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别虐了,付小姐她又去相亲了》 第1章 她是水做的 “很紧张?” 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压在付胭的耳边。 “你疯了,这里是霍家……” 她一边躲,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手指攥紧沙发巾。 脸颊红透的模样惹得身后的男人更加狂野。 茶室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今晚是霍家的家宴,很多人都回来了。 付胭担心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可男人像存了心要捉弄她,一点一点地磨她,险些叫出声来。 玻璃上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深隽的脸,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戏谑,观摩着她脸上的惊慌神色。 “怕什么?”男人勾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直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老太爷,他才掐紧付胭的腰,匆匆结束。 男人抽身离去,付胭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 面前正好有一面方便整理仪容仪表的镜子,付胭看着自己的脸像染了胭脂,衣服凌乱不堪,而站在她身后的霍铭征—— 衣冠楚楚,斯文英俊。 他在霍家孙辈里排名老二,上面还有一位堂哥,却是名副其实的霍家太子爷,权势滔天,轻易招惹不得的对象。 男人的视线落在付胭腰上的指痕,丢开手帕,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淡淡荧光,阴冷冰寒,是缅北极品的龙石种翡翠。 “听说最近在看车,给你买一辆?” “不用,我自己会买。”付胭穿好衣服,攥紧手指,没去看镜子里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男人生气,刚才变着法地折磨她,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这是真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 付胭垂低着头,按着上衣的纽扣没说话,手指捏得发白。 “付胭,你真出息了。”霍铭征冷笑。 目光从她的腰际挪开,抽了几口后把烟掐了。 付胭低着头从地上起来,跑进洗手间里整理。 茶室的门开了又关上,她知道霍铭征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脸上的红潮完全消退下去,身上确定没有什么痕迹,才从洗手间出来。尛說Φ紋網 等她到了餐厅,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霍家的家宴,回来的人坐了三个大圆桌,热热闹闹的,但是没人主动上来和付胭说话。 付胭也不想应付霍家人,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 “去哪了?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母亲宋清霜过来拉她的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付胭不着痕迹地抽手,低声道:“没听见。” 其实听见了,但霍铭征不让她接,在那种事情上,他不喜欢被打搅,会生气,更折腾人。 付胭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付胭听见霍铭征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霍铭征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霍铭征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付胭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霍铭征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霍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付胭。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霍家,嫁给霍铭征的五叔。 霍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六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霍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付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霍铭征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付胭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霍家的家规。 付胭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霍铭征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霍铭征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霍家准备给霍铭征谈婚事。 霍铭征,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霍铭征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霍铭征问他——霍铭征,你觉得我怎么样? 霍铭征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付胭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霍铭征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霍铭征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霍铭征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低低沉沉地问她:“付胭,你敢吗?” 付胭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霍铭征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 那一晚她就做了霍铭征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霍铭征咬着她的耳珠,“付胭,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那一晚付胭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霍铭征说的是哪一句。 在那之后付胭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霍铭征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就意味着,霍铭征永远都不会承认她。 她是喜欢霍铭征,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可他终归要结婚生子,听说老爷子已经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 他没提过,是默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情人、小三,付胭不敢细想。 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平等的,那她是不愿再卑微下去。 所以上周末她给霍铭征发了信息,想结束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 一直到今天霍铭征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傍晚她回到霍公馆和他遇见,在没人的走廊,她低着头打算饶过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进茶室…… 看他的样子,是被她惹恼了。 