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失踪三年,京圈大佬彻底失控》 第1章 南漾,你开车撞了温妍? 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忍痛打黄体酮的时候,碰到自己老公带着怀孕的情人来产检更可笑的事情。 更讽刺的是她还正在接听婆婆的电话,“南漾,你要是两个月之内再不怀孕,就等着签离婚协议吧,贺家高攀不起你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的婆婆是出了名的端庄优雅,温婉贤淑,却屡屡在她面前破功。 她很想说你儿子的蛋已经下完了,可章雅女士已经愤怒挂断电话。 南漾拔了针头,默默的回了家。 在今天之前,她是真的很想给贺禹州生个孩子。 贺禹州是她在心里放了七年的男人,她始终毫无保留将一个女孩最盛大恢宏的爱意卑微奉上。 可现在…… 等贺禹州带着栀子花味道进门的时候,一封离婚协议径直摔在了他的脸上,纸锋划破脸颊,他的目光沉了沉,“南漾,规矩呢?” “我要离婚。” 南漾走至沙发上坐下,手指在虎口掐出血痕。 她大着胆子直视着面前气质深沉、面色阴郁的男人,大声说道,“你都在外面找鸡下蛋了,我怕不离婚会得病致死。” 贺禹州掐了根烟,手指摩擦了下烟嘴,似是一番斟酌,最终却只是淡淡的道,“跟踪我?” 南漾冷笑,眉目染着怒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贺禹州,我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别废话了好吗?”尐説φ呅蛧 贺禹州扯下领带,伸手想要碰她,沁凉的手指还没触到,南漾反应激烈,一巴掌打落他的手。 他却因为抬手的动作,敞开了领口,半截锁骨露出,半明半暗。 似是看不到男人猝然黑沉的面色,南漾继续说道,“好聚好散不行吗?” 贺禹州端坐,面容一侧被挞下来的灯光映照的略显斑驳,晦涩不明的神情涌动着强势的侵略感,“好聚?” 南漾张了张嘴,忽然哑口无言。 是啊。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好聚? 她为了救爸爸,算计了他,毁了他的一世英名,成了他漂亮人生中的唯一一个污点。 “过来。” “……” 南漾没动,贺禹州猝不及防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按在沙发上,他眼神幽深,动了情欲,南漾恼怒异常,他们明明正在谈离婚,他怎么就突然发情了? 泰迪转世? 她闭着眼睛去抓他的脸,去踹他的下盘,“贺禹州,你混蛋!” 贺禹州脸上被抓了几道,火辣辣的疼,他的忍耐到了极点,一手钳制住南漾的两只手,轻而易举的把人翻转过去,掀开她的裙摆,拉下底裤。 他手指下滑,捞了一手滑腻,压在她的身上,声音低沉卑劣,“跟混蛋都去得这么快?” 愤怒,羞恼,疲惫不堪交织在一起,她无法反抗,“贺禹州,我都要和你离婚了,你这是强奸!” 落下腰带,他和她融为一体,听他低笑一声,沉重的气息攀爬在南漾的皮肤上,使她不寒而栗,“离婚?你又骚又浪爬我床那会儿,我留你一条命,是让你踹我的?” 衬衫顺着领口被撕碎,露出的白色bra和她的人一样,稚嫩、无趣,却每每能让他在感觉聊胜于无后不可自拔。 南漾被他摆弄姿势,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放开我,你个老男人!” 男人目光骤然扫过她汗湿的侧脸,黑眸凌厉,阴沉,他动作更重。 南漾不想出声,饱满情欲催生的嘤咛会使人更不堪,她死死咬着唇,以至于哭声都是沉默,唯一能让人看得上的反抗,便是那满脸梨花带雨,殊不知,这会更想让男人弄坏她。 她沉默。 他偏偏不让,各种恶劣的手段齐上阵,如愿以偿地听到声音,他衔住她的耳垂,“叫那么大声,是谁强奸谁?南老师,嗯?” 南漾最没法接受的就是他和她做的这种事的时候,他笑着叫她南老师,她的职业像是他口中的一个笑话。 他今晚格外的久。 还一反常态的用了很多太过难堪的体位。 摆明了故意折磨她。 平日里都受不住他的,更遑论是他有意为之,南漾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换了无数个地方,被折腾了无数个动作,最后彻底昏睡。 翌日醒来的时候,炽热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给空气中的尘埃拉开了舞蹈的帷幕。 南漾动了动身子,小腹和下身酸胀,甚至有几处像是被狗咬过一样疼,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早已不在。 贺禹州,贺老狗! 南漾艰难爬起,她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拉开衣柜,看着两人的衣服泾渭分明。 她鼻子一酸,早该知道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出身,地位,年龄,阅历,圈子,生活方式,价值观通通不匹配,偶尔在疯狂的夜里水乳交融,不过秉承了人的欲望。 收拾完行李,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教导主任打来的,开口就是质问,“你怎么不在学校?” 南漾揉了揉额头,低声下气地解释,“主任,今天周六,我打算下午过去陪到晚自习的。” 教导主任骂道,“怪不得你们班成绩不好,你一个做班主任的都这样懒散!你赶紧去趟医院,你班两个同学打架,打进医院了!” 南漾什么都顾不得了,丢下行李箱就直奔医院去。 这所贵族高中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小祖宗! 然而,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她遵守交规走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撞了,造成了一场连环撞击,可她是受害者,她还有要紧事,所以南漾开着被撞坏的车一路飞奔到医院。 两位祖宗都已经包扎好伤口,看到南漾,老实了不少。 南漾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又是你俩,你俩上辈子一个针尖,一个麦芒呗?” 厉野指着楚云泽,“南老师,他骂我,他骂我爸是泰迪,母蚊子从他跟前儿飞过都得捂着屁股。” 南漾:“……” 楚云泽啐了一声,“你他妈还真会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你骂我是私生子,你说我妈小三上位?” 厉野叉着腰,“那你妈三十五,你爸六十八,你们一家三口走一起本来就像祖孙三代。” 楚云泽气得面红耳赤,“我爸妈正常恋爱,结婚,说得就像你爸没搞十八小嫩模一样,谁有你厉害,小妈都靠卡车拉。” 南漾:“……” 她这个班,一言难尽。 有时候她都怕这群孩子毕业之后会找人杀她灭口,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南漾头疼的打断两人,“厉野,楚云泽,上次你俩打架的时候怎么跟我保证的来着,绝对是最后一次对吧?都十六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你们好意思听,我都不好意思骂你们,打个架,自己挂彩,父母担心,连我这个班主任都在跟着你们一起挨训,我容易么?” 厉野脸色一变,“是教导主任那个地中海骂你了?” 南漾:“厉野!要尊重师……” 她话没说完,面前的门被推开,森冷的沉音灌入,“南漾,你开车撞了温妍?” 第2章 我巴不得撞死她,你满意了? 厉野:“南老师,你撞车了?” 楚云泽:“老师,您没事吧?” 推门进来的男人一脸郁卒,眼瞳阴沉,这是南漾第二次看到他动了真怒。 第一次,是爬床成功后,她赤裸着身子跪坐在他身边的时候。 厉野和楚云泽迅速挡在南漾面前,“你谁啊?你狂什么?你知道老子是谁么?知道老子爸是谁么?” 贺禹州看也没看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一眼,居高临下,“南漾,回答,为什么撞人?” 她是被撞的,她是受害者。 而她现在站在这里,被自己的老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 目的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此时变成了刺向她的武器。 一寸寸将她凌迟。 南漾顶着他质问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回复他,“对,我撞了她,谁让她恬不知耻的做小三,我恨不得撞死她,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给我滚,我撞人,自有警察来处理公道。” 厉野和楚云泽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握紧拳头,同时对贺禹州出击,唾骂道,“妈的,狗渣男去死吧!” 两人的年纪加起来倒是比贺禹州大,可两人的攻击力加起来,却让贺禹州根本瞧不上眼,而他也没打算和两个半大孩子动手。 可厉野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拳砸在了贺禹州的下颌骨上,南漾心跳滞了一瞬。 贺禹州面色暗黑,他一步步,朝着厉野走过去。 南漾唯恐他在气头上,会对孩子动手,便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厉野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贺禹州。 贺禹州冷然眸子盯着她,她接收到了他平静而磅礴的怒意,森冷的字一个一个吐出:“南漾,你最好祈祷孩子平安无事。” 南漾噗嗤一笑,“我要是它,我宁愿胎死腹中、重新投胎,也不愿意做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子出生。” “南漾!” 他眼睑赤红,下颌线绷紧,愠怒达到顶峰。 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即便是生气,也是沉闷的,就像是千年冰渊下涌动的黑水。 而现在这模样的贺禹州,却让南漾最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对这个孩子的看重。 原来。 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他只是不喜欢她,所以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在她查出月经紊乱之前的某天晚上,家里没有避孕套,他那么重欲的人都能中途截止,那时他抱着她平息,说他的蓝图中尚且没有孩子的存在。 可怜的是,她竟然信了。 南漾心被抓碎了,疼的麻木,“如果我有罪,请让警察来审判,你可以滚了。” 她说完,转过身,高高地仰起头来,眼泪才不至于落下。 她这该死的泪失禁的体质! 贺禹州的助手跑来,看到南漾,略微降低了声音,“温小姐找您。” 贺禹州目光扫过南漾的背影,匆匆离开。 厉野和楚云泽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 过了会儿,厉野吊儿郎当地说道,“南老师,跟他离婚,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楚云泽立马儿接上话,“对,南老师,这男的看起来有家暴倾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这对死对头罕见地达成了共识,厉野拍着胸脯,仗义地说道,“你要是想离婚,我让我爸帮你找律师,就那个京市的金牌律师,入行以来从未败绩的贺禹州,我爸朋友!” 南漾:“……” 她稍稍缓了缓情绪,而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你们现在能帮我做件事吗?” 两人同时颔首。 南漾推着两人往外走,“我现在只求你们给我回去学校,好好听话,再也别打架了,不然我真的会被辞退。” 楚云泽重重点头,“南老师你放心,我俩不会害你辞职的,我妈说过女人可以没男人,但不能没事业。” 隔壁病房。 温妍紧紧抓着贺禹州的手,梨花带雨,泪水涟涟,目光娇软,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哪像刚刚那位。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温妍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宝宝会出事,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撞了。” 贺禹州目光没什么变化,他立在床边,“我会派给你一位经验丰富的司机。” 温妍嗯了声,连语气词都带着江南大家闺秀的吴侬软语。 她痴迷地看着他,白衬黑裤,宽肩窄腰,沉冷尊贵。 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时,贺禹州的助手陆川在外面和警察交涉了下,一脸讳莫如深的进来。 贺禹州目光落在温妍手上,她脸一红,赶紧松手,就听他淡淡的说,“我出去一下。” 闻言。 温妍不满的撒娇,“有什么事我不能听的啊?你以前从来不避着我。” 贺禹州眉头凝了凝,示意陆川开口。 陆川一板一眼的说道,“警察说,这次事故是因为一辆刹车失灵的私家车闯红灯撞到……撞到太太的车,然后接二两三撞下去,除了太太,他还撞了四辆车,温小姐刚好是最后一辆。” 贺禹州脸色变了一瞬。 陆川没有明说,肇事车辆最开始撞到南漾,车子的速度就被降下来了,后面几辆车受到的撞击程度越来越小,而最后一辆只是被撞了下车头,车子并未发生任何偏移。 所以温小姐可能被吓到,但是肯定不会被伤到。 而刚刚来到医院看到温小姐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第一顺位受害者。 温妍咬着唇瓣,难堪地问道,“太太是说她吗?”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心不在焉的说道,“别乱想。” 温妍懊恼的低下头,郁闷的说道,“那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吗?”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不会。” 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沦为私生子。 温妍说了声好,满眼都是他,“好,阿州,你知道,我只信你。” 把温妍送回家后,车里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 贺禹州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南漾刚刚情绪失控的样子。 张牙舞爪,口齿刻薄,像是一只跳脚的兔子,结婚两年,他鲜少见到这样鲜活的南漾。 “去买个包,晚上订个餐厅位置。” 陆川迟疑着提醒,“今晚大型商业银行监管处主任约了您见面。” 贺禹州没做任何犹疑,“去买包。” 男人永远都不能让女人成为事业的拦路石。 陆川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贺禹州一眼,“是。” 晚上十点多。 贺禹州被陆川送回来,他喝了点酒,不多,毕竟身份在,没人敢灌他。 送她礼物,微醺的程度刚刚好,不然怕是要恃宠而骄。 贺禹州提着标有大大logo的袋子下车。 他到门口敲门。 没人来开,估计还在生气,不知谁惯的,气性大了不少。 贺禹州皱眉按下密码,推门而入。 打开玄关灯,茶几上放有一份文件。 贺禹州走近了,目光触及,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 第3章 夫妻生活不和谐,这算不和谐? 贺禹州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他勾起寡淡的唇角,凉薄的笑停留了一瞬。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包随意丢在旁边,拿起离婚协议。 光线很暗,他倒也看得清楚。 [离婚原因: 1.婚内出轨。男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和第三方有染,夫妻感情已经不复存在。 2.生活不和谐。夫妻生活不和谐,男方需求量大,女方无法满足。 3.女方身体抱恙,无法传宗接代,受男方家庭辱骂,精神上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终日惶惶不安。 综上所述,离婚请求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 贺禹州拽下领带,松了一粒纽扣,指节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 他摸到口袋,取出烟。 直到最后一根被他捻灭在离婚协议书上,客厅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和焦味,他捞过手机打电话给南青山。 他还没开口,南青山谄媚的声音迅速做作的传出来,“妹夫,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是不是南漾又惹你生气了?等会我打电话骂她。” 没回家。 贺禹州声音疏离冷淡,高高在上一般的施舍道,“上次听你和南漾讲电话,你说想让女朋友进律所实习,我来安排。” 断了电话后,贺禹州又打给另一人,“查下南漾在哪。” —— 1999酒吧。 南漾的死党满意举杯,恨不得与天同庆,“这是我要复宠的节奏吗?我钮祜禄·满意要杀回来了!” 南漾坐在暗红色的单人沙发中,整个人陷进去,举着威士忌,看着满意,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的眯起来,粗暴的各色灯光下,眼神被映的有几分迷离。 是啊,自从她和贺禹州结婚后,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都洗手为他做羹汤,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牺牲掉了所有和朋友相聚的时间。 图的什么啊? “漾漾,cheers!” “cheers!” 清脆的碰杯声叮叮凌凌,透着愉悦。 随着一声尖叫,重音乐声乍起,震耳欲聋,似乎要掀翻了屋顶,舞台上的主唱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用力摇摆,扔向远方。 两人距离那么近,说话都要用吼的。 满意双手撑起喇叭状,“真的要离婚吗?” 南漾学着她的样子,大声回复,“如假包换!” 满意高兴的眉眼弯弯,庆祝自己的死党终于要离开那个整天挺着一张棺材脸的老男人,“渣男,去他妈的!” 南漾被她带起来情绪,又笑又疯,“对!贺禹州,去你妈的吧!” “贺……贺禹州?” 满意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南漾背后的人,不知道是人是鬼。 “对,就是贺禹州,去他妈的!” 南漾的情绪依旧处在饱满状态,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挥舞,和大家一起疯狂,撕心离肺的跟着喊,“点头yes摇头no,遇到帅哥sayhello,别人早恋我早睡,我是哥哥的小宝贝!” 满意拼命的挤眉弄眼,“贺禹州,贺禹州,贺禹州……” 南漾冲她傻乐,“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死在离婚那天,不提他,万一诈尸了怎么办?” 她话没说完,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还不等南漾反应过来,那人却已经把她扛了起来。 刚刚灌了一肚子酒水的南漾瞬间头朝下,肚子硌着肩膀,里面的液体晃来晃去,难受的眼泪挤出来,“满意,满意,救命!” 即便怕贺禹州,但是为了姐妹,还是要两肋插刀。 满意硬着头皮冲到贺禹州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你放了漾漾,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贺禹州不啻的睐她一眼,高挑的眉目带着不屑,他随手一推,把人拂倒在地,满意脚拐了一下,虽然疼的呲牙咧嘴,还是追了上去,“贺禹州,你敢对漾漾做什么,我就诅咒你一辈子阳痿。” 南漾被他毫不客气的塞进副驾驶,贺禹州踩离合挂档,松手刹,启动发动机,车子飞奔在主干道上,把满意甩到车后。尐説φ呅蛧 他时不时看南漾一眼。 南漾脑袋稍微清醒一些,开始挣扎,甚至去抓他的脸,“贺禹州,你放我下去,你停车。” 贺禹州当然不停。 反而制动最大速度。 南漾借着酒劲儿,上手去抢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打滑,贺禹州古井无波的棺材脸终于有了波动,“南漾!” 两人你来我往,车子在无人的马路上横冲直撞,以防撞到人,贺禹州干脆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刚刚下了一场雨的土地暄软,车轮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贺禹州心底烦躁,黑眸底的阴郁尽显,“满意了?” 南漾气得冲他呲牙。 他总是惯会倒打一耙,把他工作上如鱼得水的本事用在她身上。 撞车是这样。 现在也是。 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责任悉数推诿到她的身上。 南漾委屈,可她不想和他多说,“除了离婚的事情之外,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贺禹州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他岁数本就大了她几岁,经历多,心思重,心脏,手段更脏。 南漾心里虽然发怵,脸上却不为所动。 冷不丁的,把自己的小身子窝在座椅里的南漾,躺平了…… 她眨眨眼,很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插曲,罪魁祸首已经从旁边覆身而来,双手压在头顶,他的手划过她不盈一握的软腰。 她个子不矮,在女孩子中甚至算高,可每次在他怀里窝成一团,总觉得小小的,软软弱弱的,他看见她莹白的耳垂上有一颗鲜红的痣,就像红梅落在雪中,格外引人注目。 “贺禹州,你混蛋!” “嘘。” 他在她唇上轻咬一口,“乖,还有更混蛋的。” 南漾被他手指拨弄的眼泪汪汪,媚眼如丝,骂他混蛋都像是撒娇。 他拂过她的软腰,一路生花,撩起她的裙摆,埋首称臣,终是看她眼神迷离到令人心神动荡,他才彻底压下,抬起了他的一条腿,在事业上如鱼得水的贺律师在情事上依旧如此。 南漾紧皱起眉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贺禹州,你出去,种马,泰迪精,赃黄瓜!” 他不退反进,勾着她的下巴,吻的涩情,“南漾,这个时候,最好闭嘴。” “我们离婚了。” 屈辱比迷离更多几分,让她哭出点点委屈,“贺禹州,我们离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贺禹州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脖,冷漠如佛祇的面上泛了一丝潮红,“我没签字,离什么婚?” 她瞪他,“那我就去起诉你。” 贺禹州冷笑,“起诉我什么?婚内出轨?你抓奸在床了?夫妻生活不和谐?你听听、这算不和谐?” 他故意大力撞她,黏糊糊的水声在耳旁响起,“嗯,不和谐吗? 第4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强力挞伐下,南漾用力的蜷起脚趾,莹白的小脚一只踩在中控台,另一只随着小腿一起被他环在他的腰间,一次次强烈的冲击让她全身紧绷。 贺禹州差点被压出来,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伸进她的口腔一阵扫荡,而后一手托起她的后脖颈,贴在自己胸口,动作迅猛。 南漾忽然张口咬住他的胸口,“贺禹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是你的吗?” 他动作顿了下,灼热的呼吸喷在南漾发顶,他在给南漾答复前交代了自己。 抱紧她剧烈颤抖的身体,手下软滑细腻,他稍觉满足,缓缓说,“是。” 南漾耳朵微颤。 她滚烫的身子忽然凉了下来,就连呼吸之间都带着凄凉的呜咽,一点点将自己的委屈悲泣铺陈开,“贺禹州,我恨你,我要离婚!” 不喜欢她可以说。 喜欢别人可以说。 她都能说服自己给他体面的结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从小期待的婚姻,弄脏,杀死掉了。 本来是可以好聚好散。 可现在,只要她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婚姻,算计,权宜之计,冷暴力,不孕,出轨,第三者,私生子纷至沓来。 即便敞开的胸口上还有暧昧的咬痕,而贺禹州端肃的表情似乎不会让人揣度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南漾,我说过,离婚,你没资格提。” 他从小便是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他的前程履历,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仔细斟酌后的判断结果。 唯独。 南漾。 她破坏了他对于掌握人生的平衡,猝不及防的以卑劣的方式闯进他的人生,他被迫接纳,已经是对于自己的自洽。 他没有掌握住南漾的出现。 可他对这段婚姻,却具有压倒一切的掌控力。 南漾越是想离婚。 他越是偏不让她如愿。 他要让她好好尝尝一条单行道不得不向前走的感受。 贺禹州垂眸看向她,此刻的她呆呆的看着车顶玻璃透进来的星星的影子,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贺禹州忽然抬起她的腿,南漾有气无力的踹过去,“禽兽。” 他一只手轻松钳制住她两个脚踝,语气十成讽刺,“被禽兽上了的你,算什么?” 南漾眼眶洇了一抹潮意,愤愤的瞪着他,委屈又倔强,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激烈情事留下的潮红,漆黑的眼睛宛如巨大的黑洞。 她觉得自己飞蛾扑火一般闯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但是现在她好像断掉了翅膀,没法飞出去了。 困倦至极,也难过至极,南漾控制不住的阖上眼。 醒来已经是翌日一早。 鼻翼萦绕着雪后松树的清冽味道,仰面望着的羽毛吊灯是她亲自选的。 提醒着她,这里是两人婚后居住的云亭公馆。 贺禹州已经不在身边,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漾吸了吸鼻子,爬起来,第一时间找出手机。 她的手机被静音了。 足足十八通未接来电,都来自满意。 她回拨给满意,满意张口问道,“漾漾,你还好吧?” 南漾嗯了一声,发声的时候才觉察到声音沙哑的厉害,“别担心。” 满意听着这动静,自然都懂了,“这个狗逼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南漾自嘲的笑笑。 满意试探着问道,“那个、那个……我的宝宝你上午有课没? 南漾被她的刻意逗趣的语气逗笑,心情明朗了些,“说。” 满意哀嚎一声,连声恳求,“江湖救急,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唠叨过的前辈非要给我介绍对象吗?他今天突然约我中午见面,我实在走不开,你去帮我应付一下,晚点我就告诉他,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求你求你。”小說中文網 南漾啧了一声,一边下床一边抬手揉了揉脖颈和颈椎,“我一个已婚妇女去相亲?” 满意喝了口咖啡,摇头这阵儿,声儿都晃出来了,“没关系,再说你不马上要离婚了?等你离了婚,也难逃这一出,就当提前体验了。 前辈我得罪不起,可我要是去相亲,中午的例会,我们组那小白莲又要抢我功劳,老娘被她阴了两次了,绝对不能有第三次,这次奖金发下来,我请你去泡温泉!” 听她越说越着急,南漾便应了下来,“好,地址位置发我。” 十一点半 南漾准时来到餐厅,循着桌号找过去。 坐在桌前的男人一身考究的西装,气质温和,眉眼之间洇着暖气融融的温度,看起来脾气很好,一副金丝镜框眼镜更在暖男的基础上增添了几分儒雅。 虽然坐着,但是从曲起的腿来看,个子很高。 南漾琢磨着这得让满意见一见,虽然她爱好弟弟,可事情总有例外。 南漾走过去,“您好,楚先生对吗?” 楚千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怔了下,而后起身,很绅士的帮南漾拉开了椅子,“请坐。” 落座后。 楚千帆把菜单递过去,“我点了几个菜,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看一下菜单,想吃什么自己来点。” 南漾礼貌的接过菜单,“可以了,我都行的。” 楚千帆眸光发亮,恰到好处的盯南漾一下,又恰好分寸的游移开,“是不是占用到你工作时间了?最近实在太忙了。” 他说话声音好听温柔,不像贺禹州那种话还没出来,压迫感已经兜面而来的,他娓娓道来,像是听书的旁白。 南漾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么温柔的人,她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 “楚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满意,我是她朋友,她今天太忙了,跟主管争取了很久,也没能请下假,怕您在这里久等,所以让我过来说一下。” 说完。 罪恶感瞬间减轻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楚千帆笑了起来,声音疏朗,“我见过满小姐的工作照,从你进门到现在,我有叫过你一句满小姐吗?南老师。” 南漾背脊一麻。 楚千帆伸出手,手指纤长好看,“重新认识一下,南老师,我叫楚千帆,是你班同学楚云泽的……侄子,没办法,他辈分的确大。” 南漾:“……” 好大一个侄子! 不是…… 好大一个乌龙! 半透明的屏风隔板后,不远处。 温妍笑着拍了拍贺禹州的胳膊,示意他扭头,“你看,是千帆,他在相亲。” 贺禹州嗯了一声,目光所及,深沉傲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妍好笑的喊了他一声,“禹州,我在和你讲话,你有没有听见啊?” 贺禹州淡然抬眸,“什么?” 温妍耐心的重复一遍,“我说,我们过去和千帆打个招呼吧。” 第5章 南老师这么欲求不满吗 “顺便看看是什么小仙女才可以让他来相亲。” “之前老是听伯母抱怨,他们都要怀疑千帆不喜欢女人了。” “走走走。” “走嘛~” 温妍已经起身,拉着贺禹州的胳膊撒娇。 后者目光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随之起了身,跟着温妍一起走到楚千帆跟前儿。 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懒散的垂着眸子,直到—— 他看见了坐在楚千帆对面的是该死的南漾。 浑身的惫懒瞬间消弭,他蕴着沉喑的目光毫不客气的落在南漾的脸上,空气变得稀薄而沉重。 呵。 很好。 现在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南漾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点儿背到了姥姥家,这种时候都能和贺禹州偶遇。 谁能不夸一句孽缘! 她被贺禹州抓奸一样的眼神压的头皮发麻。 呵呵,他自己光明正大带着怀孕的小三来吃饭,他就有理了? 现在还先发制人? 玩的就是一手好双标! 南漾双手在桌下不动声色的握成拳,狗男人! 楚千帆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贺禹州,“好巧,禹州,妍妍。” 温妍挽着贺禹州的胳膊,俏皮的眨眨眼,“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是女朋友?” 楚千帆急忙否认,不想给南漾带来困扰,就要介绍南漾是楚云泽老师的身份,“不是,这是我……” 不等楚千帆说完,温妍用一计意味深长的眼神打断了他,“我懂我懂,大家都懂,虽然现在还不是女朋友,不过很快就是了嘛。” 楚千帆笑的无奈,“你误会了,这……” 温妍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贺禹州的身上,声音软糯,“阿州,你看千帆和这位妹妹是不是特别般配?” 贺禹州蓦地嗤笑一声,“般配?” 南漾被他们的亲热刺痛了眼睛,又被他的话刺痛了心,在他的眼里,她是不是从头至尾都这么……低贱? 配不上他,也配不上他的朋友。 于他们的世界而言,她就是一个拿不出手的便宜货。 结婚两年,她从未见过他的任何一位朋友,甚至是章雅女士找上门羞辱她麻雀跃枝头,她才知道他除了金牌律师以外的身份。 南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倾尽全力,也只勉强获得可以让她呼吸的新鲜空气。 温妍:“……” 楚千帆知道贺禹州的脾性从小不太好,但是在外的基本修养还是有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如此刻薄,他赔笑说,“妍妍,阿州说的对,南老师很优秀,我、暂时还配不上她。” 贺禹州站的位置偏向南漾,他手指状似随意的在她座椅后面扫了一下,“南老师也这样认为?” 温妍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指关节。 南漾抬眸,目光落在温妍的小脸上,“我和楚先生的确不配,楚先生风光霁月,仪表堂堂,年少有为,哪里是我攀得起的?” 贺禹州疑惑的哦了一声,“南老师想攀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 南漾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微笑道,“色欲熏心的垃圾吧,毕竟我长的还行。” 贺禹州没再说话,冰冷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她的肩膀,南漾僵硬在原地。 楚千帆轻咳一声,略微不悦,“阿州,你吓到南老师了。” 贺禹州风轻云淡,“胆子这么小?” 南漾终究坐不住,她蓦然起身,“抱歉,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她提起包就走。 南漾迫不及待地冲进洗手间,撩起冷水扑在脸上,冰冷刺骨感让她找回灵魂,她盯着镜子里的狼狈自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缓地。 镜子里映出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南漾磨了磨后槽牙,她想咬断他的脖颈,咬断他的大动脉,同归于尽算了。 贺禹州走近她,紧贴在她的身后,一只手箍住她的软腰,危险的气息瞬间逼近,“长本事了,会勾搭男人了?” 本来不是那个意思,这种情况下,南漾肯定也不可能解释,“怎么?只允许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贺禹州,双标遭雷劈。” 在他手指作弄下,南漾控制不住的哼出声,又迅速咬了唇瓣。 贺禹州闷笑,“南老师这么敏感?跟垃圾都能?” 南漾声音被他弄的娇滴滴的,磨牙说道,“生理反应而已,成年人都会有,虽然你不如一根按摩棒安静懂事,但最起码不用自己动,聊胜于无,消遣一下也没什么。” 她把他当按摩棒?当消遣的玩意儿? 贺禹州被南漾气笑,挑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她面色酡红的样儿,声线低哑,“南老师的学生知道南老师这么……欲求不满吗?” 南漾看着镜子中他稳重自持的模样,反讽道,“贺律师的当事人知道贺律师这么喜欢知法犯法吗?” 贺禹州睁眼看她,盯着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委屈中带着凶,就像一只被踢了屁股的小奶狗,张牙舞爪,没什么震慑力,“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南漾不吭声。 以前拿他当个宝的时候,说话都要考量,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唯恐惹他不快。 现在还想要这样的优待? 和太监想要儿子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痴心妄想。 想到曾经,心脏又难以抑制的抽疼了一下,“放开我。” 贺禹州拥得更紧,下巴压着她的肩膀,空气中都是窒息的味道,“去我车上。” 南漾:“做梦!” 贺禹州啧了声,手指撩开她落下的碎发,“怎么就不乖了?” 南漾:“恶心。” 她以前是真乖,因为有算计他的愧疚,有他救了爸爸的感激,更多的其实是因为在他面前的卑微感。 他太优秀,又年长她几岁,他超乎寻常的能力和阅历,都值得南漾仰望。 可现在…… 只剩下掺杂着背叛的恶心。 贺禹州轻叹一声,手上动作加重,另一只手却掏出手机,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按下了南平的号,“找个帮手。”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通话时间00:00,南漾心都被提起来了。 “小贺?” 南平的声音小心翼翼,是整个南家对贺禹州态度的缩影。 南漾心里觉得可悲。 太过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会撞到头破血流的。 当爱上的人有能力操控住你所有的一切,这段感情就注定了,从开始便是畸形。 南漾想说话,被贺禹州捂住嘴,他在她耳边威胁,“乖不乖?” “小贺?” “在听吗?” “是不是漾漾怎么……” 南漾湿着眼睛用力的点点头,贺禹州才笑着松开她,“爸,我和漾漾周末去找您吃饭。” 南平惊喜的哎了好几声,“好,好,我给你们做油焖大虾吃。” 断掉电话,贺禹州心情颇好的在她臀部拍了下,“去吧,车你认得。” 第6章 贺先生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舔狗 楚千帆收到南漾先行离开的短信在意料之中。 他觉得特别抱歉。 立刻回复南漾:[南老师,今天委屈你了,希望南老师给我个机会让我当面向您道歉,我朋友平时不这样。] 发送完成,楚千帆看着面前的温妍,问道,“阿州今天心情不好?” 温妍把玩着手腕上水头上等的翡翠玉镯,“让你朋友受委屈了,下次我请你们唱歌。” 楚千帆也不好苛责什么,“你和阿州在一起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终究还是你们在一起了。” 温妍用力的点了下头。 楚千帆也替他们开心,“恭喜,等你们更进一步的好消息。” 温妍刚要说你也是,忽然接到陆川的电话,“温小姐,有个紧急的案子需要贺律去处理,我在原地等您,您等下直接过来就好。” 温妍垂下眸子,手指无意识的抠弄着包包上的碎钻,“嗯。” 放下手机。 她又笑着给楚千帆出主意,“看出你对南老师有意思了,作为过来人我教你一招,追女孩子不能太绅士,不能徐徐图之,该冲的时候要把握住,比如送花,约饭,喝咖啡,看电影,总之你要无孔不入。” 楚千帆笑笑没说话。 —— 贺禹州上车落锁。 南漾在旁讥讽说道,“贺禹州,你现在对我死缠烂打的样子,甚至让我怀疑你爱上我了,爱到离不开我,像舔狗一样。” 贺禹州搭着方向盘,扭头睐她一眼,“刚刚还是垃圾,现在又成舔狗了?我会七十二变?” 他启动库里南,稳当的跑在路上。 南漾赌气的一直盯着窗外,给他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贺禹州啧了声,丝毫没将她的气怒放在心上,或者说他自负到极致,笃定了南漾会低头,甚至给她撂下了台阶,“晚上我要吃你做山药南瓜粥。” 南漾嗤笑,看也不看他的脸,“我给狗煮都不会给你煮,还有,我不会再回去云亭公馆,再三请您看一看我拟定的离婚协议,赶紧签字,赶紧给你的小三姐和私生子一个完整的家。” 听过后,贺禹州沉默两秒钟,“我说过,我不离婚。” 南漾愤愤然转过身,“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禹州看到红灯,停下来,“一个色欲熏心的垃圾,想干的只有女人,你这张皮囊,合我胃口,我暂时没腻。” 腻你个头。 没社会道德的狗东西。 南漾深呼吸一口,皱眉蹙目,“那我只好去你律所拉横幅,鼎鼎大名的贺律师知法犯法,犯重婚罪,让你丢人丢工作。 再去你的温小姐的小区拉横幅,以正房的名义大大方方给你纳妾,只是你的温小姐好像怀孕了,万一情绪太激动,孩子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 刺啦—— 橡胶轮胎和沥青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粗噶的声音。 库里南停在路边。 南漾因为惯性,背后重重撞在座椅上,推背感很强。 贺禹州面上的揶揄一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浓烈的威胁,是上位者惯用的铁腕手段和连坐,“南漾,你敢对温妍和孩子做什么,别怪我动你家人。” 一番话卡住了她的喉咙,喉咙肿胀到有苦难言,“你既然那么宝贝她们母子,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了我?” 她还是他的妻子,她只是对外面的女人放一句狠话而已,他就心疼成这样。 他不知道,她其实不仅仅是爱了他两年。 在那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她将自己等成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笑话,都说爱情可以抵万难,原来仅是限于两情相悦。 南漾深吸一口气,却没能将泪滴退下去,“我做错了事情,就当我用两年赎了罪,好吗?” 眼泪盈满眼眶,她低声哀求,“贺禹州,我认错了,行吗?我可以接受你恨我,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我也可以接受你故意冷落我,可我没办法接受你从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接着上我的床,婚姻不该是这样的。” 南漾难过的弓着身子,头埋的很低,一颗一颗苦涩而浓烈的泪珠落在车毯上。 像有人将她的心脏掏出来,放在腌菜的水中浸泡,脱水,干瘪。 贺禹州莫名烦躁。 他单手笼着打火机点了根烟,尼古丁吸进五脏六腑,烟雾覆盖下的五官更加立体,少了两分冷漠凌厉。 他从来没见到南漾这样。 即便是她父亲生病,她也能故作坚强的独当一面。 即便是受到章雅女士的刻薄对待,她也能很好的消化,转头就对他展颜,笑的艳若桃李。 她跟他的时候年纪稍小了些,但从来都不是需要照顾的。 除了那具娇嫩鲜妍的身体,他甚至没意识到她比自己小了整整六岁。 他透过薄雾的神色空了一瞬,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咬破的唇瓣皮,他神情暗了一分,“南漾,一个月,一个月你不主动来找我,我答应离婚。” 南漾蓦然抬眸,语气紧张,“这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 贺禹州冷笑回应她。 南漾立即说道,“今天三月二十,四月二十早上九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她迫不及待爬下车,摔门而去。 南漾原本以为接下来一个月可以不见这樽瘟神,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当天下午,这男人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 她班上一个叫柯芷晴的女孩组小团伙欺负班里的白淼淼,昨天中午午休,她们把白淼淼关进厕所,对她进行泼水,打骂,羞辱,刚好被她撞见,她再三询问白淼淼,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次。 她当即打电话给柯芷晴的监护人,约好了今天下午在办公室会面。 柯芷晴推开门,嘻皮笑脸的说道,“南老师,我家里人来了。” 紧接着,贺禹州和温妍同时走了进来。 南漾嘴角的微笑僵在了嘴角,贺禹州是柯芷晴的家长? 很明显。 诧异的人不仅仅是她,温妍震惊的笑着摇头,“天呐!南老师,你竟然是晴晴的班主任,阿州,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南漾乌黑的眸子朦胧了一层嘲讽,这算什么?她要是知道自己和贺禹州的真实关系,估计直接会发疯。 贺禹州深邃的眸染指了极淡的危险,“嗯,好巧,南老师。” 南老师从他深喑的喉咙中滚出来,尤其显得意味深长,不怀好意的这让南漾后背发凉。 南漾转念一想,这是他主动来找自己,又不是自己主动过去找他,怕什么?仦說Ф忟網 腰板挺直,他就是普普通通一学生家长而已。 