名准训练员和一名医生的协助，北原现在的训练安排的确是像是团队那样，他们两个今天负责整理训练数据、准备接下来各种医疗训练设备，北原和小宫山负责具体的训练。 所以为什么好好的安排，小玉还有稻荷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啊…… 带着无语的情绪，北原和小宫山跟着崭新光辉一路跑到训练场另一头时。 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道江户口音和一道关西腔正叽哩哇啦着。 1米39的稻荷一1和米40的玉藻十字，正被小栗帽和超级小海湾一边一个地抱着，隔着几米远互相瞪视着、叽哩哇啦地嘴上对线。 “哈？？？！！！你想过来搭话一开始说明白就行了啊！笨蛋！”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好吧？！卟略略略略略！” “呃——吵死了！你个豆丁！” “啊？！你叫谁豆丁呢？！” “这么矮，你就是个豆丁吧？！” “咱哪里像豆丁了啊？！” “怎么看都是豆丁好吧？！” “你、你……你不也是豆丁？你有咱高吗？！” “我、我……我肯定比你高！你多高？！” “咱、咱……咱1米40！怎样？！比你高吧？！” “1、1……高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比比谁快啊？！” “正合咱意！比就比！咱……哎呀小栗帽伱快把咱放下来！都说了别这样抱着我了！” “喂！你也是！快把我放下来！我要跟这个小豆丁一较高下！” 在这一道江户腔和一道关西腔唇枪舌剑之时，期间还夹杂着小栗帽她们的劝说。 “小玉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吵架，吵架是不好的。” “那、那個，大家都看过来了，你们别吵了啊……北原先生快来啊，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啊……哎呀！北、北原先生！你终于来了，快……” 北原跑得微微有些气喘，若不是一直在为中央考核训练体力，他这会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呼——” 深吸一口气。 “把她们两个放下来吧。” 他无奈地摆摆手。 “北原……”“北原先生……” 小栗帽和小海湾都是露出踌躇的神色，不过经她们两个一说，玉藻十字和稻荷一也发现了北原与小宫山，争吵声渐渐停下来了。 玉藻十字停得尤其快。 “呃……那个……哈哈哈，那什么，小宫山，你吃过了吗？”她偏着视线，咧着嘴傻笑，挠着头，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 小宫山弯着双眼，盯着玉藻十字，什么话也没说，但周围的光线似乎渐渐扭曲、阴暗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玉藻十字瞬间萎靡了。 “……喂，大叔，你、你别把这件事告诉阿郎啊，阿郎肯定会跟大姐头说，说了的话……” 稻荷一也是一副怂怂的模样，她摆弄着一直戴在侧脸的狐狸面具，悄没声息地遮住脸，声音含含糊糊起来。 “大姐头知道的话，是会从大井杀到笠松来的，你、你……大叔，你也不想看到那么可怕的大姐头吧……” ？ 不是，你怎么还敢威胁起我来了？ 北原差点气笑了。 同时还头疼不已。 玉藻十字跟稻荷一已经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两人的矛盾持续了一段时间，起因是第一次见面时，稻荷一口无遮拦的一句话。 “哎？你们哪个是小栗帽？啊，是你吧？我记得视频时候看到的是个高个子来着。” 玉藻十字和小栗帽都是芦毛血统，一样的银灰发色，虽然发饰区别很大，不过想来视频时稻荷一光顾着表演歌舞了，也没太注意。 结果那句话让玉藻十字当场就炸毛了，然后两个小个子就吵起来了。 “矮……矮又怎么样啦？咱、咱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长不高，这能怪咱吗？！你个笨蛋！” “哈？！我没招惹你吧……不对，我是不小心说你矮了，但是我可以道歉啊？！你上来就骂我笨蛋也太无礼了吧？！再说了，我小时候家里也不富裕啊！穷有什么好得意的？！” “咱哪里是得意啦！果然是个笨蛋！” “呃呜——你、你……气死我了！你这个豆丁！” “豆……！你才是豆丁！你也矮！咱不听、不听！反弹反弹！” “我也反弹！你才是笨蛋！” “不听不听！你才是豆丁！” “反弹反弹！你才是笨蛋！” 当时也是小栗帽和小海湾把两个张牙舞爪、看上去要打起来的小家伙给抱开，也幸好有她们两个在。 没办法，别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个子不高，那毕竟是赛马娘，而且是实力顶尖的赛马娘。 这种水平的赛马娘，铆足劲一脚下去那可是一两吨的力量，随随便便踢一下或者挥下手，也是正常人类绝不可能承受的起的巨力。 所以饶是那会儿北原、小宫山等人都在场，却是没一个人敢靠近有些抓狂的两个小个子。 第一次见面的误会，在几名训练员的教导和小栗帽等赛马娘的劝说下，两名小个子算是偃旗息鼓了。 “所以，你们两个一开始是结怨了还是怎样？” 有些头疼，北原很是哭笑不得，“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询问着，他的目光扫过玉藻十字和稻荷一，最终在小栗帽和小海湾之间徘徊。 “我们刚刚并跑到终点了，慢走恢复气息的时候，说到上回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 小栗帽老老实实道： “小稻荷很感兴趣，一直问是什么电影，我们就说了上次看的是‘哥斯拉’，她说她也想看。” “然后……” 她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小玉和她就吵起来了。” 这时，小海湾善解人意地补充。 “其实也是我们的疏忽。”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玉藻十字，“我跟小栗光顾着跟小稻荷聊天了，忽视了小玉，所以小玉有些……” “啊啊啊今天天气真好呢哈哈哈哈咱有点饿了要不去吃饭吧？” 玉藻十字突然伸手搭住大半张脸，呜呜啦啦起来。 懂了，感觉被冷落了有些难过，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吵起来了。 真是的，也是老大不小的大姑娘了，怎么跟小学生似的。 上次还反弹反弹…… 真是小学生吗？ 无语了阵，北原无奈地摆摆手。 “好了，知道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样吧，你们再训练几天，恰好要到休息的时候了，到时候带你们一块去看电影，可以了吧？” “不过……” 说出休息的安排，没等喜上眉梢的几名赛马娘欢呼雀跃，北原神色一肃。 “不过你们吵架，毕竟耽误了训练，所以要罚你们加训。” 4对长耳朵瞬间一起耷拉了下去。 见状，北原笑了下，却是卖了个关子。 “具体罚什么，明天再说，这会儿的话……” 他说出让眼前这“极饿四人组”耳朵绷直、双眼放光的话。 “走吧，先去吃饭，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 第86章 降落伞冲刺训练（加更） 北原所说的加训其实就是“降落伞冲刺训练”。 这种训练方式性价比很高，只需要通用的降落伞和专用的固定设备就可以进行，对短距离爆发力的提升很显著。 四名赛马娘如今都有自己量身打造的“负重装备”，上边有着固定设备，把配重去掉就能专注于“降落伞冲刺训练”，只需要定做降落伞就可以。 接受订做的自然是崭新光辉家，只是小楠智美此前一直忙于制作四套“负重装备”，还要花时间整理北原给的方案，所以降落伞的事情就延后到了现在。 “喔，北原，我们今天是要跳伞吗？” 训练场上，穿着负重装备，托着两朵降落伞，小栗帽蹦蹦跳跳着，很是雀跃。 “我听诺伦说，大城市那边有种很好玩的运动叫做蹦极，跳伞也很好玩，所以今天我们是要跳伞吗？” 玉藻十字、稻荷一与小海湾也是类似装扮，也在带着好奇、好玩的神情蹦蹦跳跳着，这会儿听到小栗帽的话，都是看向北原。 她们身后的降落伞数量、样式不一样。 玉藻十字和稻荷一身后也是两朵降落伞，小海湾只有一个，而且样式小了一圈。 小海湾现在已经结束了康复训练阶段，完全可以正常训练了，不过按照宫村京子的分析结果，她的脚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营养补充，训练量不宜过大。 “不是跳伞，是一种新的训练。” 北原解释道：“对抗阻力是提高加速度、最高速度和敏捷性的好方法之一，能够帮助你们加强核心力量，产生更快的加速度来突破速度极限。” “你们身后那些降落伞就是阻力来源。” “等你们跑起来的时候，空气会给降落伞极大的阻力，降落伞便会扯着你们向后。” “冲刺越快，产生的阻力就越大。” “这样的阻力是均匀稳定的，也就不会对肌肉产生复杂的影响，使得肌肉能在合理的范围内完成过载，随后适应过载、不断提高上限。” “而降落伞的飘向是相对平行于地面的，这样你们的跑姿就不会产生很大变化，也不用担心不适用正式比赛。” 刚开始说起理论，北原就看到小栗帽的眼皮开始耷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稻荷一也差不到哪儿去，她虽然没犯困，但嘴巴咧着，瞪大眼直勾勾盯过来，一副“虽然听不懂大叔你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模样。 玉藻十字跟小海湾倒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时不时还以跑步的姿势摆摆双臂，显然是懂了些。 见状，北原微笑了下。 “光是说你们感受也不具体，试一下就好了。” “你们两两为一组，小栗帽跟小海湾一组，小玉跟稻荷一组。” “小玉，稻荷，你们两个先过来，我帮你们示范一下，小栗帽，你们两个看好。” 这样的安排，北原也有些用意。 玉藻十字与稻荷一那点矛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跟小孩子过家家吵架一样，不管的话也可以揭过去。 不过，以后最起码还要一起训练一个月左右，最好还是培养一下她们之间的默契、协作能力、友谊什么的。北原是这么想的。 面面相觑一下，两名小个子倒没有此前互相看着不爽的架势，乖乖地走过来。 北原示意玉藻十字先站到跑道上，自己走到她身后几米远的位置，一手一個拉起降落伞。 “好了，等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先以慢跑的速度往前跑。” “等我说冲，伱就用尽全力冲。” “说停你就停。” “明白了吗？” 没有回头，玉藻十字横起胳膊，竖起大拇指。 “……啧，耍什么帅啊……” 正要说开始，突兀听到一旁的稻荷一低声咕哝一句，北原失笑了下，转头提醒。 “看好我怎么做的，待会儿你要跟小玉配合训练。” “……哦，知道了，大叔。” 见稻荷一嘟着嘴乖乖点头，北原又是一笑，转头看向玉藻十字。 “预备……开始！” 赛马娘慢跑的速度，北原还是能跟得上的。 玉藻十字慢跑起来后，他调整速度，拉着降落伞的手微微上扬，等到伞内充进去一些空气、有了飘扬的迹象后，他立即停步松手。 同时高声喊道：“冲！” 就像是突然膨胀的气球那样，在玉藻十字的陡然加速下，她身后的两朵降落伞猛地绽开，鼓鼓囊囊地塞满了空气。 “哦，是这样啊！” “喔！原来如此！很有趣的训练方式，真不愧是北原！” 稻荷一和小栗帽异口同声地惊呼，小海湾则是默不作声地微微点头。 大概等了5、6秒。 “停！” 冲出去几十米远的玉藻十字停了下来，降落伞也缓缓落地。 “明白了吗？” 巡视着稻荷一、小栗帽和小海湾，北原进一步解释道：“这就是降落伞冲刺训练。” “具体做法很简单。” “你们两个为一组，一人练习，另一人像我刚才那样帮忙在一开始拉一下降落伞，等到降落伞飘起来就可以松手。” “口令就是准备、开始、冲、停这四个。” “每次练习，负责喊口令的在冲之后默数5秒，也就是每次冲刺50到100米左右的距离。” “10次为一组，每次之间不休息，或者捡降落伞的时间就是休息，每组之间休息半分钟。” “按我刚才说的，你们两两配合，先来5组冲刺练习，适应一下、熟练熟练。” “玉藻十字和小栗帽先开始，随后是稻荷一与小海湾，都是5组。” 吩咐完之后，北原回到了训练场边缘，拿起了之前摆在地面上的记录板，朝逐渐在跑道上就绪的赛马娘点点头。 “这时候不用我特意安排时间，你们准备好了就开始。” 伴随着赛马娘们的点头，片刻后。 “准备”、“开始”、“冲”、“停”等口令循环往复地在训练场上响起来。 北原也没有闲着，他拿着记录板、掐着秒表，轮流开始记起四名赛马娘的冲刺情况。 一边还寻思着。 类似降落伞冲刺的还有很多方式。 重量雪橇冲刺、楼梯和小山短跑、负重冲刺、沙地冲刺……这些可以强化不同情况下的跑步水平，伴随着降落伞冲刺的开始，或许要找机会把其他的铺展开了。 不过，目前想要全部做到，似乎要特别寻找场地，比如雪橇的话，就得去滑雪场或者干脆是雪山。 如果笠松能有个全方面、综合性的训练中心就好了，以我现在想的、以后要做的，恐怕中央学院都不能完全满足…… 想远了，先把这次训练安排好。 轮流5组训练很快结束，北原又安排了20组，作为一次完整的训练。 随后，上午基本都是降落伞冲刺训练，这次专心观察记录之下，北原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好了，上午先这样！你们休息一下，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往往这个时候，北原都会开始整理数据，而这次他刚刚埋头下来，突然听到训练场上发出了奇怪的动静。 第87章 飞啊飞追啊追 “哈哈哈哈！小栗、小栗！还有小海湾！你们看！咱飞起来啦！喂喂！稻荷你加油啊！待会儿咱也带你飞！” 错愕地抬起头，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北原惊讶的连记录板和笔掉了都没察觉。 跑道上，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拼命冲刺的是稻荷一。 她身上的负重装备挂着长长的降落伞绳，绳子一端连在她背后装备的机关上，另一端连在玉藻十字身前的装备机关上。 玉藻十字身后的机关，连着7个降落伞。 在稻荷一拼命冲刺下，7个降落伞鼓鼓囊囊地涨大起来，带着玉藻十字在空中飞呀飞。 地上除了冲啊冲的稻荷一，还有小栗帽跟小海湾在追啊追。 小栗帽一边追，还一边有些不满地哼哼。 “小玉你好过分啊，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偷偷跟小稻荷商量，不告诉我和小海湾……小海湾！我们快追上她们！我们也飞一下！” 小海湾却不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在跑。 “小、小稻荷，还有小玉……你们别玩啦，让北原先生发现会生气的……呜，早知道就不把我和小栗的降落伞借给你们了……啊！北原先生已经发现了！糟了啊……” ……你们赛马娘真会玩…… 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北原却没有拦着稻荷一还有玉藻十字的玩闹。 “没事，你们玩好了，反正是休息时间。” 他笑眯眯地朝小海湾挥手，示意不用担心。 几名赛马娘玩乐的方式很简单，无非是借着降落伞的帮助“飞一会儿”而已。 若是让人来这么玩，下边作为动力的只能是汽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事实上也的确有这类降落伞或者滑翔伞运动。 不过以赛马娘们的体质和速度，她们光靠体力就能将降落伞带得飞起，还能顺势“带飞”另外一名赛马娘。 当然，能这么顺利地带飞，也跟玉藻十字个子不高、体重也不重有关。 北原倒很希望几名赛马娘日常没事时，像这样好好玩一玩。 他原本就考虑过，长达一个月的共同训练中需要小栗帽她们彼此认可，从而提高训练中的默契、协作。 尤其是玉藻十字跟稻荷一这两個有着一点小摩擦的，多来点眼下这种互动显然是好事情。 眼下有着这种机会、又看玉藻十字飞得挺安稳的、没什么安全问题，那么没必要阻拦。 小栗帽她们明显也希望这样。 “喔！北原允许咯！小海湾，待会儿你能带着我飞起来吗？” “啊啊，既然北原先生觉得可以……那好吧，不过我的速度可能没有小稻荷那么快，恐怕没办法带飞小栗帽吧？” “唔……确实啊，最近训练很多，我每天饭量比之前大了不少，体重应该是加重了……哎对了，小玉——！” “啊——？小栗——你是在叫咱——？” “对——！待会儿你和小海湾、小稻荷一起带飞我怎么样啊——？” “啊——？小栗——你说什么——？上边风太大了——咱没听清——” 她们欢快地飞啊飞、追啊追的。 过了会儿，北原的训练结果整理差不多了，正要招呼小栗帽她们一起去吃饭，忽然听到身后诧异的声音。 “呃……师兄，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转头看去，身后小宫山一脸茫然错愕，她身后跟着的梼原与宫村也是一样的神色。 “啊，发现了好玩的事情，所以很激动。我是说小栗帽她们。” 指了指训练场上的跑道，北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在天上飞的换成了小栗帽，地面上拉着降落伞跑的则是玉藻十字、稻荷一和小海湾。 “我感觉这样挺有趣的，也就没拦着。” 北原笑道：“而且也有一点锻炼作用。刚才玉藻十字已经飞过一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变成小栗帽在飞了。” “这样啊，确实挺好玩的。” 小宫山笑着点点头，“没想到师兄伱看上去五六十岁老头子的性格，竟然也会陪着她们玩闹，真让师妹我大吃一惊啊。” “喂喂，我还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多岁好吧，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老。”北原做出一脸苦相。 闻言，小宫山他们三个都是轻笑一阵，随后梼原干咳一声。 “咳，不过劳逸结合也要适度，我想是时候让她们去吃饭了，这样玩也挺耗体力的，如果影响到下午训练就不好了。” 他指指跑道上飞来飞去、跑来跑去的几名赛马娘，半认真半玩笑道：“而且北原不是说，过几天正式休息的时候带她们去看电影吗？” “或许看完电影，可以带着她们去野外玩一玩，那种地方更适合这样……呃，算是放风筝吧？” 小宫山又是带了点调侃意味地开口了。 “咦？梼原大哥也会说这种话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特别严肃古板的人呢。” 梼原太郎露出一点尴尬的神情。 “呃……可能是我在欧美那边呆久了受导师影响了吧，他为人做事很严谨的，指导我的时候，一点点不对劲就有可能让我推翻重做，唉，成果没出来前，也是一段有些煎熬的日子。” “啊哈哈……梼原大哥别那么认真解释啦……” 搔搔脸颊，小宫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了。” 她转移话题道：“刚好也是说些正事了。” 她看向北原，目光认真起来，“师兄，我们三个刚刚过来时商量了一下，想和你正式聊聊成立一个团队的事情。” 闻言，北原先是一怔，随后看到包括小宫山在内，梼原太郎和宫村京子也是用认真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点点头。 “那就喊上小栗帽她们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谈好了。” 来到食堂后，赛马娘们坐了一桌，北原这些训练员们坐了另一桌。 开门见山的是梼原太郎。 “原先是我和小宫山在闲聊。” 他简要说着起因，“那时我说到，欧美方面基本上是以团队形式训练、安排比赛，团队成员各司其职、互相配合，从不同方面给予赛马娘最好的条件。” “无论是理论上还是我观察到的实际结果，这种方式都有着种种好处，所以还在留学时，我就想过回来之后参考那样的团队建设，自己组建一个团队。” “恰好，小宫山告诉我，北原兄也有这样的打算，我想正式谈谈这件事。” 第88章 训练员的竞争（不好意思，这章更晚了一点） 北原沉吟了下。 “团队这件事，我原先并没有明确的打算。” 他原先只考虑了训练之外的事情，技术交给崭新光辉、医学交给宫村京子、产业交给小楠智美，这都是他有意无意推动的，剩下的，便是自身专注于安排训练和比赛。 但那次答应小栗帽不再熬夜，他本来就惆怅时间不够用，又听了小宫山的话后，他认真思考此事，发觉训练似乎也不能光凭自己。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有些先知先觉的优势。 就算24小时不间断地专注训练方面的工作，同一时间也只能照顾好两名或者三名赛马娘。 甚至可以说，他的精力上限仅限于两名赛马娘。 之前只有小栗帽和崭新光辉时，他还能安排的井井有条，等到小海湾也来笠松后，他很难抽空亲自照顾小海湾的伤势。 无法亲自照顾也跟他医学水平有限有关，所以小海湾正式参与训练前，基本上都是宫村京子在负责。 有了具体的经历，北原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需要帮手。 “但经由你们提醒，我认为构建团队很有必要。” 他指向旁边餐桌正在大快朵颐的赛马娘们，“从我的经验来看，我最多只能照顾两名，再多一名就要疏忽了。” “具体到每名赛马娘身上，她们不同时间面对的情况也不同。” “小栗帽的负重训练，玉藻十字的心理问题，小海湾的脚部强化，稻荷一现在一切都好，但说实话，万一之后她也遇到困难，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同时面对4种不同的训练或者疗养情况。” “一个人的精力肯定不够。” 他目光收回来，看着不住点头的小宫山等人，又道：“除了精力问题，还有效率和收获方面。” “效率和收获？师兄是说，赛马娘她们配合训练？”小宫山摸着下巴插口。 “不错，这段时间你们应该也发现了。” 北原点点头，“虽然一开始会有些小摩擦，但多名赛马娘一起训练，效果是要比单独训练要好的。” “我、小宫山、梼原都是专业的训练员，数据敏感性都不差，你们应该都发现了，她们各方面数据最近有着明显的提升，这是单人训练绝对办不到的。” 他又单独看向宫村京子，“京子虽然不是训练员，但医学数据上，应该也是这种体现吧？” “是的，北原先生。” 宫村京子赞同道：“形态指标、心率功能、柔韧性……9大机体指标我都有好好地整理。” “单纯从增长曲线来看好像增幅不明显，但是进行‘显著性计算’的话，无论是同比增长还是环比增长，小栗帽她们这些数据对比的显著差异都超过了点零一，甚至是点零五。” “也就是我这边数据也显示，她们的训练效果要明显比单人时要好。” 满意地点点头，北原正要往下说，小宫山忽然上课回答问题那样举起了手。 “提问，什么叫做‘显著性计算’？还有什么点零一、点零五之类的，同比、环比什么的……” 宫村京子怔了下，刚捏起下巴沉吟，思索怎么解释比较好，北原已经下意识开口了。 “那是统计学术语。” “‘显著’是指零假设为真的情况下拒绝零假设所要承担的风险水平，又叫概率水平或者显著水平。” “简单点说，京子是对比了小栗帽她们单人训练时和一起训练时的数据，然后进行计算，结果发现误差值超过了百分之零点一乃至零点五。” “一般在统计学和医学中，超出这两个数值就可以认为差异很明显了。” “至于同比、环比，顾名思义，跟上组数据同一个周期比，以及本周期内的环比。” 听了北原的解释，小宫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随后她笑道：“没想到师兄你这么懂医学啊，之前感觉你能了解古久叔还有梼原大哥的医学方案就很厉害了，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呃……这些其实不完全是医学范畴，而是统计学，商科和心理学都是必修来着…… 这些情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北原清清嗓子，把话题说了回去。 “总之，无论是训练角度还是医学角度，数据都显示多人训练优于单人，那么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就更加必要了。” “这就是我的看法，梼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人的目光都是看向梼原太郎。 “我想要补充的有两件事。” 他竖起两根手指，又放下去一根。 “一個是关于我们这样的新人训练员的未来。” 他看了眼京子，又补充道：“还有京子这样医学界新人的未来。”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我们都知道，赛马娘之间的竞争其实很激烈，甚至可以说残酷。” “我们这样的从业新人，也是如此。” “西崎家、南条家、南坂家、黑沼家、奈濑家、东条家，日本的赛马娘行业起步晚，但在各路财团的支持下，几十年来已经兴起了不少训练员世家。” 他开始板着指头数起来，“国外赛马娘产业发展远远早于我们，历史悠久的世家更是数不胜数。” “仅我接触过的，就有泰伦斯、尤利西斯、罗德、洛克等在欧美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甚至还有一些皇室贵族。” “他们不仅有着源源不断的新生训练员，还有着极为成熟的团队。” “我们这样的新人，面临的对手或者说竞争，激烈程度某种意义上甚至要超过赛马娘。” 他的表情越发凝重，“我们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稍微好一点的情况，或许只有我的母亲、北原兄的叔父有着足够的经验。” “但家母仅仅是地方训练员，六平先生也是地方出身，说实话相较于那些大家族缺少根基。” “我想，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新人想要在考入中央后顺利立足，除了竭尽全力培养我们的赛马娘，最好的方式……” 他把双手抱在一起，“那就是组成团队，力量汇聚在一起。” 北原这会儿已经深思起来。 他原先真没有考虑过梼原的话。 以往的思路局限了啊，只想到赛马娘之间会有竞争，竟然忘了训练员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甚至是更为残酷、更为复杂的竞争。 赛马娘们的胜负，比赛就能展露得一清二楚，但人和人之间的胜负可要复杂麻烦的多…… 梼原说的对，我必须去考虑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否则无法顺利地帮助小栗帽她们。 最好的方式也就是梼原说的，我们这样的新人，最好齐心协力。 想到这里，北原正要出言附和，梼原太郎已经看向了他。 梼原太郎重新竖起了两根手指。 “而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希望北原兄成为我们这个团队的核心。” 第89章 斗志（第三更） “论经验，北原兄早已是地方训练员，又有着六平先生那样出色的中央训练员的指导，远比我和小宫山这样还未正式取得训练员资格的后辈强。” “论实战，小栗帽的10战10胜、崭新光辉的2战2胜，大家有目共睹，这是最好的成绩，没必要质疑。” “论为人，我想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大家都很信任北原兄吧？