席间陆续上菜,付胭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佣人端了一条鱼上来,今晚的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清蒸鱼,泼了热油,鱼肉翻起,香味扑鼻。 付胭强忍不适,刚想躲开这个味道,却来不及地发出一声:“呕……” 第2章 无关紧要的人 霍家的家规森严,吃饭的规矩也多,正式开席之后攀谈声就少了。 这边的动静就尤为明显。 席间已经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立马捂住口鼻,眼角含泪地朝看向她的人颔首致歉。 可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付胭立马起身离席,冲进洗手间。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没东西可以吐,止不住的干呕,喉咙一阵阵发紧,眼泪也止不住流。 门把传来动静,有人进来。 付胭趴在洗手台上,心跳一紧,回头看见宋清霜神色匆匆地反手关门。 她刚想说话,又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她扭开水龙头洗手,看向镜子里欲言又止的母亲。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人谈恋爱了?” 付胭耳朵里嗡嗡响,没听清楚,“什么?” 母亲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犀利仿佛在审问犯人。 付胭洗手的动作一顿,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清霜走上前,用力扯住她的胳膊,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 付胭吐得厉害,眼睛都红了,衬得一张小脸苍白,虚弱得很。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妈,你胡说什么?”付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宋清霜狐疑地打量她。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解释道:“我没谈恋爱,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受不了,这会儿被宋清霜质疑,她下意识去算自己的生理期。 还真是推迟了三天。 难道真的怀了? 上一次她和霍铭征在一起之后,突然被通知出差,忘记到底吃没吃药了。 宋清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她这么说,才算相信,“没有最好。” 刚才看付胭那样子,还以为她瞒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搞起了未婚先育的那一套。 既然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她扯了张纸巾擦掉付胭嘴角的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学那些不好的,妈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指望你了。” “霍家没亏待你,你的日子不会太差。”付胭接过纸巾自己擦。 霍家上下虽然不太待见她们娘俩,但霍家老五过世之前,请求霍老爷子照顾好她们。 霍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她们,倒也信守承诺,每年都给宋清霜七位数的生活费。 这笔钱寻常人家够花好几十年了,但宋清霜花钱大手脚。 付胭给她定了每个月最多花三十万,剩下的钱留着年底用,霍家这么大的家族,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 “那点钱怎么够花的,我每个月要买衣服买包,做美容,还有太太圈每隔一段时间的聚会,哪哪不需要花钱啊。” 宋清霜开始跟付胭算账。 付胭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的衣服和包够多了,还有那个太太圈的聚会不去也罢,她们向来看不起我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你懂什么?”宋清霜不悦道,“等你被社会磨掉棱角就知道清高是最不值钱的,太太圈里多的就是人脉。” “对了,这次就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我正打算跟你说。” 猜到了什么,付胭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宋清霜才不管这些借口,自顾说:“对方虽然没有霍家有权势,但在南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他是他们家独子,你要是嫁过去了…… “妈!”付胭再次出声打断,“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宋清霜哼道:“那你想怎么样?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嫁人,你嫁个好人家,妈在霍家也有脸面,在外人面前也抬得起头来,早嫁早享福的道理你懂不懂?” 付胭不懂她的逻辑,早嫁早享福? “我有工作,才刚毕业两年,将来有的是机会提升,工资不会低,养得起你。”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一个像样的包,怎么养我啊?养你自己都够呛!”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对方敲定时间,你们就见上一面。” 宋清霜根本不给付胭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离开洗手间。 付胭想着生理期推迟的事,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霍老爷子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出来透透气,身边就只有霍铭征陪着。 “小付怎么了?” 付胭脚步停顿,抬头看过去。 霍家老爷子今年八十一了。 枣红色的唐装更衬得他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众人的美男子。 霍家的男人是个顶个的俊美,尤其是霍铭征,他和傅家的大公子是南城姑娘们最向往的黄金单身汉。 南城还流传了一句话——是傅不是霍,是霍躲不过。 这一眼看过去,不可避免地看到霍铭征。 他不经意地抬眸看过来,目光冷寂,含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表现。 付胭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立马移开目光,看向老爷子,从小她就怕霍家老太爷,他疼爱孙辈,对她这个“便宜孙女”却严厉不苟言笑。 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实则没什么关切之情,只是碍于老五离世前的嘱托。 “对不起爷爷,我白天吃坏了肚子,打扰到大家了。” 老太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花白的胡须往下沉,“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家宴也不是你必须得参加的。” 老爷子就差直接说她又不是真的霍家人。 付胭握了握手指,下意识咬紧牙,这样让人当众下不来台的话惹得她一阵臊,更何况对面还有霍铭征。 她不想在他面前丢人,又羞又窘,她面皮薄一下就红了。 刚想要说什么,宋清霜面露尴尬之色,扯了扯付胭的衣摆,示意她不要说错话。 这时,霍铭征轻笑一声,“爷爷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什么时间,我陪您走走。” “嗯。”老爷子压下不悦的情绪,往前走。 霍铭征在经过付胭的时候没有片刻的停顿,衣袖摩擦而过,悄无声息。 第3章 把药吃了 宋清霜让付胭今晚留在霍公馆,霍公馆占地面积极大,老太爷的几房子女都各有别院,五房离主楼最远。 付胭拒绝了,她成年后就没住这里。 知道她脾气倔,宋清霜也没强留,临走之际叮嘱她去医院看一下。 