南漾轻轻咳嗽一声,在办公室门外随便抓了个学生让人去把白淼淼叫过来,而后她朝着两人走来,公事公办,“不知道二位是柯芷晴的什么人?” 温妍笑眯眯的看着南漾,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晴晴是我舅舅家的小女儿,目前在我家住,我妈今天没空,就让我过来处理了,南老师,晴晴是不是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温小姐,你先坐。” 贺禹州漆黑的眸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直对着南漾的办公桌,她桌子上放了个小玩偶,两个连在一起的大头娃娃,一个肚子上刻着n,一个肚子刻着h。 温妍也看到了,好奇的问道,“南老师,这个h是你另一半的代号吗?” 南漾坐在两人面前,“对,我前夫。” 前夫!? 温妍一脸惊诧,“您离婚了?” 温妍今天坐在这里的身份是学生家长,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 没有一个做老师的想和学生家长聊自己的私事,南漾随口堵了一句,“嗯,前夫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第7章 前晚你在哪里浪叫 这让温妍脸色通红,手足无措,她慌不择路的解释说道,“南老师,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聊起你的伤心事的,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南漾余光刻意扫了贺禹州一眼,把头发掖到耳朵后面,声音温温柔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没关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脱离了苦海是要放鞭炮庆祝的,这算不得坏事。” 贺禹州闷嗤一声,“物以类聚。” 温妍立刻小幅度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阿州!” 她示意贺禹州不要说了,毕竟这话好像在说南老师不好,对南老师很冒犯。 南漾无所谓的承认道,“这位先生说的没错,他人品差,我眼光差,这不就凑到一起了?现在我眼光好了,他人品更差了,自然要打飞机跑路了。” 贺禹州不爽的摩挲了下指腹。 恰好白淼淼敲门进来。 穿着宽松校服的白淼淼看到一身高定的柯芷晴,两只手拧紧了衣角,她低着头弓着背走到南漾面前,“南老师。” 南漾握住白淼淼的手,对温妍说道,“这就是白淼淼,柯芷晴组小团伙欺负霸凌白淼淼同学不是一次两次了,昨天中午,柯芷晴再次把白淼淼关进洗手间,拿桶往里面泼水,温小姐,这件事情已经严重的影响……”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妍眼眶就红了,“南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晴晴在学校里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 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小腹。 贺禹州皱眉,语气冰冷刺骨的问道,“直接说怎么处理。” 南漾垂眸嗤了一声,贺禹州是真在乎温妍肚子里的孩子啊。 毕竟也是,自己最亲爱的女人孕育的爱情结晶,谁不喜欢呢? 南漾坐直身子,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柯芷晴写检讨,道歉,我会如实上报学校,给予柯止晴严重警告处分,希望柯止晴同学可以引以为戒,认真反省,周六我会带白淼淼去医院做检查,你们负责所有检查费用,另外,孩子的教育需要学校家长两把抓,我希望做家长的可以参与进来,最有效的制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温妍失望的看了柯芷晴一眼。 柯芷晴大声说道,“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南老师,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温妍气的双手握拳,“柯芷晴,你怎么和南老师说话?给南老师道歉,你要是继续这样,就干脆回家去吧,省得以后你父母怪罪温家把你宠坏了!” 柯芷晴看温妍真的生气了,她也怕被扔回家,思索再三,她对着南漾鞠了个躬,不情不愿的说道,“南老师,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我一定会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向白淼淼同学检讨道歉并自我反省。” 听完柯芷晴最后一句话,白淼淼后背发凉,她的脑袋低的更厉害了。 南漾鼓励的看了白淼淼一眼,“你先回去上课,一切都有老师。” 白淼淼看着南漾的目光中,浓浓的感激之情,“嗯。” 柯芷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老师,我也回去上课了,我本来成绩就差,要是落下了功课更赶不上来。” 南漾颔首,语气严厉,“柯止晴,接下来你将会是我的重点观察对象,我希望你是真心悔改,若是再犯,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 柯止晴闷闷的嗯了一声。 真是…… 多管闲事! 眼看着柯芷晴走出办公室,温妍起身,“南老师,我去和晴晴说两句,阿州,你帮我问一问晴晴平时的成绩和学习情况。” 温妍后脚朝着柯芷晴追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贺禹州的目光再次落在小摆件上,南漾弯腰拿过来,装进了口袋,她老神在在的说道,“你要看一下柯芷晴的月考成绩吗?” 贺禹州脸上的寒意缓缓褪去,只是说话依旧阴阳,“我闲的?” 南漾起身,“那你出去吧。” 贺禹州一把拉过她。 南漾面色愕然,她瞥了眼办公室门,而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贺禹州,你别发癫。” 贺禹州将她拦腰按在腿上,南漾面色苍白的握拳抵着他的肩膀,“你不怕温小姐看到受刺激?” 他不答反问,手上胡作非为,“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入土为安的?” 南漾一噎。 他焯烫的呼吸落在她的眼角,“坟头草两米高?前晚你在鬼身下浪叫?” 南漾:“……” 他同样炽烈的手掌烙在她的软腰上,南漾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行,那就让你的小情人看清楚那个坟头草两米高的烂人到底是谁!” 她发了疯似的吻上他的唇。 结婚两年,她最主动的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浅尝辄止。 往往贺禹州还未察觉,她就红着脸缩了脖子,活脱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贺禹州从来没见过她小疯子的这面儿,她不熟练的吻技几乎可以用烂来形容,横冲直撞,偶尔用牙齿磕到他的牙龈,疼的他蹙眉。 这样的南老师,实在罕见。 贺禹州眉眼划过一丝暗芒,他一手捏住她的脖颈,教给她什么才是深吻,手上纤细又温软,令人情动。 南漾被他禁锢在怀里,半分不能动弹。 她今天拼上一个你死我活,摆烂了,给温妍看清楚真相,让温妍从此以后牢牢的管好他,别来自己眼前晃悠,她恶心。 同时,南漾的耳朵也支棱着,随时注意门口的动静。 冷不丁,贺禹州的手机进来电话。 贺禹州一手兜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灿若桃李的脸按在自己胸口,抽空接听了电话。 温妍软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在楼下了,你也快点下来吧,等你。”wWW.xszWω㈧.йêt 南漾如梦方醒。 她白亲了。 迫不及待就要从贺禹州身上下去,贺禹州手臂箍了铁似的,让她动弹不得,他目光压迫的睐着她,南漾明白,他是怕自己出声,刺激到温妍。 “稍等。” 挂断电话。 南漾冲他呸了一声,“你早就知道!” 贺禹州啧了一声,“知道什么?知道你欲求不满扑上来强吻?” 他说着,轻抚着南漾的后背脊窝,“看南老师的架势,是想要提前打个离婚炮?” 打你个头! 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贺禹州盯着南漾惊慌失措的脸,幽深的目光饶有兴趣,一直等门被推开的那瞬间,南漾才稳稳当当的双脚落了地。 进来的是两位任课老师。 南漾一板一眼的看着贺禹州,“孩子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贺禹州起身,杰尼亚高定西装只是多了一丝不起眼的褶皱,他目光疏离清冷的看着南漾,一如对待一个陌生人,“南老师,今日受益匪浅,再会。” 第8章 贺禹州,你跟我这里骚什么? 周六。 南漾带白淼淼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在科室门外等候的时候,温妍来了。 自然。 有温妍的地方少不了贺禹州这位护花使者。 温妍笑的灿烂,就像盛夏的日头,让人不想直视,“南老师,我知道您今天带白淼淼同学来看心理医生,正好阿州陪我来检查身体,我就过来准备付医药费了,南老师,您对学生真好,有你是学生们的福气。” 温妍在南漾旁边坐下。 贺禹州转身走到两人背后的窗前打电话,留下一抹冷寂笔挺的背影。 看起来忙得很。 温妍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从昨天晚上就跟他说,我一个人可以的,结果他不放心,非要来陪着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还把我看的那么紧。” 南漾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淡淡疏离,“您先生心疼您。” 打电话的男人侧目睐着南漾的后脑勺,声音冷沉下来几分。 温妍脸一红,害羞的说道,“其实也不是啦,是我自己体质不好,子宫壁很薄,小时候心脏还做过手术,随时随地可能出危险,所以阿州才这么紧张…… 不提这个了,南老师,我们加个微信吧,你是晴晴的班主任,以后晴晴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沟通。” 她是学生家长。 南漾作为班主任,自然没法拒绝。 两人加上微信,南漾发现温妍的头像是贺禹州逆光的背影,如果没有看错,他身上的浅色毛衣还是她买的,蛮贵的,一个月工资。 她求了他好久,他才愿意穿的。 当时觉得甘之如饴。 现在只觉得寒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 温妍拖着这么一具身体,怀个孕是挺不容易的。 算了。 不检点的是男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温妍若是因为突然知道真相,被刺激的大人小孩儿都不好,先不说她良心上过不过得去,估计贺禹州都要诛她九族。 她那个不争气哥哥的工作还是贺禹州给找的,她没必要上赶着主动将自己的利益最小化。 温妍起身,“阿州,南老师,我去下洗手间。” 她慢慢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南漾诧异的看着突然坐过来的贺禹州,“你不陪着一起?” 后者眯着眼睛,态度慵懒,“我没那癖好。” 顿了顿。 他提醒,“今天周六。” 南漾嗯了声,没什么情绪,“我知道。” 贺禹州声音沉了几分,“早上你爸打电话,让我晚上带你回去吃饭。” 南漾:“!” 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脑袋转了下,“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主动去找你,我爸那边我还是能搞定的。” 贺禹州:“就凭你?” 南漾故意挑着眉毛,挑衅似的说道,“我就说你跟有夫之妇偷情,被人打断了腿,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这样我爸连离婚都能接受。” “诽谤我,南老师?” “半真半假吧。” “南老师算计的妙,不过我想吃你爸做的油焖虾。” “……” 南漾心中警铃大作,她瞪着贺禹州,低声威胁说道,“你不能去!” 贺禹州凑近她耳边,“说你求我?” 他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细腰,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身子,像是主人对待一只宠物猫,不含情欲,只是无聊的慰藉,权当打发时间而已。 南漾按住他不老实的手,气的踢了他一脚,“贺禹州,你怎么阴魂不散?说好了离婚前不见面,说话不算数的男人烂裤裆。” 贺禹州却强词夺理的问道,“是说你找我,离婚约定作废,约定有说我不能找你吗?” 靠! 和资本家做生意,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埋。 说罢。 他忽然凑身过去,捏住南漾的下巴,轻声密语的在她耳朵旁边念道,“还有,离婚之前,只有你是贺太太,我是你的先生。” 南漾猛的磕了磕脑袋。 梆硬的额头撞在贺禹州高挺深邃的鼻梁上,他疼的蹙眉,“南漾!” 南漾迅速挪了挪身子,“你自找的,佳人在侧,你跟我这儿骚什么?” 温妍慢慢走回来。 看到南漾和贺禹州中间隔了个座位,她笑着坐下来,“阿州,你鼻梁怎么那么红?” 贺禹州下意识抚摸了下鼻子,“不小心撞的。” 温妍刚抬手想帮他揉揉,贺禹州忽然起身,她只能仰望着他,温柔的说道,“以后要注意,你在高中就有一次,抱着篮球不知道在看什么,撞到电线杆上,被他们笑话了好久。” 说着,温妍又面向南漾的方向,“南老师,你说男人是不是从小就大大咧咧的?跟咱们女人不一样,我从小就在他屁股后面帮他收拾,外人都说我是他的小青梅,实际上我就是他的小保姆。” 很显然,“小保姆”是亲昵的代表,毕竟温妍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炯炯发光的。 南漾静默的听着,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心静如水了,可听到这些话,心脏还是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眼眶微红,她垂着头做掩饰,抿紧唇瓣,坚强又脆弱。 他们是青梅竹马。 而她就是带着目的、趁虚而入的恶毒女配。 就算王子娶了恶毒女配,剧情走偏了,可属于公主王子的美好剧情迟早被修正,恶毒女配当然也会名副其实的沦落为炮灰。 情绪对心脏的施虐,在白淼淼出来的瞬间截止,南漾迫不及待起身,“白淼淼,这里。” 白淼淼背着书包走过来,“南老师,结束了,可以回家啦。” 南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温小姐,过会儿我会把收费单发给你,我们先走了。” 南漾带着白淼淼离开。 进去电梯,白淼淼担忧的看着南漾,“南老师,你哭了?” 南漾摇摇头,“楼道开着窗子,刚刚沙子吹进眼睛了,医生的心理疏导怎么样?” 白淼淼抿唇一笑,“南老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觉得心胸开阔了,藏在心里很多年的郁结也被解开了,南老师,我很幸运遇到你。” 南漾摸了摸她的头。 白淼淼是当年中考全市第一,被贵族学校用二十万的奖学金抢到手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小姑娘,妈妈跑了,爸爸是个赌徒。 所以南漾一直对她多照顾了几分。 南漾知道,像白淼淼这样的女孩子,唯一持有能够和命运搏斗的武器,只是学习,这是她脱离苦海最直接的途径,南漾要做的,就是为她保驾护航。 把白淼淼送回去后,南漾开车朝着娘家去。 她一路上都在想理由。 总不能真的和爸爸说贺禹州偷情被打断腿了吧。 南平一个人住在老小区,小区岁数比南漾大不少,没电梯,他住在二楼,总共不到七十平方,两室一厅,是南漾用自己的所有积蓄给他买下来的。 爬到二楼。 南漾在门口练习了一下无懈可击的微笑,敲了敲房门。 房门一开。 南漾脆生生的喊道,“爸!” 然而。 开门的,哪里是南平? 贺禹州米色针织衫搭着一条灰色家居裤,像回了自己家一样,眸中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角色扮演?” 第9章 老男人的体力好的离谱 南漾震惊过后,一把拉他出来,气的跳脚,“你吃饱了撑的?你来干什么?” 贺禹州手里还拿了半个纸皮核桃,他不紧不慢的剥开,“爸打电话,盛情难却。” “你放……” 不雅的字眼终究还是被南漾咽下去,盯着贺禹州犀利的眸光,她转了话头说道,“你难道不会找理由吗?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拒绝最有一套了!” 以前南平经常打电话让他们夫妻俩周末来吃饭,他要么约了客户,要么约了委托人,要么出差,总之找的借口五花八门,还都不重复。 盛情难却个鬼阿! 他就是故意的。 给她添堵。 她气的啰嗦,贺禹州径直把半个核桃塞进她嘴里,“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时,南平推开门,“漾漾,你总算到了,怕你开车在路上,都没敢打电话催你,饭都做好了,你俩站在外面干什么?” 贺禹州熟络的跟在南平身后,进门了还故意惹她,“你在门口扮石敢当?” 南漾臭着脸走进去,换了拖鞋。 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南漾直奔餐桌。 趁着南平不注意,她捏了个花生米就跑,要去洗手。 地上有水印没干,南漾的拖鞋脚底打滑,两只脚飞出去,跟不上速度的身子重重下落。 “漾漾!”南平赶紧往前冲。 可他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跑得过贺禹州,贺禹州拦腰将南漾稳住,手里的筷子洒落一地。 她后背重重撞击在他的胸膛,贺禹州皱眉,“南漾,你骨头可真硬。” 南平看女儿没事,蹲下捡筷子,笑呵呵的说道,“这丫头从小骨头就硬,脾气也倔,主意也正。” 南漾心脏停止意外而起雷鸣,她悻悻一笑,用力推开贺禹州,洗完手回来坐在餐桌前。 南平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消失过。 他从橱柜最里面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红酒,深色酒瓶外面包裹了一层层报纸,他一圈一圈的打开,“青山那小子上次特意送过来的,说是91年的拉菲,我就等着你过来开瓶的。” 贺禹州装的有模有样,“谢谢爸。” 南平奋力的用开瓶器拔开酒塞,先给贺禹州倒了一杯,又倒给自己。 南漾立刻抢过去一杯,“爸,他不能喝酒,他吃完饭还要开车。” 贺禹州不声不响,只是看向南平。 明明是个老男人,此刻却像极了绿茶。 南漾气不打一处来,碍于南平在,只能生生的压下去,“爸,酒驾会吊销驾照的。” 南平亲自又倒了一杯,放过去,“让小贺今天晚上在家里睡,反正家里有你的房间。” 南漾:“……” 最终,贺禹州还是和南平一起喝光了一瓶红酒。 饭后他坐在沙发上,头脑有点疼。 91年的葡萄质量不好,那年没酿酒,哪里来的91拉菲? 假酒而已。 他上头了。 贺禹州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南平推了推女儿的胳膊,“漾漾,小贺醉了,你快带他回房。” 南漾拽了拽贺禹州的胳膊,“起来!” 南平嗔怪的对南漾说道,“你轻点,醉酒的人本来就头疼,你这样一拽,他都想吐了。” 南漾无语。 她知道贺禹州酒量多大,区区半瓶酒能把他造成这样儿? 唬谁呢? 装。 千年的老狐狸跟她爸这里演聊斋。 南漾一手拽他,另一只手偷偷的掐他腰,费了好大力气把人拖进房间,结果他倒床的瞬间,抓着她做了垫背的。 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堵墙,胸口被挤压的特别疼,南漾气的耳朵冒烟,“贺禹州,别装了!” 贺禹州头疼欲裂,精壮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控诉,“你爸的酒,假酒。” 南漾倒是没怀疑他。 毕竟南青山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做出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可是他喝了假酒,也不能耍流氓。 南漾推他,推不动,她小声问道,“贺禹州,你不会死了吧?” 贺禹州被她气笑,双手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深邃眸子熠着灯光,折射出钻石一般璀璨的光点,“吃鹤顶红了?” 不等南漾反应,他已经吻了下来。 酒精汹涌着情欲,他墨色的眸子流动着无数的情丝,要将她缠绕进去。 他嫌弃床有声音,托着她去梳妆台,始终不曾分开。 南漾心里的防线被他熟稔的挑拨杀的溃不成军。 她软成一摊水,眉眼含着泪珠,泪珠氤氲着春情,咬紧的唇瓣又被冲开。 老男人的技术和体力都好的离谱。 算了。 反抗不了,干脆闭着眼睛享受,贺禹州这种品相和能力的牛郎,估计一晚上不少钱。 南漾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个高级牛郎的全方位服务。 睡去之前,还隐约听见他贴在她颈上闷声说了句,“也就这时候挺软。” 南漾心里想,其实在亲眼目睹他出轨之前,她对他一直很软,一点性子都没有。 可他好像不记得了,或者说,从未在意过。 第二天,两人陪南平吃了早餐,听过南平在餐桌上话里话外的催生,这才并肩下楼。 南漾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经过他身边,缓缓降下车窗,给他一个戴着墨镜的冷脸,“贺禹州,到此为止吧。” 旋即。 她似是故意贴着他身子驶过。 贺禹州抬眼看她跑远,没什么表情的上了自己的库里南。尐説φ呅蛧 在南平家楼下分道扬镳后,两人一周没有见面,南漾挺忙的,忙到根本没时间祭奠自己即将死去的婚姻和爱情。 这天下午,南漾接到了楚千帆的电话,她一怔,而后才接听。 “楚先生?” “南老师,是我,温妍!” 温妍阳光的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很是兴奋,“南老师,之前不是打搅了你和千帆的相亲吗?今天我请你和千帆吃饭,你一定要来哦。” 南漾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晚上要看晚自习。” 温妍啊了一声,“我听晴晴说明天考试,今晚放松,没有晚自习,南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我在所以才不想来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问的小心翼翼,单单听声音,就知道她表情多委屈。 南漾拍了拍额头,“没有,主任留我有点工作。” 温妍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那我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让他放人。” 南漾依旧拒绝,“温小姐,我想一个人享受下班后的生活,不好意思。” 她迅速挂断。 她不明白,难道这些千金小姐听不出好赖话,不懂什么是委婉的拒绝? 然而,十分钟后,南漾收到了贺禹州的消息:[天上人间一号厢,否则约定作废] 啪的一声,南漾冷着脸把手机摔在桌面上,进来的李云老师被吓一跳,南老师入职以来就没黑过脸,现在冷着脸,精致的小脸冷艳疏离,陌生感迎面而来,蛮唬人的。 “南老师,怎么了?” “没事,改作业被气到了。” “都是小霸王,爱作,难管教,嘴巴厉害,打不得骂不得,咱们自认倒霉吧。” “……” 是啊,遇到混蛋,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以后再也不见他,现在只能忍着恶心去见他。 她下班后开车到了天上人间,闻名遐迩的销金窟。 按时推开了一号厢的门。 可南漾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除却认识的三个,还有五张陌生面孔,三男两女。 南漾握着门把手的纤长手指收紧了,白皙骨感的关节在疏疏篱落灯光下微微反光。 陌生面孔中的裴端砚是认识南漾的,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南漾和贺禹州的事儿的,所以他下意识以为南漾是贺禹州叫来的,就要起身招呼她。 毕竟是贺禹州的小妻子,既是放在身边让人伺候了他两年,没有感情也该有份薄面儿。 然而,裴端砚起身的动作做了一半,他就看到温妍笑意盎然的走过去。 裴端砚表情炸裂。 前任和现任,青梅和老婆,这是搞哪出? 温妍亲热的拉着南漾的胳膊,“介绍一下,南漾,千帆的——” 她故意拉长声音,营造了暧昧的氛围,“千帆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裴端砚迅速偷瞄了贺禹州一眼。 他坐在最中间,灯光挞下,半明半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 第10章 南漾说:千帆,帮帮我…… 裴端砚玩味儿的勾起唇角,这可就……太有意思了啊。 温妍原本是坐在贺禹州和楚千帆中间,眼下,她立刻把南漾按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南漾左边是楚千帆,右边是贺禹州。 她坐立不安。 温妍似乎是在竭力的补偿楚千帆上次搞砸了的相亲,她安排好南漾后,就要让贺禹州往右边挪一下。 可裴端砚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是在贺禹州右边的,中间空了一座儿,此时拍了拍空座,“温妍,这里。” 温妍垂眸,笑着坐过去。 楚千帆语气歉疚,和南漾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温妍会给你打电话,我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要是接受不了,我找个机会带你走。” 南漾手指扽下衣角,她温软无害的冲楚千帆笑,“没关系。” 裴端砚啧了一声,“把我们当外人了?说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们听到?” 南漾敏锐的发觉贺禹州的视线飞快朝向这边略了下,只是分不出有心或是无意。 南漾看着裴端砚,挑眉,“既然是悄悄话,怎么能让你听见?” 裴端砚不满的说道,“刚刚对千帆哥笑的那么漂亮,跟我怎么横眉冷对?” 贺禹州偏了偏视线角度,眸色清清,像深潭。 “端砚。” “哥,你说。” “去唱歌吧。” 贺禹州冷不丁说这么一句,裴端砚还以为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得到了尊重,他正要兴致勃勃的一展歌喉,又听到他说,“今晚的背景乐交给你了。” 南漾控制不住勾唇。 狗男人做的这事儿,倒是让她心情愉快。 这个什么端砚,自从她进来,对她的态度和眼神都有些怪。 刚刚那句更是把她架起来,她还正愁着怎么才能尽量不太掉人面子的怼他。 要唱一晚!? 裴端砚差点哭了,蔫儿巴巴的拿起话筒,开始唱歌。 温妍顺着曲调,脑袋一晃一晃的,提议说道,“去掉端砚,我们刚好八个人,玩双人麻将怎么样?” 另外两个女孩子殷切附和,“好呀,好久没打麻将了,手馋了。” 南漾首先跟楚千帆交了个底,“我不怎么会打,可能输的很惨。” 楚千帆端方一笑,“不怕,有我。” 啪的一声。 抽签筒被贺禹州扔在麻将桌正中间,“抓阄。” 温妍看了贺禹州一眼,面色笑靥如花,“大家一起抓呀,临时搭子才更好玩儿。” 她率先抽了一根红色箭头的,并且给南漾科普,“咱们女孩子抽红色。” 南漾安静的等到最后,只剩她和贺禹州没抽,还剩下一红一蓝,她抽了红色。 其他人展示出来,只有南漾落单,也就是说,她和贺禹州要凑一对儿。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起身换位置的时候,南漾猛然发觉腰肢被握住,耳畔贴上一道闷沉滚烫的声音,“没跟楚千帆一起,很失望,嗯?” 南漾耳朵发痒,她抬手抓了抓,刚刚说话的人已经和她保持了距离。 有毛病。 南漾坐在小沙发上,男人坐在后面的靠背沙发上,笼住她一样,逃不开的魔爪,南漾坐立不安。 麻将局进行的如火如荼。 南漾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牌面上,只是腰间攀附上的手掌,错开了她的全神贯注。 他一截一截的摩挲着,随意,又踏着节奏,很快不满足于此,他微凉的指尖挑开了她的衣摆。 恰好,裴端砚调整了灯光,暗,且迷离。 他越发放肆。 指尖流连在她微陷性感的脊窝上,想到他从后面入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她莹白干净的背上那一道沟壑吸引,吻上去,她会颤栗,是触碰到了敏感点的反应。 挺久没见她了,今晚是想见她的。 所以强迫她来了。 不过看她和楚千帆咬耳朵,有说有笑的模样,他是不爽的,南漾是真把他当成死的了? 南漾绷紧了身子,几度咬牙切齿,“贺先生,你看我怎么出才好?” 贺禹州瞧她一眼,随手一指,南漾撂出去,温妍开心的拿过,“胡了。” 南漾气的喘了下粗气。 很难怀疑他不是故意的,奸细!内鬼! 输的人惩罚是喝一杯酒,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 中途。 南漾忽然看不清晰自己的牌面,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如此。 她酒量不是一杯就倒的度。 所以是……酒有问题? 她抿唇,骤然起身,“贺先生,你打一局,我去洗手间。” 十分钟后,南漾还没回来,楚千帆心神不宁,“我去看看南漾,温妍,你先自己玩这局。” 温妍善解人意的说了声好。 麻将局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的挞过,裴端砚的嗓子都唱哑了,楚千帆还没回来。 裴端砚拿着话筒,声音无限放大,“千帆哥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去开房了吧?” 贺禹州失误,错丢出一张牌,对面迫不及待吃了,“清一色,胡!” 贺禹州推倒了麻将牌,“你们玩。” 他起身,错开长腿向外走。 温妍手指轻轻的划过小腹。 男女洗手间共用洗手台,贺禹州站在通道,竟朝着挂着小裙子标志的洗手间靠近了两步。 “……千帆?” 男人的眸色瞬间深不见底。 飘来的甜腻温软的嗓音,像猫儿叫似的,娇娇的,黏黏的,他只有在床笫之欢时能听到她这样的嗓音。 她和楚千帆在里面做什么? 她还记得她的身份? 这一刻,贺禹州抛开了素养和底线,他径直走进去,在唯一一个半敞开的隔间看到了坐在马桶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透出不正常潮红的南漾,她胸前的衣服似是被恶意的撕抓过,指痕遍布。 只有她一个人。 “南漾?” “楚……” “你看清楚我是谁?” 在那个名字即将从她口中念出第二遍的时候,贺禹州捏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过来。 南漾体内邪火作祟,她只记得刚刚楚千帆在门口焦灼的安慰她,说是给她去买药,让她稍等他。 她便以为是楚千帆帮她买药回来了,她本能的低声喃喃求药,“楚先生,给我……” 第11章 他说南漾,你搬回来住 他温热的呼吸微凉,眼眸冷风阵阵,无孔不入的寒凉。 他进去隔间。 地方不大。 他周身逼仄的气息更显得地方捉襟见肘,虎口卡着南漾的下巴,他盯着她迷离妩媚的眼神,想着方才的楚千帆是否也目睹? 声音越发寒凉,“南漾,你当我是死的吗?” 南漾清醒了一小会。 看到面前面色不善的男人,她提不起力气,却也推了他一把,“怎么是你?你走,你走开……” 要不是他,她今天不会来这里,不来这里,就不会喝了那杯被下药的酒,更不会窝在洗手间,一派狼狈。 对了。 他还故意让她输牌。 她本来明明……是有机会赢的。 她讨厌死他了。 南漾更不想如此狼狈的一面的被他看到,“你走开,你走……” 贺禹州一把拽她起来,他坐下,把她双手按压在身后,迫使她被迫挺胸朝向他,“不要我,你要谁?要楚千帆给你疏解?你和他见几面儿?是个男人都可以?” 南漾很不舒服。 她中了药,很烈性的,身下早已细雨绵绵,她痴迷男人的气息,却挺着一口气不想和贺禹州再次发生关系,“对,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贺禹州在她几个敏感处轻揉,南漾差点破功,死死咬紧嘴唇。 他嗤笑,笑意不达眼底,抽出皮带,反绑住南漾的手,堆高了她的衬衫。 冷意目光盯着她的脸,唇齿不间断挑逗着。 南漾又恼又气,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想要迎合他,为了控制自己,十根脚趾被她用力的蜷缩起来。小說中文網 “南老师?” “南漾?” 楚千帆的声音飘进来,南漾浑身绷紧。 贺禹州自然发觉手下的滑腻僵硬住,他冷笑,南漾在害怕,怕这样不堪的一幕被楚千帆看到,她在乎楚千帆对她的看法,她在乎楚千帆的态度。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拉开裤链,按着南漾的腰,向下按去。 南漾被突如其来的闯入惊的差点叫出来。 外面,楚千帆还在喊她。 贺禹州起身,动作状似要去开门。 “不要……” 南漾被迫挂在男人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嗓音娇娇的,软软的,小猫叫似的,被撞出的生理盐水欲落不落,杏眸湿漉漉的,“不要出去……” “不想出去?” 他明知故问,又坏又恶劣。 南漾嗯了声。 贺禹州捏了捏她脸颊,“说,要谁?” 南漾:“贺禹州。” 他按她在隔间墙壁上,身后冰冷,身前火热,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她终于是被逼着喊着,“要你,我要你,贺禹州,你慢点……” 外面的楚千帆没听到回应,以为南漾自己出去了,也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他回到包厢,没看到南漾,“南漾没回来吗?” 温妍挑眉,“什么意思?” 楚千帆如实回答,“刚刚南漾不舒服,我去买了药,回来不见她了。” 温妍惊讶的站起来,“怎么回事?我去找经理调监控。” 裴端砚三两步冲过来,“我去吧。” 他出门后,就在走廊中溜达起来。 半个小时后。 裴端砚听到动静,转过身。 眼睁睁看着贺禹州抱着一个女人,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的外套贴合的搭在女人身上,他的臂弯那里,勾着一双莹白细腻的小腿,线条优美。 还在颤栗。 成年人一看便知刚刚发生过什么。 两人对视。 裴端砚颔首而笑,“我懂我懂,我来善后。” 贺禹州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经过。 裴端砚目送两人离开,他掌心拍了拍额头,噗嗤笑出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 云亭公馆 家庭医生过来瞧了瞧,只说药性消化的差不多了,但怕会有药物后遗症,所以还是给南漾推了一针。 医生离开后,贺禹州抱南漾去洗个澡,放回床上。 他一周没见她。 白天还好,晚上独守空床还是蛮想的。 想她白天小心翼翼打电话问他回家吃饭吗,想她晚上娇滴滴的叫他老公。 他身边不乏追求者,即便是已经知晓他已婚的身份,可他对床伴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最起码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让他看起来比南漾合适。 他一直宁缺毋滥。 在温妍抢了楚千帆的手机打给她的那一刻,他忽然很想和她过夫妻生活,所以温妍被拒绝无足轻重,他用一月之约把她压过来是为满足自己。 只是…… 贺禹州目光凌厉风行,只是有人给她下了药,打乱了他的计划。 虽然总归是吃到了,可哪里尽兴? 眼下。 贺禹州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她熟睡的小脸,红潮退却,剩下娇憨,他终究是没把她弄醒。 南漾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仿佛又回到了这两年无数个胡闹的夜晚,他长臂捞她在怀里,睡的安稳。 晨光熹微。 南漾皱着脸,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手下忽然碰到了一堵墙,温热触感的。 她迅速清醒。 目瞪口呆的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下巴。 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帧一帧的在脑海中复刻。 她又和贺禹州睡了! 男人动了下,怕是要醒了,南漾迅速闭上眼睛装睡。 “别装了。” “……” 南漾不情不愿的睁眼,觑着眉头瞪他,“你给我下药的?” 贺禹州唇角扬起一抹嘲,声音清冷,“我想睡你,有必要那么麻烦?” 南漾:“……” 她正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某些人道貌岸然下藏着什么狼心狗肺?” 贺禹州赞同的颔首,“所以,你怎么不提防楚千帆?” 南漾辩解说道,“楚先生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贺禹州睐她一眼,淡淡的说,“你不了解男人。” 南漾梗着脖子,呛他道,“我当然不了解男人,我要是了解男人,咱俩早就离婚了。” 贺禹州忽然冷脸了。 眸子扫过她,凛冽寒风过境似的,冰的南漾下意识的拽了拽被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为了温妍用一月约定来压我?我没有义务讨好我的准前夫哥的新欢,我也不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好。” 他答应的太干脆,南漾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你真的答应了?” 贺禹州掀开被子,丝毫不避讳她起身。 南漾啊的一声,捂住眼。 晚上关了灯怎样都好,可大早晨看到他遛鸟,总觉得双方都过于变态。 贺禹州平静的问她,“南漾你没见过,还是没碰过它?” 南漾捂着眼比喻道,“每个人都会拉屎,可没有人专门去闻一坨屎。” 贺禹州穿上黑色平角内裤,遮住了人鱼线神秘的尽头,肌肉轮廓清晰,像是被精心雕刻的浮雕,每一块都错落有致,线条流畅,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认真的说,“条件是搬回来住。” 第12章 你老婆比你爱玩啊 现在搬回来。 半个月之后再搬走。 南漾拒绝说说,“没必要这么折腾,我们之间那点夫妻情分,也担不起这么折腾。” 贺禹州眼瞳深沉,“担不担得起不是你说了算。” 南漾立马反驳,“我搬不搬回来也不是你说了算。” 贺禹州点了根烟来抽,他站在床边两步远,透过烟雾,朝她看过来,“那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南漾一怔。 思忖了一下方才的对话,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搬回来,贺禹州就会利用一月之约,让她要随叫随到。 南漾垂下眼睑,她身上发凉,“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笃定我会回来求你一样,但是贺禹州,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婚,是真的不想和你生活下去了,你知道我的,我对婚姻很虔诚,如果不是下定决心,我不会和你提。” 下定决心? 他的神情更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喑哑,“南漾,还没有闹够吗?” 他站在那里,烟雾模糊了棱角,他就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训斥鞭挞着他自以为的她的小动作。 ——他以为,她只是在闹。 半晌。 他掐了手里的烟屁股,向前走,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搬回来,我一周会回来四次。” 说起来像莫大的恩赐。 一周回来四次? 一周陪她四晚,陪温妍三晚。 她岂不是赚了? 是不是要感动流涕的感恩戴德? 南漾漠然的推开他的手,眼眶染了红,“我们只能到这里了,贺禹州,我没办法和你继续下去。” 他再三示好,给了她足够宽敞的台阶,她本来可以体面的下来,可她偏偏执拗说不。 贺禹州神色复杂。 他的工作、生活圈子,注定他遇到的都是些识时务的人。 南漾是例外。 她太不识时务。 贺禹州冷笑,他提高了声音,“南漾,你让我失望。” 南漾心里发凉。 他这才失望么? 她已经失望了太多次了。 两人都没吃早饭,出去公馆,他也没有说载她一程,在她跟前接听了温妍的电话,温妍约他一起去吃早饭,好像在大学城附近,估计是青梅竹马共同的回忆。 库里南驶出。 后视镜里,那一抹纯白的身影越来越小,陆川意识到贺禹州上车后就一直在看。 他心领神会的问道,“贺律,这个点打车比较困难,要不要回去载太太一程?” 贺禹州淡漠抽回视线,“她给你发工资了?” 陆川识趣闭嘴。 贺禹州陪着温妍吃早饭。 他没胃口,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温妍体贴的问道,“阿州,你昨晚没睡好吗?” 贺禹州言语不明的嗯了声。 他睡好了,没睡足。 温妍声音放的轻轻的,“昨天晚上南老师突然离开,把千帆急坏了,找了她好久,后面你又突然离开,也把我急坏了,若不是陆助理给我打电话说明情况,我也要急疯的。” 贺禹州没接她的话,反而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昨晚伺候的经理是你朋友,对吗?” 温妍嗯了声,“怎么了?” 贺禹州捏了根烟,这里禁止抽烟,他聊胜于无的摩挲着,“有不干净的东西,让她查查给我个交代。” 温妍似乎没反应过来,脸色绷得有点紧,“什么意思?” 贺禹州折断了烟,“你和她说,她会明白。” 温妍哦了一声。 她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有点凶。” 贺禹州似是没听见,总之没理会她。 温妍放下筷子,“我吃好啦,我今天能跟你去律所吗?我不会打扰你正事,只是陪着你。” 她态度放的很低,没有男人不吃这一套。 贺禹州带她离开早餐厅,“律所有规定,不准无关人员进入。” 温妍抿了抿唇,明显不开心了,她站在原地,抚摸小腹,“我只是想和宝宝一起看看它爸爸工作的地方。” 宝宝。 贺禹州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好。” 两人在门外拉扯的一幕刚好被满意看到,满意找角度拍了张照片,配了四个字——奸夫淫妇,把照片发给南漾。 她告诉南漾,若是离婚过程有争执,她的底片都是贺禹州出轨的证据。 南漾收了手机,抱着课案去了教室。 首先注意到的空位置,是白淼淼的。 南漾去找了班长。 班长说,“白淼淼感冒发烧,今天的考试怕是来不了了。” 南漾心里觉得蹊跷。 白淼淼不像是会放弃月考的孩子,可是南漾又信任她,便出去教室给白淼淼打了电话。 小姑娘的声音有浓厚的鼻音,“老师,我今天去不成了,对不起。” 南漾松了口气,温和的安慰她,“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一天,乖乖听医生的话,晚上给我回个电话,我得知道你情况怎么样。” 白淼淼说了好,“谢谢南老师。” —— 晚上。 白淼淼打给南漾说自己好多了,但是明天还要吊水,再请一天假。尛說Φ紋網 南漾答应了。 不过听电话里白淼淼精神好多了,南漾就想把试卷给她送过去。 这次月考是全市统考,出题人有一部分参加过高考命题,是个挺好的摸底机会。 晚自习后,南漾开车到了白淼淼家附近。 白淼淼和父亲住在京市角落的一片老工业区,房子上了岁数,外墙的砖块每天都在掉落,摇摇欲坠。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因为没有完善的排水管道而涌出来的污水,脚印一路踩到了白淼淼家门口。 南漾礼貌的敲了三下门,里面始终没人来开门。 南漾站在门口,面色苍白。 她夹着试卷,拿出手机给白淼淼打电话。 “老师?” “淼淼,你在哪儿?” “我……我在家的,老师。” “那你开下门,我在你家门口。” “老师!” “你在哪儿?” “南老师,我在兼职。” 白淼淼差点哭了,她第一次撒谎,竟然是朝着对自己那么好的南老师。 南漾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告诉我,在哪儿做兼职?” 白淼淼小声说,“皇道。” 南漾心脏上坠了一兜子冰,此时终于摔下去了,“我知道了,早点做完兼职早点回家,我把今天月考的卷子给你放在门把手上,别忘记看看。” 白淼淼喉咙酸涩,赔付着小心翼翼,“南老师,您……别生我的气,我做完今天晚上就不做了。” 南漾脾气和善的说道,“好,保护好自己。” 断了电话,南漾迫不及待的跑下二楼,最后一阶楼梯浇灌的水泥碎了半边,她差点踩空掉下去。 她往皇道赶去。 此时。 裴端砚参加一个局,转着打火机慢悠悠的走进,身后一阵风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错开他,又超过他,步履匆匆,背后有鬼追似的。 裴端砚乐了。 