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事讲将1》 第一百一十章 马屁阁老——张璁 张璁,字秉用,号罗峰,后为避御讳,世宗赐名“孚敬”,字茂恭,浙江温州府永嘉县人,祖籍福建莆田,中期重臣,“大礼议”事件中重要人物。在世宗初年,三度位居首辅,史称“终嘉靖之世,语相业者,迄无若孚敬云”,官至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病逝后获赠为太师,谥文忠。 张璁,少好经学,博学多才,十三岁作《题族兄便面》诗云:“有个卧龙人,平生尚高洁,手持白羽扇,濯濯光如雪,动时生清风,静时悬明月,清风明月只在动静间,肯使天下苍生苦炎热。”并对《三礼》造诣颇深,但七次进京科,均名落孙山,后在温州罗峰学院聚徒讲学。朱厚熜即帝位,张璁于奉天殿补行殿试,中二甲进士,观政礼部,从此进入仕途,时年四十七岁。 世宗登基后,内阁首辅杨廷和等朝中大臣,要求世宗改称其伯父孝宗为父,伯母为母,而变其亲生父亲兴献王为叔父,生母为叔母。对于这一不近人情的主张,世宗认为这是割裂亲情、违悖常理的事,予以严词拒绝,并以退位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以此引发了大礼议之争。观政进士张璁上疏表示异议:“朝议说皇上入嗣大宗,宜称孝宗皇帝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王妃为皇叔母的事情,不过拘执汉定陶王、宋濮王的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耳。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臣厕立清朝,发愤痛心,不得不为皇上明辨其事。” 张璁指出:汉哀帝、宋英宗为定陶王、濮王之子,是因成帝、仁宗无子,皆预立为皇嗣,养于宫中,尝为人后。今武帝已嗣孝宗十七年,“臣读祖训曰: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今武宗无嗣,以次属及,则皇上之有天下,真犹高皇帝亲相授受者也。故遗诏直曰:‘兴献王子伦序当立。’初未尝明著为孝宗后,比之预立为嗣养之宫中者,其公私实较然不同矣。”世宗得张璁疏,说:“有此论,我们父子的关系可以保全了。”张璁以大礼议未定,复上疏进《大礼或问》,致仕大学士杨一清看后说:“张璁的说法,如同圣人,不会改变。”展示了以人为本的政治理想,从而受得世宗的信服和重用。 在嘉靖时期,社会最突出的冲突之一是贫富不均的加剧,皇宫、王府及勋戚占有大量的土地谓之庄田,权贵豪强和地方恶棍,妄指民田为官田,以之进奉王府、勋戚,结交权贵而谋私利。土地兼并的严重致使,大批丧失土地的农民背乡离井而为流民。武宗时全国流民已达600余万,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造成农民暴动接踵而起,基于此,张璁进行一系列政治、制度方面的改革,社会改革的首要任务是抑制土地兼并的进一步恶化,把农民稳定在土地上。 在当时,土地兼并最为激烈、数量最大的是皇宫、王府、勋戚等所占有的庄田,仁宗建立皇庄,到武宗时已增至200多处,仅畿内皇庄就占地37594顷。藩王、勋戚、宦官等向皇帝乞请和强占民田,庄田有332处,占地33000余顷。“为民厉者,莫如皇庄及诸王、勋戚、中官庄田为甚”,其严重程度已到了天下额田减半:“自洪武迄弘治百四十年,天下额田已减强半,而湖广、河南、广东失额尤多。非拨给于王府,则欺隐于猾民”。这就是说,赋田约减少了427万顷,世宗即位后,为革此弊政,稳定社会秩序,曾两次清理京畿庄田,而宦戚辈中挠,世宗犹豫,收效甚微。 张璁入阁后坚决清理庄田,并由畿辅扩大到各省,由庄田兼及僧寺产业,查勘京畿勋戚庄田528处,计57400余顷,其中26000余顷分别还给业主等。撤回管庄军校,严定禁革事例,不许再侵占或投献民田,违者问罪充军,勋戚大臣亦参究定罪。这样相对地缓和及消除土地兼并的冲突和百年积弊,使社会秩序趋向稳定,为明王朝统治的延续起到了重要作用。 科举制度是明朝政府选拔官员的主要途径,但在具体的运作过程当中,暴露了许多弊端,产生了明显的负效应。如正德年间国子监祭酒陆深在一篇奏疏中认为,科举所取的士子往往是浮华而无实用。张璁改革科举制度,重新规定考试文体,提高应试者素质,由于科举名额极为有限,不可能网罗天下所有的真才,使许多士子难以通过科举而成为进士。于是,张璁推行三途并用之法,改革用人制度,在改革初期,阻力较大,如明人焦竑批评:张璁“为人刚愎,故所行多纵苛刻,如沙汰生员之举,是何意义!”出现这种因循之论并不为怪,其反映了一部分人的短视之见,张璁改革科举制度,改变学风,强化学校的教育功能,考汰之法,以及对提学官的大力整顿,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明代名臣张居正,以自己少年时的亲身体验对嘉靖前期整顿学政的成就,予以极高的评价,他说:“臣等幼时,犹及见提学官多海内名流,类能以道自重,不苟徇人,人亦无敢干以私者。士习儒风,犹为近古。”可以说,嘉靖前期是明代历史上整顿学风成效最为显著的时期。 官吏的贪赃枉法,是政治腐败,社会动乱的原因之一,亦是君主专制社会的大患,张璁上疏奏皇帝,依律治罪贪官污吏。在掌管都察院时,向世宗奏上《宪纲》,择其中最急切者七条陈之,依照宪纲实行,可严肃风纪,整顿官员作风,提高工作效率。 在任用官吏方面,主张推举“廉能爱民者”,不受资历限制,在《论用人》疏上说:“近该北直隶巡抚官奏,欲尽将进士、举人选补此地方州县正官,臣思之心有未安。”张璁认为:无论在何地,无论什么官职、学历,只要廉洁爱民,都可以推举任用。 张璁因为名字犯世宗的名讳,请求改名,世宗就赐他名孚敬,字茂恭,御书四个大字给他。时吏部侍郎徐缙询私纳贿,经举发受都察院勘问,徐求解脱,投书行贿于张璁,张发其私,由“法司同证徐缙贿孚敬事,黜为民”,此事使朝野受到震动。 张璁的改革与反腐损害了皇亲国戚、太监、官吏、权贵阶级的既得利益,不能不引起他们的仇恨,弹章不绝。但由于他一切秉公,亦奈何他不得,张璁几次致仕离京,犹如一介寒儒,他一再告诫家乡族人不要因他在朝做高官,便倚势凌人干不法事,居朝十载,不进一内臣,不容一私谒,不滥荫一子侄。 张璁得疾,屡请致仕,世宗不允,为之亲制药饵,张璁在朝房值班时昏晕过去,不省人事一天多,因病情急剧加重,世宗不得已乃许致仕回家调养。世宗多次派人去温州瑶溪贞义书院看望张璁,并几次下旨召张璁到京复任,但都因身体原因未能到京。后来,张璁病殁于温州,卒年六十五岁,此时尚居于承天府的世宗伤悼不已,赐祭葬有加,赠太师,谥文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疏陈弊政——夏言 夏言,字公谨,号桂洲,江西广信府贵溪县人,明朝中期政治家、文学家,赠少师夏鼎的儿子。以正直敢言闻名,世宗继位后,上疏奏陈先朝弊政,奉命裁汰冗员,清查皇族庄田,迁少詹事兼任翰林学士。推动“大礼议”事件,大获圣宠,累迁武英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太子太傅,加位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成为内阁首辅,完备内阁,抑制宦官,整顿吏治,巩固边防,颇有政绩。内心耿直,豪迈强直,逐渐失去宠爱,支持收复河套地区,受到严嵩诬陷,坐罪处死,时年六十七岁。 夏言,生性机警灵敏,文采出众,由于夏言家是军籍,明朝又有要做到兵部尚书才能脱离军籍的旧例,夏言从小就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夏鼎曾经教育他说:“尔宜勤学,将来位至尚书,庶可脱我家军伍。”在长辈的督促下,夏言从小勤奋刻苦。夏鼎授浙江严州府推官,夏言也随父亲前往,他偶尔学习当地方言,夏鼎严厉地训斥他:“许多从前的经筵官苦于说的方言晦涩难懂,不能机敏地参与辩论,你一定要及时改正、发音标准,将来就能做给事中、奏事和讲官了。”夏言听从了父亲的话,回到江西贵溪,准备乡试,首次应乡试,不幸落榜,接着继续在家苦读。 夏鼎在临清任上病逝,夏言治《诗经》科,取得了江西乡试第六名的成绩,赴京参加会试,落榜,然后前往南京国子监读书。夏言考中进士,被任命为行人,奉命考察湖广云贵等地,次年回京。 嘉靖初年,上疏请求革除正德朝的弊政,在世宗授意下,查革官员旗役冒滥,裁汰了三千二百人,上书陈述九条意见,朝野得以肃清。奉命清查庄田,把被侵吞的民产如数归还百姓,并提出限制皇庄扩张的措施,升任兵科右给事中。担任谏官期间,先后弹劾过尚书王琼、王宪贿赂交结内侍的行径,以及宦官赵灵、建昌侯张延龄贪赃枉法的行为,解救过被逮捕的永平知府郭九皋,世宗曾让生母慈孝献皇后婢女的弟弟世袭锦衣卫千户,夏言据理力争,认为不妥,这些奏章里的言语大多耿直,被世人传诵。 世宗想把天和地分开祭祀,夏言得到世宗授意,不顾群臣反对,上书附和。世宗将反对得最激烈的霍韬下狱,褒赞了夏言,命他督建天坛和地坛,夏言自此受到世宗宠眷。延绥发生饥荒,夏言推荐佥都御史李如圭任巡抚,事后被提名接任佥都御史。御史熊爵说,夏言就是为了自己能晋升,才推荐李如圭的,世宗斥责了熊爵,但夏言还是推辞了这一任命。 当时,张璁位极人臣,只有夏言不肯居其下风,张璁嫉妒夏言得宠,夏言也记恨张璁提拔彭泽而不提拔自己,二人从此有了嫌隙。夏言上书弹劾张璁及吏部尚书方献夫,世宗从中调解,但夏言与张璁、方献夫、霍韬的矛盾依然存在。夏言升任少詹事兼翰林学士,掌管院事,仍为世宗讲解经史,眉清目秀,胡须修美,口齿洪亮,不说方言,每次讲课,世宗都想要重用他。于是,张璁更加忌恨夏言,行人司司正薛侃上书,称“世宗无子,应该立宗室子弟为皇储,以备不测”。世宗大怒,命法司追究幕后主使,张璁趁机联合彭泽、汪鋐诬陷夏言是主谋。由于薛侃、夏言都否认这种说法,世宗下令廷讯,真相水落石出后,世宗罢免了张璁,释放了夏言。 夏言升任礼部左侍郎,仍旧掌管翰林院事务,他接替李时任礼部尚书,从谏官开始,不到一年就做到了六卿之一的尚书,是史无前例的。夏言既凭借聪颖过人得到圣眷,又能礼贤下士来获得朝臣的支持,联合他们一起对抗张璁。御史喻希礼、石金为大礼议中的罪臣说情,世宗大怒,想要惩治他们,夏言为二人求情,他的举动虽然没有打动世宗,却为自己博得了赞誉。夏言做礼部尚书时,帮助世宗制定礼乐,内阁大臣李时、翟銮几乎没有参与。此外,夏言能够迅速撰写奏章或应诏创作青词,常常唱和世宗的诗作,且善于迎合世宗在政事上的观点,因此很受宠信。世宗赐给他一枚银章,作为密封上书的凭据,并称赞他“学问博大,才识优裕”,给予他丰厚的赏赐。 当时,张璁、方献夫相继成为内阁首辅,都忌惮夏言。不久,二人致仕,而霍韬仍在与夏言争斗,应天府尹刘淑相被人陷害下狱,刘淑相因自己和夏言的亲戚费完不睦,怀疑是夏言在陷害他,便上书控诉夏言。而夏言则怀疑是霍韬在暗中主使这件事,夏言、霍韬相互指责,最后霍韬被降俸一级。夏言由此更加傲慢,请旨将与自己不和的郎中张元孝、李遂都贬官。皇子朱载壡出生时,世宗厚赏了夏言,先后加封他为太子太保、少傅和太子太傅,兼任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参与机务。 夏言随世宗拜谒皇陵,归途中他的厨中起火,火势蔓延到武定侯郭勋、李时的帐篷,夏言没有独自揽下罪责,因而被世宗责备。当时,夏言总揽朝政大权,首辅李时、阁臣顾鼎臣都不敢和他相争,李时逝世,夏言接替其为内阁首辅。夏言因进献祭祀皇天上帝的册表,晋封为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明代以来,不曾有加拜上柱国的大臣,这个名号是夏言自拟的。 郭勋得到世宗宠信,偕同严嵩和夏言争宠,夏言与严嵩随从世宗到承天南巡。世宗拜谒显陵以后,严嵩坚持请求让百官上表祝贺,夏言则提议等回京以后再上贺表,世宗赞同了严嵩的意见,从此渐渐不喜欢夏言。世宗巡幸大峪山,夏言前去伴驾时迟到了,世宗大怒,斥责夏言怠慢无礼,批评他上机密奏疏时不使用御赐的银章,并追索此前发给夏言的手谕。夏言惶恐地上书认罪,恳求不要追索银章和手谕,言辞很哀伤,世宗余怒未消,怀疑他把手谕毁坏了,命令礼部催讨,并剥夺他少师的勋位,让他以少保、尚书、大学士的身份致仕。于是,夏言把四百多份手谕并银章一并缴上,几天后,世宗怒气消了,准许夏言复职办公,夏言上书感谢,疏中称自己“一心做孤臣,才被众人怨恨”,结果再次被责备。 雷电击坏了奉天殿,世宗召见夏言及顾鼎臣,而夏言迟到了,被世宗训斥了一番,过后世宗归还了之前追讨出来的银章和墨宝。河间、江淮崇明一带相继传来捷报,世宗恢复了夏言少师、太子太师的官衔,升他为吏部尚书和华盖殿大学士,让他兼领大学士俸禄。 昭圣太后逝世,夏言在回答太子丧服礼制时,奏疏里有错字,被世宗严厉批评,夏言认错,同时请求回乡治病,世宗大怒,第二次命令他致仕。夏言惶恐之下,进呈了十四篇有关边境防务的策论,并在离京前前往西苑磕头谢恩。当时,夏言撰写的青词等文章最符合世宗的心意,而另一位阁臣翟銮并非世宗急着要用的人,于是世宗谅解了夏言,让他回私宅养病。 郭勋与夏言不和,结交霍韬一同对抗夏言,郭勋接连被言官弹劾,世宗准许他申辩,郭勋却不肯认错,触怒了世宗。这时,夏言的知己、给事中高时揭发了十几件郭勋贪赃枉法的罪行,世宗把郭勋关进了诏狱。顾鼎臣、霍韬相继去世,世宗恢复了夏言少傅、太子太师、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的官职,让他等病愈入阁办事。虽然夏言还在病假中,但内阁的事务多由他裁定,郭勋的案件,就是按他的授意办理的。夏言任一品官满九年,世宗褒赞、赏赐他,恢复了他的全部官阶,在礼部为他举办宴会。这个时候,世宗虽然优待、礼遇夏言,对他的宠信已经不如当初了。 慈庆、慈宁两宫夫人去世后,郭勋曾经请求把其中一个给太子居住,夏言认为不合适,符合世宗的心意。到了这时,夏言又改变了主意,令世宗不快,郭勋下狱后,世宗曾下令释放他,夏言却又假传圣旨说不需要遵从这条敕令,且千方百计罗织郭勋的罪名,令世宗怀疑之前言官也是受到他的指使才弹劾郭勋。夏言与宦官高忠交好,高忠曾代夏言进玉器祝寿,这年,夏言又将世宗关于兴建大享殿,不需要写敕令文稿的话泄露给了高忠,因为这两件事,世宗认定他们互相勾结。 此外,夏言还僭制在西苑乘轿,世宗让到西苑值班的大臣用香叶巾束发,用皮绵做鞋子,夏言又认为这不是礼制规定的大臣服装,不肯接受。世宗不上朝时,夏言就不去内阁,而是在家办公,世宗积累了这几桩不满,想要罢他的官,因而严嵩得到了排挤他的机会。严嵩和夏言都是江西人,夏言入内阁时,推荐严嵩接替自己担任礼部尚书,把他当作门客来对待。严嵩表面上对夏言恭敬,暗中却怀恨在心,夏言失宠后,严嵩一边用谄言媚语逢迎世宗,一边与陶仲文合谋中伤、取代夏言的方法。夏言得知此事,便指使御史多次弹劾严嵩,世宗却不听,严嵩则向世宗哭诉夏言凌辱自己的情状,并揭发夏言的过错,世宗果然被激怒。 世宗写敕书给礼部,历数夏言的罪过,夏言惶恐不安,上书认错,并乞求告老还乡。八天后的七月初一,恰好发生日食,世宗认为这是下级欺慢上级的征兆,便下令将夏言革职闲住,并承认自己的三种过失,布告天下。当天,御史乔佑、给事中沈良才等人上书弹劾夏言,并因之前言官未能纠察夏言的行为,请求将自己罢职。世宗贬谪、降职了十三个言官,其中高时因曾弹劾郭勋,单单被重贬到遥远的边地,严嵩取代夏言,步入内阁。 夏言久居高位,生活奢侈,交游广泛,罢官之后,很久没有被起复,地方官待他也稍稍冷淡了。夏言心里闷闷不乐,每当元旦和世宗生日,他都会上表称贺,自称“草土臣”,世宗也渐渐怜悯他,恢复了他尚书、大学士的官衔。 世宗微微觉察到严嵩的贪婪和放纵,就召夏言回朝,夏言抵京后,世宗恢复了他的少师等全部官职,也加封严嵩为少师,像是与夏言并重的样子。夏言一回来,就凌驾在严嵩之上,批示公文一概不征求严嵩的意见,并大肆罢斥、放逐严嵩提拔任用的人。严嵩不敢直接与他作对,但对他恨之入骨,当时的士大夫正怨恨严嵩的贪婪狠毒,认为夏言能压制严嵩,因此深感痛快。然而夏言重回相位后,一心排除异己,被他罢官、治罪的多达十余人,其中包括唐龙、王暐、王用宾、何鳌等,而这些处罚不尽公允,因此朝中的士大夫开始畏惧夏言。 陕西总督曾铣请求出兵收复河套,夏言性格慷慨激昂,有志于建功立业,便支持此事。夏言继室的父亲苏纲与曾铣交好,极力向夏言称赞他,夏言认为依靠曾铣此事能成,就秘密推荐他,认为大臣中间没有比他更忠诚的了。世宗因为他的这句话,怀疑夏言徇私不忠,因此世宗虽然肯定了曾铣的壮勇,但要求他明年只备防御。 曾铣出塞袭击河套地区的蒙古部族,取得了胜利,曾铣第二次上疏请求收复河套,奏疏中提到了当地军费、将才、武器、士卒、训练度无一不缺,世宗据此认为出兵复套并非上策。到了七月,曾铣再提复套事宜,预算高昂,在他的一再坚持下,世宗下令诸将官讨论复套事宜。世宗因群臣一致同意复套,态度转变了,他再三夸奖曾铣,命兵部详细地讨论复套方案。曾铣受到鼓舞,更加坚决地出兵作战。咸宁侯仇鸾因被曾铣弹劾,被世宗下令逮捕,然而兵部之议未能回答后勤来源、胜利把握等关键问题,世宗又重新坚定了不宜复套的看法,于是他下诏书责备群臣,语气很严厉。 当时,严嵩正在伺机扳倒夏言,夏言对世宗身边的小宦官盛气凌人,严嵩却礼遇并贿赂他们,所以这些宦官总是在世宗面前称赞严嵩、贬低夏言。夏言进献的青词往往不合世宗的心意,严嵩就越发认真地撰写青词,到了这个时候,严嵩揣测世宗的心意,就力主河套不可能收复,并称夏言对国事出力甚多,而自己丝毫没有参与,请求将自己罢免。夏言非常害怕,谢罪认错,辩称严嵩此前并未表示反对,世宗批评夏言胁迫君主和群臣。于是,严嵩得以直言夏言独断专权,夏言也极力辩解,然而世宗已被严嵩的诬告蒙住,难以消除怒气,他停止了一切关于收复河套的讨论,让夏言以尚书的身份致仕,削夺了他的其他官职。 最初,世宗没有杀夏言的意图,夏言陛辞,登船离京,有流言蜚语传入宫中,说夏言临走时埋怨、诬蔑世宗。严嵩又代仇鸾起草上书,弹劾曾铣战败不报、贪墨军饷,并托苏纲行贿夏言来隐瞒罪行。世宗下令逮捕曾铣、苏纲,命锦衣卫查证战败不报、贪墨军饷的事宜。在进行审讯后,锦衣卫都督陆炳上报说仇鸾的弹劾都属实,于是世宗令苏纲到边远地区充军,并派锦衣卫逮捕夏言。不久,司法部门拟定了曾铣的罪名,称没有合适的罪名概括他犯的罪,请求类比守边将帅失守城寨的罪名将他斩首,世宗说曾铣犯的罪非同寻常,下旨重拟。于是,司法部门说,曾铣适用于串通内阁官员的罪名,世宗同意了。 夏言被逮,抵达通州,听说曾铣的罪名,大惊失色,他上书诉说自己的冤屈,历数严嵩伙同京山侯崔元诬害自己的七大奸谋,并通过时间线论证了所谓仇鸾的奏疏是严嵩伪造的。此外,夏言还揭发了严嵩贪赃枉法的罪行,指斥他言行不一、奸诈弄权、心怀不轨,希望世宗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世宗收到他的辩疏后,并未醒悟,案件已定,刑部尚书喻茂坚、左都御史屠侨等当他将被处死时,援引高官能吏可以被减免刑罚的条款,请求免除夏言的死刑。 