刚体会到一点母爱的付胭紧接着又听见宋清霜说:“看你吐得脸色都青了,过几天就要跟人家见面,这个样子怎么行?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懂吗?”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事以后再说。” 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付胭推着她进别院。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见霍家人对我们的态度?你要是不争气,我就彻底没脸了!” “嫁豪门就是争气了?”付胭别开脸。 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宋清霜拉着她的手,一瞬红了眼圈,“妈在霍家的处境你也知道,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妈妈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吗?” 付胭看不得宋清霜掉眼泪,心也软了,“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总算撬松了墙角,宋清霜可不得乘胜追击,“男人都爱年轻的女人,尤其这个圈子里的,什么花样没玩过,娶妻就要懂事乖巧,年轻漂亮。” 她拉着付胭说道:“霍铭征算是圈内子弟里比较洁身自好的吧?他照样不能免俗。” 听到霍铭征的名字,付胭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想走又想听到关于他的事。 “他怎么?” 宋清霜的话像有穿透力一般,“我听说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他亲自定了一个最年轻漂亮的。” 她站在风口,心怦怦狂跳。 走出霍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南城入秋的时间早,晚风拂过,瑟瑟的凉意。 她加快脚步往外走,霍公馆在城郊,附近没有地铁站,打车也要走到外面的大马路,大概二十分钟的路。 付胭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下意识往旁边站,那辆车却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 “付小姐。”车窗降下。 开车的是霍铭征的秘书,曹方。 付胭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背后灌入,她下意识地朝车内看进去。 后排黑漆漆地,看不清。 曹秘书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霍总还在宴席上抽不开身,让我开车送付小姐一趟。” 付胭刚想说不用,这里是霍家的地盘,随时可能被人看见。 曹方的脸上端起礼貌的微笑,说道:“付小姐,霍总吩咐让我送您去一趟医院,您身体不舒服,得做个检查才好,霍总是关心您。” 霍铭征可不像这么会体贴她的人。 付胭大概猜到是什么,曹方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霍总说,是肠胃不适就让医生开点药吃,若是其他的,也好做安排。” 其他的…… 付胭的心一颤,怀孕吗? 那么曹方口中说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霍铭征是绝对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的。 再加上这个节骨眼,他要有结婚的对象了,要真是怀上了,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付胭整个人像从寒潭里出来,浑身凉浸浸的,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如果成真,她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曹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到了医院,付胭只管配合做检查,另外还多抽了一管血,做是否怀孕的鉴定。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心被指甲抠出一道道痕迹,时间度秒如年。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更深露重,付胭一哆嗦,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鼻头红红的,眼角噙着泪花,风一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像要折断的柳条。 曹方将车后门拉开,付胭刚跨出一步,往后车厢一看,就愣住了。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曲着的双腿,西裤熨帖,没有一丝褶皱。 一只手搭在腿上,骨节分明,手指白皙又蕴含着力量感,连腕表折射出金属冷淡的光泽都透着矜贵。 “付小姐,上车吧。”曹方催促她。 也是提醒她,这车她是必须得上。 付胭往前走,霍铭征大概是喝了点酒,高大的身子靠着椅背,阖着眼皮,车内昏暗,他的脸有一大半掩在阴影中。 又英俊又邪性。 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黑色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从很久以前,付胭就知道霍铭征穿黑色最好看。 他皮肤白,却不是那种女人气的白,黑色衬得他矜贵非凡,又有一种要冲破禁忌的张狂,压得人热血沸腾。 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其他男人穿不出他这样的味道。 像夜,像深渊,迷一样的让人着迷。 付胭上车,刚坐好,装药的袋子就被人拿了过去。 “你放心,没怀孕。”付胭语气涩然。 霍铭征打开袋子的手一顿,随手翻开化验单,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最好。” 付胭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 化验单出来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同时心里隐隐地又有一种失落感,心里还在较着劲。 但现在,那种失落感消失殆尽了,霍铭征的话无疑是给她提了个醒。 别妄想了。 她回过神来,霍铭征已经将她要吃的药分出来,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把药吃了,别吐我车上。” 付胭没忘,霍铭征有点洁癖。 不过她也没解释自己在霍公馆时都吐光了,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吐。 吞了一口水,肚子空空的难受。 刚吃完药,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清霜打来的。 付胭原本不想接的,怕宋清霜在电话里说什么。 可铃声却响个不停,霍铭征似乎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 付胭只好接了电话。 “胭胭,去看医生了没有?” 车厢太安静了,付胭特地将手机贴紧耳朵一些,不让宋清霜的声音流出。 付胭嗯了一声:“肠胃炎,开了点药吃。” 宋清霜应该是在护肤,开了免提,扬着嗓子说话。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这两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漂漂亮亮的,周六你们见上一面。” 付胭余光瞥见霍铭征,心里发虚,慌张挂了电话。 不过宋清霜最后那句“我保证对方会喜欢你的”还是从手机里流了出来。 付胭顿时如坐针毡,又祈祷他什么都没听见。 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车子行驶过立交桥,高耸的路灯,光线一簇簇地落进车内,从霍铭征轮廓昭彰的侧脸划过。 伴随着一声低笑。 “相亲?” 第4章 你当我死了吗? 付胭攥紧手机,手心汗湿,果然还是被他听见了。 还不等她说话,霍铭征的声线像裹了寒意,“你还挺心急的。” 付胭的心颤了颤,没说实话,“我妈说对方条件不错,可以试试,女人吃青春饭,再过几年我年纪就大了。” 察觉出这条路不是去她租的房子,而是去霍铭征给她买的房子。 她倾身拍了拍椅背,“曹秘书,前面放我下车吧。” 曹方是霍铭征的人,他不发话,曹方不敢擅自做主,“付小姐,很晚了,这里打不到车。” 