他打电话给贺禹州,“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别挂别挂,我在皇道门口看到你老婆了……千真万确……” 还有点幸灾乐祸,“哥,你老婆比你爱玩啊。” 第13章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子被欺辱威胁 昨天天上人间,今天皇道。 啧。 禹州哥这小媳妇儿,有点东西。 裴端砚还想再揶揄两句,通话已经终止。 裴端砚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没所谓的笑了下。 走廊装饰的富丽堂皇,犹如皇宫。 南漾给白淼淼打电话,没打通。 她转身,恰好看到服务生装扮的年轻女孩,端着酒水走向这边,她立刻上前,“您好,请问你认识白淼淼吗?” 对方摇摇头,轻声提醒说道,“我们这里不用本名的。” 南漾错愕瞬间,又立刻翻出一张学生照,“您看,您见过这个女孩吗?” 对方辨认了一下,毕竟照片和真人有差别,“是小水,她昨天开始来做临时工的,她们这一批临时工应该被安排在八楼。” 南漾道谢,乘坐电梯上去八楼。 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肠肥脑满、长宽等边、长的不太雅观的男人拥着个戴着毛茸茸兔耳朵的年轻女孩,边走边摸,嘴里面尽是一些下流的话,不堪入耳。 南漾如遭雷击。 她一边寻找,一边继续打给白淼淼。 [南老师,皇道8015,帮我报警] 最近秋老虎肆虐,南漾却在接收到这通短信后,背脊发凉,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报了警。 警察出警需要时间。 而一个女孩被侵害,只需要瞬间。 南漾没法说服自己等待警察过来,她四下转眸,看到墙角有几瓶啤酒,她拎起一瓶紧握,循着门牌号找到了8015,一把推开门。 里边四个男人,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被两个男人抱在腿上,肆意把玩,白淼淼被秃顶男捏着脖颈,拿着一整瓶红酒往她嘴里灌,纯白色的工作衬衫被酒水浸染成鲜红。 南漾立刻上前,严厉训斥,“白淼淼,学校领导为了找你都报警了,赶紧跟我回去!” 她一把拉住白淼淼的手,白淼淼在颤抖,“南老师。” 现在不是和白淼淼讲话的时候,南漾赔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她的班主任,这孩子逃课,玩失踪,警察都被惊动了,我得抓紧时间带她回去。” 她给白淼淼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转身。 欲要离去。 却被秃顶男挡住去路,男人目光猥琐的盯着南漾的脸,狭长渺小的眼睛闪过惊艳,“用警察吓唬人?真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南漾蹙眉,轻轻提起一口气,“各位老板来这里是放松消遣的,应该也不想看到事情闹大吧,和气生财,我们……” 秃顶男要抢南漾手里的啤酒瓶,瓶口却被南漾死死抓紧,他啧啧,“和气生财?那你攥着啤酒瓶来干什么?是要来给老子们开瓢?总不能是拿来给老子们做道具吧?” 这话说的下流,偏偏对着下流人的口味,其余三个男人一脸淫笑,“你说你是老师,干脆留下来给我们教教生物呗,比方说,人怎么生出来的?” 无耻之徒。 秃顶男冷不丁凑到南漾脖颈间,“好香。” 还要往前凑…… 南漾抄起瓶子,猛的砸在秃顶男的头上。 啪—— 瓶子炸了,玻璃碎四溅,掺着鲜血。 南漾手里依旧抓着缺口凌厉、参差不齐的酒瓶柄,“白淼淼,快走。” 秃顶男摸了摸伤口,满手血,“老子今天干死你。” 南漾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碎碴子,“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我奉劝你们不要铤而走险,她不满十六周岁,你们应该知道强迫不满十六周岁的少女是什么后果。”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笑的分外下流,“警察?皇道八楼做什么勾当,人尽皆知,你以为经理敢让警察上来?老师,你可真单纯。” 南漾拉着白淼淼步步后退,精神紧绷的连电梯门开了都没注意。 南漾冷着脸,“你们到底想怎样?” 秃顶男招招手,有七瓶酒水放在南漾面前,“三个选择,要么把她留下来陪我们,要么把你留下来陪我们,要么你一口气喝了这七瓶酒。” 白淼淼愧疚的几乎窒息。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南老师不会被这么欺负,白淼淼吞咽喉咙,浑身绷紧,像石头一般硬,“让我老师走,我……” 南漾猛的拽了下她的手,“我喝。” 南漾抽出一瓶红的,对着瓶口,往下灌。 小喝怡情,大喝伤身。 苦涩的酒水顺着喉咙,缓缓流至胃中,胃里似乎烈火燃烧,带来的痛苦在四肢百骸中顺着血液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酒精的味道。 第一瓶喝完,南漾毫不犹豫的抄起第二瓶。 喝到胃里涌动。 想吐。 可她知道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眼泪也被逼出来,一阵一阵头昏目眩,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模糊不清,等第二个空酒瓶被她甩到地上,她手指松动的抓不住白淼淼的手。 “喝啊。” “还有五瓶,继续喝。”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喝完。” “喝不完依旧得乖乖脱光陪老子。” 南漾脚步踉跄,随着步伐侧了侧身,余光却扫到了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贺禹州。 他,尊贵,矜冷,站在那儿如同一座名贵的雕塑。 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眼神压迫。 南漾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不过,他大概看到了她对瓶吹。 她的丈夫,早晨在床上还要她回家住的丈夫,此时此刻,面对他的妻子被歹人欺辱要挟,他站在那里,始终不曾伸出援手。 南漾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她握紧瓶颈,她又提了一瓶起来,扬起精致冷艳的小脸,酒水顺入喉咙。 贺禹州旁边的裴端砚看的皱眉,“白的红的啤酒一起喝那么多,我怕她酒精中毒身亡。” 啪—— 酒瓶摔到地毯上,又是一瓶。 裴端砚握了握手指,“哥,别闹出人命了,她毕竟是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贺禹州黑着脸,欲要上前。 而从消防通道冲出来的满意一把将他推开,紧随其后的楚千帆恰好抱住了南漾倒下来的身体。 几个男人要阻拦。 楚千帆冷声说道,“我是楚家楚千帆,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几人一听。 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好。尛說Φ紋網 赶忙跪地求饶。 楚千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抱着南漾走到贺禹州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楚千帆说道,“阿州,就算是陌生人,也该伸把援手。” 满意拿着铆钉包包挨个把四个男人砸了一通,又骂骂咧咧的踩着高跟鞋揣在他们胸口上。 转身。 看着最该骂的这个,满意恨得牙根发麻,“漾漾嫁条狗都比嫁给你强!” 第14章 小花在他身下绽放 满意乘坐了下一趟电梯。 裴端砚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被满意打的鼻青脸肿的四个老东西,简直没法直视。 贺禹州提起双腿走过去。 四人哆哆嗦嗦的看向贺禹州,以为贺禹州跟楚千帆一起来的,“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求你帮我们告诉刚才的楚先生……” 贺禹州声音沉哑,“要么从八楼跳下去,要么破产,选一个吧。” 他眉眼阴沉极致,薄唇却微勾着,拢着火苗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缓缓升起,氤氲了他惑人的五官。 四人如遭雷劈,“你到底是谁?” 贺禹州吹了口烟雾,“贺家,贺禹州。” 四人瘫软在地。 楚家,尚且还能勉强应付应付,可贺家…… 贺禹州了然,“回去收拾收拾铺盖准备睡马路去吧。” 他手指微疼。 反应过来。 猩红一点火光已经燃烧到了手指,灼烫出了小小的痕迹。 他将烟蒂按在秃头男的脑顶上,刺啦一声,一股焦味迎面而来,“为了庆祝各位破产,我会让人每天给各位送七瓶酒,监督各位喝完。” 松开手。 贺禹州整理了下胸襟,他转过身,黑亮的皮鞋踩踏着反光的瓷砖,发出浅浅的声响。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刚刚的女人是……” 就算是死,也想做个明白鬼。 贺禹州脚步顿下,他侧了侧脸,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冷峻,“我太太。” 裴端砚:“……” 皇道外。 南漾提着垃圾袋吐的昏天暗地,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出来。 满意心疼的不得了,“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万一有内伤怎么办?” 南漾抽空回答她,“我又没打架,有什么内伤,你让楚先生先回去吧。” 满意让白淼淼扶着南漾。 她过去找楚千帆。 楚千帆立刻灭了烟,“南老师怎么样了?” 满意说道,“她说吐出来就好了,不愿意去医院,说麻烦你了,让你先回去。” 楚千帆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们都是姑娘,我怕万一出事,你们应付不过来。” 这话更让满意对他的满意度上升了不小的幅度,她那么好的漾漾,就应该找个爱她的男人,把她当成宝,捧在手心里。 都说爱人像养花。 她却亲眼目睹漾漾在贺禹州那里一点点枯萎。 她今年不过二十三岁! “南老师!姐姐,南老师晕倒了!” “卧槽。” 满意和楚千帆一起跑过去,楚千帆抱起南漾,“开车门。” 满意配合默契。 把南漾放在后座,白淼淼扶着她,满意拍拍车门,“我开车跟你后面。” 楚千帆说好。 他面色严峻凝重,动作干脆利落挂档,踩油门,车子引擎闷闷一响,彻底熄火了。 楚千帆惊愕,他再次重复起火动作,车子没有任何反应,坏了。 看前面的车子一直不动。 满意又从车里下来,“怎么回事?怎么不走?” 楚千帆尴尬,又对车子恨铁不成钢,“满小姐,我车坏了。” 满意没犹豫,“赶紧送我车上。” 楚千帆还没下车,贺禹州和裴端砚已经出现在车门外,贺禹州抱起南漾,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楚千帆抿了抿唇,立刻追上去。 贺禹州说,“我送她去医院,你送那个女孩。” 他说的是白淼淼。 冷清的目光扫过自责的白淼淼,他不善的说,“没人要为你的错买单,好自为之。” 白淼淼又悔又怕的眼泪咕叽落下。 楚千帆只觉得自己要追上去,他刚跑两步,就被裴端砚拦住,“南老师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学生,哥,你受受累,开我车把人送回去吧,要不南老师在医院里都放心不下。” 他把车钥匙拍在了楚千帆的手里。 楚千帆被迫拿着车钥匙,朝着贺禹州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 酒精中毒。 洗胃。 折腾到后半夜,南漾才被送进了病房。 满意守在病床前,像是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贺禹州还没靠近,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似乎看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你不知道自己多讨厌吗?” 贺禹州径直过去。 南漾白皙的小脸更加苍白,唇瓣失去血色,像一朵干枯玫瑰。 他在床边坐下。 满意很明显不想让他留下,裴端砚适时跑进来,“小嫂子的朋友,我请你去吃顿夜宵,走走走。” 两人几乎是打着出去的。 总归病房里清静了。 贺禹州按铃要了一瓶跌打损伤药,护士送进来,看到贺禹州掀开被子一角,捞出来的病人的脚踝肿成了馒头大小的疙瘩。 护士把药膏留在床头柜上,“还得是自家人,我都没注意到脚踝。” 药膏涌动着浓厚的薄荷味,质地很稠,贺禹州挖了药膏,涂抹在肿起来的脚踝上,敷衍的用掌心揉了揉,立刻迫不及待的去洗干净手。 他想到了在皇道。 她应该知道,明明求他一句,她就可以摆脱四个老畜生。 可她没有。 冒着送命的危险,她连干了三瓶红酒。 她为什么不求助? 因为她怕一月之约到这里终止? 她怕要搬回到云亭公馆? 她怕要继续和他过夫妻生活? 她离婚的诉求太浓烈。 浓烈到让贺禹州开始不爽。 还有半个月而已,究竟什么事情,才会让她低头?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他皱眉,目光扫过南漾平和的睡颜,才落在屏幕上。 温妍的。 他没接。 外面起了风,飘了小雨点,让全市人不喜欢的秋老虎终于要过去了。 南漾做了很长的梦。 她年少的暗恋,她愧疚的算计,她欣喜的婚姻,她一点点的补偿,她恢宏的爱意终于是消磨殆尽在了日日夜夜的等待中,最后折损在分叉轨道口。 如果没有温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她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因为她爱贺禹州。 很爱。 梦中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她的爱意狂热,他的欲望强烈。小說中文網 他们也曾勉强过了三个月的新婚生活,他几乎每晚都会回家,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一起。 他惯会折腾她,让一朵娇嫩的小花在他的身下彻底绽放,每一朵花瓣,都尽态极妍。 他让她看着他,让她喊他的名字。 她不好意思,闭着眼装听不到,他会加快加力,让她控制不住的哀求,喊着他的名字哀求他,“贺禹州……” 贺禹州抬眸,他又听到了一句。 声音很软,细腻如丝,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他过去,坐在床边,“南漾?” 南漾的神智一点点变得清醒,看清楚面前的脸,她冷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禹州倚着靠背,神情高深莫测,语气讳莫如深,“你刚刚在叫我的名字,很好听,像是你在床上喊我一样,是做梦梦到我了吗?” 第15章 她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南漾挺难堪的。 她并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她要去洗手间。 双脚落地的刹那,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让她白了脸,本就是冷白皮,此时面色白到透明。 贺禹州起身,蹙眉,扶住她的小臂。 南漾禁不住想到他昨晚的冷眼旁观,红了眼,任性的推他,“你别碰我!” 她执意一个人走。 走了不过两步,身子猛然向后倒,贺禹州蹙眉,抬手将她收在怀里,这次没管她怎么挣扎,贺禹州一手托过她的腿弯,抱她去了洗手间。 南漾抓着腰带,愤愤不平的看着并不准备离开的贺禹州,“贺律这么变态,喜欢看别人上厕所?” 贺禹州视线平静,侵略感却很强,“别人不见得,你倒是可以。” 南漾气急败坏,“可我没有让别人围观我上厕所的癖好。” 贺禹州轻笑,总归是轻佻了,“你哪儿,我没见过,南漾,你别扭什么?” 南漾咬着唇,别开脸。 这不是一对即将要离婚的夫妻可以在青天白日下讨论的话题。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发顶,狎玩一样,“我在外间等你,往日弄我手上都没见你这么磨不开面儿,越活越小了?” 南漾看他转身离开,总算是松了口气,低声回怼道,“你才越活越小了。” 此时。 男人已经站在外间。 不过也清晰听到了这话,他语气淡淡,“南漾,别泼脏水,我不承认的,不信我可以让你验证一下。” 两人隔着一扇门,他连轻语都可以听到,由此可见,隔音挺差的。 所以南漾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难免不自在的红了脸。 等她冲了水。 男人已经进来,看她还没弄好裤子,他垂下的眸子发黝。 南漾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系好腰带,说了声,“流氓。” 贺禹州腿上,步子迈的也大,一步就到了南漾面前,他像是抱小孩一样把她抱到外间放在了洗手台上,紧接着他强势的顶开她并拢的膝盖,挤到她双腿中间。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耳根,“看别人的太太是流氓,看自己的太太是夫妻情趣。”小說中文網 南漾别开脸,嘴硬道,“很快就不是了。” 贺禹州嗯了一声,手滑入她的衣摆,指尖拨弄了下,“一天没离婚,你还是法律意义上的贺太太,你就有义务履行贺太太的职责。” 南漾耳朵如火烧。 她手忙脚乱的隔着病号服按住了贺禹州的手,“我不想要做那种事。” 贺禹州动了动指尖。 她握得更紧。 夫妻俩对视着,镜子里的夫妻俩反方向的对视,亦是对峙。 贺禹州眼瞳暗沉邃黑,“南漾,小姑娘拿乔一下可以,过头了就不好了。” 南漾:“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贺禹州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刚刚用那样娇的声音喊我,又故意投怀送抱,还跟我纠结大小的问题,你不是勾引我,是在做什么,嗯?” 他的声音,像极连绵不断的春雨,无论她往哪边躲,都能精确的被淋透身体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无孔不入。 他的气息惑人,丝丝侵入,强势来袭,贺禹州视线逗留在她娇妍的唇上,“不知道早晨的男人是不能勾引的?” 他甚至往前靠了一点,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意思。 南漾瞪着他,水眸潋滟,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不让他如愿,“你别过来!我没勾引你,你不要这么自……” 他的气息强势霸道的袭击而来。 他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碾磨片刻,就想要的更多,轻车熟路的攻开她的防备,让她身体软成一滩水,他才将舌尖探进去,在她的领地搅弄风云。 逐渐失控。 情绪迷离。 南漾不知不觉间勾住了他的肩膀,腰肢柔软,被他的手掌虚虚握住,按在自己的腹肌上,男人和女人,坚硬和柔软,如此契合,浑然天成的一体。 他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亲吻。 可他的吻技又很好。 她从来没说过,她很喜欢他吻她,尤其是事后,事后被丢开其实很空虚,所以她才会轻易的沦陷在这个晨吻中。 “南老师?” 洗手间外的病房中忽然响起了温妍的声音。 温妍来看她了? 她的消息还蛮灵通。 南漾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面容一如既往的淡定,眼眸下却涌动着犀利、凶狠、霸道、需求不满,南漾忽然乐了,“贺律师,让温小姐看到你一大早按着准前妻在洗手间发情,你说她会不会受到刺激?” 贺禹州也笑,“她受不受刺激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会受刺激。” 啪! 他打开了皮带扣。 拽下了南漾宽松的病号裤子,按着她的后腰,蓦然向前,两人深深在一起。 南漾闷哼一声。 她死死的咬住贺禹州的肩膀,“禽兽……” 大概是外面的女人也听到了这边的些许动静,隔着一扇门,南漾清晰地听到温妍朝这边走动的声音,“南老师,你在里面吗?南老师,我是温妍,我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南漾惊恐的盯着这一扇磨砂玻璃门,她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温妍的手覆盖在门把手上的样子。 温妍还在讲话,“南老师,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南漾眼眸含泪,拼命的摇头,“贺禹州……” 他很持重矜贵,即便正在做的这档子事儿,他拍拍她的后腰,“别咬,放松。” 她掐贺禹州的腰,想让他清醒点,他却更烈了,南漾小身子风雨飘摇,像是被海面上波涛汹涌打得落花流水的一叶扁舟。 她看到门把手向下了…… 半秒钟,门就会被推开…… “哎?病人呢?”是护士的声音。 “不知道,我来探望病人,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哦,可能是出去吃早饭了。” “那好吧,我过会儿再来。” 温妍的声音越来越远,南漾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下来,她发泄一样的撕咬着贺禹州,还在他锁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刻见血的齿痕,在他脸上挠了一把…… 这次。 他很尽兴。 这段时间的空虚得到了满足。 餍足的男人是好说话的,“脾气不大,性子不小。” 他摸了摸脸,看着镜中脸上的痕迹,“你属小猫的?” 第16章 哪个女人敢上他 “贺禹州,你出去。” “我给你做了清理。” “我要洗澡。” “你脚腕不方便。” 南漾鼻尖酸楚,她用力全力踢了他一下,“你知道我不方便,那你还做。”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鼻尖,又捏了捏她的下巴,“谁让你早晨勾引人?” 南漾眼睛湿润,黑眸湿漉漉的,眼睫一缕一缕被打湿,“我说了我没有!贺禹州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想有点骨气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没有那样令人不齿的初衷。 没想到贺禹州轻描淡写的说道,“南漾,那不重要。” 南漾忽然垮下了小肩膀,没了争辩的心劲儿,她的心心念念是他无所谓的,深深的无力感和不配得感,深究下去,只会让她劳心伤神。 她忍着疼跳下洗手台,冷冷的凝望着他,“我要洗澡,请你离开。” 贺禹州大概知道她洗澡要做什么,他凝眉,不赞同的说教,“你要去学校?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必要吗?”ωww.xSZWω㈧.NēΤ 南漾一字一顿,“那是我的工作,我要对我的学生们负责。” 贺禹州面色沉下来,“带病上岗,自我感动?南漾,你没那么重要,你努力一月的回报,买不到公馆你脚下的一块地垫。” 南漾心如死灰。 她原本以为就算不能百毒不侵,也可以心如止水的,可是……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在贺禹州的眼里,如此不堪。 他那么看不上她。 看不上她的工作。 南漾勾了勾嘴唇,挤出一抹笑,“这就跟你没关系了,我买不起的地垫我不用,你留着给买得起的人用吧。” 她当着贺禹州的面一瘸一拐,走进了干湿分离的淋浴间。 哐当一声。 她甩上了门。 贺禹州一个人在外间,面色黑沉如夜,眼睛里深谙着死寂的光。 南漾。 她没良心。 —— 贺禹州带着锁骨的咬痕和脸上的抓痕去了律师事务所。 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也是第一次因为私事成为了事务所茶余饭后的八卦中心人物。 “我以为贺律天生性冷淡的。” “真的无法想象贺律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八成是他躺在床上,面上像死人一样冷静,声音冷冰冰的说,女人,快动。” “我很想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敢上他,还敢抓伤他!” “可靠的小道消息,贺律好像在和一个世家小姐交往……” 陆川咳嗽了两声。 众人下意识转身。 就看到他们口中的八卦主人公站在三步开外,陆川跟在他身后,陆川给了几个人一抹自求多福的目光,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要不是他出声咳嗽,估计这群没节操的都要把贺律的姿势讨论出来了。 贺禹州视线挨个划过每个人。 几人吓得头不敢抬,盯着脚尖,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快停滞。 胸腔里面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后背沁出冷汗。 半晌。 贺禹州有规律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几人纷纷偷摸抬头偷瞄,“陆助理,江湖救急!” 陆川摇了摇头,“爱莫能助。” 当天下午,几个人就得到了处罚,即将转正的实习生多三个月的考察时间,两个正式律师分别接到了两个棘手又得罪人的案子,并且被勒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就卷铺盖滚蛋。 温妍在办公室等了很久,“阿州,我朋友查到了,的确有人在酒水里下药,服务生办事不力,误打误撞把酒水送到了我们包厢,阿州,谁喝了那杯酒啊?” 说完。 温妍咬着唇儿,欲言又止,“该不会是南老师吧?” 贺禹州:“是。” 温妍一脸愧疚,抱歉,“这样说起来,我又欠南老师一个人情了,南老师会不会怪我?阿州,你说我约南老师见面,当面给她道个歉,好吗?” 贺禹州看着上次初审时,对方的结案陈词,钢笔勾勾画画,“你少跟她接触。” 工作时候被私事打扰,他语气难免不耐烦。 温妍一怔,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州,为什么?你知道,我记忆错乱了很多,我现在没什么朋友,我和南老师还挺投缘的,我想交她这个朋友……” 贺禹州抬眸。 她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他放下钢笔,倚着特制的人工体学椅,“温妍,你可以交朋友,交很多,可南漾不适合。” —— 南漾在调查白淼淼的事情。 据白淼淼说,她有一个兼职群,管理员每天都会在群里发送兼职消息,她已经接单过无数次,从未出过差错,管理员结算也很及时。 上周她看到群里有人发兼职消息,说是皇道需要四个临时工做事,时薪一千,她立刻就找到群管理私聊,拿到了其中一个名额。 第一天,她干了四个小时,睡觉之前拿到了四千块。 第二天,她被人叫去了八楼帮忙。 端着酒水进去包厢,四个老禽兽就原形毕露了,她借口去洗手间,看见南漾打来的电话,她不敢接,因为洗手间门几乎没有任何隔音效果,情急之下,只好匆忙发了条短信。 南漾加了群管理的好友。 管理只说和自己对接的皇道工作人员联系不上了。 南漾要到了工作人员的手机号码,她终于联系到了对方。 对方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知道她是老师,对方最后劝了她一句,算言尽于此,“既然孩子没事,就这样吧。” 南漾越发怀疑。 而她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柯芷晴。 因为她有动机,也有能力。 南漾把柯芷晴喊到办公室,柯芷晴嘻皮笑脸,“南老师,又怎么了?我最近又乖又老实,没打架没欺负人,你找我该不会为了表扬我吧?” 南漾从旁边拿起一摞纸,捏在手里。 以柯芷晴的角度,刚好看不到纸上的内容。 柯芷晴自信满满对着南漾,“老师,你不要故弄玄虚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呗,我还得回教室上课呢,万一我生物不及格,你负得起责任吗?” 南漾把几张纸卷成筒状,“柯芷晴,你知不知道,在营业厅,可以调出每个人的通话记录。” 柯芷晴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老师,我不懂你的意思哎。” 南漾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小表情,心里凉了几分,“你和皇道的一个工作人员有过通话聊天记录。” 柯芷晴大声反驳说道,“打过电话又能说明什么?我经常请同学朋友去皇道喝酒,有工作人员的电话号码很稀奇吗?一通电话记录就可以说明白淼淼的事情是我做的吗?” 南漾浅浅微笑,她心里挺难过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她已经出生在了别人望尘莫及的罗马,却偏偏还要将普通人拉下地狱。 南漾的声音轻的不像话,“柯芷晴,我有和你说过白淼淼的事情吗?” 第17章 一下一下,被南漾砸的血肉模糊 气氛发生了陡然急转的变化。 柯芷晴十六岁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张,“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南漾语气依旧温和,“是听谁说的?” 柯芷晴张了张嘴。 喉咙干巴巴的。 说不出个所以然。 南漾给了柯芷晴时间,她终究是没有继续负隅顽抗,“南老师,我并没有指使人对白淼淼做什么,可是被换到八楼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是她自己太蠢了,保护不好自己,才差点会被人欺负,况且,她难道真的不清楚一个小时一千块的工作会是什么样的吗?” 她振振有词,强词夺理。 她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却对另外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行使着受害者有罪的论调。 南漾心里涩然。 她怎么带出了这样的学生? 南漾目光清明,她很清晰的告诉柯芷晴,“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会让级部主任上报学校,我需要和你家长见一面,最好是你的父母。” 柯芷晴低下头,她捏捏手指,“南老师,随便你,我没做就是没做,我今晚会通知我爸妈,我爸妈就算明天乘坐最早的飞机,也要中午到,你可以下午约他们。” 南漾点点头。 柯芷晴退出办公室,她关门的时候,憎恶的目光扫过南漾美丽的侧脸,脑海中已经酝酿出了她的计划。 南漾从云亭公馆搬出来后,一直住在学校建设的人才公寓。 距离学校不远。 但是出去校门后,要穿过一个湿地公园的绿化林。 她和往常一样走在绿化林中,时不时在微信上和满意聊两句。 在她快要出绿化林的关头,林子里猝不及防冲出来一个男人,满身酒气,他把南漾撞倒在地上。 双眼红的放光,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看清楚南漾那张绝色小脸,更是兴奋把手伸进裤裆里,抖了抖,“你好香好软,让老子亲亲。” 他张开腥臭的嘴,就要亲下去。 南漾绷着腿上的劲儿,用力一踢,不偏不倚踢到他的命根子。 男人闷哼一声,捂着命根子侧翻在旁边。 南漾吓得面色煞白,她拼命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要往前跑。 脚腕缠上来一只手。 冰冷的厉害。 像是被蛇贴住肌肤。 南漾没有办法跑,地上的男人发出狰狞的笑,“跑什么?老子给你钱,一万够不够?” 南漾铆足了力气,抬起另一只受伤的脚,猛的踹在他的脑袋上。 他疼痛之余,也握着南漾的脚踝把人甩出去,南漾跌爬在地上。 浑身疼的厉害。 她甚至爬不起来。 后面的男人却双目放光的朝着这边跑,就像是看到了骨头的野狗,恶毒又阴险,他浑身上下布满了毒液,他要将别人拖进地狱。 南漾心里发麻,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跑出去,否则,她会万劫不复。wWW.xszWω㈧.йêt 男人爬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南漾的衣领,猛的扯开。 南漾莹白的肩头露出来。 月光下,一方肩头洁白如雪,晶莹剔透。 他吞了吞口水,把南漾按在地上,他开始撕扯南漾的领口,“草!” 南漾的牙齿已经咬在了舌尖。 嘭! 一声巨响。 南漾身上的力气不复存在,她清醒的可怕,迅速爬起来,她趔趄着往前跑。 贺禹州从后面拦腰抱住她,沉声道,“南漾,是我!陆川,善后。” 南漾没听到一样,用力全力推搡他,梳起的马尾狼狈的散落,像个落魄的小可怜,她只想逃。 她闻到了那个男人身下散发出来的腥臭,他下面有病,所以她必须逃。 贺禹州被她打了几下,眉目更冷,他把她翻转过来,大掌兜住她的后脑勺,紧紧把小脸按压在自己胸口,“南漾,没事了。” 她忽然浑身僵硬,也停止了挣扎。 鼻尖的味道逐渐散开,变成了她熟悉的雪松味道,是独特的,深沉又持久的木制香气。 颤抖的拳头缓缓伸开,她抓着贺禹州的衣摆,哽咽出来,“贺禹州,他有病,他有病……” 陆川几下两人制服,把人踩在脚底下,用力的碾磨着,抬头看着那边的璧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畜生。 贺禹州把南漾抱到车里。 陆川更不敢上前了,无聊之余,又把地上的男人拉起来踹了几脚,玩的挺开心。 车里。 开了灯。 贺禹州才看到她肿胀的小脸,目光深谙,眸色像极一把锋利的刀,“疼不疼?” 南漾没反应。 贺禹州起身要去拿药。 “是柯芷晴。” “什么?” 贺禹州没听清楚,他捏着药膏,要给她脸上上药,哄着说,“在说什么?” 南漾抓着他的衣服,抬起头,目光异常的明亮,“是柯芷晴做的,是她!” 柯芷晴…… 他快要忘记是谁了。 细细一想,原来是温妍的表妹。 他有一说一的开口,“当怀疑一个人的时候,你手上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包括人证或者物证。” 人证…… 南漾呐呐的抖动了唇瓣,下一秒,她忽然推开贺禹州,疯了一样的跑下车。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陆川身边。 她狠狠推开陆川。 举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掐着男人的脖子,模样像是堕落成魔的小仙女,“你说,是不是柯芷晴让你来的?是不是柯芷晴指使你的?你说啊!” 男人连忙摇头,边吐血边说“不是,我不认识什么柯芷晴,我……我喝醉了,路过这里,看到你一个人,你太漂亮了,我控制不住我生理欲望,我就想睡你,我知错了……” 南漾落下手。 石头砸在男人的脑门上,瞬间出血,“你胡说,你说实话,你给我说实话!” 她一下又一下的砸着。 那人脸上血肉模糊,哀嚎声惊动了湿地公园的猫头鹰,它们在树枝上飞来飞去。 陆川都不敢去看。 贺禹州沉步过去,拉起她,“南漾,够了。” 南漾看也没看他,甩开他的手,还要继续砸。 她想让他死,她想让所有侵犯欺辱女人的败类畜生都去死。 既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那就去死! 贺禹州蹙眉,声线严厉,“南漾,我说够了,我会调查清楚真相!” 调查真相…… 南漾手松开,石头在地上砸了个坑,她无力的蹲在地上,扬起小脸问他,“如果是柯芷晴,如果温妍求你包庇,你会放过她吗?” 第18章 太太会被别的男人捂热心 她小脸苍白,在银色月光下,楚楚可怜的神情带着倔强,就像是…… 被凡夫俗子辜负了真情的小狐狸。 她这样目光,好像全世界都愧对她了。 贺禹州站在她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脸,“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南漾抓着他的手,“你说你不骗我。” 贺禹州拉起她,“我不骗你。” 南漾固执的凝望着他,她闷闷的说道,“贺禹州,你要是再骗我,我就诅咒你一辈子睡不好觉!” 这会儿,又像是闹脾气的小孩。 贺禹州抱着她重新回到车里,把湿巾递过去,看着她手上沾染的男人的血液,有些嫌弃的模样,“擦干净,什么都往身上染,不嫌脏?” 南漾低着头,抿抿唇瓣,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手上的脏污。 他开了窗缝,没忍住,笼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薄薄的白色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探究的神色。 贺禹州看的清楚。 南漾刚刚的发狠,不只是因为今晚,换言之,她有块不为人知的心病。 看她擦的手背都起了不正常的红。 他皱眉抢过纸巾,嗓音克制,“可以了。” 南漾吸了吸鼻子。 小可怜见的。 贺禹州掐了烟,把人抱在腿上,“还生气?” 南漾别开脸,不想让他看,“我今天和柯芷晴谈话,我基本确定白淼淼是被她算计的,我说我要和她的父母见一面,晚上就出事了,贺禹州,一定是柯芷晴。” 他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手指在她背后轻轻的摩挲着,有一下没一下,倒是让她放松下来,“刚刚打他,不怕防卫过当?” 南漾脸色一僵。 她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愤恨萦上心头。 贺禹州拍拍她的脸,“别咬牙,跟我说说。” 南漾松开牙冠,“不想跟你说。” 贺禹州峻黑的双眸平静的扫着她,说的话却让人不齿,“想跟谁说?想跟楚千帆说?今天晚上过来救你的不是楚千帆,心里是不是挺失望?” 他稍微改一改语气中的冷淡漠然,南漾甚至都会以为他吃醋了。 可他的语气…… 根本就是男人可恶的占有欲作祟,他把她当成是他的所有物,浑身上下都要打着他的标签,别人看一眼都不能。 南漾想从他身上下来,“我很累很累,我不想跟你吵。” 贺禹州黑眸深切,“被说中了?” 南漾闭了闭眼睛,“如果你非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贺禹州:“……” 她是真的累极,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疲惫不堪的挂在枝头上,仿佛风一吹,就会四下零落。 分明潜意识里是想和他保持距离的,可身体虚到极致,快要碎了,还是不由自主的在他怀里软了身子。 贺禹州抱住她的腰,拍了拍,“我带你回家。” 南漾摇头,“我不去公馆。” 贺禹州啧了声,他不悦的紧了紧手,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握就碎,“你回人才公寓?你不怕会有第二个人躲在你的门后,床底,衣柜里?” 刚刚的事情再次浮现于眼前。 南漾是怕的,也是生气他故意让她回忆不好的,声音就有点恼,“贺禹州,你就是老混蛋。” 贺禹州亲自开车走了。 把人快要玩死的陆川傻眼了,这样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 贺禹州查了。 昨晚的人的确和柯芷晴没有关系。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南漾还在睡,大片大片的墨发在真丝床单上铺展开,中间的小脸愈发白皙。 他靠在阳台前,身后抵着下午茶小几,身子稍稍前倾,一手拿着手机按在耳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敲着身后的小茶几,身上随意裹着的深灰色浴巾,显得他这人懒散又松弛。 贺禹州若有所思的往南漾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刚好醒。 眼珠子的迷茫显得娇憨,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他挂断电话,大步走过去。 贺禹州犹豫了几秒,还是告诉她了,“查了,昨晚的那个人和柯芷晴没有关系。” 南漾呆呆的盯着他。 很明显。 她很怀疑。 她不相信他。 南漾苍白着脸色摇头,她纤嫩的食指指着贺禹州的鼻子,“不可能,你在撒谎。” 后者蹙眉,“南漾,注意你的教养。” 南漾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怨也又恨,他掀开被子,拿起衣服粗鲁的往自己身上套。 她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便不曾有任何犹豫的跑出了云亭公馆, 她一边跑去打车,一边接到了级部主任的电话,“小南,你昨天向我反映的那件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哈,是白淼淼同学接连逃课,撒谎,差点误入歧途,给我们学校的形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这一切和柯芷晴同学没有关系,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学校就不追究白淼淼的责任了。”尛說Φ紋網 南漾伫立在原地,她头脑昏昏沉沉,眼前的香樟树出了重影,“可是我有给您办公室的监控录像,柯芷晴亲口承认的……” 级部主任讳莫如深的说道,“南老师,今年年底优秀教师的评选,我会投你一票的。” 南漾后背发凉,打破砂锅问到底,“主任,是柯芷晴家里人出手打点了,对吗?” 级部主任哎呀一声,换了关切的语气,“南老师,你想太多了,你最近情绪不太正常啊,你带薪休假半个月吧,旅旅游,逛逛街,买买衣服,希望你两周后回来,就想开了。” 南漾拒绝,“我不休息。” 级部主任沉沉的说,“小南,我希望你去休假,这两周你带的两个班的语文,我已经找好代课老师了。 按理说你本科毕业没道理能进来我们学校带高中生,当初就是看在你是顶级学府毕业的份上,想着你应该是情商智商都很高的姑娘。” 南漾:“……” 情商高,就代表必须要和无良权贵同流合污吗? 云亭公馆是富人聚集区,她身边一辆一辆的豪车驶过…… 南漾坐在路边,她抬着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她开始恍惚了。 陆川开车来接贺禹州,“贺律,刚刚在路边看到太太了,你们……又吵架了?” 看样子还把太太赶出去了。 太太一个人坐在马路边边的小沿子上哭,梨花带雨的,看着蛮让人心疼。 不是他多想,贺律这样对太太,太太迟早会被别的男人的温暖捂热凉透了的心,到时候贺律后悔都来不及,女人狠下心来比狼还狠。 劳斯莱斯幻影刚好行驶到南漾边上。 陆川刻意降低了车速。 乌龟爬差不多。 贺禹州眼神微暗,掠过一丝化不开的凝重,声音凌厉又凉薄,“陆川,我是该换车还是该换你?” 陆川吓得头发都炸立起来,赶紧恢复正常车速。 要转弯绕过郁金香花池的时候,陆川惊呼一声,“太太晕倒了!” 第19章 她的前夫瞎了眼,可我爱她 陆川拿着住院手续上楼,看见贺禹州在消防通道吸烟。 灰白色烟雾落在眼前,看不清他深邃的如同包含着另外一个宏大世界的眼神。 陆川在原地顿了顿,上前,“贺律,已经给太太办好住院手续了。” 男人目光在几张收款单上扫了一瞬。 淡淡的嗯了声。 不多时,他掐灭烟蒂,抬步朝着病房走去。 陆川看着他背影,骤然就有些恍惚了,贺律,到底对太太有没有感情? 令贺禹州没想到的是,南漾跑了。 单人病房里空空如也。 只留了一股清淡樱花的味道,她留在云亭公馆的沐浴露也是同样味道。 他坐在简陋的陪护椅上,表情讳莫如深。 其实。 他也不是非南漾不可。 南漾最近太不懂事,太不自量力。 他烦了。 男欢女爱而已,寻不到肉体上契合的,干脆就舍了。 毕竟在南漾爬上他的床之前,他一直是清心寡欲的。 陆川也没想到南漾会跑,他敏感的觉察到贺禹州情绪不对,小心翼翼的征求他的意见,“贺律,需不需要我调查一下太太的行踪?毕竟她还病着。” 他手上掐着雪白的香烟。 骤然。 笔挺的一根烟在他手上断成了两截,“有人要找死,你要去和阎王谈判吗?” 话说的慢条斯理。 可陆川就是觉得,贺禹州比刚刚更生气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陆川不敢在贺禹州面前提起南漾,快到律所才提醒今天和当事人的会面。 他按时到达茶室。 茶室,大道至简,就连包厢之间都是半张草帘子遮起来,没什么隐私可言。 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和楚千帆在一起的南漾,两人对面是一个拘谨的男人。 “贺律师,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你继续。” “我老婆没有我婚内出轨的证据,她现在就是胡乱泼水,觉得总能有一盆水精准的泼在我的身上。 结婚这么多年,她除了头两年在我公司帮忙,后面一直在家里带孩子伺候老人,也不化妆,也不保养,身材走样,脸上长斑,看着吓人。 为此我没少受到同僚和属下的嘲笑,我不让她赔付我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贺律师,我的诉求就是让她净身出户,我们结婚的时候很穷,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一个人赚的,凭什么她要和我一起享受? 贺律师,只要我的诉求胜诉,我给您五百万的律师费,我知道您肯定可以的,您没有败绩。” 陆川在旁边倒茶。 心中鄙夷。 可是另一边来讲,又觉得这是个散财童子。 那边。 