世宗不愿听,批评、处罚了喻茂坚等人,夏言在西市被斩首,时年六十七岁,他的妻子苏氏流放广西,侄儿夏克承、侄孙夏朝庆都被削职为民。穆宗继位后,对夏言予以昭雪,复官吏部尚书,赦免他被流放的家人,经夏言家人上书申请,穆宗下诏尽复其故官,并赐祭葬,追谥“文愍”。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南四子——文徵明 文徵明,原名壁,字徵明,四十二岁起,以字行,更字徵仲。因先世为衡山人,故号衡山居士,世称“文衡山”,南直隶苏州府长洲县人,明代画家、书法家、文学家、鉴藏家。曾学文于吴宽,学书法于李应祯,学画于沈周,生平九次参加乡试均不中,以岁贡生参加吏部考试,被授予翰林院待诏之职。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其与沈周共创“吴派”,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明四家”,在文学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文徵明,苏州府长洲县德庆桥西北曹家巷的一户官宦人家,父亲文林担任温州永嘉知县,母亲祁氏携文徵明兄弟前往文林赴任地,祁氏携徵明兄弟返苏州故里。母亲祁氏去世,文徵明被抚养于里中外祖母家,8岁的文徵明还不会说话,有人怀疑他是个白痴,但父亲文林却很看重他,认为他会大器晚成,11岁的文徵明开始会说话,于是就读外塾。 文林任博平知县,文徵明随行,文林因为政绩考核要前往京城,文徵明随行。不久,文林补任为南京太仆寺丞,他请假返回苏州故里,文徵明随行,返回苏州后,文徵明与唐寅、都穆结为朋友,并且开始跟从都穆学诗,与唐寅切磋画法。文林前往滁州任太仆寺丞,文徵明随行,并开始跟随父亲的同僚太仆寺少卿吕?学诗。文徵明从安徽归还苏州,参加了乡试,考中了长洲县生员,但是因为岁试时字写得太难看,被考官置为三等,应试不中,由此开始精研书法,刻意临学。 文徵明虽然练习程式之文,但是心底里却很是不愿意学习,在间隙读《左传》《史记》、两《汉书》及古今文集,并与祝允明、都穆、唐寅提倡为古文辞,同年,开始跟随沈周学画。文徵明以同僚之子的身份,跟从南京太仆寺少卿李应祯学习书法。父亲因健康原因归家,文徵明跟随归家,文徵明娶昆山吴愈第三女为妻。 文徵明在父亲的引荐下开始跟随吴宽学习古文,第一次赶赴南京参加乡试,没有考中,不过认识了金陵顾璘、陈沂、王韦、徐霖,画了《金焦落照图》。与徐祯卿、钱同爱、朱凯、张灵等交往同游,创作了《咏文信国事四首》诗,又画了信国公像。父亲文林出任温州知府,文徵明随父亲来到温州,在温州准备科举考试,居住了四个月,至秋天,去应天参加乡试,但没有考中。 文林在温州知府任内积劳成疾,文徵明得知父亲病重,急忙带着医生从苏州赶往温州,可是文林已经去世。文林为政清廉,死后箧内没有一件温州的东西,连双鞋也是老家带来的,温州吏民自愿凑集千金为他办丧事,文徵明遵照父训从简办理,谢绝一切丧礼,为了纪念父亲去世一年,文徵明画了《风木图》并题诗以寄哀思。 哥哥文奎因事遇到麻烦,文徵明千方百计为兄长调和维护,满一个月事情才得以成功化解,后前往相城拜访沈周,沈周让他钩抚无锡华氏收藏的《唐摹万岁通天进帖》,文徵明第四次参加应天乡试,没有考中。为长洲教谕莆田林僖画了《丘壑高闲图》,与吴爟、陈淳、钱同爱、朱凯登天平山,画了《天平山图》,观摩王献臣收藏的赵孟頫行书《烟江叠嶂歌》,因而补画了《烟江叠嶂图》。又为蔡襄的《龙茶录》题跋,为王闻画了《存菊图》轴,写了《送戴昭诗》七绝一首,与沈周、祝允明、唐寅、杨循吉、邢参、朱存理等32人的诗合为《垂虹别意卷》。 为金陵严宾题写了旧作《桐阴高士图》,朱应登自南京户部主事升延平知府,文徵明为之作《剑浦春云图》送别。沈周去世,文徵明作《哭石田先生》诗二首,并撰写了《沈先生行状》,并请王鏊撰墓志铭,文徵明以小隶书上石,这时的文徵明功名未就,以笔墨为生计,作有寄陈钥乞米诗。为朱承爵所藏的苏轼父子帖题跋,第五次参加应天乡试,没有考中,题《横塘诗意图》七绝一首,在诸友人的相助下,修葺停云馆。 从正德到嘉靖年间,据《吴门画史》一书统计,吴派画家共有876人,人材济济,但在当时,出类拔萃,声名显赫,唯有沈周、文徵明等一些人。文徵明的书画造诣极为全面,其诗、文、画无一不精,人称是「四绝」的全才,他虽学继沈周,但仍具有自己的风格,他一专多能,能青绿,亦能水墨,能工笔,亦能写意。山水、人物、花卉、兰竹等无一不工。 文徵明在书法史上以兼善诸体闻名,尤擅长行书和小楷,文徵明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虽无雄浑的气势,却具晋唐书法的风致,他的书风较少具有火气,在尽兴的书写中,往往流露出温文的儒雅之气。也许仕途坎坷的遭际消磨了他的英年锐气,而大器晚成却使他的风格日趋稳健。 文徵明是明朝著名书法家,书法有着唐晋两期的书法特色,又有自己的书法特色,字体刚劲却又柔和,有江南美女的柔又有北方汉子的刚毅,这就是文徵明小楷的特色。文征明小楷中有很多代表作,本人传颂一时,主要有《千字文》还有就是《琴赋》等。 文徵明的绘画风格偏向于中国山水图,主要擅长领域在山水画,人物画及梅兰竹菊等。文徵明的老师有很多,最先跟着沈周学习,后来拜王蒙等人为师,后来专心研究有了自己的一个绘画风格。文徵明的画风主要风格是粗和细,这两种对立的线条成就了文征明的画风,粗线条让其山水苍劲有力,细线条让其细腻,柔和,整副画卷都充满着情感。 文徵明的父亲在温州任知府时,结识了张璁,张璁得势后示意要文徵明依附于他门下,文徵明不从,杨一清奉召入朝辅政,一日见到文徵明问道:“你不知令尊与我是朋友吗?”文徵明严肃回答说:“家父离开我已三十余年,从未有一字提到你,所以不知你与家父是朋友。”说得杨一清不觉脸红,于是与张璁合谋力图把文徵明调走。这样,文徵明也更加频繁地申请辞职,终于获得了朝廷同意,离开京城,因潞河冰封受阻。潞河开化,文徵明与黄佐一同乘舟南归,到家后,建造了玉磬山房,并亲手种了两株梧桐于庭院中,此后在家以文墨自娱,不问世事。 文征明是个长寿的人,辞官回乡的文征明活到了90岁,这期间30多年的时间文征明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奉献给了诗文书画,从一而终的热爱和奉献,让他在文学界有了德高望重的地位。 在文徵明后裔中,文彭、文嘉、文振孟等均非常杰出,文彭不仅书画继承家风,而且开创吴门印派,成为文人篆刻流派的开山之祖,这一时期文家笔意风靡江南。即使到明末董其昌将松江书风推至巅峰,吴门书派衰微之时,吴中一带的文氏书风仍未被董氏取代。 文徵明生平立下三不应的规矩,即“宗藩、中贵、外国”三不应,文徵明书画不肯应酬外国人,恐怕与他痛恨当时倭寇经常从海上来犯骚扰有关。尽管如此,他的书画还是流传海外,以日本的最多,并以书法为甚,大概在清朝康熙年间,文徵明的书法在日本得到传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计除刘瑾——杨一清 杨一清,字应宁,号邃庵,别号石淙,云南安宁人,明代名臣。曾任陕西按察副使兼督学,以南京太常寺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头衔,出任督理陕西马政,后又三任三边总制。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为官五十余年,官至内阁首辅,号称“出将入相,文德武功”,才华堪与唐代名相姚崇媲美。 杨一清,年少时被誉为神童,十四岁便参加乡试,并且被推荐为翰林秀才,宪宗命内阁选派老师教他。杨一清升任山西按察使司佥事,改陕西副使督学,在陕西任职八年,平时空闲时考察边疆战事,此后入朝,任太常寺少卿,进南京太常寺卿。 因刘大夏举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担任陕西巡抚,负责督理陕西马政,期间平定边疆进犯、弹劾贪庸总兵武安侯郑宏,并裁减镇守中官费用,使得军纪严明。武宗即位后,数万蒙古军入侵固原,总兵官曹雄拒绝派兵援助,杨一清于是率轻骑自平凉昼夜行军,抵御入侵并发动奇袭,击退蒙古军的进犯。此后,杨一清以延绥、宁夏、甘肃三地有警不相援,请求朝廷任命大臣兼任,管理,刘大夏于是请求朝廷任命杨一清总制三镇军务,此后晋升为右都御史。 杨一清在任期间因修建边疆防御,武宗很是赞赏并发帑金数十万,使其完成防御工事,太监刘瑾因杨一清不依附自己,而弹劾杨一清,他被迫借病辞职。之后刘瑾诬陷其冒领浪费边疆费用,而被逮捕入诏狱,大学士李东阳、王鏊极力救护方才救出,之后仍然致仕,先后罚米六百石。 安化王朱寘鐇谋反,武宗诏令起用杨一清,总制军务,与总兵官神英平叛,并命中官张永担任督军。大军未抵达,杨一清以前的部将仇钺,已经平叛并逮捕朱寘鐇。杨一清驰马抵达镇县,并宣布皇帝的恩德,张永随后赶到,两人相谈甚欢。杨一清知道张永与刘瑾有矛盾,并趁机握着张永胳膊称:“此次平叛有赖于阁下的力量,然而此事易除,但国家内患怎么办呢?”张永问:“指的是什么呢?”杨一清于是在手掌上写一个“瑾”字。张永则称刘瑾的党羽耳目已经布及各地,杨一清慷慨激昂地称,希望张永借此平定而上疏揭发刘瑾的诸多恶事。张永问如果不可行怎么办,杨一清于是出计称:“此话必须从您口中说就成,万一皇上不信,你就顿首在地上痛哭,并请求死在皇上面前,剖心以证明此事不为妄论,皇上必然为您的所做而感动,请必须从速而做。”张永听后勃然而起,立刻做了决定,此后竟然如杨一清计,除掉刘瑾。此后杨一清被召还入朝,拜为户部尚书,论功加太子少保,赐金币,此后改为吏部尚书。 杨一清为政通练、性情宽大,其在吏部尚书任上,恢复此前为刘瑾所陷害的官员,并派遣官员去中原平定盗乱等,此后又加少保、太子太保,荫锦衣百户。此后,因选用尚书靳贵,而进杨一清为少傅、太子太傅。乾清宫灾,诏求直言时,杨一清上书称皇上视朝太迟,享祀太慢,在西内大造寺庙,在禁中留宿边兵,并阐述在京畿内设立皇店的弊病,以及江南织造等扰民事情。之后因病乞归,武宗仍然挽留,大学士杨廷和丁忧时,武宗命其兼武英殿大学士,进入内阁参赞机务。钱宁乱政时,受到杨一清的指责,于是其与江彬等人勾结,派人在武宗面前诋毁杨一清,此后杨一清请求致仕归乡,与焦山寺僧妙福禅师为友。武宗南巡时,曾经抵达杨一清府,与其乐饮两昼夜,杨一清借机劝阻,武宗于是取消江浙等地的巡游。 世宗还是世子的时候,兴献王就曾经对其称,楚地有三杰,分别是刘大夏、李东阳及杨一清,世宗于是记住了他们。他即位后,廷臣纷纷交相举荐杨一清,于是世宗派遣官员赐金币存问,遭到杨一清谢绝后,世宗特予杨一清一子官至中书舍人。世宗诏杨一清以少傅、太子太傅,改任兵部尚书、左都御史,总制陕西三边军务,至此,以尚书身份担任边疆大臣的惯例,从杨一清开始。 世宗在诏书中褒奖赞美,以其与郭子仪相称,杨一清至此第三次为总制,其部下均踊跃兴奋,之后平定亦不剌进犯,并接受土鲁番的求贡。后入朝担任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入见后加少师,任兼太子太傅。不久《献皇帝实录》书成后,加太子太师、谨身殿大学士,杨一清以未曾参与纂修而请辞,没有得到世宗批准。王宪奏报战功时,推功于杨一清,于是加为左柱国、华盖殿大学士。此时,费宏已经离去,于是杨一清担任内阁首辅,世宗赐银章二个,分别是“耆德忠正”、“绳愆纠违”,命其可以密封言事。此后,杨一清与张璁论张永此前的功劳,而起用为提督团营,给事中陆粲请增筑边墙,也得到杨一清批准,《明伦大典》书成后,加正一品俸。 议大礼的时候,杨一清还在家中居住,看到张璁的上疏后,对门人乔宇称:“张生的这番议论,使圣人之义复起,这是不能改变的。”又在席间手书劝其早去赴召,以定大议。张璁等人显赫后,颇为引荐杨一清,世宗以其为老臣,恩礼加渥。张璁与桂萼既已攻击赶走费宏,想到杨一清必然会援助自己,而杨一清却坚持召谢迁,于是张璁等人心有怨恨。谢迁还未抵达,张璁已经进入内阁,于是原来商议事情多有变故,当时锦衣聂能迁攻击张璁,张璁欲置之死地,被杨一清阻止。张璁于是大怒,上疏诋毁杨一清,杨一清于是上疏乞归,世宗从中调解。 此后,杨一清又因灾变,请求戒饬百官和衷,再次请求宽恕大礼议诸臣罪,此时桂萼进入内阁,矛盾变得更加激化。给事中王准、陆粲检举揭发张璁、桂萼招权纳贿的事情,世宗立即罢免两人并公布其罪,其党羽霍韬称:两人离去势必牵连到我。于是,上疏攻击杨一清,称其接受张永、萧敬贿赂,杨一清再次上疏辩解并请求罢免,世宗虽然挽留,但张璁的再次召还,霍韬再次攻击,并称法司都是秉承杨一清的意思,而诬陷桂萼。世宗至此大怒,令法司会同廷臣商议,此后贬刑部尚书周伦任南京刑部尚书,以侍郎许赞代任,许赞于是借霍韬的话,请求对杨一清削籍。此后,张璁三次上密疏,称杨一清假意乞求辞退,而实质是想以此来坚定世宗的想法,果然,世宗允许杨一清致仕,仍赐金币。 第二年,张璁等人诬陷朱继宗等入狱,并称杨一清接受张永弟张容的钱财,为张永写墓志铭等要求其连坐,杨一清大恨道:“我老了,却被这些孺子给欺凌玩弄!”之后,背部疽发而死,留遗疏,死而不瞑,世宗于是下令对以前的事不再追究,数年后恢复杨一清官职,后赠太保,谥文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朝首辅——杨廷和 杨廷和,字介夫,号石斋,成都府新都人,祖籍庐陵,明朝中期著名政治改革家,文学家杨慎之父,历仕宪宗、孝宗、武宗、世宗四朝。年少成名,十二岁时乡试中举,十九岁时中进士,授官翰林检讨,孝宗时为皇太子朱厚照讲读。权宦刘瑾被诛后拜少傅兼太子太傅、谨身殿大学士,出任首辅。武宗崩后,杨廷和计除平虏伯江彬,立武宗从弟朱厚熜继位,在朱厚熜未至京师时,总揽朝政共三十七日,革除武宗朝弊政,受朝廷内外称赞,加左柱国。因“大礼议”事件与世宗意不合,罢归故里,被削职为民,次年在新都逝世,年七十一,穆宗时复官,追赠太保,谥号“文忠”。 杨廷和,祖上在元末时为避徐寿辉部将欧祥之乱,迁徙湖北麻城,再避红巾军之乱,迁入四川新都。其父杨春,曾任行人司司正、湖广提学佥事。杨廷和四岁时知声律,七岁时每日读书数卷,为科举做准备,乡试中举,时年十二岁,赴京参加会试未考中,入国子监,受到国子监丞黄明善的赏识,黄明善将女儿许配给他为妻。 杨廷和登进士第,时年仅十九岁,及第后,被选任为翰林院庶吉士。黄明善时任云南督学,杨廷和告假前往云南娶妻。当时,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及黔国公沐琮都以厚礼馈赠杨廷和,杨廷和均不受。杨廷和风度翩翩,性格安静慎重,所作文章明白畅达,很有法度,他喜欢考究史事、民间疾苦、边防战事及“一切法家言”,史称其“郁然负公辅望”。 杨廷和升任翰林修撰,参与编修《宪宗实录》和《会典》,在修书过程中,每次对内容有所草拟,副总裁官丘濬竟不能更改一字,丘濬因此称赞他有良史之才。《宪宗实录》成书,杨廷和因参与编修,升为翰林侍读,次年任经筵讲官,侍奉皇太子朱厚照讲解、读书。《大明会典》修成,杨廷和被破格提升为左春坊大学士,充任日讲官,又奉命主持会试。 武宗登基后,杨廷和入阁为东阁大学士,专掌诰命起草,因在讲筵上指责宠臣而得罪权宦刘瑾,刘瑾就传令让他任南京吏部左侍郎。刘瑾摘取《大明会典》中的小差错,扣下杨廷和与大学士李东阳的二级俸禄,不久因《孝宗实录》修成被归还原来的俸禄。当时,刘瑾愈加专横,而焦芳、张彩依附作恶,杨廷和与首辅李东阳两人只能从中委曲求全,稍作补救。 安化王朱寘鐇叛乱,以诛杀刘瑾为旗号,杨廷和起草赦免反罪的诏书,并请提拔边将仇钺,以便于瓦解乱党,仇钺果然活捉朱寘鐇。张永揭发刘瑾的罪行,刘瑾伏诛,杨廷和等便论功晋升,任少傅兼太子太傅、谨身殿大学士,朱厚照荫封其子杨恒为中书舍人。 流民刘六、刘七等发动起义,杨一清推举马中锡前往讨伐,杨廷和认为他是文人,无法胜任。但因他已经出发,无法制止,其后果然无功,杨廷和请将马中锡逮捕下狱,由陆完接任,斩杀受贿纵敌的参将桑玉。后又采纳学士陈霁的建议,征调各路边防部队讨伐河南的农民军赵鐩等,又推荐彭泽为总制。三年后,起义平息,朱厚照论功拟用杨廷和一子为锦衣卫千户,杨廷和推辞,朱厚照特加其为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 李东阳致仕归乡,杨廷和接任内阁首辅,张永诛除刘瑾后日益骄满,捉了一名臂上刺龙的男子作为大功,援用以太监刘永诚之例,企图得封侯爵。杨廷和说:“刘永诚的侄儿刘聚是因为战功才封为伯,连及刘永诚,也不是他自己受的封赏。”张永这才罢休。彭泽将要西讨鄢本恕时向杨廷和问计,杨廷和说:“凭你的才干,平贼不是难事,该防备的是太早班师。”彭泽后来击杀鄢本恕等,立即班师,而叛军余部又纷纷聚集,无法压制,彭泽已经动身又留了下来,这才感叹道:“杨公的先见之明,我比不上呀。” 乾清宫发生灾害,杨廷和请朱厚照避居侧殿,下罪己诏,并求大臣上书直言,借此机会,他和同僚们一起上书,劝武宗早朝,用膳以后,要亲自到祖庙举行祭祀,对两宫太后要更加孝敬,勤于每天的经筵讲习。又当面建议广开言路,了解下情,收还边疆亢兵,革除侵害百姓的宫市,关闭皇家商店,放出宫内的僧人,减少修建的工程,裁削织造的项目,共十多条,都很切中时要,但朱厚照没有看奏疏。 不久,杨廷和因父亲去世请奔丧回家,朱厚照不许,经多次请求才得到允许,朱厚照派宦官护送他回乡。不久,又召他出来,杨廷和多次上书推辞,才得获准,阁臣能为父母完全守丧,从杨廷和开始。丧期结束后,杨廷和就应诏入朝,朱厚照当时正在宣府打猎,派使者回赐杨廷和羊肉、美酒、银币。杨廷和上书致谢,并请朱厚照回京,朱厚照未予答复。杨廷和又与大学士蒋冕骑马到居庸关,想亲自到塞外请求,朱厚照已命宦官谷大用把守关门,他们只好回来。朱厚照命令在他回京时大臣要自做旗帐欢迎,杨廷和拒绝,朱厚照又派使臣告知自己的意思,杨廷和坚决不听,这才作罢。 当杨廷和执政时,朱厚照长期不理朝政,放心大胆地在大同、宣府、延绥间游玩,朝廷大事多有缺失。杨廷和未尝不劝,但朱厚照一概不听,杨廷和也无法坚持己意,不停地上奏,因此心情忧郁,很不满意,几次称病求退,都未获允许。宦官谷大用、魏彬、张雄及其义子钱宁、江彬等人,非常放肆、专横,杨廷和虽然没被他们压服,但也无法对其有所制裁,他自己也只能稍稍“自安于位”。 御史萧淮告发宁王朱宸濠谋反,钱宁等人还包庇他,攻击萧淮挑拨离间,杨廷和请仿效宣宗当年告诫赵王朱高燧的旧例,派遣亲近大臣带前往告诫,并收回其卫队,但使者还没到朱宸濠就已起兵叛乱。朱厚照想率兵亲征,杨廷和等竭力劝阻,朱厚照竟自封官职,化名朱寿,统率京军和各路边防军南下讨,命廷和与大学士毛纪驻京防护。后因为乾清、坤宁两宫工程完毕,朱厚照开恩封赏,拟登用杨廷和一子为锦衣卫副千户,杨廷和推辞。 当时,杨廷和本应起草大将军南征的敕谕,但他不肯起草,朱厚照心里很恼火,等到他推荐南京吏部尚书刘春办理东阁中诰命起草一事时,朱厚照就以杨廷和偏护本乡人为理由,严厉批评他。杨廷和上书谢罪,并请罢免自己,朱厚照不许,少师梁储等请连自己一齐罢免,也未获准。杨廷和正称病不朝,朱厚照就传旨南下。朱厚照南下以后,两次改定元旦,杨廷和把持朝政,很注意镇静、沉稳,为朝野上下所佩服。