前面就是闹市,跟她说打不到车。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付胭也拿他没办法,她看向身边的霍铭征,他左手捏着一支烟,没点,烟嘴被他揉得变形。 和付胭四目相对,香烟直接被他折断,烟丝洒落。 “路边停车。”霍铭征的声音很冷。 曹方立即将车子开进辅道,脚踩刹车。 “你下车。” 熄了火,曹方立马下车,不迟疑片刻。 付胭刚想拉车门,腰上猛地缠上霍铭征有力的大手,将她拖了过去! “对方条件不错?能有多好,嗯?”他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嘲讽,气息温凉,无孔不入。 付胭被他这样的语气裹得喘不过气来,想将他推开,可男人的臂膀就像铁铸,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 霍铭征哪会轻易放了她,在霍公馆那一次没尽兴,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回来。 可现在付胭也猜不透,他是欲求不满还是生气。 加长型的豪车,后车厢宽敞。 付胭被推向另一边的沙发,被迫跪趴着,身子折成羞耻的姿势。 “你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这可是在车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 她急得要哭出来,霍铭征二话不说撕开她的裙摆,向上绑住她双手,狠狠地压着她手臂,逼近她。 霍铭征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森冷的意味,“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就急着找下家,付胭,你当我死了吗?” 付胭知道霍铭征生气了。 从她发信息给他说要和他断了,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那股火一直无声无息烧着,现在就是爆发的时刻。 可她没想到霍铭征会这么疯。 虽然这个时间点路上没什么人,但不远处就是居民楼,有些窗户还亮着灯,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探出头来。 付胭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脚趾用力蜷缩。 可她的紧张害怕也助长了他的疯狂。 霍铭征气息滚烫,嗓音低沉地压在她耳边,“把上周那条短信内容复述一遍。” 付胭被烫得发出一声呜咽,说不出完整的话出来。 “嗯?”霍铭征加重了力道,“好好说,不然要罚你。” 他唇畔有笑意,昏暗里却显森寒,一字一顿说话,像慢刀割在肌肤上。 夜深人静的路边,茂密的树叶下,黑色的宾利车晃了几晃。 连续被霍铭征逼着复述好几遍那条短信内容,付胭终于崩溃,咬着牙轻哭出声:“我不记得了,我没说过!” 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敢再提要跟他断关系这件事。 要狠狠地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她的手从车窗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道被汗水润湿的指痕,她的眼里噙着泪,湿漉漉的,既可怜又媚惑。 霍铭征低头吻着她左眼下的泪痣,笑了,松开她双手的桎梏,抚上她滑腻的背脊,感受着她每寸肌肤的战栗。 在霍公馆那一次根本不算什么,付胭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怒火有多大。 凌晨一点半。 付胭被霍铭征用长大衣包裹着,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一双纤细白嫩的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力地荡了荡。 曹方始终低着头,不敢乱看什么。 付胭浑身虚脱地靠着霍铭征,任由他抱着进电梯,出电梯,单手抱着她解开指纹锁。 进了门,付胭一眼看见玄关处放着的三个行李箱。 黑色的是霍铭征的,他出差前是她收拾的行李,他今天出差刚回来。 而另外银色和白色的,是她的。 是她今天早上上班前拿到租的房子里,本打算家宴后回去收拾的。 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霍铭征叫人拿回来的。 她一噎,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霍铭征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抱着去浴室冲洗干净,又用浴袍裹着将她放在沙发上。 付胭以为他又要疯,无力推他。 手被霍铭征握住,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 “晚饭没吃?”霍铭征凝着她的脸,苍白无血色,额头一层薄薄的汗,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付胭在霍公馆都吐光了,之后就被霍老爷子问话,后来就是直接离开霍公馆上了他的车。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低血糖犯了又被霍铭征折腾,使不上劲,眼前一阵阵的黑,整个人要往下坠的感觉。 大概是恼了她吧,霍铭征将她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她倒在扶手上缓一缓。 眩晕感如浪潮般朝她涌来,她心里骂着霍铭征没人性,霸道专制,冷血无情。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脚步声,霍铭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她嘴里喂东西。 直到嘴里尝到了甜味,她才反应过来是葡萄糖。 她平常容易低血糖,公司和包里备着糖,家里有葡萄糖应急。 “难受怎么不说?”霍铭征将葡萄糖放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 付胭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角有泪,低声道:“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霍铭征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渐渐有血色了,也有力气使性子了。 他冷笑,“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冷血无情?” 付胭微愣。 霍铭征轻哼一声,将她丢在沙发上,“没良心的东西。” 付胭靠了一会儿这会儿才缓过劲来,霍铭征已经不在客厅了,或者已经离开了。 她抱着膝盖坐起来,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两年的时间,她清楚知道自己在霍铭征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位置,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占有欲。 作为南城第一家族霍家的继承人,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逼她收回断关系的那句话不是霍铭征有多爱她,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他亲自开口才算结束。 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 第5章 后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付胭整个人像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霍铭征手里端着一碗面到她面前,见她一脸错愕的表情,“不是肚子饿?” 付胭意外,以为他今晚不住这里。 而且…… 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付胭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霍铭征扫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曹方煮的。” 付胭无声点头,她也知道霍铭征怎么可能会为她下厨,在她的印象里他甚至都不会做饭。 她是饿久了,低头吃面,而霍铭征点了一支烟去了阳台。仦說Ф忟網 吃饱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付胭看着远处玄关的行李箱,想起离开霍家之前宋清霜说的那些话。 