南漾打翻了茶盏,楚千帆立刻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贺禹州想,她离婚后,是不是就要和楚千帆在一起了? 届时,不只是擦拭水渍,他们还会约会,牵手,亲吻,上床…… 会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新事把旧事覆盖,慢慢,会彻底代替,甚至是记忆替换。 她将彻底忘记她在他身下的样子…… 贺禹州手指轻微抚摸着杯盏表面技艺精湛的雕龙画凤,“孩子抚养权呢?” 李先生笑了笑,颇为自豪,“我女儿高二了,成绩不错,考清北没问题,我儿子小学六年级,聪明伶俐,以后也一定会有出息,他们当然都要跟着我,否则跟着他们妈妈要去捡破烂住廉租房吗?生存都保障不了,谈什么未来?” 陆川翻看着档案,说道,“不过您太太当年也是清北的毕业生,她如果能找到薪水可观的工作,也是可以和你在抚养权的争夺上获取一席之地的。” 听到这话。 李先生噗嗤笑了,“开什么玩笑?她今年四十五岁了,哪个公司会要一个四十五岁的没有工作经验的老女人?清北毕业又怎么样?她现在只知道哪个商场的鸡蛋最便宜。” 陆川蹙眉。 贺禹州淡淡的目光,警告了陆川一眼,开口道,“好,我明白了。” 李先生外面的打来了电话,娇滴滴的,李先生的魂都飞了,找借口离开了茶室,离开之前还送给贺禹州一张茶室会员卡,三年的免费喝茶。 —— 南漾和楚千帆刚刚见的人就是皇道曾经联系过柯芷晴的工作人员。 南漾站在车前,叹了口气,精致的眉头拧了疙瘩,“她抓住了皇道八楼的漏洞,只说让人尽量把白淼淼调到八楼,但是皇道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八楼有肮脏交易?所以只能这样了吗?” 楚千帆温声开解说道,“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事情真相,白同学以后也会有所提防,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况且我觉得这样还蛮好的,假使柯芷晴真的做了,我们明知道她应该受到制裁,却看到她逍遥法外,才是最无力的。” 这番话提醒了南漾。 她似笑非笑的嘲讽道,“是啊,柯芷晴是温小姐的妹妹,温小姐的男朋友可是鼎鼎大名的金牌律师,只要温小姐开口,什么人他捞不出来啊?” 蓦得! 一道凉意侵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在背后编排人的坏话,虽不至于违法,可也丧失了社会公德。” 南漾头都没回,懒得看他,“楚先生,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眼看南漾要离开。 楚千帆情急之下,抬起胳膊,本想握住她的手臂,岂不知刚刚好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吧,情绪不好不要开车。” 南漾冲他笑,眉眼弯弯,灿如夏花,“我好多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 她笑的刺眼。 贺禹州深邃的瑞凤眼眯了眯。 南漾离开后。 楚千帆把烟盒递过去,贺禹州抽了一根,笼着火点了。 楚千帆温润的目光带着温度,“阿州,南老师挺怕你的,你太凶了。” 贺禹州嘲讽嗤笑,“想和她好?” 楚千帆轻轻颔首,烟雾蔓延在两人中间,帐起一面墙,“我喜欢南老师,从去年偶尔一次送楚云泽去学校时,和她打了个照面,就喜欢了。 可楚云泽说她结婚了,她那会儿刚刚参加工作,经常被班上调皮孩子打趣的面红耳赤,楚千帆说,她在班上说过她很喜欢她先生,她很幸福,我就歇停了心思。” 他说话声音始终不疾不徐,缓缓道来,如浴春风。 贺禹州指尖的烟蒂变了形,嗓音沉哑,“现在呢?你当她先生死了?” 现在…… 楚千帆在烟雾下的眼神闪过心疼,“楚千帆说,南老师的先生出轨,家暴,让她伤透了心。” 贺禹州掐灭烟蒂,烟雾飘散,两人的目光对上,他咄咄问道,“你家里人开明到让你娶一个没有背景、还嫁过人的女老师?” 楚千帆恳切的说道,“如果南老师愿意,我会尽全力争取,阿州,你知道我的,我没有喜欢过人,南老师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她值得我给她最好的,南老师那么美好,她的前夫瞎了眼,不识璞玉,我不会这样。” 陆川:“……” 第20章 贺禹州一定被女人绿过 警局门外。 南漾看到了马路边上的男人。 车子停在门口,他倚在车头,骨感的指节间夹着一节香烟,脑袋稍侧,深邃的目光盯着鞋尖,眼眸漆黑,大概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抬起眸子,硬朗的眉骨处有一缕细碎的散发遮挡。 南漾想起警察说的调查结果,她即便愤懑不平,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个男人真的不是柯芷晴找的。 一切刚刚好是一个巧合。 她知道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话从警察口中说出来和从贺禹州口中说出来,自己的接受程度差那么多,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贺禹州太在意温妍了,爱屋会及乌的。 不想和他讲话,南漾选择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贺禹州却不紧不慢的追上了她。 她脚踝没完全好,走的很慢,给了他机会。 “怎么?我说了不信,别人开口就信了?”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南漾怼了他一句,贺禹州眼神一沉,逆着中午的阳光,掀起眼皮看她,毫不掩饰眼底深处锋利的冷光慑人,“南漾,如果你继续说话阴阳怪气,我不介意手段让你乖乖听我讲话。” 除了南漾,没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的逆鳞。 南漾停住脚步,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珠偏浅,清淡的茶色,真挚、清澈,明眸似水,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宛如清透干净的琉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禹州知道她还是不高兴,小脸绷着,冷冷清清,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 他淡淡问道,“非要离婚,和楚千帆有关系吗?” 南漾:“?” 她觉得贺禹州有病,“我再阴阳怪气,也没法超越你。” 贺禹州冷笑一下,“去年楚千帆看你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了,南漾,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藏不住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楚千帆一回来,迫不及待要离婚?” 南漾提了一口气,她的心脏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憋闷,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贺禹州,你是真的有病,你有被绿妄想症吧?是不是以前有女人绿过你,你走不出大草原了? 还有,你自己对婚姻不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南漾气的不行,明明已经走出去两步,又转过身来,“死渣男!” 陆川目睹了一切,莫名想笑。 他从小跟着贺禹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禹州被人骂的这么惨。 贺禹州彻底黑脸了。 深邃的眼里染着墨色。 恰好。 温妍电话进来,“阿州,芷晴说她不想被调到其他班级,你能不能……”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语气蛮差的,也没收敛,“行啊,不调班,休学,辍学,随便选。” 温妍愣了一会儿,敏锐的发觉他的不对劲,急忙说道,“阿……阿州,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主。 眼下便毫不留情的断了电话。 陆川心里嘀咕,感情这位爷发起脾气来,就算温小姐在他面前也没面子啊! 一整个下午。 律所笼罩在化不开的阴霾中。 每个和贺禹州交流过工作的人,出来的时候都眼含热泪,如丧考妣,精神状态都快要出了问题。 傍晚。 贺禹州从办公室出来,所有人都装作自己手上有活的样子,键盘快打出火。 他木着脸走进电梯,才拿起手机看。 有他母亲章雅女士的电话,还有贺老夫人的几通,他收了手机,没有回拨。 上车后。 陆川还没来得及询问去哪儿。 贺禹州的手机又响了。 裴端砚的来电,“哥,晚上有个局,来不来?不能带女人。” 不带。 自然是因为里面有。 贺禹州兴致缺缺,就要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嗯了一声。 地点是皇道。 贺禹州进去包厢,眼睛被扑朔迷离的灯光刺了一下,他情绪不高,“开灯。” 裴端砚立刻开了灯。 贺禹州认出其余几个人。 京圈是分三六九等,他们自然是最顶级的京圈,再向下一圈,就是在座的,贺禹州同他们不熟,裴端砚则是因为家中生意的缘故,游走在各个圈子中,游刃有余。 其他几位身边都有女人,今晚的露水情缘少不了。 贺禹州向来不参与。 并非是他的道德底线有多高,只是对这种事情不热衷,在性事上还有洁癖。 裴端砚也没点女人,他坐在贺禹州身边,“哥,你怎么了?” 贺禹州端起威士忌,冲他一点。 裴端砚立刻和他共饮。 在场的其他公子哥当着贺禹州的面,终究是抹不开脸,他坐在这里太过端严,就像一尊神祇,谁敢在神佛眼皮子底下做这种男女交欢的事儿? 可身下的兴致被挑了起来,远远解不了火。 一个个求助的看着裴端砚。 裴端砚鄙夷的摆手,“去楼上酒店,今晚上的开销全部记到我账上,明天十点,准时到我公司签约。” 几人如蒙大赦,立刻带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上楼去了。 裴端砚应付完这些。 扭头一看。 贺禹州倚靠在深红色的沙发上,闭着眼,眉头紧促,不怎么舒心的样,白衬衫松开了两扣,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凸显出锁骨的模样。 酒精的作用,使得微微上翘的眼尾,似是带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红晕,多情又浪荡。 裴端砚啧啧赞叹,这副皮囊,哪个小姑娘能躲过? 他轻声问道,“哥,我送你回去?你要回哪个家?” 贺禹州沉默。 裴端砚一屁股坐下,手掌虚隆起,大拇指和中指按压了两侧太阳穴,“我好像有些醉了,还是找个人来管你吧。” 他拿着手机琢磨了半天。 “您好,我是南漾。” “嫂子,我哥喝醉了,在皇道,你过来接一下嘛。” “没空。” “嫂子别挂别挂,他挺难受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劳驾您。” “你给陆川打电话,或是温妍。” “嫂子,我没他俩电话,我……” 忙音聒噪。 裴端砚目瞪口呆,她还真挂了,那么干脆! 他提了口气,找了个代驾,亲自去送贺禹州。 目的地——人才公寓。 第21章 让我上楼,你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低调的路虎没什么存在感的蛰伏在楼下的树叶阴影处。 裴端砚给南漾打电话。 惊讶的发现自己进了黑名单。 裴端砚嘴里叼着香烟,忽然就笑了,他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笑的像只狐狸。 一手拂开车门,裴端砚眸光促狭的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人才公寓楼,他单手拢在唇边大声喊道,“南老师,你老公喝醉了,下来接一下,南老师,你老公……” 南漾在公寓里,眼下气的想骂人。 脸都丢没了! 她气势汹汹的下了楼,“你别喊了,你不要脸我还要!” 楼上,到处是被窗帘挡着身子,只露出了八卦一双眼的同事们。 裴端砚幸灾乐祸,“谁让你拉黑我的?” 南漾恼羞成怒,气的小脸涨红,她早就看出裴端砚很坏,可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裴端砚笑着拉开了后座车门,贺禹州坐在那里,贪了几杯的缘故,多了慵懒的疲惫感,眼尾氤氲了一点红,稍显风流,他忽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南漾看他的目光。 他眉目冷峻,“南漾。” 不是欲言又止,词不达意,他好像就只是叫她的名字。 他从车里下来,脚步走的正常,只是来到南漾面前,呼吸中的酒精味骤然浓厚了很多,贺禹州拉起南漾的手,细细的狎玩着,“在哪间?” 南漾想把手抽回来,一番拉锯战,娇嫩的手背都红了,她红了眼,“贺禹州,你看清楚这里不是酒店!” 贺禹州嗓音哑哑的,嗯了一声,“我知道,哪间?南漾,我不太舒服。” 他眉眼竟真的透出一分难受。 南漾气自己又心软了,抬脚踹了他一下。 贺禹州轻笑,目光下垂,浓密的眼睫在俊美脸上挞下阴影,“脚好多了?都能踹人了?” 南漾抿唇,“贺禹州,你烦不烦啊?” 裴端砚笑的浪荡,“行,看你们还能打情骂俏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小嫂子。” 他跳上车就吩咐代驾赶紧开车。 根本不管南漾在外面拍打窗户。 裴端砚跑了,给她留下来一个天大的麻烦,同事们已经拉开窗帘正大光明在看戏了,南漾只能赶紧把贺禹州带到公寓房。 每一间的面积都很小,四十平左右,进门就是厨房,往里面有一张小沙发,靠着床头放置。 床也不大,一米五的单人床。 贺禹州进来后,很自觉的躺在了床上,南漾提了口气,“贺禹州,你去洗澡,你身上好臭。” 男人不动。 南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拽起来,推着他往洗手间走去,贺禹州进入。 却把南漾一把拉住,用力一拽,南漾的身子倒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又按住了他连绵起伏的腹肌下一寸。 头顶上的呼吸沉重,做了两年的夫妻,南漾知道他情动了。 她硬着头皮,控制不住的颤栗,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慢慢洗,我出去了。” 贺禹州不肯放手,“一起洗。” 南漾立刻拒绝,“我洗过了。” 贺禹州眉目更深,看她如同一只惊慌失落的小兔子,轻笑,“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一起洗不只限于洗澡。” 南漾推搡着他,“你也应该知道我拒绝你不只是拒绝单纯的洗澡。” 贺禹州说,“我喝醉了,不太懂你的言外之意。” 不懂个屁! 他笑的分明促狭。 遑论体力上,还是语言上,南漾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抓起浴球往他脸上一扔,她才得机会落荒而逃。 男人单纯的洗澡,总归是很快的。 十几分钟已是极限。 贺禹州打开卫生间,仅仅下半身围着南漾的浴巾。 他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梢,头发懒散的垂下来,彻底盖住了他两侧硬挺冷凝的眉骨,使他身上竟然多了一丝居家的人夫感。 南漾对着这一副得天独厚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潮澎湃,她太知道他浴巾挂着的腰间多么厉害了,像是永动机催动下的打桩机,不知疲倦。ωww.xSZWω㈧.NēΤ 不对! 南漾看他将毛巾随意的脸上抹了一把,她羞愤不已,“贺禹州,你怎么能用这块毛巾?” 这是她单独擦私密处的毛巾! 小姑娘的毛巾很多。 擦头发的,擦脸的,擦身上的,擦脚的,擦私密处的…… 而她最私密的那条,现在被他大掌把握着,在脸上擦来擦去…… 她迅速跑过去,抢在手里,手心如火烧一样,“贺禹州,你要不要脸啊?” 贺禹州手下一空。 看着她绯红的脸上,两颗湿漉漉的黑葡萄气的倒竖,他大概猜得出这块毛巾的用途。 他走到床边坐下,“我随手拿的,用你一块毛巾就是不要脸?” 南漾气急败坏,这又不能解释,“不想和你说话。” 她要去洗毛巾,却被他拉住手腕,倒在了床上,男人轻车熟路的覆上来,“南漾,你应该知道带我上来会发生什么。” 他挑起她的睡裙裙摆,一寸一寸慢慢向上堆积,露出笔直细长的一双腿儿,他握住一只脚踝,缓缓抬起,被迫她分开夹紧的双腿,露出底裤。 南漾眨眨眼,眼神如丝如织。 她甚至都没挣扎。 乖得很。 贺禹州低笑,在她唇角咬了一下,“那么乖,是也想要了?” 南漾依旧不说话。 他滚烫的手指从脚踝一路往上,在她底裤底部勾画了几下,滑入侧边缘,骤然摸到卫生棉的厚重感,他一愣,皱眉看着得意的南漾,“身上来了?” 南漾挑眉,得意的觑着他,“不然我穿的尿不湿么?” 贺禹州提了口气,他深深呼出来,发狠一样在南漾锁骨上咬了一口,“几天?” 南漾眨眼,“看心情。” 贺禹州:“……” 他翻身躺在床上,把南漾搂过来,两人身体贴的很紧,南漾自然能清晰的感受着他雄伟壮观的男性特征。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 男人闷哼一声,声音别样的沙哑,“别勾火,你又灭不掉。” 意识到他更挺拔。 南漾真的不敢动了,在床上他向来是胡来的厉害,她真怕他上来那股子瘾另拓渠道,她可受不住的。 贺禹州掌心覆盖住她的,在手心里轻拢慢捻的把玩着,不能满足,这样也聊胜于无。 南漾被动的轻哼出声,小脸埋在雪白的枕头里,“你们男人脑子里都是这玩意?” 贺禹州提醒,“南漾,我是正常男人。” 南漾小小的呸了一口,“满大街的正常男人也没像你一样,到处发情。” 贺禹州说,“是你没见过他们脱了衣服的样子,男人脱了衣服都一样,除非他真的不行。” 南漾话赶话的脱口而出,“你还不如不行。” 第22章 别让楚千帆碰你 南漾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紧紧的把握住她,在施加力气。 他白日斯文禁欲,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俯视一切,目空无尘。 可只有南漾才知道,在深更半夜,他是如何一件一件脱下那身斯文的西装,抵着她在床上欲生欲死的,南漾从来没有妄图窥探过他的曾经,但是南漾猜测,他年轻时候应该玩的更放浪不羁。 南漾小脸陷入枕头中,声音控制不住的绵软,“贺禹州,你应该去做牛郎,又能满足自己,还能给自己赚外快。” 贺禹州促狭的在她耳边问,“南漾,你是在变相的夸我技术好?” 南漾:“……” 斯文败类!不要脸! 她不说话了,贺禹州在她的后脖颈上播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小草莓印,得了趣味儿,他才把女人翻转过来,抱在怀里 面对面的拥抱,似乎是很温暖的动作,两人肢体纠缠,南漾的脸贴在他的胸前,男人体温高,胸膛滚烫,也把南漾的脸熏热了,清新的木质雪松味道和奶甜的樱花味道和在一起,如同两人现在的缠绵,不分彼此。 这样的拥抱曾经是无数个独守空床的夜晚的南漾求之不得的。 她真的一直在盼望着。 等到如愿的这天,却是物是人非了。 他们紧密的相拥,南漾的眼前,却是不停的浮现着怀孕的温妍,温妍是他们之间分裂的鸿沟,她一直在。 南漾推了推他,“床太小了,我不舒服,你去睡沙发吧。” 贺禹州手掌顺着她的长发,柔软顺滑,“再多说,你想睡也睡不成了。” 南漾撇撇嘴。 半夜。 贺禹州被胸口的湿润弄醒。 他撤开身子,黑瞳垂眸一看,看到胸口已经被南漾哭湿。 贺禹州眼眸微阖,定定的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眸子依旧平淡如水,半晌,指尖在她腰间抹了下,指腹沾染一片湿润。 他想,并不是非南漾不行。 可他,却厌恶皇道的那群所谓的顶级公关。 接到裴端砚的电话,犹豫后,原是想去试一试,可他一进门,就知道了结果。 裴端砚也是个滑头,他醉没醉,裴端砚能看不出来么? 他忽然觉得,南漾有点棘手了。 贺禹州起身。 把南漾倚在自己胳膊上的小脑袋轻轻的放置于枕头,他起身扯了浴巾,随意的围在下半身,出去阳台。 手上的打火机滚了两下,才出了冰蓝色的火焰,燃了香烟,他背对着阳台玻璃,目光直直的看着南漾。 或许…… 是南漾最近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太多了,如同这两年,他经常一月都在应酬的途中,也从来没有惦记过南漾。 任何东西,在眼前晃得频率太高,都难以避免的会产生错觉,这是心理学效应。 不作数的。 贺禹州深吸两口,待烟蒂熄灭,他打电话给陆川。 刚刚陷入深度睡眠的陆川被惊醒,二话没说,严阵以待,“贺律,您吩咐。” 贺禹州转过身去了。 目光落在窗外,合欢花已经掉的满地都是,灿烂后就成了黏糊的,被环卫工人恨的不行的难搞垃圾,“把去港城的行程提前到明天。” 陆川虽然觉得不对劲,还是立马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安排。”尐説φ呅蛧 贺禹州又嘱咐了一句,“去云亭公馆给我拿行李。” 拿行李这三个字,仿佛已经脱离陆川的工作太久了。 准确来说。 是刚好两年。 贺律结婚后,每一次前去出差的行李,都是太太收拾的。 他好久不干了,估计以后他又要接下这份工作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涨工资。 陆川轻声应下。 早晨,晨光熹微。 贺禹州把南漾叫醒,“我没有牙刷。” 南漾皱着眉头,脾气很差的爬起来,“那你回家洗漱啊。” 贺禹州理所应当的说道,“陆川十分钟后来接我出差,时间不够。” 出差? 多久? 不会耽误她的正事吧? 南漾瞬间从气恼变得紧张,“那你十月二十会回来吗?” 贺禹州曈色冷下去,面色更深沉,嘲讽道,“耽误你无缝衔接了?” 南漾懒得理他。 爬起来找出一根一次性的牙刷,扔给他,“凑合用吧,颠倒是非的渣男。” 贺禹州接过牙刷,看着粗糙的刷毛,他皱着眉头去了洗手间。 南漾再次躺在床上,是打算睡个回笼觉的。 可被陆川的电话吵到。 她皱眉接听,“陆川?” 陆川很抱歉的道了歉,然后问道,“太太,我在给贺律收拾出差的行李,贺律的内裤被您放在哪儿了?” 南漾提了口气,她精确的说道,“衣帽间三号柜右边,从下向上数第三个格子。” 陆川很快找到,“袜子……” 南漾:“第二个格子。” 陆川的行动力很强,“好的,太太,麻烦您了。” 南漾挂断电话,心里空落落的。 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出差,不是她在收拾东西。 这是她退出他的生活的第一个指向灯。 慢慢就习惯了。 贺禹州从洗手间出来,昨晚那身衣服肯定不能穿了,他打给陆川,让陆川再准备一套今天的衣服,拿过来。 南漾坐在床头上刷手机。 忽然看到温妍发的朋友圈:[听说九月份和坚尼地城的海岸线夜景更配呢!] 坚尼地城是港城地标。 南漾瞬间明白了,他不是去出差,是要陪美人游玩。 她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自己用整整两年都没能求来的蜜月旅行,苦涩在心尖上盘旋,嘴里也发苦,“贺禹州,祝你们玩的愉快。” 贺禹州倒水的动作一顿,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去出差。” 南漾:“哦!” 贺禹州默然看她,“哦是什么意思?” 南漾没想到他会问,一般来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词不都是一场谈话的终结篇? 南漾不讲话。 屋里的氛围有些问题,一直延续到陆川在外面敲门,把贺禹州的衣服送来了。 贺禹州换好衣服,又是斯文的禁欲样子,上位者的姿态尽显。 他高高在上的眼神睇了南漾一眼,“我走了。” 南漾闭上眼睛。 贺禹州忽然朝着南漾走过去,他拎起她的腰肢,按在自己身上,“南漾,我说我走了。” 南漾很烦,“我又不聋,我听到了,我只是不想回应你。” 贺禹州目光危险,“你想回应谁?楚千帆吗?” 南漾:“……” 贺禹州突然吻上去,窒息的吻锁住了两人的体温,南漾被亲的窒息,她精致的小脸差点变形,“贺禹州,你疯了?” 贺禹州一手把玩着她的后脖颈,微微用力,额头相抵,“遑论我回来后如何,这段时间楚千帆若是碰了你,南漾,我一定会做出让你悔不当初的决定,所以,离楚千帆远点,你乖乖的,嗯?” 第23章 这么在意我有没有和女人睡觉 贺禹州走后,南漾又休息了一会,才爬起来备课。 总归休息期间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倒不如工作起来,被脑力劳动充满,就会少很多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同事李云打电话给她,“南老师,柯芷晴调到其他班级了,今天早上的事儿。” 南漾嗯了声,“我知道,李姐,谢谢你告诉我。” 李云压低声音,作为过来人的语气,劝诫说道,“南老师,我能理解你年纪轻轻有抱负、有责任、有担当,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只是老师,并不是救世主,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介入到别人的因果中。” 李云说的这些话都是掏心窝的。 南漾即便不那么赞同,也很感激,“我知道了,谢谢李姐。” 挂断电话。 南漾因为李云的一番话缓了好一阵。 傍晚,满意约了南漾出去。 到了目的地,南漾才发现楚千帆也在,她立刻凝眉瞪了满意一眼,满意找机会凑到南漾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虽然觉得楚千帆挺合适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刻意拉郎配我在门口碰到他的,他刚刚结束饭局,完全是巧合。” 南漾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我现在还没离婚!” 满意倒吸一口冷气,恨铁不成钢,“漾漾,贺禹州都这么羞辱你了,你还在乎什么离婚不离婚?他给你戴绿帽子,你就该给他戴绿帽子,看谁的绿帽子更绿!” 南漾:“……” 她还是做不到。 楚千帆去旁边接了个电话,他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家里有点事情……” 南漾嗯了一声,“那你快去忙。” 楚千帆离开后不久,两束花就送到了两人的桌上。 满意摇头,“我们没有订花儿,送错了吧。” 跑腿小哥疑惑的说道,“你们不是南小姐和满小姐吗?就是给你们的,白玫瑰给南小姐,另外一束给满小姐,是一位姓楚的先生订的。” 满意恍然大悟,她招招手,“我来签收。” 满意看着自己的混搭,又伸长脖子看了看南漾的白玫瑰,挑眉轻笑,“没想到还把我捎带上了,楚千帆真的蛮绅士的,漾漾,你应该和这种细心的男人在一起,你结婚两年了,你老公给你送过花吗?” 南漾沉默。 满意一把抢过南漾的手机。 “做什么?” “发个朋友圈。” “意意,不需要的。” “必须需要!他以为只有他满大街是人追,以为我们漾漾就没人喜欢没人爱?也不掰着手指数数自己的年纪,都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以为自己多大魅力呢?” —— 贺禹州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可温妍给他发来了一张截图。 南漾和一束白玫瑰的合影。 照片上,南漾鼻尖微红,含羞带怯,眼眸氤着春情,白软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不甚明显的浅浅的小梨涡,人比花娇。 他禁不住有点意动。 咚咚—— 敲门声。 贺禹州过去拉开门,门外是一位漂亮熟女,纯欲风装扮,裙子领口大,露出姣好傲人的事业线,一步裙,很短,紧身款,长腿玉立。 她看着贺禹州的眸子显出惊艳,“贺先生,您好,我来陪您解解闷。” 贺禹州手里把握着手机,他看到了隐藏在拐角的摄像机,轻嗤,侧开身子。 女人惊喜,这是让她进去服务的意思。 她迈着袅娜的小步走进去。 她在昏暗的客厅里开始脱衣服,布料少,脱的很快,不着寸缕的站在那里,她有很多的经验,知道怎样欲拒还羞能勾起男人最大的欲望。 她双腿并拢,微微侧,胳膊横亘在胸前,看似护住,实则挤出来勾人的弧度。 她以为男人会饿狼扑食一样扑过来的。 可让女人没想到的是,贺禹州端坐在沙发上,他甚至点了香烟,手指之间的点点火光忽上忽下,他吸烟的动作矜贵又性感,女人看的呆了,“贺先生,我是谢总派过来服侍你的,我很干净,您可以尽情享用。” 面前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女人不能用征服普通男人的手段来对他,她放低身段,走过去,跪坐在贺禹州脚边的地毯上,双手搭在他的膝盖,“贺先生,让我来服饰您吧。” 她手指缓缓蔓延,落在男人的腰带上。 轻轻一拨。 啪的一声,腰带打开的声音,他没有阻止,便是默许,女人心潮澎湃,为着自己今天晚上可以睡到一个各方面都顶级的极品。 女人的手指要钻进去,却被贺禹州捏住,烟雾缭绕,他说,“我有太太。” 女人一怔,立刻温柔的说道,“露水情缘而已,我不会纠缠先生,我给先生最顶级的享受体验,只为先生今天晚上的欢愉,先生不想要吗?” 贺禹州骤然起身,“我对你没兴致。” 女人咬了咬唇,不肯放弃,“可您让我进来了,这是您的默许。” 贺禹州:“出去。” 女人娇滴滴的呢喃,“先生。” 贺禹州深吸一口香烟,“现在出去,还能体面。” 混迹场子的,什么言外之意听不出来? 女人愤愤起身,穿上衣服,出去的时候气的打哆嗦,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绝,那个男人看到她的身体不是疯魔一样? 这位贺先生,是不是不行啊? 而漂亮熟女和金牌律师在港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共赴巫山的新闻,已经传到了京市。 甚至出现在了南漾手机浏览器推送的花边新闻上,配图有女人进门的照片,女人浑身狼狈的出门的照片。 发生了什么,一眼便知。 南漾有些发愣,所以……因为温妍怀孕,他需要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其实是谁都是无所谓的。 因为她来了月经,他昨晚没有满足,所以跑到港城找了顶级外围,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不要钱的外围而已。 贺禹州的电话打了进来。 南漾接听。 手机听筒传出男人异常沙哑的呼吸,像是情事后的状态,让人恶心。 贺禹州问道,“去和楚千帆吃饭了,嗯?” 南漾笑了笑,“是啊,怎么了?” 贺禹州声音很低,低到沉哑,“早上我说的话,晚上就不记得了,南漾,你说你该不该罚?” 南漾呸了一声,大声说道,“你说的话算屁!你还说你去工作的,结果呢?贺禹州,你好歹是个顶级律师,偷吃都不处理干净,留下烂摊子恶心谁呢?” 她情绪激动,不稳定。 男人倒是低低笑,“南漾,这么在意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觉?” 第24章 你去求他啊! 南漾纠正他,“你现在最应该打电话的是温小姐,温小姐才是最关心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觉的人,贺禹州,你唯恐我打扰到你的温小姐,可不管我怎么打扰,也不如你这一炮惊扰的她厉害!” 贺禹州腔调微哑,带着浅浅的倦意,“南漾,你究竟是在替温妍鸣不平,还是透过温妍为你自己鸣不平?” 南漾忍不住讥讽,“在我和你提出离婚的时候,就注定我不会再因为这种事情而为自己鸣不平。” 贺禹州语气沉下去,“你提离婚,分明就是鸣不平。” 南漾否认,义正言辞,一口一个印记,“我提离婚不是鸣不平,是及时止损。” 贺禹州沉默下去。 彼此的呼吸声纠缠。 在南漾挂断电话之前,贺禹州声线低沉,一如既往的冷肃,“南漾,你还是之前的样子讨人喜欢。” 他率先挂断了电话。 南漾坐在床上眨眨眼,一滴眼泪落下,大颗大颗,争相坠落。 可他亲手杀死了她啊。 他亲手毁灭了她曾经的样子,现在又说她曾经的样子讨人喜欢。 既是讨人喜欢。 他为何从来没有喜欢过? 南青山电话打来,不由分说就把南漾痛骂一顿,“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有病啊你不接我电话?爸出事了,你赶紧来医院!” 南漾再也没有心情伤春悲秋,她迅速套上鞋子,拿着大衣就跑了出去。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医院。 南青山在楼道里等她,南漾跑过去,握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爸怎么样了?” 南青山皱眉,撒开她的胳膊,兀自走在前面,“来医生办公室,详谈。” 南漾什么都顾不得,她面色因为害怕而苍白,她知道南青山不喜欢她,但是这时候还是把南青山当成可以一起抵抗的依靠,“哥,爸不会有事,对吗?” 南青山声音烦躁,“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兄妹俩人进来办公室。 医生翻阅着病例,例行公事问道,“病人家属?是病人什么人?” 南漾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是病人女儿,这是我哥。” 医生示意兄妹两人坐下来。 他长长叹了口气,南漾的心脏瞬间被提起来,“医生,您有话……直说就好了。” 医生攥着病例,“你们父亲的情况有些棘手,初步诊断,他患的是脑瘤。” 脑瘤…… 南漾手脚冰冷,她不敢相信她爸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医生,我求求你们治好他,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什么办法,我求你们救我爸。” 医生面色严峻,实话实说,“根据脑部ct,你们父亲脑袋里有两颗肿瘤,其中脑干上的肿瘤很大,现在已经明显压迫到了后组颅神经,另外一颗肿瘤长在嗅沟,也已经压迫到了嗅觉神经,看肿瘤的大小程度,老人家的嗅觉应该至少在三个月前就出现了明显的减弱,他没有说过吗?” 南青山一把推开南漾,“三个月!三个月了,你都没有发现!南漾,有你这样当人女儿的?谁家做女儿的做失败到你这个程度,只管自己快活了是不是?!” 他声音很大,空荡荡的诊室响起回音,医生皱眉,“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南漾擦了擦眼角湿润,她没力气和南青山吵架了,“医生,我爸爸的情况……要怎么治疗?” 医生捏着钢笔。 很艰难的告诉他们,“根据国内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一名医生敢给你们父亲做开颅手术。” 南青山眼眶也有点发红,“难不成就要看着他去死?医生,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你们可是医生啊!我们……我妹妹不差钱,她有钱,诊疗费和手术费通通不是问题……” 医生叹了口气,“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不过……” 一处停顿。 让兄妹两人同时看到了希望。 医生娓娓说道,“去年,国外有一例病症,和你父亲相似,他是一个肿瘤同时压迫到了面听神经和视神经,有位权威专家冒着极大的压力进行了开颅手术,手术很成功,如果你们有条件有人脉,可以打听打听。” 南青山转过身,双手捂着脸,弯下腰深吸了一口气,“医生,我爸的脑瘤,和他年轻时候在化工厂工作,经常接触苯和亚硝酸这些东西,有没有直接联系?” 医生嗯了一声,“临床来说,这属于可以造成脑瘤的环境因素,是有可能的,包括遗传因素,免疫效应变化,这三种都是导致脑瘤的关键因素。” 南青山说了声谢谢。 他一把拉住南漾,“你跟我出来。” 南漾被他带到露台上,南青山瞪着她,目光仇视,“南漾!爸得这病就是因为你,当年他为了给你看抑郁症,他辞掉工作去化工厂做别人都不愿意做的工作,如果没有你,他不可能得脑瘤!” 南漾被他摔到栏杆上,胳膊疼的厉害,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难受,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出声。 南平这辈子,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南青山掐着南漾的下巴,大声说道,“南漾,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你必须让他脱离危险,我知道贺禹州有本事找到专家,你去求他,你去求他!” 南青山平日是犯浑。 可现在病房里躺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南漾擦干眼泪,“哥,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我一定会救爸。” 她踉踉跄跄的出去露台。 擦干眼泪,缓了缓情绪去了病房,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平,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泪水洗刷过后的眼睛,异常明亮,她坚定的走出医院。 她主动打电话给楚千帆,向楚千帆求助。 楚千帆听后,没有任何推辞,“好,这件事情交给我,我现在就让人去查那场手术的主治医生,南老师,你别着急。” 南漾恳切真诚的道谢,“谢谢你,楚先生。” 三个小时候后,楚千帆回了电话,“南老师,查到了,手术的主刀医生叫薄云城,我不认识,但他是阿州久居国外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我打给阿州,拜托他帮忙。” 贺禹州…… 南漾心里沉沉,暴风雨呼啸而过,摧毁了山崩地裂,怎么那么巧…… 她闭了闭眼睛,自嘲一笑,“楚先生,麻烦您了,不过不用了,我来想办法。” 楚千帆轻声而又复杂的轻轻呼唤了一声南漾,而南漾刚好挂断电话,没有听到。 南漾站起身。 她慢慢的沿着路边走,脚底下是盲道,一条一条的提示线,提示着她不得不怎么做。 她拿出手机,从软件上买了一张三天后去港城的机票…… —— 港城 套房 陆川一进去,迎面被甩过来一份离婚协议,陆川精准接住,“贺律?” 贺禹州背对着陆川。 落地窗宏大又贵重,炽热的阳光落下,笼在他周围,反复一樽屹立不倒的神佛。 他开口,喑哑了嗓音,“发给南漾。” 陆川大惊失色。 怎么突然就答应要离婚了? 第25章 他没忍住 港城 套房 陆川一进去,迎面被甩过来一份离婚协议,陆川精准接住,“贺律?” 贺禹州背对着陆川。 落地窗宏大又贵重,炽热的阳光落下,笼在他周围,仿佛一樽屹立不倒的神佛。 当陆川看到文件封面上硕大的四个字,怔在原地。 之前太太寄到律师事务所的离婚协议,贺律看也不看,直接丢进文件粉碎机。 现在怎么主动拟定了一份…… 陆川小心问道,“贺律,这是您和太太的离婚协议书?” 贺禹州没有立刻回答。 他沁凉的指尖把玩着一截雪白的香烟,冷眸漠然,站在港城最好的地标上,俯瞰苍生。 陆川收起文件,“谢先生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 贺禹州把截断的香烟扔进烟灰缸,“准备。” 陆川立刻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男主的西装,领带,取出袖扣,忽然发现袖口和领带不甚搭配,陆川心里猛地咯噔,“贺律,我的疏忽,领带拿错了。” 贺禹州眼眸沉沉,是不悦的,他蹙眉,目光扫过去,却凝滞在领带上,这条领带是南漾送给他的。 好像是一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也好像是情人节那天…… 总之他记不清晰了。 这条领带的第一次使用,并不是作为领带使用。 它束缚住了南漾的双手,捆绑在南漾的手腕上。 她被丢在沙发中,眼神湿漉漉,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一样。 她双手反绑,身子被迫挺起,弧度比以往更深,雪波荡漾,摄人魂魄。 烫意冲击,她颤栗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羞怯的说,“贺先生,纪念日快乐。” 他才知道那天不是平常日子。 第二天,她跪坐在床边系领带,红着脸,春光乍泄,明媚烂漫,他没忍住,又要她一次,领带更是布满褶皱污渍,被她偷偷藏了起来,从此以后,他再也没用这条领带。 贺禹州过去,接过领带,“就用这条。” 陆川如蒙大赦,“是。” 谢先生对于送人是很执着的。 头天晚上的熟女被拒绝后,谢先生在应酬桌上又叫了一个清纯玉女,满脸堆笑的告诉贺禹州,这个是第一次,还拽了古文,咬文嚼字的称为梳弄。 她小小一只跪坐在旁边,准备伺候贵人,巴掌脸,黑长直,面容皙白,穿的粉蓝色连衣裙,是初恋风。 贺禹州多看了两眼。 因为,她很像之前的南漾,乖的人心软。 谢先生是个老油条,风月场上的眼力见比生意场上都精准,立马眉开眼笑,让女孩子上赶着伺候。 小玉女偷偷看了一眼今天的贵人,男人的五官生的极好,气质深沉而矜贵,剪裁优越的西装一丝不苟,白色衬衫扣子严谨的扣到最上方的风纪扣,卓尔不凡。 她在旁边添茶。 谢先生笑着对财神爷说道,“贺律开始经手贺家生意,是不是说明快要转变身份了啊?” 贺禹州眉眼淡淡,“顺路而已。” 谢先生哈哈一笑,心情愉悦,“我倒是希望贺律多几次顺路,港城的小靓妹多,多几次顺路也没关系吧?” 贺禹州淡笑不语。 谢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玉女一眼。 大概比昨晚那个,更入贺禹州的眼。 谢先生心里一直觉得,他送的女人是表达诚意的礼物,只有收下他的礼物,对于这场合作他才能安心,昨晚的熟女被拒,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 签好合同。 谢先生主动提出希望贺禹州赏光,他晚上打算办一场庆功宴,也算是接风洗尘宴。 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 贺禹州翻过来接听,“温妍。” 温妍语气激动,“阿州,好巧啊,你也在港城吗?我在观塘海滨,打算晚上打卡巨型发光月亮。”尐説φ呅蛧 贺禹州几不可见的蹙眉,黑眸闪过沉意,“注意安全。” 话落。 又补充了四个字,“玩的开心。” 贺禹州接电话的时候,谢先生就用眼神嘱咐小玉女不许发出任何声音,等手机重新放上桌,谢先生笑的男人都懂,“太太查岗呀?” 贺禹州轻描淡写,“不是太太。” 谢先生一怔,立马明白,心照不宣的喝了杯茶水,口腔充满茶水的苦涩,原来贺律也是个爱玩的。 晚宴结束。 小玉女出现在了贺禹州的车门前,捏着帆布包,“贺先生,今晚好难打车,可以送我一程吗?” 贺禹州嗯了一声。 小玉女欣喜的爬上车,“贺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贺禹州看向窗外,冷清淡漠,车水马龙的霓虹模糊了他的侧脸。 小玉女满足的感慨说道,“贺先生的太太一定很幸福。” 贺禹州这才看了她一眼,“何以见得?” 小玉女害羞的笑了,“贺先生长的好看,举止庄重,心地善良,还有钱,贺太太一定很爱您,她对您一定死心塌地的吧?” 贺禹州想,果然是南漾不识抬举,是个女人都比她拎的清。 到楼下。 小玉女含情脉脉的看着贺禹州,又不失矜持,初恋风拿捏的死死的,“贺先生,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请您上去喝杯茶了,改天我请客。” 手机再次响起。 他立刻拿起,依旧是温妍,多震动了几次他才接听,“温妍。” 温妍问道,“你应酬结束了吗?巨型月亮亮了,很多人都在打卡,好多小情侣!” 贺禹州眉目紧锁,“温妍,你不该去那么拥挤的地方,快点回去。” 温妍:“……哦!你少喝点酒。” 贺禹州:“知道了。” —— 医院 南漾守在南平的床前。 她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温妍的动态十分醒目,照片是男友视角,她站在巨型发光月亮前面,眯着眼睛,笑的灿烂。 配文是:[传闻中看到巨型月亮的情侣会白头到老哦] 南漾闭了闭眼睛,收了手机。 “漾漾……” “爸,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您早就知道您得病了?爸,为什么瞒着我们?” “……” 南平喉咙滚动,南漾倒了杯温水,用勺子喂他喝了几口,心里又生气又心疼,舍不得朝着南平发火,自己在心里生闷气。 南平无奈的看着她,“它长的不是地方,告诉你们做什么?人早晚会死,与其让你们强颜欢笑的陪我度过最后一段日子,不如咱们都开开心心的。” 南漾鼻尖发红,她垂眸握住南平的手,“我会治好您。” 南平不赞同,“别去麻烦小贺,咱们欠他的太多了,我不能让你在贺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南漾扁着嘴,不说话。 南平低低的笑,“你从小生气就这样子,撅着嘴,梗着脖子,不说话,但是女孩子以后还是要少生气,手机上都说了女孩子生病太伤身体,对了,这件事就别告诉小贺了。” 南漾抿唇。 南平捏了捏她的手,“听话,漾漾。” 南漾反握住他的手,“你就别管了,您好好养病,您要长命百岁,贺禹州喜欢吃你做的油焖大虾,没有你给你做油焖大虾,他该对我不好了。” 南平意识一阵模糊。 他胸口起伏了好几次,痛苦蔓延在脸上,“漾漾,有件事情,我……” 南漾蹭的站起来,“爸,医生说你醒了要叫他,我差点忘了。” 她急匆匆往外走。 在走廊差点撞到护士。 她知道南平想说什么,她早就知道了,三年前,南平受伤急需输血的时候,她就全明白了…… 第26章 太太查岗 医生检查过后,一切体征正常。 南平看着站在门口的南漾,笑的慈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你和小贺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就算我走,也能走的放心了。” 