前后数十次上疏请求朱厚照回京,朱厚照都不理睬,回师后又在通州停下,杨廷和等列举旧例,请朱厚照还京,在宫内殿上接受献俘,然后将朱宸濠等正法,而朱厚照已患病,急令杨廷和等前往通州听命,就在行宫里杀朱宸濠等,然后朱厚照才回到京城。 朱厚照在郊祀时吐血,被马上拉回宫中,一月后病情加重,当时朱厚照无子,司礼监太监魏彬等到内阁说,太医已无能为力,请拿出万两银子从乡村中招募名医。杨廷和心中知道他们的意思,却不答他们的碴,而是含蓄地以伦理等级秩序的问题暗示,魏彬等唯唯听命。朱厚照驾崩,杨廷和引《皇明祖训》“兄终弟及”为据,请立武宗从弟兴献王长子朱厚熜继统,得到皇太后张氏准许,由其拟发遗诏,迎候朱厚熜自兴王府所在地安陆府回京继位。 杨廷和根据遗诏命太监张永、武定侯郭勋、安边伯许泰、尚书王宪挑选各营兵马,分布在皇城的四门、京城的九门及南北要害地带,厂、卫御史安排他们的部下四处巡逻防备;又传达朱厚照遗令,裁汰威武营的各团练部队,周边部队入卫京师的都给以重赏,然后各归本镇;废除皇家商店和军门办事官校,原办事人员全部遣回家乡所在的卫所;哈密、吐鲁番、佛郎机各国进贡使臣都给以奖励,送他们回国,豹房的番僧及少林僧、教坊的乐队、南京的快马船等,凡不是经常例设置的,一切都被裁撤、解散;又按照武宗遗诏,释放南京被逮捕、关押的囚犯;送回各地进献的女子;停止京城里不急需的工程建设;收回了宣府行宫中的金银宝贝,放回到内库中,这些措施使朝野上下人心大快。 杨廷和总揽朝政三十七日,朱厚熜才入京登上帝位,杨廷和起草了登极诏书递上去,文书房的官员忽然到内阁来,说想把诏书中几件不便利的事删除。杨廷和说:“以前有了不同意见,你们动不动说是陛下的意思,现在也是新天子的意思?我们一会祝贺新天子即位后,当面上奏,要问一问是谁想删削诏书草稿。”蒋冕、毛纪也相继陈述利害,来人无言以对。过后诏书发布下来,正德年间的弊端几乎被淘汰净尽,所裁减的锦衣各卫所、内监局的旗校工役人数达十四万八千七百,节省漕运粮食达一百五十三万二千余石,那些宦官、义子及奉特别诏命而侥幸做了官的人大半以上被排除了。 朝廷内外都称颂新天子是个圣人,并且称赞杨廷和的功德,而那些丢了官的人们对杨廷和恨入骨髓,杨廷和上朝时有人身带利刃在轿旁窥视,朱厚熜知道后,命令从京营中选一百名士卒保护廷和出入。朱厚熜到经筵讲习,杨廷和负责经筵事宜,编修《武宗实录》,也由杨廷和担任总裁。杨廷和此前已被加封为特进,一品官满九年时,同时领取大学士的俸禄,朱厚熜亲自颁布敕令做了表彰。此时,杨廷和又被加封为左柱国,朱厚熜再三召见他谈话,对他格外加以慰劳,杨廷和因此更加想要有所主张,便提拔正直的官员上来,在朝廷中分掌各种事务。 给事中、御史们递上奏章检举了王琼的罪证,王琼被投入京城的大牢中,王琼于窘迫之下上书攻击杨廷和,来为自己开脱。法司用奸党的条例判王琼死刑,王琼极力为自己辩护,得以减免罪过,充军边疆。有人怀疑法司断案得到过杨廷和的示意。正好石珤以礼部尚书的名义掌詹事府事务,即将改任吏部尚书,杨廷和又奏请朱厚熜改派他掌管詹事司的诰敕,有人因此说杨廷和太独断了。 杨廷和认为朱厚熜虽然年轻,但天性灵明,所以他自信可以辅佐朱厚熜致天下于太平,因而事事都有所劝谏。钱宁、江彬虽然被杀,但张锐、张忠、于经、许泰等的官司久不能决,杨廷和等人说:“不杀了这些人,国家的法律就不算正大,天下的公道就不算彰明,祖庙的神灵不安,百姓的心里不服,祸乱的根源还算未除,太平政治就不会实现。”朱厚熜于是命令抄没了他们的家产,杨廷和又上书请朱厚熜严肃对待上天的告诫,遵循祖上的家训,弘扬孝道,善保身体,教育人民知理行义,自己也要勤于学问,谨慎地发号施令,严明地推行赏罚,任用人要专一,不好听的劝告也要听,亲近好人,节约财用,其中言语大多正直、切实,朱厚熜都优诏允准。 在此之前,朱厚照驾崩,杨廷和起草遗诏,说“皇考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长子某”,按照辈份、排行应该立为皇帝。按照《皇明祖训》中兄终弟及的条例,在宗庙里祭告祖宗,向慈寿皇太后告请之后,可迎接他来即皇帝位。既而让礼官奏上登基即位的礼仪程式,请新皇帝由东安门进入文华殿小住。次日,百官数次递上劝进表,等新皇帝答应后,再选择吉日即位。劝进表文字都按照皇子继位的惯例。朱厚熜看了礼部的奏章,说:“遗诏让我即皇帝位,没有让我做皇子嘛。”等到了京师,停在城外不进去。 杨廷和坚决请求按礼部拟定的仪式办,朱厚熜不听,竟到行殿中接受了劝进表,由大明门直入京师里边,拜见了大行皇帝的神前案几,中午就即了帝位。诏书草稿中说到“接受皇兄的遗诏入宫供奉宗庙”。朱厚熜犹豫许久,才表示“可以”。过了三天,派遣官员前去迎接朱厚熜的母亲兴献王妃。没多少天,让礼官讨论兴献王神主的称号。杨廷和拿出汉代定陶王、宋代濮王的故事递给礼部尚书毛澄说:“这是足够的根据了。应该让皇上尊称孝宗为皇考,称兴献王为皇叔考兴国大王,母妃为皇叔母兴国太妃,自称侄皇帝。另外改立益王的第二个儿子崇仁王为兴王,供奉献王的祭祀。对此有不同意见的人就是奸臣邪佞,应当杀掉。”进士张璁与侍郎王瓒说,朱厚熜入继的是皇帝位,不是做了别人的后裔。王瓒含蓄地提到这一点,杨廷和怕他干扰了讨论,就把他改派到南京任职。 毛澄综合大臣们的意见做出决议,和杨廷和所说一样,朱厚熜不悦。但是每次召见杨廷和时还是从容自得地赐茶慰问,想改定献王的尊号,杨廷和最终不肯顺着朱厚熜的想法来。朱厚熜于是下达指示让大臣们再次讨论。杨廷和与蒋冕、毛纪一起上书说:“前代过继的君主尊崇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合乎典礼,只有宋儒程颐的《濮议》,表达了最正确的道理,可以作为千秋万世的师法。至于兴献王的祭祀,虽有崇仁王主持,以后生了皇子,还是把第二个皇子作为兴献王的后人,再改封崇仁王为亲王。这样,无论天理还是人情,两全其美,没一头有缺憾。”朱厚熜更加不悦,让他们从古籍中广泛考证,一定求得至当才是。杨廷和与蒋冕、毛纪又说:“三代以前的圣人莫过于舜,没听说过他怎么尊崇自己的生身父亲瞽叟。三代以后的贤君莫过于汉光武,也没听说过他尊崇他的亲生父南顿君为皇帝。希望皇上向舜帝、光武帝学习,那么陛下的品德就不会有玷瑕,陛下的孝心也可以光大于天下了。”毛澄等人也再三上奏,坚持原来的决议。朱厚熜将这些奏章留中。 张璁上书说应当是继承皇位,而不是过继给人当后裔,朱厚熜让司礼太监拿了张璁的奏章给杨廷和看,说这种议论既遵守祖训,又依据古礼,应该听取。杨廷和说:“秀才怎么知道国家的重大事务。”又将奏章送回宫中去。不久,朱厚熜到文华殿召见杨廷和与蒋冕、毛纪,给他们一个亲笔指示,要他们尊崇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皇帝、皇后。杨廷和回家后上书说:“《礼》说:在前为君的就是父母,亲生父母应称为伯父母或叔父母。不仅丧服等次要降格,称号也应有不同。臣不敢阿谀奉承,顺着圣旨办。”又密封归还了朱厚熜的手诏。朝臣们也都坚持原先的决议,朱厚熜就是不听。 兴献王妃到了京城,朱厚熜亲自确定仪式,由中门入城,访问祖庙,又再次说明想尊称兴献王、王妃为皇帝、皇后,杨廷和说:“汉宣帝继汉昭帝即位后,加史皇孙、王夫人谥号为悼考、悼后;光武帝往上承继汉元帝的统绪,巨鹿、南顿君以上立庙于章陵,都没有追加尊号。现在如果追加兴献王、母妃的尊号为皇帝、皇后,与孝庙、慈寿并列,就是忘记了先皇帝而看重亲生父母,采用私人间的情感而放弃国家的大义。我们这些大臣对此无法推卸责任。”就此自请罢免官职。大臣谏诤的有一百多人。朱厚熜迫不得已,于是下诏,称孝宗为皇考、慈寿皇太后为圣母,兴献王、王妃为本生父母,不称为皇帝、皇后。 在这段时间里,杨廷和先后四次把朱厚熜的亲笔批示密封退回,坚持自己的意见,上了近三十篇奏章,朱厚熜常常愤愤不平。他身边的亲近人物因而得以批评说杨廷和放肆,失掉做臣子的礼仪,谏官史道、曹嘉于是交互劾奏杨廷和的罪过。朱厚熜虽然将二人稍作贬谪,以抚慰杨廷和,但心中已不对其尊敬如前。不久,朝廷评定辅立新君的功绩,朱厚熜封杨廷和与蒋冕、毛纪为伯爵,年禄一千石,杨廷和坚决谢绝。朱厚熜改为荫封其家世袭锦衣卫指挥使,他又推辞不受,朱厚熜认为封赏太轻,改加为荫封四品京官世袭,杨廷和又推辞。适逢杨廷和复职满了四年,朱厚熜就破例加封他为太傅,他又四次辞罢,朱厚熜还特地颁发诰敕对他予以表彰,并在礼部为他赐酒宴一次,九卿都参加作陪。 朱厚熜很喜欢请僧、道设斋坛祈祷,杨廷和极力劝说,引用梁武帝、宋徽宗的事例来做论说。朱厚熜优旨采纳。当时江南欠收,宦官又请求派人到那里督办织造。工部及给事中、御史提出谏劝,朱厚熜不听,催促内阁为此起草命令,杨廷和等人不接受命令,并且极力说江南百姓贫困,财富枯竭,请不要派遣宦官前去。朱厚熜这下催得更急,并告诫杨廷和不要执拗、干扰这件事。杨廷和竭力争辩说:“我们几个人同满朝大臣、谏官说的话陛下不听,却愿意听二三个邪佞的话,陛下能跟这二三个小人一起治理祖宗打下的天下吗?况且陛下以为织造是历朝的旧例,不知道洪武以来哪有这旧例,只不过创始于成化、弘治年间罢了。宪宗、孝宗爱护人民、节约财用的好政策不少,陛下不去采用,偏偏仿效这不好的措施,这是为什么?陛下即位的诏书,把宦官侥幸的门路堵塞得差不多没有了,天下人正在传诵陛下的美德,现在忽然出现此事,怎么能向天下人取信呢?”他进而请追究拟写圣旨的是什么人,怀疑有人假借御批的名义偷偷地推行他的个人主张。朱厚熜为此道歉说自己不仔细,让他们告诫所派宦官不要放肆便好,此事最终还是没能制止。 杨廷和曾屡次上书请求退休,至后来更加坚决,他又因为兴献王称考与否一事与朱厚熜产生矛盾,在奏章中透露自己的不平之气。朱厚熜听任杨廷和离去,并责备他批评因为言语的不同归咎于君上,不符为臣之道,不过仍然赐他加盖玉玺的书券,照常例供给他车马、钱粮、护卫人员,重申以前荫封一子锦衣卫指挥使的授命。给事中、御史纷纷请求挽留杨廷和,朱厚熜都不予答复。 杨廷和离开后,朱厚熜才开始讨论称孝宗为“皇伯考”。此时,杨廷和的儿子、翰林修撰杨慎,率领众大臣跪在左顺门外哭争此事,遭到杖责,贬往云南。过后,大臣王邦奇诬蔑杨廷和与其次子、兵部主事杨惇,女婿、修撰金承勋,同乡人、翰林侍读叶桂章与原兵部尚书彭泽的弟弟彭冲相互勾结、请托,上述诸人全被抓进诏狱中,经审讯没有实据后,才被释放。 《明伦大典》修成,朱厚熜重定议礼诸臣之罪,杨廷和被定为罪魁,朱厚熜降敕称杨廷和“为罪之魁,以定策国老自居,门生天子视朕”,将其削职为民。杨廷和病故于新都,享年七十一岁,以平民礼下葬新都城西父亲杨春墓旁。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南四子——唐寅 唐寅,字伯虎,小字子畏,号六如居士,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祖籍凉州晋昌郡,明朝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考中苏州府试第一名,进入府学读书,考中应天府乡试第一,入京参加会试,卷入徐经科场舞弊案,坐罪入狱,贬为浙藩小吏。从此,丧失科场进取心,游荡江湖,埋没于诗画之间,终成一代名画家。绘画上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又称“明四家”,诗文上,与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唐寅,生于苏州阊门内皋桥南吴趋里一个市民家庭,因为是寅年所生,属虎,所以名寅,字伯虎,后来,又因虎而更字子畏,中年以后,又归好佛氏,故自号‘六如’。唐寅相貌英俊,天资聪明,是唐家的白眉,明代的科举制度,给普通市民提供了入仕的机会。唐寅的祖上从没有出过读书人,父亲把希望寄托在唐寅身上,指望到这一代能够发家,光宗耀祖。因此,他花钱请了举业师来教唐寅,由于全家指望唐寅读书做官,所以他得以“不问生产”,“闭门读书,与世隔绝,一声清磐,半盏寒灯,便作阇梨境界,此外更无所求也”。 对于天才的自负,使唐寅成了一个清高的少年,当比唐寅年长十岁的祝允明,听说了少年唐寅的才气而来造访时,唐寅正处在这样一个年龄,这就难怪祝允明要屡次碰壁了。祝允明出身名门,其时正因为提倡古文辞而名声大振,他主动屈尊前来造访,唐寅却不予理睬,也可想见唐寅的傲气了。后来,也许是为祝允明的诚意所感动,或者是为祝允明的名声所吸引,唐寅终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唐寅敏感自傲,祝允明脱略大度,两人的性格相辅相成,从此开始了持续终身的友谊。 唐寅的同学中有一个叫张灵的,也是市民出身的少年才子,人极聪明,文思敏捷,好交朋友,喜欢喝酒,善画人物,又喜古文辞,受到祝允明的赏识,罗致门下。唐寅与他气味相投,很快便形同莫逆,两人经常在一起饮酒游玩,做出许多荒唐行径。传说唐寅曾与张灵一丝不挂地站在府学泮池中以手击水相斗,说是进行水战;又传说唐寅曾和张灵、祝允明等于雨雪天打扮成叫化子,敲着鼓唱《莲花落》,讨来钱买了酒到野寺中痛饮,还得意地说:“这种快乐可惜无法让李白知道。”张灵在豆棚下举杯自饮,有人去看他,他自顾喝酒,不加理睬,那人怒气冲冲地来到唐寅那儿,诉说张灵如何无礼,唐寅却笑笑说:“你这是在讥讽我!”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尽管不一定实有其事,但却反映了少年唐寅在人们心目中的“荒唐”形象。 唐寅二十五岁时,他的父亲、母亲、妹妹、妻子、孩子相继病殁,青春时代刚刚过去,死亡的阴影便开始笼罩唐寅的心灵。中年以后,唐寅进一步思考生命问题,生命短暂、及时行乐成了他人生观的主要方面。另一方面,死亡的无情与切近,也是唐寅产生了求取功名、一展抱负的进取愿望。在同年所作的《白发》诗里,他咏道:“清朝搅明镜,玄首有花丝。怆然百感兴,雨泣忽成悲。忧思固愈度,荣卫岂及衰。夭寿不疑天,功名须壮时。凉风中夜发,皓月经天驰。君子重言行,努力以自私。”看到头上夹杂的几茎白发便如此感伤,恐怕和亲人的去世所带来的死亡意识有直接关系,在这首诗里,他表示自己将努力趁壮年时求取功名,这是他生活态度的另一个侧面。 唐寅到南京参加乡试,中第一名解元,唐寅虽说看不起举业,但虚荣心却使他对这种世俗的荣誉不能无动于衷。在他的印章当中,有一方叫“南京解元”,即使在他后来身败名裂时,也念念不忘打在画上,又有一方叫“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才子”而又自封“第一”,也颇使人觉得和这次乡试第一有关,至于在他后来的诗中,则更是常常提起“领解皇都第一名”这个话柄。 由于梁储的推荐以及唐寅的名声,会试主考官程敏政、李东阳以及其他礼部官员,都已议论好要让唐寅成为本科会元,为此科增光。唐寅踌躇满志地北上了,同行的有江阴举人徐经,乃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大旅行家徐霞客的高祖。赴京路上,他慕唐寅的名声,对唐寅很是殷勤,到了北京以后,两人来往更是密切。临近考试时,徐经仗着有钱,收买了程敏政的家人,得到了试题,他请唐寅代他起草,唐寅虽说也知道这些题目来路不明,但一则科举时代做模拟卷子本是常事,二则碍于徐经的面子,三则自己根本不把会试放在眼里,所以就替徐经做了。 唐寅志得意满而又不谙世故,有一次,在朋友面前聊天时将此事漏了出来,却不料已被唐寅的好友之一都穆记在心上。凭心而论,都穆不是坏人,他为人聪明,读书用功,他年长唐寅十一岁,最早与祝允明一起倡导古文辞,当时唐寅还只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后来,唐寅却名气日盛,而且还有点看不起他,都穆心里未免不是滋味。上一年,唐寅一举摘下解元桂冠,今年又传说要给他一个会元功名中人,心热如火,怎么能够心平气静,面子上还是好友,心里未免嘀咕。 正好唐寅透露徐经买到考题、自己代为捉刀,都穆便有意将此事透露给一个姓华的给事中,唐寅当时还蒙在鼓里,不知二场之后,华给事中的揭发书早已送到皇帝面前。皇帝一看,勃然大怒,马上命令程敏政停止阅卷,又令锦衣卫把唐寅、徐经等人抓起来。在锦衣卫狱中,唐寅尊严扫地,皮肉受苦,一下子从得意的高峰跌入失意的的深渊,回思来京时的踌躇满志,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当道者怜悯唐寅,让他到浙江去做一个小吏,算是“给出路”,有人劝唐寅还是去就职为好,以后也算有个出身,唐寅表示“士可杀,不能再辱”,断然予以拒绝。 唐寅出狱回到苏州,家乡也没有安慰与温暖在等待着他,正如在生活中曾经千百次地发生过的那样,曾几何时那些捧场捧得最凶的人,现在骂他也骂得最厉害。更使唐寅感到难堪的,是家人的态度,唐寅曾经是一个全家都寄予厚望的人,也曾经是一个使全家都感到自豪的人,但是现在,却永无出头之日,从而使家人也永无出头之日。以唐寅的敏感和悲伤,碰上家人的势利与不恭,家庭生活难免不发生危机。最后,唐寅赶走了继室,又和兄弟异炊,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本来已经衰落的家境也因此而更形不堪,连生计都发生了困难。 然而,纵观唐伯虎的后半生,他的物质生活也偶有宽松之时,在苏州城西北建造了桃花庵别业,后半生基本上在桃坞别业中度过。好友祝允明、黄云、沈周等人经常来饮酒作诗,他购地建桃坞的经费,也主要来自于个人的卖画。由此可见,唐寅的诗画谋生之路至少给他提供了一个基本的生存环境。尤其是当他生意好的时候,求画者渐多致使忙不过来,便请老师周臣代笔。因此,后人在辨别唐寅画作的真伪时就说:“及六如以画名世,或懒于酬应,每请东村代为之。今伯虎流传之画,每多用笔,在具眼者辨之。”可见唐寅的名声,于是一些贪图私利的人,不惜作伪以牟取暴利。 以卖画为生使唐寅取得了经济上的自给,由此决定了他人格上的独立,对他后半生的诗画文艺创作亦产生了深刻的作用,甚至直接影响到其艺术观和创作风格。史载唐寅初拜师于沈周,在京城科场舞弊案发生之后学于周臣门下,其画风渐渐脱去沈周的特征,如他的《骑驴归思图》画法几乎与周臣一致。 武宗朱厚照的叔叔朱宸濠,谋划造反,到处招贤纳士,以厚禄请唐寅出山,唐寅开始并不知道个中端倪,但去了之后,逐渐发现宁王图谋不轨,便开始想办法离开。《明史》中记载,唐寅“察其有异志,佯狂使酒,露其丑秽。宸濠不能堪,放还。”他为了离开宁王,整天醉酒装狂,还曾脱了衣服裸奔,宁王实在受不了,便轰他走了,后来,宁王事情败露被诛杀,唐寅则继续桃花坞内的晚年生活。 为了生计的需要,唐寅还应人所求,画过一些春宫图、仕女图,多以官伎、歌女等为模特,人们便认为,风流才子之说,大抵是因为唐寅性本如此。他的人物画多感慨世情之作,表现出愤世嫉俗的心态。他兼取诸家之法,特别是吸收了院派和文人画的长处,独树一帜,开创了一条能表现自我精神的画路,行笔秀劲缜密,有着潇洒清逸的气韵。这一类作品多取材于历史与民间故事,尤其以描写欢场女子为多,唐寅的人物画可大致分为工笔和写意两类。前者典型的有《王蜀宫妓图》,画中精心描绘了四位盛妆等待君王召唤的宫妓形象,工笔重彩,体现了画家在造型用笔及设色等方面的高超技艺。后者以《秋风纨扇图》为例,唐寅把李公麟的行云流水措和颜辉的折芦描法掺和起来,挥洒自如,富有韵律感。 