霍铭征从阳台进来就看见她蹲在行李箱旁边,往里面塞东西,应该是之前她忘拿了的。 房子里还有很多她落下的东西,都是霍铭征给她买的。 收拾走的都是她自己的,值钱东西一样没拿。 身后脚步声逼近。 付胭将箱子合上,背对着霍铭征,“我不想当小三。” “嗯?”霍铭征像是没听清。 付胭深吸一口气,“你要结婚了,还留着我,不是让我当小三吗?” 她怕霍铭征来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霍铭征却说:“你想多了。” 甚至还不如那一句。 “我想多了?”付胭重复这句话,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面前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拼命不让自己红眼。 “爷爷给你安排了结婚对象,是不是?”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声音颤抖,可想而知是强忍着情绪。 “是。” 他没否认。 付胭瞬间红了眼,别开脸,咽喉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头滚了滚,“那我不是小三是什么?” 霍铭征蹙眉,“我说过,你想多了,这件事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你以为不会改变什么,”付胭拉起行李箱,用力握住推拉杆,嗓子眼发酸,“因为对你来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要跟我闹?”男人握住她手臂,手指发了力。 她在因为霍家的家宴上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付胭拉着行李箱不放手,心里只觉得可悲,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她在闹。 “霍铭征。”她抬头看他,眼角有一滴泪,像她人一样,倔强不肯掉落,十分刺眼。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圈一点点泛红,哑然道:“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结婚呢?” 明知这是一句自取其辱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赌那个亿万分之一。 霍铭征的目光明显暗沉下来。 付胭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啊。 霍铭征攫住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脸抬起来,也明显看到她一瞬失落的眼神。 他不禁冷笑:“不希望我结婚还是不希望我跟别人结婚?付胭,看看你的问题,你想要什么答案?你心里清楚吗?” 霍铭征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将付胭彻底浇醒了。 是啊,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在某些程度上和小三确实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才说他结婚对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她认清现实,心脏像被人砍了一刀,脸色发白。 霍铭征薄唇轻抿。 她低声喃喃:“两年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 霍铭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如寒川,“后悔了?” 情绪上涌,付胭眼眶湿润,她倔强不肯低头,“是,我后悔了。” 一声轻笑,霍铭征将她的脸抬得更高,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是万众瞩目的星,无声地嘲笑着她。 “现在后悔还早了点。” 玄关宽敞,周身的空气却冷凝到了极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冷凝的气氛。 是霍铭征的手机。 付胭感觉到下巴的力道一松,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霍铭征拿起手机接通,往阳台的方向去。 电话那头依稀传出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霍铭征全程都是沉默。 挂断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出烟盒,单手拢着火苗,火光照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像黑夜层峦的山峰。 一阵风过来,吹得火苗晃了晃,灭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转身用力拉开推拉门。 从付胭身边经过时,他脚步一顿,然而却什么都没说,开门离去了。 外人对霍铭征的评价很高,他年纪轻轻时就掌管了霍家,手段雷厉,这么多年更是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很少有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事。 刚才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吗? 付胭心尖微刺,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 霍铭征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付胭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屋子里充斥着霍铭征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提醒着付胭。 一躺下,脑海就止不住地回想霍铭征,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又想到他要结婚。 思绪越清晰,人就越精神,五点多才眯了一会儿,浑浑噩噩。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副总监的一通电话,付胭不得不收拾好心情随行去五百多公里的城市出差。 之前她跟进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问题,和对方沟通谈判用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霍铭征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系。 倒是出差那天,曹方说霍铭征给她挑了一辆车在车库。 那车付胭去看了,三十来万,很低调,霍铭征随便一辆车的零头都不止这个价。 但对付胭来说却是刚好的。 霍铭征也算是顾虑她的感受的,否则他一出手又岂止是这个价位的车。 车子付胭没要。 既然决定要分开,怎么可能还收他的东西呢。 出差回到南城,本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宋清霜一通电话,跟她说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付胭这才想起母亲上次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刚想推脱,门铃响起。 第6章 胭胭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付胭现在住的房子是她毕业时租的,后来住进了霍铭征给她买的房子。 这里之所以没退租,也是为了方便。 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为数不多。仦說Ф忟網 她拉开门,意外地看见门外举着手机,正跟她保持通话的宋清霜。 “不是说出差还没回来?”宋清霜一边挂电话,一边瞪她,一脸看穿她心思的表情。 她推开付胭,跨进门,手里提着c家的包,付胭上网的时候看到过,新款,二十多万。 “妈你怎么又买……” “别废话,我告诉你付胭,我是你妈,别跟我面前耍心眼,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说着,将手里的纸袋塞进她怀里。 里面是给她买的新衣服,也彻底打断她想把自己丑化的念头。 