南漾苍白的唇色被咬的鲜红,微微垂下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再说这些破罐子破摔的话,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她走过来。 给南平掖了掖被子,“我后天去出差,我让哥来照顾你。” 南平拧眉,拒绝道,“你哥不用来,你也不用来,我等下就出院,我这病在哪里都一样,在医院躺着我难受,兴许还不如我回家遛遛弯好得快。” 说罢。 他欣慰的看着南漾,“我闺女怎么这么好看。” 南漾揉揉鼻子,“我都一天没洗脸了。” 南平语重心长的说道,“爸知道你不爱听,但爸还是想说,你抓紧时间早点和小贺要个孩子,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爸!” “爸认真的。” “……” “听话。” 南平活了一辈子了,什么都看的透,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爱情?ωww.xSZWω㈧.NēΤ 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遇到没良心的,只能自认倒霉。 既然古来天下男人皆如此,何不抓住一个各方面都拔尖的? 贺禹州就是南平心里的这种人。 他以为,小贺这种天之骄子,没有感情,也会有责任。 与其在廉租房里哭,不如在别墅里哭。 南漾耐不住南平的渴求,下午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医生也说住院没用的。 —— 两天后 港城 南漾晚上七点钟落地,出来机场,夜幕低垂,繁华的都市早已华灯初上。 各色车辆来来往往,如同各色的流光在空中穿梭,街道两旁,高耸入云的楼盘平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整个夜晚的繁华,冷冽的光芒四射,舞动的霓虹灯像是这个城市不停歇的脉搏。 南漾提着行李箱走在路上。 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 她前行的脚步停留在落地窗边,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在咖啡厅里约会。 他们,仅仅一墙之隔。 南漾敲了敲窗户。 小玉女立刻转眸,女人的眼睛里弥漫着硝烟,她知道,窗户外面的女人,对她面前的男人有浓浓的兴趣。 而她不得不承认,窗外的女人美的耀眼。 她危机感很强。 毕竟,男人什么都不曾许诺给她。 贺禹州无悲无喜的目光落在南漾的脸上,他并不觉得南漾是来找他。 南漾又敲了敲窗户,拿着手机给他看。 贺禹州忽然起身。 小玉女气的咬牙,娇滴滴的委屈着,“贺先生,要分先来后到的。” 贺禹州提起风衣。 他匆匆而行,留下一句淡淡的,“太太查岗。” 小玉女愣在原地。 那竟然是贺太太! 贺太太竟然这么好看! 一直对自己容貌自信的小玉女诡异的生出了些自卑。 她扣着咖啡杯,半晌,又觉得她还是有希望的,贺禹州能约出来,就说明他不是为了太太守身如玉的人。 家花再好看,终究是家花,哪里外面的小野花吸引人呢? 她喝了口咖啡。 势在必得。 贺禹州出去咖啡厅,他穿上风衣,深色风衣更显长身玉立,修长挺拔,矜贵无比。 他双手插兜站在南漾面前,深邃的目光像是倒逆的夜空,将南漾困顿其中,若有若无的无声询问。 南漾松开拉杆,她上前半步,给他整理了下领口。 目光落在领带上,忍不住低笑,“陆川现在做事毛毛躁躁的,你来谈生意,这条领带降低身价。” 贺禹州垂眸,浓密的睫毛挞下薄凉的阴影,“南漾,你来做什么?” 南漾微微笑,“查岗啊,看不出来吗?” 贺禹州:“……” 南漾满意的看着他整齐的衣领,“贺律,大晚上跟人喝咖啡,是打算彻夜不眠吗?” 她语气嗔怪,带着小姑娘的撒娇任性,他心头蓦得漏了一拍,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揉捏,“南漾,你在管我?” 南漾耳尖一颤,“你说是管就是管。” 他低笑,挽了下她耳边的碎发,哑声说道,“在行使贺太太的权利?” 南漾咬了下唇薄,她知道他在调情,她得应付上,“这不是法律允许的吗?” 他搂住南漾的软腰,手掌宽厚炙热,手臂结实有力,熟悉的木质雪松味儿,迅速将她包围,他蹭了蹭南漾的耳朵,“有权利,就有义务,这也是法律规定的。” 南漾主动的抱住他的腰,小脸往他胸口上蹭了蹭,“我姨妈走了。” 一句话。 仿佛彻底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眸色深深,呼吸错乱了几分,微微眯起的下场的眼眸瞳孔深处隐藏着浓烈的欲色。 小玉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耳鬓厮磨,眼睁睁看着贺禹州抱起南漾,他的助理及时过来收了南漾的行李箱,驱车离开。 —— 他素了挺久,进来套房,南漾就被按在了门上,门板震颤。 他抬起她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吻,编织成了一只网,将她牢牢罩住。 “贺……” “专心点。” 他一手把握,沁凉的指尖划过,激起南漾浑身颤栗,细细密密的电流仿佛贯穿了全身每一个细枝末节,她下意识推他,推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什么,手指转了弯,搂住他的脖子。 只听到男人呼吸一瞬间尤其深沉,他粗鲁的抬手拉下她的衣领,半包裹式的纯白色胸衣半敞,春光明媚,也乍泄。 如果不是皮肤过分凝脂如白玉的女人,是没办法把白色胸衣穿出纯欲感。 他低头吻上。 舌尖挑逗。 斯文矜贵的皮囊彻底消失。 要多浪荡有多浪荡。 南漾双手抱着他的头,难耐的声音冲出喉咙,娇的她都脸红。 他把她弄的浑身瘫软,在门板上就满足了一次。 他有些得意的看她。 南漾的恼的去捂他的眼睛,他身上的风衣都还在,而她身上…… 只有在小臂处的胸衣和勾在脚踝上的小裤。 对比惨烈。 她倒像是欲求不满的那一个。 贺禹州低笑着扯下她的手臂,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覆盖上去,最传统的体位。 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试探触碰。 她羞的抿紧唇,“你要……就快点……” 一下一下故意的错开,这样轻浮得挑逗,让她太难堪…… 他捏了捏南漾脸上的软肉,“没良心的小东西。” 深深融合。 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南漾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原来男人这种事也会叫。 嗡嗡嗡—— 丢在地上的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响。 贺禹州蹙眉,他停下,拿出手机。 南漾咬了一口腮帮上的软肉。 手机那边的声音呼吸急促,“阿州,你应酬好了吗?我肚子疼,好疼……” 第27章 也不能夜以继日吧 南漾自然听到了。 夫妻两人做着这种私密事,被另一个女人打断,她丈夫还在她的身上,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她清晰的听到男人安慰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南漾心里凉了个痛快。 他放下手机,起身,面对着她穿衣服。 南漾余光扫过他的男性特征,是傲岸的,在这种时候能硬生生停下,那人得有多么重要? 他穿好衣服,南漾已经背过身去。 耳尖微红,是她情动的象征。 眼角湿漉漉的。 后脖颈处,遍布暧昧的吻痕,她的小身子甚至还有愉悦而起的颤栗。 大概心里残留了惭愧,贺禹州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耳朵,“她是孕妇,我不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南漾转过身,委屈的看着他,“你又不是医生。” 贺禹州心里的惭愧退了一半,“南漾,你乖,你很懂事。” 南漾鼻尖皱了皱,红的难过,“那你今晚会回来吗?” 贺禹州嗯了声,手指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湿润,“最多两小时。” 话落。 他促狭的在她下巴上捏了捏,“知道你没够,回来就满足你。” 贺禹州起身离开。 他转身的时候带起一阵凉风,像凛冽的刀子,割在脸上,心上。 南漾裹紧被子,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选择妥协,选择来港城,以后就要适应这样的生活,适应她的丈夫随时随地都在会被另一个女人叫走的日子…… 可她的心脏还是又闷又沉,疼的喘不过气。 是不是,如果不爱就好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尝试不爱贺禹州? —— 贺禹州彻夜未归。 陆川等在另一家星级酒店门口等他。 看贺律出现在门口,他立刻拉开车门,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坐在后面。 车子行使起来。 陆川小声说道,“太太昨晚不是过来了吗?” 贺禹州卷了一身疲惫,嗯了声,“你想说什么?” 陆川觉察到他的怒意,后背一凉,闷闷的说道,“太太应该一直在等您吧。” 路过玩具店。 贺禹州从华贵的橱窗里,看到了一只……兔子,他叫停陆川,让陆川进去买了那只兔子。 虽然不知道什么用意,可boss的吩咐必须照做。 陆川拿着兔子回来,他着实不知道这只正在发火的兔子有什么美感可言。 贺禹州却接过来,双手拿着,冷稳的脸上竟然透出点点微笑,陆川有点怀疑自己boss的审美。 贺禹州拿着兔子回到酒店。 窗帘紧紧关闭。 房间昏暗的如同昼夜交接点,静谧安然。 床上的被子有个小小的隆起,提醒他南漾睡在这里。 他迈步走过去,“南漾,我回来了。” 被子微微动了动。 贺禹州就知道南漾已经醒了,他笑着将手钻进被子里,触碰到她娇软的身子,他忽然情动,昨天晚上中途停止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当然想继续。 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昨天晚上的事。 他手指一路蜿蜒。 在刚刚触碰到连绵起伏,却被南漾用力抓住,她拉着他的手,丢出了被子。 兔子发火了。 贺禹州自然看了一眼小兔子的玩具,一人一兔说不出来的相似。 贺禹州声音淡淡,“真让我走?” 南漾不吱声。 他把小兔子放在她的床头,“我真的走了。” 盯着南漾看了一会儿,他骤然起身,要走出卧室。 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身后重重撞上来一具滑软的身体,两条雪白的小胳膊,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在他腹部交扣在一起,“贺禹州,你混账。” 带着哭腔。 沉沉的。 应该哭了很久了。 贺禹州轻笑,他就知道是小姑娘吃醋的别扭而已,捏开他的手指,贺禹州转过身,他抱她在怀里,力道很重,“想要吗?” 南漾语气生硬:“不想。” 他微微俯身,把南漾捞起来,朝着床边走去,声音性感,“我想。”仦說Ф忟網 两人一路抵死纠缠。 他要的尽兴。 对着熟女玉女都没起来的心思,一旦挨到了南漾,烈火燎原。 他也不知道南漾是不是给他下了蛊,明明生涩又害羞,始终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却一次一次在她身上无法停歇。 南漾的哭声被撞碎,“贺禹州……” 他不爱她在床上还叫他名字,哄着她叫一些疯言浪语,她不喊,他就在床笫之间让她难耐。 欲望汹涌,遮掩了理智,她在欢愉中肆意挥霍,“老公……老……” …… 南漾筋疲力尽的躺在他身下。 贺禹州禁不住亲吻她的发梢额间,“去吃早饭……午饭,嗯?” 南漾有气无力的摇头,“不吃。” 贺禹州失笑,“你又没出力,怎么累成这样?” 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漾软绵绵的操着小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被贺禹州抓住手腕,眸光深深,“你这样让我怀疑你还想来一次。” 南漾翻了个白眼,“贺禹州,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身心愉悦中,很好说话,“你说。” 南漾抬头摸着他的下巴,“我爸爸生病了,脑瘤,很严重。” 贺禹州一怔。 他摸摸她的后背,不带涩情,只是安慰,“我找最权威的专家来做手术。” 南漾摇了摇头,“没用的,医生说肿瘤很大,位置也不乐观,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敢做这个手术。” 贺禹州眉头微蹙,撤了下身子,“你来港城,是因为你爸?” 南漾脸色煞白。 她撑着身子爬起来,眼眸湿润,“那你帮我吗?” 贺禹州明白,他被他的小妻子算计了。 算是他的滑铁卢。 他平生最讨厌被算计,他的小妻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 每次,都是美人计。 他没说话,脸色有些黑。 南漾迫不及待的靠近他,抱着他的脖子,心一横,去吻他,吻一下,问一句,“帮不帮我?” 一连十几下,她还要继续往上凑,却被贺禹州攥住了下巴。 他眸色妖妖邪肆,把南漾卷入自己身下,“看你的表现。” 隔壁。 陆川看着凉透了午餐,一言难尽的望着隔壁的墙板。 虽说小别胜新婚,可也不能……夜以继日吧! 还有应酬呢! 第28章 南老师,阿州其实家里有个太太 再次醒来,是下午两点半。 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南漾抬手摸了下,早已经凉透。 她蓬头垢面的爬起来,双手拍了拍脸,总算是让贺禹州点头应下来了。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嚣。 南漾洗漱后,换上衣服,去楼下餐厅吃饭。 “南老师?” “真的是你!” “你也来旅游呀!” 南漾心一紧,想当做听不到,径直走开,已经没可能了,温妍来到了她身边,温妍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菲佣,她冲着南漾礼貌的点了点头。 温妍笑的明媚,“你也是来吃饭的吗?一起吧!” 她根本不顾南漾的意愿,自来熟的挽着南漾的胳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温妍极力向南漾推荐招牌菜品,“他们家的金奖乳鸽和避风塘炒蟹很绝,我和阿州每次来港城,必定会过来吃两次的,南老师,你也尝尝,阿州嘴巴刁,他喜欢吃的菜没有人不喜欢的。” 南漾敷衍的点点头,她无聊的扭头四处看了看。 温妍双手交叉,笑着看南漾,“南老师,你和……千帆一起来的吗?” 南漾:“?” 温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示意南漾,“你脖子里有吻痕。” 她暧昧的眨眨眼,仿佛确定南漾和楚千帆一起上床了似的,目光让人不舒服。 南漾下意识的立起自己的衣领。 温妍倒是坦然的开导,“都是成年人,有需求是正常的,别像我,还没玩够呢,就搞了个孩子出来,我是不太想那么早要孩子的,只是阿州想要,迫不及待的要当爸爸,迫切地希望我们组成三口之家。” 说话的时候,温妍抚摸着看不出弧度的小腹,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顿了顿。 温妍忽然盯着南漾漂亮的小脸,冷不丁的说道,“南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情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温小姐,既然不足为外人道,您还是别说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的嘴,以后会给你造成困扰。” 温妍却说,“我相信你不会的,南老师,我看人很准,你不是那种人。” 南漾深吸一口气。 烦躁不已。 她恨不得立刻离开,可又怕得罪了温妍,贺禹州又要出尔反尔,毕竟温妍在他那里宝贝的像是眼珠子。 南漾嘴角挤出笑。 温妍扣了扣包包上碎钻,“你知道吗,阿州……有个妻子。” 嘭! 好像一个篮球迎面砸过来,重重的击打在了南漾的头上。 她心里发慌。 她不确定温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在故意试探她。 她怕温妍会情绪失控,会出事。 南漾缄默不言。 温妍抿了抿唇,“南老师,我不是小三,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私生子,那个女人用了肮脏的手段,逼迫阿州娶了她,阿州从来不爱她,她是阿州的耻辱,阿州从未在任何朋友面前,提起过她的存在,南老师,你说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南漾微笑,“您说的对。” 温妍哎了一声,挺真心的说道,“不过那个女孩也蛮可怜的,她应该不知道她的丈夫多么厌恶她,否则也不会占着贺太太的位置,不肯离婚,女孩子都很美好,我相信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南漾手下的水杯忽然倒下。 水洒落一地。 温妍立刻让服务生过来处理,服务生看到南漾手上也被迸溅到,“小姐,需要叫医疗服务吗?” 南漾回过神来,摇摇头,表达了感谢,给了他小费。 南漾吃的味同嚼蜡。 大约是没吃早饭的原因,胃里隐隐发疼。 温妍却吃的很香,大口大口,胃口很好,心情也很好,“南老师,你晚上有什么行程,要不然我们一起看花灯节吧!港城的花灯节好漂亮。” 南漾头也没抬,“不好意思,我已经安排好了。” 温妍略显遗憾,“花灯节可以放花灯,写上你和你爱人的名字,花灯娘娘就会保佑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我推荐你和千帆也去试试。” 南漾:“谢谢。” 温妍笑了笑。 南漾找借口离开,她刚站起身,贺禹州已经来到了桌前。 他的目光放在南漾包裹严实的脖子上,蹙起来的眉目舒展,“南老师,好巧。” 南漾:“贺先生。” 温妍立刻站起来,“阿州,我和南老师好有缘分,没想到千里迢迢在港城都能碰到,我约南老师去看花灯,可惜南老师有约了。” 贺禹州侧头看她,面上又一缕温柔,“来港城不去看花灯,算是白来了。” 南漾蓦得抬眸,杏眼瞪着,冒着火气。 怎么? 他要带着太太和情人一起看花灯? 贺禹州又道,“既然南老师有约,就不强求了。” —— 晚上。 贺禹州果然陪着温妍去看花灯了。 南漾一个人在偌大的套房里发呆。 白天温妍说得那些话,字字珠玑,打碎了她微不足道的那一点尊严。 她很难过。 她原本可以不做温妍口中的那种女人。 但是当她拉着行李箱走在港城街头的一瞬间,她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小說中文網 她打电话催促南平吃药。 南平偷偷问她是不是和小贺在一起,她没否认。 过了一会儿,南平给她转过来了五千块钱,告诉她,想买什么就买,不能亏着自己。 五千块…… 连贺禹州的一条领带都买不到,而她的爸爸需要起早贪黑打扫小区的卫生整整四个月。 看。 他们的悬殊有多大! 门开的声音—— 南漾诧异的看过去,就见男人穿了一身略显休闲的套装,头发也没平日那么一丝不苟,额头上散着零碎的发丝,整个人松弛居家了很多。 他大步走进来,看到南漾发红的眼眶,皱眉,“怎么了?” 贺禹州把她圈在身体和沙发中间,看她委屈的小模样,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 单人沙发成了滋生暧昧的温床,一番缠绵后,男人声音带着餍足,言简意赅的说道,“穿件外套,带你去看花灯。” 南漾:“!” 她张张嘴。 贺禹州看她不动,皱眉,“想说什么就开口。” 南漾心里一紧,小声问道,“温小姐她呢?” 贺禹州眯起眼睛,神色邃然,“花灯会人多,她不能被挤到,回去了。” 不能被挤到…… 所以退而求其次。 南漾一恍惚,轻轻推开他的胳膊,“我不想去,我没什么兴趣。” 贺禹州抬眸,嗓音性感又深沉,语气温和,“南漾,我想去,你要陪着我。” 第29章 怎么吸的这样厉害 花灯会。 古老而绚烂的节日盛宴。 点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 五彩斑斓的花灯,在半空中摇曳生姿,美轮美奂,妙不胜数。 南漾跟在贺禹州身后,两人始终错开半步,她拢着身上的风衣,抬头看着花灯,京市现在已经没有这么传统的大型花灯会,如果爸爸能看到,他一定很开心。 明年。 明年这时候,等爸爸身体康复,她一定要带着爸爸来这里看花灯会。 一心两用,南漾难免撞到了人。 被撞到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戴着小狐狸面具,转身骂了一句,“你是不是瞎?” 南漾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 往前面走了两步的贺禹州忽然转身,冷脸问道,“怎么了?” 南漾解释说道,“我刚刚不小心碰到这位小姐了。” 看到贺禹州的脸,小姑娘慢慢的摘下面具,惊艳浮现于表面,她的声音莫名其妙就夹了起来,“先生,您女朋友碰到我了,很疼的哎。” 贺禹州眼里却只有南漾,“哪里碰的?” 南漾以为他要给人鸣不平,倔强的不说话,碰也碰了,她也诚恳的道歉了,若是还依依不饶,干脆送她去警察局吧! 她本来就不想来的。 姑娘看到这一幕,心下暗喜,原来他们不恩爱,“先生,她肩膀碰的我,可以劳驾您送我去医院看看吗?” 贺禹州抬手,抚摸在南漾的肩膀上,嘶哑的嗓音惑人的响彻,“疼不疼?” 南漾:“?” 她抬起头,目光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他平和却温柔的眼眸。 满天的花灯好像不如他眼睛里的璀璨。 南漾心跳失衡。 原来…… 原来这就是被撑腰的感觉。 贺禹州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又没撞到脑袋,怎么傻了?” 南漾鼻尖微酸。 只见男人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票子,放在了小姑娘的面具里,“顺便看看脑袋,当着别人太太的面,勾引别人,怕是脑子进脏水了。” 他说完,手掌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南漾的腰,破开了人头攒动,向前走。 他们之前……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南漾很不自然。 她浑身僵硬。 贺禹州垂眸看了她一眼,“不习惯?” 南漾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以为他得到了答案会放开,却没想到他小臂更紧,南漾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偶尔人潮拥挤撞上来,南漾的额头都会磕在他的胸口。 头顶生传来男人促狭的声音,“放开你,让你随意去撞人?你男人是有点钱,可也不是这样挥霍的。” 南漾心里控制不住的冒出来一堆泡泡。 她鄙视自己。 又控制不住想要贴着,想要抓住这点微不足道的温情。 小桥下。 很多旅人排队放花灯。 南漾驻足,她轻声说道,“我想放一盏花灯。” 贺禹州似乎没听到,他微微俯身,“说什么?” 南漾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提高了声音,“我说我想放花灯。” 他刚好侧脸。 南漾柔软温暖的唇瓣堪堪扫过他的脸,她面红耳赤,“我去排队了。” 她心里害羞。 急忙转过身,也是为了逃离暧昧的氛围,却被贺禹州拉住胳膊,南漾身子被迫翻转撞到他身上,贺禹州低声说,“你确定你一个人不会被挤到水里?” 南漾抿唇。 随后又听到他说,“天气凉,我可不会下去救你。” 南漾:“……” 她只看她拉着她一起去排队,在一个老太太那里买了两盏灯,老太太笑眯眯,脸上的菊花纹和葵花纹一起笑开,用蹩脚的普通话夸她好看,“送你们一盏灯吧。” 南漾拿了三盏灯,有些吃力。 旁边的男人却盯着她,让她脸上越来越烫,“你看我干什么?” 贺禹州随手接过两盏灯,声音沉哑中,缠绕了一丝懒散,“看贺太太这张脸,什么时候成硬通货了?” 南漾低着头,盯着脚尖,“你别说了。” 排队二十分钟,终于到了河边。 南漾蹲在地上,拿着马克笔在花灯上一笔一划,极尽虔诚的写: ——祝:爸爸早日康复,余生平安喜乐。 端正的小楷在五花八门的笔迹中显得太乖巧,她把花灯放在水面上,轻轻向前推,看着花灯载着她的嘱咐摇摇晃晃的往下流飘。 贺禹州多看了一眼其他人的。 ——祝我们永远在一起! ——祝我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子孙满堂,幸福一生! …… 他眉眼沉默,又递给南漾一个,南漾立刻摇头,“我不要了,你许愿吧。” 南漾刻意远走了两步。 他和温妍经常来放花灯,今天温妍情况特殊,不能来,他应该要替温妍许愿。 男人的眼色瞬间冷了。 他把两个花灯舍在河边,阔步就走。 南漾哎了声,立马提起花灯,追了上去。 一直回到酒店,贺禹州都没有和南漾说一句话,进入套房,南漾被他提起来,放在了玄关柜上,他顶开她紧紧并拢的膝盖。 他抬眸,黑夜浓郁,眼神深沉,也掩饰不住他的倨傲,“南漾,求神不如求我。” 南漾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只小手颤抖着落在他的胸口,解开一颗扣子,露出健硕的胸肌,她还要继续,却被贺禹州握住手,他紧紧盯着她,“不用手试试。” 南漾:“……” 她觉得羞耻。 但是还是将自己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微微侧脸,矮下身子去,牙齿轻轻挟住了一颗纽扣。 太难了…… 她不得章法,纽扣没打开,已经濡湿了他的胸口和衣襟。 头顶上,男人呼吸沉重。 紧接着,她的下巴就被攥住了,等被迫抬起头,她湿漉漉的眼眸让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他低笑着吻在她的眼角,一路濡湿最后落在唇齿之间。 他疯狂的吮吸着她的甘甜,舌尖勾着她的粉舌,狂妄的向下探索。 他很容易被南漾勾起反应,不管不顾在玄关想要和她来一次。 这太淫靡。 南漾娇娇的挂在他身上,闭着眼睛,不愿意去面对,任凭他怎么逗弄她。 他倒是得了趣。 恶劣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廓,低声问她,“是害怕,还是紧张,怎么吸的这样厉害?” 第30章 猜测他极有可能用强 浴缸 南漾昏昏沉沉的被他搂着,他将南漾的长发全部捋到胸前,在她白皙娇嫩的后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印记。 她皮肤细嫩,明明南平也没好好养她,她自己给养出了一身娇娇肉,稍微一碰就发红,再重一点发青发紫,也怪不得那天清晨,记者涌入,第一现场的报告猜测他极可能用强。 忽然。 南漾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那里又绷起来了。 南漾不敢再动。 网上不是都说男人三十,力不从心吗?他也快三十了,怎么还这么……不知疲倦勇猛善战? 她还是没有躲过。 以前也在浴室过,但却是第一次在浴缸,水涌入的饱胀感,把她逼出了一行一行的生理盐水。 他的,她都是在日复一日中,慢慢习惯。 更何况带了水。 在这种时候,除了某两个特殊的女人,都没有办法唤醒贺禹州的理智,他要就会要到尽兴。 两个女人,一个指的是他的温妍,另一个指的是南漾的大姨妈…… 她逃不掉。 只能硬着头皮,想尽办法让自己少受点苦。 他把人翻过来,面对面,赤诚以对,这样太羞耻了,南漾的羞耻感达到了巅峰,她双手按着贺禹州的肩膀控制自己的起伏颠荡,哼着哼着,就哭出了声来…… 贺禹州抱着绵软无力的南漾回到卧房。 南漾沾了床就迫不及待裹紧被子里,紧紧的抱住自己,小脸酡红,情动以后,眼尾因为哭了一小场潮红着,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他拍拍她的脸,“睡一觉,我去工作。” 南漾:“……” 他真的不是机器人吗? 她不用出力都累成这样子,他这个骁勇善战的,还要去工作? 南漾嗯了一声。 闭上了眼睛。仦說Ф忟網 砰砰砰! 贺禹州蹙眉,放下平板过去开门。 裴端砚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看着贺禹州身上的睡袍,以及睡袍微微敞开的地方露出来的齿痕和牙印,还有房间里传来的淡淡的味道。 了然一笑,“我来提醒你,温妍在路上,说要来你这里跨中秋夜,我果然来对了。” 贺禹州:“你怎么在港城?” 裴端砚意味深长的说道,“过中秋啊,对了,千帆也在,在楼下等温妍。” 贺禹州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沉,“我知道了。” 裴端砚打了个响指,“我先下楼了,你赶紧处理下战场,啧,只见过情人怕太太发现,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太太怕情人发现的。” 啪! 门关了。 裴端砚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差点被砸到的鼻子。 贺禹州回去房间,“南漾,起来。” 刚刚睡着的南漾被吵醒,睡眼惺忪的看过去,迷茫的看着贺禹州,“干什么?” 贺禹州掀开她的被子,“换身衣服,等下温妍要过来。” 像是寒冬腊月,一盆冰水混合物从头顶上方泼下来,凉意袭人,刚刚的缠绵,刚刚的抵死纠缠,刚刚的水乳相融,说白了,只是一场欢愉的性事。 男人的爱和性,向来是分开的。 他不爱她。 但是他依旧沉迷于和她做。 温妍是他情感上的依托,她是生理上的慰藉。 说的难听一点。 温妍是他的白月光,她是供他发泄的免费的女人。 贺禹州皱了皱眉,“不然你继续睡,我……” 南漾起身,毫不犹豫的打开行李箱找衣服,“不用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她找到胸衣,平静的往身上扣。 却因为胳膊又酸又疼,做的十分勉强。 两只温热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内衣扣,给她紧了紧,贺禹州嗓音沙哑难耐,“要扣第一个?” 南漾:“里面第二个。” 啪嗒—— 扣住。 南漾继续穿衣服,“贺禹州,我先回去了,你别忘记我爸的事情。” 贺禹州抻着脸,阴森的问道,“南漾,你非要把这种事当成交易,对吗?” 南漾动作滞住。 但凡有别的办法,但凡他爱她一点点,她也不会用这么屈辱的办法,自己的身体做交易。 可是他不爱她。 她注定不可能像是温妍一样,随便对他撒撒娇,哪怕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 他只对他爱的人好。 而她南漾,陪他睡了那么久,哪怕有法律做护航的婚姻在手,也未曾得到他的一点点爱意。 所以,他肯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父亲奔走吗?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她除了这样做,她还能怎么做? 南漾坚定的看着他,“贺禹州,你答应我的。” 贺禹州上前一步,撅住她的下巴,语气不耐,“那好,交易么,讲究双方得利,可我没睡够你,南漾,你不能走。” 南漾也没闹,更没恼,小声说道,“那我去附近开间房,你什么需要了,就打电话给我,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让陆助理在这家酒店开房给我。” 她没钱住这里。 一天顶她半个月工资。 咬着牙也能住,可没必要。 贺禹州轻笑,“为了你爸你都舍不得掏钱,我做什么冤大头自掏腰包,陆川房间有套房,你去那里睡。” 南漾难堪的点头,“那我现在就过去?” 贺禹州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下难忍,涨的胸口发疼,呼吸闷沉起来,胸膛起伏不定像他的脾气一般,他松开手,看她下巴上的痕迹,神色晦暗不明,“去吧。” 南漾拉着行李箱就走。 南漾去隔壁说明了来意,陆川吓得连夜自费开了一间房。 他搬行李的时候,南漾表示很抱歉,陆川吓得急忙摇头,“没事没事。” boss的心思他还不懂么? 要是他真的傻乎乎的分给南漾一个房间,回去后,他这辈子都得穿着小鞋子。 陆川也很不解。 明明两人不久前看起来挺好了,怎么突然又闹别扭了? 陆川搬着行李换房子,一边走一边想…… 按着温妍怀孕的时间推算,那段时间,贺律不是在贝尔法斯特处理生意吗?难道那时候温小姐也去了? 温妍提着包包进来,眼睛忽然落在一处,“那是什么?” 贺禹州皱眉。 旋即,他安然若素的拿起来,放进口袋里,“口袋巾。” 温妍哦了一声,“阿州,我睡不着,外面好热闹,我原本想出去玩,又想起你不让我出去,就只能来找你这个罪魁祸首了。 我把千帆和端砚一起带来了,你们谁知道南老师住哪间房?喊她一起来玩嘛,一个人多无聊!” 楚千帆说道,“这么晚了,别打扰她了。” 温妍笑的靠在贺禹州身上,“千帆心疼了呵呵呵,我原先以为南老师和千帆一起来的,结果不是呢。” 楚千帆诚恳的说道,“我其实是来找阿州的。” 第31章 在场的有你喜欢的人吗? 裴端砚笑的狡黠又浪荡,“怎么回事?你找他做什么?是惦记他,还是惦记上他的什么东西了?” 楚千帆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也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惦记上他的人了。” 裴端砚的笑容在这句话出来后,消失殆尽。 他甚至都站直了身子。 舌根微微发麻。 打直球吗? 裴端砚迅速看向贺禹州,后者一如既往,不喜不怒,“说。” 楚千帆恳切的问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贺禹州率先走去阳台。 楚千帆笑着拍了拍裴端砚的肩膀,“你们先开始,我们很快就回来。” 裴端砚:“……” 老哥,我怕你回不来了。 无论如何,南漾现在都还是贺禹州的人,两人今天晚上刚刚过完了夫妻生活,看起来阿州哥这边短时间内是不想撒手的。 你明目张胆来要人? 温妍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她还兴奋的拉着裴端砚的胳膊,“我现在给南老师打电话,等下给楚千帆一个天大的惊喜!” 阳台上。 远远眺望。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织成瑰丽的画卷。 车辆穿梭,人声鼎沸,整个城市仿佛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 贺禹州拿出烟盒,轻轻抖落出一支雪白的香烟,他递给楚千帆,后者抽出一支,并且擦亮了打火机把火苗挪给贺禹州。 青白色的烟雾升腾,贺禹州低嗤一声,“说罢。” 楚千帆站在他对面儿,面色认真又严肃,语气恳求又真挚,“阿州,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南老师的父亲患了脑瘤……” 贺禹州蓦地抬眸,缭绕烟雾下,平静如深潭的眸子,从最低处翻去了血雨腥风,汹涌澎湃的朝着平面上叫嚣,一寸寸剥蚀平和的假象。 他深吸一口,两腮微微下陷,是性感逼人的,“南老师请你帮忙的?” 楚千帆点点头,又惭愧的垂眸,温润如玉的脸上充斥着心疼,“对,阿州,她第一次对我开口求助,我想我怎么样都得帮她,她父亲的瘤很棘手,昨天晚上我拿着病历寻了很多专家,他们都无能为力,唯一一个有希望的医生,是薄云城。” 薄云城。 贺禹州轻笑出声。 怎么会是他? 楚千帆轻轻叹了口气,“阿州,你能不能帮帮我?算是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管你现在需要交换条件,还是日后需要,我都全力以赴。” 火苗烙在指尖,贺禹州手指猝然微抖,他似笑非笑,“情根深种了?” 楚千帆淡笑不语。 贺禹州把烟蒂掐灭,神情稍微沉郁,“再说。” 留下两个冰冷的字,他阔步走回房间。 楚千帆一个人面对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懊恼的低了低头。 贺禹州看到南漾坐在沙发上,禁不住皱眉。 温妍从旁边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亲昵万分,“我叫南老师来的,给千帆一个惊喜。” 贺禹州似笑非笑,“南老师能来,的确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南漾假装没听到,安安静静的吃着葡萄。 她敢不来吗? 上次在天上人间,她拒绝了温妍,结果怎么样? 砰砰砰! 裴端砚耳朵一动,“我去开门。” 门外。 陆川带着谢老师,谢老板身后跟了个打扮风情韵味的熟女。 陆川介绍说,“这位是谢老师,贺氏的合作伙伴,来给贺律送月饼的。” 裴端砚的目光落在熟女身上,笑的雅痞风流,大半夜送月饼,怕是月饼成了精吧。 他侧开身子,把人让进来。 温妍兴致勃勃,“刚说人不够,让端砚打电话摇人呢,既然谢老板来了,那就一起坐下玩玩吧。” 谢老板心里开心。 立刻看向贺禹州。 只见他眉宇之间笼罩了一层黯淡,心情很差的样子,谢老板心里咯噔一下,识时务的打算告辞,却听到贺禹州撑着额头说道,“都听她的。” 陆川打开了音浪室的装备,面积不小的音浪室瞬间变成了酒林肉池的华贵包厢。 温妍抢着唱了几首歌。 获得掌声。 她想要和贺禹州对唱,在贺禹州身边嗲嗲的撒娇,“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我们一起唱一首《匆匆那年》嘛。” 贺禹州一动没动,他拍了拍温妍的腰,“嗓子不好,你去唱,乖。” 温妍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生闷气。 贺禹州从她手里拿出话筒,扔给了裴端砚,“既然不想,那就别唱了。” 温妍眼眶红了一圈。 贺禹州轻叹一声,抽了纸巾,温柔的给她擦拭,“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温妍趴在他腿上,侍宠生娇,“因为爸爸欺负人。” 他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南漾充耳不闻似的,而手下,差点抓破了裙摆。 明明就在傍晚,花灯会上,他对她那样好,让她生出了错觉…… 左胸膛处,弥漫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疼的她指尖都在发抖,紧蹙的眉宇之间有力气也有狠意。 最终温妍还是唱了,和裴端砚对唱。 声音都很好听,原地可以出道的地步,不像她,唱歌五音不全,哪哪儿都是短板。 南漾失神的听着。 ——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楚千帆看出南漾脸色苍白,似乎不舒服,立刻走过去,“南老师,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南漾下意识扫了贺禹州一眼,发现他的眼里全是温妍,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放,才小声回答,“我没事。” 楚千帆不甚放心,“你不舒服就说,酒店有配备的专业医生。” 南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好。” 她眼眶偷偷湿润了。 她挺怕自己难过无助的时候,有人关心她,她已经适应了黑暗,她不想看到一缕迟早会离开的阳光。 “阿州哥,你关音响干嘛?” “你唱的难听。” “……” 裴端砚扁扁嘴,扭头看见楚千帆和南漾坐的那样近,迅速又幸灾乐祸,“不知道冰箱里有没有苹果醋,想吃点酸的。” 温妍笑他,“我一个孕妇都不想吃酸的。” 裴端砚随口说,“证明你肚子里怀的是女儿,酸儿辣女嘛。” 温妍:“你好封建,竟然信这些。” 裴端砚拿出一盒扑克牌,“漫漫长夜,无心安睡,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温妍急忙点头。 谢老板和熟女也凑了过来。 裴端砚打牌,并且介绍规则,“牌里面有张大王,有张红桃a,大王坐庄,红桃a自求多福哈,大家都是体面人,我就不让酒店上测谎仪了。” 南漾:“?” 玩个游戏,还要上测谎仪? 第一轮打牌结束,南漾手里是黑桃2,她松了口气,她不想做庄,更不想摸到红桃a,不想成为被他们逗趣儿的猴儿。 裴端砚是大王,楚千帆是红桃,裴端砚笑着问,“真心话大冒险?”ωww.xSZWω㈧.NēΤ 楚千帆:“真心话吧。” 他了解裴端砚,长得秀秀气气,跟个小姑娘一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裴端砚笑着,“在场的女人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 第32章 温妍:你真的和她睡了? 忽然静谧。 倒是贺禹州端起酒杯,指节分明的手指捏在杯柄上,喝了一口,吞咽的声音略微分明。 他仿佛始终置身事外。 身上笼罩一层使人看不清晰的浓雾,无论谁,都不太看得懂他。 裴端砚催促楚千帆快点儿回答,楚千帆的耳轮悄悄染上了红晕,他的心底深处燃烧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涨感,“在的。”尛說Φ紋網 说着,他飞快的看了南漾一眼。 看她并没有看他,也并无任何反应,失落悄悄覆盖了些许悸动。 裴端砚得逞的笑,勾着楚千帆的脖子,“哥,我就喜欢玩的开的,发牌发牌。” 他收上牌,在手里随意码开,重新下发。 南漾依旧是吃瓜群众。 她觉得自己运气蛮好的。 这次的大王竟然是谢老板带来的熟女,红桃是贺禹州。 熟女眉眼如桃花带露浓,唇角微勾,风情万种,“贺先生,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和谁?在哪儿?” 裴端砚嘴巴扩成了o型,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一直不敢问! 这可真是个姐姐! 是他的神! 贺禹州眉头轻挑,一双如黑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面容一半刚好隐藏在阴影中,深邃的瞳孔中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他沉默良久,“两年前,我太太,酒店。” 南漾心里一紧,迅速低下头,两只手无意识的并拢,肩线显而易见的绷直了。 那晚…… 竟然也是他的第一次。 怪不得他那么生气,他那一年已经二十七岁,二十七岁的男人守身如玉,必然有所原因。 他的原因应该就是温妍吧。 而她却…… 夺走了他为温妍守了那么多年的第一次,后面他的所作所为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温妍紧紧的咬着唇,眼眶红了一周遭。 光线昏暗,便没人注意到她。 接下来任谁都没有想到,谢老板带来的熟女,开了挂似的大杀四方。 已经拿到了十次大王。 她问温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贺先生的,可你不是他的太太,对吗?” 温妍:“……” 她问谢老板,“你昨晚是不是和那位小玉女上床了?” 谢老板:“……” 她问裴端砚,“在场的三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属你看起来最能玩,可你还是处吧?” 裴端砚:“……” 她问南漾,“南小姐,你遮起来的脖子下面的红痕是吻痕吧?” 南漾呆住,迅速恢复正常的脸色,笑着说道,“你没问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熟女挑眉,眼眸咄咄逼人,“南小姐的意思是要选大冒险?” 南漾嗯了一声。 熟女毫不收敛,变本加厉,“你选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士,激吻三分钟,要伸舌头有声音的法式热吻。” 轰隆一声。 凭空而起一道闷雷,重重击在南漾的头上,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向她发难的女人对她有敌意。 南漾握紧杯柄。 裴端砚轻咳一声,“虽然我不赞成这样孟浪,可愿赌服输嘛,南老师,你选我,我是不会拒绝的。” 他笑的雅致,眉目清秀,看起来像个好人。 楚千帆皱眉,不赞同的说道,“这太过了。” 裴端砚笑,“咱们再过的也玩过不少。” 楚千帆拿起烈酒,“不按照规定做的话,自罚三杯对吧?我来替南老师。” 他动作利落的倒满三杯,酒水在酒杯口水平面上晃,几乎要溢出来。 他毫不犹豫的端起一杯,送到嘴边,唇瓣沾上液体的瞬间,贺禹州忽然冷笑,他阴郁的眸子抬起,压着眉眼的冷淡,“南老师是不会说话吗?” 他嫌楚千帆对自己伸出援手…… 南漾提了口气,微笑看着楚千帆,她缓缓开口,“楚先生,谢谢你,我来喝。” 南漾一口气连喝三杯。 面不变色。 谢老板忍不住拍手叫好,喊完之后,才发现气氛不对,立刻放下两只胖胖的手,悻悻的抿了抿唇。 南漾坐直了身子,“裴端砚,不继续了吗?” 裴端砚回过神来,继续继续。 发牌。 南漾是大王,熟女是红桃,“你喜欢贺先生?” 熟女一怔,“对。” 第二轮,两人的牌依旧如此,南漾笑着问,“你进来过这间房,并且对贺……” 熟女黑着脸举手,“我要大冒险!” 南漾刹住口,转头说道,“你把你上一次进过这间房,从头到尾的动作,原封不动的重现一遍。” 她秋水翦眸清淡若水,好像同方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熟女脸色差到了极点。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喝酒,我自罚三杯。” 她迫不及待的喝酒。 南漾看都没看她一眼,下一轮,南漾还是大王,裴端砚咋舌,如果不是他发牌,他都怀疑发牌的人出老千了。 