历史上的唐寅确实时常混迹风月场所,但这是当时的一种社会风尚,史上并无唐寅风流韵事的记载,事实上唐寅先后有过三个妻子。19岁时娶徐氏为妻,两人感情深厚,他25岁时父母妻妹相继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后来又娶了一位,却在他涉嫌考场作弊案被抓后,离他而去;36岁时,唐寅娶了患难中的红颜知己沈九娘,从此筑桃花坞生活,一直到去世,一生不得志的唐寅并无那么多的风流韵事,而‘点秋香’的故事又是打哪来的呢? 唐伯虎点秋香故事的雏形,最早出现在明代笔记体小说中。明代小说家王同轨在他的《耳谈》中叙述了另一个苏州才子陈元超,与唐伯虎点秋香一模一样的故事。故事到了明末冯梦龙手上,就变成了《警世通言》中的《唐解元一笑姻缘》。而在戏曲中的唐寅故事,最早有明末孟称舜的杂剧《花前一笑》,后来又从“一笑”发展到“三笑”,出现了王百谷的《三笑缘》弹词、卓人月的《唐伯虎千金花舫缘》杂剧。到了清朝末年,民间流传弹词唱本《九美图》,开始有了唐寅娶9个美娇妻的说法,唐寅一生潦倒颠沛,诸事不顺,凭他的贫寒景况,连温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妻妾成群。 明代确实有一个叫秋香的女子,但与唐寅没有任何感情瓜葛。秋香本名林奴儿,字金兰,号秋香,她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当时被誉为“吴中女才子”,颇有点名气。不过她并非是大户人家的婢女,而是当时南都金陵风月场中的名妓。秋香早年被迫堕入青楼,后从良嫁人。明代《画史》中记载:“秋香学画于史廷直、王元父二人,笔最清润。”据考证,秋香与唐寅生活在同一时代,但比唐寅足足大20岁,唐寅16岁出道时,很难与已是徐娘半老的秋香产生感情。唐伯虎点秋香只不过是后人把一些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附会到他们身上罢了。唐寅真实的诗画人生跌宕起伏,少许风流得意,多些寂寞哀愁,恰如一幅“酒”与“色”浇注的水墨丹青,让后人回味良久。 唐寅走完了他那沉重而又艰涩的人生道路,终年五十四岁,离他常常计算的“人生七十”还差了16年,据说他临终时写下了这么一首“绝笔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识,只当漂流在异乡。”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南四子——祝允明 祝允明,字希哲,长洲人,因长像奇特,而自嘲丑陋,又因右手有枝生手指,故自号枝山,世人称为“祝京兆”,明代著名书法家。擅诗文,尤工书法,名动海内,与唐寅、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又与文徵明、王宠同为明中期书家之代表。楷书早年精谨,师法赵孟頫、褚遂良,并从欧、虞而直追“二王”。草书师法李邕、黄庭坚、米芾,功力深厚,晚年尤重变化,风骨烂熳。代表作有《太湖诗卷》《箜篌引》《赤壁赋》等,所书“六体书诗赋卷”“草书杜甫诗卷”“古诗十九首”“草书唐人诗卷”及“草书诗翰卷”等皆为传世墨宝。 祝允明,自幼天资聪颖,勤奋好学,5岁时就能书一尺见方的大字,9岁便能作诗文,被称为“神童”,10岁已博览群书,文章瑰丽,才智非凡。之后的科考路上可就把祝允明给难住了,第一次赴乡试不幸落第,紧接着又失败了两次。赴应天乡试,住在了南京老丈人的家中,可是中途生病,回苏州就医,无奈耽误了乡试。 32岁的祝允明终于中应天乡试,本想着再接再厉,进京参加会试,一展宏图,但是命运女神再一次给祝允明泼了冷水。进京赶赴会试,不中,在接下来的十几年内,祝允明再次屡屡碰壁,与进士擦肩而过。第七次会试不中,而长子祝续此时已经得中进士,选为庶吉士,祝允明悲喜交加,七次不中的祝允明决心不再参加会试,50有余的他赴京就选,授广东兴宁知县,而长子祝续已经是礼科给事中。 在兴宁勤勤恳恳打工了多年的祝允明,转任为应天府通判,依旧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一年后,祝允明就称病辞职还乡了,但幸亏老天爷让祝允明生得好,祖父祝颢是正统进士,出生就是书香门第。父亲又娶到了大学士徐有贞的千金,祖父和外祖父的声名远播,也让祝允明年少时结交了许多诗书画方面杰出的名士,并且在青年时期,又成为了当时著名书法家李应祯的女婿,得到了岳父大人的细心指点教导,在书法方面更是占尽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尽管在仕途上诸多不顺,但或许也正是这种遭遇,让祝允明的草书狂放不羁,表现出了玩世不恭的倔强之气和隐逸之风,多年的不得意也使得其超出了师辈们的文学境界,独具一格,放浪形骸,成为“明朝狂草第一人”。其代表作有《太湖诗卷》《箜篌引》《赤壁赋》等,所书“六体书诗赋卷”“草书杜甫诗卷”“古诗十九首”“草书唐人诗卷”及“草书诗翰卷”等皆为传世墨宝。坊间流传着一句话:“唐伯虎的画,祝允明的字”,祝允明所书写的《草书杜甫诗卷》、《古诗十九首》等,均是精品之作。 祝允明,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外祖父徐有贞和岳父李应祯两人:徐有贞擅长行草书,他的行草主要师法唐朝的怀素和宋朝的米芾,用笔直率而华美,结构潇洒多姿,很得古雅之气。在祝允明二岁时,徐有贞奉诏回苏州闲居,祝允明时常寄宿在外公家里,因此徐有贞的书法风格对他影响是很深远的;李应祯也是一个有名的书法家,祝允明也一直得到李应祯的指导,在跟从岳父学书的十几年中,李应祯对于祝允明在书法的发展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据文徵明的记载,李应祯在晚年告诉他,说自己学习书法四十年才开始有所得,并向文徵明论述了书法上的很多道理。他留下的尺牍,秀丽而又有气度,行笔自然大方,横向取势的撇、捺、横都很生动有致,字的大小,粗细变化自然,他这种富于抒情性的行草书对祝允明也有很深的影响。祝允明自己谈幼年时学习书法,说前辈不让他学习近代人的字,看到的都是晋唐人的字帖,所指的应该是楷书的学习。应该说祝允明幼年在两位前辈的指导下,打下了很好的底子,为日后的发展作了铺垫,同时两人的书风的优点也传给了祝允明。 祝允明,书法主要成就在于狂草和楷书:狂草来自怀素、张旭,更多的是接近黄山谷,提按和使转的笔法交互使用,行与行之间的距离很紧,形成一种汪洋恣肆的视觉效果。更难得的是楷书又写得相当严谨,有晋唐人的古雅气息。这种反差很大的综合素养与唐代的张旭十分相似,如《草书自诗卷》《致元和手札》《草书千字文卷》《王文恪公卷》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阁老——严世蕃 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小名庆儿,江西袁州府分宜人,明代大臣、嘉靖朝首辅严嵩之子。未经科举步入仕途,以严嵩的名势,先入国子监读书后为官,历官尚宝司少卿、太常寺卿、工部右侍郎,官至工部左侍郎。眉目疏疏,声洪而尖,符合民间百姓心目中刻画的奸臣形象,而严世蕃的相貌与其父并不相像,严世蕃奸猾机辩,通晓时务,熟悉国典,而且还颇会揣摩别人的心意,是而被称为嘉靖朝第一鬼才。 严世蕃的父亲,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奸臣严嵩,严嵩是嘉靖朝首辅,因为善写青词而受到嘉靖帝重用,因而在嘉靖朝权倾一时。《明史》将严嵩列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称其“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严嵩与其妻子的感情极好,中间没有夹杂着姬妾,二人育有二女一子,严世蕃是严嵩独子。据传严世蕃此人极为聪慧,博文通才,特别擅长引经据典,据理以论,嘉靖皇帝是一个喜好读史书经典之人,因而严世蕃很得嘉靖皇帝喜爱。 据传严嵩所写青词,实际上是严世蕃代笔,所以严嵩能在嘉靖朝受到重用,有严世蕃的功劳在,严嵩再任首辅的时候,已经年逾七十,精力已经极度下降,很多时候某些奏章都交给儿子严世蕃批注,商议出解决办法之后,再递给嘉靖帝审阅。而严世蕃所做批注,每每都能得嘉靖帝赞扬,而严世蕃也因此“权倾天下”。严嵩柄政时,朝野上下流传着“大丞相”、“小丞相”的称呼,“大丞相”指的是严嵩,“小丞相”指的就是严世蕃。 严嵩到了后来,基本上已经将朝政奏折交给严世蕃处理了,而严世蕃凭此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权利。当时明朝上下,贿赂成风,严世蕃更是借此大肆搜刮金钱,当时大臣想要有所成,必定要给严世蕃送礼,严嵩的义子赵文华从江南回来,送给严世蕃的见面礼就是一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还给严世蕃的二十七个姬妾每人一个珠宝髻。 更夸张的是,严世蕃竟然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利,让当时的皇子朱载垕也对其行贿。朱载垕按理来说,是要被封为太子的,但是因为嘉靖帝对其并不喜爱,因此就一直拖着,而严嵩父子两人,对朱载垕也极为怠慢。照例每年该给裕王府的岁赐,户部都因为没有严氏父子的命令而一连三年都没给发放,朱载垕最后是凑齐了一千五百两的银子给严世蕃,严世蕃才让户部补齐了三年岁银,严世蕃的猖狂可见一斑。 严嵩与其夫人欧阳氏的感情极好,一生就只娶了这么一位女人,与自己父亲的专情相比,严世蕃简直是滥情的典范。据流传,明朝广泛流传,越禁越出名的小说《金瓶梅》里面的西门庆,就是以严世蕃为原型创造的,严世蕃的妻妾就有二十七个,其他的侍女、丫鬟更是无数,严世蕃用象牙床,围着金丝帐,朝歌夜舞,生活极为放荡。对自己风流的生活极为满意,却并不知道即将大难临头,严世蕃大肆受贿,搜刮钱财,本来就引发百姓的诸多不满了,当时天下灾难频发,百姓们连饭的吃不起,而严世蕃却过的如此骄奢,就更是引来百姓的声讨。 后来,御史多次上奏弹劾,终于引起了嘉靖帝的注意,在查清严世蕃罪名属实之后,勃然大怒,命令御史林润前往捉拿,严世蕃被捉拿之后,还想要制作传言,让嘉靖皇帝放过他。徐阶眼光毒辣,当即将其冤枉忠臣的罪名,给换成勾结海盗,训练私人武装,意图谋反,这才将其铲除。 第一百一十八章 青词宰相——严嵩 严嵩,字惟中,号勉庵、介溪、分宜等,江西袁州府分宜人,祖籍福建邵武,明代政治家、权臣。六十三岁时入阁,加少傅兼太子太师、谨身殿大学士,后改少师、华盖殿大学士,诬害夏言,再任内阁首辅,专擅国政近十五年之久。晚年因事激怒嘉靖帝而失势,勒令致仕,严世蕃案发,遭罢职抄家,寄食于墓舍,两年后病死,年八十七。书法造诣深,擅长写青词,《明史》将严嵩列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称其“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透过戏曲和文艺作品、历史典籍,严嵩的奸臣形象已深入民间。 严嵩,父亲严淮是位久考未成,而又醉心于权力的人,自然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于是便悉心的栽培、教导。五岁在严氏祠启蒙,九岁入县学,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时,严嵩终于完成父亲的心愿,考中乙丑科进士,为二甲第二名,被选为庶吉士,后被授予编修,后来严嵩得了一场大病,迫使他退官回籍,在严嵩的退官十年,正是宦官刘瑾权倾天下之时。 刘瑾与其党羽被灭后,严嵩北上顺天,正式复官,在此后的十多年内,严嵩先后在北京与南京的翰林院任职。嘉靖年间,皇帝沉迷道教,好长生不老之术,对政事漠不关心,朝中事务皆交由朝臣处理,礼部尚书夏言得到世宗的宠信,又是严嵩的同乡,于是严嵩拼命讨好夏言。世宗即位几个月之后,严嵩升南京翰林院侍读,署掌院事,升南京礼部尚书,两年后改南京吏部尚书。 严嵩赴京朝觐考察,被世宗留下,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由于世宗对议礼的重视,礼部尚书在部院大臣中地位尤其显赫,往往成为进入内阁的阶梯。严嵩和世宗的接触开始频繁起来,据他自己说,当时世宗忙于同辅臣及礼部尚书等制定礼乐,有时一日召见两三次,有时至夜分始退,他住在城西约四里,乘车驱隶弗及,往往是单骑疾驰。 有人上疏请献皇帝庙号称宗,以入太庙,朝中大臣,包括严嵩在内,欲加阻止。世宗怒,著《明堂或问》,严厉质问群臣,严嵩尽改前说,并且“条划礼仪甚备”,献皇帝入庙称宗之争,是大礼议的尾声。首辅夏言革职闲住,严嵩加少保、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仍掌礼部事。 夏言自视甚高,反对世宗沉迷道教,渐不为明世宗所喜,世宗将沉香水叶冠赐予夏言、严嵩等大臣,夏言并不戴上,但严嵩每次出朝都会戴此冠,还特地用轻纱笼住以示郑重。世宗见状,越喜严嵩而嫌夏言。严嵩晋升为太子太傅,羽翼已丰,开始攻击夏言,严嵩又怂恿世宗罢黜夏言,夏言被罢后,严嵩为所欲为,吏部尚书许赞、礼部尚书张璧与严嵩一同参与机务,但世宗遇事只召严嵩。 后来,严嵩抓住鞑靼入侵中原的机会,迫害夏言,鞑靼入侵河套,陕西总督曾铣发兵夺回河套,并上呈奏疏,建议从府谷黄甫到定边修筑一段边墙,再水陆并进,逼鞑靼退兵,此举得到夏言的支持。夏言向朝廷举荐曾铣,并与之商讨计划,世宗决心夺回河套,并褒扬曾铣。此时,严嵩买通皇帝近侍,称其“轻启边衅”,并指使边将仇鸾诬称曾铣掩败不报,克扣军饷,贿赂首辅夏言,严嵩更在世宗面前说两人夺回河套别有用意,世宗果然相信。 许赞以老病去职,张璧去世,世宗再度起用夏言,这时夏言知道严嵩的为人,处处小心防范,严嵩表面上对夏言谦恭,但怀恨在心,日后严嵩再凭借青词夺回世宗的信任。曾铣被杀,妻子流放两千里,夏言下狱,后来严嵩利用传言,使世宗“得知”夏言毁谤自己,夏言被斩首,夏言的亲信或贬或罚,严嵩重新出任内阁首辅,从此擅专朝政。 世宗崇道斋醮追求长生来说,严嵩为了媚上,全力以赴地去做,不管花多大的人力、财力、物力,都在所不惜。其中单是营建,斋宫秘殿并时而兴,工场二三十处,役匠数万人,军称之,岁费二三百。经费不敷,乃令臣民献助,献助不已,复行开纳,劳民伤财,视武宗过之。当时,明王朝的太仓岁入只有二百万两,而斋宫秘殿等的营建,岁费竟至二三百万,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对此,严嵩实难辞其咎。 要斋醮祷祀,就要撰写青词,严嵩因善写青词而得宠。自他担任首辅后,他经常在世宗左右,醮祀青词,非嵩无当帝意者,为了撰写好青词,他倾注了很大的精力,有时废寝忘食,甚至在庚戌之变时,当俺答兵包围了北京,并在城郊大肆杀掠的重要时刻,竟不顾国家安危和百姓死活,还在专心致志地大写青词。特别当左谕德赵贞吉提出抗敌之策,在奉敕谕军之前去谒见严嵩时,嵩竟以撰青词辞不见可见在严嵩的心目中,青词的位置远在家与百姓之上,难怪人们嘲讽他是“青词宰相”了。 夏言死,严嵩与仇鸾的矛盾开始激化,仇鸾曾被曾铣弹劾,逮捕下狱,在狱中与严嵩约为父子,请严嵩子严世蕃为他起草弹劾曾铣的奏疏。曾铣被杀,仇鸾有宠,不甘心为严嵩掣肘,他上密疏,揭发严嵩与严世蕃所行事,引起世宗的重视。严嵩受到冷淡,大臣入值,他有四次不曾被宣召,当随同其他阁臣入西苑时,也被卫士拦阻。他回到宅中,与严世蕃相对而泣,所幸仇鸾不久病重,陆炳乘机把刺探到的仇鸾的不轨行为向世宗汇报,世宗立即收回仇鸾的印信,使他忧惧而死,皇帝和首辅间的芥蒂自然消除。 严嵩相继除去了政敌夏言、仇鸾,朝中一时无与匹敌,但他深知世宗对大臣的猜忌心理,为了保住他的权位,他对所有弹劾他的官僚都施以残酷的打击,轻者去之,重者致死。沈鍊、杨继盛之死就是突出的例子。沈鍊上疏罗列严嵩十条罪状,主要指责严嵩要贿鬻官、沽恩结客、妒贤嫉能、阴制谏官、擅宠害政,严嵩由此大恨,反击说沈鍊在知县任上犯有过失,想借建言得罪,受些小处分,一来避考察,二来取清名。世宗被打动,谪发沈鍊至口外保安,沈鍊在塞外以詈骂严嵩父子为常,嵩闻之大恨。严嵩将除去沈鍊的事交给其子严世蕃,严世蕃嘱咐新上任的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大总督杨顺合计除沈,许以厚报,“若除吾疡,大者侯,小者卿”。恰逢白莲教徒阎浩等被捕,招供人名甚多,杨、路列上沈鍊的名字,经兵部题覆,沈鍊被杀。 杨继盛上疏论严嵩十罪、五奸,把世宗最头疼的北边安危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又说,去春雷久不发,主大臣专政,去冬日下色赤,主下有叛臣,把世宗最相信的天象说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奏疏十罪五奸的内容主要仍是贪贿纳奸,结党营私,打击异己,这些都摸准了世宗的心理,很有力量,但他在结尾处写道:“愿陛下听臣之言,察嵩之奸,或召问裕、景二王,或询诸阁臣,重则置宪,轻则勒致仕。”这就犯了大忌。一来,世宗听信道家者言,根本不愿见二王;二来,藩王不当过问政事,询问二王是何用意?史载:“嵩见召问二王语,喜谓可指此为罪,密构于帝。帝益大怒”,遂将杨继盛送镇抚司拷讯。为杀杨继盛,严嵩故意将其名字附在坐大辟的都御史张经和李天宠之后,一并奏上,世宗报可,严嵩就轻而易举地杀了杨继盛。 在没有确立太子的情况下,安排裕王朱载垕、景王朱载圳婚事,诏于各府举行婚礼,严嵩不同意。这虽是先年亲王旧例,“但臣等思得府第浅窄,出府未免与外人易于相接,在亲王则可。今日事体不同,臣等再三计之,实有未安”。他认为可以“俱留在内成婚,亦于保护为便”。世宗不客气地问:“出府之不可,是害及二王,是害及朕,卿等明说来。”严嵩回答:“储贰名分未正,而又出居于外,虽应得者亦怀危疑。府第连接,仅隔一墙。从人众多,情各为主,易生嫌隙。此在二王不可不虑者也。先朝有太后在上,有中官、东宫,体势增重,主上尊安。今列后不在,至亲惟有二王,却俱出外,此在圣躬不可不虑者也。”一年以后,严嵩又进言:“自古帝王莫不以豫建太子为首务,臣叩奏密对,屡以为请,圣衷渊邃,久未施行,中外臣民引颈颙望,谓此大事,置而不讲,臣等何以辞其责!请及开岁之首则告举行。” 此外,他还不时采木、采香和采珠玉珍宝,光禄寺库银,嘉靖十五年前积银八十万,自二十一年后,“供亿日增,余藏顿尽”严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内阁后又成为首辅的。面对日渐恶化的政局,他不仅没有向世宗提出任何规谏和改革方案,而且推波助澜,使局势向更乱更糟的方向发展。