我很赞同小宫山的一句话，北原兄平时过得跟个老头子一样，除了训练似乎就没什么娱乐活动了，我想这样的训练员，没有理由不信任。” “论志向，早在很久之前，北原兄就把视野放在了整个世界，还说出了希望我们的赛马娘能站在世界之巅这种话，这……” “……嗯，其实，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想想，是我在这个远大的志向面前退缩了，我应该相信北原兄，如果是北原兄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所以我希望，如果我们都同意组建一个团队，那么请北原兄务必成为我们的核心、我们的leader。” “等到明年1月，我们一起考入中央后，北原兄带领我们，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 就在北原等人商议团队的事情时，小栗帽等赛马娘也在边吃边聊着。 跟北原那边单独用了一张餐桌不同，这边直接占用了一排桌子。 正中间的那张，坐着小栗帽她们。 左右的桌子上，食物高高摞起一米多的七八个餐盘。 崭新光辉不谈，她是個饭量在平均水平的赛马娘。 其余四个不能说一个比一个能吃，只能说一个比一个更能吃。 “喔，以后去中央的打算吗？” 腮帮鼓鼓，小栗帽很神奇地说出能让人听清楚的话语。 “我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情，这种事一般北原来想，他想清楚了告诉我，我认真去做就好了。” “嘛，真是方便呢，有北原大叔那么一个训练员。当然咱的小宫山也不差就是了……吸溜吸溜——” 吸溜了两口清汤乌冬面，玉藻十字想了想。 “那聊聊接下来的比赛吧。” “咱这边确定了要参加12月6号的‘鸣尾纪念’，小栗还有稻荷，你们两个那场‘师走特别杯’好像也是这天？” 稻荷一也在稀溜着乌冬面。 “咦？小玉你的乌冬面怎么不放酱油啊？那样也太寡淡了吧？要不我帮你倒一点？” 她拿起了手边的酱油，看着玉藻十字的面碗，跃跃欲试。 原味派的玉藻十字连忙端起自己的乌冬面，远远拿开，不满地看向稻荷一。 “喂喂！哪儿有乌冬面放酱油的？乌冬面当然要原汁原味的高汤啊，放酱油也太怪了吧？” “你才奇怪嘞，不放酱油的话，乌冬面完全就是清汤寡水的，有什么好吃的……算啦，不想加我自己加，刚好觉得还有点淡。” 给自己的面碗里又加了些酱油，稻荷一用筷子搅动着面，这才回答起之前的问题。 “是啊，我跟小栗的对决也是12月6日，有点巧啊。” 她又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呢，其实很想同时跟小栗、小玉比一场啦。” 玉藻十字悄没声地把碗拿回来，正要吸溜，闻言一愣。 “跟咱和小栗一起比一场？” “嗯呐。” 点点头，稻荷一开始嗦面，含含糊糊道： “小栗很强，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原先感觉我7战7胜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小栗更厉害，10战10胜……简直就是怪物嘛！” “小玉也很强，虽然你那个什么什么皮的毛病还没好，但能看出来你很强啦。” “我的梦想呢，就是要跟全天下强大的赛马娘较量，让所有人都知道，大井有名稻荷一大人！” “我可是背负了大姐头、阿郎还有街上大家伙的期待，一定要让江户之子的名号传遍天下的！” 亢奋地挥舞拳头，她拿着筷子那只手一挥，筷子指向玉藻十字。 “小玉，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在赛场上相遇的！” “喂喂喂！酱油！酱油！你筷子上的酱油甩到咱碗里了！” 慌慌张张把乌冬面挪开，玉藻十字没好气地撇撇嘴，转而又笑了起来。 “好啊！等稻荷你来中央了，咱一定会跟小宫山说好，跟咱安排一场跟你一起的比赛！” “咱也是背负着老头子、小宫山，还有弟弟妹妹们的期待！” “咱绝不会输给你的！” 有样学样地拿筷子一指稻荷一，转而又指向小栗帽，玉藻十字信心满满道： “还有你！小栗！” 小栗帽正吃着炒面，猛然被提到，差点被噎了下。 “唔……什么？” 她刚专注干饭，没留意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对话，这会儿见玉藻十字筷子伸过来，她想了想。 “喏，小玉，炒面。” 她从旁边的餐桌上拿过一大盘炒面，递给玉藻十字。 “我这份吃过了，你吃这份吧。不过伱要是不嫌弃，我这份也可以让给你，反正那边还有很多。” “啊啊啊你个榆木脑袋！咱不是说炒面啦！” 捧住头抓狂片刻，玉藻十字翻了个白眼，“咱是说比赛啦！比赛！” “比赛？食堂菜单里没有这种……” 说了半句，小栗帽忽然眼神凌厉起来，气势也瞬间攀升。 “好，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既然是比赛我一定奉陪到底！” “哈哈哈，就是这个气势！” 玉藻十字手一挥，正要说什么，稻荷一忽然抢话了。 “哎哎哎，注意先来后到啊！” 她抢着道：“就算要比赛什么的，也先是我跟小栗的‘师走特别杯’。” “小玉想要比赛的话，要排在我后边！” “来吧，小栗！同为地方的赛马娘，就来看看是我终结你的10战10胜，还是你终结我的7战7胜！” 小栗帽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筷子和盘子。 “我……不会输的。” 她握起了拳头。 “妈妈希望我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北原说我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赛马娘，光辉、进行曲、诺伦她们，还有笠松的大家，都在期待着我……” “我不会输给你的，稻荷一。” 像是燃烧起来般，餐桌之上，升腾起看不见的火焰。 “……真好呢……” 羡慕的目光在眼中一闪而逝，超级小海湾抿抿嘴唇，餐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的大腿，目光也转到了脚腕上。 “好想早点参加出道战，和你们一起在赛场上奔跑呢……” 低喃两句，她忽然神色苦恼起来。 “哎呀，忽然发现，你们三个的比赛是在同一天，但分别在笠松和阪神两个赛场，到时候怎么去跟你们加油啊？” 这话一出，小栗帽、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气势都是一窒，也露出苦恼的神情。 一直没出声、微笑旁观的崭新光辉这会儿开口了。 “不用纠结啦，小海湾。” 餐桌下，她摁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握起。 “她们会带着你的信念，以及你陪伴她们练习的时光一起上赛场的。” 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她们在赛场上更加出色的。 她在心里默默坚定着。 第90章 为了完全复活（今天4更） 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练习，北原明显发觉，小栗帽她们的劲头比以往更足。 她们没有做出什么自主训练的举动，训练的组间休息却明显尽可能在缩短，休息动作也积极标准到跟训练内容没有任何区别。 是因为我跟小宫山、梼原、京子的分工合作有了更好的效果？还是说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天午饭后，北原等人很快决定下来，等到三名训练员通过明年的第二次考核后，一同向中央特雷森学院申请，成立一个“训练团队”。 以往会这么做的基本都是各种“训练员世家”，或者说各大财团支持的团体，不过日本URA协会的“训练团队”的申请流程对所有人开放，所以想要申请没有任何问题。 团队名字等细节要等进入中央、团队正式成立后再商议，毕竟几人眼下的首要任务还是小栗帽她们的训练、疗养和比赛，以及各自的第二轮中央考核。 有一件事已经提前定了下来，那就是让北原作为训练团队的团长，或者说“首席训练员”。 提出这一建议的梼原太郎和小宫山、宫村京子都同意了。 对此，北原没有推辞谦虚，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以往经营过企业、俱乐部，他有着管理上百人团队、数百人俱乐部的经验，完全可以胜任“首席训练员”的工作。 首席的叫法是URA协会的规定也是约定俗成，其余称呼也以此定了下来。 梼原太郎作为团队“次席训练员”，小宫山是“三席训练员”，宫村京子则作为“首席医师”。 经过后续的沟通，崭新光辉和小楠智美也分别以“首席技术员”和“团队经理”的身份加入了。 赛马娘们和团队成员均是士气正旺、踌躇满志，训练自然也是极为顺利。 很快，按照团队计划，初步的负重训练已经完成，小栗帽、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分别成功适应了40公斤、33公斤和32公斤的负重，如今她们即便穿戴着这样的重量，展现的水平也和刚出道时的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重量不同是考虑到她们的体质不一样。 小栗帽身材比较高、体重也更重，负重自然更多，不然没有效果。 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都是小体型的赛马娘，她们的33公斤和32公斤负重，折算后其实等同于小栗帽40公斤的负重。 小海湾并没有进行负重训练，她这段时间的目的就是达到可以正常训练的水平。 如今这一目的已经达成，她现在的脚质完全可以适应各种训练了。 降落伞冲刺训练还在进行中，这一训练开始的比较晚，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几名赛马娘每天还是要花一定的时间进行训练。 眼下要攻坚的问题，是彻底结局玉藻十字的PTSD。 这天训练结束后，北原的新办公室。 经由申请，北原现在已经有了间独立的办公室，为的是方便团队开会。 “距离12月6日的两场比赛，还有11天。” 以“首席训练员”的身份引领着这次“训练安排会议”，北原手中拿着激光笔，点着身旁一人多高的白板。 白板正上方，“鸣尾纪念&师走特别杯联合会议”的字样，以及用红笔圈出的“11”这个红色的数字。 正对着白板的，是整整齐齐坐好的小宫山、梼原等人，以及小栗帽这些赛马娘。 “经过前段时间的通力合作，我们现在的训练效果很显著，我、小宫山、梼原还有京子各自从训练员和医学角度进行过数据分析，认为小栗帽、玉藻十字、稻荷一的参赛水平已经完全达标。” “甚至光从数值上看，要明显超过参赛者的平均水平。” 说完喜讯后，北原把激光笔往下移动，指向了用黑笔圈起的“PTSD”四个黑色字母。 “眼下的关键是小玉的心理问题。” 说到这里，北原特意看向玉藻十字，其他人也是如此。 玉藻十字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北原暗自欣喜，玉藻十字这种正常的表现，意味着她已经在意识层面接受了自己的问题。 心理问题一般都很复杂，这是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和赛马娘来说，“心理问题”和“脑子有病”近乎划等号。 换句话说，就是“污名化”。 这种“污名化”会导致出现心理问题的来访者在一开始会排斥治疗，甚至连听都不愿意听到相关字眼。 玉藻十字一开始就是这样，她刚来笠松时的绝不调的表现很明显，每天都是精神不振、萎靡抑郁的模样，跟她去提治疗或者问题，她也时常沉默不语，或者干脆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明显会影响到治疗。 好在随着小栗帽、稻荷一的陆续加入治疗，玉藻十字已经多次跟她们并跑、训练，无意中已经适应了很多。 早在一两周前，她就已经能对自己的心理问题发表看法了。 这说明她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的问题，甚至一定程度上适应了心理阴影。 眼下再度确认过玉藻十字的心理状态，北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用激光笔在白板上指指点点。 “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是让小栗帽、稻荷一陆陆续续参与到玉藻十字的并跑，给她营造比赛时的激烈环境，让她逐步适应。” 白板上有着三个“青团子”一样的卡通头像，分别是小栗帽、稻荷一和玉藻十字的Q版造型。 北原画的，他虽然没学过美术，不过看漫画时兴致使然临摹过一些，这几个Q版头像又是简笔画，想要画出来并不复杂。 三個Q版头像呈“L”排列，玉藻十字的头像位于左下角，上方和右边分别是小栗帽和稻荷一。 “前些日子的训练里，我们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两名对手还不够。” 说着，北原拿起可擦笔，在“L”的左下角画起来。 “我们还需要让小海湾一同参与训练，这样一来，小玉就被包围了。” 一个笑吟吟的Q版小海湾让“L”变成了“凸”字形，“凸”字中间的玉藻十字，恰好被围在里边。 “被包围的情况下，小玉即便是下意识想要回避也没有任何缺口，她必须拼尽全力突围，这样就会不知不觉地忘掉或者适应心理阴影。” “梼原提供的托尼比安卡的病例，也证明了这一思路是没问题的。” “那么……” 他看向面前众人。 “小海湾现在也完全可以加入，我们剩下的11天里，就是齐心协力，让玉藻十字完全复活！” “让她在鸣尾纪念上，展示出她真正的风采！” “也让世人看看，我们为此做出的一切！” “诸位，加油！” “嘿嘿吼！”X8。 第91章 名为“三冠”的天空（第二更） 会议结束后，北原单独留下了小海湾。 “啊喏，北原先生是担心我吗？” 小海湾脸上略有点忐忑，更多的则是自信。 “我知道，我花了很长时间进行康复，各方面水平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追上小栗帽她们……” 她抿抿嘴唇，又握起拳头，眼神中渐渐浮现出坚定。 “但我有自信，仅仅是训练并跑的话，我不会输给她们！” “而且，这是为了让小玉完全复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北原愣了下。 他不是怀疑小海湾的问题。 有了他的干预，小海湾已经不会出现“玻璃脚”的问题了，以她的天赋，即便是普通水平的训练，等到明年1月份，想要参加任何赛场的出道战都不会有问题。 北原所想的，并不仅仅是出道战。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有别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笑着摆摆手，迎着小海湾疑惑的目光，北原沉吟了下。 “我想给你报名‘三冠’路线，就在我考入中央之后。”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阵。 “‘三冠’？！北原先生……是说我？！” 小海湾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北原又是一笑。 “怎么？没有信心吗？” 走过去，摸摸小海湾的脑袋，北原轻声道：“这段时间，你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能这么快从炎症中恢复，又极快地提升了脚质，京子说过，这是80%的赛马娘都办不到的。” “你真的很努力，小海湾。” “不仅是努力，你还要好好地记得，我说过想让你学会忍耐，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对、对不起，北原先生，我……” 小海湾的长耳朵弯了弯，语气低了低，“这些日子，我跟小栗她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玩，有些忘记这件事了。” “不、不过……”她有点慌张地开口了。 没等她说完，北原笑着抬起了手。 “不过这恰好证明了，你已经学会忍耐了啊。” 望着露出错愕神情的小海湾，北原想了想。 “假如我告诉你，不要去想一名白色头发的赛马娘，你会想到什么呢，小海湾？” “我会想到小栗和小玉。” 小海湾老老实实道，然后有些疑惑，“不过她们好像是银灰发色……” 北原笑了下。 “重点不是让你去想谁，我是想说，当我告诉伱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去想那件事，并且会清晰地意识到，是我让你那样想的。” “换句话说，如果一直执着我说的忍耐，你反而会只注意到这个词语，而没有关注到自身了。” “你现在没有注意到‘忍耐’这个词，每天和小栗帽她们开开心心、认认真真的训练，反而已经做到了忍耐这件事。”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自己是否做到了……” 微笑着，北原将手放在小海湾的头上，轻轻摸了摸，“你已经做到了啊。” 长长的耳朵飞快地抖了抖，抖出一片柔和的栗色光彩。 “嗯！”她用力点头。 “好了，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北原笑意更甚，“‘三冠’路线，想要挑战一下吗，小海湾？” 这一次，小海湾沉默了很久，但她沉默时，柔美的容貌上并非忐忑踌躇的神情，反而是越来越明晰的坚定。 “小栗背负着妈妈的期盼、北原先生的期盼、笠松大家的期盼……” 她忽然说起了别的，目光也转向天空的一角，仿佛在眺望着什么。 “小玉是为了自己的爷爷、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在奔跑……” “小稻荷要让世人都知道，大井有个稻荷一……” 慢慢转回目光，湛蓝色的眸子里，迸发出钻石一般璀璨、坚定、耀眼的光彩。 “我也有着所背负的目光啊……” “爸爸妈妈在看着我，北原先生也在看着我，小栗她们也是……” “我已经经受了那么多，忍耐了那么多……” “如果像北原先生说的那样，这种忍耐是为了‘破茧成蝶’的话……” “那么为什么不选择最为广阔的那片天空呢？” 北原的手依旧放在小海湾的头上，这时，小海湾伸出了双手，将北原的手拿在身前，握在手中。 “我要挑战。” “挑战那片名为‘三冠’的天空。” 她用力握紧双手所传达那份力量，清晰地覆盖在了北原那只手上。 确定过小海湾的心意后，第二天的训练如约进行。 “小海湾的出道战，我考虑安排到明年1月份，也就是我和小宫山他们一起考入中央后的那个月。” 拿着记录板、挂着秒表，北原对训练场上热身的赛马娘们宣布道： “目前考虑的是1200米左右的草地出道战，具体赛事等临近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再确定报名，不过眼下，小海湾先按照这個标准练习。” “嗨！我会努力的！”小海湾用力点头。 “嗯，不错的气势。” 微微点头，北原又道：“不过眼下是为了小玉的痊愈，那么这一周先以鸣尾纪念的长度进行训练。” “鸣尾纪念长度2000米，小玉此前已经参加过不少这种长度的比赛，适应性上没什么问题。” “小海湾应该没问题。” “京子给出的医学数据显示，小海湾的呼吸系统、血液循环系统等耐力生理基础很出色，心脏的射血能力、骨骼肌体的代谢能力、肌糖原含量都高于平均水平，尤其是肺部呼吸功能，她的肺部单位时间摄氧量是你们之中最好的。” “她是很出色的长距离赛马娘。” “所以说，别看小海湾之前长期修养，练习也少，但如果为此掉以轻心的话，你们几个说不定会输的，小栗帽、小玉、稻荷。” 此言一出，三名赛马娘都是用灼灼的目光看向了小海湾，小海湾先是俏脸微微一红，旋即抿抿嘴唇，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很好，士气状态绝佳。 暗自点头后，北原接着道： “小栗帽、稻荷一，你们两个这方面经验很少。” “尤其是小栗帽，你之前只参加了短距离赛事，英里赛也只有一次，这次2000米练习赛，就作为你初次的练习，好好感受。” “稻荷，我跟梼原讨论过了，你之后也会往中长距离发展，所以这次练习你也要全力以赴。” “我明白了，北原。” “没问题！” 得到小栗帽和稻荷一信心满满的回答后，北原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 “很好！前往起点，训练赛准备开始！” 第92章 四强的训练赛（第三更） ……2000米的比赛啊，要比之前的多几百米，没有尝试过的距离…… 训练赛起跑之后，小栗帽分神了片刻。 以往参加比赛，北原都会认真帮我分析对手、安排战术，这次…… 不、不能一直这么依赖北原。 他原本就很忙碌了，虽然我一直在监督他，但是他还是会越来越忙，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而且，对手是小玉、小海湾、小稻荷的话…… 我自己也能安排分析。 心念一动，如同全息地图那样，整个训练场的一切，巨细无遗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这是她没有告诉过北原的一项“天赋”。 她每次训练、比赛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光是凭借眼角余光、耳朵的听力，甚至是一部分嗅觉，就能将整个赛场实况“搬”进脑海里。 或者说，全速奔跑之下，她的视线似乎莫名其妙从地面飘到了天空，像一只鹰那样俯瞰整个赛场，全方位掌握整个战局。 她觉得其他赛马娘应该也有这个能力，这应该是大家都有的，再加上她觉得自己不擅长表达，所以没必要和北原说。 唔……不愧是小玉，她参加过很多中央的比赛，起跑意识比我好很多。 但她还是受那件事影响。 明明可以领先，却因为我的靠近而白白横移了一些，浪费了些许优势。 那么，小海湾的经验不足、没能在起步抢先，小稻荷跟之前练习一样、起跑技术有些粗糙…… 就是现在！抢到小玉身旁！ 这次不仅是要赢，还要包围小玉！这是北原特意嘱咐过的！ ……厉害，不愧能10战10胜，小栗这家伙…… 从起跑开始就左右观察对手，稻荷一轻易发觉，小栗帽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了机会，间不容发地抢到了起跑最快的玉藻十字身旁。 可恶啊，早知道之前多听听大姐头还有阿郎的话了…… 明明是差不多的起跑姿势、差不多的呼吸节奏、摆臂动作，但总感觉小栗和小玉哪里做的比我好一些…… 这就是大姐头、阿郎说的，我的技术细节还需要进步吗…… 好烦、好烦、好烦，我也想好好学习那些技术啊，但真的听不懂啊…… 啊啊啊……小栗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这段时间听北原那個大叔讲课的时候，我还有努力尝试去听懂，她干脆就偷偷睡觉了…… 她是怎么弄懂那些的啊？！ 啊啊啊！好烦！好烦！好烦！ 不管了！ 先把小玉包围了再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哎哎？” “不能这样莽撞哦，小稻荷……” 想要凭借蛮力一口气冲刺到一个多身位前的玉藻十字旁边，然而刚刚发力，稻荷一就惊愕地通过余光看到，超级小海湾不知怎么办到的，竟然轻易越过了自己。 小海湾不仅越过了稻荷一，还轻轻巧巧地越过了小栗帽、玉藻十字。 在其他三名赛马娘诧异的眼神中，她抢到了领先的位置。 很好，提前消耗一些体力跑逃，这对我很有利。 听着身后传来的三道呼吸声，小海湾暗自点头。 也算是因祸得福，我虽然花了很多时间修养，尤其是为了掩饰脚步炎症，我自以为是地莽撞参加练习，拖累了很多时间…… 但是，恰恰是那种掩饰炎症的跑法，成了我的一项优势。 轻盈地迈着步伐，小海湾自信地想到： 我比小栗、小玉、小稻荷更会控制体力！ 就是这种轻飘飘的步伐，我可以用更少的体力抢到更多速度！ 这样一来，刚刚花费的体力就被抵消了，我完全可以保持这个领先距离，一直到最后！ 即便起步晚、即便经验少、即便连出道都还没有…… 但我绝对不会输给你们的！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咱期待的比赛！ 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玉藻十字瞪大了眼睛，大大地咧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 这就是咱想要的比赛啊！ 没错！就是这样！包围咱吧！小栗、小海湾、稻荷！ 看到小栗那场“青年王冠赛”时，咱就知道了，咱早晚都会和你正面对决！ 小海湾，你会败给伤病吗？怎么可能啊？！你可是超级小海湾啊！ 不是要我排着队跟你比赛吗？太狂妄了吧，稻荷一？！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 什么皮什么，什么心理阴影…… 统统去死吧！ 咱可是…… 浪速的白色闪电…… 玉、藻、十、字！ 训练场边缘。 “……喂喂喂，她们四个……太夸张了吧……” 这次训练赛事关玉藻十字的症状，整个团队都来了。发出惊呼的是小宫山。 “喂喂喂喂！到底、到底什么速度……？！这是训练赛吗？！” 她接着惊呼着，看也不看随手一把抓住身旁的人，惊叫道：“你们、你们谁刚摁下秒表了？！她们的速度太惊人了，我忘记摁秒表了！” 被她抓住的是梼原太郎，失措之下，她用力过猛，梼原太郎被抓的龇牙咧嘴。 “嘶……呃，那个，我也忘记计时了。” 咧咧嘴，不着痕迹地扯扯手臂，没扯动，梼原只好忍着痛，老实承认道：“刚刚光顾着惊讶，我也没摁秒表。” “那个，北原，京子……”他朝一旁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放心好了，”出声的是宫村京子，她脸上也是惊讶，但更多的是笑意： “跟北原先生回来笠松后，我花了很多时间采购了不少医学设备。” 她手臂一圈，把整个训练场圈起来，“可能你们没有太注意，事实上，这些训练场的边缘栏杆上，我都有安装各种检测仪。” “小型超高速摄像机、红外测速仪、激光测距器……我每天处理的数据，就来自这些仪器。” “不仅是这些，前些日子我还在赛道末端安装了‘热成像综合检测设备’，这样的话，她们速度最快、也就是末端冲刺时的状态，我们就也可以进行分析了。” “所以这场比赛的具体情况，就算不用秒表，我也能用数据复刻出来的。” 有些邀功一般，她笑吟吟地比出了个大拇指，充满喜意地看向其他人，“你们就放心好了。” “真是令人安心啊，京子。” 夸赞了一句，北原苦笑起来，扬了扬手中的秒表，“其实我也忘记摁秒表了……” 随后他看向跑道，“我也没想到，她们四个一起比赛时，效果会这么好、速度会变成现在这种堪比G1赛事的场面，所以一开始我也忘记……” “嗯？”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第93章 雪崩与风暴 在北原等人确定速度计时的时候，训练赛已经渡过了前段和中段前中期，来到了中段后期。 一般来说，仅仅是训练赛的情况下，2000米的距离不会有这种情况，但赛道上的四名赛马娘显然拿出了参加重赏赛一般的意志，硬生生把一场训练赛提到了堪比G1的强度。 北原所惊讶的，就是小栗帽她们在过第三道弯时所展现的速度与激烈程度，简直就跟他看皋月赏、日本德比之类的G1赛事感觉相差无几。 喂喂，你们四个是想在闪耀之星系列赛之前就分出胜负吗？这么拼…… 心中苦笑，他的精神却是极为集中起来。 因为赛道上的状况越发激烈了。 虽然不知道赛马娘她们怎么想的，但目前来看，小海湾采取了逃先的战术，一直跑在第一位，而小栗帽、玉藻十字、稻荷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行，几乎是以并排的状态，死死地咬在小海湾身后一马身的距离。 而且肉眼可见的，她们的速度还在提升。 