宋清霜全程监督她化妆,后来见她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索性自己上手。 到了约饭地点,付胭下车看到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头疼犯了。 天水楼。 霍铭征的地方。 之前宋清霜在电话里提过了,不过她当时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拒绝,完全没听进去。 她没来由地一阵发慌,下意识扫了一眼霍铭征专属的停车位。 空的。 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收回视线时,一辆宾利从马路边缓缓开来。 此时暮色降临,车头灯晃过来,水雾雾的。 不是付胭眼神好,而是那串车牌号码太过醒目。 南城地界,到哪都能畅通无阻。 她赶紧拽着宋清霜就要走,可宋清霜也看见了,又将她拉回来,压低声音:“你二哥。” 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曹方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付胭别开脸,余光里男人修长的腿从车上迈下来,他刚从公司出来,黑色肃穆的西装,刚才应该是在打电话,脸色冷沉,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单手摘下蓝牙耳机和文件递给曹方,侧头说了什么,而后才朝这边过来。 “五婶。” 男人声线低沉悦耳,又清冷得过分。 饶是如此,在霍家不受待见的宋清霜还是受宠若惊,“诶,铭征你也过来吃饭?” 霍铭征不置可否,目光随意扫过别开脸没看他的付胭,唇畔一抹嘲,“五婶呢?” 付胭紧拽着她的衣摆,宋清霜视若不见,笑眯眯地说:“给胭胭介绍了个对象,约在这里吃饭呢。” 一声轻笑,意味不明,“胭胭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付胭背脊的冷汗都下来了,胭胭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分明好听,却无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 上次她说出后悔招惹他的话来,霍铭征性子孤傲,向来众星捧月,不会轻易向女人低头。 两人不欢而散又几天没联系,是默认了分开,不再有瓜葛。 现在碰面,他神色自如,倒是她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宋清霜回头看付胭,轻哼一声:“看,连你二哥也这么说,你还想拖到几岁?” 她又看向霍铭征,一时忘乎所以,笑道:“要不铭征等会儿你也一起来吧,也好给胭胭把关。” “妈!”付胭忍无可忍,“你别说了,他……二哥忙。” 霍铭征右手转动腕表,抬眸扫过她泛红的脸,“约了人吃饭,不然倒是可以帮胭胭看看,对方条件有多好。” 最后一句几乎钉在付胭的心头上。 她几乎喘不过气,拉着宋清霜就走。 走远了几步,宋清霜埋怨她不懂事,“见了人也不打招呼,霍家现在是他说的算,巴结他比什么都管用,回头他对我们有意见,看你怎么办?” “他早就对我有意见了。”付胭小声嘀咕。 宋清霜没听清,刚想追问,面前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诶,五太太,你可算来了。”迎面出来的是个丰腴的中年女人,打扮贵气,不过说话间有一股算计味,叫人不太舒服。 宋清霜笑着迎上去,“陈太太久等了,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 被称作陈太太的女人和宋清霜互相吹捧了几句,而后眼带打量地看了付胭一眼,眼底的惊艳和精光一闪而过。 她高兴地走上前去,自来熟地拉住付胭的手,“这就是六小姐吧,长得真好,水灵,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了。” 按年龄付胭在霍家孙辈里排行老六,按理说是霍家六小姐,不过她不姓霍,霍家也没人称她六小姐。 这是捧着她,哄宋清霜高兴呢。 本能排斥这位自来熟的陈太太,她想抽出手,奈何陈太太力气大,一边拉着她往包厢走一边说。 “付小姐和我们家老三年纪相当,应该很聊得来,老三,快打招呼啊。” 付胭抬眸看去,一个穿潮服留着寸头的男人,右耳还带着一枚耳钉,单手拿着手机,打字飞快,隐约露出手腕的纹身。 对方听到声音,懒散地看过来,嘴边还挂着嘲讽的笑,这一眼看到付胭,眼前一亮,丢开手机立马站了起来。 “六小姐你好,我叫陈让。”对方笑着伸出手,手腕的纹身清楚显现,是一条黑漆漆的蛇。 付胭认得,是黑曼巴,毒蛇。 付胭怕蛇,轻蹙眉头,但还是出于礼貌地伸手和对方碰了一下,立马收回,“你好,叫我付胭就可以。” “哪个胭?” “胭脂的胭。” 陈让拉开坐椅,目光落在付胭微微泛着粉红的耳尖,“人如其名,真好听,付小姐请坐。” 付胭本想坐得远一些,他特意将身边的椅子拉开。 宋清霜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下将她按在了座位上,手放在她的肩上不让她起来,笑着说:“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坐得近些好。” 陈让倒是照顾付胭,给她夹菜盛汤无微不至,一会儿问她菜合不合胃口,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吃点其他东西。 不过付胭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和对方解释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 宋清霜放下餐巾,“吃得也差不多了,胭胭,我和陈太太还要去打麻将,等会儿你自己回去吧。” 陈太太很有眼力见,“老三,你送送六小姐。” “没问题。”陈让一口答应,往后一靠,手顺势搭在付胭身后的椅背上。 第7章 真是给你脸了 宋清霜她们前脚刚走,付胭立马站了起来,也躲开了陈让朝她伸过来的手。 她抓紧手机,面带歉意,“陈先生不好意思,浪费您时间了。”小說中文網 陈让也不是糊涂,挑眉,“什么意思?” “今天这事,我妈没经过我同意。”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敢情是被强逼来的。 “这样啊,”陈让慢悠悠站起来,侧身往餐桌边一靠,懒洋洋地抬眸看她,豁达一笑,“没事儿。” 付胭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之前她是有点以貌取人了,以为他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刚想再次道歉,陈让晃了晃车钥匙。 “再怎么样也得让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回家,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付胭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天水楼是仿古建筑,灰瓦白墙,雕栏飞檐,夜色如水,愈发显得不可多得的泼墨写意,光是财富也堆砌不起的清幽雅致。 付胭经过某个包厢时,无意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阿征。 她下意识抬头,是天字开头的包厢,有钱都拿不到的尊贵,一般是留给南城金字塔尖的权贵。 这是霍铭征的天水楼,他在的地方必定是最好的。 曹方出来接电话,拉开门,这一眼,付胭就看见了里面的霍铭征,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呼吸停了一瞬。 她来不及躲开视线,霍铭征隔着门帘看了她一眼,唇畔还挂着笑,他身边的女人捂着嘴,笑得都快趴在他胳膊上。 那是和霍铭征定下婚约的女人。 原来他说的约了人吃饭,是她。 刚才是她叫阿征的。 从前付胭在心里叫过无数回,后来在极致的情事上,也叫过一回,不过霍铭征不喜欢,她问过为什么。 他没回答,哄着让她叫二哥,之后她就没叫过阿征了。 只有他身边亲近的几个朋友和家人这么叫他,可想而知,霍铭征很中意他的这个未婚妻。 曹方反手关门,付胭最后看到的是那女人挽住霍铭征的手臂,朝他脸凑近的画面。 她听见血液倒流回心脏怦跳的声音,随后听见曹方叫了她一声:“付小姐。” 将她拉回现实。 付胭点了点头,心口顶着一口酸涩,扭头就走,与曹方擦肩而过。 曹方回头,目光落在陈让的背影上,眉头皱起。 陈让执意要送付胭回家,付胭推脱不掉,随便说了个小区名字,谎称是自己住的地方。 她留了个心眼,独居在外,再怎么样也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的住址。 更何况是以后不会有交集的男人。 一路上,她脑海里都是那个女人凑近霍铭征的脸。 而他没有拒绝。 无数次提醒自己已经和霍铭征没有关系了,他们现在就是最开始的堂兄妹,他的感情,婚姻,都与她无关了。 