在他看来,皇帝可以为所欲为,不应受任何制约,臣下对皇帝只能顺水推舟,唯命是从,讨得皇帝的恩宠。这样就可以有权有势,人们都要仰其鼻息行事。至于国家百姓如何,似乎都可以不问不闻。正因为如此,所以凡是明世宗喜欢听的,即使是很不该说他也说,凡是世宗想要做的,即使是荒唐可笑,他也毫不犹豫地去做,决不敢有可否。 严嵩成为内阁首辅后,继续小心侍奉世宗,世宗赐“忠勤敏达”银印。后来,严嵩年老,提拔其子严世蕃协助掌权,严世蕃成为工部侍郎。严世蕃收买世宗左右宦官,把他的日常生活、起居饮食、一举一动都汇报严世蕃,大臣干脆叫他们为“大丞相”与“小丞相”,有大臣讥称“皇上不能没有严嵩,严嵩不能没有儿子。” 严嵩父子权倾天下二十年,天下怨恨,严世蕃狂妄至极,甚至在家中宝库内大笑说“朝廷无我富!”众多大臣加以弹劾,皆赖世宗包庇,在严嵩一伙的把持下,“政以贿成,官以赂授。”每一开选,视官之高下而低昂其值,及遇升迁,则视缺之美恶而上下其价。如七品州判,售银三百两,六品通判售银五百两,刑部主事项治元,用银一万三千就可转任吏部稽勋主事,贡士潘鸿业用银二千二百两,就当上了临清知州。武官中则指挥售银三百两,都指挥七百两,夺职总兵官李凤鸣出银两千两,起补蓟州总兵,老废总兵官郭琮出银三千两,使督漕运。 吏部尚书吴鹏致仕,严嵩指使廷推他的亲戚欧阳必进,世宗厌恶此人,见名单大怒,掷之于地,严嵩上密启,“谓必进实臣至亲,欲见其柄国,以慰老境”,世宗碍于情面,答应了他。严嵩密启的内容传出,许多官僚大为吃惊,有人说他“与人主争强,王介甫不足道也”。几个月后,世宗命欧阳必进致仕,是对严嵩的严重警告。其子严世蕃是他的得力助手,但自从严嵩的夫人去世,他就不能再参政,严嵩接到世宗的诏书,往往不知所云。 有山东道士蓝道行以善于扶乩闻名于燕京,徐阶将蓝道行介绍给世宗,一日蓝道行在扶乩时称“今日有奸臣奏事”,刚好严嵩路过。世宗对严嵩父子日久生厌,最终,严氏父子的权势被蓝道行的几句话推倒。 严世蕃被判斩首,在行刑前大哭一番,严嵩被没收家产,削官还乡,无家可归,在贫病交加中去世,终年八十七岁,他死的时候,寄食于墓舍,既无棺木下葬,更没有前去吊唁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嘉靖臣将——王栋、张璧、陈金等 王栋,字隆吉,号一庵,泰州姜堰人,明学者、学官,师事王艮,属泰州学派。曾主白鹿洞讲席,认为“不责人为真功夫,不动气为真涵养”。后为深州学正,所至皆以讲学为事。 王襞,字宗顺,号东崖,泰州安丰场人,学者王艮之子。九岁随父王艮谒王守仁,从学十余年,后师事王畿、钱德洪,随父开讲淮南。父死,继父讲席,往来各地,都御史凌儒荐于朝,辞不赴。 王佐,号毅庵,字子弼,明期军户。弃军户,入民籍,开基安溪峣阳,好文学,广置育才田,尊重先祖重设蒸尝,以出粟助边赐冠,以赈饥赐义,知县黄怿在龙津观前建义芳亭列名表彰。 王軏,开平卫人。正德年间,屡迁山东左布政使,世宗即位,入为顺天府尹。 王鈇,字德成,号苍野,北直隶顺天府人,授常熟县令。倭患起,王鈇积极练兵守土,数灭倭寇,有大功。倭寇犯常熟,屡攻不克,遂移舟泊三里桥,知县王鈇、乡官参政钱泮率民丁家兵追击至上沧港,为倭寇伏兵所杀,年仅四十二,巡抚御史金浙上奏其事,诏赠王鈇为太仆少卿,钱泮为光禄寺卿,各荫一子锦衣卫世袭百户,并赐祭立祀,岁时祭祀。 王焘贞,名桂,字焘贞,是翰林学士王锡爵的次女,太仓人。 王纾,字民应,号思质,南直隶太仓州人。超擢右佥都御史,镇守通州,改抚山东。以巡视浙江兼辖福建福、兴、漳、泉四府,先后上方略十二事,督将士击毁倭船五十余艘,请筑浙江各地县城。迁右副都御史,北上巡抚大同,加兵部右侍郎。后改为蓟辽总督,进右都御史。俺答诸部入扰,王纾兵败滦河,京师震动,被捕入狱,被斩于北京西市,年五十四。 王磐,字鸿渐,号西楼,江苏高邮人,散曲家、画家,亦通医学,称为南曲之冠。少时薄科举,不应试,一生没有作过官,尽情放纵于山水诗画之间,筑楼于城西,终日与文人雅士歌吹吟咏,因自号“西楼”。所作散曲,题材广泛。正德年间,宦官当权,船到高邮,辄吹喇叭,骚扰民间,作《朝天子·咏喇叭》一首以讽。 王宪,字维纲,号荆山,山东东平人。历知阜平、滑县。召拜御史。正德初,擢大理寺丞,迁右佥都御史,清理甘肃屯田,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又迁户部右侍郎,改抚陕西,后代王琼为兵部尚书。世宗即位,为给事中史道劾罢,廷推总制三边军务。破俺答于青羊岭,加太子太保,因张璁、桂萼欲用王琼为总制,遂改南京兵部尚书,后又为夏言、赵廷瑞弹劾罢归。小王子入寇,条上平戎及诸边防御事宜,召为兵部尚书,定军功论叙之法,诏著之《会典》,为成式。大同兵变,与张璁不合,致仕。 王效,延绥人,骑射绝人,中武会试。嘉靖中,累官都指挥佥事,充延绥右参将,擢延绥副总兵。进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代周尚文镇宁夏,屡败吉囊,因功进都督同知,右都督,左都督,移镇宣府。 王缜,字文哲,东莞人。授兵科给事中,累迁工科都给事中。正德初,出为山西右参政,历福建布政使,迁右副都御史,巡抚苏、松诸府。因忤中贵,调郧阳巡抚,迁南京刑部右侍郎。世宗即位,陈正本十事,擢南京户部尚书。 王源,字宗本,号观澜,上元人,授锦衣卫都指挥使。家奴依势侵占民田,被言官弹劾,王源将侵占田土全部退给百姓,人称其能改过,封瑞安伯。武宗时累进太傅、瑞安候。 王德明,字宗周,号一泉,清宛人。授封丘知县,调嘉善知县,迁户部主事,累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山西晋府中尉表杆等夜饮大醉,与恶少喧哗,德明下表杆等于按察司,宗室峰起,德明被罢归。 王以旗,字士招,号石冈,江宁人。嘉靖年间,累迁兵部右侍郎。以修浚徐、吕二洪,拜南京右都御史,召为工部尚书,改左都御史,又代为兵部尚书兼督团营。三边总督曾铣议复河套,以旗集廷臣会议,力主曾铣所议。帝意忽变,严旨咎铣,以旗惶恐,尽反前说。曾铣逮杀,以旗代为总督延绥、宁夏、甘肃三边军务,数破敌军。延绥、宁夏开马市,市马五千余匹,市终无哗。在镇六年,修延绥城堡四千五百余所,又筑兰州边墙,边镇以安,加官至太子太保。 王学益,江西安福县人,历官工部主事、兵部职方司郎中、福建按察司副使,应天府丞。进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督兵平苗民起事。后为言官所劾,削职为民。久之,贵州守臣上疏言其平苗民功,复原官,协管都察院事。升右副都御史,历刑部左侍郎、南京右都御史。告假还乡。再起为总理河道,召为南京工部尚书,未赴任,因病请休,世宗诏以总理河道右都御史致使。 汪俊,字抑之,弋阳人,弘治进士,授编修。正德中,参与修《孝宗实录》,因不附阉党刘瑾,调南京工部员外郎,瑾败,召复原官。嘉靖元年,擢吏部左侍郎,进礼部尚书,因议“大礼”忤旨,致仕。 汪机,字省之,号石山,祁门人。少时攻读经史,屡试不第,遂从其父汪以望学医。宗朱丹溪,承其学说,著述甚丰。平生治病医案,由其弟子陈桷等人整理成《石山医案》行世。 汪道贯,字仲淹,休宁人,汪道昆之弟。工词赋,尤善书法,督学吴公路呼为“小司马”,与从弟道会齐名,时称“二仲”。 汪文盛,字希周,枣阳人。授饶州推官,入为兵部主事。嘉靖初,历福州知府,迁浙江、陕西副使,擢云南按察使。廷议将讨安南,以文盛才,就拜右佥都御史,巡抚云南,安南武文渊占据宣光,率所部万人来降,并献进兵地图,文盛以闻,授文渊四品章服,子弟给冠带。文盛又招安南旁近诸国助讨,皆听命。毛伯温至南京,文盛以抚议。及论征安南功,伯温及两广镇巡官俱进秩,汪文盛功虽著,然仅赉银币而已。 张璧,字崇象,号阳峰,石首人,嘉靖初,起太常寺卿兼学士署院事,进礼部侍郎、南京礼部尚书。入为礼部尚书,次年入阁,辅政无所闻。 张润,字汝霖,号西磬,山西临汾县人授宜阳县令,选授给事中,升顺天府丞。后以佥都御史巡抚顺天、宁夏。不久,回京管都察院事,任满升副都御史,因事坐大狱,罢归十多年。以言官推荐,复原官,进兵部侍郎、工部尚书,遇亲丧,回家守制。命起为户部尚书,督理西苑农事,张润不赴,以病致仕。未几逝世,年八十三。 张岳,字维乔,号净峰,福建惠安县人,因谏阻武宗南巡,被廷杖,贬为南京国子学正。世宗即位,张岳官复原职,迁行人司右司副,后改任南京武选员外郎,历主客郎中,出为广西提学佥事,改提学江西。坐事贬为广东盐课提举,升廉州知府、广东参政。时塞上多事,被荐迁右佥都御史巡抚郧阳,移抚江西,进右副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巡抚,进兵部右侍郎,召为兵部左侍郎,总督湖广、贵州、四川军务,进右都御史,死于沅州,年六十二。 张治,字文邦,号龙湖,茶陵县秩堂人,茶陵四大学士之一,选庶吉士,授编修,以礼部尚书入阁。晋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召入内阁,加官至太子太保。博闻强识,性亢爽,有气节,世宗崇尚玄修,辅臣皆须供撰青词,张治以此殊不自得,遂郁郁成疾而终。 张路,字天驰,号平山,汴梁人,明代画家。绘人物,师法吴伟,山水学戴进“狂态”,用笔豪放纵逸,水墨酣畅淋漓,与朱端、蒋嵩、汪肇等同为“浙派”名家,亦工鸟兽、花卉。 张纶,字大经,号敬轩,南直隶宣城县人。授盐山县令,进监察御史,巡视通州粮仓,拒请谒、杜贿赂,官终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上疏请诛太监萧敬等人。 张潮,字惟信,号亭溪,一号玉洁,内江人。授编修,官至署詹事府事礼部尚书,有《玉溪稿》。 张琮,字廷献,号惕庵,江宁人。授工部主事,改礼部,历迁郎中,升陕西参议。时刘瑾专权,以事摘知宁州,后擢监察御史,历四川、广西布政使,擢南京工部、刑部侍郎。嘉靖年,迁南京右都御史。 张延龄,兴济人,以都督同知封建昌伯,尽革外戚封,不得世袭,与兄鹤龄均在革中,因而横行不法,坐事下狱论死,大臣争谏,世宗不得已,命长系狱中,死于西市。 张鹤龄,孝宗敬皇后父张峦之子。张峦弘治间封为寿宁伯,皇太子立,进封为候,张峦卒,鹤龄嗣袭候爵,正德进太傅。世宗即位,鹤龄以定策功,加太师,进封昌国公。鹤龄与弟延龄恃势横肆,数犯国法,延龄事发,连及鹤龄,被削爵,谪为南京指挥同知。有诬告延龄兄弟挟左道诅咒皇上者,遂逮鹤龄下诏狱,瘐死狱中。 张邦奇,字常甫,号甬川,别号兀涯,浙江鄞人。年十五作《易解》及《释国语》,出为湖广提学副使。嘉靖初,提学四川,迁南京祭酒,以身为教,学规整肃,改南京礼部右侍郎。改掌翰林院事,充日讲官,加太子宾客,改掌詹事府事进礼部尚书,改南京吏部尚书,又改南京兵部尚书。 张永明,字钟诚,号临溪,乌程人。擢南京刑科给事中。疏劾山西总督樊继祖、巡抚史道、陈讲不能御虏寇,又劾兵部尚书张瓒黩货误国,再劾严嵩父子贪污,又劾兵部尚书戴金为御史巡盐时增余盐羡银,阻坏边计。疏虽不尽行,中外惮畏。出为江西参议,累迁云南副使、山西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发伊王黄楧恣横状,进刑部尚书,后改左都御史。张永明素清谨,掌宪在严嵩罢后,以整饬纲维为己任,为言官所劾,力求去,诏许驰驿归。 张文锦,安丘人。正德时为权阉刘瑾所陷,逮系诏狱,斥为民,瑾诛,迁郎中,督税陕西,条上筹边裕边十事,迁安庆知府。计度宸濠将反,与都指挥杨锐预备设防。宸濠浮江而下,文锦虑其攻南京,督军士登城诟骂,宸濠乃留攻,卒不能克,以功擢太仆少卿。大同兵因徙戍,请募新丁,而贾鉴杖其队长,郭鉴、柳忠率众反叛,杀贾鉴,裂其尸。走出塞,屯焦山墩,文锦恐叛卒与外寇联系,令副将时陈等招之入城,即索治倡乱者。郭鉴复为乱,焚大同府门,入行都司纵狱囚,又焚都御史府门。文锦越垣匿博野王府内,乱卒欲焚其府,王惧,出文锦,被郭鉴杀害,亦裂其尸,遂焚镇守总兵公署。乱平,侍郎李昆为文锦请恤典,不报。文锦父子及其妻李氏复上疏哀请,帝怒,命执赍疏者治之。副都御史陈洪谟又为文锦请恤,降旨诘责,自此无人敢请。 陈金,字汝砺,号西轩,湖广武昌县人。授婺源知县,升南京御史。正德初,官至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以平苗民起事之功,迁南京户部尚书,次年冬进左都御史。镇压江西、福建等地农民起义,加太子少保,复督两广军务,进剿府江王公珣起义,加少保、太子太保。召入掌都察院事,以老请归。 陈雍,字希冉,号简庵,浙江余姚人,授工部主事,改刑部主事,预修《问刑条例》,迁员外郎,出任湖广按察佥事,升广东按察使。后历任河南右布政使、贵州左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巡抚郧阳、工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世宗即位,召还理部事,提督易州山厂。不久,擢南京工部尚书,致仕,卒年九十二。 刘璟,字德辉,河南鄢陵人。授刑部主事,历松江知府,奉法勤职,豪右敛迹。迁山东布政使,剔宿弊,严御吏,宽民赋。迁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还任刑部右侍郎,进左侍郎,十二月进刑部尚书,加太子少保。 刘缨,字与清,号铁柯,苏州人。授滕县知县,迁监察御史、太仆少卿。迁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兼理松潘军务,予告归家,后起仍巡抚四川。 刘机,字世衡,北直隶大兴县人。累官至吏部尚书,被论归里,后复起为太子少保、南京兵部尚书,参与机务。 刘忠,字司直,号野亭,河南陈留人。授翰林院编修,历任侍讲、侍读学士、《孝宗实录》副总裁。以不附刘瑾,改迁南京礼部左侍郎、南京礼部尚书、南京吏部尚书,其时宦游者以南京为闲散地,多务苟容,而刘忠毅然持风裁庶僚秩满考察,严肃求实。改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专敕诰,掌参事府事,刘瑾伏诛,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预机务,不久晋少傅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 刘麟,字元瑞,本安仁人,世为南京广洋卫副千户,与顾璘、徐祯卿称“江东三才子”。因刘瑾衔其不谒谢,罢为民,瑾诛,起补西安,寻迁云南按察使。嘉靖初,召拜太仆卿,进右副都御史,巡抚保定六府,致仕后起改大理寺卿,擢工部尚书。因上节财十四事,中贵大恨,由于牒停浙江、苏、松织造,而上供袍服亦在停中,中官吴勋以为言,遂令刘麟致仕。 刘龙,字舜卿,号紫岩,山西襄垣人。授翰林院编修,改兵部主事,历侍讲学士,每进讲必屏绝人事,讲章简切明畅,务求感悟,升礼部左右侍郎、南京礼部吏部尚书。 刘魁,字焕吾,泰和人。嘉靖初,谒选,得宝庆府通判,历钧州知州,潮州府同知。所至洁己爱人,扶植风教,入为工部员外郎,疏陈安攘十事,世宗嘉纳。世宗用方士陶仲文言,建祐国康民雷殿于太液池西,务求宏侈,刘魁知谏争必得重祸,先命家人置买棺材一具,冒死上章。其疏说:顷泰享殿、大高玄殿诸工尚未告竣。内帑所积几何?岁入几何?一役之费动至亿万。土木衣文绣,匠作班朱紫,道流所居拟于宫禁。国用已耗,民力已竭,而复为此不经无益之事,非所以示天下后世”。世宗震怒,杖刘魁于廷,锢之诏狱,与御史杨爵,给事中周怡屡濒死,讲诵不辍,系狱四年始释,复追逮就狱,与杨爵、周怡同释,为编民,寻卒。 刘观,嘉靖年间书籍装潢名工,江苏苏州人。曾装潢《类笺唐王右丞诗集》,顾氏奇字斋刻本。 刘源清,字汝登,号东圃,山东东平人。授进贤知县。宸濠反,源清积薪环室,命家人事急即举火,勿降宸濠,迁监察御史,累官至兵部左侍郎总制宣大军务。大同兵变,黄绾蜚语中伤而被罢归。 李瓒,字宗器,山东濮州人,授刑部主事,擢通政司参议,以忤刘瑾谪饶州通判。刘瑾伏诛,迁大理寺少卿,不久,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保定。擢通政使掌鸿胪寺事,再以右副都御史经略边关、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改户部侍郎总督仓场,进户部尚书,仍理仓场事。 李钺,字虔甫,号毅斋,祥符人。权阉刘瑾恶李钺劾其党,假他事罚米五百石输边,瑾败,出巩昌知府,寻迁四川副使,以平四方功,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世宗即位,历兵部左、右侍郎,出总制陕西三边军务,李钺长军旅,料敌多中,屡建战功,以塞上无警召还。进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入掌都察院事。代金献民为兵部尚书兼督团营,因屡疏不用,遂致仕,未行而卒,年六十二,赠太子少保,谥恭简。 李瀚,字叔渊,号石楼,山西沁水人。授乐亭知县,有惠政。迁监察御史。历湖广按察副使、河南布政使、顺天府尹、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入为左副都御史理院事。迁吏部右侍郎,九月进左侍郎 李浩,字师孟,号尚庄,山西曲沃县人。有才干,议论侃侃,刚劲不屈,历兵部员外郎时赴京畿地区清理土地,凡势要侵占民田者悉夺回归民。为顺天府尹时,敢抗强权。是时刘瑾把持朝政,巧立名目,百端科敛,李浩一切予以裁抑,后累官至署通政司事礼部尚书。 李鐩,字时器,号朴庵,河南汤阴县人。授工部主事,官至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在位期间,唯专事结交权臣,固守其位,一切不敢有抗违。与户部尚书杨潭前后致仕,年八十二,赠少保,谥恭敏。 李充嗣,字子修,号梧山,内江人。正德中举治行卓异,巡抚河南、应天,皆有声誉,进工部尚书,修治苏松水利,加太子少保改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李邦珍,聚众起义,抢取县库,释放狱囚,转而攻入山东巨野、河南太康等县,又入南直毫州,四省震动,时淮颍间岁荒大饥,饥民多有响应。蓟辽总督何栋于北直隶、山东、河南调选骁健民兵一千五百名,追踪剿杀。 李天宠,字子承,河南孟津人。擢徐州兵备副使,于通州、如皋击退来犯倭寇。除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倭寇抢掠绍兴,出兵歼之,赵文华诬其嗜酒废事,次年下诏狱,论死。 徐樾,字子直,号波石,江西贵溪人,先后任礼部侍郎、云南布政使,三次在王艮门下受业,王艮在考察徐樾前后达十一年以后,乃于逝世前授徐以“大成之学。王艮的次子王襞称:徐为其父“高第弟子,于父之学,得之最深“。据说,徐受业王艮门下后,曾有过辞官的意愿,后来,徐任云南布政使时,中土司诈降计,战死于沅江城下。 徐问,字用中,号养斋,常州武进人,历官广平推官,广东布政使,贵州巡抚,至南京户部尚书,所至皆有政绩,后乞休致仕,有《山堂萃稿》。 