因为刚过了第三道弯，几乎是眨眼就要来到第四道弯了。 来了，决定胜负的位置！ 北原神色一振。 比赛中，前中期的节奏、体力、战术都很重要，但这一切安排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 而真正能决定胜负的，正是第四道弯之后的200-400米。 也就是说，不管她们最后想要怎么赢，必须要在此刻使出浑身解数。 不出意外的话，小海湾应该是想要保持领先一直到最后，但是…… 北原摇了摇头。 还是经验太浅了，想要以逃的位置确保胜利，必须领先足够的距离，像现在的1马身是绝对不够的，最起码也要5马身以上的距离，才能算得上有把握。 只有足够的距离，才能给自己在中段末尾预留一些喘息、蓄力的时间，这样终线冲刺时才有机会一直保持领先、直到胜利。 但小海湾这1马身的领先，实在是…… 又摇了摇头，北原飞快分析。 恐怕，等到第四道弯一过，小栗帽就要进行末脚冲刺，以她的爆发力，小海湾现在的脚力……实在不是对手。 稻荷一应该和小栗帽一样的想法，她是这里唯一能跟小栗帽拼末脚的赛马娘，虽然节奏、过弯习惯等细节上还有待提高，但她的力量也是怪物级别的。 所以说，小海湾恐怕要不行了…… 北原刚想到这里，跑道上的情况就变了。 ……听呼吸，小海湾似乎还有余力，好厉害啊，小海湾…… 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小栗帽明显感觉光论呼吸，她的喘息声比小海湾要大很多，节奏要快一些，显然说明自己在这方面有些差距。 但是，光是呼吸很好……不够的，小海湾…… 犹如比赛中能俯瞰到整个赛场那样，恍惚间，小栗帽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脏。 那颗心脏不像是生物该有的心脏，反而如同一台精密打造的机械，表面翻着青金色的金属光芒。 光芒又像是积雪，掩盖了的同样如同积雪一般浓稠的鲜红色液体。 而那液体其实是在流动着的，它们就像是潜伏在光芒积雪下的巨兽，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破雪而出。 噗通、噗通、噗通……精密的机械缓缓跳动着。 下一秒。 噗通噗通噗通—— “喝啊——！” 轰—— 一声响彻训练场的爆喝声中，夹杂着地面隐隐炸开的声音，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如同九天之巅冲下来的雪崩，朝着终点线铺天盖地压过去。 糟、糟了！ 双眼陡然瞪大，瞳孔骤然收缩，小海湾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她控制了体力，她清楚在自己那种轻飘飘的跑法下，她还有着充足的体力。 别说是2000米，就算再多1000米，她也有信心在终点前进行强劲有力的冲刺。 她原本也想在这200米的终点前进行那种强劲有力的冲刺。 但她错了。 听到身后骤然炸开的爆喝与脚步与劲风声后，她这才明白过来，那才叫“强劲有力”。 或者强劲有力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声音依旧萦绕在耳畔，名为“芦毛的怪物”的银灰色雪崩，已经将她铺天盖地的掩盖过去了。 ……真是……怪物啊，小栗，你…… 瞪大的双眼里出现了小栗帽的身影，小海湾已经清楚，她纵然有无数省下来的体力，却没有那种怪物般的爆发力。 她追不上此刻的小栗帽，最起码现在绝对追不上！ 她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然而，让她追不上的还有一个。 暴虐的风暴一般，另一只“怪物”越过了小海湾，紧紧地咬向了小栗帽。 “让开让开让开！别想从稻荷一大人眼前逃掉！” “别想逃别想逃别想逃别想逃！” “什么师走杯什么以后！” “我现在就要赢了你！” “小、栗、帽！” 稻荷一什么也没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個银灰色身影！就是那个银灰色身影！ 冲上去！稻荷一，冲上去！ 冲上去，将那个银灰色身影碾碎！ 近了！ 又近了！ 已经可以摸到她了！ 看到了吗？！小栗帽，这就是我，大井的稻、荷、一！ 我……哎？ 她怔住了，差点停住脚步。 小栗她…… 会分身吗？ 她疑惑了，完全没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这么矮的分身？ 不对！ 如超级小海湾一样，稻荷一也是瞬间瞪大了双眼、收缩了瞳孔。 到底什么时候？！玉藻十字？！ 她不是被我们包围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她、她……她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咱这是怎么了…… 风呢……脚步声呢……小栗帽她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呢…… 什么都听不到…… 气味什么的也不见了…… 只能看到终点线…… 就好像这个世界…… 只剩下咱一个人了一样…… 嘛，管他呢…… 就这样冲过终点线好了。 几个呼吸后，训练场外。 “小玉第一，小栗帽第二，稻荷第三，小海湾第四。” 低声宣布了这次训练赛的结果，北原沉默了很久，才看向身旁几人。 “最后那段冲刺……我是说小玉的，你们怎么看？” 良久。 “我……我不知道……” 小宫山迟疑着反应过来，“我……从来没见过小玉那种情况，我这次有记得摁下秒表，记录她最后200米的冲刺水平，但是……” 她抬起了秒表，“大概17.8米每秒，距离眼下的世界纪录……仅差零点几秒……” “……随后我会分析一下医学方面的数据，”宫村京子的神色有些担忧，但话语中充满安慰：“但我觉得，那种速度应该不会给小玉的身体状况产生什么压力……” “应该不会。” 梼原太郎带着惊讶的神情沉吟道：“小玉那种情况，让我想到了一个说法……” 他看向了北原。 “北原兄，你听说过‘领域’吗……？” 第94章 领域 这天训练赛结束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首先便是玉藻十字，从比赛表现来看，她的心理问题肯定得到了良好的改善。 在比赛前中期，她一直处于小栗帽、稻荷一和小海湾的包围中，这和北原等人安排的一样。 按照原先推演，这样的包围要持续一段时间，玉藻十字才能慢慢适应，随后尝试突围、直到能顺利进行比赛。 但这一次，她直接突破了包围，完全没有任何回避的迹象，说明她起码在这一次适应了心理阴影。 而心理治疗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适应一次之后，接下来会极为顺利，因为说得通俗一点，很多心理问题就像一个“门槛”，迈不过去之前会觉得很困难，过去之后只会觉得不过如此，甚至没有什么太大感触。 玉藻十字在训练结束后的心理量表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处理心理问题一般都要通过各种各样的量表，绝大部分量表都遵循区分度、因子载荷、内部一致性、效度、信度等指标，可以协助判断是否有问题和问题程度。 之前也有给她做过相关量表，其中就包括SCL-90、16PF等针对常规心理健康和职业心理健康等专业量表。 对比此前，她现在各项数据已经在常规水平内，唯有“焦虑”指标稍微高一些，但也没有高到“异常”水准，仅仅是“倾向”水准。 换句话说，玉藻十字的问题，解决进度超出了预期。 另一个要处理的，是她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 北原等人的猜测，是梼原太郎提到的“领域”。 “领域的英文是zone，不是个很复杂的概念，目前国际方面已经有较为成熟的研究，我稍微接触过一点。” 办公室内，梼原太郎给北原等人分发着资料文件，缓缓介绍着。 “简单点说，有点像是我们平时运动或者玩游戏时所说的‘手感’……你们平时喜欢什么运动或是游戏吗？” 小宫山先举手回答了。 “我大学参加过网球社。” “我的话，参加过弓道社。”宫村京子接道。 北原思索了一下。 “我平时主要就是跑步，跟小栗帽她们一样。” “不过游戏的话，以前也玩过。”他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那就好解释了。” 梼原太郎点点头，双手托起，“我高中和大学都是篮球队的，领域这种事情，也算是体会过一点点。” “有次参加大学校赛，我上半场第1节毫无状态，手感很差，导致球队失去了机会也丢了不少分。” “教练和队友虽然没有指责我，我自己很自责，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我在第2节超常发挥了。” “很难形容，但那個时候，我就是知道或者说感觉，我这会儿该运球、那会儿该投篮。” “而且投篮出手前，我就知道，这一球一定会中。” “事实也是如此，在那种状态下，我很幸运的弥补了第1节的失误。” 他有些遗憾地笑了下，“只可惜，那场比赛的对手太强，我们系最后还是输了，但是……” 他说了回去，“那种状态毫无疑问，就是领域。” 这时，小宫山若有所思的开口了。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有着类似体会……好像也是一场很关键的网球赛，那次比赛我赢了，当时的感觉和梼原大哥描述的类似。” “我没有体会过，但是……”宫村京子思索了下： “医学或者说心理学上，应该是有这样的专业领域，我想想……” “Mentalflow.” 北原吐出个名词，看向梼原，“是这个吧？” “Bingo.” 啪的打了个响指，梼原点点头，“心流。北原兄说的那个，翻译过来就是心流。” “前苏联学者Hanin有过专门的研究。” “他以现场研究，即在赛前赛后对状态焦虑的测量为基础，提出‘每个个体有一个自己的理想机能区段’的假设，他认为，当个体的焦虑水平处于这一区段内时，可以获得最佳的运动成绩。” “这一区段的专有名词是ZoneofOptimalFunction，简称就是我们熟悉的Zone。” “随后的相关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点。” “著名心理学家Turner有一篇相关文献，Anxietyandperformance，里边除了数据之外还有大量专业运动员、赛马娘的内省报告。” “文献里提到，进入Mentalflow或者说心流、zone的时候，个人经验会非常专注于当下，不会感觉到外界时间的流逝以及绝大部分刺激。” “除此之外，动作和意识完全重合、无需思考、身体自动做出反应，感知能力、运动能力、思维能力大幅度提升，情绪极度愉悦满足、获得强烈的成就感和正面反馈……这些都是这一状态的典型表现。” “按照我们之前从小玉那里了解到的，她在训练赛末端的感觉，和进入领域的状态很像，我想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能比预料之中更快地适应心理阴影。” “北原兄，你怎么看？” 办公室内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北原。 “我原本对领域了解的并不多，这一概念还是从动漫、游戏里得知的。”北原先是苦笑了下。 “啊，动漫里的确有这个概念。” 梼原太郎也是笑，“但那种表现形式太夸张了，真正的领域并没有那种特效。” “否则以小玉的实力，她的特效一定非常绚丽，恐怕她以后的比赛都会成为科幻画风了。” 由于梼原这个玩笑，办公室内充斥了会儿欢快的笑声。 笑过之后，北原思忖道：“如果要说我的看法，我其实是有个问题。” 他看向梼原，“你说国际方面有着成熟的研究，那么有没有这样的假设。” “假设，这种领域是可以操控的，也就是说能自主进入。” 说到这里，北原有些激动。 他还记得小栗帽出道战时的情形。 那一场比赛中，小栗帽起跑失误，最后200米左右才爆发出了恐怖的脚力，一举夺冠。 当时北原误以为，那是跟游戏中“固有技能”类似的情况，比如“胜利的鼓动Lv5”什么的，但这会儿结合梼原的话，那很可能是类似领域的状态。 之所以是类似，是因为小栗帽说过，当时她想到了其他人对自己的期望，这才奋起直追，这和领域的情况不太一样。 然而不管小栗帽当时的情况在专业方面怎么定义，北原都认为，类似这种情况、尤其是领域，如果能自主操控，将很有利于接下来的所有训练和比赛。 玉藻十字在训练赛上的表现已经证明，领域可以极大幅度提高身体各方面水平，尤其是速度，只要掌握了这个，任何比赛胜算都会大很多。 然而，在北原期待的目光中，梼原太郎神色遗憾地摇了摇头。 第95章 不存在的名字（第二更） “很抱歉，北原兄，我所知道的研究里，从未提到过‘领域能自主操控’这件事。” 梼原太郎一脸歉意，“让你失望了，北原兄。” 北原并没有失望。 “或许有点异想天开，但我觉得或许还不急于否定这种可能性。” 思忖着，他隐约想起一些关于“自主操控领域”的记忆，缓缓道：“梼原你也说了，是你所知道的研究里并没有，并非一定没有。” “北原兄的意思是……”梼原太郎一怔，旋即露出深思的表情。 小宫山和宫村京子也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或许有一些机密程度比较高的研究，梼原你还没接触到。” 北原的语气忽然肯定起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们这边的赛马娘里，有一些对领域更为了解。” “师兄你是说……那些传奇赛马娘？”小宫山一下瞪大了眼睛。 “没错。” 北原点点头。 我已经想起来了。 带着回忆，他缓缓解释道：“我记得接触领域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个体水平极为出色。” “这个条件没错的情况下，我们这边有着很多这样的赛马娘。” “目白高峰，美浦神赞，鲁铎象征，日枕赢家，葛城王牌，千明代表，桂海塞克，丸善斯基，绿草，藤正男孩，十点，乐购嘉比……” 按照时间倒叙一一说出一连串名字，北原心中一动，脑中闪现出一个绿色的身影，下意识跳过了几个世代，接着道： “还有更早的竹芝王，速度象征，神赞，丰收时刻，年藤。” “这么多战绩显赫的赛马娘，我不认为她们没有一個接触过领域，甚至她们中有一些很有可能完全掌握了领域。” “也就是能自由进入那种状态。” 表述自己观点的同时，北原还有个私心，他想弄清骏川手纲到底是不是丰收时刻。 按照小栗帽她们的感知，这名疑似赛马娘的女子没有任何赛马娘的气息，但各种细节似乎表明了她有着远超人类的速度。 那么假设她的确是丰收时刻，又因为某个原因失去了一部分赛马娘的特征，那么能让其保留极致速度的，或许就是“能够自由进入的领域”。 只是此前特意花时间查过，北原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丰收时刻”的线索，何种资料、报道里连这个名字都没提到过。 就仿佛真的不存在这样一名赛马娘一般。 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怀疑，感觉是不是因为自己查的不够多，于是特意提到了那个名字，想看看梼原等人的反应。 “北原兄的说法……很有那种可能性啊。” 梼原太郎若有所思地点头，“我们都是兴致使然的运动爱好者，对比赛的了解的确不如赛马娘，尤其是北原兄提到的那些传奇赛马娘。” “可以的，我觉得完全可以。” 他振奋起来。 “我们可以等进入中央后，或者现在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看看这些传奇赛马娘是不是真的能掌握领域。” “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不仅是小玉她们以后会多一张王牌，我们说不定能在这个研究方面有重大突破！” “我们或许可以领先于世界！” 他双眼放光起来。 “嘛，一提到研究，梼原大哥就亢奋起来了啊。” 小宫山笑道：“不过没什么问题啦，只要能帮到小玉她们，我也会努力的！刚好师兄提到的那些赛马娘里，我有不少认识的，之后我就去问问她们！” 好吧，看起来师妹这种自来熟的性格，有时候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暗笑了下，北原精神一振，正要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宫村京子忽然诧异地开口了。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 她犹豫着，目光在北原等人徘徊了片刻，“那个丰收时刻……是我们日本的赛马娘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北原愣住了。 “哎？京子姐也没听说过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没听说过啊。” 小宫山也愣住了，她看看北原，又看看梼原，“难道是持入赛马娘？不是在日本出生的、所以不是特别出名？” “……应该不是。” 梼原太郎迟疑着摇摇头，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北原，“我对持入赛马娘和国外赛马娘还算了解，本科阶段做过相关论文，但是……” “我也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所以，北原兄……” ……怎么都没听说过…… 那……骏川手纲到底是…… 心中疑窦越来越重，北原面上却没什么异样。 “应该是我记错了。” 他决定之后再说这些，“总之，小玉的症状基本可以确定痊愈，那么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一周多，我们抓紧时间训练、备战。” “稻荷一来自大井，接下来要为师走特别杯适应一下笠松赛场。” “玉藻十字也离开阪神赛场快一个月了，肯定还是要回去熟悉一下的。” “明天是预定好的休息日，各位，休息之后，我们加倍努力吧！” 会议结束后，北原思索了下，往赛马娘们的宿舍方向走去。 他想再确认一下小栗帽她们对骏川手纲的印象。 他还是觉得那就是丰收时刻。 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有人或有团体将这个名字、甚至是经历从资料中抹去隐藏了，这才让他们这些年轻一辈差不到。 对啊，我跟小宫山他们都是二十多岁，距离那个年代差了很多年，如果真有隐瞒，那么我们不知道或许是正常的。 这样说来，倒是可以去找叔父还有古久叔问一问…… 嗯，随后……嗯？ 临近宿舍大门时，北原忽然一愣。 门口，一身运动装的小栗帽低着头，缓缓走出。 这是……打算自主训练？ 北原皱了皱眉。 他并非刻意阻拦赛马娘们的自主训练，而是经由各种计算安排，他可以确信，每天白天的训练已经足够了，训练结束后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休息也是训练的一部分，缺少良好的休息并不仅仅影响第二天的训练，还有可能打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训练节奏、进而影响到比赛。 特别是现在有小宫山等人的协助，训练安排更为细致，更加不需要额外训练。 真是的，怎么擅自……等等！ 正要上前去劝说小栗帽回去休息，北原忽然一怔。 他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的训练赛里，小栗帽输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输。 第96章 第一次输（第三更） ……到底…… 脚力？持久力？战略战术？最后的爆发力？ 我……到底输在哪儿呢……北原…… 不、不对，比赛时就想过了，不能太劳累北原了，我要学会自己分析才行。 所以今天跟小玉、小稻荷、小海湾比试的时候，我应该没有什么失误，但是…… 为什么没有赢…… 是不是哪里想错了？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所以我才输掉了…… 原来输掉是这样一种感觉啊，有些难过，觉得对不起北原，嗯……也更加饿了…… 而且……很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原来这就是输掉之后的不甘心。 我……原来这么想赢。 我……咦？好痛…… 不知低头走了多久，小栗帽忽然停下脚步，痴怔地抬起手。 白皙的五指不知何时死死地握成了拳头，指头与指头紧贴的缝隙里，鲜艳刺目的红色不甘心一般缓缓渗出。 “……好痛……” “……唉，你真是的，手握的那么用力……” “哦，抱歉，北原……哎？北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察觉出语气里轻微的责怪，小栗帽下意识愣愣地道歉，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北原已经出现在她身旁。 北原已经跟了她一段路，这段路上，他一直在想怎么安慰小栗帽。 小栗帽此前没有输过，她从出道战到现在一直在胜利。 今天仅仅是训练赛，但对手都是平日熟悉的好友、又都极为强大，那种比赛说是正式的比赛恐怕没多少人会怀疑。 在这样的比赛里输掉，是小栗帽前所未有的体验。 北原不知道这种体验到底是什么，他只清楚，这时候自己应该去说点什么。 他本来在找一个机会，但看到小栗帽无意识地用力下，竟硬生生把手掌握出伤口，他也不管什么机会不机会了，径直叹息着走过来。 “输掉之后很难过吧？也难怪，你……” 开口时，北原牵过小栗帽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检查一下伤势，突兀就看到了小栗帽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色彩。 犹如火焰一般，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渴望、斗志、不甘，那种渴望、斗志与不甘无比炽热，仿佛就算有人用水扑灭了，它们还是会从余烬中重新熊熊燃起。 像是被灼烧到一般，北原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 有些可笑了啊，竟然会担心这样的怪物会被打垮…… 不过呢，该有的安慰还是要有的…… 微微勾起嘴角，没再刻意去提小栗帽的心情，北原把目光移向小栗帽的掌心，端详着伤口的情况，轻声道： “按照训练计划，明天刚好是休息。” “你晚上没什么事吧，小栗帽？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吃点东西？比如干炸鸡翅？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吃这个？” 多吃点好的，对小栗帽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安慰方式吧。北原这么想。 “喔！干炸鸡翅！可以的，我们这就去……” 听到吃的，小栗帽的确雀跃了下，不过很反常的，她只兴奋了片刻就平息了情绪。 “嗯……要不等到明天吧，明天的话，更好跟小海湾她们一起出去，到时候再好好吃一顿。” 迎着北原惊讶的目光，小栗帽认真道：“北原这会儿有空去吃东西的话，应该没有其他事情吧？” 有些不明白小栗帽的想法，北原点点头。 “那么……唔，虽然想过不那么麻烦北原，但眼下的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北原，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为什么我这次会输掉？” “我的头脑没有你那么灵活，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所以还是要麻烦你来想……”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吗？还是跟小玉她们比，我少了些什么……？” 原来你刚才是在惆怅这个啊。 北原笑了起来，因为小栗帽所问的，恰好是他刚在办公室跟梼原等人讨论的。 “也不能说是缺少吧，总之是个不稳定因素，最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 思索了下自己这个团队对“领域”的了解，北原解释道： “小玉那时候应该是进入一种奇特的状态，那种状态名为‘领域’。” “领域……”小栗帽若有所思地重复。 北原点点头，“嗯，我跟梼原、小宫山他们目前是这么判断的，但具体的情况，还要结合京子的医学数据进一步分析。” 关于领域，北原等人目前都是所知甚少，国际方面的研究也没有特别稳定的结果，最起码表面上没有。 众人打算一方面找机会请教鲁铎象征那样的传奇赛马娘，另一方面尽可能地分析玉藻十字这场比赛的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方向甚至是突破口。 有了京子在训练场上设置的诸多检测仪器，或许真有可能发现什么。 解释了一句，北原看了看小栗帽的手，换了個话题。 “总之，这件事不是你的问题，待会儿慢慢跟你解释，这会儿我们先去医务室好了。” 带着小栗帽前往医务室包扎好之后，北原已经把“领域”相关的内容详细介绍了一遍。 然后…… “对不起哦北原，我没有听懂。”小栗帽挠着头赧然道。 不出意料的回答呢。 北原轻笑着摸了摸小栗帽的头，“不懂没关系，也不怕和你说实话，其实领域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懂。” “连北原都不是很懂吗？” 小栗帽惊讶起来，随后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如果连北原都不是很懂的东西，那一定是很难很难的。唔……” 见她有点想要思索的迹象，北原又是一笑，正要劝说她不用再纠结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 “……感觉好像三女神的恩赐啊……”她忽然喃喃道。 “三女神的恩赐……？” 劝说的话变成了疑问，北原错愕起来。 “是啊。” 点点头，小栗帽理所当然道：“记得北原还是小宫山他们谁说过，我们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能解释，真要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像只有和三女神有关的事情了。”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因为，哪怕大家都说我们这样的赛马娘是被三女神眷顾着的，但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懂三女神到底怎么回事。” 第97章 即将的分别（第四更） 小栗帽的话让北原有一种古怪的明悟。 那就是“领域”这种事，搞不好真的是三女神给予赛马娘们的恩赐？ 就像是“本格化”那样？ 很有这种可能，因为即便是在国际方面，“领域”依旧是没有被彻底研究的现象，恰好“本格化”也是如此，而且两者都对赛马娘有着明显的提升，很难说它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北原很想立即返回宿舍，熬夜对比分析手中所能掌握的所有数据，看看自己是否猜对了。 因为就像是梼原所激动的那样，“领域”这种事放在国际上都是极为前沿的研究，目前还没有任何定数，若是能发觉“领域”的真相，那将是震撼世界的发现。 不仅如此，若是能掌握领域，自己团队里的所有赛马娘都相当于多了一张王牌，不仅可以在国内的比赛增加胜率，甚至连世界级的比赛都更加有机会。 他很想不眠不休地把这件事弄清楚，好让自己的赛马娘能更进一步。 