可还是没有出息的要去想关于他的一切。 真的该到此为止了付胭,别让人看不起了。 下了车,付胭道了谢,目送陈让离开,确定他应该走远了,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住的小区。 进了家门,想给宋清霜打电话,说自己和陈让不合适,以后别再费心给她介绍什么人,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刚给手机充上电,门铃响起。 她心想着会不会是宋清霜,说什么去打麻将,其实就是想制造她和陈让独处的机会,可能一直在监视她,知道她回来了,立马就杀过来。 以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她又是一阵烦躁。 拉开门,一只明显不是女人的手抵在门框上。 粗手腕,隐约露出一段黑漆漆的蛇头纹身。 付胭心里一咯噔,是黑曼巴。 对上陈让玩世不恭的笑,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脑海里过了几个想法,他知道她在骗他,还跟踪她。 她用力要将门关上。 陈让一脚顶住门,脸上的笑变成了阴,“付小姐还挺有心眼儿啊。” 说着,他单手按在门上,往里一推,男女力量悬殊,付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门“邦”的一声撞到墙上。 “你想干什么,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她想起手机在充电,随便在玄关拿了个趁手的东西,是个陶瓷的招财猫。 陈让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招财猫砸地上,碎成了几瓣。 门被他摔上。 “出去,滚开!”付胭扭着手,连踹带踩,玄关的东西砸了一地。 “怎么,以为随便说一句不好意思,就没事了?”陈让喘着粗气,“你把老子当猴耍呢!” 付胭用力挣脱,陈让却越抓越紧,反手一扯,将人拉进怀里,箍住细软的腰肢。 真是软得要命,之前他就想这么抱她了,手感比想象中的还更赞。 “看你妈那个样,恨不得把你给卖了,还六小姐呢,真是给你脸了。” 陈让抓住她的后脖颈将她的头抬起来,看着她那张像染了胭脂的脸,漂亮地晃眼,低头就要亲下去。 付胭脸色煞白,拼尽全力地把头往后一仰,然后铆足了劲,朝陈让撞过去。 “啊!”陈让吃痛本能松开手。 付胭跌倒在地,这一撞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的发白,看不清路,她凭着本能,跌跌撞撞起身,撞到门上,手哆嗦地握住门把。 她要逃出去,否则今后她一定万劫不复。 就在她要开门之际,陈让忽然冲过来! 回了家之后她就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修身的针织衫,陈让拽住一扯,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圆润的肩头。 白晃晃的,陈让看得眼睛都红了,扑过去将付胭按在门板上,从后撕扯着她的上衣。 脖颈一阵刺痛,是陈让咬的。 她连救命都喊不出来,陈让的手从后绕过来,捂住她的嘴。 耳朵里嗡嗡响,依稀听见皮带解开的声音。 付胭瞳孔剧缩,脸上毫无血色,脑海里一瞬闪过无数画面,最后不知怎么停在那个女人朝霍铭征凑近的画面。 他沉浸在温柔乡里,她却孤立无援,没有人救她。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第8章 死了吗? 警察到的时候,付胭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玄关一片狼藉,东西掉了一地,碎裂开的陶瓷片上沾着零星的血,而她手里握着的那一块瓷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被血浸透了,暗红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陈让趴在地上,一道血迹从他腹部下蜿蜒开来。 两名警察心里一咯噔,预感不妙。 其中一名警察上前去,探了一下陈让的鼻息,“还有呼吸,叫救护车。” 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付胭,头疼道:“带回警局,做笔录吧。” 付胭将陈让刺伤之后打了报警电话,在电话里说自己是自卫伤人,现在看来,她身上有伤,衣服凌乱,男的皮带解开,估计没什么偏差。 不过具体还要看男人的受伤程度。 警察试了好几下,才成功将付胭握着的那块瓷片拿开。 她死死抓住,生怕丢了,像救命稻草,连自己手被割出血也不放手。 到了警局付胭配合做笔录,一字一句,冷静沉着,连干了二十几年的老刑警都佩服这姑娘的胆量,不是一般人。 而此时此刻,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停在警局大楼前。 一串醒目的车牌号惊得局长闻讯赶来。 付胭做完笔录,回头看见曹方在和警方交涉,她怕宋清霜吓死所以没通知家人。 曹方更不可能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直到她被曹方领着出去看见了车上的霍铭征。 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觉得荒唐可怕,不愿相信。 “现在知道什么才叫后悔吗?”男人的目光在夜色中透着冷寂的光,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付胭从来警局之前脸色就是白的,此刻听见男人的话,脸色更是白得几乎透明。 难怪她才刚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就出现,出警速度可以破纪录了,现在冷静下来,回想起来不合常理。 原来是他。 是他叫警察守在附近,所以他们才能快速出现。 坚持了一晚上的冷静,到这时土崩瓦解,她止不住地颤抖,“你知道陈让要对我下手?” 也许一开始就知道,包括陈让跟踪她。 霍铭征沉默看着她煞白的小脸。 “你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冷静旁观,就等着给我一个沉痛的教训吗?报复我吗?” 付胭接连质问他,嗓音忍到最后哽咽出声:“你非得这么残忍吗?” 就因为她当时说出后悔招惹他的那句话,他等待时机,再往她心口插刀。 曹方站在旁边想说什么,霍铭征淡淡扫他一眼,曹方闭嘴,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霍铭征从车上下来,站在付胭面前。 他身高腿长,肩膀宽阔,挡住了大半的光,牢牢地将付胭困在方寸之地。 大衣披在付胭肩上,霍铭征不喜欢用香水,睡觉的时候会用精油助眠,身上难免染了香,淡淡地融入衣服里面。 是付胭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清洌,沉静,让人心安。 说来也是她不争气,闻着这个味道有种想掉泪的冲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她强忍了回去。 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她脖子上的长发。 “受伤了?”男人皱眉,目光落在她的脖子和手上。 刚才女警已经帮付胭简单处理过了,贴着纱布,有血丝渗出来,她是粉白皮,看着触目惊心的。 付胭躲开他的手,要将衣服脱下来。 霍铭征及时按住她,声线冷沉:“确定要在这里跟我闹吗?” “霍总别说这么暧昧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付胭面无表情,用力挣开。 霍铭征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指,低头看她,嘲讽道:“堂兄妹的关系,我这是在处理家事。” 付胭的手一僵,别开脸。 这时一辆路虎开了过来。 车子刚熄火,一个穿着击剑服的高个子男人从驾驶座跳下来,头发是在练习的时候被头盔压塌的,有点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付小胭儿,你怎么搞进警察局了?”男人还没走近,就扬声大喊。 季临,付胭的发小,一个想当击剑奥运冠军的富二代,两人从小学就认识,关系比亲兄弟还铁。 走上前来,看见她受了伤,季临脸色当即一变,“谁弄的?” 全程不看霍铭征的脸,仿佛当他不存在。 “强奸未遂。”付胭冷静。 季临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阴沉,“哪个王八羔子!” 他腾地一下扫向霍铭征,眼神狠厉,他当然清楚肯定不是霍铭征。 付胭哪舍得把他弄进这个地方来呢,宝贝他还来不及。 只是季临知道付胭和他的关系,这会儿骤闻付胭出事,看见霍铭征在这里就更来气了。 付胭扯了他一下,担心他和霍铭征起冲突,说:“对方被我捅了。” “死了吗?” 付胭摇头,“警察说伤得不算重。” 