周臣,字舜卿,号东村,著名画家,吴人,擅画。 周金,字子庚,号约庵,武进人。授工科给事中,累迁户科都给事中。疏言裁汰冗食、罢中官横索、当诛马昴。言词恳切。由太仆寺少卿迁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改抚宣府,进右副都御史,再改巡保定,后迁兵部右侍郎。不久,进右都御史总理粮储,兼抚凤阳诸府,升左都都御史,迁南京刑部尚书,次年改南京户部尚书。 周用,字行之,号伯川,南直隶吴江县人,由行人选授南京给事中,累迁副都御史提督南赣汀漳军军,入佐院事,进吏部左右侍郎,调南京刑部,历升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南京刑、工二部尚书,以灾异免官,里居十年。起为工部尚书,治河,寻兼右都御史总督漕务。进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迁吏部尚书。 周延,字南乔,号崦山,江西吉水县人。授知县,历兵科给事中,谪宿州通判、南京吏部郎中,升广东左布政使,居广东最久。安南之役及平定崖州黎民起事,俱有赞画功。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应天。进兵部右侍郎,提督两广军务。入为刑部左侍郎,历南京右都御史,吏、兵二部尚书。召为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卒于官,年六十三,赠太子太保,谥简肃。 周琉,字润夫,号石崖,湖广应城县人。授户科给事中,上疏谏世宗南巡,被贬为镇远典史。后累官右佥都御史,巡抚苏、松诸府,疏陈御倭有十难、三策,五月进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总督浙直军务。胡宗宪欲夺其位,赵文华即上疏劾周琉,荐胡宗宪,遂被削籍为民。 林希元,字茂贞,号次崖,福建同安县人山头村人,初督学岭南,继授大理寺评事。上书直言,揭露宦官搜刮地方民财,贿赂朝廷权幸。奏疏有“纵鹰犬以鱼肉吾民”之句,触怒了朝廷,被解官归家。后由正直朝臣举奏,复起为大理寺丞。辽东发生兵变,林希元评论“兵变起于姑息政策”又得罪了朝廷。谪知钦州,升广东按察司佥事,林希元知钦州3年期间,“兴利除弊,约身裕用,严正不挠,豪猾屏迹。”其所纂《嘉靖钦州志》,是研究明朝南方的政治、经济、军事、农业、社会生活等的珍贵资料,是一份宝贵的文化历史遗产。今举数事以志其在钦从政之勒。 林廷玉,字粹夫,号南涧,福建候官人。授吏部给事中,历工科都给事中。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调南京都察院管事。 林廷选,字舜举,号竹田,福建长乐县人。授苏州府推官,治狱有绩,升监察御史,出按广西,以战功进为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官至南京工部尚书。因病久治不愈,致仕,卒年七十七,有《竹田集》。 顾鼎臣,初名仝,字九和,号未斋,南直隶苏州府昆山人,明代大臣、内阁首辅。历官修撰、左谕德、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追赠少保、太子太傅,谥号“文康”。 顾可学,字舆成,南直隶无锡县人,官至浙江参议,后被劾落职,家居十年。嘉靖时,世宗好求长生,顾可学自言能延年术,用重贿进严嵩,官至右通政。拜工部尚书,寻为礼部尚书,再加太子太保,世宗为顾可学延年术所惑,采芝求药,中官四出,大为民害,于是人多怨顾可学。 顾应祥,字惟贤,号若溪,浙江长兴县人历任饶州府推官、广东佥事,御寇有功,累官至刑部尚书,奏定律例。时严嵩专权,顾应祥以耆老自居,严嵩恨之,改为南京刑部尚书。因论决狱囚延误时间,被劾致仕,死时年八十三,赠太子少保。著有《惜阴录》、《南诏事略》、《授时历撮要》、《测圆海镜分类释术》、《孤矢算术》等。 吴沉,字浚仲,兰溪人,元国子博士吴师道子也,以学行闻。太祖下婺州,召沉及众多会食省中,日令二人进讲经史。已,命沉为郡学训导。沉尝著辩,言“孔子封王为非礼”。后布政使夏寅、祭酒丘濬皆沿其说,至嘉靖九年,更定祀典,改称“至圣先师”,实自沉发之也 吴一鹏,字南夫,号白楼,长洲人。正德初,进侍讲,充经筵讲官,因忤权阉刘瑾,出为南京刑部员外郎,瑾诛,累迁至太常卿。世宗即位,召拜礼部左侍郎。数与尚书毛澄、汪俊力争“大礼”,汪俊去,一鹏署部事。后以本官入内阁,专典诰敕兼掌詹事府事,因参与修《武宗实录》,被张璁、桂萼视为异己。书成,出为南京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南京官劾王琼不职,一鹏遂致仕。 陆深,初名荣,字子渊,号俨山,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明代文学家、书法家。授翰林院编修,遭刘瑾忌,改南京主事,瑾诛,复职,累官四川左布政使。嘉靖中,官至詹事府詹事。书法遒劲有法,如铁画银钩,著述宏富,为明代上海人中绝无仅有。 陆完,字全卿,号水林,长洲人。镇压刘六刘七起义有功,官至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但为人急功名,善交权势,因交通宁王朱宸濠下狱,戍死福建靖海卫。 陆杰,字崇一,号南野,江西泰和县人。历六安知州、南京刑部员外郎。有文行,改为翰林院编修,充经筵讲官,迁南京国子监司业,进南京尚宝司卿、太仆寺少卿、鸿胪寺卿、太常寺卿。不久,以太常寺卿掌国子监事数月,升为礼部左侍郎、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詹事府事,任《大明会典》副总裁,教庶吉士,累官至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 陆采,别名灼,字子元,号天池、清痴叟,长洲人。少为校官弟子,性格豪荡,选梨园子弟,登场教演所写传奇《明珠记》,名重一时,能歌诗,善制曲,作有传奇五种,今存除《明珠记》外,还有《南西厢记》、《怀香记》两种,以情节曲折取胜。 陆树德,字与成,尚书树声弟也。嘉靖末进士。除严州推官。行取当授给事、御史,会树声拜侍郎,乃授刑部主事。 蒋瑶,字粹卿,号石庵,归安人。正德时,历两京御史。不久,出为荆州知府,筑黄潭堤。调扬州知府。武宗南巡至扬州,仅以常礼相迎,无物赠嬖佞宠幸,佞幸江彬欲夺富家民居为威武副将军府,蒋瑶不允。江彬以武宗所赐铜瓜相胁迫,仍不为所慑。诏取琼花,言自宋徽宗北狩以来,此花已绝,今无以献。权幸因扬州繁华富庶,要物无限,则暗中抵制。后被权幸用铁绳缚系至宝应,押至临清才被放归。扬州人无不感叹。后调陕西任参政,扬州人建祠祀之。嘉靖初,历湖广、江西左右布政使,累迁工部尚书,加太子少保。致仕归,僻居陋巷,与尚书刘麟、顾应祥等结文酒社,赠太子太保,谥恭靖。 蒋升,字诚之,号梅轩,全州人,授南海知县,以政绩卓异征入朝。擢监察御史。升河南汝宁知府,迁湖广按察副使,进浙江按察使,转浙江右布政使、四川左布政使。不久,又迁右副都御史巡抚南畿等处。改南京户部右侍郎。致仕归里,家居四年卒,年七十七。蒋升天性纯笃,不知世人机械事,历官廉明清介。 蒋傅,定西侯蒋骥孙,江都人,嗣。嘉靖中,累典军府,佩征蛮将军印,镇两广,以平海贼及庆远瑶功,加太子太保。 蒋嵩,字三松,号徂来山人、三松居士,江宁人。从艺活动约在成化、嘉靖间。善画山水人物,画法宗吴伟,为浙派名家之一。喜用焦墨枯笔,亦善用淡墨,浓淡相间,浑然一体,如《渔舟读书图》,山石多用大片湿墨,颇见功力,虽尺幅山水,小巧流水却云蒸雾变,烟霞触目。亦工人物,与郑文林、钟礼、张路等都是浙派晚期名手。又因他们纵笔豪放,多越矩度,曾被吴派讥为“狂态邪学”。 杨最,字殿之,号果斋,四川射洪县人。明朝时期大臣,左佥都御史杨澄之子。聪慧好学,研读《尚书》和理学,进入国子监学习。进士及第,授工部营缮司主事,得罪工部尚书李鐩,贬为工部员外郎,不得重用。跟随明武宗南征有功,迁工部都水司郎中,治理江淮水患。得罪权贵,迁宁波知府,请罢浙东贡币。迁黄州知府,政绩卓著。得到吏部尚书桂萼赏拔,授河南按察使。云南夷族作乱,迁曲靖兵备副使,兴修水利,安抚边境。辽东战事紧急,补任苑马卿,平定叛乱,建立军功。出任贵州按察使,迁陕西左布政使,勤政爱民,经理粮储,颇有贤名。入为太仆寺卿,进谏马政六事,上疏犯颜直谏,坐罪处死,时年六十九岁。 杨爵,字伯珍,号斛山,富平人。夏言、严嵩作颂称贺,取悦世宗,监察御史杨爵以非瑞称贺,直言极谏,力陈“今天下大势,如人衰病已极。腹心百骸,莫不受患。即欲拯之,无措手地。方且奔竞成俗,赇赂公行,遇灾变而不忧,非祥瑞而称贺,谗谄面谀,流为欺罔,士风人心,颓坏极矣。”世宗览疏震怒,立下诏狱拷掠,血肉横飞,死而复苏。所司请送法司拟罪,帝不许,命严锢之。狱卒以帝意不测,屏其家人,不给饮食,屡濒于死。主事周天佐、御史浦鋐上疏解救,先后杖死狱中,自此无敢言者。后又有工部员外郎刘魁、给事中周怡,皆以言事同系,历五年不释。 据说有神降于乩坛,世宗感其言,立释三人出狱,未逾月,尚书熊浃疏言乩仙之妄,复令东厂追捕。杨爵抵家才十日,校尉至,与共麦饭毕,即就道。杨爵对其妻说:“朝廷逮我,我去矣。”竟去不顾,左右观者为泣下。三人同系镇抚司狱,桎梏加严,饮食屡绝。大高玄殿灾,世宗祷于露台,火光中若有呼三人忠臣者,遂传诏急释之,居家二年逝世,终年五十七岁。 杨守谦,字允亨,号次村,徐州人。授屯田主事,改职方,历郎中,练习兵计。出为陕西副使,改督学政,拜参政,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请在偏头、老营堡二所兴举营田,并荐副使张镐为提调,二年后营田大兴,秋获可当帑银十万两,边关谷价减十之五。户部请推行九边。后巡抚延绥,以重赏激劝军士,斩一首升一级,或给白银五十两,兵部著为令。进副都御史,巡抚保定兼督紫刑诸关,俺答入寇京师,杨守谦率师入援,营崇文门外。诸道兵至,遂移营东直门外。世宗拜仇鸾为大将军,进守谦为兵部右侍郎,协同提督内外军事。仇鸾至东直门观望,斩死人首级报功,守谦孤军逼俺答营,见无后继,不敢战。兵部尚书丁汝夔亦戒其勿轻战。诸军乃以汝夔及守谦为辞,不发一矢。流言传至禁中,世宗大怒。俺答焚毁城外庐舍,火光烛天,诸得幸太监园宅均在于此,他们环泣帝前,称将帅为文臣所制,故寇得至此。世宗怒曰:“守谦拥众自全,朕亲降旨趣战,何得以部檄为解?”俺答退兵,坐守谦失误军机之罪,斩于西市,临刑时,守谦慨然曰:“臣以勤王反获罪,谗贼之口实蔽圣聪。皇天后土知臣此心,死何恨?”边陲将士知守谦死,无不流涕。隆庆初,赠兵部尚书,谥恪愍。 杨廉,字方震,号月湖,一号畏轩,江西丰城人,授南京户科给事中。改南京兵科,迁南京光禄寺少卿。正德初,改太仆卿,历顺天尹,迁南京礼部右侍郎。世宗即位,就迁礼部尚书,致仕,与罗钦顺相友善,为居敬穷理之学,文必要六经,自礼乐钱谷至星历算数,具识本末,学者称月湖先生,有《伊洛渊源新增》、《皇明名臣言行录》、《月湖集》。 第一百二十章 嘉靖臣将2——江东、马永、韩文等 江东,字伯阳,号芳溪,原籍浙江遂安,因其先祖江原旻以举人身份出任朝城县教职,定居朝城。 马永,字天锡,迁安人。江彬用事,练兵西内,马永称疾避之,守备遵化,寇入马兰峪,马永战柏崖、白羊峪,皆有功。进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镇守蓟州,尽汰诸营老弱,听其农贾,取佣值给健卒,由是所率部卒,独雄于诸镇。朵颜把儿孙结诸部寇边,马永迎击洪山口,大败之,进右都督,大同兵变,命马永督诸军平定,乱平还镇。后上书乞宥议礼匹敌罪诸臣,夺官,寄禄南京后府,巡按御史丘养浩、顺天巡抚刘泽及给事、御史交章论救,俱被谴。辽东兵变,乃以马永为总兵官,泰宁、朵颜部寇边,马永击败之。广宁兵变,马永平之,进左都督,李时、王廷相荐其镇守蓟州,以为京师藩屏,未及调,逝世,辽人为之罢市,丧过蓟州,州人亦洒泣,两镇并立祠。 马从谦,字益之,号竹湖,南直隶溧阳县人。授工部主事,因治河有绩,稓尚宝司丞,掌内阁制诰,进光禄少卿。太监杜泰提督光禄寺,每年贪没内府银数万,马从谦上疏揭发杜泰贪污罪,并言及宫中斋醮事,世宗恶人言斋醮,杜泰又诬马从谦诽谤,世宗大怒,命逮马从谦下狱,廷杖八十,立死杖下。 马祖师,流寓浙江湖州乌镇,以幻术聚众结党,乘东南倭患起,其党羽更相积极活动,煽动远近居民数千人,群起响应,起兵攻打嘉兴府城,因走漏消息,官军急忙搜捕。马祖师树青、白二旗,放火纵掠,兵备参政刘熹督兵击杀,马祖师率众溃逃南浔,官军追至双林,尽歼其众,独马祖师得以逃去。浙直总督胡宗宪奏报朝廷,兵部议复今其众虽平,而元凶未获,宜急赦胁从,严捕元凶,以除乱本,世宗可其奏。 马坤,字顺卿,号南渚,南直隶通州人。累官至南京户部尚书,终户部尚书,以激南京振武营兵变事被论罢去,有《南渚遗稿》。 马录,任顺天府固安县知县。为官廉明,征召为御史,巡按江南诸府,出按山西,探查李福达案,弹劾武定侯郭勋,结果反而成为世宗加强皇权的牺牲品,被贬戍广西南州卫,永不得赦,最终卒于戍所,隆庆初年,追赠太仆寺少卿。 韩文,字贯道,号质庵,山西洪桐人。授工科给事中,遇事敢言,出任湖广参议,累官都御史、侍郎、南京兵部尚书。召为户部尚书,弘治时时入见,上疏请革盐法七弊,其言尽行。弹劾刘瑾八党,率大臣极谏,武宗不纳,刘瑾报复,矫诏罢其官,又矫诏逮捕入诏狱,坐罪罚米输边三千石,刘瑾被诛,复官致仕。世宗即位,加太子少保。 韩邦问,字大经,号宜庵,浙江会稽人。授大理寺评事,迁寺副、寺正,出任淮安知府,迁陕西左参政,守关南,再升陕西右布政使,改迁四川左布政使,后补广东,俱有惠政。家居二十余年,非公事不入公府,卒,年八十九,谥庄僖。 蔡伯贯,四川大足人,从山西崞县李同学习白莲教,回川后即以白莲教组织农民,举行起义,称大唐天宝元年。一月间,连破合州、大足、铜梁、营昌、安居、定完、壁山七州县。巡抚刘自强发兵镇压,蔡伯贯被俘遇害,降其众七百余人,起义历时三十六天而败。 蔡汝楠,字子术,号白石,浙江德清县人。授历刑部员外郎、南京刑部员外郎、归德知府、江西左、右布政使,进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召为兵部右侍郎,改南京工部右侍郎。早年好为诗,有重名,中年好经学,为官所至能尽其职,有《自知堂集》、《说经札记》。 蔡天祐,字成之,睢州人。授吏科给事中,出为福建佥事,历山东副使,分巡辽阳。岁歉赈济,活饥民万余,累迁山西按察使。大同兵变,巡抚张文锦被杀,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大同,获叛卒郭疤子等三十四人,兵变始平,寻进兵部右侍郎。天祐以藩禄久缺,又岁当修缮边墙,议增淮盐引价,每万引加银五千,被讦,引疾去。居二年,奉诏起用,未至京,得疾告归。天祐有才智,在镇七年,威德大著,父老为立安辑祠。 蔡克廉,字道卿,号可泉,福建晋江县人。累官至南京户部尚书,因南京振武营兵变事被论去官,有《可泉集》。 邵宝,字国贤,号泉斋,别号二泉,江苏无锡人,著名藏书家、学者。授许州知州,历户部员外郎、郎中,历为江西提学副使,修白鹿书院学舍以处学者。 邵元节,贵溪人,龙虎山道士,先为仙源范文泰所器重,授以《龙图龟范》秘籍。嘉靖初年,应征入京,召对便殿,因献长生之术,而得世宗宠幸,加“致一真人”道号,赐玉带冠服,领符箓斋醮之事。皇嗣生,帝以为乃邵元节祷祀之功,遂加授礼部尚书,给一品服俸,赐白金、文绮、宝冠、法服、貂裘。死于京师,恤典如伯爵例,赠少师,谥文康荣靖。 孙继鲁,字道甫,号松山,云南右卫人。授沣州知州,历户部郎中,监通州仓,历知卫辉、淮安二府。因违抗宦官被逮,民卧车辙死数人,改补黎平,清白益著。擢湖广提学副使,进山西参政。数绳宗藩,迁按察使,宗藩百余人拥马,发其装,敝衣外无长物,乃载酒谢过。迁陕西右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因议边备与翁万达相争,被逮下诏狱,疽发项而死,讣闻,山西数百人哭于京。 孙应奎,字文宿,号东谷,河南洛阳人。嘉靖初,历任兵科给事中、户科左给事中,曾两次坐事夺职,后累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顺天,升户部侍郎,进尚书。“庚戌之变”以后,孙应奎建议加派,自北方诸府及广西、贵州外,其他各地以地贫富为差,骤加田赋银一百一十五万两,仅苏州府即每年多征八万五千两。未几,孙应奎又以今岁入仅二百万两,而诸边军费六百万两,国用不足,一切取财之法之尽,请裁革冗员,皆得世宗允准。孙应奎进呈京边备用粮草之数,世宗疑有侵冒,遣官核实,言官疏劾孙应奎粗疏自用,遂改调为南京工部尚书,移南京户部尚书。孙应奎初为谏官,不惧权贵,颇有声名,晚主国计,一切为苟且计,名义大损,致仕,死于家。 文伯仁,字德承,号五峰、摄山长、葆生、摄山老农、五峰山人、五峰樵客,汉族,湖广衡山人,系籍长州。文徵明侄子,性暴躁,好使气骂座,少年时曾与叔徵明相讼,一度系狱。工画山水,效王蒙,学“三赵”,笔力清劲,岩峦郁茂,布景奇兀,时以巧思发之,名在文徵明之下。 文森,字宗严,南直隶长洲县人,历庆云、郓城二县县令、御史、南京太仆寺少卿。进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因病未赴任,奏准致仕,卒于家,年六十四,有《中丞集》。 陈霁,字子雨,号苇川,南直隶吴县人。授编修,升南京翰林院侍讲学士,充经筵讲官,终国了监祭酒,被劾罢官,卒年七十五,有《玉堂集》、《归田稿》等。 陈洪谟,字宗禹,号高吾,武陵人。授刑部主事,转员外郎,改南京户部员外郎,迁郎中,正德时出任漳州知府,有政绩,擢云南按察使,不畏强暴,为民除奸。升山东左布政使,改江西布政使,迁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节财爱民,拾遗致仕。召任兵部右侍郎,清理军职贴黄,进左侍郎,后复致仕,卒年八十二,有《治世余闻》、《静芳亭摘稿》、《高吾诗稿》传世。 陈九畴,字禹学,曹州人。正德初,忤权阉刘瑾,谪阳山知县,刘瑾败,复故宫,历郎中,迁肃州兵备副使。世宗即位,进陕西按察使,擢右佥都御史,巡抚甘肃。哈密满速儿犯肃州、甘州,陈九畴率兵御击,报捷说满速儿、牙兰俱死于炮石下,实际上二人均未死,世宗已有所怀疑,封疆之狱起,世宗览桂萼疏议,遂以边臣欺罔,逮陈九畴入狱。桂萼等欲杀陈九畴,并株连杨廷和、彭泽,刑部尚书胡世宁力救,上疏言陈九畴保全肃州孤城功,陈九畴免死,谪戍极边。居十年,赦还,死后,追赠忠襄。 陈沂,字宗鲁,后改字鲁南,号石亭,金陵人。嘉靖初,因与张璁、桂萼不合,乃致仕,卒年七十。少好苏东坡诗,自号小坡。中年宗盛唐诗,文宗《史记》、《汉书》,与何景明、李梦阳等同属复古派,又与顾麟、王韦称“金陵三俊”。 魏彬,正德、嘉靖年间的太监,起初在刘瑾手下,执掌三千营,后来刘瑾被杀,代掌司礼监,因叙宁夏功,被封都督同知,世袭锦衣指挥使。 魏校,字子才,一作子材,母为徐有贞之女,授南京刑部主事,改兵部郎中。