然而，他并没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送小栗帽回去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仅仅是稍微熬夜了一会儿夜，就接到了小栗帽电话。 “喂？小栗帽，怎么了？我这会儿……” “你该休息了，北原。” “呃，我……其实，这是一件……” “你该休息了，北原。”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可以吗？我……” “你该休息了，北原。” “……好吧，晚安。” “嗯，晚安。” 北原只能悻悻地关掉电脑、关掉灯，乖乖躺回床上。 躺在床上，他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猜测，然而，这次他冷静了下来。 自己的猜测有着很多失误。 首先，“本格化”是赛马娘独有的现象没错，可“领域”不是。 赛马娘可以接触到领域，人类同样可以。 而且不用特别出色的天赋，像是梼原、小宫山那样的运动爱好者也能接触，说明“领域”或许并非独属于赛马娘的存在。 其次，“本格化”名义上是“神赐”，实则已经能通过科学进行解释了。 生理角度上，赛马娘们大部分结构都和人差不多，区别却也不少。 比如促进赛马娘和人类生长的激素都来源于脑垂体，这一激素的学名都叫做“GrowthHormone”，而前缀分别以“Umamusume”和“Human”作为区分。 但组成两种激素的氨基酸数量、排列结构、生化机理有着明显的不同，根本不是同一种激素。 除此之外，两个物种骨骼中的钙结构、肌肉纤维组成方式、血液成分占比等等，也是有着千差万别。 换句话说，“本格化”是完全可以用生理、化学等基础科学进行解释的，并非什么“玄之又玄”的学说。 但“领域”则不同，无论是日本还是国际，目前没有一个国家或团体、个人能清晰说明，“领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本格化”是有着“神谕”揭示的，它的确带着“神属性”。 这个并不矛盾。 “本格化”的神谕在于，确实有赛马娘从“三女神”那里感知到，这一现象就是为了保护赛马娘最为黄金的生涯阶段，使得她们可以尽情地展现自身所有的才华。 只不过科学能够解释这一现象、提供一个人类能理解的角度罢了。 “领域”则不是，它不解没办法用科学完全解释，更没有听说过哪個赛马娘明确知道，它对赛马娘们的意义是什么。 最起码明面上没有。 ……好吧，看起来“领域”这玩意，还是得靠着科学慢慢摸索，还是得等京子那边出了数据分析再说。 幸好没有一时冲动去找京子他们聊这个，不然慌里慌张提到个自己都解释不清的事情，可就尴尬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北原暗暗自嘲。 所以说，还是一步一步来，先通过手头有的各项设备检测收集分析数据，具体怎样，慢慢研究。 而且…… 忽然想起一事，北原从床上缓缓起身，站到了窗边，借着月色，有些惆怅地凝望着对面赛马娘们的宿舍。 一个多月的共同训练，很快就要结束了…… 再有一周…… 不，或许用不了一周，小玉就要回东京参加“鸣尾纪念”…… 同一天的“师走特别杯”结束后，稻荷跟梼原也要回大井了…… 虽然之后还会相见，但是…… 毕竟还是分别…… 哈，真是老了，跟师妹说的一样，我这会儿长吁短叹的，跟叔父那样的老头子有什么区别。 他慢慢握起拳头，回到床边，躺了下去。 努力做好一切，备战“鸣尾纪念”和“师走特别杯”。 分别什么的，之后再说。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沉沉睡去。 北原意识到了眼下这个团队即将面临的分别，其他人也渐渐意识到了。 不清楚每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觉这一事情的，但随着最后一周多的训练的进行，无论是北原这些训练员之间，还是小栗帽她们之间，情绪不知不觉在发生着变化。 梼原和小宫山越来越多地找北原和宫村京子一起安排训练、一起分析数据了，原本的安排其实是每个人各司其职，尽可能避免多个人负责同一件事的。 小栗帽她们也像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比赛而更努力地去准备那般，训练场上越来越少地嬉笑、更为认真地训练，训练结束后也越发的形影不离起来。 北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为了效率而把每个人都安排好，而是默认了这样的交往。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地为分别而伤感，越发珍惜着在一起的时光。 时间来到了12月3号，距离“鸣尾纪念”和“师走特别杯”还有3天，这天是最后一次休息。 带着小栗帽她们去看了她们最喜欢的“哥斯拉”电影，也是最新上映的《哥斯拉：怪兽之王》。 这一系列里最负盛名的四名怪兽，哥斯拉、基多拉、摩斯拉、拉顿悉数登场。 电影放映的整个过程中，观众席上的粉丝们欢呼不断，一度盖过了震耳欲聋的音响。 在那震耳欲聋的音响和欢呼声中，小栗帽、玉藻十字、超级小海湾、稻荷一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她们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整部电影。 北原等人也是如此。 玉藻十字和小宫山的车票就在电影结束后。 稻荷一和梼原太郎的，则在明天的同一时间、师走纪念杯比赛后。 第98章 跨越时空的比赛（第五更） 12月6日。 笠松训练场。 站在赛道起点处的闸门里，超级小海湾斜斜地眺望着远方，那里是笠松赛场的方向。 她的身上不是平时训练的运动装，而是比赛专用的短袖、短裤。 胸前还有着号码牌，11号。 她的脚上也穿着运动鞋，有点激动一般活动着双脚时，鞋底前方隐约可见马蹄铁的光芒。 赛道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旁边10多个闸门位置中，什么也没有。 眺望了会儿远方，她看向训练场边缘，露出歉意的笑容。 “抱歉，北原先生，因为我们的任性，你和京子姐还要留在这里，单独关照我的‘比赛’。” 训练场边缘，拿着记录板、握着秒表的北原闻言一笑。 “谁让你们是我们的赛马娘呢。” 他轻笑道：“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们几个都很惊讶，但是呢，感觉这种主意很有意思。” “谁想出来的？你们四个‘一起’比赛这种主意。”他好奇道。 小海湾又开始眺望，这次她换了个方向，那里是远在东京的阪神赛场。 “应该是小玉吧……或者是小稻荷？也有可能是小栗？” 她也轻笑着，喃喃道：“或者，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吧。” “虽然知道这次分别之后，没过多久还可以在东京相聚，但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也可能是我想出的主意吧，毕竟在我们四個中，我现在是实力最差的那个，我想……” 她渐渐低下头，缓缓握起拳头，“我想再和她们比试一次。” “哪怕是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赛场。” 那天看过电影后，沉默中的四名赛马娘分别后，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训练员，提出了一个请求。 她们想在12月6日这天，真正的“比一场”。 小栗帽和稻荷一在笠松赛场。 玉藻十字在阪神赛场。 超级小海湾在笠松学院训练场。 距离，这天赛程最长的“鸣尾纪念”，2000米。 她们想比一场穿越时空的比赛。 “应该快要开始了吧？小栗、稻荷，还有小玉。”小海湾忽然转头问道。 回忆了下时间，怕不太准确，北原看向了身旁的宫村京子。 北原需要全神贯注跟进小海湾在“比赛”中的表现，这样才能让小海湾跟小栗帽、稻荷一、玉藻十字分出输赢。 宫村京子的任务和往常一样，继续利用训练场上装好的仪器设备记录各种数据，这样她就有功夫去关注笠松和阪神两个赛场的情况。 她拿着两部手机，手机上各插了一根耳机线，她左右两只耳朵的声音，分别来自笠松赛场那边的梼原太郎和崭新光辉，以及阪神赛场的小宫山。 察觉到北原的目光，她分别看了下两部手机。 “小栗帽那边已经亮相过了，小稻荷也是，她们两个分别是今天师走特别杯的第一人气和第三人气。” 笑了下，她有些调侃意味道：“看起来，笠松的人还是更支持本地的小栗帽呢，不过小稻荷也不差，从大井来笠松远征还能有这么高的人气，她真的很出色呢。” 随后，她有点遗憾起来，“小玉那边还没开始亮相，她……呃，前几次连败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她今天的人气垫底……” 比赛开始前的亮相环节出场顺序跟人气直接挂钩，谁排前边谁就先亮相。 “不要这么气馁啊，京子。” 见宫村京子有些失落，北原笑着安慰道：“小玉的表现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她不仅顺利战胜了心理问题，还在训练过程中明显要比小栗帽她们要强一线，这种实力，就算是人气垫底又如何？” “今天的鸣尾纪念，她一定能让世人大吃一惊的。” 宫村京子怔了下，旋即莞尔。 “好了啦，北原大哥，我只是那么一说，别忘了，对小玉她们各方面数据最了解的，其实是我这名首席医师哦。” 她笑吟吟地看往阪神赛场的方向，“而且，我之前也花了很多心思，想办法弄到了小玉这次比赛的对手的数据，按照我的分析，小玉一定不会输的。” “她……啊，她出场了！” 神情一动，她欢喜地将手机屏幕对准北原，又朝赛道起点上的小海湾晃了晃。 屏幕上，悬浮窗是跟小宫山的通话，余下的部分，则是阪神赛场的直播。 直播画面里，小小的一只银灰色长发的赛马娘缓缓走到亮相圈中，比出了V字手势，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两颗小虎牙。 “小玉也亮相了啊，看上去很精神嘛。” 微笑点头，北原看向小海湾，神色渐渐沉凝，“那么，小海湾，你也要做好准备了。” “比赛，即将开始。” “嗯，我准备好了。” 双手紧紧握起，又松开，超级小海湾的目光转向赛道正前方。 余光却是瞄向了身侧。 ……这次“比赛”，小栗是9号，小稻荷是10号，小玉是6号，都在我的同一侧…… 而且都是内侧。 我……在最外侧。 战术……先行。 北原先生他们确认过了，我最擅长的跑法是先行。 不过，他们也提到过，换做是其他对手，我可以采用最擅长的跑法，但如果是小栗她们，我必须要有更为灵活的战术。 那么，依旧是抢先，随后再压制速度。 以我对体力的掌控程度以及耐力上限，起跑阶段牺牲一点体力领先，完全可以抹平最外道的劣势，以及跟小栗她们的实力差距。 随后，便是不吝啬体力，尽可能抢先、抢先、再抢先。 等到中段后期，压制速度，用抢先得到的距离换取喘息时间，最后…… 冲刺、冲刺、再冲刺，一举冲刺到最后。 决不能跟小栗、小稻荷、小玉拼末脚。 那样的怪物，决不能给她们逼近的机会！ 为了这场“比赛”而反复构想、与北原等人商量的战术在小海湾的脑海里不住徘徊，再度确认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盯前方，等待着比赛开始的号令。 也就是闸门开启。 良久。 砰。 Sart！ 伴随着闸门开启的声音，心中低喝一声，她冲出了闸门。 第99章 期待她们的表现 与此同时，笠松赛场。 “Start！” “不愧‘特别’这一冠名，这场师走特别杯一次性汇聚了笠松和大井两个地区最为出色的赛马娘！” “人气第一的小栗帽依旧是她熟悉的战术，她跑在先行的位置，紧紧咬着前方不放！” “人气第二……啊！人气第三的稻荷一与小栗帽并排了！这就是大井的最终兵器吗？！名不虚传的实力！笠松的大家是多久没看到能在爆发力上与小栗帽匹敌的对手了！” “稻荷一也采取了先行战术！如传闻和报道所说的那样，她为了向小栗帽挑战特意前来笠松比赛的，那么她能否挑战成功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什么解说啊！明明是小栗这家伙挑战我稻荷一大人的好不好？！怎么变成我挑战她了？！ 我…… 不、不行！不能这样！冷静下来，稻荷！不能像以往那样冲动了！ 阿郎这段时间付出了那么多，大姐头还有街上的大家一定在电视前看着我……不，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就在观众席上！ 哈哈，还是老样子啊，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那我就……更加不能输了啊！ 看好了，小栗，只要我稻荷一大人冷静下来…… “现场的欢呼声都在高呼小栗帽的名字，看起来主场作战的情况下，还是我们笠松的明星更加有人气啊！”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小栗！你给我等着瞧！” 哎？刚刚稻荷是不是喊我来着？ 先不管了，专心比赛…… ……小海湾的话，恐怕会选择训练时的战术，抢到最前头，以她的能力，恐怕不惜体力的情况下，要一口气领先很多…… 所以，要特别去追赶吗？这个阶段有一点早…… 小玉，你会怎么做呢…… 还有稻荷……追赶的很紧呢…… 另一边，阪神赛场。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一口气冲在最前头的……竟然是玉藻十字！” “她改变了战术！这是奇袭吗？！这是人气垫底的情况下破釜沉舟的奇袭吗？！” “还是说之前的5战5败已经让她失去了分寸，她这是在不计后果的大逃吗？！”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她就像闪电一样！出闸便劈到了所有赛马娘之前！也劈碎了所有观众的预期！” “她能逃到最后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奇袭、什么破釜沉舟！ 咱只是知道，小海湾肯定会抢先！ 不能给她机会！ 她的耐力，可不是什么还未出道的赛马娘能有的水平！ 不能让她拉开距离！ 也不能给小栗、稻荷机会！ 哈哈哈哈！怎么样，跟这里的观众、跟咱身后的对手们一样，傻眼了吧？！小海湾、小栗、稻荷！ 真想看看你们的表情啊，只可惜不在同一个赛场上。 哎？咱假装跑逃的话，岂不是在同一个赛场上，她们这会儿也在咱身后？那咱还是看不见她们的表情啊…… 嘛，不管了，打乱这些对手的节奏后，下一個弯…… 控制速度、回到先行这一真正战术、保存体力！ 笠松训练场。 “哎哎哎？！北、北原先生，小宫山说小玉出了状况！” 戴着耳机，宫村京子惊叫道。 专心于记录小海湾比赛情况的北原一怔，旋即分出一部分心神急声道：“快！声音外放！阪神赛场那边！我听听怎么回事！” “啊？哦哦……” 宫村京子有些慌乱地拔掉一部手机的耳机线，下一秒，激动人心的解说，夹杂着小宫山的失措惊叫扬了起来。 “玉藻十字的战术变了！她的战术变了！她从跑逃变为先行了！原来先行才是她真正的战术吗？！她把全场观众和所有对手都骗过了！” “怎么办啊京子姐！小玉她忽然改变战术也不跟我说，她不擅长跑逃……哎哎哎？！” 凭借听到的内容飞快思索，北原很快有了结论。 “小宫山你不要慌！这应该是小玉的战术！” “别忘了，她不仅仅是在跟阪神赛场上的对手比试，还在跟小栗帽、稻荷一、小海湾她们比试，她很有可能是为了她们三个，虚晃一枪才跑逃的！她现在恢复正常战术了！” 急切说出自己的猜测，听小宫山那边似乎情绪平稳了些，北原这才开始暗自无奈苦笑。 真是……太乱来了，竟然不跟自己的训练员提前商量一下，擅自改变战术…… 还是临场！出问题的了怎么办？这可是重赏赛事啊，你已经连输5场，不能再输了啊，小玉…… 心中微微担忧，北原却没有任何表露，反而思索了下，让宫村京子把另一个耳机线也拔掉。 “京子，让我听一下笠松赛场那边。” 解说声多了一道。 “赛程来到了中段，最引人瞩目的小栗帽和稻荷一没有任何动静，她们依旧保持着并肩竞争的姿态，她们是打算把胜负全部放到终段冲刺上吗？！还是说，很快就要有谁先动手了？！” 同样多出的，还有梼原太郎冷静的分析声。 “京子，以我这边秒表的数据来看，小栗帽和稻荷的水平发挥很正常，看起来她们真的是想把这场1600米跑成2000米。” “如果她们真的坚持到最后，赛后麻烦你为她们多做一些检查。” “1600米的冲刺距离大概只有200多米，但是她们为了确保‘两场’比赛的胜利，恐怕会尝试把多出来的400米都变成冲刺！” “啧，我有些后悔答应她们了，唉……” 语音里又传出了崭新光辉的声音，她的语气充满着信任和坚定。 “不会有问题的，她们早就商量过了，要进行这样一场比试，只是怕北原先生你们不同意，这才趁着分别时的机会，假装刚刚想到。” ……等等，光辉，你是说……这些单纯的赛马娘们在跟我们玩心眼？ 旁听的北原突然哭笑不得起来。 搞什么啊，想要这样的比赛，好好地说就是了啊，真是的…… “所以，请梼原先生相信她们。” 崭新光辉继续坚定道：“虽然没有她们那么出色，但我毕竟也是赛马娘，我清楚我们的实力在哪里。” “小栗帽的末脚，小稻荷的力量，小玉的爆发，小海湾的耐力，她们也是清楚自己的优势，才敢这样去比的，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梼原先生，还有北原先生、京子姐、小宫山姐，你们之前付出了那么多，为了负重训练、降落伞冲刺训练、并跑训练付出了那么多，她们不会辜负你们的。” “请，好好地期待她们的表现吧。” 第100章 这次轮到咱了 师走特别杯的结果率先宣布。 “写、写真！天啊！此次师走纪念杯的结果竟然要通过写真来判定！太强大了！小栗帽、稻荷一！不愧是笠松的明星和大井的最终兵器！她们的表现太精彩了！” 下一秒，激动人心的欢呼，变成了诧异万分的惊叫。 “怎、怎么会？！小栗帽和稻荷一她们还在跑？！出了什么情况吗？比赛已经结束了！她们两个是出了什么情况吗？！” 才没有……结束呢！X2 来啊！小玉、小海湾！最后400米，一决高下！X2 这一次……我绝不会输！X2 鸣尾纪念还在继续。 “第三道弯！来到了第三道弯！会有谁在这里选择动手吗？！是谁？！到底是谁会……玉藻十字！她率先开始了加速！” “天啊！那是什么速度！一个、两个、三个……她瞬间从先行的位置，一口气超越了前方所有的赛马娘！她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第一？不见得吧…… 小海湾的话，咱应该是超过了。 她的耐力很强，只可惜还没有发掘出配得上那种程度的耐力的战术…… 前中期为了抢先，她耗费耐力有些过多了，纵使看上去一直领先，实际上，咱刚刚的加速……她已经无法追上了！ 但是小栗、稻荷…… 啧，你们两个真是恐怖啊…… 将近600米的冲刺距离，别以为咱之前没有注意到你们两個私下里嘀嘀咕咕的是什么。 搞得好像咱不是赛马娘一样，咱可是都听到了啊…… 商量怎么把1600米跑成2000米好胜过咱，好歹避一避啊……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拼了，咱…… 奉陪到底！ “玉藻十字再次加速了！她竟然还能加速！她已经领先了第二名1马身了……不！2马身！3马身！距离还在增加！” “是什么在追赶着她吗？！还是她在追赶着什么？！” “第四道弯！过了第四道弯了！最终的直线！来到最终直线了！” “玉藻十字……还在加速！她还在加速！” “4马身！5马身！6、6马身！这真的是人气垫底吗？！” “她真的如同白色闪电那样，把在场所有观众劈傻了！” “最后100米！” “最后50米！” “冲线！玉藻十字冲线了！” “6马身！6马身！是玉藻十字！是人气垫底的玉藻十字！” “玉藻十字以惊人的6马身巨大优势冲线！真如迅捷雷霆般的胜利！惊艳如闪电般的重赏比赛初次胜利！！” “让我们为玉藻十字这个名字、欢呼！！！” 听到宫村京子的一部手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后，北原瞥过去一眼，又飞快看向面前的赛道。 恰在此时，另一部手机里也传出了解说声，只是这边的解说显然很是失措、纳闷。 “停、停下来了，小栗帽和稻荷一终于停下来了，她们并排冲过终点后，大概又跑了400米左右的距离，终于停下来了……” “啊，写真评判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是……” “小栗帽一着！小栗帽一着！” “很可惜啊，稻荷一以鼻差的距离屈居第二，但她的表现同样精彩！无愧于大井最终兵器这一称号！” “让我们恭喜她们！” 小玉第一，小栗帽第二，稻荷一第三，然后…… 紧盯着眼前的赛道，在上边唯一一道栗色身影掠过终点线的瞬间，北原摁下了秒表按钮。 ……小海湾第四。 目光在终点线位置的小海湾身上停留了很久，北原没看出她在想什么。 他只看到这名赛马娘平缓地起伏着胸口，微微昂着头，远远地眺望着。 沉默片刻，想到小栗帽训练赛输掉后那晚的表现，北原轻叹一声，朝终点线走过去。 脚步在泥沙地上发出沙沙声，明显看到小海湾的耳朵动了动，她转过了头。 “……我应该输掉了吧，北原先生。” 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或者说十分的温和，如同她看过来的目光一样。 她此刻的目光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润平缓，仿佛湛蓝色的浅海。 然而在那浅海更远、更深的方向，似乎又有着难以察觉的波涛在不知不觉地汹涌、或是积蓄着。 又是沉默片刻，北原点点头。 “117.4秒的完赛时间，在你们四个中位列第四。” 他没有说比玉藻十字、小栗帽、稻荷一慢了多少，也没有告诉她，她其实已经超过了另外赛场上余下的所有对手。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小海湾并不需要听到那些。 “这样啊……又是第四……” 她微微点头，长长的耳朵耷拉了一瞬间，旋即弹起、抖了抖。 “看起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她微笑起来，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藏住了大半明媚的湛蓝色眸子，她轻笑道：“走吧，北原先生，我们去笠松赛场那边，恭喜小栗还有小稻荷吧。” 她转身就走，也不管北原等人是否反应过来。 我不会……永远第四的。 她这样想到。 就在北原等人前往笠松赛场的路上，稻荷一的整备室。 “……稻荷，你是认真的？” 皱着眉看着整理个人用品的稻荷一，梼原太郎神色苦恼，“北原兄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很多，我们一声不吭地走了，也太无礼了吧？” 稻荷一没有应声，原先戴在侧脸的狐狸面具此刻正正地将整张小脸遮住，仅从中传出含糊、粗重的喘息声。 等了片刻不见回应，梼原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喂，稻荷……” “哎呀我知道啦，这种事情说一遍就好了啊，阿郎你怎么跟北原大叔一样，也变成喜欢唠里唠叨的老头子了？！” 猛地转过头，有些粗暴地瓮声瓮气低吼一句，下一秒，狐狸面具猛地晃了下，旋即里边传出低低的哼咛。 “……抱歉，阿郎，我不是有意对你发火……” 梼原太郎的眉头反而松开了。 “……该改改你这暴脾气了，稻荷。”他轻声道。 良久。 “……嗯。”狐狸面具下传来瓮声瓮气的哼咛。 “输的也不算多，想要赢回来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是。” “回去之后要加训了，再见面时，一定要变得更强。” “好。” “我跟北原兄打个招呼，等你收拾完，我们直接去车站。” “……嗯。” 阪神赛场，wininglive的准备室。 “嘛，小宫山你还真是爱操心啊，区区一个winninglive而已，咱是很久没有上场了，但平时也不是没有练过嘛。” “安啦安啦，出去好好期待着咱的表演就是啦，咱要换衣服啦。” “好啦知道啦，那咱不推你，你自己去观众席等咱，结束了一块去吃大阪烧。” 推搡声，关门声，室内静了下来。 ……早点来啊，小栗、稻荷、小海湾。 这次……轮到咱请伱们吃大阪烧了。 第101章 好好休息 师走特别杯之后，北原给小栗帽和小海湾安排的内容，主要是休息。 正式比赛的强度不是训练能比的。 相较于日常训练，正式比赛在体力方面消耗更大也更剧烈，肌肉、骨骼、神经等机体结构的负担其实在比赛中承受了破坏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及时去修养、恢复，一开始看不出什么，时间久了必然出问题。 屈腱炎、肌束炎、半月板磨损等疾病都是极为严重的，最坏的情况是无法治愈，无论是人类运动员还是赛马娘对此都是谈之色变，而除了先天不足的原因外，这些疾病往往都是积劳成疾、剧烈比赛后没有及时休息导致的。 不过，这次安排休息时，北原和自己的赛马娘们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北原，我要加训。” “北原先生，我也……” “驳回。” 在办公室整理着师走特别杯和鸣尾纪念的数据，对于小栗帽和小海湾的请求，北原罕见地没有任何松口，直接拒绝。 “为什么啊？” 小栗帽很是不解，“稻荷她不打招呼就回去，肯定是偷偷回大井训练了吧？我不能输给她的！” 小海湾虽然没说话，但跃跃欲试的目光显然表明着她的态度和小栗帽一样。 北原终于抬起头，纳闷道：“……谁告诉你们稻荷是回去修炼了？” “一猜就是吧。” 小栗帽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也来要求北原加训了啊。” 小海湾在一旁不住点头。 “哦，这么说的话，如果稻荷那边没在训练，你们两个就不赖在这里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目光一闪，带着不着痕迹地微笑，北原假装无意道。 “那是自然。” “……哎，小栗……” 两名赛马娘出现了一点点分歧，小栗帽飞快点头的时候，小海湾愣了下，刚扯扯小栗帽的袖子，她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好，这是你们说的。” 直接把小海湾也诓了进去，北原拿出手机，翻了一下，调出聊天记录里的一段视频，递了出去： “喏，你们看。” 面面相觑了下，小栗帽和小海湾疑惑地看向屏幕。 屏幕上是一场热闹非凡的篝火晚会。 最远处的背景里，一人合抱那么粗的几十根木柱搭起巨大的篝火台，将夜色点亮成鲜艳的红。 围绕着篝火，男男女女们都穿着精心打扮的祭典服装，敲着木勺，洋溢着笑容。 他们载歌载舞之时，还簇拥着一座8人合抬的花车。 五彩斑斓的花车上，一个小个子端坐其中。 她穿着鲜艳的紫色祭典服，手中各拿着一大朵花环，机械地晃动着。 她斜戴着崭新的红色狐狸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生无可恋的小脸。 她可爱娇俏的脸上，带着仿佛僵硬一样的生硬笑容。 这段视频里，还有着梼原太郎的声音。 “……喂喂？北原兄吗？这里有点吵。” “大家伙平时就这样，这次稻荷虽然没有夺得冠军，但比赛非常精彩，中央的报纸都报道了，所以干脆举行了一场篝火祭典来庆祝。” “祭典很热闹，街上的大家们都来了，学院一些前辈们、同事们还有稻荷的很多同学都来了。” “他们来恭喜稻荷这次的表现。” “稻荷也很开心，你们看，她笑得很灿烂是不是……” 梼原太郎的话突然被粗暴地打断了。 “我哪里笑得很灿烂了啊？！我脸上哪个位置写得很开心啊？！别以为我没听到啊！我可是赛马娘啊！我听到你刚才说什么了，阿郎！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们看，很有精神对不对？” 