而红桃,是贺禹州。 贺禹州递过眼神,深邃而幽暗的眼色中,有赤裸裸的警告在。 南漾视而不见,“你可以自由选择,你如果选择大冒险,那你只能和我对面这位风情万种的姐姐接吻半个小时,法式热吻,伸舌头、有声音的那种。” 熟女心动了。 贺禹州的神情变幻莫测,眸底略过危险的光,犹如地狱之门,让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南漾直白的看着他,“怎么?贺先生是不会说话吗?需要您的女朋友温小姐帮您选择吗?” 温妍轻轻拽了拽贺禹州,后者嗬了一声,“你问。” 南漾沁凉的指尖捏着那张红桃a,杏眼情不自禁的弯起,“贺先生在这间套房和女人滚过床单吧?” 温妍面色煞白。 贺禹州往后仰了仰,薄凉的唇瓣翕动,“是,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 温妍忽然昏倒。 “温妍!” 裴端砚惊呼了一声。 贺禹州已经第一时间的把温妍抱起来,神态焦急,“陆川,叫医生!” 他目光扫过南漾,阴沉的,似乎要杀人。 南漾浑身的力气泄了,她软软的倒在沙发上,刚刚的三杯烈酒也恰好上头。 她彻底放松下来了。 开心! 发疯真开心。 至于后果…… 她清醒之后再亡羊补牢吧,每天都那么清醒,好累啊。 她的背后空无一人。 没有靠山。 没有支撑。 空荡荡的,也空落落的。 现在,她还必须要成为父亲的靠山。 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活得这么苦吗?还是只有她一个? 算了。 不想了。 醉都醉了,为什么还要处理清醒的事儿? 南漾彻底醉倒。 酒店医院病房 温妍红着眼眶,紧紧的抓住贺禹州的衣摆,目光痛苦,“你真的……和人睡了?” 第33章 老娘的吻痕是狗咬的 贺禹州敛眸盯着抓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他语气淡然自若的说道,“温妍,我是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有男人的欲望。 其实在音浪室的时候,温妍就明白了。 可她不死心。 她想亲耳听到。 如今如愿了。 心里又像是被什么捅了一刀,疼的厉害,捏着他衣摆的手指,指尖泛白。 温妍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也可以给你的,阿州,你为什么……” 她蓦地松开贺禹州。 温妍不顾一切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她脱下了身上的驼绒打底,露出打底衣下红色的bra,她还要继续撕扯,眼看要春光乍泄,贺禹州拉起被子,遮盖住她的身体。 温妍动作顿住,浑身僵硬,痛哭流涕,失态的大声哭叫,“贺禹州,你不能这样对我……” 贺禹州隔着被子握着她的双肩,“温妍,你不能激动,你听我说。” 温妍一把推开他,泪水模糊了眼眶,歇斯底里的喊,“我什么都不听,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还能去找那样的女人上床?” 贺禹州眉目沉下来。 眸底深不可见的地方布满了阴郁的底色,“温妍,你确定要跟我继续闹?” 温妍哭声依旧。 贺禹州毫不犹豫的松开她,朝着门外走。 温妍不顾一切的从床上爬下来,跑着追上了贺禹州,重重的撞上他的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阿州,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我害怕,你家里有太太,你外面有女人,我没有安全感,我怕你会抛弃我们,我们会变成孤儿寡母,我的孩子会成为私生子……” 贺禹州一动没动,沉声说,“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温妍吸了吸鼻子,“我还是怕。” 她语气示弱了,话带着水润和哽咽,显得十分可怜。 贺禹州转过身,语气深幽,“你不信我?” 温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哑口无言,她抱住他,“你抱我去床上,地下真的好凉。” 贺禹州抱起她,送到了床上,温妍这下主动的裹住了自己,“阿州,你以后不能再找外面拿着不三不四的女人了,你都不知道她们干净不干净!” 顿了顿。 温妍稍稍提起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小声嗫嚅,“医生说,我三个月后就可以适当的过夫妻生活了,你再忍两个月就好了,阿州,就当是为了我,忍忍可以吗?” 贺禹州按下她,“休息一会。” 温妍抓紧他的手指,“你要陪着我!” 贺禹州微微颔首。 等温妍沉沉的睡过去,贺禹州才从她紧握的手指间,抽出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裴端砚和楚千帆在不远处,陆川也在。 两人看见贺禹州立刻围上来,贺禹州摇摇头,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裴端砚意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他又忍不住八卦楚千帆,“你晚上单独和阿州出去聊了什么?你问他要人?” 楚千帆沉思了一小会,轻轻的点点头。 裴端砚:“……” —— 套房 贺禹州进去,压着汹涌的怒意,沉沉的喊了一声,“南漾。” 低哑的声音在空旷偌大的客厅里回荡,却等不到另外一个人的的回应。 贺禹州微怔。 抬脚进去音浪室。 方才还喧嚣人声鼎沸的音浪室此刻早已归入沉寂,他口中的人,正一个人窝在爱马仕橙色的单人沙发里,睡的正香。 沙发坐垫和靠背填充饱满,衬的她瘦瘦小小的。 贺禹州走上前去,“南漾,起来。” 依旧无人回应他。 贺禹州咬了下后槽牙,粗鲁的拽着南漾的胳膊,手下箍的紧,把南漾拽起来。 摇摇欲坠的小女人迷离的睁开湿漉漉的杏眸,眼前的男人有了重影,两个,四个,八个,数不过来了…… 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一个贺禹州就已经很讨厌了,那么多贺禹州,得有多讨厌啊!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贺禹州冰冷的黑瞳被她推搡出了怒意,“南漾!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声音不大。 但是语气很凶。 真的很凶。 南漾一下子就被凶的红了眼眶,凭什么凶她呀,“贺禹州,你凶什么凶?你连胸都没有,你跟我这里有什么脸凶?” 贺禹州:“……” 他极其不爽的扯了扯衣领,矜贵自持被掀翻,雅痞浪荡一寸寸爬上来,他弯腰,单手把南漾抗在肩膀上,扔去了床上。 床垫柔软,弹性十足。 南漾在上面颠簸了几下,才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楚……千帆,我来!我自己喝……” 她抬起胳膊,手在空中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干了,我他妈干了,让贺禹州和狗去激吻吧!” 贺禹州气出冷笑。 岂料,她还没完。 踉踉跄跄从床上爬起来,四肢仿佛刚刚被训化,还用的不太熟练,指着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裴端砚,长的蛮好看,真不是个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说完。 身子转了四十五度,再度开始,“那个胸露了三分之二的熟女,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针对我干什么? 一双眼不盯着你的老头哥,天天留神谁的脖子里多了几个吻痕,老娘的吻痕是狗咬的!你满意了吗?!” 她说着,来了劲儿,甚至摇摇欲坠的现在床上,双手叉腰,“不就是看上贺禹州?有本事你去睡他,你去干死他啊,你为难我干什么?长得好看就该背锅吗?他不让你睡我有什么办法? 还让我选人激吻……我选你八辈祖宗行不行,我给你当祖奶奶成不成?我、我先把你这样的逐出族谱,我不要你这样没道德的孙女儿!” 贺禹州甚至燃了根香烟,坐在了床尾边,黑色的单人沙发上,尼古丁才能暂时勉强压下他想立刻教训南漾的心思。 南漾骂完,身子一怔,“哎?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摇摇晃晃的身子转了小半圈,眼神落在贺禹州身上,她眯了眯眼睛,立刻迈步向前,却刚好迈空,整个人摔下去,重重跪落在地毯上,小脸恰好埋在了男人的腿间…… 第34章 告诉楚千帆,我们什么关系 她的鼻尖刚好撞上…… 男人的气息凝滞一瞬。 贺禹州握住她的胳膊,“南漾,起来。” 南漾不仅不听话,还伸出手指在撞到自己的东西上戳了一下,“好软。” 贺禹州:“……” 他用了力气,提起南漾。 南漾却是双腿一跨,坐在了贺禹州的腿上,她坐的靠前,贺禹州目光深深。 她带着酒气儿的呼吸,炽热的,扑洒在贺禹州的面上。 贺禹州一手捏住她纤长的小脖颈,向后挪了下,“南漾,别惹火!” 是警告的味道。 南漾眯着眼睛,醉眼朦胧的看他,“惹火?是这样吗?” 她手指向下探去…… 随着她手指的把握,她的耳边,骤然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南漾得意的打了个酒嗝,灵活的手指躲开了他的隔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钻了进去。 贺禹州掐灭了手上的烟蒂。 随手一丢。 他掐着南漾的软腰把人丢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沉迷的她,动作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衣扣。 分明,他的西装裤已经绷得很紧,甚至铺开了一丝褶皱。 他回来是打算教训教训南漾的。 可是万万不是这样的教训。 这是南漾自找的。 醉的跟只跳脚的兔子一样,还不忘记勾引他。 贺禹州很快把衣服留在了地毯上,他上床后,轻而易举的剥下了南漾的家居服。 她全身的皮肤都和小脸一样,白皙细腻,绕是从小拿珍珠粉养起来的,都不如她。 她赤诚呈现在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下,胸口莹白,双腿修长笔直,侧躺着,身子软软的流向一侧,两端仿佛不对称。 她醉着酒,没轻没重,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他刚开始也只是浅浅的弄了弄,似乎只是为了报复那句「好软」,直至身上的牙印疼了,他才蹙眉给了她个教训。 她哭的湿了枕头。 刚开始大声骂他,后面小声骂他,最后浑身轻颤紧缩、哼哼唧唧也没忘了骂他…… —— 清晨。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升起,薄光穿透云层,撒下第一道光。 南漾筋疲力尽的爬起来,看到坐在黑沙发上的男人不苟言笑,黑眸深邃的盯着自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像是被施暴了一样,青紫交加,“你怎么在?” 贺禹州眉头轻挑,目光森冷异常,“怎么?你以为昨夜你把楚千帆勾到手了?” 南漾:“……” 她的意思是说,他不应该去陪温妍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禹州就是有病。 别人是被害妄想症。 贺禹州就是被绿妄想症! 南漾扁了扁嘴,干脆不理他,穿好衣服,肚子饿得不得了,想要去吃酒店自助。 却在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被男人拉住手腕。 贺禹州沉声说道,“温妍想要见你。” 南漾提了口气,“你想让我去见她?” 贺禹州反问,“否则我在这里等你醒过来,是想要再做一次?” 南漾:“……” 她不想去见温妍,“我怕我说错话。” 贺禹州低笑,拉着她的手腕用力,南漾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贺禹州攥起她的小下巴,“南老师怎么会说错话?哪怕只是为了你父亲。” 他拿爸爸的病来威胁她? 南漾心脏难受,她忍着难过说道,“你已经答应我了,贺禹州,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贺禹州反问她,“我有跟你签过什么协议吗?还是你有录音我的口头约定?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又不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做事怎么这样天真?” 南漾死死的盯着他,眼睛酸楚,“贺禹州,你真卑鄙!” 贺禹州看着她,声音波澜不惊,“你不卑鄙?你不卑鄙你会故意让温妍误会和我上床的是别人?你不卑鄙你千里迢迢跑过来算计我?贺太太,你说我们夫妻俩,谁卑鄙的更胜一筹?” 南漾想要打他,结果双手被他反握在身后。 他捏捏南漾气怒到变形的小脸,“别闹了,你去见温妍一面儿,好好说话,薄云城一周之内会出现在你面前。” 南漾不争气的动心了,现在对她来说,没什么比爸爸的手术更重要。 哪怕让她用命来换,她都毫不犹豫。 所以,自尊算得了什么? 她红着眼眶点点头,“好,我去。” 贺禹州抬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睨着她的眼睛,“眼红什么?我逼你了吗?” 南漾咬了咬腮帮。 贺禹州扯了扯唇角,轻轻哼了一声,“看过温妍就乖乖回去,陆川给你买了机票。” 他说完,才放开南漾。 南漾迫不及待向外走,她一秒钟都不想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却等到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听到他在后面说,“昨晚太着急,没做措施,别忘记吃药。” 南漾动作一顿,她半嘲半讽,“放心,我不会给你搞出个麻烦。” 大约是麻烦两个字有点刺耳。 贺禹州眉头紧蹙,表现出不悦。 南漾抬手推开门。 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千帆,那一瞬间,南漾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天大的羞耻感占据了最上风。 她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楚千帆也愣住了。 他原本是想要过来再求贺禹州,关于薄云城的事情,可万万没料到会碰到…… 楚千帆声音嘶哑,目光带了痛楚,“南漾……” 贺禹州紧随而至,他微笑,旋即拍了拍南漾的腰,“你先去见温妍。” 南漾始终看着楚千帆。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第一次有异性对她好,可她却…… 没有办法给他回应。 还欺骗着他,隐瞒着他。 她真的很对不起楚千帆。 要是楚千帆知道她做了什么,她是个怎样的人,他会很失望吧? 贺禹州手指用力,“南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南漾如梦方醒。 她刚走出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氛围几步远,余光就看到楚千帆握着拳头,朝着贺禹州的脸砸去。 “楚先生!” 贺禹州也不可能逆来顺受,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到一起。 南漾孤身一个人,哪里拉得开两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 她被甩开几次后,立刻打电话给了陆川,陆川火急火燎的赶来。 贺禹州先放开了楚千帆,他做不到在外人面前,形象那么狼狈粗鲁。 南漾紧张的看着楚千帆,“楚先生,您先回去,我会给你解释的。” 楚千帆握着拳,他眼眶猩红,对南漾的心疼显而易见,“阿州,你怎么能利用南漾对她父亲病情的张皇失措,以此要挟她做这样的事情?” 要挟? 贺禹州紧缩的眸子中,透露出一丝危险,涌动着十成的占有欲,“南老师,不妨你来说我是怎样要挟你的,亦或者,告诉你的楚先生,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35章 像你这样的只能叫野鸡 楚千帆微怔。 他不傻,反而还很聪明,从小被权利和金钱养出来的小孩儿,笨不到哪里去。 楚千帆不敢置信的看着南漾,“南老师,阿州……就是你的那个……丈夫?” 尘埃落定。 悬着的心也终于死掉了。 南漾喉咙微梗,她垂眸,轻轻点头,“楚先生,对不起。” 楚千帆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南漾的手腕,他把南漾拉到自己一边,对面是贺禹州和陆川,他们四个人好像是分庭抗礼的局面,楚河汉界都明显。 楚千帆很温柔的语气对南漾说,“不用对不起,你没有错。”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南漾有一场失败的婚姻,很快就要离婚了,因此他不在乎对方是谁,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没想到自己的朋友是楚云泽口中那个「出轨、家暴」的前夫。 如今看来,不仅仅是出轨,家暴,他还没有良心。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岳父生了重病,还要……这样交易。 简直是利欲熏心,丧心病狂。 贺禹州眼底翻涌着嗜血的汹涌,目光落在楚千帆的手上,“南漾,过来。” 南漾心里发麻。 她必须要过去。 她不能白白放下了自尊自爱,而最终却落得一场空。 她必须要得到薄云城的帮助,才不枉费她的心脏一次又一次的被鞭挞。 南漾推着楚千帆的手,哀求道,“楚先生……” 楚千帆这种人,外面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温柔体贴,可骨子里终将是隐藏着傲意的,那股子傲意,此时此刻化为了执拗,他紧紧握着南漾的手腕,眼眶微红。 南漾喉咙痛的肿胀,“楚先生,我需要薄医生的救助。” 闻言。 楚千帆蓦地清醒过来,他立刻松开了南漾,“贺禹州,男人要说到做到。” 贺禹州没理会他。 对着南漾招招手。 南漾小步走过去,贺禹州便搂住她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勾,在她脸上小小力度的摩挲着,目光沉暗,声音沙哑不堪,“贺太太魅力依旧,是我的荣幸。” 在楚千帆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对楚千帆而言,可谓诛心。 他退后半步,缓慢的转过身去,声音落寞不堪,“阿州,你有温妍了,你放过南漾吧。” 说完,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南漾挣扎着,“你的目的达到了,放开我。” 她语气不好,带刺儿。 贺禹州眯了眯眸子,危险的睨着她,居高临下,表情晦涩难明,“是戳到你心窝子了?” 南漾闭了闭眼睛,冷静了一下,再次睁开,“不是要去看温小姐吗?” 贺禹州猝不及防的将她按在了墙上,提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身上,见状,陆川立刻转过身。 陆川还在。 南漾觉得尤其耻辱,“温小姐怕是等急了。” 贺禹州握住她的手腕,在刚刚楚千帆触碰过的地方,用力搓着,“南漾,被楚千帆这样的大少爷惦记着,感觉很好吧?可他能给你什么?婚姻?你凭什么以为豪门贵胄能让你进门?” 南漾脸庞一阵红一阵白,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垃圾食品,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尝过的人说她是垃圾,还迫不及待的宣告给所有人说她是垃圾。 她的外包装被撕开。 一寸寸,裸露出她不为人知的内脏,那里在流血,可没人在意。 甚至会有人说:看,都说是垃圾了。 贺禹州轻笑着蹭了蹭她的眼角,“眼红了?是因为失去了楚千帆这个备胎,还是因为我说的话直白?” 南漾躲避开他的触碰,“温小姐真的不着急吗?” 贺禹州强硬攥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别提别人,现在是你和我。”尐説φ呅蛧 南漾深呼吸,她凄凉的勾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贺禹州,你那么自负,又那么聪明,你的猜测什么时候存在过错误呢?” 贺禹州轻啧,“这么阴阳怪气,心里还是不服?” 南漾不说话了。 贺禹州手指顺着她的手腕下滑,勾着她的手指,“贺太太的心里,最好别有其他男人的一席之地,我舍不得动你,我还舍不得动他吗?” 南漾惊恐的看向他,“贺禹州,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禹州摸摸她的头发,像是给炸毛兔子顺顺毛,“和他断了,我说的是彻底断开,让他死心,我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我的东西。” 南漾唯恐连累到楚千帆,她迅速低头,“好!” 可他还是不满意,“头一回答应我这么干脆,楚千帆分量不轻。” 南漾看着他,“贺禹州,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我都听你的。” 贺禹州唇瓣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很凉,冷的南漾下意识要退缩,他却发了狠的去吻她,舌根仿佛都被吸的发麻。 他吻过后,抵着她的额头,“早这样乖,多好!” 他放开南漾,让陆川把航班信息发给她,“别去医院了,乖乖去赶飞机,我大约明晚回去,我要吃你做的山药南瓜粥。” 南漾:“好。” 贺禹州:“落地给我打电话。” 南漾:“好。” 贺禹州:“睡前给我打电话。” 南漾:“好。”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耳垂,软软的,手感滑腻,“小姑娘乖乖的多好。” 他前脚离开。 陆川后脚就把航班信息发给了南漾,“太太,您一路顺风。” 南漾挤出了一抹笑。 她一个人在复古华贵的走廊里站了很久,拉着行李箱走到大厅。 迎面,昨晚上的熟女带着墨镜走进来。 她侧开一步,没想到她也错开,依旧站在她面前,“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贺太太吧?你脖子里的痕迹,是贺先生弄出来吧? 你真是个可怜虫,堂堂正室,活成了情妇……不,情妇也不如,情妇能有宠爱,可你什么都没有。” 南漾嘲讽的勾唇,“彼此彼此,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就是想要睡贺禹州?结果倒贴都没人要,所以你在我面前狗叫什么?” 熟女摘下墨镜,气急败坏,“你……” 南漾嘘了一声,制止住她开口,“人家公关都是男人主动去送钱,像你这样上赶着的只能叫野鸡。” 熟女指着南漾的鼻子,“一个见不得光的正室太太,你狂什么狂?” 南漾微笑,“我能合法睡贺禹州,你行吗?他真的蛮能干的,不过你应该没机会试了。见不得光的正室太太?若是要给你,你怕也是抢着来做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哪怕你给贺禹州下药扑倒强了他,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也比你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狗吠一场来的让人看得起,这么在意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让我睡你呢。” 第36章 我在意你,可更在意孩子 熟女实在太生气。 她刚刚是在谢老板那边受了委屈,才愤而过来,想要对南漾发泄嘲讽一通的。 温妍被气的昏倒。 谢老板心里悬着一口气,唯恐贺禹州会搞连坐。 而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 她先不知好歹的挑衅了贺先生那边的人,因此,谢老板满腹怒气都发泄给了她。 她又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让温妍昏倒的,其实是南漾模棱两可的问题。 所以。 她来找南漾,她心里不痛快,也要拉另外一个人陪自己一起不痛快。 可没想到反而被南漾将了一军。 她心里更是气恼,一时上了头,竟然朝着南漾挥起来巴掌。 南漾目光微冷,一手阻挡住她的突然袭击,另一只手也没有收着,抬手赏给了她一个沉重的巴掌。 啪! 清脆又响亮。 熟女憎恨着南漾,“你打我?” 南漾微笑,声音不疾不徐,“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 熟女再次高高抬起胳膊。 她很小就跟了谢老板,老谢是个怜香惜玉的,这么几年,老谢都没对她动手过! 南漾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动手之前想想,是你重要还是谢老板的生意重要,你碰了我,谢老板是会看在贺禹州的面子上站我,还是看在你们那点露水情缘上站你?” 她目光沉静又不屑,说完,把人推开,南漾大摇大摆的拉着行李箱走出酒店。 熟女摸了摸脸,几近咬碎了一口后槽牙。 南漾! —— 病房 温妍看着贺禹州独身一人,好奇的探究道,“南老师呢?” 贺禹州:“不知。” 陆川急忙回答,“南老师好像已经走了。” 温妍疑惑的哎了一声,“怎么才来就走了?我还想请她吃饭的,阿州,你别生南老师的气了,她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估计也是想为我好。” 贺禹州高冷的嗯了一声。 阔步走到窗前,坐了下来。 温妍走过去,在他身边的小毯子上坐下来,抬眸看着他,“你还是不开心?” 贺禹州垂眸。 古井无波的眼神沉邃如夜空,“温妍,你不该怀着身孕到处跑。” 温妍脸上撒娇的表情僵硬,她委屈的问道,“阿州,你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贺禹州微笑,“我在意你,可我更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清楚的事实。 可一个孕妇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伤心了,“阿州,你以前说我是你毕生所爱,你今生今世最爱的人就是我。” 他说过…… 贺禹州轻微恍惚。 温妍又哭着说,“果然,男人的承诺一点都做不得数,你们都爱撒谎。” 她爬起来,跑到病床上,裹着被子哭的惊天动地。 贺禹州眯着眼睛,眼神落在隆起的被子上,“你不去免税店购物了?” 瞬间。 温妍的小脑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你陪我吗?” 贺禹州嗯声。 温妍立刻破涕为笑,光着脚,一溜烟跑过来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贺禹州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回去换身衣服。” 温妍:“好!” 贺禹州坐在贵宾厅,等温妍购物,他略微烦躁了,才出去走了走,一眼看中了一对情侣腕表。 两块表一起价值三百万,不算什么好东西。 可他莫名觉得那一款女士腕表和南漾很般配。 贺禹州抬脚走过去,“这两块腕表,包起来。” 柜姐像是看到了财神爷,工作态度立刻拉满,“好的先生,您看还需要什么?” 贺禹州:“不用。” 柜姐连忙给他把两块腕表包好,又从旁边拿了装着金箔玫瑰花的小盒子,“这是我们店里的赠品,二十克的纯金玫瑰花,祝福您和您的爱人爱情长久圆满。” 温妍笑意盎然的跑过来,“我买好了……你买了什么?让我看看。” 贺禹州随手扔给了陆川,简单解释说道,“送给合作伙伴的。” 温妍这才没追究,兴冲冲的显摆自己买的包们…… —— 南漾下飞机后只是给贺禹州发了条消息,就把手机关机了。 她打了车,“师傅,去卓英人才……去云亭公馆。” 飞机场在郊区。 越过高架,走了高速,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云亭公馆,南漾刚下车,就被一道沧桑的女音叫住了。 南漾转身,凝视了半晌,才把眼前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和班级一个女同学的家长对上号,“您是李卓尔的妈妈?” 对方点点头,“南老师,是我,我这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南漾握着拉杆,摇了摇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胜男舔舐着干涩的唇瓣,她唇瓣上起了一层厚厚干皮,嘴角连着长了两个透明的水泡,“我先生要和我离婚,他的离婚律师是你先生,入行以来从无败绩的贺禹州贺律师,除了法律援助,我现在找不到任何离婚律师接手我的案子……” 南漾明白了。 她恳切却又无能为力的说道,“姐,您觉得我能帮您什么忙?” 林胜男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让我见一见贺律师吗?我根本没机会联系他,我丈夫毫不顾念旧情,要夺走我一双儿女的抚养权,我不能把孩子给他。” 南漾叹了口气,好心请她进了家门。 南漾烧了一壶水,给她倒了一杯,林胜男受宠若惊,“谢谢。” 南漾认真的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林胜男急忙说,“我叫林胜男,和您一样,也是清北毕业的,我们算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 南漾暗暗惊讶,淡定的问道,“那我得叫你一声师姐,师姐,您现在做什么?”尛說Φ紋網 林胜男一怔,脸上布满了羞窘和难堪,“我……我和我先生白手起家,公司刚成立最难的几年,我在公司帮忙,做财务,后面随着公司步入正轨,我也怀孕了,从此以后一直相夫教子,生了两个孩子,我目前没有工作,不过我在投简历了。” 南漾:“……” 别说是贺禹州,就是一个普通律师,打这一场官司,胜算都很大了。 母亲没有工作,就等同于没有抚养能力,法官怎么可能会把孩子判给没有抚养能力的一方? 事实虽如此。 可南漾又觉得林胜男很可怜,她就像是一头老黄牛,柔软的鼻子上拴个孔,就能让它一辈子任劳任怨,等到最后没有利用空间,再把它卖掉,还能赚一笔钱。 林胜男的牛栓就是孩子。 她现在的样子,形容枯槁,面容憔悴,才四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很多,哪里还有一个高学历人才的模样? 婚姻,到底给她带去了什么? 婚姻,到底给女人带去了什么? 林胜男放下水杯,握着南漾的手,老泪纵横,“南老师……师妹!我求你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就让我见贺律一面,就一面!” 南漾真的看不得一个妈妈这样。 兴许是她没有妈妈。 所以在她心里,母亲一直是美神爱神的化身,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神明为爱陨落。 可贺禹州…… 南漾叹了口气,“师姐,贺禹州明晚的飞机,你可以来试试,但是我觉得希望渺茫……” 他是律师,而且是律师里最冷血的,他并不是慈善家。 他崇尚以法律解决问题,而不是人情。 第37章 别让我听到你在床上叫其他男人名字 贺禹州很遵守时间观念。 他的确是第二天,傍晚,天色朦胧黑下来的时候,打开了云亭公馆的门。 南漾立刻迎上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按在玄关上,她今天穿的米杏色的家居服,领口开的大,微微动便露出一片雪白,贺禹州目光暗沉,似乎想到了某些冲击力很强的画面。 他轻笑一声,在南漾慌乱的目光中,重重的堵上了她的唇。 他接吻的技术越发娴熟。 每次都要弄到南漾控制不住的哼哼唧唧。 南漾眼睛不停的往客厅瞥,两手推搡着贺禹州的肩膀,试图让贺禹州从发情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贺禹州哪里清醒? 他沁凉漂亮的手指甚至直接从宽松的领口进入,轻而易举的拨开了半包。 啪的一声脆响出现在客厅。 贺禹州的动作终于顿住,他附在南漾的耳廓边,呼吸微重,声音性感沙哑,语气却是咬牙切齿,“该死的,南漾,你别告诉我里面有人。” 南漾无辜的说道,“对呀,我刚刚过来就想跟你说的,你没给我机会。” 贺禹州:“……” 他停放下来的手把握中,狠狠的抚捏了她一下,才伸出来,“谁?” 南漾咬了咬唇,“你的离婚案子当事人的太太。” 贺禹州轻嗤一声,一把攥住她的下巴,晦涩难明的嘲讽,“南漾,你手伸的太长。” 南漾脸上微僵,她推开贺禹州,从玄关柜上跳下来,“你先去看看她吧。” 贺禹州深深的睇了她一眼。 南漾自知理亏,低着头,拉着他的胳膊进入客厅。 此时。 林胜男正拿着纸巾擦拭被自己打湿的地毯,南漾急忙过去,“师姐,不用擦了,贺律师回来了。” 林胜男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站起来,她低着头,甚至不敢和他对视,“贺律师,您接手了我们的离婚官司,我根本找不到律师帮我打官司……” 贺禹州沉默无言坐下。 南漾去给他接了杯温水,贺禹州喝了一口,“爱莫能助,李太太请回。” 南漾:“……”早知道不给他接水了。 林胜男眼泪一串串的落下,“贺律师,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 贺禹州打断她的哭诉,“李太太,我开的是律师事务所,不是慈善基金会,你怕是找错门了。” 林胜男所有的委屈哭诉都被这一句话赌住,她唇瓣颤抖着看着南漾,隐隐透露出最后一丝位于绝望中的希望。 南漾喉咙滚了滚,她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开口,“贺……” 贺禹州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训斥似的语气说道,“闭嘴,你更没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的工作上自以为是、先斩后奏、胡乱动手脚?” 俗话都说,人前教子,人后训妻。 他当着外人的面子不给她留一点脸,真的很过分! 南漾漂亮的精致小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阵红一阵白。 贺禹州轻嗤,“委屈了?以后还自作主张吗?” 南漾眼眶瞬间红了。 见状,林胜男赶紧起身,“贺律师,你别生气,是我硬要南老师帮忙的,南老师心地善良才答应了我的软磨硬泡,您千万别怪她,给你们添麻烦我很抱歉,我马上就走……” 她拿起身边的简陋的帆布包,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公馆。 南漾瞪了贺禹州一眼后,急忙送出去,“师姐。” 林胜男拍了拍南漾的胳膊,颓唐的说道,“师妹,你已经帮了我了,让你在贺律师面前受委屈,这都是我的不是,我给你道个歉,我再去想其他办法。”仦說Ф忟網 她的腰板,似乎都在一瞬间佝偻了。 她步履蹒跚的转过身。 南漾心里却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师姐,有个人兴许可以帮你。” 林胜男猝然转身,猩红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位于地狱的人最后一丝生的希望,“是谁呢?” 南漾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名字,“去找他,他应该很乐意帮你打官司,但是请您一定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推荐给你的!” 林胜男握紧拳头,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南漾送走林胜男,刚回到客厅,就被男人缠了上来。 南漾还记着刚才的仇,冷脸不理他,“我大姨妈来了。” 贺禹州被她气笑,把要走的人拉回来,按在了门旁,“弹性工作制的大姨妈?” 贺禹州对准她的唇吻上去。 即将触碰到时,南漾忽然别开了脸。 贺禹州目光深深,“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外人跟我闹?” 南漾缓缓转过脸,“那不只是你的委托人太太,还是我学生家长,你总该给我留点脸面吧?” 贺禹州抬起她一条腿,环在自己腰间,“夹住了。” 他托起她,往楼上走,“留脸面做什么?让她继续纠缠?” 南漾:“……” 她脑海中有点头绪。 可当她要继续想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弄的脑袋晕了,被迫沉沦…… “……你什么时候给薄云城打电话?” “再让我听到你在床上叫男人名字,南漾,我让你哭的更惨。” “……” 他身体力行着,南漾从不堪入耳的细腻奶猫叫变成了承受不住的呜咽声,“你怎么还没好……贺禹州,你慢点……” 灭顶之感冲击而来。 南漾十根脚趾控制不住的蜷缩,她被男人拥入怀中,身子还是颤的,余后快感经久不息。 “贺……” “闭嘴。” “你……” “明天。” …… 一股凉意在手腕上刺骨,吓得南漾迅速睁开眼。 外面天已经亮了。 南漾注意到凉意的来源在自己手腕上,她立马抬起胳膊,光洁的手腕上竟然多了一块女士腕表。 她不解的看向旁边的男人,“你送我的?” 贺禹州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你说呢?” 南漾看了看表盘,对她而言价值不菲,对贺禹州而言,根本看不上,“是你买名表时候的赠品吧?” 贺禹州扣皮带的手微微一顿,阴阳怪气的说道,“贺太太真聪明。” 南漾:“……” 果然。 送走贺禹州,满意过来看她,拿着她的手看了很久,“里面该不会有麝香吧?” 南漾:“什么?” 满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没看后宫剧吗?皇上不让妃子有孕,就不停的给人送麝香,贺禹州怎么会平白无故送给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漾嘴巴微微撇了撇,“是他买名表的赠品,他的表都八百万起步,送个一百来万的表应该正常。” 满意眼睛蹭蹭冒火,“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世界能坍塌吗?” 她抱着南漾的手,往自己贴贴,“让我感受一下有钱人的磁场……贺禹州帮你联系薄医生了吗?” 南漾叹了口气,“他说今天联系。” 满意哼了一声,“狗男人最好说到做到,他也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了。” 此时此刻,律师事务所 陆川站在贺禹州面前,低气压压抑的让他大气不敢喘,“不知道为什么,薄先生怎么都联系不到……” 第38章 温妍见红,虐的是南漾 贺禹州蹙眉。 手下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从一份卷宗中抬起,“找他父母。” 陆川很快说道,“打电话给过薄太太了,薄太太说他已经两个月没往家里打过电话,他不主动联系家里人,家里人也联系不到他。” 贺禹州轻啧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是敲打着办公桌,是他烦躁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他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陆川点头离开。 贺禹州捞起手机,翻找到薄云城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无法接通。 他眉目压迫感十足,嘴边的弧度压的深沉,怎么就这个时候装死了? 接连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贺禹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扯开黑色衬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锁骨从缝隙中溜出来…… 半晌。 他又打出去一通电话,“帮我联系一位世界顶级脑科泰斗……很急。” 满意执意要去探望南平。 从南平家离开后,南漾原本打算请满意吃饭,结果接到了章雅女士的电话,章雅约她在咖啡馆见面。 南漾硬着头皮到了目的地。 章雅女士已经端庄优雅的在喝咖啡了,她年过五十,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深绿色旗袍,外面罩了一件颜色稍浅的披肩,浓密乌黑的长发用发簪盘起,每一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的服帖。 她是优雅的代名词。 如果她说话优雅一点,就更好了。 看到南漾,她不满的微微蹙眉,“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赴长辈的约不能迟到吗?” 南漾坐下来,从容不迫的说道,“您十分钟前打电话,我在我爸那边,就算我长了翅膀,十分钟也没法飞过来的。” 章雅女士轻嗤,目光像打量货物一样,转了一圈,挑剔的问道,“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南漾还没开口,章雅就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摔倒南漾身上,“看看吧!” 南漾定睛一看。 都是贺禹州和温妍在一起的偷拍。 她有点震惊,也有点按捺不住的惊喜。 章雅知道温妍怀孕了,会不会强迫贺禹州和她离婚? 心里蹿升起来的小火苗并没有燃烧太久,就听到章雅愤怒低嗤,“你这个贺太太是怎么做的?外面的女人都要骑在你的脖子里生孩子了!你知不知道?!” 南漾:“?” 章雅想要孙子都想疯了。 她知道温妍怀孕,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南漾不敢多说,静观其变。 章雅看南漾像个木头疙瘩一样,就来气,“南漾!要么你想办法把温妍肚子里的孩子弄掉,要么你就退位让贤,你当不好这个贺太太,有的是人在排队!连一个私生子都处理不好,你真是没用到极点!你爬床的时候,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的本事呢?” 章雅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对上她这个便宜儿媳妇儿,什么名门太太的教养、端庄通通会被抛之脑后,让她像个泼妇一样又吼又骂,简直该死! 章雅提了口气,稳了下来,“南漾,你自己选择。” 南漾捏着手,“阿姨,我一周之后给你答复。” 贺禹州承诺一周之内就能让薄云城来给爸爸动手术,到时候手术成功,爸爸恢复健康,她再来找章女士哭诉,说自己没能力胜任贺太太,让章女士另请高明。 章女士定然会施压,十有八九能把婚离了。 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儿。 章雅闻言,目光更是深深的失望,似乎觉得这样答案明显的择题不该考虑一周,她真的怀疑南漾的智商是怎么考入清北的。 婆媳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咖啡厅。 忽然。 章雅冷不丁提高了速度,朝着南边,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南漾跟了两步。 就看到章雅冲到一家奢侈品点门口,抬手就给了刚刚出店门的温妍一巴掌。 南漾迅速转身。 事不关己的朝着对面走,怕停下来会给自己惹一身骚。 她走了没几步。 听到后面行人的惊呼,“她流血了,不会流产了吧?快打急救电话!” 南漾加快了脚步。 一下午,南漾一直心事重重,直到晚上,男人暴怒回家,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男人眼眶猩红,隐忍着愤怒、心疼。 她想,愤怒是对她的愤怒,心疼是对温妍的心疼。 南漾控制不住的红了眼,“你干什么?” 贺禹州步步逼近,把她逼到沙发前,被迫坐下来,贺禹州居高临下,“南漾,你是不是觉得温妍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甚至一尸两命,我就彻底属于你了?” 南漾心里卷起一阵又一阵疼痛难忍的波涛,他的逼问,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都不去探究真相,就把她绑在了耻辱柱上,给她冠上了罪名。 南漾牙齿紧紧咬着唇瓣,鲜血沁出,“不管她现在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把她推倒,是我让她流产吗?”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和章女士见面,咖啡厅的服务生曾亲耳听到你们不止一次的提起温妍,流产,离婚,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南漾牙冠都在打颤,她想笑,即便她知道自己此刻很丑,“你觉得你妈是我能怂恿得了的吗?你那么看重她,你那么喜欢她,你干嘛让她单独出来,你把她时时刻刻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岂不是更安全?” 贺禹州轻笑,“我知道你伶牙俐齿,南漾,我只告诉你,就算温妍没了孩子,就算温妍一尸两命,我也永远不会爱你,不会爱一个不择手段、自甘下贱的女人!” 