嘉靖初,任广东提学副使、江西兵备副使,改河南提学,升太常寺少卿,转大理寺。 魏良辅,字师召,号此斋,晚年号尚泉、上泉,又号玉峰,新建人,历官工部、户部主事、刑部员外郎、广西按察司副使。擢山东左布政使,三年后致仕,流寓于江苏太仓,为嘉靖年间杰出的戏曲音乐家、戏曲革新家,昆曲始祖。对昆山腔的艺术发展有突出贡献,被后人奉为“昆曲之祖”、在曲艺界更有“曲圣”之称。 魏谦吉,字子惠,号槐川,北直隶柏乡县人。授监察御史,历甘肃、山西巡抚,进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性狂率,历官无善状,淫暴掊克,卒年五十二,赠右都御史。 魏有本,字伯深,号浅斋,浙江余姚县人。以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进南京刑部右侍郎,其后被命为右都御史,总督漕运,未任即致仕归田。 石永,字寿卿,号静斋,北直隶威县人。由中书舍人历监察御史、南阳知府、滨州通判、南京太仆寺丞、平阳知府。升都御史,巡抚延绥,改南京大理寺卿,迁南京兵部右侍郎,进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湖广川贵军务。不久,改户部左侍郎,卒于官。为人刚直,为官廉洁,素以风裁著称,死后家无余积,时以为贞士。 师尚诏,河南农民起义首领,是明代河南省最大的一次农民暴动,仅40余天队伍就发展到数万人,在豫东一带产生很大影响。 石瑶,字邦彦,号熊峰,藁城人,世宗即位,改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预机务。致仕卒于家,赠太保,谥文隐。 孙陛,字志高,号季泉,浙江余姚县人。授编修,迁右春坊、右中允,修《大明会典》。主持应天乡试,升国子监祭酒,历礼部左右侍郎,改吏部,进南京礼部尚书。卒于任,年六十,赠太子少保,谥文恪。 孙承恩,字贞甫,号毅斋,南直隶华亭县人。授编修,官至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掌詹事府,因不满世宗修仙,致仕,卒年八十一,赠太子少保,谥文简,著有《让溪草堂稿》等。 张鳌,字济甫,号蒙溪,江西南昌县人。授礼部主事,升浙江副使,提督学政,再历广东参政,福建按察使,官至南京兵部尚书,因南京振武营兵变一事被劾去官。 章拯,字以道,号朴庵,兰溪人,累官至工部尚书。桂萼欲复海运,章拯疏陈得失,此议作罢,南北郊议起,章拯极言不可,从此失世宗意。坐郊坛祭器缺供,落职而归,不久令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子少保,谥恭惠。 牙兰,又称牙木兰,明曲先卫人,幼年被吐鲁番所掠,长而黠健,吐鲁番速檀阿力以妹妻之,握兵用事,久为明朝西陲之患。因获罪其主,率所部二千余人降归明朝,另有沙州帖木儿哥、吐巴番族,因不堪吐鲁番岁征妇女牛马,亦率其族属数千帐归附明朝,边臣悉处之内地。 胡松,字汝茂,号柏泉,南直隶滁州人。幼嗜学,尝辑古名臣章奏,慨然有用世志,设方略捕盗,民赖以安,迁南京礼部郎中,历山西提学副使。上边务十二事,力劾巡抚史道、总兵官王陛,并极陈招抚逃奔漠北壮士,给牛种,免田赋,以固边陲。世宗嘉其忠恳,进左参政。然胡松此疏,为当事者所恶,及迁擢,不给以兵权,令于三关听用,欲加陷害。后来,言官劾其建言冒功,虚议无补,遂斥为民,家居十余年,屡荐屡罢。以赵文华所荐,起陕西参政,分守平凉,条陈严保甲、均赋税、置常平、简伉健数事,三迁至江西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其地,奏设南昌、南丰、万安三营,遣将镇压农民起义,进兵部右侍郎巡抚江西。后召理部事,进左侍郎,改吏部,迁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终代郭朴为吏部尚书。卒于官,年六十四,赠太子少保,谥恭肃,有《滁州志》、《唐宋元名表》、《胡恭肃集》等。 蓝道行,山东有名的道士,同时相信当时王阳明学派,从山东来到京城,后被当时的内阁大学士徐阶推荐给笃信道教的嘉靖帝,深得皇帝本人的信任,后因在嘉靖帝面前攻击当时的内阁首辅严嵩,而受到严嵩的报复,严嵩指使孙子严鸿亟设计蓝道行入狱,并迫害致死。 陈圭,字世秉,南直隶合肥县人,平江伯陈瑄后裔,嗣爵平江伯。领宿卫,掌京营佥书中军府,被荐出镇两广,督将讨平封川等地农民起义,加太子太保。召入北京,掌后军府,进总督京营戎政,提督京师外城工程,工成加太子太傅,卒于官,年四十六。赠太傅,谥武襄。 屠侨,字安卿,号东洲,浙江鄞县人。世宗时,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掌院事九年,加太子少保,历官四十余年,素以清正著闻。卒于官,年七十六,赠少保,谥简肃,有《东洲杂稿》、《南雍集》等。 屠楷,字良植,号直斋,广西临桂县人。授兵部主事,累官至南京工部兵尚书,后改官吏部,终南京兵部尚书,参与机务。仕宦三十余年,持身守正,不树党营私,以病致仕,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少保,谥恭简。 金献民,字舜举,号蓉溪,四川绵州人,祖籍松江府青浦县,官至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因大礼议事件获罪罢职,追赠太子少保,谥“端简”。 岑猛,广西岑氏,明初以来世为土知府。岑猛与思恩岑浚构兵,岑浚攻陷田州,岑猛逃走,总督潘蕃率兵平定岑浚,经刘大夏议准,田州、思恩俱改设流官,降岑猛为千户,徙福建。正德初,岑猛贿赂太监刘瑾,以同知摄府事,后从征江西,进指挥同知,岑猛不满,自恃兵力,侵掠邻境。巡抚都御史盛应其上岑猛反状,世宗命都御史姚镆调永顺保靖兵,由都指挥沈希仪统领进讨,沈希仪以岑猛妻翁岑璋为内应,杀其长子岑邦彦,设计诱杀岑猛,田州乱平。 桂勇,武举起家,历保定参将,擢江西副总兵,改京营,总兵蓟镇宣大,屡立战功,改任大同总兵官,累官至后府右都督。 赵廷瑞,字信臣,号洪洋,直隶开州人,授给事中,累迁副都御史巡抚陕西,进兵部右侍郎,巡抚如故。擢南京户部尚书,未及行,改兵部尚书,以边功晋太子少保,引疾求去,上疑其畏难避事,令革职闲住。 赵璜,字廷实,号西峰,安福人,授工部主事,改兵部,历员外郎,济南知府,政绩大著。正德初,擢顺天府丞,以不附刘瑾,被逮除名。后复官迁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不久改调山东。再迁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还佐部事。嘉靖年迁工部尚书。锐意厘革,中官不敢阻挠,得举其职,与秦金齐名。 赵鉴,字克正,寿光人。边帅久不进,上疏弹劾,又陈方略详尽。于是将士奋勇,连战皆捷。正德中,进右副都御史巡抚甘肃,大修边务,且谕吐鲁番还哈密侵地。后历任大理卿、南京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世宗作诗宠其行,卒年八十四,赠太子太保,谥康敏。 潘鉴,字希古,婺源人,授南京大理寺评事,累升四川左布政使,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升工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督采大木,升右都御史工部尚书,再起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提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 潘希曾,字仲鲁,浙江金华人。因灾异奏陈八事,指斥近幸,出核湖广、贵州军储还,不赂刘瑾,刘瑾大怒,矫诏廷杖除名,刘瑾伏诛,起迁吏科右给事中。嘉靖中历太仆卿,伏阙争大礼,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迁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筑长堤四十余里,期年而成。历兵部左右侍郎,卒于官,年五十七,赠兵部尚书,有《竹简集》及《奏议》传世。 潘旦,字希周,号石泉,南直隶婺源人擢右副都御史,抚治郧阳,累迁至刑部右侍郎,以兵部左侍郎提督两广军务。毛伯温征讨安南,潘旦弛疏力主抚降,不必出兵万里,疏下礼、兵二部,适其族父潘珍以谏言获罪,尚书严嵩、张瓒遂绌其疏不用,命改潘旦为南京兵部,被迫致仕。 浦鋐,字汝器,文登人。嘉靖初,召为御史,因疏言武定候郭勋奸贪,宜罢其兵权,忤旨,夺俸三月,以养母归。母丧除,起掌河南道,以人讦其谈论省署得失,坐罢。家居七年,廷臣交荐,起故官,出按陕西,连上四十余疏,总督杨守礼请破格超擢,未报。杨爵下狱,浦鋐驰疏申救,其疏说:“臣惟天下治乱,在言路通塞。言路通,则忠谏进而化理成;言路塞,则奸谀恣而治道堕。”他认为杨爵“本以论郭勋获罪,今勋奸大露”,杨爵“前言未为悖妄”。世宗大怒,命锦衣卫逮下诏狱,陕西民人远近奔送,舍车下常万人,皆号呼哭喊:“愿还我使君”。鋐入诏狱,拷掠有加,除日复杖之百,锢以铁押,杨爵迎哭,鋐息已绝,徐张目曰:“此吾职也,子无然。”七日而卒。 梁震,新野人,袭榆林卫指挥使。进署都指挥佥事,协守宁夏兴武营,寻擢延绥副总兵,进都督佥事。吉囊、俺答犯延绥,梁震大破于黄甫川,吉囊复以十万骑大举入冠,梁震又大破于乾沟。俺答入犯,大破于宣宁湾、红崖儿,斩获甚众,进左都督。毛伯温督师,与梁震修镇边诸堡。 梁材,字大用,南京金吾右卫人。嘉靖初,起补云南,历贵州、广东左、右布政使,时天下布政使以廉名著者,惟梁材与姚镆二人而已。梁材三掌国计,砥节守公,犹如一日。世宗斋醮所用之龙涎香,物稀价贵,梁材迟迟未能购进,帝大不悦。时诸宫殿土木繁兴,役使外卫班军四万六千余人,翊国公郭勋犹以为不足,拟议再行雇募,梁材力言不可。郭勋遂劾其“变乱成法,侵牟职掌”。帝信之,谓梁材“沽名误事,似忠实诈”,令其削职闲住。 舒汀,字绍安,福建省福州市侯官人。为人简抗,重气节,以行人选监察御史,奉命按两淮,按南直隶,锄击奸豪,风裁赫著。寻按浙,秉法惩恶,肃吏庇氓,矻矻犹昔。严嵩忌之,出汀为云南副使,又以大计谪为判官,寻卒。 舒芬,字国裳,号梓溪,南昌进贤人,经学家,著有《舒文节公全集》,去世时年45岁。气度不凡,体貌修养,恃其意气而不肯屈于人下,严正不徇情,闲居时整天没有厌倦的样子,晚上就反思过失自责,把倡导和阐明成就独到的学说作为自己的责任。 曾钧,字廷和,江西进贤县人。则廉疾俗,先后劾参赞尚书刘龙、翊国公郭勋、礼部尚书严嵩等,直声震一时,后出为云南副使,迁四川参政,平贵州苗民起事,进河南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总督河道,修筑草湾河,减除徐、邳等处水患,工成,进工部右侍郎。治河四年,入为南京刑部右侍郎,致仕,家居十余年卒,赠刑部尚书,谥恭肃。 贾应春,字东阳,号樵村,北直隶真定县人。累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进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筑边墙一万一千八百余丈,开屯田二万顷,边民颂其功,其后历南京户部尚书、刑部尚书、户部尚书。时国用不足,贾应春上疏请令严催科,更漕政,不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 贾咏,字鸣和,号南坞,河南临颍人。以原官兼翰林学士入阁专理诰敕、掌参事府事,再迁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进武英殿大学士,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致仕,卒年八十四,赠太保,谥文靖。 都穆,字元敬,号南濠先生,苏州吴县人,金石学家、藏书家。少时交好书画家唐寅,进士及第,授工部主事。转礼部郎中,累迁太仆少卿,去世时年六十八岁,著有《金薤琳琅》《南濠诗话》。 洪钟,字宣之,自号两峰居士,钱塘人,刑部尚书、工部尚书、左都御史,总督川、陜、湖广、河南四省军务,与四川巡抚林俊,镇压农民军。洪钟召督漕运兼巡抚江北,告老还乡,在家中逝世,嘉靖帝三次派使者谕祭,赐葬于钱塘西溪之东穆坞,墓碑王守仁撰写,吏部尚书董圮篆额。王守仁还撰有《祭洪襄惠公文》,有子洪澄、洪涛。 熊过,自贡富顺县人,明朝“西蜀四大家”、“嘉靖八才子”之一。因议论朝政得罪皇帝,被罢官流放云南,复削职为民,卒于家。工诗文,与内江赵贞吉、新都杨慎、南充任瀚合称明代“西蜀四大家”,又与陈束、王慎中、唐顺之、赵时春、任瀚、李开先、吕高号称“嘉靖八才子”。 熊浃,字悦之,号北原,江西南昌人。宁王宸濠将叛,密奏发之,出核松潘边饷,副总兵张杰倚江彬之势,累赃巨万,滥杀启衅,致死千户以下至五百余人,熊浃尽发其状,张杰褫职。召修《明伦大典》,超擢右佥都御史,协理院事,迁大理寺卿,寻迁右副都御史。书成,转左副都御史,遂擢右都御史,掌院事。因断狱与东厂意相违,帝罪其忤旨,削籍家居。谏帝于禁中筑乩仙台,用仙箕语决威福,削职为民,遣官校押送回里,时严嵩擅柄,诸曹受请嘱如外府,独熊浃不肯行,卒年七十七。 钱錞,字鸣叔,号鹤洲,湖广钟祥县人。刚果放任,修城池,练士卒,备战抗倭。倭寇三千余进攻江阴县城,钱錞提督狼兵,招募壮士,视死如归,背城决战,狼兵溃败,钱錞提兵再战,中伏身死,年三十一,赠光禄少卿,荫锦衣卫百户,立祠祭祀。 唐汝楫,字思济,自号小渔,兰溪人,唐龙子,以依附严嵩,得以进士第一及第,授修撰,官至右谕德。 唐枢,字惟中,号子一,人称一庵先生,归安人。言官劾李福达,不得狱辞要领,唐枢上疏,提出六“所疑”六“不用疑”,请朝廷明释,以正福达之罪,因触怒世宗,削职为民。从此回湖州老家从教,先借安定书院讲学,后在湖州东门外营治“木钟台”,设帐讲学。湖州知府张邦彦奉巡抚浙江监察御史张宪之意,为唐枢建立书院,额题“吴兴唐一庵书院”,唐枢在这里讲学十几年直到辞世。 陶仲文,原名典真,湖北黄冈人,曾受符水于湖北罗田万玉山,与邵元节为友。少时为县掾,喜好神仙方术,嘉靖中由黄梅县吏为辽东库大使,秩满至京师,寓邵元节邸舍。由邵元节推荐入朝,以符水哩剑,绝除宫中妖孽,得到世宗信任。 唐皋,字守之,号心庵,南直隶歙县人。受命修《武宗实录》,进官翰林院侍讲,奉使朝鲜,还迁侍读学士,卒于官,有《心庵文集》。 沈应龙,字翔卿,浙江乌程县人。历刑部主事、郎中,平冤狱数百人。巡抚山东,遇大饥荒,多次上疏请发钱粮救济,救活饥民八十余万,及进南京刑部右侍郎,为兵科给事中殷正茂劾其贪墨不职,世宗遂令沈应庞回籍听用,家居时中风死,年五十六,有《恤刑录》等书。 沈仕,仁和人,工诗书画,山水、花鸟均具神韵,书法以行草见长。 许宗鲁,字东候,号少华,陕西咸宁县人。嘉靖初年,巡视湖广学政,以义训士,省中风气为之一变,其后以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再移抚辽东,甚得辽人信赖。被劾致仕归里,筑草堂,积图书,赋诗工书法,年七十死,著有《许少华集》、《辽海集》、《归田集》等。 许赞,字廷美,号松皋,河南灵宝人,前吏部尚书许进之子,历官大名府推官,御史,编修,临淄知县,浙江佥事。历升光禄寺卿,刑部侍郎。引疾乞休,忤旨,落职闲住,后赠少师,谥文简。许赞,世家子,练习典故,然晚年颇以贿闻。 许绅,字大章,号警庵,南京人。嘉靖初,供事御药房,受知于世宗,累迁太医院使,历加工部尚书,领太医院事。宫女杨金英等谋杀世宗,世宗气已绝,许绅辰时下药,未时忽作时,去紫血数升,遂能言,又数剂而愈,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未几,许绅病不起,乃因惧怕世宗不能治愈惊悸所致,卒,赐少保,谥恭僖,官其一子,恤典有加。 许诰,字廷纶,号函谷山人,河南灵宝人。官翰林院检讨,以父许进忤刘瑾,谪全州通判,嘉靖初迁侍讲学士,历国子监祭酒、吏部右侍郎。卒于官,年六十四,赠太子太保,谥庄敏,有《通鉴纲目前编》。 许仲琳,号钟山逸叟,应天府人,明朝小说家,相传《封神演义》是由他编辑成书的。 邹守遇,字君哲,福建莆田县人。历官江西学政、河南左布政。师尚诏农民起义军攻陷归德府,邹守遇率兵进剿,因功进户部右侍郎,奉命往陕西祭告山川,赈恤贫民,自陕回京时病死于河南。 邹文盛,字时鸣,公安人,世宗即位,迁户部右侍郎,不久转左侍郎,迁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振扬风纪,吏民畏惧。 何天衢,字道亨,湖广道州人,刘瑾用事,朝臣谄附,天衢耻与为伍,遂被劾中伤,禁锢家居,刘瑾死,起迁河南知府。嘉靖初,擢都御史巡抚河南,再进工部右侍郎理易州山厂,卒于官,赠尚书。 何诏,字廷,号石湖,浙江人,授南京工部主事,改工部主事,迁员外郎、郎中,出任永平知府,擢广西参政,擢福建右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保定,召任工部左右侍郎,修会通河,如期竣工,迁南京工部尚书。 何鳌,字巨卿,号沅溪,浙江山阴县人。以谏阻武宗南巡被杖,声名大著,议“大礼”,逆旨,被廷杖几死,后历官郎中、湖广佥事、四川参议、江西左布政使。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改提督两广军务,未几,被劾贬官。复官原职,总理河道,进刑部尚书。为人清正刚直,宽宏大度,有古代大臣之风,素为士论所推重,因病致仕。 詹荣,字仁甫,号角山,自少聪颖,博通经史,擅长书法,尤精篆书。 翟銮,字仲鸣,号石门,北直隶顺天人,祖籍山东诸城,官至内阁首辅。嘉靖继位,升为礼部右侍郎,皇帝亲赐“清谨学士”,以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时已加少保、武英殿大学士,进少傅兼谨身殿大学士,卒于家,谥号文懿。 袁袠,字永之,号胥台山人,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袁鼏第四子。五岁知书,七岁赋诗有奇语,廿四岁乡试解元。张璁先看到他的考卷,非常赏识,力主取他为状元,但其余考官误以为这份考卷出于他的党羽之手,就共同商议,把他压低为二甲一名进士。榜发后,张璁见到袁袠,道出缘由,不料袁袠耿直,既不道谢,更不答理,张璁大怒。后来袁袠主持河南乡试,以选拔得人著称,改任兵部武选司主事,整治旧弊,刚有所作为时,不料一天仓库失火,这时张璁已入内阁,权势更炽,就给袁袠加上纵火的罪名,把他逮捕入狱,要杀他而后快。关了几个月,毕竟查无实据,但还把他谪戍湖州,经此横祸,他看透了官场黑暗,后遇赦回家,他感叹身世,与唐伯虎蒙冤曾被命谪湖州为吏役相仿佛,而伯虎文集当时已罕有流传,于是他出资刻印《唐寅文集》。