梼原太郎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中，挡住了身后大半的祭典场面，仅仅隐约可见那辆花车似乎在摇晃。 “总之，稻荷说这次跑得有些累了，刚好休息一下。” “北原兄，下次有机会带小栗帽她们来大井，我带你们参加更热闹的庆典。” 视频结束。 “……小稻荷明明看上去很不……” “可恶，好好玩的样子，好想去。” 北原这边的两名赛马娘再度有了分歧。 “哎？小栗，你……” 有些错愕地看向小栗帽，小海湾张张嘴，“我们不是来……” “大井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吗，早知道多问问稻荷了……嗯？小海湾你说什么？” 愣愣地看了会儿小海湾，小栗帽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加训、加训……” “咳，那个，北原……” 虚握拳头，干咳一声，她转过头看向北原。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刚刚答应我的，稻荷那边没在训练的话，你们也不训练。” 毫不留情地再度拒绝，北原又补了一刀，“顺带一提，小玉也没有加训。” “她昨晚打电话说，小宫山竟然改性子了，带她吃特别好吃、特别贵的大阪烧，而且今天还要带她吃别的好吃的。” “所以说，伱们四個这段时间，都得给我好好休息。” 为什么……感觉被北原/北原先生算计了……X2 还有小玉和稻荷，恐怕也被小宫山和梼原算计了吧……X2 不约而同地挠挠头，两名赛马娘的长耳朵耷拉了下来。 见状，北原又有点不忍心了，他并没有松口，却打算解释一下。 想了想，他从桌面上随手拿起自己的茶杯，又拿起一根笔。 “你们看这个。” 叮。 笔尖对准和茶杯，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样一次碰撞，谁都不会觉得茶杯会碎，但是……” 他将茶杯往小栗帽和小海湾面前送了送，示意她们仔细看，“刚刚碰撞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小黑点。” 他描述的地方，却是有一个肉眼不太容易发觉的黑色墨点。 小栗帽和小海湾点点头，又都摇摇头。 “北原，我不太明白……”小栗帽说出了她们两个的疑惑。 “道理很简单，一次碰撞给这个茶杯造成的伤害，就跟这个小黑点一样不起眼，甚至肉眼看不到。” 北原耐心解释，“可持续不断地去碰撞，茶杯上看不见的伤害就会越积越多。” “最后，这个茶杯就会布满裂痕，不需要去碰撞，只要轻轻一拿，整个就会碎掉。” “如果你们不太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找个杯子什么的试一试。” 见两名赛马娘露出了点若有所思的神情，北原暗笑一声，忽然又想起一个推辞的理由。 “而且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忙，训练方面也抽不出完整的时间，所以说……” “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给我休息，明白了吗？” 第102章 经营结果 北原要忙的事情，和梼原在视频里说的还有些关联。 小栗帽、稻荷一和玉藻十字分别参加的两场比赛，今天被中央的报纸报道了。 这不难理解，小栗帽与稻荷一在师走特别杯的表现，直接让整场比赛的强度堪比重赏级，甚至超出了一般重赏级，这几乎挑战了绝大多数人的常识。 地方赛马没有中央的强，这不仅是“常识”，还是现实。 现实就是，所有向往中央的赛马娘里，每年仅有百分之一左右才能顺利进入中央特雷森，余下的地方赛马娘无不想尽办法朝中央冲刺。 成功的不足千分之一。 在这千分之一的幸运儿里，又有太多无法承受中央的训练与比赛强度，最终还是返回到了出身的地方赛场。 成功留在中央的也未必能出名。 日本URA协会成立至今，截至目前成功从地方跑进中央，又在闪耀之星系列赛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仅有22战13胜4亚的海塞克，她凭借地方6战6胜的成绩顺利进入中央、并且出名。 这样一来，无论是小栗帽的11战11胜还是稻荷一的7战7胜，纸面战绩上已经超过了海塞克这位前辈，不被中央注意反而不正常。 玉藻十字被报道的原因更为简单些。 《从5战5败到6马身大胜！！白色闪电！雷鸣降临！》。 中二似乎是日本人的天赋，玉藻十字的报道标题充满了噱头，小栗帽和稻荷一的也是如此。 《双强激突！笠松的怪物与大井的最终兵器！》《中央赛马娘们的威胁？！》《11战11胜！势不可挡的芦毛灰姑娘？！》《7连胜的终结，她将怎样复活？！》。 有了这些报道，电话、短信、信件源源不断地发到笠松学院，收件人无一不是“北原穰”，发送方不是“URA协会”就是“中央特雷森学院理事会”。 作为学生会会长的鲁铎象征这次倒是没过来，甚至连消息都没有。那些简讯里已经表明，中央特雷森学院将委派两个团队，分别到笠松学院和大井学院，综合考察小栗帽和稻荷一的情况，并商议移籍的事情。 和一两个月前不同，北原现在并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距离第二轮中央考核不过一个月了，他要做的只是等待考试、通过，然后正大光明地带着小栗帽和小海湾前往中央。 中央那边的考察团几天后才会到，北原这边要做的仅仅是配合笠松校方完成一些必备流程而已。 他真正要忙的是自己的产业，或者说，自己这个“团队”的产业。 依旧是咖啡厅，依旧是小栗帽陪同，依旧是跟小楠智美洽谈。 “……抱歉，小楠姐，小栗帽一定要来……” 指指身旁正在大快朵颐满桌甜点的小栗帽，北原苦笑道：“她说记得这家店的甜点很好吃，所以……” 小楠智美比北原要大十几岁，不过对于女士，没有人愿意被称呼的太老，所以达成合作后，北原索性称呼对方为“小楠姐”。 “能吃是好事，我一直希望我家光辉也这么能吃。” 微笑了下，小楠智美很快谈起正事，她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掏出几份文件。 “这一份是宫村京子小姐介绍的‘小栗帽牌健胃消食片’，合作方是‘乐晶制药’，说真的，如果不是宫村老先生和宫村小姐的介绍，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与这等规模的企业合作。” 乐晶制药并不算特别龙头的药企，却也有着数百亿日元的规模，能排在全日本前50以内。 小楠智美所经营的运动品店加上工厂也不过一两百万日元的规模，仅仅在名古屋范围稍微有点名气，还是很垫底那种名气，出了笠松也只有业内人比较熟悉，会对乐晶制药这种庞然大物诚惶诚恐也算正常。 北原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以往经营的马场并不算大，但俱乐部里有些股东家世却很强大。 得益于他跟好友都是年轻人，又在大学里很是活跃，研究生时认识不少“富N代”或者说“财团N代”，等到他们经营马场后，这些大学好友便出于友谊、利益或者兴致使然以俱乐部形式进行投资。 这也算是日本特色，财团不管大小基本都根深蒂固，往上数能翻到江户时代甚至更早之前，俱乐部那些年轻人的家庭背景虽然不算最顶尖那批，却也都在中层左右徘徊，这些能量聚到一起也是不容小觑的，最起码能保证俱乐部和马场不会被一些大势力针对。 得益于这样的经历，北原能很好的适应与大公司的合作。 “‘健胃消食片’应该不算乐晶制药核心的产业链，没记错的话，他们的主要产品是肿瘤方面的靶向药，尤其是心血管方面。” 回忆着乐晶制药的相关资料，北原思忖道，“市面上6成以上的心血管抗癌药物，都是这家企业的产品，我想，他们应该是把‘消食片’当做一个添头，其实丢给谁来做都可以。” “他们看中的不是我，也不是小栗帽，而是古久叔这位医学界德高望重的前辈。” 想了想，他又补充，“最起码现在看中的不是我。” 小楠智美眼中的欣赏钦佩几乎要溢出来了。 眼前这名年轻人已经给了她太多惊讶，甚至可以说震撼。 最开始是崭新光辉。 她很清楚，自己这個孩子并不是出色的赛马娘，她和丈夫都是人类，也就是说，崭新光辉是“牝赛马娘”。 以眼下日本人的常识，父母都是人类的“牝赛马娘”，天赋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母亲是赛马娘的“牡赛马娘”的。 然而，在北原的指导下，崭新光辉不仅出道之后2战2胜，还幸运地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中央特雷森的研究员。 虽然北原一再解释过，那是崭新光辉自己的天赋，这位母亲还是愿意相信，这都是北原的功劳。 更让她震惊的，自然是北原在商业方面的天赋。 她跟丈夫几乎是白手起家创办了现在这家赛马娘运动品专卖店，她本来为自己这样的成绩而骄傲，然而北原之前给出的方案让她明白，无论是发展思路还是商业视野、或是其他方面，这名年轻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才。 她仅仅是随便用了上次拿到的那叠方案中的一些案例，套在了自家经营上，直接就让最近的营业额提高了50%以上，若是能进一步细化，她敢肯定受益提升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震惊惊喜之下，这次她除了想要跟北原确认几份合作，还有着更长远的想法。 第103章 河湾企业 “‘健胃消食片’这份合约，其实北原你和小栗帽直接签名就能确定。” 思忖着，小楠智美又拿起其他几份文件，“还有这几份。” “这是之前给小栗帽她们设计的负重装备，以及配套的降落伞设备。” “我前些日子特意去东京、大阪、京都等地区做过调查，这种训练设备还很少见，但通过前些日子的比赛还有你们提供给我的训练数据，已经足以证明这些设备效果出色。” “更重要的是，小栗帽她们的比赛报道是最近的大新闻，我打算趁着这次新闻，加快注册商标、安排好生产线，并且提前进行推销、预售，强占这部分的市场份额。” 北原对此没什么异议。 他也抽空简要做过市场调查，尤其是在训练员方面，他通过小宫山、梼原，很清晰地知道，眼下的日本还没有把全身负重、降落伞训练当做一种常规训练。 绝大部分训练员采取的负重训练，都是用灌铅蹄铁之类的方式，冲刺也是反复进行短途冲刺训练，或是利用坡道强化。 这种方式的局限性与有效性明显跟负重装备、降落伞冲刺有区别。 那么别人既然没做，市场既然还很空白，这时候不吃蛋糕，晚了就没处后悔。 “没有任何问题，可惜我抽不出来太多时间，只能麻烦小楠姐你来处理这些流程了。” 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北原早就决定将商务方面的事情全权交给小楠智美，自己把好关就可以。 小楠智美没有立即答应。 “流程方面没有太多问题，不过我想换种方式。” 她又拿出了几份和之前不一样的文件，“这是我起草的商标注册、专利注册、企业名许可等草案，北原你看一下。” 有些意外，北原接过了那些文件，认真看起来。 小楠智美解释道：“结合你给的那份方案，我认为我们接下来的发展，或许可以不再局限于笠松，而是考虑往东京发展。” 翻动文件的手停了下，北原抬起头，“东京？” “对，东京、大阪、京都，甚至是整个日本。” 这名中年女子的眼中充满了踌躇满志，“已经很明显了，北原你是极为出色……不，天才的训练员。” “而且你和其他训练员不一样，你不打算单打独斗，你打算成立一个团队。” “这样一来，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类似京子、小宫山、梼原的人才汇聚在你身边，团队里也会有越来越多出色的赛马娘。” “你说的很对，我们这样的产业，核心就是赛马娘，那么这个团队的未来一片光明的话，我们就可以把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 “我想以我们家现在的运动品店、工厂，以及一些商业贷款为基础，重新整合一家企业，跳出笠松，往一线核心城市发展。” “而这个公司，我从乐晶制药的合作里有了灵感，打算命名为‘小栗帽’。” 小楠智美的话，没有让北原产生太大的心理波动。 他本来就打算把产业经营出笠松，走向整个日本，甚至整個世界。 赛马娘产业的核心是赛马娘，想要出色的成绩，训练、修养等必须跟得上，而这些是个消耗极大的领域。 不说别的，小栗帽她们这大半年练废的跑鞋，都有几百斤了。 那些跑鞋一双都不便宜，都是专用的，最差的也能花去北原这种地方训练员小半个月的基础工资，若非他之前获得了很多奖金、津贴，后来又有着产业代言，恐怕早就连跑鞋都买不起了、小栗帽她们得光脚跑比赛了。 其他的更花钱，三餐之外的营养、调理用的药品、负重装备等额外设备、医学检测设备……这些根本不是单独一个地方训练员能负担得起的。 这还仅仅是小栗帽和小海湾，以及玉藻十字、稻荷一临时来这一个多月的耗费，长此以往，再加上以后肯定还要收更多的赛马娘，产业经营上不去，说什么都白搭。 所以北原早就考虑过这些，也在方案里写过，一点都不惊讶小楠智美的打算。 他只是对企业名字有些异议。 “小栗帽的话……不是特别合适，我是说只用小栗帽的名字。” 说着，他看向身旁。 小栗帽正在吃一大块泡芙，洁白的鲜奶油糊了一嘴。 “嗯？北软泥喊喔？” 她偏过头，茫然道。 轻笑一声，随手扯过桌上餐巾纸，替小栗帽擦拭着奶油，北原微笑了下。 “还要吃吗？不够再点。” “差不多惹，吃一点，节食不饿就可以惹，中午再吃。”小栗帽婉拒了北原加餐的提议。 又是一笑，北原看向小楠智美。 “我现在名下不仅有小栗帽，还有光辉，还有小海湾。” “之后进了中央，玉藻十字、稻荷一也会加入这个团队。” “企业名字是小栗帽的话，有些太偏心了。” 小楠智美犹豫了下。 “好像是这样……” 她思忖起来，“我考虑不周了，只想到我们这边，小栗帽现在名气很好，用她来冠名会有不错的效益……” “那北原你有什么建议？关于企业名字。” 北原思索了下。 “成立一个企业，我是赞同的，而且企业名字即便不用小栗帽，商标还是要注册的。” 他想起一件事，“而且小栗帽现在的粉丝数，已经可以向URA协会申请各种周边的生产了吧？” 小楠智美神色一振，“对，已经绰绰有余了，我已经在做了。” “小栗帽形象的玩偶已经有了设计稿，生产线也在筹备，只要URA协会那边通过，立马就可以开工。” 赛马娘的周边是非常重要的产业收入。 另一个世界里，仅仅90年代前后，小栗帽玩偶就有着25亿日元的收入，整个玩偶系列累计300万销量，可以说是最为畅销的周边。 漫画里，作为形象本身的小栗帽，光是收代言费，隔段时间就有几百万日元入账，要不是这些收入，她的饭量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 “那就好，光辉和小海湾的也注意申请，她们很快也会出名的。” 嘱咐了句，见小楠智美露出惊讶和惊喜的神情，北原又是思索了下。 “至于企业名字……” 他的脑海里忽然有了段闪回。 “就叫‘河湾’吧。” 他看向身旁又吃得一嘴白色奶油的小栗帽，轻笑一声，再度扯过纸巾。 “河湾公园是我们笠松最出名的公园，以后我们这个企业真的成名的话，也算我们笠松成名了吧。” 这么解释着，他心中却是不断回忆着。 “……不好意思，训练员先生，虽然妈妈让我今天多和伱说话，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家吃饭。”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栗帽奔跑时的情景。 而那个地点，正是河湾公园的河畔上。 ……结果，我还是偏心了。 第104章 丸善斯基 确定过经营方面的事情后，北原心中安定了很多。 训练赛马娘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学院能提供的确实不少，尤其是中央方面，但在北原看来并不够。 学院仅仅能提供场地、蹄铁、平均水平的跑鞋、三餐、大部分营养品、医疗等等，这并不包括北原自己搞定的负重装备、降落伞设备，以及后续想要涉及的风洞训练、重力舱训练、生物运动学仿真建模、OmegaWave等高尖端体系。 那些都很贵，没有几千万连影子都看不到，想要当成常规来训练更是得几个亿几个亿往里丢，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线滞后的时代。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套产业、并且是特别赚钱的产业，光是靠着赛马娘的奖金，哪怕来十几个小栗帽这样级别的赛马娘、跑比赛跑到极限，奖金也绝对不够。 另一个世界里，小栗帽所获的奖金是9亿日元，来10個小栗帽就是90亿，听上去很多，可是放在现在，恐怕连一个标准的重力舱都不一定能建得出来。 这注定是一场长期项目，不过北原并不着急，毕竟眼下一切正在慢慢推进，而且一开始构想的负重装备、降落伞冲刺等已经有了着落，后续也能按照这种方式不断发展。 接下来要忙的，是接见中央考察团。 跟小楠智美谈过后的第三天，北原在学院理事会办公室见到了中央的人。 为首的是名栗色长发的赛马娘，北原一眼就认出了她。 丸善斯基。 中央特雷森学院学生会现任副会长，生涯战绩8战8胜，累计领先第二名61个马身，殿堂级赛马娘，殿堂称号“梦之超跑”。 这样强大的赛马娘的到场，让笠松学院的接待人员都有些诚惶诚恐，按照笠松学院校长悄悄跟北原说的话来形容，就是“咱这种小地方好久没来这样的大人物了”。 中央考察团的人也很尊敬丸善斯基的样子，交流沟通流程时，一直都是隔三差五去看看她。 然而跟着笠松校长一起洽谈的北原，却对丸善斯基充满了遗憾的感觉。 甚至有些怜悯。 因为她的遗憾。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丸善斯基的比赛，是“最没有看头”的比赛。 她一定会赢。 观众能讨论的，仅仅是她能赢多少而已。 3马身，还是4马身，或者5马身、6马身甚至7马身都有可能。 她生涯领先第二名共计61个马身，152.5米。 平均每场领先7.625个马身，想怎么猜都不为过。 她的领先也不乏含金量。 她战胜的对手里包括了当年在役的日本德比赛马娘、菊花赏赛马娘。 所参加的朝日杯、短波赏也都是重赏，朝日杯甚至是G1赛事，这场赛事里，她领先第二名13马身，32.5米。 很多次比赛中，她出闸之后根本听不到后边的脚步声，就仿佛整个赛场只有她一人在奔跑。 她太强大了，强大到当年得知她要参加春季锦标赛时，其他选手避之不及，整个日本只有4名对手报名。 当年有名对手的马主还过来商量，大致意思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少赢一点吧”，所以丸善斯基那场比赛尽可能跑得慢一点，仅仅领先了第二名7个马身而已。 游戏里复刻了这件事，养成目标里的这场比赛，她固定只有4名对手。 这就是“超级跑车”，丸善斯基。 但她参加不了皋月赏，参加不了日本德比，参加不了菊花赏。 不仅是经典三冠，除了有马纪念的八大竞走樱花赏、天皇赏春、橡树大赛、天皇赏秋，她都无法参加。 因为她是“持入赛马娘”，母亲在英国受孕，她在日本出生。 这样的赛马娘禁止参与经典赛事。 另一个世界也是类似情形，这一禁令从1971年开始执行到了1984年，13年而已，偏偏丸善斯基的全盛期，就在这期间。 这一世界也是如此。 生来就不具备才能，和具有过人天赋却终其一生得不到合适的舞台展现，这两者之间，到底是谁更不幸呢？ 北原不知道，但他可以猜想，另一个世界里，若是丸善斯基会说话，她或许会说她很遗憾吧。 遗憾命运不公？遗憾时代腐朽？或者遗憾别的什么。 这种遗憾，游戏里也有体现。 丸善斯基的养成中，如果参加日本德比，无论有多少名参赛者，她必然会被系统分配到最外闸。 对于丸善斯基这样擅长跑先行的赛马娘来说，最外闸是最不利的，那意味着她要跑更多距离。 但她应该不介意。 因为，她只是想要一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机会。 养成里还有一场赛事，日本德比之后的“短波赏”。 她在那场比赛里胜过的第二名，是当年的菊花赏赛马娘，她赢了7个马身。 “短波赏”不在养成目标范围内，但如果选择让丸善斯基参加并且获胜，会触发特殊事件并获得奖励。 全属性+3，心情上升，技能点+60，不过这些不重要。 最起码北原觉得，丸善斯基不是想要这些。 她想要最后一个奖励。 状态buff，万众瞩目。 她应该很想要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吧。北原这么认为。 或许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和心情，与中央考察团交谈的途中，北原时不时地去看丸善斯基。 丸善斯基一副很闲适的模样，仿佛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看她的目光。 进了办公室、打过招呼后，她便自顾自地从随行人员带的一个箱子里掏出一整套英式古典风格的茶具，以及一盒表面镂刻着英文的茶叶。 随后自己给自己泡了杯红茶，端着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不远处的训练场。 时不时抿一口红茶。 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场沟通。 沟通很顺利，中央来人的意思是了解北原和小栗帽、崭新光辉、超级小海湾的情况。 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北原先生能力，通过明年1月份的第二轮中央训练员考核不成问题，小栗帽也是随时可以转入中央，崭新光辉已经考上了、超级小海湾本就是中央籍，此次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考察而已”。 于是沟通结束的很快。 北原本来以为，沟通结束后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没料到一直事不关己般的丸善斯基忽然朝这边走过来。 “训练员先生，不知有空带我参观一下笠松校园吗？” 愣了下，北原旋即想到，丸善斯基肯定有事情要跟自己谈，于是点点头，带着她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但他没料到丸善斯基谈的那么直接。 “呐，这个你收好，到时间记得来。” 在笠松校园教学楼之间的走廊漫步着，丸善斯基递过来一份封面印着URA协会标志的请帖。 “这是……” 接过请帖翻动了下，还没看清里边是什么，北原就听到了丸善斯基的解释。 “UmamusumeAnnualAwardsandAssociationYearEnding.” 丸善斯基是英国持入赛马娘，英语中带点伦敦口语，不过不影响理解。 “优俊少女年终颁奖典礼暨URA协会年终总结会议。” 第105章 远征的先驱者 翻译了遍刚刚说出的一长串名次，丸善斯基轻笑道：“可以简称为UAA、赛马娘年度颁奖晚会，这是请帖。” 北原已经看清了请帖中的内容，也看到了里边关于这一晚会的大致描述。 UAA一年一度，元旦当晚在东京举行，目的是为了表彰本年表现最出色的赛马娘与训练员、其他从业者，URA协会一些重要举措也会在那天前后进行会议磋商。 比如年度代表赛马娘、最佳海外远征赛马娘、最佳新人赛马娘等奖项，以及对赛马娘来说最为荣耀的“殿堂赛马娘”奖项，都会在UAA上公布。 训练员方面也是如此。 北原以往看过这一晚会，对这些很是了解，不过他很意外自己竟然能收到这份请帖。 “所以……” 指着请贴上自己的名字，北原有点不确定，“丸善会长的意思是，我要在1月1号参加这场晚会？” 北原本来以为这样的请帖肯定是非参加不可，这可以说是赛马娘行业每年最为重要的盛事，说不定收到邀请不参加还会面临URA协会的处罚。 没料到丸善斯基很是随意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训练员先生不想去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她玩味地笑了下，“反正今年已经有个家伙确定不去了。”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训练员先生直接称呼我为丸善就好，叫我全名也没有关系，我不是很喜欢会长之类的头衔。” 没料到丸善斯基如此有亲和力，北原思索了下，点点头。 “好，丸善你叫我北原就可以。”他不是没见过大人物，并不像笠松校长他们对丸善斯基那么敬畏。 随后他又好奇道：“你说有谁确定不去了，方便问一下到底是谁吗？” 他只是纯粹的好奇。 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丸善斯基似乎勾了勾嘴角。 “天狼星象征，听说过吗？” “嗯，2……” 下意识就想说出那名赛马娘26战4胜的战绩，北原转瞬反应过来，天狼星象征恐怕还在现役，没有比过那么多次比赛。 干咳一声，他沉吟了下，改口道： “呃……好像是这一年一直在海外远征的那位？” 玩味的目光在丸善斯基眼中一闪而过，她轻轻点头。 “海外10战，G1橡树锦标第3，G3复福伊锦标第2，巴登大赛第4，凯旋门也参加了，虽然只有14着，可……那毕竟是凯旋门。” 很了不起……不，应该来说是很强的战绩了。 北原暗自点头。 这一系列比赛中，天狼星象征没有一个第1，但眼下的日本赛马娘跟国际水平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往远的说，之前出征过海外的速度象征、竹芝王两名赛马娘，这两名赛马娘在日本绝对算是顶尖中的顶尖，分别有42战17胜5亚和29战16胜10亚的傲人成绩。 但如此强大，她们也仅仅远征了4战和2战，也是没有第一。 会有这样的成绩，固然有日本和欧美那边赛程、训练、场地等等的差异，以及赛马娘时差、食物不适等各种水土不服等原因。 但目前的“日本杯”上，基本都是国外赛马娘制霸，环境差异和水土不服根本不能算是理由。 从这个角度看，天狼星象征能连战10场，还有着前5入着的成绩，说是日本现在最强的赛马娘之一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某种意义上说，速度象征和竹芝王两位前辈虽然也有远征，却没有参与太多赛事，天狼星象征这10场比赛，对于日本赛马娘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经验，说是“远征的先驱者”都不为过。 这样看来，“最佳海外远征赛马娘”的奖项应该就是她了，只是…… 迟疑了下，北原下意识问道：“那么，天狼星象征是觉得没有拿第一，不好意思领奖吗？” 丸善斯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上下打量着北原。 她并不是跟着考察团来笠松观光的，之前的谈判流程之所以没什么兴趣的模样，是因为她有着属于自己的任务要做。 URA协会的相关人员、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理事会，以及她的好友兼同僚鲁铎象征，他们希望她能近距离观察北原，这位已经进入业界高层眼中的“训练员新星”。 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沉稳，一般这個年纪的训练员…… 不，不管是不是训练员，只要听到中央特雷森的名字，听到我或者鲁铎、千明她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敬畏…… 他的校长就是那样，考察团的人也是如此。 但他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认识我很久了样子。 咯咯，有趣…… 暗笑了下，极为准确地在北原被打量的有些发毛前，丸善斯基很是随意一般开口了。 “啊……也不光是觉得没在海外得第一而不好意思吧。” 