季临露出一副好可惜的表情,“你怎么不下手重一点?是不是吓傻了没力气。” 说着拉起付胭受伤的手,“疼不疼啊?” “不疼,上了药的。”付胭顺势将被霍铭征握住的手扯出来,“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 季临点了点头,“行,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找那个王八羔子算账!” 目光扫向付胭身上披着的衣服,啧了一声:“什么男人的衣服你都敢穿。” 说着,直接将霍铭征的大衣扯下来,丢给一边的曹方,将带下车来的毯子裹着她。 曹方接过烫手山芋一般的大衣,不敢去看霍铭征的脸。 季临拍了拍付胭的肩,给她安定的感觉,而后慢悠悠抬眸,“霍总,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现在付胭身边有我在,您可以回去了。” 霍铭征目光扫过他放在付胭肩膀的手,眸色清清,“再忙能有你比赛训练忙吗?付胭这里,不需要你来插手。” 季临呵笑一声,缓缓走上前,“那肯定还是霍总更忙啊,听说霍总都快订婚了,大晚上还要往警局跑,这要是传出去,不合适吧。” “我们小胭,要脸的。” 这话就差点名他霍铭征不要脸了。 付胭知道季临是为了给她出头,但她不想季临惹了霍铭征,万一霍铭征迁怒他让他比不了赛怎么办? 伸手想扯他袖子,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冷汗直流。 她从里面出来就有些头晕,她知道自己是体力透支了,风一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之前和霍铭征说话是强撑着,这会儿一阵阵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尐説φ呅蛧 眼前一黑,只听见季临叫了一声胭儿,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季临扑了个空,付胭稳稳地落入霍铭征怀里。 男人双臂收拢。 霍铭征眼神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空气,震慑住季临要抢夺付胭的动作。 第9章 她是霍家的 医生给付胭做完全身检查。 拉开帘子,看向对方沙发前站着的高大男人,先做了个深呼吸才在护士的陪同下走过去。 这是霍家的医院,霍铭征是他们的大老板,医生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男人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就接手霍家,身份尊贵,气场又格外强大,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生生吓退了很多人。 刚才他抱着女人进来时,脸色阴骇,实在吓人。 “霍总,检查好了,没其他伤,是精神高度紧张导致太疲惫,昏睡过去了。” 霍铭征嗯了一声,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目光扫过付胭狼狈的小脸,头发凌乱,脸上有泪痕。 脖子和手上的伤口护士给重新上了药,贴上干净的纱布。 她睡得沉,胸口微微起伏,这边的动静丝毫影响不到她。 付胭不是容易相信别人的性格,从小缺乏安全感,此刻谁给足了她安全感,让她毫无防备地沉睡? 季临听见没事,就想过去把付胭带走,却被曹方出手拦了一下,“季少,霍总还没说话。” “怎么,我们家付胭的事还要他发话不成?”季临冷眼扫向他们。 “是的。”曹方恭恭敬敬,不苟言笑,滴水不漏。 季临刚想发火将曹方推开,曹方提醒他,“再过一周世锦赛了,季少确定要跟我动手吗?伤了手,可就影响比赛了。” “威胁我是吧?” 季临对比赛有多看重,从他这么晚了还在场馆里练习就知道,他太想要一块金牌证明自己了。 他摘下手套往边上一摔,“这么说吧,今天你们废了我这只手,我也要带付胭离开。” “霍铭征,别逼我把话说太难听,再过一个月你要订婚了,你别害付胭身败名裂。” “她。”季临指着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睡觉的付胭,光是想想都替她难过。 “你明知道她心里面有多难受,别再往她伤口上撒盐了。” 付胭有多喜欢霍铭征,季临比谁都清楚,从她情窦初开和他分享秘密的那一刻起,季临就开始心疼她的小心翼翼。 要不是她那么喜欢霍铭征,他高低都要和霍铭征打一架,替自己兄弟出口气。 曹方还想拦下季临,霍铭征迈开长腿走过去,将付胭抱起来,搂在怀里。 付胭软软的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季临一眼,冷沉的声线,警告他:“她是霍家的,别一口一个你家付胭。” 季临胸口憋闷,好嘛,他说半天,他就只听进去这句话了! 眼看他就要把付胭带走,季临急声道:“霍铭征你……” “季少,霍总不会害了付小姐。”曹方将他拦下来,一只手看似无意搭在他手腕,实则暗暗发了力却又不会伤到他。 等他挣脱开曹方,霍铭征的车已经离开了。 身后曹方虎视眈眈,提防着他追上去。 “害……”季临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对着夜空唉声叹气,“胭儿啊,你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男人,自求多福吧。” …… 付胭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浑身疼得像被重物碾压过去,都快散架了。 她翻了个身,差点没疼死。 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这一身痛是她几次撞到门上留下来的。 劫后余生,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摸出床头柜手机,刚想给季临打电话,电话响了,是季临打过来的。 “胭儿你醒了?” “嗯。”付胭发出一声鼻音。 “你现在在哪?” 付胭有些莫名,“家里啊,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电话那头一顿,季临说了一句付胭没听明白的话,“算他还有点良知。” 不等她追问,季临问她:“肚子饿不饿,我正在给你打包吃的东西,再等哥十分钟。” 说完季临就挂了电话。 难怪他那边声音那么吵,原来是在打包东西。 付胭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差点再次疼死,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 被子滑落,身上穿的是睡衣,她愣了一下。ωww.xSZWω㈧.NēΤ 她和季临虽然是兄弟,但是季临还是有分寸的,换衣服这种事,他做不来。 她疑惑,起身打开房间的门出去。 玄关干干净净。 可昨晚分明是狼藉一片。 季临这个大少爷也做不来这种事。 再回想电话里季临说的话,她一下就明白了。 是霍铭征送她回来的。 心头思绪又开始翻涌,她一下没忍住,鼻头一酸。 昨晚她想问他,他冷眼旁观,如果陈让侵犯了她呢? 现在想来还好自己没问,免得自取其辱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霍铭征就是要给她个教训。 季临很快就到了。 没来南城以前,付胭是在广城生活的,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广城的小吃,总忘不了爸爸,也用这样的方式一直铭记爸爸。 季临买的都是付胭喜欢吃的东西,她胃口不好,勉强吃了一点,季临在旁边喝着白开水陪她。 他是运动员,外面的东西轻易不碰。 “陈让的伤情鉴定出来了,你正当防卫。”季临拿起筷子,往她的碗里夹了个虾饺。 付胭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有数。 “既然鉴定出来了,那之后的事就跟你无关了。”季临放下水瓶,眼底的精芒一闪而过。 付胭愣了一下,这是季临要干坏事的表情,“你想干嘛?” “没怎么,本来想去揍他的,可是那边有警察,我不好太明目张胆,就叫人往他的吃食里加了点东西,让他躺在床上体会一下疯狂想上厕所的感觉,这一天拉个十来回,腹部伤口来回拉扯,够他爽的了。” 付胭没忍住,想到那个画面噗嗤笑出来,脸上的表情蔫儿坏,“那你可得下点猛的,让他又痛又拉。” 见她笑了,季临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怕她被吓到憋坏了。 他紧接着又告诉付胭一个好消息。 “警方开始调查他,将他的老底都翻出来,这垃圾东西过去作奸犯科,大概率要在牢里度过十几年了。” 警方不会轻易调查,陈家也是有头有脸,家里想保,还是有办法的,付胭心里很清楚。 “你发话了?”季家势力不小,甩陈家好几条街。 季临摇了摇头,“我正想呢,有人前我一脚了。” “谁?” 季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