后来虽然他再次起用,也只沉浮下僚,如主事、佥事之类的小官,遂引疾归,读书于横山,并筑横山草堂,卒年仅四十六岁,文徵明为他写墓志铭。 焦栋,蒙古人,其曾祖父焦礼有胆略,精骑射,前后守宁远三十余年,以守边有功,封东宁伯,世袭,提督五军营兼掌中府,任职十年,改为湖广总兵。 项笃寿,授授刑部主事,历官兵部郎中。因母年迈,不能在京就任,改任南京考功郎中,母故后,调职赴京。时张居正改革朝政,项笃寿屡与张居正意见不合,由兵部郎中贬为广东参议,即称病辞官归里。性好藏书,与弟项元汴有同好,见秘册则令书童传抄,储于藏书楼中。 郑晓,字窒甫,小字阿文,号淡泉。海盐武原镇人,授职方主事。 寇天叙,字子惇,号涂水,山西榆次人。嘉靖初以功迁刑部右侍郎,改兵部右侍郎。 吕经,字道夫,号九川,宁州人。乾清宫灾,上疏极论义子番道边帅之害,迁吏科都给事中,复极论马升女弟入宫事,又劾方面最贪暴者四人,群小厌恶,谪为蒲州同知。世宗时,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以苛虐激起辽东兵变,调戍茂州,卒年六十九。 廖道南,字鸣吾,蒲圻人。纂修《明伦大典》,擢中允,充日讲官,累官至侍讲学士,卒于家。 余光,江宁人,官广东巡按御史。议征安南,余光上言,安南莫氏篡夺黎氏,犹如黎氏篡夺陈氏,不足深较,但当责以称臣修贡,不必远征,以疲中国。世宗咎其轻率,遂夺其俸,进广东乡试录,礼部尚书严嵩摘其失误,遂被逮削籍。 盛应期,字思征,号值庵,吴江人。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改抚江西,奏免杂赋,积谷备荒,深受百姓爱戴。进兵部右侍郎总督两广军务,再任右都御史治理黄河,后召回致仕。 高金,石州人,官兵科给事中。上疏言:“陛下临御之初,尽斥法王、国师、佛子,近又黜姚广孝配亨享,臣每叹大圣人作为,千古莫及。乃有真人邵元节者,误蒙殊恩,为圣德累。”力主削邵元节真人号,并夺其师李得晟恩恤。世宗方欲受长生术,得疏大怒,立下诏狱拷掠,终以其言直获释,寻偕御史唐愈贤稽核御用监财物,劾奉御李兴侵蚀状,置诸狱,后累官至苏州兵备副使。 俞琳,字德彰,临安人,擢监察御史,所至发奸擿伏,不少顾避,贪横敛迹,历任鸿胪丞、鸿胪少卿、鸿胪卿,再迁礼部右侍郎仍掌鸿胪卿事,改工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赈济畿辅,事毕,迁礼部左侍郎掌通政司事。世宗即位,加太子少保,致仕,卒年七十六。 朱希周,字懋忠,号玉峰,昆山人,徙吴县。孝宗喜其姓名,擢为第一,授修撰,进侍讲,充经筵讲官,屡迁礼部右侍郎。时方议“大礼”,数偕其长争执,廷臣谏争“本生”尊号,相率跪伏左顺门,希周走告阁臣毛纪等,说:“群臣伏阙,公等能坐视乎?”亦偕群臣跪伏以请。世宗大怒,命希周与何孟春等俱待罪,而尽系庶僚于诏狱,后由左侍郎迁南京吏部尚书。大计京官,因与桂萼不协,乞休致仕,卒年八十四,赠太子少保,谥恭靖。 郑宗仁,字体元,直隶任丘人,南京太仆寺少卿,陈马政,深切时弊,改光禄卿。擢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兼抚山西,召为户部右侍郞提督仓场,三年后兼左佥都御史督宣大军饷。世宗即位,以户部尚书总督仓场,卒于官,年七十二。 彭泽,字济物,号幸庵,兰州人。世宗初,起兵部尚书,部事积坏已久,泽核功罪,杜干请,兵政一新,以疾加少保致仕,后因张璁、桂萼方疾杨廷和,遂逮陈九畴廷讯,戍边,泽复夺官为民,家居郁郁而卒,谥襄毅。 俞谏,字良佐,桐庐人。嘉靖初,总督漕运,回院理事,卒年七十,赠太子太保,谥庄襄。 边宪,字汝成,号桂岩,任丘人,授青州府推官,发奸谳狱如老吏,郡中畏服。擢监察御史,出按山西,历任浙江按察使、布政使。巡抚山东、宁夏,遇敌于花马池红儿山,五日七捷,累官至南京刑部尚书、左都御史。 段朝用,合肥人,以烧炼仙丹交结翊国公郭勋。郭勋以段朝用所炼银器百余件进献,说“所化银皆仙物,用为饮食器,当不死。”用以供斋醮,则神仙可致。世宗以为这是祈天的结果,遂增郭勋岁禄百石。段朝用又献银万两助雷坛工费,世宗大悦,授其“紫府宣忠高士”。段朝用还请岁请银数万两以资国用,世宗益喜,后其术不验,其徒王子岩攻发其诈,世宗命逮子岩、朝用,付镇抚司拷讯,朝用所献银,均为郭勋家物。郭勋罪死狱中,朝用乃向郭家索还贿赂,并捶死郭家厮役张澜,复上疏渎奏,世宗怒,遂收朝用于法司论死。 叶经,字叔明,上虞人。严嵩在礼部时,因受秦、晋二王府宗人袭封重贿,被叶经揭发,故宿恨之。叶经以巡按山东御史监乡试,试录上,大学士严嵩诬陷策语诽谤君上,以激世宗怒,下礼部参论,礼部尚书张璧畏严嵩势,请逮考试官周鑛、提调布政使陈儒及叶经。叶经廷杖八十,削籍,创重而卒,自叶经杖死,弹劾严嵩者少有幸免。 祝雄,辽东人,起家世荫,历都督佥事。自山西副总兵迁镇大同,以代梁震,后被劾解职。起镇蓟州,署都督佥事,善抚士卒,治军严明,率子弟为士卒先。其子少却,行法不贷,世宗书其名御屏,为将三十年,布袍毡笠,不异卒伍。 田斌,山东农民起义军首领,汶上人。与妻连氏,僧惠金等,以白莲教组织农民起义。起义军转战曹、濮、单、滕诸州县,南及归德、徐州、凤阳一带。后为治河都御史鲁瀚镇压,田斌及连氏等均被俘遇害。 孔闻韶,字知德,号成庵,衍圣公孔弘绪之子,孔子的第61世孙,袭封衍圣公。上奏朝廷:孔氏税粮,在成化年间曾恩免三分之一,今圣裔贫困者甚多,乞尽蠲免,获准。同年,又以尼山、洙泗书院及邹县子思书院,每年各有祀事,无人主持,奏请其弟孔闻礼主之,后授闻礼五经博士,专主子思书院祀事。奏准尼山、洙泗两书院各设学录一人,推荐孔族中贤者充任,闻韶与山东巡抚赵璜、佥事潘珍奏准将曲阜县城从旧县迁至阙里周围,以城卫庙,次年兴工修筑。 宋景,字以贤,江西奉新人,授睢州知州,改御史,累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南京粮储,还理院事,升刑部左右侍郎,南京工、吏、兵三部尚书。 崔元,字懋仁,号岱屏,代州人,永康大长公主之夫,封爵至太傅兼太子太傅驸马都尉京山候。世宗入继帝位,崔元奉金符迎銮于兴王府,故宠眷隆渥,诸勋臣戚畹莫敢比望。 闻渊,字静中,号石塘,鄞人,历官礼部主事,刑部主事,考功郎中,文选郎中。嘉靖初,进应天府、顺天府尹,累迁南京兵部、刑部侍郎,进南京刑部、吏部尚书。严嵩势横,侵夺部权,数以小过夺闻渊俸,以年七十,请乞致仕,家居十四年卒,赠少保,谥庄简。 孟尚守,山东乐安县人,聚众起义,以二十余骑突入日照县城,执典史范邦彦、百户李济以去,又流动至邳州,被官军围在北门外玄武祠内,官军纵火烧祠,孟尚守等尽被烧死。 端廷赦(1493-1552),字思恩,号虹川,南直隶当涂县(今安徽当涂)人。正德十六年(1521)进士,历任高安县令、监察御史,首先疏劾武定候郭勋骄横。升右佥都御史,多有政绩,进吏部右侍郎,终南京右都御史。嘉靖三十一年(1552)七月二十三日死于官,年六十。 戴鳌,字时重,号东石,浙江鄞县人。历任四川佥事,因逆时相被夺职,家居八年,复起官为河南佥事,进左都御史,巡抚四川,关心民瘼,革弊兴利,被诬落职归田,年六十七卒。 应槚,字子材,浙江遂昌县人。历任刑部主事、知府、山东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兼山东巡抚、山西巡抚,进为兵部右侍郎,总督漕运。不久,以本职兼右佥都御史,提督两广军务,卒于官,年六十,赠兵部尚书。 史道,字克弘,号鹿野,北直隶涿州人。授兵科给事中,以左佥都御史巡抚大同,创建城堡,又开始耕地数万顷,进兵部侍郎,负责大同、宣府马市。召回北京,官至太子少保、兵部尚书。 彭黯,字道显,江西安福县人。授礼部主事,官至兵部右侍郎,巡抚应天,总理江南税粮。巡按直隶御史孙慎疏劾彭黯在巡抚任上时,身居重任而不能出死力,以致倭患不止,地方受害,世宗大怒,命锦衣卫将彭黯械送至京,下狱严刑拷打,削职为民,不久死于家。 闵如霖,字师望,号午塘,浙江乌程县人。历编修、右中允、左谕德、侍读学士、太常少卿,掌国子监祭酒,升吏部侍郎,官至南京礼部尚书,醇谨有文。科道官陈志、赵钺等以考察拾遗,劾其不职,被勒令致仕,卒年五十七。 卢绅,字汝佩,号书庵,陕西咸宁县人。历官遂宁知县、工部主事、郎中、湖广副使,终南京户部尚书。科道官赵钺、陈志等以考察拾遗,劾其不职,与南京礼部尚书闵如霖等一起被勒令致仕,卒于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孝烈皇后——方氏 方氏,南直隶应天府江宁县人,世宗朱厚熜第三任皇后,初封为德嫔。张皇后被废,方氏被册立为皇后,宫女杨金英等人因为炼丹药一事刺杀明世宗,全依赖方皇后相救,世宗才没有受害。西宫大火,世宗不许大监救火,致使方皇后被烧死,谥孝烈皇后。穆宗即位,上尊谥曰孝烈端顺敏惠恭诚祗天卫圣皇后,别祀弘孝殿。 方氏,世宗嘉靖帝第三任皇后,嘉靖帝继位十多年一直没有儿子,礼部尚书张璁上疏说:“天子册立皇后,应该同时建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中宫皇后正位有年,而未能诞育皇嗣,皇上当此春秋鼎盛之年,应该广求淑女,以充妃嫔,以备侍御,这样才能有可能多留子嗣。” 于是,世宗按照张璁的建议,遴选九嫔,册封方氏、郑氏、王氏、阎氏、韦氏、沈氏、卢氏、沈氏、杜氏等九人为嫔。九嫔头冠九翟冠,身穿大彩鞠衣,册封的圭用次一等的玉石,谷文,册用银册,比皇妃的规格低大概五分之一,以金饰之。册封典礼上,世宗身穿衮服和皮弁服告祭太庙,并且驾临华盖殿,派大臣对九位嫔妃行册封礼,册封以后,带领皇后朝拜奉先殿,礼节完毕以后,皇帝仍然穿皮弁服,接受大臣的朝拜。 方氏被册封为德嫔,封九嫔之父,包括方嫔的父亲方锐,为正五品锦衣卫正千户带俸。张皇后被废,方氏被立为皇后,沈氏封为宸妃,阎氏为丽妃。旧的制度,册立皇后,就拜谒皇宫内的祖庙就行了,但是这次,皇帝特地让礼部的大臣商议讨论册封的礼节。于是,群臣根据天子立三位皇后为了广承子嗣的事实,按照礼经有庙见之文,并且参考大明礼集,制定了相关的礼仪程序。皇帝率领皇后拜谒太庙,世庙,相关活动超过了三天,并且昭告天下。追封方皇后之母孙氏为夫人,赐葬如例,封左都督方锐为安平伯,给食米岁千石。 宫女杨金英等谋逆,刺杀嘉靖皇帝,嘉靖皇帝全依赖方皇后才没有受害,为了表示感激,把皇后的父亲方锐都进封为侯。起初,曹妃颇有姿色,皇帝很宠爱她,册封为端妃。杨金英等因此利用机会,用绳准备勒死皇帝,结果把绳子打成死结,刺杀皇帝未遂。一同谋逆的张金莲害怕了,就去报告方皇后,方皇后急忙赶到,把绳子解开,皇帝才得救。皇后命令太监张佐逮捕叛乱的宫人,说杨金英等人是按照王宁嫔指示进行刺杀,又说曹端妃虽没有参与,却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当时,世宗惊慌不能言语,方皇后遂传帝命,将曹端妃、王宁嫔及杨金英等人全部处死,并且诛其亲族十余人,然而实际上,曹端妃其实并不知杨金英等人的谋杀,后来世宗才得知其冤。 孝烈方皇后病死,而不是野史中的被火烧死,记载皇后被火烧的是出自明末清初毛奇龄编的胜朝彤史拾遗记,明朝进士何乔远所写的《十三朝遗史》也记载说,方皇后所住的坤宁宫突然失火,而且火势很猛,世宗就住在坤宁宫左侧的万寿宫,看着汹汹的火焰,世宗明知道方皇后就住在其内,却不让人去救火,还说烧了旧宫,可以再造一座新宫,导致方皇后与数百宫女活活烧死。后人推测,这场大火很可能是世宗授意放的,以为“壬寅宫变”中被方皇后借机处死的宠妃曹端妃报仇。 嘉靖皇帝亲自制定追谥的礼节,并且等待礼仪完毕,还颁诏天下,等到出了丧期,礼部的大臣按照制度应该把孝烈皇后的神主,安放在奉先殿的东侧室,皇帝说,东侧室,不是正殿,孝烈皇后应该祔太庙。于是,大学士严嵩等请求把孝烈皇帝神主设位于太庙东,皇帝母亲献皇后的神位旁边,宪宗邵皇太后明世宗亲祖母右册,以从祔于祖姑之义。皇帝说祔礼是很正式隆重的事情,不可以随随便便,皇后不是皇帝,是陪从皇帝的,要有一定次序,哪里有随便祔礼在其他皇后旁边的道理,应该按照朕的次序祔礼,不能随便乱来。严嵩说,祔礼的顺序,不是臣下随随便便说的,所以还是按照先朝惯例比较妥当,还是祔礼在世宗母亲献皇后旁边。 世宗还是想把孝烈皇后祔礼在太庙,尚书徐阶说,这不可行,给事中杨思忠同意尚书徐阶的意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后来大臣上疏说,孝烈皇后位居中宫,按照礼仪制度可以祔礼太庙,但是涉及到皇帝的数位皇后次序,这样我们臣子的意见,还是应该遵照先祖惯例,不应该破坏这样的规定,皇帝震怒。这时,徐阶、杨思忠惶恐进言,周代建立天子九庙,三昭三穆,本朝的祖庙,是一个宫堂,但是不同宫室,跟周礼不同,今天太庙九个位置都满了,如果按照当今皇帝的辈分,仁宗皇帝应该当祧,因为仁宗是陛下的五世祖,如果在太庙增加两个位置,那么仁宗神位可不必祧,孝烈皇后的神位也能安放。这样陛下也就没有为了安放孝烈皇后神主而祧仁宗皇帝神主的嫌疑了。皇帝说,当祧当祔,臣子可以根据礼仪规定提出请求,何必犹犹豫豫呢?于是首辅大臣徐阶说,今仁宗为皇上五世祖,以圣躬论,仁宗于礼当祧,孝烈皇后于礼当祔,请祧仁宗,祔孝烈皇后于太庙第九室。 后来,涉及到忌日祭祀的问题,皇帝依然坚持原来的建议,把方皇后按照元配皇后对待,大臣说孝烈皇后是后续皇后,不是元配,不能按照元配皇后的规格祭祀。皇帝大怒,对严嵩等人说,礼官当初按照朕的意思,把皇后祔在太庙,是很勉强的,如今他们不忍祧仁宗,就像安置皇后神主在别的宗庙,将来由臣下议处。皇后忌日,祭奠一杯酒,又能怎么样呢?于是礼部的大臣也不敢坚持了。后来,坚持反对意见的杨思忠因为贺表的事情,得罪了皇帝,被廷杖免职。 隆庆初年,跟孝洁陈皇后一天上尊谥孝烈端顺敏惠恭诚祗天卫圣皇后,不系帝谥,别祀弘孝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嘉靖宗室——朱寿媖、朱载基等 朱寿媖,世宗朱厚熜长女,母为曹端妃。其母曹端妃因“壬寅宫变”,受诬陷,被方皇后借机以凌迟酷刑处死。 朱福媛,世宗次女,母王徽妃。年12岁,追封思柔公主,未下嫁。 朱禄媜,世宗朱厚熜第三女,母曹端妃。在母亲曹端妃死后,朱禄媜由庶母沈贵妃抚养成人。下嫁李和,生子李承恩,后累进大长公主。 朱瑞嬫,世宗第四女,母亲是陈雍妃。夭折,被追封为公主,其治丧葬礼祭祀同太康公主。 朱素嫃,世宗朱厚熜女,母德妃张氏,下嫁许从诚。 朱载基,哀冲太子,世宗朱厚熜庶长子,母阎贵妃,早夭,无后。 朱载壡,庄敬太子,世宗朱厚熜庶次子,母王贵妃。 朱载圳,世宗朱厚熜第四子,穆宗朱载坖异母弟,母靖妃卢氏。 朱载?,世宗朱厚熜庶七子,母陈雍妃,早夭,无后。 朱祐棨,端王朱见淀嫡第一子,康王朱祁铨嫡长孙,明朝第三代淮王。袭封淮王,在位十九年,无子,一年后其弟镇国将军朱祐楑就嗣位。 朱祐楑,淮康王朱祁铨的孙子,清江端裕王朱见淀的次子,定王朱祐棨的弟弟。朱祐棨死后无嗣,继承哥哥的王位。长女南城郡主朱氏,是清初思想家吕留良宗法上的祖母,历史传说吕焕是王府小吏的儿子,少年俊秀,一日风筝误落淮庄王庭院内,庄王见而爱之,以女许配。后来南城郡主不顾明朝开国以来的陈规,甘愿辞去封邑陪伴吕焕回到家乡侍奉翁姑,淮庄王同意,皇帝曾有旨嘉奖。 朱厚燽,淮庄王朱祐楑的长子,朱祐楑死后,继承父亲的王位。 朱载墭,第五代荆王荆端王朱厚烇的庶第一子,受封永定王,谥号永定端穆王。 朱祐櫍,袭封襄王,在位四十二年,谥号康,无子,四年后其堂侄朱厚颎就嗣位。 朱辅,字廷瓒,直隶怀远人,东平王朱能曾孙、平阴王朱勇之孙。承袭成国公爵位,担任南京守备,因乞养母回京,历掌左、中二都督府事,提督三大营操练。充总兵官、佩平胡将军印率师赴白羊城御虏。赴回南京,仍任守备,宁王朱宸濠作乱,立有守御之功。召还回京,去世,追赠太傅,谥号恭僖。 朱麟,怀远人,明朝勋戚、将领,东平王朱能玄孙、平阴王朱勇曾孙。 朱凤,朱麟之弟,袭爵,去世,追赠太保,谥号“荣康”。 沐融,云南省云南府昆明县人,明朝大臣,黔宁昭靖王沐英八世孙。袭爵黔国公,,去世,其弟沐巩袭爵。 沐巩,云南省云南府昆明县人,明朝大臣,太子太保、黔恭僖公沐朝辅之子,黔国公沐融之弟,袭爵黔国公,同年夭折,其叔沐朝弼袭爵。 陈雍妃,世宗朱厚熜的妃子,生皇七子蓟哀王朱载。 赵懿妃,世宗朱厚熜的妃子,生皇六子戚怀王朱载。 卢靖妃,世宗朱厚熜的妃嫔,四子景恭王朱载圳之母,高龄去世,葬在悼陵。 文氏,世宗朱厚熜少年时的妃子,和陈氏、张氏一同以选美入宫,册为恭妃。文恭妃一生没有晋封,也未生育子女,后因罪被责罚幽禁,忧死年20多岁,谥号悼隐恭妃,世宗下令葬礼从简,百官不送殡。 文氏,嘉靖皇帝的妃子之一,原是侍奉嘉靖皇帝的生母蒋太后的内廷女官,后被嘉靖帝临幸,封为敬妃。嘉靖帝六十大寿前二日晋封贵妃,与尚寿妃同时册封,晋封贵妃。其父加封指挥同知,文贵妃于万历年间去世,谥号恭僖贞靖,葬于悼陵。 沈氏,别称沈贵妃,吴兴归安人,世宗妃,无所出,有养女宁安公主朱禄媜。沈氏宗族为江南大族吴兴沈氏,本家则有南京钦天监官籍,初封僖嫔,与方皇后、郑贤妃、王庄嫔、阎贵妃、韦惠嫔、沈安妃、卢和嫔、杜康妃同时选秀入宫,时年虚岁15,封僖嫔,在当时册封的九嫔之中排行第八。张皇后被废,方德嫔以“端慎不怠,甚称帝意”为由,被册立为皇后,同时,以“禀资淑敏,朕所特加”为由,晋封18岁的僖嫔沈氏为宸妃,与沈氏一同封妃的还有早夭的皇长子生母丽嫔阎氏。曹端妃被凌迟处死后,沈氏抚养曹端妃之女宁安公主朱禄媜,宁安公主下嫁,入谒沈氏礼数与生母相同,葬于悼陵,享年65岁。 王氏,世宗妃嫔,生皇次子庄敬太子朱载壑,谥曰端和恭顺温僖皇贵妃。 阎氏,世宗朱厚熜的皇贵妃,皇长子哀冲太子朱载基之生母。 杜氏,北直隶顺天府大兴县人,世宗朱厚熜嫔妃,穆宗朱载坖生母。以选妃入宫,与其他八名选妃选出的女子同册为九嫔,是为康嫔,为九嫔中的最后一名。晋为康妃,生世宗第三子朱载坖,不得宠。逝世时年40岁,谥为荣淑康妃,葬金山,礼官奏请让朱载坖服三年丧,嘉靖帝不允许,以“应避至尊,不宜重服”下谕,大臣遂不敢争。其子朱载坖即位后,为杜氏恭上谥号孝恪渊纯慈懿恭顺赞天开圣皇后,并迁葬永陵,设牌位于神霄殿,追封太后之父杜林为庆都伯,命其子杜继宗继承宗嗣。 沈氏,世宗妃嫔,无所出,初封安嫔,累进安妃。 郑氏,世宗朱厚熜妃嫔之一,大约20岁出头,追封为贤妃,谥曰怀荣,袝葬于天寿山的孝洁皇后悼陵侧。青年早逝的郑氏死后葬入天寿山的高级陵区,推测应该是得宠的妃子之一,按死亡年份推测,她应该是该墓的第一位主人。 陈氏,北直隶大名府元城县人,世宗朱厚熜的第一任皇后,父亲是当地的秀才陈万言。陈氏选秀入宫,被册立为皇后,世宗与陈皇后同坐,张顺妃和文妃进茗,世宗循视其手。陈皇后很生气,投杯起立,嘉靖帝大怒,陈皇后惊悸,就此流产。陈皇后崩逝,葬礼从杀,谥曰“悼灵”,葬袄儿峪,两个月后嘉靖帝便册立张顺妃为皇后,改谥“孝洁皇后”。穆宗即位,上尊谥曰孝洁恭懿慈睿安庄相天翊圣肃皇后,合葬,祔太庙,并迁葬永陵。 张氏,世宗朱厚熜第二任皇后,选秀入宫,册封为顺妃,陈皇后崩逝,张氏被立为皇后,后被废黜。 王宁嫔,嘉靖帝朱厚熜的嫔,封号为宁嫔,“壬寅宫变“的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