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绕着光洁顺滑的栗色发丝，她轻笑着，“她今年年中就回国了，结果回国第一战G2赛事8着，之后的天皇赏秋只有第9，她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不好意思……不对。” 她忽然笑着摇摇头，“她应该是发脾气了，对自己发脾气了，所以呢，闹性子不想去领奖了呢。” 呃……发脾气不想领奖…… 这倒是符合天狼星象征的人设，她就是个暴脾气来着…… 暗暗苦笑了下，北原思索了下，随口道： “也难怪吧，我没记错的话，天狼星象征出道很久了，‘本格化’差不多都快结束了。” “如果不出战海外的话，她不应该是现在的成绩，能跟欧美那边的赛马娘交锋拿到第2第3这样的水平，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了。” “我想，如果一直在国内，她参加的比赛基本上和你一样没什么悬念了。” “而且回国后表现差，应该是因为还没有适应回来吧。” ……果然如资料中所说的那样，这位北原训练员，对国内外赛马娘的了解，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似笑非笑地瞥着北原，丸善斯基轻轻抿了下嘴唇。 第106章 因为她们值得 “啊……如果天狼星她能听到北原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吧……当然也可能更生气。” 丸善斯基调侃一般道：“她可不喜欢被人同情。” “……我这也不是同情吧，只是在说事实。”北原苦笑着解释。 “那么，天狼星她不愿意领奖，作为今年‘最佳地方训练员’、‘年度新人训练员’的北原先生，是否愿意在1月1日莅临UAA，领取自己这些奖项呢？” 丸善斯基轻笑道。 “最佳地方训练员”和“年度新人训练员”这两个奖项，北原已经在请贴上看到了，也不是很意外。 事实上，他之前就有一定猜测了。 FUI，FederationUmamusumeInternationalAssociation，国际优俊少女协会联盟有着“积分”这一制度来衡量赛马娘和训练员的水平。 这一制度有着统一的计分方式，在所有URA协会里通用，赛马娘和训练员各一套计算方法。 按照国际通用的算法，北原能算出自己现在的积分。 这一积分属于地方级，折算成中央级相当于一个新人中央训练员的水平，而且是很靠前那种。 对比以往的数据，北原有信心能在今年的地方训练员中取得积分前列的水平，不过UAA奖项的评选并不仅仅看积分，他才没有那么在意。 毕竟在他看来，把小栗帽、崭新光辉和小海湾培养好，比什么奖项都更为实在。 不过丸善斯基既然亲自把请帖送到自己手上了，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我会过去的。” 但他并不打算耽误太久，小栗帽在明年的1月10日还有一场“黄金青年杯”，那个月他也有第二轮中央训练员的考核，去领个奖回来就是了，没必要在东京待太久。 “呼，北原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似真似假地呼了口气，丸善斯基笑道：“接下来就麻烦你继续带我逛逛笠松校园咯。” 她还真要逛校园？ 略有些意外，不过北原没有拒绝，随意地带着丸善斯基在校园里走着。 不过渐渐的，他发觉丸善斯基似乎有些套话的意思，总是在引导他多说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是提URA协会或者什么人调查我吗？ 脑海里一下冒出一个有着月牙形状白色刘海、栗色长发的赛马娘，北原暗暗思索。 应该是被那位皇帝大人委托了吧，也无所谓，再过一個月我就进中央了，让你们了解了解也无妨。 北原所想到的自然是鲁铎象征这名学生会会长。 有了他的先知先觉，那位皇帝会长在这一世界没有达成“强抢芦毛女”这一成就，自己没有让小栗帽离开过身边。 不仅如此，他还反客为主，把小海湾从中央“抢”到了笠松这么久，甚至到了中央后，还会以团队的形式“抢”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 这四名赛马娘的天赋潜力是整个世代最为顶尖的，尤其是小栗帽和玉藻十字，分别是两个时代的“马王”，在同时代的统治力其实是和鲁铎象征一个级别的。 有了这样的阵容，北原如果想偷懒，完全可以像一般训练员一样随随便便练一练，就能在未来一两年拥有不输于日本任何训练员的积分。 这不是狂妄，而是小栗帽、玉藻十字、稻荷一、超级小海湾就是这样的赛马娘。 但北原很清楚，他的志向远不止此。 小宫山、梼原他们猜测他的志向是让日本的赛马娘问鼎世界，这没错，但这不是他最终的梦想。 他最终的梦想是，让这个本就充满着梦幻的赛马娘世界更加幸福，甚至是没有伤病、没有遗憾、能无忧无虑地一直奔跑下去的幸福。 他不知道这一梦想到底要花多久才能实现，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他愿意为此一直努力下去。 因为她们值得。 偶然想到了未来和梦想，北原回应丸善斯基时有点分神，直到丸善斯基提起了一件让他在意的事情。 “说起来，今年又有新的殿堂赛马娘要公布了呢。” 北原一下认真起来。 赛马娘最高级别的荣誉、“殿堂级”，光是看获奖数就能发觉其含金量。 在另一个世界，截至到2020年，几十年累积下来数十万赛马里，仅仅只有34匹殿堂马。 这个赛马娘的世界里，由于时间线靠前，殿堂级赛马娘更少，到目前只有18名殿堂赛马娘。 再看所谓的“殿堂守门员”，更能发觉进入殿堂的难度。 动漫第一季里的主角特别周其实经过了改编，观感上似乎是名憨憨的赛马娘，没有太强大的感觉。 实际上真实的她确实配得上“黄金世代领跑者”、“日本总大将”这样强大的名号。 生涯里除了京都大赏典一次第7，从来没有跌出前3。 日本德比并没有和身为“持入赛马娘”的神鹰同台竞技，也没有跟人分享冠军，而是以5马身的巨大优势豪取这一同世代赛马娘最耀眼的桂冠。 仅有的达成天皇赏春秋连霸的六名赛马娘之一，生涯复胜率94%。 当时生涯奖金最高、足足10亿9千万日元。 这种战绩根本不可能说不强。 然而她却是“殿堂守门员”之一。 但这样强大的特别周却没能进入殿堂。 没能进入的原因，固然有她同世代的竞争对手太强。 神鹰11战8胜3亚，海外4战2胜2亚，生涯没出过前2，海外2亚里还包括了凯旋门大赛，那场大赛还是在不适应场地的情况下只输给望族几十厘米，可以说冠军近在咫尺，而且是日本赛马娘第一次成绩入了前5昭示板上。 除此之外，神鹰的圣格卢冠军同样极具含金量，2个半马身击败前凯旋门冠军、法爱双德比冠军德比冠军兼欧洲年度代表马和德国年度代表马，那一场冠军至今仍是日本海外中长线最好的成绩，这一点也是动漫里没有体现的。 星云天空12战7胜1亚，经典三冠赢了两冠，除了退役战天皇赏春12着外，没有跌出过前5。 草上飞15战9胜1亚，除了1场京王杯9着，没有出过前6，并且遇到特别周没输过，堪称特别周的天敌。 圣王光环的战绩差一些，27战6胜4亚，但没有谁会觉得她真的很弱，因为她2着、3着、4着的那些场次，第1、第2、第3几乎都是特别周、星云天空、草上飞轮流排。 就连这些劲敌一一退役后，她又不幸碰上了G1六胜的爱丽数码和G1七胜的好歌剧。 但即便如此，27战这个数字也能证明，她似乎在另一个角度胜过了自己那四名同期好友兼劲敌。 总而言之，类似特别周这样出色的赛马娘都没能进入殿堂，星云天空、草上飞、圣王光环同样没有，她们的确相较于神鹰凯旋门第2、圣格卢冠军的成绩要逊色，但那个世代要如此激烈的竞争才能进“殿堂”，足以见得这一荣誉的含金量。 这种情况下，北原不能不在意有关殿堂的信息，因为他清楚，自己名下的赛马娘里，有这么一名。 小栗帽，殿堂称号，“超级明星”。 第107章 心地善良 “我记得上一次公布的殿堂赛马娘，是千明代表对吧？” 思索了下，北原询问道：“那位‘三冠赛马娘’，称号‘奇迹的豪脚’。” “记得很清楚嘛，北原君。” 笑吟吟地看了北原一眼，丸善斯基点点头，“没错，在我之后的的确是千明。” 这样说来，如果时间线对得上，千明代表之后的殿堂是…… “这次应该要一次性颁布两名殿堂级？” 北原思忖道：“鲁铎象征和目白高峰？” 记忆里，她们两个应该就是同一年获得殿堂称号。 丸善斯基的眼神变了下。 “哦？很清楚嘛，北原君……” 耐人寻味地笑了下，她不着痕迹地随口问道：“看来北原君对我这两位朋友的实力很认可咯？” 没有多想，北原笑着点点头。 “无败三冠和七冠G1，前哨站全胜的牝三冠和重赏6连胜，这样的成绩都无法进入殿堂，殿堂以后可以关门了。” 他这话有点玩笑的口吻，所说的却都是事实。 闪耀之星系列赛开赛至今4名“三冠”赛马娘之一，也是首位以全胜姿态夺得皋月赏、日本德比、菊花赏的“无败三冠赛马娘”、首位7冠G1赛马娘……鲁铎象征的强大几乎不用去证明。 目白高峰同样如此，首位闪耀之星系列赛“牝三冠赛马娘”，首位赢下全部前哨站加樱花赏、奥克斯、秋华赏的“牝三冠赛马娘”，目前牝赛马娘中总奖金第一，如果算上这次殿堂，她还是至今为止仅有的3名获得殿堂级称号的牝赛马娘之一。 不仅是战绩，目白高峰还是赛马娘最为久负盛名的大家族、目白家族的长女，目白阿尔丹、目白多伯、目白麦昆等一众出色后辈的姐姐。 这样的战绩与身份，这一年如果要颁布殿堂称号的话，不可能不是这两位。 ……只不过，这次殿堂投票还没结束，预定的殿堂称号还没公布，这位北原先生怎么会猜这么准呢？ 丸善斯基脸上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殿堂称号要经过成绩审核、协会商谈，还要经过从业者和粉丝投票。 公布称号前，都会提前选定近年最出色的几名赛马娘作为候选人公开投票，投票会一直持续到12月下旬。 投票现在还没结束，数量还处于保密状态，这次的殿堂级赛马娘还未真正确定。 选定这些候选人时，协会也会拟定对应的几个殿堂称号，这一称号会在颁奖典礼上当场投票选出。 也就是称号也还没确定，这个也是保密的。 所以呢，北原君，你是怎么在不知道投票数量和拟定称号的情况下，一口咬定了最高票数的鲁铎象征和目白高峰，并且连备选称号都猜到了呢？嗯哼~ 丸善斯基没有把思虑说出来，并不是她打算作弄或是有着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觉得北原这个人很有趣，远比中央那边档案资料里描述的有趣的多。 至于他到底怎么知道或说猜到一些事情的，这种事情交给鲁铎头疼好了。她有点愉悦地这么决定着。 “啊~北原君还真是看好我这两位朋友呢，看起来这次晚会上，我要好好介绍你和她们认识一下。” 微笑着，她忽然说出一件让北原错愕的事情，“顺带，劝劝鲁铎看在你这么夸奖她的份上，不要那么生气了。” 北原愣住了。 “……生气？那位会长？对我？” 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己，北原纳闷了，“为什么啊？我应该没招惹她吧？” “你说呢？” 不答反问地斜睨了北原一眼，丸善斯基耐人寻味道：“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到中央特雷森学院抢人，简直没有把中央放在眼里。” “哼哼，等他来了一定要让他知道，不准对中央无礼~” 好嘛，不准对中央无礼。 鲁铎会长大人原作里的名台词，虽迟但到。 只不过不是对小栗帽说的了，而是对我这个“胆大包天”的地方训练员说的。 北原暗暗苦笑起来。 带着调侃意味转述过鲁铎象征的原话后，用饶有兴致的目光，丸善斯基上下打量着北原，一脸笑吟吟。 但她的动作却是拍拍胸口，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真是的，你吓死人了知道吗，认识鲁铎这么多年了，没见过她那种表情。” 丸善斯基对北原抱怨，“当时啊，幸好我眼力好动作又快，提前把我的茶具收拾好了，不然说不定会被她失手打碎個乱七八糟。” 北原一时不知吐槽什么，思索了下。 “鲁铎会长她……真的会很生气吗？” 他其实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以往在日本生活了很久，他很清楚在这个国家，你只要足够强，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 道理很简单，如果他还是过去那样吊儿郎当、胸无大志，别说鲁铎象征会生气了，恐怕一个指令就能让他“主动”隐退，从此不再从事训练员的工作。 但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小栗帽11战11胜，崭新光辉2战2胜，中央关注他之后，多半能查到小海湾的伤势、玉藻十字和稻荷一最近一场比赛成绩这些都跟他有关。 有了这等实力，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他那句话只是假装担心担心意思意思。 “怎么？那么大胆子招惹鲁铎，这时候后怕了？” 丸善斯基眉眼都是调侃的笑意，“放心好了，等你去了中央，不会被她打一顿的，我保证。” 她笑吟吟地竖起三根手指。 “喂喂喂，真的假的，你们赛马娘的力气……会死人的啊……” 也不知道丸善斯基到底是不是玩笑，北原无奈起来。 “都说啦我保证不会……好吧，你别害怕了，开玩笑的。” 丸善斯基脸上满是偷笑，“这次……顶多就跟那一次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发脾气吧，发完脾气就好了。我是说鲁铎。” “那一次？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发脾气？” 北原下意识道：“爆冷输给疾驰戴拿那一次？” “……你怎么知道？” 丸善斯基诧异起来，转瞬又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难道已经传开了？鲁铎气哭的样子？” 啊这……主要这件事另一个世界人尽皆知啊。 我们的鲁铎会长啊，因为复出之后没能漂亮地夺取胜利，还爆冷输给了人气远不如自己的疾驰戴拿，所以愤怒的心崩溃了，又哭又闹，呜呜呜，好可怜啊。 暗暗吐槽，北原随口甩锅给叔父，“哦，有次跟叔父喝酒，他喝多了顺口那么一提。” “他叫六平银次郎，中央的训练员，你应该认识的。”他贴心地给出全名，像极了孝心满满的好侄子。 “……难怪和伱聊天，总有种很亲切的感觉，看起来，你也……” 略带点惊讶的挑挑眉，丸善斯基掩嘴偷笑。 “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是吧？”北原轻笑附和。 “我可没那么说，我是心地善良的好赛马娘来着。”丸善斯基眨眨眼。 第108章 小海湾的秘密武器 丸善斯基又跟北原逛了会儿校园，随便聊了一些话题后便带着考察团离开了。 北原觉得这名传奇赛马娘还是很飒爽的，直率开朗、漂亮温柔，英国名门出身又有着良好的家教，让人很难不被其所吸引。 当然，如果她不在告辞前特意强调“兜风”一事就好了。 “难得遇见这么聊得来的朋友，北原，等你到了东京，我开车带你兜风。” 这么说的丸善斯基十分开心，称呼也换成了更为亲切的“北原”，而不是客套的“先生”或者“北原君”。 但对于这种开心和亲切，北原则是敬谢不敏。 丸善斯基口中的“兜风”，一定是飙车。 殿堂称号为“梦之超跑”的她，座驾是一辆继承自父亲的赤红色超级跑车。 她飙起那辆跑车的速度，是她比赛冲刺时的速度的2倍以上。 她认为那是“跑车该有的正常速度”。 怕不是对“正常”两字有什么奇怪的理解。 总之，为了自己的身体与心理健康，北原是没敢答应，嘴上只是含糊说“到时候再看”，心中盘算着到时候要不要找古久叔或者京子开个“一坐红色跑车就会不舒服”的诊断证明。 最为忙碌的两件事便是产业经营和考察团接待，除此之外还有些要花时间的事务，比如整理数据、分析比赛、收集国内外情报等，不过这些平时都有在做，北原并不觉得很忙。 专注工作之下，时间过得很快，小栗帽她们的休息结束后，再度投入了有条不紊的训练。 小栗帽的训练照旧，负重和降落伞冲刺。 这种训练最为重要的并非“量”，而是“质”，单纯地增加数量和降落伞受阻面积没有任何意义，必须让小栗帽在每次提高训练强度之后能适应才行。 所以接下来的量增加并不多，重量从40公斤上调至了45公斤，降落伞依旧是2朵，半径增加了一些。 小海湾没有进行负重和冲刺训练，北原打算强化她的特长。 也就是耐力。 这天，笠松游泳馆。 “既然决定之后走三冠路线，那么一开始就要进行备战，哪怕还没出道。” 望着面前的超级小海湾和宫村京子，北原沉声道：“皋月赏2000米，日本德比2400米，菊花赏3000米，无论哪一场，都对耐力有着硬性要求。” “跑得赢的前提是跑得完全程，所以接下来，小海湾你要着重耐力的训练。” “这方面由京子多多协助，笠松这边没有特别专业的游泳训练场地，设施也不全面，靠你想办法收集数据了。” “我会认真训练的。” “放心好了北原大哥，交给我了。” 小海湾和京子答应之后，北原又道： “小海湾，相较于小栗帽她们，你的短板很明显，优势也同样明显。” “你的短板是力量，小栗帽、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力量都强于你，你很难在爆发力方面与她们的正面对决中取胜，最起码现在不行。” 微微抿起嘴唇，悄悄捏起拳头，片刻后，小海湾用力点头。 “我明白。” 北原也是点头。 “按照京子提供的数据显示，你体内细胞单位体积内的线粒体数量要比小栗帽她们低3到7个百分点，这就使得你机体的能量转化水平会差一些，就算想要爆发，也缺乏足够的能量。” “这点没关系，随后我们可以通过饮食营养进行调整，而且3到7的数据，也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主要是小栗帽她们在这方面各有你短时间比不了的优势。” 他开始挨个分析。 “小栗帽的消化系统很出色，饭量又大，她有着更多能量储备。” “她的心脏也很强大，低心率使得她可以承受更剧烈的冲刺，让体内能量尽可能全部发挥。” “玉藻十字的平衡性很强，可以在比赛中做出更为复杂的机动。” “之前让你看过‘鸣尾纪念’的录像了吧？伱应该还记得，她在比赛前段突然抢先又回到先行，打乱了其他对手的节奏，冲刺时也在保持加速的情况下连续进行超越突破，这就是平衡性强的效果。” 超级小海湾神色凝重起来。 “没错，我们那场训练赛里，小玉也是这样，末尾时骤然加速，绕开了我们三个，夺取第一。” ……呃，那个其实跟领域关系更大一点，不过…… 想发挥领域也要基础素质过关，这样加成才有效，否则0放大一百倍还是0…… 思索了下，北原点点头。 “嗯，训练赛也是。” 他最后说起了稻荷一。 “稻荷的情况更为明确，她個子虽小，体重却比玉藻十字重很多，甚至不比你和小栗帽轻多少，原因就是她的肌肉占比很高，体脂率很低，而肌肉是机体最重的组织之一。” “京子的看法是，这跟她天生喜欢好动有关。” 小海湾这时神色一动，露出莞尔的神情。 “是的呢，小稻荷平时就是很好动。” “不说别的，她有个奇怪的习惯。” “她吃饭时，有时候会吃几口、喝几口水，然后跑到一旁……呃，跑到一旁去捶榻榻米。” “很奇怪吧……” 她神色苦笑起来，显然是有些纳闷。 北原倒是能理解，他估计这是“三女神”的恶趣味。 稻荷一的原型马就有这个习惯，吃饭时固定吃几口、喝几口水，然后跑到一旁蹭榻榻米，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总之就是这样。 “总之呢，这些方面都是小栗帽她们独特之处、也是优势，你短时间内是比不了的。” 北原的神色郑重起来，“但你也有着独特的优势，那就是你强大呼吸系统带来的出色耐力。” 小海湾用力点头。 “嗯，我知道的，我会努力锻炼耐力，让它成为我牢不可破的长板。” 北原笑了起来。 “不仅是长板，还是你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 小海湾愣住了。 这下，北原稍微卖起了关子。 “想象一下，如果你在比赛的时候，尤其是2000米、2500米这样比菊花赏稍短一些的赛程里，通过强行抢先、带动对手提前消耗体力，把比赛变成3000米这样的长距离比赛，结果会如何呢？” “甚至，你把耐力练到4000米甚至更长距离的水平，然后在3000米的菊花赏里悄悄引领节奏，让对手提前耐力耗尽，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望着小海湾怔然之后越发睁大的双眼，北原微笑起来。 “好了，这次耐力游泳训练刚好是初次尝试，你趁着习惯这种训练，好好思考思考这个秘密武器吧。” “争取下次跟小栗帽她们同台竞技的时候，让她们大吃一惊。” 第109章 压力 安排好小海湾后，北原马不停蹄地返回笠松训练场，小栗帽跟崭新光辉还在那边等他。 启发小海湾的那个战术，其实是原作里小海湾自己想到的。 第100回天皇赏秋，小海湾、小栗帽、稻荷一同时参加。 那时的小栗帽与稻荷一已经掌握了“领域”，稻荷一的“领域”虽然不稳定，但小栗帽已经初步掌握了主动进入的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小海湾赢了，拿下了自己的G1二胜。 她没有用领域。 她直接放弃了领域。 她用的正是北原说的，通过开局抢先、前段加速、中段后期提前600多米开始冲刺等方式，让所有对手不知不觉地加快比赛节奏，提前消耗了耐力。 这就导致导致终段200米左右本该加速的时候，没有一名对手还有足够的体力，全员牡蛎。 包括小栗帽和稻荷一。 小海湾还有体力。 不仅有，还有很多。 她是在赛程3000米的菊花赏以5马身大优势获胜的赛马娘，天皇赏秋少了足足1000米，提前消耗耐力对她这个长距离王者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嗯……也不知道提前把这招说出来后，小海湾会成长成怎样一个怪物呢？ “三冠赛马娘”…… 加油，小海湾，我相信你。 唉，可惜小栗帽要去参加东海德比，小玉和稻荷两个去年就正式出道了，本格化也过了2年的期限，按照URA协会规定无法再报名参赛，不然倒都能参加经典三冠。 小玉跟稻荷完全没办法了，但小栗帽要是参加经典三冠…… 嗯……菊花赏恐怕也不太行。 面对小海湾，小栗帽在1600米到2000米的距离有着更大的胜算，3000米的菊花赏则是完全反过来，胜算不大。 京子给出的数据显示，小栗帽目前适应的距离上限大概是2500米左右，除非特训。 多500米不只是数字增长那么简单，跑姿、战术、节奏等等都要经过专业训练，自身素质也要有长距离适应性，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皋月赏应该有机会赢，2000米和2500米小栗帽完全可以。 哎？要不让小栗帽参加皋月赏？这倒是可行…… 但这就跟小海湾碰上了，那就头疼了…… 总之，先这样决定着，随后慢慢看情况。 一路带着思绪回到笠松，北原径直走向训练场。 很快他便愣住了，跑道上除了小栗帽和崭新光辉，还有一名他很熟悉的赛马娘，藤正进行曲。 小栗帽正在和藤正进行曲并跑，崭新光辉则像是训练员那样，端着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在记录着数据情况。 进行曲？她怎么会…… 正疑惑，训练场边缘走过来一人，神色感慨地朝北原打招呼。 “哟，北原。”是藤正进行曲的训练员、北原的同僚，柴崎宏壹。 “你们也要用场地训练吗？” 迎上去和柴崎互相拍了拍肩膀，北原笑道：“那么一起训练？” “一起训练当然没问题，喏，她们不正在并跑吗？” 也是微笑着，柴崎朝跑道上努努嘴。 北原顺势看向了跑道。 他现在的训练水平相较于过去可谓今非昔比，随意打量之下就能看出，进行曲目前的水平，相较于小栗帽还是有些差距。 具体的差距肯定是要通过数据来分析，不过从摆臂节奏、步幅、呼吸方式等细节也能看出，前者的流畅度没有小栗帽那么好。 尤其是冲刺部分，两者加速时的初速度有着肉眼可见的区别，这说明了爆发力的差距。 “……没记错的话，你也给进行曲报名了黄金青年杯？小栗帽明年1月10日参加的那场。” 转过头，北原沉吟道：“她们两个有一段时间没有同台竞技了吧？” “嗯，从小栗帽那次青年王冠赛之后就没有再比过了，算算时间，快2個月了。” 柴崎感喟起来，“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承认，无论是我还是进行曲，跟你和小栗帽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所以呢，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小栗帽一起比赛，也是无奈之举。” 柴崎脸色也无奈起来，“进行曲想要跟小栗帽一分高下，我能理解，她也的确很努力，能在小栗帽那样的赛马娘面前夺得第二，我这个训练员其实并不奢求什么。” “但她如果想进入中央继续和小栗帽竞争，那就不能输太多了，否则粉丝数量根本不够进入中央的。” “所以这段时间避战，也是想积累足够的粉丝，也确实达成了这一目的。” 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北原这才明白柴崎和进行曲也选择过避战小栗帽的战略，同时又有点惊讶。 “你们也打算进入中央？” “没想到吧？我已经在备考中央了，进行曲的粉丝数也差不多了。” 柴崎有些自豪起来，也有些钦佩，“或许北原你自己不清楚，你和小栗帽的出色，已经鼓舞了整个笠松。” “别的不谈，咱们学院中很多训练员、赛马娘都以你们两个为榜样，明里暗里都在朝中央发起冲击。” “在中央等着我们吧，我和进行曲一定会去挑战你们的！” 意外于自己的影响，北原怔了片刻，旋即微笑起来。 “好，我……不，我们等着。” 他朝柴崎伸出手，柴崎也笑着握过来。 双手交握之时，北原忽然神色一动。 “对了，我有个建议。” 他看向跑道上的藤正进行曲，思忖了下，说出了个之前意识到的事情。 “尝试让进行曲往长距离草地战发展吧，柴崎，我认为那才是她最适合的战场。” 柴崎愣了下，旋即露出了苦笑。 “不愧是你啊，北原，我还以为能瞒着你……” 北原一怔，“瞒着我？” “嗯，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柴崎带着复杂目光看向进行曲那边，“进行曲有名前辈，名为东君吐息，她是闪耀之星系列赛开赛以来，首位获得菊花赏冠军的芦毛赛马娘。” “不仅如此，她还有过草地开放赛、每日王冠、NHK杯等重赏冠军，还在短波赏中跟传奇赛马娘丸善斯基有过交锋……呃，虽然那场比赛，东君吐息以7马身输掉了，但也是第二。” “所以说，我之前太失败了，对进行曲的培养完全是错误的。” 见柴崎一脸自责，北原沉吟了下，安慰道： “现在发现这点还不晚，进行曲的巅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朝着草地、朝着更长的距离努力，一定没问题的。” “啊，看来，你对东君吐息也有些了解，不然不会给出刚才的建议。多谢伱了，北原。” 感激地朝北原点点头，柴崎忽然神色严肃起来。 “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和小栗帽的下一场比赛，黄金青年杯，其他参赛的17名赛马娘，包括进行曲在内，都曾经输给过小栗帽。”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比赛对于小栗帽来说，到底有着怎样的压力？” 第110章 复仇者联盟？ 北原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转而好笑起来。 “等等，柴崎，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感到哭笑不得了，“黄金青年杯的其他参赛赛马娘都是小栗帽的手下败将？你是说她们打算来个复仇者联盟？” 柴崎愣了下，转瞬也哭笑不得起来。 “你怎么会那么想……？不是那么回事，我刚不是说了，进行曲也报名了黄金青年杯，你觉得以她跟小栗帽之间的友谊，会参与你说的那种事情？” 