男人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似乎像是扔进了空旷的山谷,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每听一次便觉得胸口被冰锥扎了一下,整个人如坠冰窖,胸口的悲伤情绪沉重,让她无法喘息。 不择手段、自甘下贱。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她的爱足够拿得出手,可到头来,她只是换到不择手段、自甘下贱八个字的评价。 南漾手指抬起,指尖微颤,她想摸摸他的脸,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刚刚抬起来。 就被男人狠狠甩开。 她一怔。 好疼啊,手腕好疼啊,不是在做梦呢。 她知道,她和贺禹州之间的裂缝,又变大了。 她捂着自己的手,“贺禹州,一码归一码,你怎么讨厌我都可以,我爸爸……” 贺禹州轻嗤,“南漾,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话落。 他毫不犹豫的撤身向外走,南漾如梦方醒,她光着脚追上去,“贺禹州……” 贺禹州头也没回的上了车,愤而甩上车门。 可谁也没想到,南漾会伸手进去。 “啊——” 手被车门夹到。 南漾疼的眼泪哗哗落下,总算成功阻止车门关闭,“贺禹州,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求求你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此刻。 他就是掌管一切生死的阎王,她的爸爸,她唯一的亲人的命,全仰仗他了。 她好后悔,如果她不爱贺禹州就好了,她不爱他,看到温妍流血,她一定会上前帮助的…… 贺禹州垂眸睐着他,冰冷的唇瓣轻轻启动,“陆川,下车处理。” 第39章 薄云城拒绝了她的求助 陆川急忙下车,“太太……” 他拉着南漾,小声在南漾耳边说道,“太太,贺律正在气头上,你越是纠缠不休,贺律越是不如你所愿,您最好让他冷静下来。” 南漾闻言。 手指缓缓垂落,她放开了贺禹州。 她听陆川的…… 其实也不是听陆川的,她只是不敢去赌。 贺禹州已经亲自驱车离开,陆川把南漾送到公馆里,他看见南漾手上、脚上的伤口,轻轻叹了口气,去找到了医药箱,放在了茶几上。 陆川忍不住说道,“太太,贺律急火攻心,毕竟孩子差点出事。” 南漾缓缓抬起头。 灯光下。 她白的让人惊艳,只是泪光点点,平添破碎感,“陆川,他联系过薄云城了吗?” 陆川嗯声,如是说道,“联系过了,但是目前一直联系不到他……” 南漾恳求的问道,“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陆川沉默。 他是贺律的人,他听贺律的命令,按理说他不能答应南漾。 可他看到南漾狼狈又破碎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好。” 南漾拿到了薄云城的手机号码。 她如获至宝。 迫不及待的拨打过去。 陆川刚要阻止,再次告诉她薄云城的电话打不通,但是看到她已经把手机贴在了耳朵上,终究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南墙,有时候需要自己撞的。 可让陆川没想的是——薄云城接电话了! 陆川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薄云城冷冽的声音,人都傻了。 他今天拨出去的电话不下一百个。 全部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偏偏这个关头,太太一次就打通了…… 情况不太妙。 南漾激动的喜不自胜,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温和的说道,“薄医生,您好,我爸得了脑瘤,我想……” 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诉求,就听到男人冷冰冰的拒绝,“抱歉,没时间。” 耳后。 他冷漠挂断电话。 南漾蓦地转眸,潋滟着水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川,仿佛在质询。尛說Φ紋網 陆川硬着头皮再次解释,“太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南漾突兀而起的手机铃声让陆川不得不把话吞回去。 “哥……” “什么!” “我现在就到。” 南漾抓起车钥匙,奋不顾身的往外跑。 陆川急匆匆追上去,按住驾驶门,“我来吧,太太,您手受伤了。” 车子迅猛飞奔出去,如一道光撕裂了黑暗。 抵达医院。 南漾跑到急救室门口,南青山已经在了,不由分说大声呵斥,“南漾,要不是我去的及时,爸死家里都没人知道,你就是这样孝顺他的?” 南漾鼻尖微酸,“对不起。” 南青山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摔在急救室门上。 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看着里面,“对不起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他至于一把年纪受这么大的罪吗?南漾,你真是个白眼狼!” 没了他的施力。 南漾的身子缓缓滑落下去,她坐在地上,地板冰冷,似乎传至她的五脏六腑,她周身都好冷。 南平被推出来,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有心无力,“病人的肿瘤还在长,压迫到了中枢神经,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恐怕会……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南漾微怔。 反应过来时,脸上铺了一层泪,她随着医生护士把南平送到病房,拿着手机走到了露台上。 她又发给了薄云城,这次,她迫不及待自报家门,“薄医生,我是贺……” 对方打断了他,“不管你是谁,全世界并不只有你家一个病人,我没时间。” 他再次挂断。 南漾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她痛苦的坐在地上,握着手机,难过到极点,连哭声都没有了。 陆川口口声声说薄云城的电话打不通,为什么她一连打了两个,都打通了? 到底是打不通,还是不想打呢? 她已经没力气去想了。 她缓了很久,才慢慢的扶着栏杆站起身子,抬眸,却看到贺禹州长身玉立,站在露台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夹了一根雪白的香烟,隔着烟雾缭绕,他目光淡漠的看着她。 南漾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红着眼挪过去,“贺禹州,求求你让薄云城来救救我爸爸。” 贺禹州抬起手,攥着她的下巴一番狎玩,“做错事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轰隆一声。 南漾仿佛被夏日傍晚的闷雷击中,她指尖颤抖,“可不该是我爸爸……” 贺禹州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现在也尝到看着在乎的人躺在那里,无能为力的滋味儿了?” 南漾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他…… 是在报复她吗? 因为她对温妍的袖手旁观,所以他要对爸爸袖手旁边? 贺禹州放开她,手指旋即又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南漾,你这身硬脾气,也该挫一挫。” 说完他就走了。 南漾伸出手,只摸到了他的衣摆,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衣摆划过手心。 贺禹州站在vip病房外。 陆川在后面小心禀告,“我已经把南先生的病历发给史密斯医生了。” 史密斯是著名的脑科专家,也是贺禹州最新找到的医学泰斗。 贺禹州沉默。 陆川更加小心翼翼,“事情就是那么巧,我打了薄医生上百个电话都没有打通,结果太太一个电话就打通了,薄医生亲口拒绝了太太,我刚刚又打了,还是不通。” 贺禹州又抖出来一根香烟。 陆川抿了抿唇,“贺律,南先生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如果不及时做脑瘤摘除手术可能会彻底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南青山还对太太动手了……” 贺禹州侧目。 指尖微微用力,雪白的香烟掐成两截。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抬脚进去了温妍的病房。 温妍已经睡了,面色苍白,看上去虚弱。 贺禹州冷邃目光落在温妍被子下的小腹上,他呼吸微沉,还好,孩子平安无事。 握着手机,贺禹州去了阳台。 盯着「薄云城」三个字久久没动,直到陆川打来电话,“贺律,史密斯先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10%,他从来不做这么没把握的手术,婉拒了我们的邀约。” 第40章 他是想要囚禁她吗 贺禹州轻阖双目,一半英俊的面容隐藏进黑暗,神情晦涩,侵略感越发强势。 陆川本欲退出去。 还还是下定决心,帮南漾说了一句,“贺律,我知道您是生气太太主动向李太太推荐沈律师,但是一码归一码。” 骤然之间。 男人缓慢的转过身,黑眸依旧微微眯起,黑眸深处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喑哑,轻声质问,“陆川,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后者迅速低头道歉,“贺律,是我多嘴了。” 陆川面色难堪的退了下去。 贺禹州摸出烟盒。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抖,空无一物。 他攥紧拳,硬邦邦的烟盒被他握成细细一条,黑色的眼睛透出的冷,几乎要凝成了实体的坚冰。 沈政年。 他的死对头。 也是两年前,南平官司上,原告委托的律师。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南漾会推荐林胜男去找他帮忙。 该死!她是真的长本事了。 恰恰在这时候,手机响了。 屏幕之上,赫然出现了「薄云城」三个字…… 另一边。 南漾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房,南青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去找贺先生了?他怎么说?” 南漾张了张嘴,“我……” 南青山猝然起身,“南漾,你没用透顶!你男人陪着别的女人住院,不管他岳父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不待见你?就算是只鸡,被他白睡了整整两年,你也该在他心里有些位置了吧?” 南漾垂下头,“哥哥,我会想办法的。” 南青山逼近她,“想办法?等你想出了办法,你爸的头七都要过了,你是不是早就觉得他浑身是病,是你的累赘,你巴不得他赶紧死在这里?” 南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她心里被狠狠刺痛,“哥,你在说什么?” 南青山握住她的手腕,“两年前,事情那么棘手,他也帮了,你不能如法炮制?你去求他睡你,你去伺候他,伺候好他,让他出手相助啊!” 看到南漾脸上浮现出的痛苦,南青山冷笑,“所以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让你不能低头吗?南漾,从你爬上贺禹州床的时候开始,你还有什么自尊?不想眼睁睁看着爸死,你最好清楚你该怎么做!” 滴滴滴—— 冰冷的仪器声急促的响起。 兄妹两人同样慌张,南青山手脚冰凉,脚步挪不动,南漾破门而出,“医生!” 南平再次被送到了抢救室。 南漾蹲在墙角很久很久,她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朝着病房去走去。 医院煞白色的灯光落下来,砸在她的头顶上,四下铺散,周身萦绕住寂寥。 南漾站在了vip病房门口。 轻轻扣了扣门。 是男人沙哑的声音,“进。” 南漾推开门,看见贺禹州坐在病床边,温妍躺在病床上,两人正在说话。 看见她,温妍立刻一笑,“南老师,你怎么在医院?” 南漾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半晌,她缓缓松开,走进去,“温小姐,我想请您帮个忙。” 温妍啊了一声,急忙说道,“南老师,你但说无妨,你这是怎么了?眼这么红!阿州,你快点给南老师拿个椅子过来。” 贺禹州径直起身。 椅子留给她,他走到旁边黑色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深邃犀利,如深不可见的潭。 南漾吸了吸鼻子,“温小姐,我爸爸得了脑瘤,有一位姓薄的医生可以救他,我听楚先生说,贺先生认识这位薄医生,我想请温小姐出面,求贺先生帮帮忙。” 温妍听明白了。 她立刻抬头看着被阴影罩住的男人,“阿州,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出差几天,在你出差之前能不能帮南老师办办这件事?” 南漾苦笑。 为了躲开自己的纠缠,他宁愿在温妍住院的时候出差。 真不知是该说他厌恶自己太深,还是喜欢温妍太浅。 她低下头,隐藏住眼睛里的伤痛,无非就是在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刺上几刀。 男人终于开口,“薄云城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好联系。” 温妍想了想,浅浅目光扫过南漾手腕,她撒娇道,“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嘛,南老师这么可怜,你就帮帮忙吧!” 贺禹州没开口。 温妍深吸一口气,“阿州,算是我求你帮的,总行了吧?” 贺禹州淡漠的嗯了一声,“我试试。” 他起身,走过来说道,“别耽误温妍养病,来阳台说下你父亲的具体情况。” 说罢。 他起身走去阳台。 温妍立刻高兴的说道,“南老师,这事儿有谱,你快过去,好好跟他说。” 南漾挤出一抹苦笑,“谢谢。” 她这才起身,跟着男人一起去了阳台。 温妍迅速闭上了眼睛,埋在被子下方的双手,紧紧的握拳,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vip病房的阳台很大,堪称观景台。 只是选址不太好,面对着手术部的露台,时不时能看到有人在那里哭,在那里祈祷,在双手合十,向神明许愿。 危握病榻,难有无神论者! 忽略科学,向虚冥之中寄托一份虔诚的期盼,才能活下去吧。wWW.xszWω㈧.йêt 两人再次面对面。 她安静下来了,他也冷静下来了,她是因为现实,他是因为温妍母子平安无事。 “长本事了?” “我总要自救。” “南漾,你还是自以为是。” “……” 南漾抬起头,她笑了笑,“因为有所期盼,才会自以为是,以后不会了。” 她笑容飘渺,易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贺禹州看着不舒服,他将她按在了栏杆上,“南漾,工作之余,就别联系任何人了。” 南漾从惊愕中出来,红着眼望着他,“什么意思?”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腰,本来是情侣之间的亲昵,可在他们身上并非如此,“你每次见过外人后,都让我颇为不喜。” 南漾艰难的开口问道,“外人,都是谁?” 贺禹州毫不犹豫的一一告诉她,“满意,楚千帆,林胜男,章女士……” 南漾恍然。 在他的眼里,他的亲生母亲,都属于外人的范畴,他还有什么人性? 所以她又算得了什么? 南漾喉咙噎的发疼,“满意是我唯一的朋友。” 贺禹州轻笑,“这个唯一就很刺耳。” 她下意识抓住贺禹州的袖口,做最后的挣扎,“我真的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贺禹州俯身去吻她的唇,“好,一月见她两次。” 南漾不敢置信,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贺禹州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似乎驱散了消毒水萦绕的刺鼻,他忍不住啃噬着她耳后的朱红色小痣,“别再找温妍,你爸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南漾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 她赌这一步,对了。 贺禹州不会拒绝从温妍口中说出的任何请求。 南漾的衣摆忽然被掀上去—— 第41章 南老师在擦水 南漾大惊失色,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凉风,她雪白鲜妍的身上冒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白着脸按住胸口,羞耻又难堪,压低声音,“贺禹州,你疯了!温妍在里面!” 男人轻车熟路,一掌把握,低笑在她耳边道,“所以你更要小声。” 话落,薄凉的唇瓣印在绵软细腻上,带起一番风波涌动。 身后的栏杆成了南漾唯一的依靠,她双腿被迫分开,被他一条腿顶住,她进退失据。 秋日的凉风吹拂在她的身上,风儿似乎有了形状,似波涛,起伏荡漾。 他技术高超。 不消得一会儿,酥体轻软的倒在他的臂弯,周身酥麻,涟漪泛起。 他放下腿。 黑色的西装裤上,不知道何时洇了一小片小小的痕迹,水光涔涔,香艳又淫靡。 南漾想贺禹州一定是疯了。 温妍就在几步远的病床上,他竟然能在阳台上做这种事。 贺禹州后退两步,倚在阳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南漾惊慌失措的整理衣物。 他手指在栏杆上敲击,整个人带了一股没吃饱餍足的不爽,眼神眯起来,是比远处海天交际处更浓郁的深邃,“南漾,记住我说的话。” 南漾皙白的指节微颤,“好。” 贺禹州先出去。 温妍问道,“南老师呢?” 贺禹州目光落在阳台上,“哭了一阵儿,擦水呢。” 温妍皱眉,数落贺禹州说道,“你就是太凶了,马上是要做爸爸的人了,你得温柔点儿。” 贺禹州随意坐在沙发上,头发微微散落,不若刚刚出去那会儿的一丝不苟,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很快南漾从阳台走了过来,“麻烦贺先生,谢谢温小姐,我先走了。”ωww.xSZWω㈧.NēΤ 南漾走到门口。 听到身后温妍撒娇的声音,“阿州,我要睡觉了,你给我读故事。” 然后。 是男人一道喑哑好听的声音,“好。” 南漾迅速推开门走了出去。 南漾刚刚离开不久,陆川在门外敲了敲,轻声轻脚走进来,“贺律,手续齐全,可以飞了。” 温妍吃惊的看着贺禹州,“现在就走吗?这么着急?” 贺禹州放下手里的书,他给温妍掖了掖被子,“等下会有阿姨来照顾你,好好养身子。” 温妍依依不舍的握住他的手,“那你早点回来,我和宝宝都会想你的。” 贺禹州声音放温柔了些许,深深的看着温妍的小腹,“好。” 温妍还是没有放手。 轻轻摇晃着男人的胳膊,声音吴侬软语,“那你亲我一下,离别吻。” 贺禹州手指在她额间摩挲,“陆川在,乖。” 温妍撇撇嘴。 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一路顺风,孩子爸爸!” 贺禹州长身玉立,长腿阔步的走出病房。 陆川紧随其后,“您给我打了电话以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争取进出境许可证和航班许可证,幸好这个国家不需要提前申请电子签证和海关批准,否则一两天之内怕是飞不出去的。” 陆川又继续说,“薄医生也真是的!哪里危险往哪跑,明明知道那边在打仗,还兴致勃勃的辞掉了工作,去那边做战地医生,怪不得给他打电话,他十有八九都是接不到的。” 贺禹州:“聒噪!” 陆川:“……” 他急忙闭上了嘴。 黑夜交替,清晨的第一缕光撕破了黑暗,将光明填充。 南漾看着昏睡的南平,轻轻握住他的手,“爸,你要坚持住,等薄医生来了,给您做了手术,您就能恢复健康了,您不是说想要看外孙吗?你答应我要醒过来,我就答应您!” 南平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南漾擦了擦眼泪,“爸,我只有你了,您就算为了我,好好活着,好吗?” 咚咚咚! 南漾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正是在港城分开后就没见过的楚千帆。 楚千帆捧着一束鲜花,提着果篮,“我刚刚去探望温妍,她说叔叔也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南漾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猝然一紧。 楚千帆温柔的问道,“是不太方便吗?那我不进去了,我给叔叔买了一束花,希望叔叔可以早日康复。” 南漾强颜欢笑,“没有,楚先生请进。” 楚千帆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把鲜花插进窗台边空荡荡的花瓶里,“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联系到薄医生的。” 南漾嗓音沙哑,“楚先生,很感谢您,但是……不用了。” 楚千帆微挑眉,他瞬间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阿州他,愿意帮忙了?” 南漾颔首。 楚千帆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甚至笑了起来,儒雅绅士,“那就好,那就好,薄医生是阿州外祖家那边的亲戚,阿州出马,叔叔就有救了!” 南漾真挚诚恳的说道,“不论如何,都要谢谢你,楚先生。” 楚千帆苦笑,“我并没有做过什么。” 南漾摇头,“您一直试图用最大的努力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楚千帆看出她的疲惫和虚弱,主动说道,“那就请我吃顿早饭吧?” 南漾:“?” 刚巧,护士进来给南平测体温,看见养眼的两人,笑着说道,“南老师,你和你男朋友很般配。” 南漾和楚千帆都不太自在,南漾及时说道,“不是,这是我朋友。” 护士笑而不语。 还朋友呢! 男人看女人的眼睛拉丝拉的都跟芝士一样了。 体温正常,护士拿着体温计出去,“南老师,有事叫我。” 楚千帆回归刚才的话题,“附近有家早餐店,小笼包蛮好吃的。” 南漾心里天人交战,不过又想到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楚先生把话说清楚,他是个好人,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就要让人家及时止损,而不是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给的情谊。 南漾笑了笑,“好,麻烦稍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 大概是早高峰,早餐厅人蛮多的,排了十几分钟,才有了空位。 楚千帆擦了擦凳子桌子,才让南漾坐下来。 他细心又贴心。 日后,他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南漾垂眸,楚千帆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等南漾做好心理准备抬头的瞬间,楚千帆无处安放的眼神慌张的挪开,盯着南漾的嘴巴,“南老师,出餐还需要一会儿。” 南漾淡淡的嗯了一声,“楚先生,我想说……” 楚千帆心里一紧,他手里握着餐巾纸,“南老师,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等到叔叔手术成功之后再说,好吗?届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尽力帮你。” 他眼神坚定。 南漾痛苦的攥起拳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第42章 跳楼自杀 楚千帆却是笑了。 他嘴角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仿佛春日的暖风,温和的眸子恰到好处的掩藏住自己的心疼,轻声说道,“南老师,有的时候,不要总想别人,多想想自己。” 南漾苦涩的勾了勾唇。 楚千帆又道,“叔叔好起来后,如果你想离婚,我帮你找律师,如果……如果你不想离婚,我帮你去和阿州还有温妍去谈。” 南漾眼睑微微一颤,她不敢抬头。 眼睛里都是眼泪。 她第一次遇到楚千帆这么好的人,如果早一点遇到,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是贺禹州的妻子,贺禹州一天不想离婚,她就是一天的贺太太。 贺禹州阴晴不定。 她给不了任何人承诺,“楚先生,我……” 楚千帆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只站在朋友的角度,也不可以吗?” 南漾终于落泪。 一滴眼泪砸在虎口上,被虎口盛住,“好。” 门外。 裴端砚皱着眉头缓缓地落下车窗,甚至摘了墨镜,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有点意思。 他勾起唇角,兴致盎然。 立刻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贺禹州。 —— 傍晚。 南漾接到了带班老师的电话,对方声音颤抖,“南老师,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你们班的李卓尔在实验楼的楼顶上要跳楼自杀!” 南漾脑袋仿佛被掼了一拳。 又疼又麻。 她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我现在就过去,报警了吗?消防员去了吗?” 代课老师的声音都因为惊吓而变得尖锐,“已经在路上了,我也给李卓尔的父母打了电话,他们都在路上了。” 南漾强迫自己稳住,“你听我说,你先和李卓尔说话,一定不能提她父母,我估计她是知道了父母打官司要离婚的事情,跟她谈一谈清北大学,餐厅,社团,未名湖等等!” 代课老师一一答应下来。 等南漾赶到现场,林胜男正跪在地上哭,“卓尔,妈妈求求你,你要出了事,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看到南漾,林胜男一把握住她的手,“南老师,你看看,你看看她……” 南漾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李卓尔此时此刻就站在楼顶最边缘,只有一道不足一米的双层栏杆护着她,她的一条腿甚至已经迈了出去…… 情况危急。 李卓尔心如死灰,“南老师,对不起,我不能成为你的学妹了,我觉得我活着没有意思了,我一点都不想活下去。 我那么努力学习,让爸爸妈妈开心,我以为只要我好好学习,能考上清北大学,就能成为爸爸的骄傲,爸爸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们……” 南漾喉咙哽咽涨疼,她看着面前把家庭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的女孩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李卓尔!你不是很喜欢辩论吗?清北大学有世界顶级的辩论社,我还记得高一开学自我介绍,你说你对天文感兴趣,想要研究星星……” “卓尔!” 李先生姗姗来迟,衣服皱的厉害,脖子里还有草莓印。 “女儿,快点下来,你不要吓爸爸!爸爸让你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你哪里活得不如意了? 你看看那么多不如你的小孩,人家也活得好好的,也没跳楼,你给我下来!” 李卓尔泪眼模糊的看着父母,“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啊!你们让我怎么能接受? 我最引以为傲的家庭彻底破碎了,最亲爱的爸爸妈妈为了争夺我和弟弟的抚养权要对簿公堂,爸爸,我们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在外面找小三啊爸爸……” 李先生叹了口气,“卓尔,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我和你妈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赶快下来。” 李卓尔用力摇头,秋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她大吼,“我不!我拼了命学习,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让你们满意的女儿,而你们、却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家!” 南漾看了看旁边的消防队员,立刻悄无声息的过去。 听到消防队员部署。 他们需要一个需要身体纤瘦的人通过两道栏杆中间的细小缝隙慢慢的爬过去,趁着李卓尔毫无防备,抱着李卓尔扑倒在地,这样是最便捷救人的方法。 可是消防员中最瘦小的一个也很勉强。 南漾上前说道,“我来吧。” 南漾腰上系了安全装备,在消防人员的帮助下,她成功进入双栏杆之间的轨道。 她猫着腰,以最快的不被察觉的速度前进。 就在她即将走到李卓尔身后时,李先生忽然低吼一声,“你要是不觉得对不住我们你就跳下去吧!我费心费力养你这么大,到头来养了个白眼狼?你如此伤我的心,我不要你了!” 李卓尔凄惨一笑,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奋力一跃—— 南漾刚好站起,她什么都顾不得想,用力的抱住李卓尔飞出去的身子,两人的体重差不多,南漾立刻就被李卓尔一起带下去。 两人在空中滑落,一直等腰上的绳子到了尽头,两人悬挂在半空中。 秋风瑟瑟。 两人的身子被吹拂的摇摇欲坠。 南漾咬紧牙关,“抱紧我,李卓尔,死了是能一了百了,可活着才有希望。 你在我眼里是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子,宇宙那么大,有那么多星系等你探索!” 李卓尔哭成了泪人,“南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消防队把两人拉上去。 林胜男哭着紧紧抱住了吓得小脸苍白的女儿。 南漾的胳膊挫伤,她就近蹲在地上,咬着唇瓣,想缓过那阵疼痛。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心中,躺着一包纸巾。 南漾顺手接过来,“谢谢。” 同时抬眸看他。 逆着秋阳,她看见金光中,面前男人的轮廓,手下骤然收紧,“沈律师?” 沈政年微笑,“南老师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南漾立即要起身。 没想到腿在半空中悬挂了好久,歇息过后也麻了,她控制不住身体,身子向后仰倒。 千钧一发,沈政年握住她的胳膊,用力拽,南漾重重的撞在他的身上,他整洁的黑色西装上瞬间多了个灰色印痕。 南漾立刻踉跄着从他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我给你干洗费。” 沈政年笑了笑。 他从容不迫的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了南漾身上。 在南漾拽下来之前,沈政年清朗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衣服被刮坏了。” 南漾下意识垂眸。 看见衬衫上面多出了几个划痕,最长的一道刚好在胸口偏上,绕是这样,也露出了一大片胸衣。 她难堪的低着头,手指拢了拢外套,遮住不堪。 沈政年拿出一张名片,塞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洗干净给我打电话。” 第43章 贺律被流弹击中 同事过来扶着南漾,“南老师,您没事吧?多亏了你。” 耳边忽然响起李先生的叫嚣。 他径直走到南漾跟前,抬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南漾脸上。 不光南漾懵了,旁边的同事都懵了。 旁边的沈政年一怔,而后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头,心情不错的模样。 李先生指着南漾的鼻子,“我认识你,你是我女儿的班主任!学生的心理疏导也是做老师的主要任务,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我女儿从小性格开朗,现在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你们当老师的是不是只抓学习,不管孩子心里健康?” 瘫坐在地上的李卓尔看到南老师被打,她慌不择路的就要冲上去保护南漾。 殊不知。 却被林胜男死死的按压住。 李卓尔心惊,苍白的唇瓣颤抖着,小声,带着疑惑的意味,喊道,“妈?” 林胜男紧紧的闭着眼睛,用力的控制住女儿。 她不敢去看女儿的面色,更没有勇气去看身后的南漾。 南漾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她舔舐着腮帮上的伤口,“李先生,我会告您人身故意伤害。” 沈政年抬眸,直直的看着南漾,“这个案子我可以接。” 南漾拢着西装外套,微微笑,“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沈律师了。” 同事扶着南漾走到李卓尔面前。 李卓尔呐呐的喊了一声,“南老师。” 南漾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南漾随便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了咨询,当天傍晚,李先生就收到了律师函,他气的砸碎了办公室里那盆长的最旺盛的富贵竹,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他叫嚣了! 一个小破老师而已,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此刻。 南漾提着保温壶去打水,出门看到了守在病房门口,一脸歉疚的林胜男。 南漾嘴角勾起,笑容略带嘲讽。 林胜男双手紧紧的抓着花篮提杆,她对着南漾弯腰鞠躬,“南老师,我很抱歉!” 南漾冷漠以对,“只要你觉得问心无愧,你就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林胜男哽咽着说道,“对不起……” 南漾心如止水。 她看着林胜男,看着没脸抬头的林胜男。 她知道林胜男在想什么…… 李先生不知道她是贺禹州的太太,打了她,林胜男一定以为贺禹州会为了她拒绝做李先生的辩护律师。 那么,沈政年在贺禹州之外,是没有对手的。 届时,林胜男抢夺抚养权的官司,一定会大获成功。 南漾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林胜男不知道,她对贺禹州,起不到任何作用。 南漾抬脚就走,“你回去吧。” 林胜男转过身,看着南漾走去茶水间的背影,她愧疚的擦了擦眼泪,把花篮放在了病房门口。 南漾回来后看到,直接让保洁阿姨清理了。 —— 贺禹州出差已经是第三天。 她还是没见到薄云城的影子。 试探着给贺禹州和陆川打电话,通通都是石沉大海。 她不明白,出差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贺禹州不想搭理她,也吩咐陆川不要搭理她。 就在南漾控制不住想要去找温妍的时候,楚千帆的一通救命电话打进来了,“南老师,好消息,我已经拜托人帮忙联系到薄云城,他现在就在京市,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人给你带到医院。” 南漾瞬间大喜过望。 楚千帆也没有食言,第二天一早,南漾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鬼医圣手薄云城。 他…… 和南漾想象中的不一样。 太年轻了。 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气质不符。 寸头,眉间横亘一道新疤,看起来不像是医生,像是黑势力的二把手。 薄云城挑眉,眉间伤疤更骇人了些,他问道,“你就是南漾?” 南漾下意识点点头。 他轻啧一声,没什么意味儿的说道,“长的还行,也没什么特别的。” 南漾懵了一瞬,“……” 紧接着反应过来,她低姿态的说道,“薄医生,这是我爸的病历和会诊报告,您看。” 薄云城随手接过来,大意的翻看了几页就没再看了,“你是贺禹州的太太?” 南漾咬唇,微微颔首。 薄云城四十五度转身,兴致勃勃的看着南漾旁边的楚千帆,“那为什么他大半夜跑到我酒店门口,苦苦哀求我过来给你爸做手术?” 楚千帆脸色僵硬。 南漾轻提了一口气,正要解释,又听到薄云城促狭的声音,“贺太太,你脚踏两条床啊?” 南漾甚至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两条船还是两条床…… 楚千帆不愿南漾被误会,“薄医生,我和南老师是朋友,您看病历……” 薄云城哼笑出声,“朋友?做贺太太的朋友水准需要这么高?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做贺太太的朋友?” 南漾:“……” 这人,该不是冒充的薄医生吧。 “太太!” 陆川的突然出现,算是给南漾解了围。 南漾顺着声音方向转过身,“陆川?你不是陪着……在出差吗?” 陆川焦急的说道,“您跟我过来一下。” 南漾茫然的跟着陆川走,陆川边走边说,“我们贺律出差途中,被流弹击中,昨天凌晨做完了手术,现在还在昏迷,但是……但是夫人打电话过来了,这件事情不能被夫人知道……” 南漾:“为什么?” 陆川被啧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才说道,“贺律昏迷前交代的,我也不知道。” 南漾只好跟着陆川一起去了病房。 拿到了贺禹州的手机,“密码是什么?” 陆川:“六个零。” 南漾:“……” 她解锁后,给章女士回拨电话,章女士几乎秒接,开口就怼道,“我以为你当你妈死了!” 南漾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说,“阿姨,是我。” 章雅:“……” 她很快变了语气,高高在上,傲然骄矜,“怎么是你?阿州呢?” 南漾深吸一口气,“阿州说……您应该清楚,他为什么不接您的电话。”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章雅,她语气不悦的呵斥说道,“南漾,你纯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气恼的挂断。 南漾把手机还给陆川,“近期她应该不会打电话了……你们去哪儿出差了?怎么还有流弹?” 第44章 无名氏寄来的视频 陆川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南漾看他脸都憋红了,没有为难他,“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了。” 陆川央求道,“太太,你能不能照看贺律一会儿?我想回家洗个澡。” 他身上都快臭了。 在那种地方,能活着回来就算幸运了! 南漾抿了抿唇,为难的说道,“我可能没空,薄医生已经到了,我爸的手术要提上日程了。” 顿了顿。 她看着陆川灰头土脸的样子,于心不忍,“要不让温小姐过来吧。” 陆川迅速摇头,“不行不行,温小姐不能受刺激……不不,我的意思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陆川面红耳赤的要解释。 却被南漾打断,“要不然请个护工?” 陆川无奈至极,“太太,先生不喜欢外人照顾他的起居。” 事儿真多! 南漾抬眸,清润若水的翦瞳落在昏睡不醒的男人的脸上。 俊美的脸上透着一层苍白,他五官本就生的极好看,即便沉睡着,也是立体深邃犹然。 怎么伤的这么重? 南漾不争气的心疼了一下,就像是被蚂蚁用力咬噬了一小口,“等晚上可以吗?” 听到她松口。 陆川迫不及待的点头,“可以,都可以。” 南漾低着小脸又深深的凝了贺禹州一眼,这才握着手,走出了病房。 回去没看见薄云城,护士告诉她,薄医生被主治医生请过去商量手术事宜了。 南漾匆忙赶到。 主治医生看到南漾,笑着挥挥手,“正要差人去见你,我和薄医生商量过了,老人家的手术安排在后天,薄医生主刀,我给薄医生打下手,明天中午你过来找我,我跟你讲述一下术前禁忌,以及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签一份知情同意书。” 南漾喜不自胜。 她对着两个医生鞠躬,“谢谢,谢谢刘医生,谢谢薄医生!” 离开办公室。 薄云城从后面跟上了南漾,“南老师,考虑的怎么样,要和我做朋友吗?”尛說Φ紋網 南漾顿住脚步。 转过身,眼神充斥着希冀,“我爸就交给您了。” 薄云城充耳不闻,邪气的笑着,眉眼恣睢,“你更喜欢贺禹州还是楚千帆?” 南漾汲了口气,“薄医生,慎言。” 薄云城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凌厉的眼神探究,“这么说是都不喜欢?” 南漾皱眉,碍于他是主刀医生,她不敢得罪他,“薄医生,我想我们之间能够讨论的事情好像应该是我爸的病情。” 薄云城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病情是没有我,你爸就会死,好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俩?” 他紧追不舍,咄咄逼人。 南漾无从招架。 直到南青山提着一次性换洗衣物过来,“南漾。” 南漾从没有哪一次如此盼望南青山过来。 薄云城勾了勾唇角,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南漾,旋即转身离开。 “你怎么和这样的二流子在一块儿?小心妹夫生气。” “……那是给爸爸做手术的薄云城薄医生。” “……” 正好。 南青山晚上留在这里守夜,南漾去了贺禹州的病房。 陆川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是夜。 南漾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的贺禹州的脸,不知道是灯光的映衬还是什么,她看见贺禹州的脸仿佛越来越白了! 她被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白嫩纤长的手指一点点的靠近贺禹州的鼻子下方。 “怎么?” “试试我是不是死了。” “你好和楚千帆比翼双飞?” 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激起回音的病房里,一道寒冽薄凉的声音猝然响起,惊的南漾迅速收回手。 却在半空中被他沁凉的指尖捏在手中,他用力一拽,南漾端坐的身子被迫扑在了他的身上。 南漾不知道他哪儿受伤了,怕压到他的伤口,立刻用另一只手撑住身子,“你赶紧放开,我会压到你。” 贺禹州冷笑,“你让我压那么多次,我不介意被你压一次。” 他在「压」上的语气不正经,轻佻又促狭,总之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南漾羞的脸红,“赶紧的!” 贺禹州缓缓松开,目光在南漾脸上扫了一圈,她被李先生打的巴掌还没有彻底消退下去,留下了一点点微红的指印,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 他躺了太久,身子有点酸,“转一转,我坐起来。” 南漾立刻跑到床尾,抬高了床位,“可以了吗?” 听他嗯了一声,南漾才松手,回到了椅子上,“你疯了吗?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差!” 贺禹州瞥了她一眼,“担心我?” 南漾喉咙微卡。 等她想否认的时候,贺禹州已经开始说话了,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否认,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落了下风,南漾便默默的闭嘴了。 贺禹州说的是,“我离开之前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南漾:“……” 她期期艾艾,“对了,薄医生来了,我爸的手术定在了后天。” 贺禹州眉眼未动,声音清冷,压迫感十足,“南漾,你应该有记性,你在我这里靠转移话题是过不去的,就像你每次在床上找借口,你也分毫少不了一顿操弄。” 南漾:“……” 她看着他那张冷漠疏离的脸,自带禁欲感,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刚才那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如此巨大? “看我干什么?” “……” “你脸红什么?” “……” “哑巴了?” “我……楚先生来看温小姐,是温小姐告诉他我爸住院的。” 贺禹州眯起眼睛,眼神陡然晦暗,“南漾,你在推卸责任吗?和他吃饭,也是温妍逼着你去吃的,嗯?” 