北原下意识看了眼跑道。 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的并跑已经结束了。 终点线不远处，两名银灰长发的赛马娘笑着、注视着彼此。 她们接过崭新光辉送过去的运动饮料，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阳光勾勒出白皙脖颈的修长和精致面颊的线条分明，也照亮了顺着鬓角流下的晶莹汗水。 “不会，她们不是那样的孩子，我想，其他赛马娘也是，是我想多了。” 承认自己多想了，北原看向柴崎，“那么，这次的情况……是凑巧？”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有凑巧的成分，不过也有必然。” 迎着北原的目光，柴崎点点头，目光看向藤正进行曲，又看看小栗帽。 “进行曲也是偶然发现这次的参赛名单都有些眼熟，稍微对比了下，很快发现大家都输给过小栗帽。” “这也难怪，小栗帽现在是当之无愧的笠松最强，甚至放到中央都可以算强者，这一年参加的比赛又多，手下败将多也很正常。” “但这样的对手凑到一起，以你的能力，应该会明白发生什么吧，北原？” 柴崎的神色凝重起来。 北原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心中微微一沉。 “……这次黄金青年杯，所有的对手都会以胜过小栗帽、或者说阻止她的胜利为目标。” “即便她们没有商量过，但一定会不约而同地采取这个战略。” “所以说，这次比赛，小栗帽被所有对手针对了。” 北原为了柴崎的话而神色凝重时，训练场上。 “哈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哈啊……但是，小栗，你真的是个怪物……” 并跑之后休息了一下，藤正进行曲花了段时间才平复呼吸，一脸敬佩地看着呼吸节奏没什么太大起伏的小栗帽。 “你又变强了呢，小栗。” “唔，我也这么觉得。” 天然呆地点点头，小栗帽毫不自谦，“之前一个多月，北原给我加训了，小海湾她们也一直在帮我训练，我也感觉我变强了。” “……真是不懂的谦虚呢。” 扯扯嘴角，进行曲最终轻笑起来，“不过，这才是你啊，小栗。” “哎？我就是我啊？我没太懂进行曲你想说什么……” 小栗帽苦恼地挠头。 “啊，没什么。” 笑着摇摇头，进行曲旋即神色一肃，“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接下来的那场黄金青年杯，会被包括我在内的17名对手针对。” “哎？包括进行曲吗？那就是说，你也要参加黄金青年杯？” 小栗帽兴奋起来，“太好了！好久没和伱一起比赛了，我还以为要等到东海德比上才能再和你比赛呢！” 进行曲先是意外，转而皱眉。 “你这家伙……你有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你要被针对了啊，你不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吗？” 小栗帽愣住了，片刻后。 “……我不是太懂啦，我的话，不管什么比赛，认真去跑、竭尽全力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 她一指场地边缘，“交给北原就好了。” “虽然北原很忙，我之前也有想过帮他去想些事情，让他不那么忙。” “但试了下之后，我发现很多事情我没办法想清楚，硬要去想的话，万一想错了反而会给北原添乱。” “所以，进行曲说的事情如果很重要的话，我们去找北原说吧，他一定会懂的。” ……问题是，柴崎这会儿已经在跟北原解释了…… 目光扫过场地边缘，见那边的两名训练员都是脸色凝重，进行曲估计他们肯定正在聊自己说的事情。 沉思了下，她正色看向小栗帽。 “北原先生之后肯定会再和你解释一遍的，但我还是要提醒。” 她深吸一口气，“王冠作者，南方女角，贝特砂糖，行路舞者，狂野亨利，还有……我，藤正进行曲。” “小栗，这些名字都有印象吧？” 小栗帽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唔……好像都在一起比过赛，没错吧？我不是太能记住名字。”她不确定道。 进行曲点点头，又轻声补充。 “这些名字不仅都是你曾经的对手，并且……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而且不止败过一次。” “这些，还有更多败在你手下的赛马娘，都会参加这一次的黄金青年杯。” “明白了吗，小栗？你被针对了，黄金青年杯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赛马娘，都会以你为目标。” “我们要在你离开笠松前，拼尽所有，赢你一次。” “哪怕只是一次。” 小栗帽沉默了。 见状，进行曲有些自责起来，她原本的目的并不是想吓唬小栗帽。 恰恰相反，她希望面对这样的情形，小栗帽能够拿出全部的实力，不留遗憾地离开笠松、前往中央。 于是她语气柔和了许多，安慰起来。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真正该担心的是我们。” 她感慨起来，“我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次打算怎么跑。” “我擅长的跑法是逃，你擅长的是先行或者居中，最后凭借恐怖的脚力一口气超越前边的所有对手、然后夺冠。” “为了能赢过你，我这次会逃得更快、更远，我不会让你轻易追上我的。” “我会这样想，其他赛马娘也会。” “也就是说，你要更快地追上跑逃的我、冲开更拥挤的先行与居中队伍、顶住比以往更为紧迫的后追压力。” “听上去很难，但我说了，真正该担心的是我们。” “在这种局面下，你还是能赢的，而且一旦有一丝机会，你就赢定了。” “怎么样，做好离开笠松、前往中央前最后一战的准备了吗，小栗？” 第111章 这个战术如何？ 这天训练结束后，北原的办公室。 望着在办公室中央一张赛场沙盘上摆弄的北原，小栗帽罕见地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怎么办，北原……” 她咬咬下唇，“进行曲说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 “她说过之后，我看了自己之前的比赛录像，设想过所有对手可能的战术。” “我发现，真的像进行曲说的那样，我要更快地追上跑逃的对手、冲开更拥挤的先行与居中队伍、顶住比以往更为紧迫的后追压力的话，我……” 她再度咬咬下唇，“我似乎赢的可能性并不大……” 北原正在摆弄的沙盘上摆着18枚迷你赛马娘棋子，除了3枚远远放在跑道前，余下的挤在一堆。 挤在一堆的棋子里，一枚银灰色长发的迷你赛马娘棋子正居其中。 ……搞什么啊，“霸王包围网”吗？还没在好歌剧身上出现的事情，先出现在了小栗帽身上？ 北原有些叹息。 好歌剧无败的那一年参与了8场比赛，几乎和小栗帽一样，前7场的对手里，有不少汇聚在了最后那场有马纪念。 那场有马纪念里，好歌剧从起跑就被其他对手死死围在核心，多次脱出路线未果，直到最后300米直道，由于名将怒涛冲刺、成田路失速的机缘巧合，队伍让出了一闪即逝的缺口。 就是通过那个缺口，好歌剧冲出，凭借强劲的末脚一路冲刺，反超名将怒涛以微小距离夺冠。 这也是游戏里，好歌剧固有技能“献给维多利亚的舞蹈”发动条件那么苛刻、却又极其强力的原因。 她需要被包围并持续一定时间才能发动固有，发动之后，几乎不存在输的可能性。 但也就像游戏里这一固有极难发动一样，好歌剧在后来的宝冢纪念里再度遭遇包围网，可这次她没能成功冲出去。 ……小栗帽这次黄金青年杯的情况，和好歌剧的有马纪念、宝冢纪念很像。 但她们两个的能力、适应性、跑法等等差别很大，那种堪称奇迹的突围又极靠运气，不可能让小栗帽像好歌剧那么准备的。 所以这次的战术，到底该如何安排…… 北原头一次感到了麻烦，也清楚小栗帽这样的情况本就很罕见，想要找现成的对策都不行，唯一类似的情况便是好歌剧那两场比赛，可偏偏以好歌剧的实力都只能一胜一负，这种胜率仅仅50%的“战术”，对于他这样习惯一切尽在掌握的性格实在没有说服力。 摆弄了会儿沙盘，依旧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北原却也不着急。 眼下是12月中旬，距离比赛还有20天左右，还是有时间想出对策并加以训练的。 他打算先问问其他人的看法。 办公室内除了他和小栗帽，崭新光辉、宫村京子和小海湾都在，思索了下，北原径直向她们三个问道： “你们有什么好的战略战术吗？我这会儿没有太好的头绪，不如你们都说说看？”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暂时无可奈何。 崭新光辉先苦笑着开口了。 “呃……如果北原先生都没办法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呢。” 她苦恼地蹙起眉头，目光担忧地看向小栗帽，“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上场比赛了，训练量也因为预习中央研修员课程而少了很多，战术方面……我不太行啦。” 宫村京子也是为难道：“如果是医学方面的事情，我应该有很多办法，但是比赛这方面……还是要辛苦北原先生多花时间想想了。” 北原点点头，他不意外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的回答。 术业有专攻，崭新光辉现在转了技术路线，宫村京子本来就是医学人才，让她们说说看法，北原也仅仅是想试着扩充下思路，并不打算强求什么。 不过真要说专业性…… 沉吟了下，北原看向超级小海湾。 仿佛就在等着这道目光，小海湾沉吟了下，走到沙盘旁，从边缘拿起一枚新的棋子。 “我应该只能给北原先生和小栗提供一个思路。” 思忖着，她把那枚新的棋子摆在整片棋子的最前方。 “也是北原先生给我的建议，我的长板既然是耐力，那么想办法让整场比赛进入我的节奏就好。” “黄金青年杯是1600米，那么我提前加速，按照2000米甚至3000米的节奏去跑就不会陷入包围中，只需要顶住身后的压力就能胜利。” “而压力这件事，我想，我能承受小栗、小玉、小稻荷给我的压力，这样的比赛应该也可以。” 北原有些意外。 小海湾说的是他在游泳馆给出的战略战术，只有小海湾这样的长距离王者才能如臂使指地应用。 他原本觉得小海湾还要花一些时间才能理解，没料到她看上去不仅理解了，还能轻松自如地运用。 不愧是天才级别的赛马娘，遇到适合自己的战术，根本不需要我多嘴，那么…… “原来如此，我懂了。” 小栗帽的话……啊？ 错愕地看向小栗帽，北原发现，她这会儿一脸恍然的神情。 小栗帽也拿起一枚棋子，正是代表着她的银灰色长发那枚。 她把棋子横移了一大段距离，远远地放到了整個队伍最靠近跑道外侧的位置。 “我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 在北原错愕、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惊讶、小海湾笑吟吟等神情中，这名平时看上去有些冷漠、有些呆呆的赛马娘自信地开口了。 “我的优势，是强大的脚力。” “她们不是可能会包围我吗？不给她们机会不就可以了。” “我直接去外道，从起跑开始，我就去外道。” “那种地方，她们不会白白浪费体力继续去那种位置包围我的。” “虽然记不太清笠松赛场的跑道有多长，不过跑了这么多次，感觉上应该是总长1100米左右。” “两边的直道应该都是400多米。” “两边的弯道应该都是80多米。” “直道没有什么距离差距。” “弯道上，我跑在最外侧，应该要多跑几十米的距离。” “几十米而已，以我的脚力，还是可以冲到最前。” “北原，你觉得我这个战术如何？” 上架说明+感谢！ 跟编辑沟通了下，大概是周4或者周5上架，说好了百更20万字，倒计时开始！！！ 只可惜平台每天发布字数上限是20万字，单章上限2万字，害，不然一口气发100章，肯定很爽ε=(?ο｀*))) 但想了想，真要一章章发，点都得点个把小时，有那功夫，我再给书友们写几千字不香吗？？ 于是，跟编辑还有几位大佬作者征求了下意见，上架发10章2万字大章 凌晨上架，凌晨发10章 说好了百更，什么都拦不住我的！！！ 字数肯定会卡一点，大概只能发到19万9千多字，为了弥补各位书友，上架第二天保底日万，还望各位书友海涵ヾ(?°?°?)?? 定个加更规则，上架首订要是能超过500，每超100，上架后一周内加更1章 说真的，这本书一开始真的只是我一个念头，我当时已经有本仙侠准备签约开书，无意间看到赛马娘国服开服，结果…… 就TM入坑了！！！ 连着两个多月看番、看漫画、看比赛、看采访、看资料、看帖子、看狸动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着迷 番剧漫画刷了二三十遍遍，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我不仅看番剧漫画，还把“赛马大叔看赛马娘”、“赛马大爷看赛马娘”这种生肉熟肉看了十几遍…… 反正就是很上头(￣▽￣)／ 说到这里书友应该发现了，我入坑时间真的很短，写到现在完全就是真的很喜欢赛马娘，一脑热就开书了 最开始三四十章我连大纲都没有，想到什么写什么，就一口气莽出来，后边写了大纲很快就出了问题，一开始看到现在的书友肯定知道，我在50多章左右大改过，就是因为开书太仓促了 我只能说，我最近通过爆更才进入状态，把入坑赛马娘之后的各种感受、各种情绪用一次次训练、一场场比赛体现出来，尽可能去塑造一个我曾经幻想过的赛马娘世界 我是真的觉得，存在这样一個赛马娘世界，无论是永世世代的小栗帽、玉藻十字、稻荷一、超级小海湾，还是奇迹世代的东海帝王、目白麦昆、美浦波旁、米浴，还是再往后的黄金世代、霸王独舞的世代，再到绝代双骄的女帝、大震撼、黄金船等等等等，我相信有这样一个世界，她们没有任何伤痛不幸、能够自由自在地奔跑在任何自己想要去的赛场上 能写到现在，真的是这一想法或说梦想在支撑着我，我愿意去写出这样一个世界 也是真的很感谢书友们各种专业知识、写作缺陷指出、捉虫等支持 真的，感谢： 书友5638、迷路的鱿鱼、顶级冲力、武誓、Shana灬、嗨呀豁、regist、乐善·无心、缓君MAX、布狼牙·山吹、天见青、zack170185、DODOLU、清森千羽、頽廢的黑龍、书友8134、书友1745、zack170185、书友8203、白石说、书友3640、秦洛OvO、无聊天天睡、书友8134、祸Reimu、狗崽崽大队长、不要忘记那个微笑、BMC、书友7521、鬼有才、书不动也不懂、二次元梦想间、迷宫中的彼得潘、凌天血Yan、书友4514、书友6653、书友3203、Shana灬、书友0064、一世无悔、脸白的咸鱼、追Q月无痕、天一良、aaaaa阿卡姆、沉南燕雨、夜月天龙、莉莉丝神选湖女、观察者01、年少/轻狂、清风滢岚、安V仔、书友8203、柏木優希、灼燃落羽、而威尔阿斯顿、迷之主角X、幻想あ啡月天、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孤世铭雨、マ夜色乄朦胧ナ、书友4840、飞翔的芬达、书友3105、冷夜天星、幽狱、山朝海霞、书友0966、摇曳小凌、柒玉临风、regist、一世无悔、人头丶GO、ZeRo、星夜灵韵、轻裳云梦、Fung_Mo桑、沉睡的天地修罗、圣迹丶残梦、白描花、yyboy、麻雀飞舞、书友1934、MisakaMiho、书友8440、缘来是你LIKEYOU、淡定的死宅、鸢尾.洒脱、破大家一起投、书友4840、克州拐圣罗爷、书友6759、书友3153、傲气红尘、书友8494、封印之书001、书友1934、迷之主角X、娜姿单推人、来自非洲的七七七、纯洁的香蕉233、彩鳞爱你、白瑝、书友9381、顽强的草履虫、阿焜在看書、书友3823、书友9059、书友9225、杯月影、书友0829、书友6472、书友7818、明示新丰、书友8203、狐墨孤、金史一妈妈、书友6653、决斗高达、老茶茶茶茶茶、泰坦提斯T海德林、yanTangsong、铭说楠道、张烨叫我、飞龙丶哈、星檩、蜉蝣龙虫“、米饭二哥、挑剔的看书党、烨月HuRuch、书友7352、书友9361、二欧三两、粉红海星、韦黑、血战深渊等书友 感谢各位慷慨解囊、送上宝贵的月票、推荐票！！！ 万分感谢！ 其实关于感谢的话题感觉完全说不完，书友们真的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写出来的文字能让越来越多的书友支持、喜欢，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是单纯的感谢真的没办法表达我的心情，我还是决定认真码字，这才是最大的感谢 关于后续的交流，依旧是之前说过的，书友们的各种评论、意见，欢迎在书评区、书友圈提，我都会看、都会反思总结的 希望这个关于赛马娘的故事能越走越远，希望我能给书友们带来一个美好的赛马娘世界 鞠躬！！感谢Thanks?(?ω?)?！！！ 第112章 切换跑道训练 小栗帽只是看上去天然呆而已，事实上，她机智的一批，尤其是在比赛方面。北原这么认为。 小栗帽在办公室给出的战术，完全出乎了北原的预料，却又极为符合情理。 既然以好歌剧那样的“世纪末霸王”都无法保证必然冲出重围，那就一开始不陷入重围。 如小栗帽自己说的那样，全长1600米的比赛跑到外道也只是多几十米的总长度，用多余的几十米避免陷入包围，在她强大脚力的加持下，胜算反而会提高。 只是，单纯的战术理论并不能确保胜利，必须针对战术进行特训。 第二天，训练场上。 在北原的布置下，跑道中间偏外侧的位置，有着整排绕了场地一圈的红色锥形路标，通过这些“交通锥”，跑道被划分为了两个部分。 “好了，看到整个跑道上的交通锥了吗？” 指着跑道，北原对小栗帽说道：“交通锥内侧，是你这次黄金青年杯的对手们的赛道。” “外侧是你的。” “你以往的训练里用的都是常规抢道思路，也就是尽可能贴着内侧，减少不必要的多余距离。” “但这次你需要反过来，主动跑外道，而且是规定的外道。” “这和你以往的思路不同，你要在接下来的二十天左右适应，否则真正上了赛场，还是会下意识往内道偏，一不小心就陷入包围。” 等到北原吩咐完，小栗帽点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北原。” “那么我现在就开始？不用加上负重或是练习冲刺吗？” 北原欲言又止了下。 还有个小细节，他没有特意说明。 小栗帽的比赛意识太好了，真想要改习惯并没有那么容易。 越是贴着内道跑，相对完赛距离也就越短、所花时间越短，这是所有赛马娘和训练员的常识。 但并非所有的赛马娘都能下意识贴着内道跑。 没有抢到位置、被挡住内道、因为各种原因想要回避——比如一个多月前的玉藻十字就是如此，心理阴影还没解决的情况下，内道只要有赛马娘，她都会往外跑，白白浪费很多体力。 绝大部分的赛马娘想要养成主动贴内道、在激烈竞争中前进同时往内贴的习惯，是需要大量练习的，甚至连练习都未必能让她们养成这种本能一般的意识。 小栗帽不需要练习，她几乎是天生为了赛场而生，只要有一丝贴近内道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错过。 仅凭着直觉，她就能在绝大部分赛程中紧贴内道完赛。 所以，眼下这场比赛里，小栗帽这样的比赛意识或说天赋反而成为一种阻碍，其他的先不急着练，首要是这个意识…… 先不和她说这些，以免压力太大。 思绪过后，北原轻描淡写道：“放心好了，我都会安排的，你目前的首要任务，是适应那条外道。”他指向交通锥之外。 “好。” 再度点头，小栗帽很快开始了热身。 练习内容因为战术发生了变化，数据记录、分析方面则没有。 依旧是北原负责训练的具体信息，宫村京子负责医学方面，崭新光辉结合日益增长的技术方面知识，为小栗帽准备最合适的装备。 如今的训练有些不太方便，小栗帽要在训练场上锻炼新战术，小海湾继续在笠松游泳馆强化耐力，这让北原越发期待前往中央特雷森学院，毕竟整個日本，目前只有那里有着最为全面的设施。 好在再有一个月左右就是第二轮中央考核，北原也不着急，按部就班地安排着训练。 时间很快来到12月31号。 小栗帽这次战术训练并不复杂，她也再一次展现出强大的实战天赋。 她比北原预想的更早适应了外道跑法，大概在训练进行到第10天的时候，她就可以在撤掉交通锥的情况下，习惯性地起跑就往外冲。 对此情形，北原有了新的想法。 这天训练结束后，依旧是办公室的总结。 “接下来，你要完成一项新的训练，小栗帽。” 对小栗帽说完，北原又看向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明天你们两个帮忙把交通锥再摆上去，不过这次并不摆满整条跑道，而是随机撤掉一部分。” “也就是说，在内道和外道之间，留下很多随机的空隙。” 此言一出，小栗帽、崭新光辉和京子都是一愣，没被吩咐的小海湾反应快了一步。 “这是……想让小栗帽学会任意切换内外道吗，北原先生？”她求证道。 “嗯，不错，反应很快嘛，小海湾。” 称赞了一句，笑吟吟地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的小海湾，北原点点头，看向小栗帽，正色起来。 “我没料到小栗帽你这么快适应了外道跑法，既然你有这么出色的天赋，那么就不能浪费，干脆练一下切换跑道。” “切换跑道……这对比赛很重要吗？”小栗帽若有所思道。 “可以说是一种必备比赛素养。” 北原点头道：“地方的比赛变数相对较小，对手的战术也不丰富。” “中央则不同，类似你还有小海湾的力量战术与耐力战术，中央的赛马娘们有着更复杂、更体系的套路。” “这些都是一代代中央训练员和赛马娘们总结下来的，我也在持续不断的学习中。” “想要全部学会需要很长时间，不过我们可以一点点来。” “首先就是‘内道适应’、‘外道适应’和‘切换跑道’，前两个伱已经做到了，而它们是第三个的基础，你现在就可以练习了。” 说到这里，北原走到办公室中央的沙盘旁，摆弄起棋子来。 “这次黄金青年杯的情况提醒了我。” “你这次的对手完全是无意中给你创造了包围的困境，但中央的赛马娘们掌握着主动、有意识给你形成阻碍的各种技巧。” “比如，有意引导你往队伍拥挤的地方冲。” “她们这么做的时候，提前就找好了冲出去的突破口，但你突然进入拥挤位置，很难在最短时间内突破。” “即使突破了，时间和体力也浪费了，你的胜算就少一分。” “如何察觉其他赛马娘这种闸……咳，这种引诱战术，我随后会安排你和小海湾特训。” “现在是考虑最坏的情况，你没能察觉这种引诱，不小心陷入包围。” “那么想要最快地冲出去，切换跑道是必须要掌握的技巧。” 第113章 理事长 北原还想继续解释下去，然而小栗帽已经懂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像是包围的情况，我进入中央后会经常遇到。” 小栗帽捏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一次两次，我还可以用外道战术应对，次数多起来，对手们也会有新的战术对付我。” “不，她们应该已经有对付外道战术的能力了，所以我就要提前应对。” “她们把我往内道拥挤处引，我就切外道，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北原你让光辉和京子那么布置赛道，应该就是想让我掌握在任何位置都能切换的能力吧？” 有了上次总结时小栗帽自发想出战术的先例，北原这回已经不再对小栗帽的天赋惊讶了，有的仅仅是赞赏。 “不错，那正是我的目的。” 他又看向小海湾，“小海湾之后也要掌握这些，有小栗帽作为先导，你们两个之后可以多交流一下，这样你能更快掌握，小栗帽也可以掌握得更熟练。” “好，我会的。” 用力点头之后，小海湾又疑惑起来。 “那么，北原先生明天是有事情吗？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明天好像没有时间照看我和小栗？” 北原点点头。 “明天是UAA晚会，我前些日子接到丸善斯基的邀请，让我去领奖。” 他这才想起还没有跟小栗帽她们说这件事。 “哎哎哎？北原先生被UAA晚会邀请了吗？能、能带我去看看吗？” 崭新光辉一下子惊呼起来。 “我也很想去，我外公……啊不是，我老师之前带我去过，不过是跟着去听他讲一些讲座，还没有去过晚会的宴会里。” 直到现在，宫村京子也没有在北原等人面前提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古久保连的外孙女，家人也认为，她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各种成就，而不是凭借家人的庇荫。 方才有些激动，她一时矢口，急忙改口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人一眼，发觉没有人在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其余人的注意力都被小栗帽吸引了。 “嗯？优、优什么？那是什么？”小栗帽一脸茫然。 “是赛马娘界一年一度的盛会啦，仅次于年初举办的URA赏。” 小海湾笑着解释，“UAA会颁布当年最为出色的赛马娘与训练员的奖项。” “这和URA赏不同，URA赏颁布的是新的一年最受期待的赛马娘和训练员人选。” “也就是说，会被UAA邀请，北原先生的已经是中央协会眼中最出色的训练员之一了。” 小栗帽激动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北原本来就很厉害，应该被那个什么尤诶诶邀请。” 她依旧没记住UAA的读法，却坚信北原应该被邀请。 “其实也还好，而且我并不是特别在意目前所得的奖项。” 微笑着摇摇头，北原说道：“我希望的是通过成绩证明一切，而非什么奖项。” “真要有什么奖项，我希望我们一起上台去领，而不是我一个人。” 小栗帽她们都是一愣，崭新光辉率先露出憧憬的神情。 “我、我也可以去UAA晚会上领奖吗？我、我……” 结结巴巴了一下，她又有点失落，“但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去赛场了，这样的话……哎？北原先生？” 没等崭新光辉说完，北原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UAA是有着‘科技杰出贡献奖’的，用来奖励技术方面有着出色表现的人和赛马娘。” 鼓励地看着崭新光辉，北原认真道：“我相信，光辉你一定可以领到这个奖项。” “北原先生……” 眼中泛起波澜，崭新光辉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般没有出声。 “我也相信光辉，一定可以获得那个奖项的。” 小栗帽也走了过来，牵住了崭新光辉的手，认真说道。 小海湾和宫村京子也投过来鼓励的眼神。 “不仅是光辉，我相信我们所有人，包括小玉、小宫山、稻荷、梼原他们，我们现在虽然还没有在中央聚首，但来年的明天，我们一定可以一同参加UAA的。” 按照北原的安排，第二天，将小栗帽、小海湾的训练交给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后，他只身一人前往东京。 他想领個奖就走，如果车次合适的话，当晚便回笠松。 小栗帽还有9天就要比赛了，自己的考试虽然还没公布具体日期可场次、考点，也应该在10号前后，没必要在其他事情上多花时间。 出了车站，思索了下，北原给叔父六平银次郎打过去电话。 六平银次郎早就结束了回笠松的省亲，返回了中央，那就没必要像上次来这边麻烦骏川手纲了。 “喂，六叔……” “叫我六平！你个不长记性的臭小子！” 叔侄两人例行开场白拌了句嘴，六平银次郎那边接着道： “出息了啊，小子，‘最佳地方训练员’、‘年度新人训练员’，当年我都没得这两个奖项，得这个的是奈濑那个……咳咳……” 干咳之后，他话锋一转。 “总之，下车了吧？来中央学院一趟，理事会办公室，有人想要见你。打扮得体点，别过来丢脸。” “哎？谁要见我？叔父，我……” 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搞什么啊，也不说清楚。 不过，去理事会办公室的话，应该不是鲁铎象征找我吧？不然就是去学生会办公室了…… 所以…… 北原心中一动。 那个理事长？ 他脑子里蹦出一个鬓角垂着洁白刘海、浅棕色长发、戴着遮阳帽、帽子顶上趴着只小猫的“萝莉”。 中央特雷森学院理事长，秋川弥生。 和骏川手纲很类似，秋川弥生的表面形象是个“大龄合法萝莉”，也就是人类，不过通过种种迹象，粉丝们猜测她原型也是马。 而且是对整个日本赛马史最重要的马匹之一，北方风味。 北方风味的战绩还是很不错的，出生于加拿大，一直在海外比赛，生涯20战5胜1亚，不过相较于这一点，更为出名且重要的是其后代。 作为种马，北方风味有1009名后代，血脉几乎遍布整个日本，属于在某个特殊领域“战绩显赫”。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官方才选择其作为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理事长，毕竟大部分赛马往上翻家谱，都能翻到北方风味。 而作为“赛马娘”，或者说疑似“赛马娘”的“大龄合法萝莉”，她对所有赛马娘的热爱有目共睹。 亲自开压路机为赛马娘们修整跑道、帮助训练员升级设施、给予赛马娘属性加持和技能、为赛马娘们精心制作庆功料理，可以说是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只是没记错的话，如果真这名理事长大人这会儿要见我，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回忆了会儿，北原忽然好奇起来。 第114章 训练员新星 来到了中央特雷森学院理事长办公室外，北原先见到了明显等候多时的叔父。 看见北原到来，迎着北原走近两步，六平银次郎上下打量一阵，忽然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臭小子，可以啊，最近出息了啊，没给你父母、给我丢脸，很好！” 见到熟悉的面容，听到一如既往看似严厉的欣慰，北原忍不住也是露出微笑，想要跟叔父叙叙旧。 然而没等他开口，一旁门内忽然隐约传来有些不满的声音。 “……真是太可气了！理事会还有协会那帮老顽固，明明新设‘年度最佳地方赛马娘’、‘年度新人代表赛马娘’这类奖项是极有利于赛马娘们的事情，竟然跟我说不符合传统？！” “喵！” “更气人的是还说我刚刚接任父亲的工作，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让我跟着他们学、跟着他们看，这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可是从退役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处理事务了！” “喵喵！” “再说那一帮老家伙们，这么大岁数恐怕连日本都没有出过吧？他们知道现在国际上到底什么形势吗？只能从欧美那些协会忽悠他们的报道里了解信息吧？我可是到处留学见过的，他们怎么能质疑我的决策？！” “喵喵喵！” “真是好气啊！你们看，‘小小只’都被气到了！不行，我一定要向那些家伙证明，我，秋川弥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棕毛丫头！” 急促的奶声奶气的萝莉音里夹杂着可爱的猫猫叫声，间或有些扇子飞快扇动的声音。 “呃，叔父，这是……” 有些尴尬的询问时，北原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咳，这个嘛……” 六平银次郎也尴尬起来，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北原跟着自己，转身去敲了敲门。 “……实在是太可气……啊咧？有人敲门吗？手纲，帮忙开一下。” 门开之后，先是许久不见的骏川手纲，打过招呼后，北原跟着叔父进入了办公室。 刚一进门，北原很快便看到室内办公桌上，鬓角垂着洁白刘海、浅棕色长发、戴着遮阳帽、帽子顶上趴着只小猫的“萝莉”正挥舞着手臂和手中的扇子，一副气哼哼的表情。 那边是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现任理事长，秋川弥生。 ……听她刚才的意思，似乎是刚刚接任理事长一职？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秋川弥生，北原暗想： 难怪……跟游戏中相比，她还没有那么沉稳有魄力，倒有些年轻气盛的感觉…… 不过，对赛马娘的热爱和励精图治的志向，倒是从始至终是这个样子啊…… “啊，是六平桑啊，还有……” 看到门外来人，秋川弥生愣了下，小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很兴奋地蹦了下来。 北原这才发觉，这位“萝莉理事长”，刚刚是站在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 真是不修边幅啊…… 刚这样想了一下，就看到秋川弥生噔噔噔跑过来，跟六平银次郎随意地握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随后笑着转过头，看过来。 “终于见到你了，如今赛马娘界的新星，北原穰先生。” 训练员新星？ 错愕了下，北原微微行礼，推辞道：“这种称呼，其实……” “其实你不用推辞。” 刷的打开扇子，秋川弥生满脸笑容，“谦虚是一种美德，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了哦，北原桑。” 自来熟地亲近着，她啪的合起扇子，走过来，背着手，一脸啧啧称奇地绕着北原打转起来。 “我虽然希望日本的地方水平早些能赶上中央，但也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达成的。” “这种情况下，北原桑能这么优秀，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她如数家珍地说起北原目前的成就。 “仅仅一年，名下正式的担当赛马娘便有着累计13战13胜的成绩，还是连胜。” “尤其是小栗帽，11战11胜的成绩，让理事会和协会那些老家伙真是惊呆了下巴。” “哈哈哈，当时真该拍个照片，有个老头子吓的假牙都掉了，真是笑死我了！” “哼，就该这样狠狠地给他们教训！让他们敢小瞧任何一名赛马娘！” 有些愤愤不平地跑题一句，她继续赞赏地看着北原。 “还有超级小海湾，嘛，鲁铎虽然对这件事有些不满，但我倒是觉得手纲做的好。” “实在是太好了！如今中央训练员越来越多只顾眼前，丝毫不愿意花费多余心思去发掘赛马娘们的潜力，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这几年不过是身体不适，没有那么多精力照看学院，他们怎么就如此懈怠，这还了得？” “总之，北原桑，你做的很好，小海湾能这么快解决伤势、开始正式训练，你功不可没。” 她恰好走到北原面前，一伸扇子。 “我期待小海湾能像小栗帽、崭新光辉那样绽放自己，你办得到的，北原桑。” 她没有用任何疑问口吻，完全是彻底信任北原的模样。 北原心下感动，正要感激，秋川弥生又开口了。 “还有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那些老家伙们看不清，我可是看得很明白，你还有小宫山、梼原名义上是合作训练，实际上是以你为主，要是论付出，你不差给任何人。” “放心好了，你这次的‘最佳地方训练员’、‘年度新人训练员’奖项，没人敢取消！” “这是我，中央特雷森学院四代目理事长，秋川弥生说的！” ……难道，中央理事会和URA协会对我这两個奖项，有些质疑？最少是有人质疑？ 心中一凛，北原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鞠躬道谢。 “多谢秋川理事长看重，我会继续努力。” “嗯嗯！很好，就是这种态度，我相信你，北原桑，哈哈哈！” “喵喵喵~” 满意地点点头，刷的打开扇子，配合着头顶的小猫一起发出称赞的笑声，秋川弥生连连点头。 这时，六平银次郎开口了。 “恕我冒昧，秋川理事长，您不要再夸这个臭小子了，再夸下去，这小子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喂喂，叔父，哪儿有伱这么拆台的…… 然而，没等北原委婉地抱怨什么，秋川弥生大笑起来。 “咧哈哈哈！六平桑，你对北原桑太过严厉了啊！” “好了，先不说那么多，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出发！去UAA晚会！” 第115章 赢下来，给你个惊喜 秋川弥生显然做事很是干练，说走就走，北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跟着这名萝莉理事长、叔父、骏川手纲一同坐上了车。 这是一辆豪华的座驾，车内空间很大，后排能当个小型会议室用。 在“会议室”上，秋川弥生摇着扇子，先是让骏川手纲给了北原一叠纸，又嘱咐起来。 “北原桑，这是给你准备的领奖发言稿，待会儿你背一下，颁奖时随便应对一下就好，不用太在意。” “待会儿进入会场后，我跟手纲、你叔父都要忙，顾不上照顾你，你最好找个不起眼的位置等到领奖，领完奖直接找个借口离开。” “我听你叔父说，你买了今晚的新干线车票，打算今晚回去对吧？到时候直接离开就好，我会给你安排专车送你去车站。” 如果是刚见面听到这番话，北原恐怕要误以为自己哪里招惹了秋川弥生，人家这是在赶自己。 但想起上午在办公室听到的一句话，他认为不是这样。 ……放心好了，你这次的“最佳地方训练员”、“年度新人训练员”奖项，没人敢取消…… 再加上秋川弥生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低调行事、以免树大招风，看起来…… 中央理事会和URA协会，真的有人对我这两个奖项不满。 北原禁不住皱起眉头。 他想起了以往的经历。 那时，他经营的企业和俱乐部都是好友的家族产业，好友的很多长辈都持有股份，甚至是董事会重要的股东。 名义上，他那位朋友是产业董事长，他是总经理，但实际发展过程中，那些长辈没少出来指手画脚。 北原承认那些长辈过往的付出功不可没，但随着时代变化，他们的很多经验都过时了，连带着他们定下的规矩也是如此。 因为过时陈腐的规矩而影响到产业发展，这种事情在经营时没少出现，北原和好友经常为此头疼、为此不得不付出额外精力东奔西跑。 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北原自然花了大力气改革，也因此被那些长辈们指责胆大妄为，他们甚至试图在董事会上提议罢免他总经理一职。 好在他那位朋友清楚他的能力，经营理念也和他一致，他最终刚才能将一切经营得蒸蒸日上。 ……呵，另一个世界里因为规矩要跟一帮老家伙扯皮，没想到来到这個世界依旧如此。 不过刚好，我对这种事也算得心应手，真要有这种事，我也不怕。 心下踌躇，北原正要跟秋川弥生解释，只见这名小个子理事长忽然摇起了扇子。 “我的意思很简单，北原桑，专注你的训练就好。” “还有，你打算跟小宫山胜美、梼原太郎、宫村京子等人成立一个团队吧？我大致了解了一些，很支持伱们的做法。” “年轻人就是该群策群力，让那帮老家伙们看看，时代变了！” 老气横秋地说着，她又提及说过的话题。 “总之，专注训练就好，你和你的团队成绩越好，事情就越少。” 眼中闪过与幼小容貌不相称的成熟凌厉目光，秋川弥生淡淡道： “剩下的，交给我。” “喵！”她头顶的小猫发出坚毅的叫声。 好，理事长大人威武霸气，佩服！ 一瞬间，秋川弥生在北原眼中的形象高大起来。 结合此前听到的一些信息，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他这个地方训练员目前的成绩，超出了一些大人物的想象，但可能某些地方不合规矩，他那两个奖项有些异议。 比如，他带着小海湾离开中央。 当然可能有其他因素，但两个奖项的确定过程中，有人作梗这件事是肯定的。 秋川弥生显然想要改革，她不仅大力支持北原，言语中还透露出要促进“年度最佳地方赛马娘”、“年度地方新人代表赛马娘”之类的新奖项设立。 这显然也遭到了阻挠，因为今年的UAA没有这两个新奖项。 ……所以，这位理事长大人是想通过我或者说我的成绩，来证明她的理念是正确的？ 北原有了这个猜测。 仿佛是看出了北原的想法，秋川弥生慢慢摇下车窗，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车外。 车外，夜色下灯红酒绿的车水马龙中，男男女女洋溢着笑容，穿梭在街道上。 赛马娘随处可见。 有些是带着小小的赛马娘，边走边笑着和孩子说笑着，时不时停下脚步，摸摸孩子小小的、软软的长耳朵。 或是停在商铺旁，为撒娇的小小赛马娘买下零食、玩偶。 也有的是跟好友并行，这些好友有的是人类，也有不少赛马娘，或许也并非是赛马娘，而是普通的马娘，但她们彼此之间的笑容，一样的让人心生惬意。 不是没有年龄大的赛马娘，赛马娘也是会衰老，不过就像“本格化”这一神赐般，赛马娘的衰老并不明显，只有仔细去看，有些赛马娘才会通过眼角、嘴角的些许皱纹展露出一点沧桑。 “应该更好的，这个世界。” 喃喃自语般，秋川弥生一点点合上扇子，点着窗外，“这个世界……应该更好的。” “什么血统、成绩、荣耀……其实不需要这些，赛马娘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既然我们天生热爱着奔跑，那么比赛什么的，也无所谓。” 她径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的确是名赛马娘。 “但……不应该有什么区分，不应该有地方、血统什么的区分。” “我们所有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不应该有区别。” 望着窗外的目光越发迷离，她没有转头，话语却飘向北原。 “北原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 “这次UAA晚会，不要在意，以后你会因为参加太多这种晚会从而参加到想吐，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这样。” “坚持你的想法，坚持你的梦想，一往无前地去实现。” “不要在今天这小小的成就面前耽搁分毫，你有更广阔的天空。” “9天后的黄金青年杯，赢下来，漂亮地赢下来。” “到时候，我会给你个惊喜。” “你一定办得到。” “喵喵~！” 小猫发出了鼓励的喵喵。 第116章 失踪的对手 领完奖之后，北原差点忘记要说感谢发言，好险有秋川弥生和骏川手纲还有叔父在台下挥手提醒，他才记得口袋里那张官里官气的发言稿。 念完发言稿，他没有任何耽搁，连丸善斯基带着几名赛马娘过来打招呼，他都是匆匆告辞。 他很快到了车站，连夜返回了笠松。 1月10日的黄金青年杯性质已经变了，最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 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这是秋川弥生，那位心系所有赛马娘、热爱着所有赛马娘的中央理事长的嘱托和期望。 他不清楚秋川弥生到底想怎么做，但他可以感受到，她和自己一样，希望给赛马娘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那么无论是为了完成嘱托、回应期望，还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这次都要更加努力。 ……所以，小栗帽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提升的呢？ 就在接下来的9天……不，已经仅剩8天了…… 回到笠松的第二天，如以往一样在训练场查看小栗帽训练时，北原这么想到。 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想法有些急功近利、过犹不及了。 得益于小栗帽的天赋和她自己想到的战术，截至目前的各种数据模拟中，小栗帽的胜率都很高。 最极端的情况下，假设所有的对手都打算包围小栗帽，也就是她跑到外道，这些对手也追过去，小栗帽仍旧能赢。 甚至可以说赢得更轻松。 如果真有对手想要追到外道，即便其切换跑道的能力和外道适应性跟小栗帽一样好、甚至更出色，她们的体力也跟不上，最起码京子那边给出的数据显示她们跟不上。 跑外道意味着看似同样的赛程，实际要多几十米甚至上百米，以笠松1100米的场地为例，外道会多出80米左右的距离，这种距离意味着完赛时间会多出4到6秒。 以赛马娘的速度，0点1秒就是一两米的差距，不考虑体力等因素强行跑外道只会降低自己的胜算。 那么，最极端的情况，反而是小栗帽最有优势的，特训之下，她不会受到外道距离的影响，她的对手却会。 不是最极端情况的话，也是不用担心的。 快一个月的训练里，小栗帽已经把外道完赛时间保持在了跟内道差不多的水准，这种水准下，笠松目前没有她的对手。 看起来，小栗帽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那么…… 要不花点时间，调查一下她的对手？ 北原忽然有了新的思路。 这时，一旁传来疑惑的声音。 “北原先生，这次去东京……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崭新光辉担忧地看过来，“总感觉你这次回来的有些匆忙，而且……而且从早上开始，你就一直在皱眉头……” “是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吗？在东京……” “确实啊，北原大哥，是有麻烦吗？那样的话，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帮帮忙。” 宫村京子又踌躇道：“我力量不够的话，可以拜托老师的。” 北原怔了下，他没料到光辉和京子这么关心自己，忍不住心中一暖。 “啊，没事的，你们想多了。” 他微笑起来，想了想，“真要说的话，这次去东京很顺利，还遇到了好事情。” “现任的中央特雷森学院理事长，秋川弥生，似乎很看好我，也很看好我们这个团队。” “回来前，她特意嘱咐我，小栗帽这次比赛要赢得漂亮，然后她会给我一个惊喜。” 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顿时喜出望外起来。 “真的吗？是是是是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理事长大人哎！这么期待北原先生和我们的表现，那我们一定不能辜负理事长大人的期待！” “是秋川弥生女士吗？我小时候还跟着外……咳，跟着老师见过，那时候我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小孩子，找她玩了好久，后来老师才跟我说，秋川女士的年龄比我大好多哦。” ……京子小时候就见过秋川弥生，那时候她就比京子大很多的话…… 她到底多少岁啊？而且一直是萝莉模样吗？ 赛马娘果然神奇。 暗自感慨了下，北原笑道：“是啊，不管怎样，秋川理事长的确说了很看重小栗帽这次比赛，那么奖励不奖励的先不说，总之不能让她失望。”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北原先生今天有些心事的模样。” 崭新光辉恍然，“是想要更好完成理事长大人的期待吧？” “嗯，我原本考虑的是，小栗帽是不是还有进步空间。” 北原没有否认，“但后来发现，她已经做得够好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确很让人期待，却不能着急。” “所以我在想，或许可以花些时间了解一下她的对手。”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栗帽之前赢过她们，不代表这次也能高枕无忧。” “她在进步，她们也在进步，或许可以想想办法打探一些消息。” 崭新光辉了然地点点头。 “这样啊……的确呢，小栗这段时间已经够努力了，照着现在的样子继续努力下去就可以了。” 然后她有些纳闷起来，“不过说到她的对手，刚好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北原神色一动。 “嗯，就是进行曲啦。” 崭新光辉若有所思道：“好像就是上一次吧，她跟柴崎训练员过来找我们那次。” “那天之后，他们两個就跟消失了一样。” “我跟小栗没在教室里见过进行曲，察觉到这件事后，我又留意了下，发现这么久了，好像也没在校园里见过柴崎训练员。” “哎？北原先生和柴崎先生是同事，你最近有见过他和进行曲吗？” ……好像，还真没见过啊…… 对啊，这段时间光顾着训练小栗帽了，没怎么在意其他的事情，仔细想想…… 柴崎好久去过办公室了吧？ 反应过来光辉说的事情后，北原纳闷了一阵，转而心中一动。 这两个……该不会为了黄金青年杯在做什么特训吧？ 比如，像原作里米浴、北部玄驹那样的魔鬼特训…… 第117章 魔鬼特训 直到1月10日、黄金青年杯开赛的亮相圈环节，北原仍旧没有见到柴崎。 但他见到了登台亮相的藤正进行曲。 仅仅是一眼，他就可以断定，这名赛马娘绝对和柴崎一起进行了“魔鬼特训”。 亮相圈上的藤正进行曲就像换了个赛马娘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跟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冷冽。 那种冷冽仿佛源自亿万年堆积出的冰层最深处，散发着让人骨髓都会发颤的寒冷，好像只要稍稍接近，无论是人还是赛马娘都会被冻成冰渣。 事实也是如此，藤正进行曲上下亮相圈时，几乎没有赛马娘敢靠近她，甚至都没有几个敢正眼看她一下。 除了小栗帽。 小栗帽依旧和一个月前见面时那样，洋溢着发自内心地笑容，跟藤正进行曲笑谈着。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藤正进行曲身上犹如坚冰的气质才会融化，露出往日那种和煦中带点清冽的微笑。 ……真是疯狂啊，柴崎……还要进行曲…… 放下望远镜，北原感觉自己腮帮绷的有些发痛。 他不是担心面对这样的藤正进行曲，小栗帽会输掉。 他担心藤正进行曲的身体健康。 “魔鬼训练”说穿了并不复杂，把一般强度的训练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就是。 打個比方，就是小栗帽之前的负重40公斤放大到100公斤，甚至更多，冲刺训练用的降落伞数量也从2朵变成3朵、4朵、5朵。 休息时间、次数变少，训练时长增加，营养补充变得更多。 让强度从各种维度增加到赛马娘的极限、甚至超越极限，这就是“魔鬼训练”。 原作里不是没有赛马娘这么做过，为了备战天皇赏春的米浴以及备战同样赛事的北部玄驹，都进行过这样的训练。 但北原对于这种训练方式持极度保守甚至反对的态度。 因为这种训练固然有可能让赛马娘的实力短时间内爆发性增长，彻底发挥她们的潜力，米浴和北部玄驹在天皇赏春上顺利夺冠便是证明。 问题是，普通强度的训练都会对机体造成损害，需要及时的营养和休息才能弥补，“魔鬼训练”的损害更是严重，甚至可以说是“伤害”了。 证据便是米浴原型马身上的经历。 1995年6月4日，由于地震缘故，第36回宝冢纪念没有像以往那样在阪神赛马场举行，而是换到了京都赛马场。 京都赛马场本是米浴的主场，菊花赏和2次天皇赏春，最负盛名的三次G1冠军都发生在这个赛场上，所有的人都认为在这里，米浴一定会再次如英雄一样精彩地夺取胜利。 然而，那天发生在赛场上的却是一场悲剧。 在来到第三个弯道的时候，米浴的身体失去控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骨头刺穿了肌肉，赛马场内的欢呼变成了悲鸣。 脱臼加上粉碎性骨折，米浴甚至没法坚持到诊所，在赛马场内就被安乐死了。 那时，米浴的骑手是的场均，这是个性情沉默寡言的骑手，然而在那一天。 “米浴不可能死！再让我看一眼”、“我不相信！根本不可能”、“医生呢？到底谁是医生”……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在失声痛哭中重复着这样的话。 对的场而言，米浴是他共同奋斗了5年的战友和伙伴，他们拼尽全力地拿下了3个G1，他早已把米浴当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甚至他已经跟米浴约好，“这次比赛跑完我们就退役，只要安安全全地完赛就好了”。 他从没有想过，在京都赛马场这个本该是米浴再一次绽放光彩的舞台上，竟然会发生这种悲剧、米浴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离开。 彼时彼刻，“米浴”这个拥有幸福含义的名字，竟然会染上那么讽刺的悲剧之意。 原作里，作为赛马娘的米浴自然没有死去，甚至还带着“祝福”一般的意味，协助后辈北部玄驹完成了训练、拿下了天皇赏春的冠军。 但北原总是觉得，或许原型马没有经过那一次“魔鬼训练”，或许最后也不会死。 他也认为，如果自己有机会训练米浴，绝对不可能采用那种方式。 总而言之，清楚那种极端训练对身体损害程度，北原眼下对藤正进行曲很是担心。 “……北原先生，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可怕……” 忽然，崭新光辉低声担忧起来。 愣了下，转过头，北原发觉，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看过来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安。 下意识摸摸脸，北原这才发觉脸部肌肉硬的吓人，太阳穴、腮帮和脖颈等神经或是肌肉密集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先不能跟她们说自己在担心什么，免得她们慌张，不过…… 沉吟了下，北原看向宫村京子。 “京子，这场比赛你有在场内安装仪器检测设备吧？” 他尽可能语气平静道，同时用力搓搓脸，随口解释，“我刚有些太紧张了，想到小栗帽有那么多对手。” 宫村京子迟疑了下。 “已经安排过了，托北原大哥跟笠松理事会打过招呼，赛场这边跑道上安装了和我们训练时类似的设备。” 说话时，她上下打量着北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语气才渐渐放心下来。 “等到比赛结束，我再去专门收集一下仪器数据就可以了。” ……嗯，这样一来，如果藤正进行曲没有表现出什么问题，也可以通过数据检查她的身体状况了。 暗暗放下心来，北原正要重新关注比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啊，北原，我就知道你习惯待在这儿看比赛。” 来人是“消失”了一个月的柴崎，北原平日观看比赛会固定在这里，他会找到这边也不足为奇。 转头过去，北原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位同僚。 ……精神看上去不错，但…… 好重的黑眼圈啊，看来带进行曲特训这段时间，他狠下了一番功夫…… 只是，进行曲的身体状况…… 心中略有担忧，他想要跟柴崎询问一下，恰在此时，解说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