南漾蓦地抬眸,错愕到脸色苍白,“你找人跟踪我?” 贺禹州压了压唇角,“即便是,你又在怕什么?” 南漾站起来,声音不自知的放大,“贺禹州,我是一个人,我是人,我有人格尊严和个人隐私!” 贺禹州强势的语气,“你是我的人,在我面前,你不该有隐私。” 话落。 他一笑,目光轻视,“毕竟,我们夜夜裸裎相对。” 门外,陆川一边推门一边进来,“贺律,有个无名氏,寄给了您一个u盘,里面好像有一段视频……” 第45章 他在床上征服着他的妻子 贺禹州微抬手。 陆川立刻把u盘递过去。 贺禹州目光一顿,沉沉的扫过陆川,语气凌厉,“你要我插你脑袋上?” 话锋冷漠。 陆川立刻撤回胳膊,迫不及待的把u盘插在笔电上,拿着电脑给了贺禹州。 后者随意一瞥。 当目光触及到屏幕上的画面,他像是被水墨浸染过的黑瞳蓦地一僵,“出去。” 南漾还以为说的是她,她以为贺禹州有工作上的正事要和陆川谈,就要起身。 然而。 她就看到陆川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速度很快。 像是后面有鬼追着。 见状,南漾的动作堪堪停止住,她错愕的看着贺禹州。 后者清冷的审视着她,恍若声音穿越了隆冬而来,“南漾,你要我怎么处罚你?” 南漾:“?” 他把电脑重重丢过去,南漾心疼的捡起变形的电脑,看了一眼…… 面色凝住。 是李卓尔跳楼时候的视频录像。 忽然。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忽然直起身,一手捏住了南漾的下巴,“把我说的话当什么?” 南漾艰难的开口,“你听我说,那是意外……” 不等她说完。 贺禹州忽而冷笑,“意外?和楚千帆吃饭是意外,穿沈政年的衣服是意外,沈政年看你的胸也是意外?南漾,你信吗?” 他说的粗俗。 甚至没有了一点风度。 南漾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狠狠的巴掌,打到她头皮发麻。 南漾闭了嘴。 她倔强的目光氤氲着破碎的光芒,模糊的看着面前男人的英俊轮廓,“贺禹州,我恨你。” 恨他,从来不把她当成妻子,现在,更是不当成一个完整自由的人。 恨他,自己在外面养着情人,却卑劣的连她有几个朋友都不允许。 “恨?” “你有什么资格?” 贺禹州声音像是魔鬼的召唤,每一个字,都砸着南漾的骨头。 他把南漾提起来,按在了病床。 伤口蓦地一疼。 大概是缝合的伤口被震开。 他也丝毫不曾在意。 南漾被压在床上,她看到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中,汹涌的怒意包裹着滔天的欲望。 她用力的捶打他的肩膀,“贺禹州,你放开,你疯了!” 贺禹州低沉一笑,“南漾,你自找的。” 一下贯穿。 没有前戏。 没有润滑。 更没有温存。 他脸上的表情不是舒爽,不是销魂,更不是性感,只是征服。 他在这种事情上征服着他的妻子。 南漾疼的咬着唇瓣,眼泪控制不住的话落,干涩中,疼意刺骨。 她把脸埋进雪白的枕头中,堵住了即将出口的呜咽声。 她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团糟。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在她耳后留下了一个个没法见人的痕迹,“南漾,这是最后一次。” 他放开南漾的瞬间,伤口彻底崩开,鲜血流到雪白的被子上,触目惊心。 南漾被吓了一跳。 她指尖轻颤,慌忙提上裤子,“陆……” 男人有气无力,声音沉哑,“别叫,给我穿好衣服。” 南漾掀起被子丢在他身上,“陆川,你家贺律师要死了。” 陆川进来,南漾出去。 两人在门口擦肩。 陆川慌忙跑过来,看到贺禹州的情况,他惶恐错愕,“医生,医生——” 床上都是血…… 他甚至要以为南漾把人刺杀了。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推着贺禹州前去抢救。 南漾一个人走出冷清的医院走廊里,泛白的灯光照的她小脸面如纸色。 快到南平的病房门口,她才慢慢的蹲下来,小脸埋进膝盖。 不适感还在体内残留,她控制不住的想到他的表情,心痛如麻。 身边忽然蹲过来一个人。 薄云城。 南漾下意识的远离他。 等反应过来,她悲哀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贺禹州的「统治」?尐説φ呅蛧 薄云城轻笑,目光落在南漾的耳后。 她立刻此地无银的捋着头发遮住痕迹。 只听到薄云城语气轻松的问道,“听说你算计了贺禹州,让他帮你父亲辩护?” 南漾语气不太好,“这和我爸的病情没关系。” 薄云城笑出声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只是提醒你,贺禹州看起来是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坏种,你惹上他,自求多福吧。” 他说完就要走。 南漾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目光定定,面色惨淡,“你什么意思?” 薄云城勾起唇角。 脚尖微转,对着南漾,他弯着腰,声音沉喑,“你还爱他吗?” 南漾:“……” 薄云城摇了摇头,意义深长的拍了拍南漾的发顶,“自求多福吧!” 见到薄云城第一面,南漾就觉得他很奇怪,像一阵飘忽不定的阴风,现在更是加重了南漾对他的初印象。 贺禹州手术后,陆川来过一次,告诉南漾具体情况。 南漾冷脸听着,直到陆川离开,她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在南平手术那天早晨,南漾在电梯里见到了温妍的身影,她知道温妍来陪贺禹州了。 心如止水。 南平早上九点被推进手术室,南漾独自一人等在手术室门口,不停的祈祷着。 只要父亲能好起来,哪怕用自己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她也在所不惜。 等待的时候。 时间变得尤为漫长。 每一秒钟,似乎都被无限量的拉扯开了,行人在其中,一步一步走不到尽头。 三个小时后。 护士匆忙从手术室出来,“南平家属在吗?” 南漾立刻上前,“我是他的女儿。” 护士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情况不太好,薄医生正在竭力开颅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 南漾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忽然断裂,心痛如刀绞,“我爸……” 护士不忍的说道,“情况紧急,您先签字吧。” 南漾拿起圆珠笔。 手指控制不住的在抖。 落下的笔触,也毛毛糙糙,像是刚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写下的名字,歪七扭八,很难看。 拿到病人家属签字的病危通知书,护士转身重新进去了病房。 南漾退后半步靠在墙壁上,眼泪控制不住。 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她能早点发现不对劲,爸爸的病情不会拖的这样厉害,手术也不会这么凶险。 都怪她,都怪她。 楚千帆匆匆赶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好看的脸上布满心疼。 快步走过去。 站在南漾面前。 终究是没控制住,抬起颤抖的手,把南漾拥抱到怀中,“叔叔会没事的。” 他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更多的是安抚,可心底最深处,终究是涌上了一丝隐秘的惬喜。 拐角。 陆川用轮椅推着贺禹州,停在了原地…… 第46章 南漾是我的人 陆川心里咯噔。 怎么那么巧?! 他偷偷看了看贺禹州的神色,心里为南漾捏了一把汗。 贺禹州嗓音沉哑,如同晴朗的白天起了一层浓雾,“南漾。” 楚千帆第一个看过来。 贺禹州的眼神没有在楚千帆的身上做任何停留,“过来。” 南漾泪眼婆娑的从楚千帆怀里出来,看到贺禹州,愤怒和委屈一起袭来。 贺禹州一个人操控着轮椅上前。 来到南漾跟前。 他缓缓站起身,陆川吓得脸色发白。 只见他抬起手,指腹温柔的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了,薄云城不会失手。” 南漾抿了唇不做声。 贺禹州勾了勾唇角,“这么大人了,让外人看笑话。” 外人楚千帆:“……” 南漾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接受不来,南漾想退后,右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无论如何用力,都挣扎不出来。 南漾本来就筋疲力尽,眼下,她不想再做什么,随便他了。 看她乖下来,贺禹州嘴角轻扬,“给爸安排了单人间,豪华病房,找了两个五星级的专业护工,他一定会早日康复。”wWW.xszWω㈧.йêt 南漾虽然不想要他的东西,可是这个条件,她真的狠狠心动了。 她也想给父亲最好的。 可是她没有能力。 她要努力到无能为力,才能勉强供给父亲的条件,贺禹州一句话就解决了。 她苦中作乐的想,顶着贺太太的名号也没有太差。 贺禹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因为她忽然变乖了,心情不错,摸了摸她的头发,依旧看都没看楚千帆,吩咐陆川,“送客吧,多谢楚先生对我岳父的挂念。” 楚千帆握了握拳,又无力的松开,“南老师,有需要我帮助,尽管打电话给我。” 不能南漾回应。 贺禹州轻笑一声,似笑非笑,“楚先生,接下来公司的事情,你恐怕要应接不暇,我岳父和我太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楚先生…… 好歹是接近二十年的交情,楚先生…… 楚千帆越发觉得刺耳,“阿州,你非要这样吗?我们二十年的朋友了。” 贺禹州顾忌着伤口,缓慢的转过身,眉头轻挑,“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知真相前,我不怪你,你知道南漾是我的人,你继续心怀不轨,算什么二十年的朋友?” 楚千帆哑口无言。 因为…… 阿州说得对。 他知道南老师是阿州的太太以后,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朋友妻,不可欺。 这一点,终归是他落了下风。 楚千帆轻轻提了一口气,萎靡不振的模样显得他落拓,“都是我一厢情愿,和南老师没关系。” 贺禹州轻笑,“否则,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楚千帆苦笑。 没打招呼,就转身走了。 南漾盯着两人交握起来的手,淡淡的问道,“人已经被你气跑了,可以松手了?” 贺禹州不仅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声音清淡的说,“你以为我在气楚千帆?他不配。” “过去坐坐。” 他拉着南漾走到按摩椅旁边,坐下来。 深邃的眸光落在南漾的侧脸上,有一缕头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那缕头发,塞到了南漾耳后,“瘦了。” 南漾鼻尖微酸,迅速将目光挪向窗外,对面的群山上,大片大片的枫叶林,灿如秋阳。 贺禹州把玩着她柔软的小手,“还疼吗?” 南漾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哼笑一声,“贺先生开玩笑,我皮糙肉厚不会疼。” 贺禹州低低说道,“贺太太皮糙肉厚还是细皮嫩肉,谁能有我更清楚?” 南漾奋力抽出手。 这次终于成功。 她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不给贺禹州下手的机会。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他也没有继续烦人。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门口亮起的led屏幕终于熄灭,薄云城走出来,手术服没有换,只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手术成功,南老师别哭鼻子了。” 贺禹州不动声色的挡在南漾面前,“多谢,我让陆川送你去酒店休息,明天把你送回你要待的地方。” 薄云城勾唇,意味深长的凝着贺禹州,“暂时不打算回去了,不用麻烦你。”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擦肩而过。 南平被送去了监护病房,二十四个小时内不发生反应,就安全了。 南漾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要守在监护病房外面,贺禹州捏捏她的腰,“乖乖去休息会儿,等你爸醒了有你要忙的,重症病房里面全是医生护士,他们比你更专业。” 南漾扁扁嘴。 贺禹州无奈的说道,“让陆川在这帮你守着,一有事情立刻叫醒你。” 南漾这才肯去休息。 南漾走后不久,南青山来了,他没想到贺禹州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像招财猫一样的妹夫,南青山比对祖宗都恭敬,“妹夫,你怎么……” 他刚上前,坐在轮椅上贺禹州抬脚,面无表情的踹出去一脚。 刚好踢在了南青山的肚子上,疼的他捂着小腹,弓着腰,半天没能起来。 南青山缓过那阵疼痛,“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禹州眉头皱了下,许久没说话,宛如一柄利剑式的逼人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许久之后才嗓音微哑的说道,“再让我知道你对南漾不客气,我要你的命。” 南青山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几天他对南漾的行为,心里一紧,“妹夫,我不是针对南漾,我爸得了这么重的病,我太着急了。” 贺禹州哦了一声,眸底略过危险的暗光,“太着急怎么不打你自己?” 南青山喉咙哽了下。 狠狠心。 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是我做的不对,我做哥哥的怎么能动手打妹妹呢?” 贺禹州轻啧,他歪了歪头,目光邪肆狠厉,“听听响倒也不错。” 南青山:“……” 他抬起胳膊,一连甩了自己十几巴掌,“妹夫,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南漾是我妹妹,哥哥疼爱妹妹毋庸置疑,我真的是关心则乱,妹夫您消消气。” 贺禹州勾勾手指。 南青山立即像一条狗一样爬过来,倾听指导。 贺禹州向前撤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脸,目光压迫感十足,“南漾是我的人,你动她,就是在挑战我,懂吗?” 第47章 南漾,你也该对我上心点 南漾过来的时候,南平还没醒。 她看到贺禹州,走了过去。 贺禹州捏住她温热的指尖,似笑非笑的说道,“南漾,你也该对我这么上心些。” 她手指很好看,指尖都是圆润的,指腹软软,捏在手里手感很不错。 她捏什么的时候,手感也好。 不过她脸皮薄,一般不愿意去触碰,除非被他带着。 南漾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别扭的说道,“是你自己弄的伤口碰裂。” 贺禹州轻笑,“那还不是你气我?” 南漾欲要争辩,被他用力一拉,南漾不注意,脚下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旁边的陆川心跳如擂鼓。 南漾也有些惊吓,怕再次坐到他的伤口,“贺禹州!你要死啊!” 贺禹州单手扶着她的软腰,眉目簇起深沉,“以后你乖乖的,别气我,嗯?” 南漾抿紧唇瓣,没说话。 她不觉得那是在气他。 看她又绷了脸,贺禹州声音循循善诱,“你爸后续需要好好疗养,还需要护工照顾,我都安排好了,南漾,你父亲晚年多幸福,取决于你在我跟前有多乖。”尛說Φ紋網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几乎是南漾第一次在床下,感受到他的温柔。 可是…… 南漾不敢沦陷了,因为温妍,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 南漾清楚的知道,就算他现在再温柔,只要温妍需要他,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丢下自己去奔赴温妍。 陆川端着水杯,拿着贺禹州的药过来。 南漾脸红,拍了贺禹州一把,要他放开她。 没想到,衣冠楚楚的贺律师也会耍无赖,“他又不是没见过。” 陆川把药递过去,“贺律,该吃药了。” 贺禹州接过水杯,挑眉示意南漾,“拿药,喂我。” 南漾一动不动,不仅仅是因为陆川在,她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也不是你的保姆。” 一个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吃药还需要人喂。 笑掉人的大牙。 贺禹州失笑,唇瓣可有可无的在她耳朵上触碰着,“谁拿我当保姆?保姆可不敢让我这么惯着。” 呸! 谁惯谁? 南漾撇嘴,反正就是不喂,也不想惯着他。 陆川看夫妻俩又杠上了,急忙说道,“太太,其实贺律原本可以不受伤的,他是为了救薄医生。” 等陆川字正腔圆、完整的说完,贺禹州才面色不善,淡淡的训斥说道,“聒噪。” 南漾忽而有点懵。 她皱着秀气漂亮的野生眉,无法捋清其中的盘根错节,只觉得像是一团乱麻在脑海中,好多的线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头绪,“薄医生?和他什么关系?” 陆川余光偷偷扫了贺禹州一眼。 见后者的眼神落在了窗外,才大着胆子说道,“其实说出差本来就是骗您,我们是去接薄医生了,薄医生在战乱国家做战地医生,这也是他手机偶尔打不通的原因。 联系上薄医生之后,薄医生说航班全停,他没办法赶过来,贺律动用了私人飞机和各种关系,才赶过去接到了薄医生。 结果刚好遇上敌方丧心病狂的碰到袭击医护区,流弹冲着薄医生飞来,贺律推开了薄医生。” 贺禹州凝眉,不悦的睐了陆川一眼,“啰嗦,滚出去。” 陆川转身离开。 南漾收回目光,她看着被强塞进手心里的几片雪白色药片。 咬了咬唇瓣,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白嫩的指尖捏起一片,面无表情的说道,“张嘴。” 贺禹州敛眸看着她,墨色瞳仁像是被水墨浸染过一般的明亮,深切的盯着她。 南漾被看的不太好意思,她情不自禁躲开了他的灼灼视线,催促道,“张嘴啊。” 男人微微扯了扯唇角,轻启薄凉唇齿。 南漾迅速把药片塞了进去。 可再快也没有他闭嘴的动作快,南漾的食指指尖被他含在口中。 他轻佻的啃噬,吮吸,戳弄着她的手指。 极尽涩情。 南漾小脸通红,灵动又无辜的杏眼闪烁着局促和害羞,“你够了。” 贺禹州咬着她的指尖,掀起眼睑,笑着缓缓放开。 这才喝了口水。 可药片早已经在口中融化不少。 味蕾尝到了苦涩。 他皱眉,“苦。” 南漾:“……” 下一秒。 后脑勺忽然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兜住,将她按了下来。 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夹杂着独特的冷木雪松香,将她牢牢围绕,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了她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中。 他舔舐着她的唇瓣,搅弄着整个口腔,口涎涔涔。 指腹在她纤细脖颈处轻轻抚弄着。 她乖得很。 任由他攫取香甜。 男人深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暗忙,大多数律师,是要辅修心理学的。 心理学上说。 南漾这种从小缺乏安全感,在贫穷的家庭环境中长起来的女孩,吃软不吃硬。 只要透露给她一点点别人为她做的,她会以最宏大的回报相报答。 说白了。 吃软不吃硬。 自卑心里作祟,总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一旦发现有人对自己好,她会对对方付出一百倍的好。 果然如此。 贺禹州抚了抚她的脸,“还疼吗?” 南漾立刻摇头。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说道,“等我给你出气。” 南漾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你放我下去,我去看看我爸,你……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贺禹州拉着她的手,“那你等会儿来陪我?” 南漾想了想,说道,“我看看我爸什么时候醒,醒的早……我就去看看你,迟迟不醒我就不去了,我不放心。” 贺禹州也没强求她,“好,我让陆川给你定了餐,记得吃,你担心你爸,我也同样担心我的太太。” 南漾心跳如擂鼓,她佯装淡定的嗯了一声。 就要目送贺禹州离开。 贺禹州操控着轮椅走了一小段路,“贺太太,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是走不成了。” 南漾吓了一跳,迅速收回目光。 等他彻底离开,南漾独自一人坐在按摩椅上,身子靠着后背,后仰着。 原来…… 他没有食言。 他记得爸的病情。 也不是因为温妍,他才答应去请薄医生的。 他的出差,更不是为了躲她,而是去接薄医生。 战乱区她也看过了,炮火连天,很危险,他不怕吗? 这一切,是不是能说明,在贺禹州的心里,她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心里酸酸涨涨。 形容不出什么滋味儿。 她怕是,再次沦陷了…… 第48章 上次,弄的好疼,我害怕…… 病房 温妍慢吞吞站起来,有点小脾气,“我等你好久了,陆川也不告诉我你去哪里,你一个病号一个人出去做什么啊?”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把轮椅转到床前,温妍正要过去帮忙。 他已经站起来,坐在了床上。 轻轻掀开眼睑,“不是说让你老实养胎?” 温妍扁扁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受伤在这里住院,我在家里怎么能呆得住?” 贺禹州垂下眉眼,点亮手机看了下屏幕,随意说道,“我没关系,让陆川送你回去。” 刚来就要赶她走? 温妍不爱听这话,她也不依了。 她打开带来的保温杯,“我给你煲了虫草汤,多少喝点,补身子的。” 贺禹州皱起眉头,“温妍,别让我烦心。” 他这话说的微微严肃,温妍的动作顿住,她站在那里,眼泪一串串落下,无声的哭了起来。 陆川默默的退了出去。 贺禹州问道,“温妍,你不知道你是个孕妇吗?你不记得医生怎么交代吗?” 温妍哽咽的可怜楚楚,“阿州,你对我态度太凶了,我是女孩子,我还是你孩子的妈妈,你这样真的让我伤心,你受伤了,我心疼,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心里担心的要死。 我一大早就开始煲汤,我亲自煲的虫草汤,你喝都不喝一口,现在还要赶我走……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了?你是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对我好?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说着。 她赌气的转过身,小脸上泪花阵阵,委屈的看了贺禹州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走到中途。 发现贺禹州并没上来阻拦。 温妍这两天压抑的情绪忽然爆发了,“贺禹州!你真的不爱我了,你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眉,头疼的很,“温妍,你该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一个医生都不可能给你做手术。” 温妍又跑到窗前,推开窗子,“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拼命朝上面爬。 窗台硌着了小腹。 贺禹州面色骤然变黑,漆黑色的瞳仁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凶光,他下意识坐起,伤口好像再次被挣到,疼的他皱眉,“温妍,你非要我伤口挣开去管你?” 温妍动作戛然而止,她站在那里,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爸妈都骂我,说我无名无份怀了你的孩子,说我肚子大了会被人耻笑,说我让他们抬不起头。 贺禹州,这些话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怕给你压力,你说这个孩子不会是私生子,可你也从未说过要娶我!” 贺禹州轻微叹息,他伸手。 温妍咬着唇,慢慢的走过来,把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阿州,你什么时候会离婚娶我?” 贺禹州目光中似乎笼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我自有安排。” 温妍:“……” 她哼了一声,撒娇多过责怪,“你是不是爱上你太太了?” 闻言。 贺禹州忽而一笑,是自从温妍进门,他第一次笑,“怎么可能?” 温妍嗔怪的说,“最好是这样!阿州,要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贺禹州当她是小女人的撒娇,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忽而想到,南漾好像没在他面前撒过娇。 他甚至想象不到南漾撒娇是什么样? 可南漾只有二十三岁,该是小姑娘最会撒娇的年纪。 而温妍,已经二十八岁了。 过了撒娇最鲜活,最抓人的年纪。 贺禹州敷衍的拍了拍温妍的后背,“我让陆川送你回去,医院病毒多,不合适你。” 温妍一动不动,抓着他的手,“我今晚想陪你在这里,也不行吗?” 贺禹州沉默的目光盯着她。 温妍冲着他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阿州,我那么听话,你好起来要补偿我!我不想住在我爸妈那里了,等你出院,我们一起住好吗?我想和你有个小家,只有你和我,还有未出生的宝宝一家三口。” 贺禹州:“好。” 温妍住在温家,他总归不方便探望。 每次过去,温家父母都会旁敲侧击他的婚姻,惹人不喜。 他要不要离婚,是他的事。 他一个人说了算。 南漾说了都不算。 像温家父母,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把温妍挪出来,他早就想过。 温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才笑着跟陆川离开。 两人走后,贺禹州慢慢下了床,挪着脚步,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秋风灌入。 所有的味道散尽,谁知道这里刚刚站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 深夜。 南漾才过来,推开门,把陆川惊醒了,“太太?” 南漾立刻将食指放在唇瓣下,嘘了一声,“你去里面睡吧,我陪他一会儿。” 陆川颔首。 他没去里面陪护房,他去外面走廊了,毕竟里面不隔音,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帅小伙儿。 南漾刚给他提了提被子,手指就被握住了。 “你没睡啊?” “怎么?贺太太腾出空来看我了?” “……” 南漾在床边坐下,“晚上我爸醒了一会儿,我陪他说了会话,他睡了我就来了。” 贺禹州眼神炽热,“上来睡。” 南漾立刻摇头。 贺禹州指尖微动,在她手心刮了一下,“只睡觉,不做。” 紧接着他又补充,“医生嘱咐,伤口不能再挣开,哪怕你想,我也满足不了。” 南漾羞的指尖都是红的。 她被拽上床。 宽阔的臂膀箍住她的腰,手指把玩着她柔软又纤细的腰肢,缓缓挪动。 衬衫大敞。 他或轻或重的抚弄,南漾咬紧牙关,“你说不做的。” 贺禹州扣过她的脸,勾着笑,弧度竟有一丝痞坏在,“不做。” 手掌转移。 她忽然惊慌的夹住他的手腕,动作反应很大,喘息粗重,却不含情欲。 贺禹州恍惚抬起眉眼,看着她苍白色的小脸,“南漾,怎么了?” 南漾把他的胳膊拿出来,双腿并紧。 她浑身战栗着要下床。 贺禹州翻身拉住她,动作太大碰到了伤口,他皱眉,“南漾,告诉我,怎么了?” 南漾被他箍在身下,不能动。 她紧咬牙关。 贺禹州捏起她的下巴,“南漾,别咬,告诉我,是怎么了?” 南漾埋在他的怀里,半晌,声音喑哑,带着丝丝缕缕缠绕上去的后怕,“上次,好疼,出血了,我害怕……” 第49章 贺禹州看到了沈政年的外套! 她说的声音很小,却不是撒娇的语气。 贺禹州心里禁不住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收回手,炽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抚了抚,声音在浓郁的夜色中尤为沙哑,“下次,不会了。” 他回想一下。 那次出来的时候,好像是在顶端看到了血丝的模样。 贺禹州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上药没有?” 南漾身体一怔。 她不好意思的埋在贺禹州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轻笑,“晚上吃饭了吗?” 南漾从来没有和他在床上聊家常的经验,她甚至觉得今天晚上贺的话太密了。 以前在床上,无非就是做那种事。 做完后。 她累的惨兮兮的,就禁不住睡过去了。 所以还蛮新奇的。 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头顶上是他性感沙哑的嗓音,南漾控制不住的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吃了的。” 贺禹州又问,“吃了什么?” 南漾:“紫菜包饭的外卖。” 贺禹州挑着话音嗯了一声,略显好奇。 南漾立刻解释给他听,“就是最简易的寿司,紫菜卷了米饭,里面放了蟹棒和脆萝卜泡菜,卷在一起。” 听过后,贺禹州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模样,“明天过来找我吃饭。” 南漾不争气的抬头看他。 贺禹州看着她漂亮璀璨的眼睛,两只手却在她身上捏了一番,挑剔道,“都快瘦成排骨了,抱在怀里硌得慌。” 南漾也感觉到自己最近瘦了好几斤。 她重新拉过贺禹州的手指,用食指勾着他的。 贺禹州低低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南漾的指缝一点一点的钻进去,逐渐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她听到他调笑的说,“对贺太太不会按时计费。” 南漾耳朵一红。 感受着手指被他的掌心全然包裹住,十指相扣,是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结婚两年多。 她在做之外,第一次被他十指相扣。 他还那么温柔。 那些被竭尽全力压在心底的爱意,如同春天的笋,土地再也封印不住它。 感受到了滋养。 疯狂的要破土而出。 南漾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贺禹州,晚安。” 他垂眸吻了吻她的发顶,“贺太太,晚安。” 夫妻俩一夜交颈而卧。 第二天。 清早。 金乌升起,橙黄色的晨曦踏进病房。 南漾先去南平那边转了一圈,看到了南青山,南青山见到南漾,下意识的闪了闪身子。 “哥!” “南漾,爸醒了没有?” “昨晚醒了一次,和我说了几句话,又睡了……你脸怎么了?” “跟人打架了。” “……” 南漾原本想说他几句,都快要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动手打架?一点不稳重。 可转念想到,哥哥本就不待见她。 怕是说了,兄妹两人又要吵嘴。 南漾干脆保持沉默,“估计爸还要睡一会儿,你不忙的话就等等。” 南青山舔舐着唇瓣,看南漾要走开,才迫不及待的开口,“南漾,之前妹夫说把你嫂子安排进一家律所实习,后面就没什么音讯了,你嫂子催我,你能不能问问?” 南漾看了他一眼。 南青山躲开她的注视,“你帮个忙,我但凡有本事,也不求妹夫,可我为什么现在没本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也能上大学!” 南漾轻轻吐出一口气,“好。” 南漾对他点点头示意,转身走开了。 南青山对着南漾离开的身影,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呸!拽什么!” —— 陆川把早餐挨个打开。 看南漾推门进来,陆川立刻说道,“太太,我在寄存箱看到有你的东西,我就给你带上来了,好像是干洗的衣服。” 干洗的衣服? 南漾心下咯噔。 那是沈政年的外套,她弄脏了,打算送去干洗过,然后寄给他的。 她立刻快步走过去。 拿起干洗袋,低着头,心虚的说道,“我先去拿给我爸。” “南漾!” 一直沉默的贺禹州忽然开口,南漾后背一凉,“嗯?” 贺禹州眯着眼睛,深沉的瞳仁漆黑无比,他朝着她伸手,“拿给我看看。” 南漾像是脚底黏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贺禹州按着伤口,慢慢的走过去。 一手拉住干洗袋。 南漾在那边用力的捏着,指尖都泛白了,也不肯放手。 贺禹州目色更加黝深,“南漾,这是谁的衣服?” 南漾眼神慌乱,声音轻颤,“是……是沈律师的。” 正在布菜的陆川动作一顿,他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尛說Φ紋網 说完。 南漾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她怕他又因为这件事对她怎么样。 贺禹州沉默半晌,忽而低沉的笑出声音,“是沈律师的,我就不能看了?” 南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贺禹州从她手里用力抢过来,翻开干洗袋,拿出西装外套,看了看商标,紧接着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南漾:“……” 贺禹州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你不用管,我会按着品牌价格赔给他。” 南漾小声说道,“我送去干洗了,花那个钱做什么?” 贺禹州让她坐下,把筷子递过去,“你要我太太批过的衣服给别的男人?” 南漾:“……” 贺禹州给她夹菜,“原本打算亲自去送还?” 闻言。 南漾立刻否认,“没有,我打算快递给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话,贺禹州的脸色清朗了不少,“总算还没有太傻。” 南漾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她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吃饭,“那件衣服很贵吧?” 贺禹州嗯了一声,“是很贵。” 南漾惊讶的抬眸,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贺禹州又道,“陪睡来还我。” 南漾羞赧。 从桌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贺禹州,你欲望太重了,可能是病。” 他对答如流,“那麻烦南老师给看看。” 南漾无语。 这种话题上,她从来都是占下风,她也是吃饱了撑的,才主动开口。 她默默的低下头,埋头吃饭。 贺禹州倚着靠背,嘴角氤着一抹淡淡的笑,“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南漾瞪他,“贺禹州,食不言寝不语!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贺禹州哦了一声,“食不言可以做到,寝不语我可以,你有点难,你就没有哪一次是不叫的。” 啪—— 南漾摔了摔筷子,硬着头皮,红着脸皮,“你再说我就不吃了!” 贺禹州起身走到她身后。 把筷子放进她的手里,弯腰在她耳边附身,“伤害自己的威胁,也就对我管用,旁人可不惯着你,贺” 第50章 漾漾?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南漾刚刚放下筷子,陆川就推门进来收拾。 南漾都怀疑陆川是不是有透视眼,“我来就好。” 她不是贺禹州。 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两人抢着干活儿,贺禹州坐在窗前的荔枝纹路皮质沙发上,慵懒的喝着茶,垂眸,看到淡绿色的茶水中茶梗沉浮,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砰砰砰! 外面敲门声响起来。 陆川立即去开门,“李先生?” 李先生满脸堆笑走进来,手里提了满满当当的高档营养品,“贺律,我听说您受伤了,我来看看您。” 他进来后,目光始终锁定在贺禹州身上,甚至没有看清楚病房里面总共几个人。 贺禹州靠着椅背,长腿交叠,看到李先生,轻蔑的勾了勾唇,“难为你记挂。” 李先生笑着搓了搓手,“您这话说的!贺律师,关于我离婚的案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件很重要的证据! 前几天我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知道了我和她妈离婚的消息,非要跳楼,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女儿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还好最后命大,被救了下来。 后面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我就调出了家里的监控,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我发现是林胜男故意把离婚协议让我女儿看到的!” 背对着他们正在收拾桌子的南漾,手指微微一顿。 李先生胸有成竹的说道,“林胜男为了取得孩子的抚养权,不过孩子生死,这样是不是能让她在法庭上败诉?” 贺禹州眯着双眸,耷拉着眼睑,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李先生眼见着贺禹州如此,心里拿捏不定,小心翼翼的喊道,“贺律师,您有听到我说什么吗?”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收了视线,从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到望着李先生发福的脸,“李先生,我受伤了,没有办法继续做你的辩护律师,还请李先生另选高明。” 此话一出。 李先生的脸上表情比吃了苍蝇还复杂,“贺律,您不能这样……” 贺禹州轻笑。 垂眸喝了口茶水,“你看到了,我身体不适。” 李先生咬了咬唇,猜测道,“贺律,难道是因为您知道林胜男的辩护律师是沈政年,您怕败给沈政年吗? 不应该啊,您两年前那场官司更棘手,你都反败为胜,把那个杀人的仓库管理员无罪释放了。” 贺禹州勾唇,“漾漾。” 南漾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喊的自己,她放下抹布,“嗯?” 李先生也自然而然的顺着贺禹州不同寻常的视线看了过来。 看到南漾那张熟悉的脸。 身影略微臃肿的李先生,径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南……南老师?” 南漾慢悠悠走了过来。 贺禹州伸长胳膊,拉住她的手腕。 抬眸看着站立的她,眸光深深,荡的人身心摇摆。 李先生吞了吞口水。 贺禹州笑着说道,“李先生,这位是我的太太,南漾,好像也是你女儿的班主任,你应该认识。” 李先生苦笑,嘴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 他何止是认识,他还抬手打过她。 李先生脸上青白变化,“贺律,南老师,我……” 他狠下心甩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南老师动手,贺律,都走到这一步了,您要是不管我,沈政年就没有对手了,我必输无疑。” 贺禹州低沉的声音逐渐分明,“李先生,你有钱,不愁找不到好的律师。” 李先生从地上爬起来,“贺律,我想问一下你是因为我动手打了南老师,所以才放弃给我做辩护律师吗?” 贺禹州轻叹一声,“我说的如此清楚,我身负重伤,辜负李先生期待了。” 李先生差点落泪。 他脑海中疯狂的想着措辞,“南老师,你别以为林胜男就是好的,她知道我脾气不好,故意把离婚的消息透露给我女儿,让我女儿想不开跳楼。 又算到我这脾气肯定会说一些刺激我女儿的话,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想一想,怎么那天就那么巧,沈律师刚好和林胜男在一块?” 南漾面色平淡,无所谓的说道,“你不也为了能让你太太净身出户尽己所能?婚姻这种东西,爱到最后,全凭良心,一方丢了良心,就别怪另一方疯狂了。” 李先生整个人灰颓下去,“南老师,你站在大局看,就知道孩子应该跟我!” 南漾微笑,“李先生留着这些话去和法官说好了。” 李先生垂头丧脑的走了。 陆川把他带来的营养品一并送了出去。 贺禹州玩味儿的看着南漾,“爱到最后,全凭良心?南老师现在是什么?是爱还是良心?” 南漾躲着他追问的目光,不想正面回答,“我要去看我爸了。” 贺禹州拉着她,“不差这点时间。” 南漾:“……” 贺禹州拉过她,按在自己腿上,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纸磨蹭过的沙哑,却蕴含着一抹温柔的音调,“我五百万的律师费都飞了,听句好听的这么难?” 南漾鼓起腮帮。 贺禹州戳了戳她的脸颊,“说给我听。” 南漾哎呀一声,“贺禹州,你烦死了。” 他指尖放松,被南漾谈了出去,“南漾,推我去见你爸。” 南漾跑到半道停下来,惊讶的问,“你要去看我爸?” 贺禹州挑眉,“不应该吗?哪有岳父生病,女婿不露脸的道理?” 南漾挺开心的。 她知道南平看到贺禹州肯定会十分开心。 心情好有利于康复。 南漾心情也好了,她立刻扶着贺禹州坐在轮椅上,像个小狗腿,“贺禹州,我还不知道你伤到哪里了。” 贺禹州拉过她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在腹部右边向下一寸,南漾指尖触碰到了沙发的边角。 在这种地方,那天晚上他还…… 不怪伤口会挣开,流血流死他也是应该的。 贺禹州凝眉,看着陷入沉思的南漾,“别在心里诅咒我。” 南漾一惊,急忙缩回手指,“走啦。” 她推着轮椅,暗暗咋舌,贺禹州他……是不是有读心的超能力。 夫妻俩刚出病房门,一个熟悉的人影,迎面走过来—— 第51章 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 裴端砚! 南漾知道这就是个坏种,她没打算和他打招呼。 裴端砚倒是凑上了,笑着盈盈,捡了钱似的,“阿州,南老师,恭喜。” 南漾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干脆挪开视线。 贺禹州蹙眉,嗓音倒是清清淡淡的,“你来做什么?” 怎么听怎么有些嫌弃。 后者看了南漾一眼,南漾立刻走远。 她本就知道,自己能够看到的贺禹州的生活,实际上还没有冰山一角。 她并没有心思深究。 看到南漾走去阳台,裴端砚眉目如画,似笑非笑,“真乖,怪不得阿州哥不好放下了。” 贺禹州面色微凛,显而易见的不悦浮上眉心,他不喜欢任何男人以评判的目光看南漾。 一个都不许。 哪怕是自己的发小。 毕竟,楚千帆也是一起长大的。 有了前车之鉴,他控制不住的防备。 毕竟这群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权利和金钱最容易捧起来的,通常是外面儿风光霁月,剥开里子,全是黑心和不择手段。 裴端砚风流雅致的勾唇,“阿州哥,我今天过来时和你透露一声,温妍让我调查你的太太,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 贺禹州抬眸,睐他,神色漠然,“这也得我教你?” 裴端砚双手环胸,“这倒是不用,只是京郊高尔夫的设计,阿州哥,我想要。” 贺禹州静静的睇着他。 很久很久没说话。 过去很久,贺禹州平静的说道,“端砚,你该知道那个项目不适合你。” 裴端砚笑了。 他本就男生女相,唇红齿白,如此一笑,蛊惑人心,“我知道,可是我哥已经有儿子了,裴家的长孙出世,我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贺禹州没再说什么,只是许诺给他,“好。” 裴端砚发自内心的勾唇,“还得是我阿州哥,你放心,只要你想,温妍这辈子都不会查到贺太太究竟是谁,除非……” 他有意扫了站在远处的南漾一眼,大喘气之后,笑着说,“除非有朝一日,她自己成为贺太太。” 说罢。 裴端砚朝着南漾吹了声口哨,“小嫂子,我走了,” 南漾看裴端砚起步了,她才小跑过来,推着贺禹州去南平的病房,“不喜欢端砚?” 南漾抿了抿唇,“他好坏。” 贺禹州失笑,心情颇好的样子,“对,离他远点。” 南平正在发呆。 看到女儿女婿一起出现,他迅速开心起来。 脸上笑容堆满,鱼尾纹和葵花纹一起在脸上堆叠,“小贺,你怎么来了?” 贺禹州微笑,礼貌又疏离的说道,“爸,你住院,我该来看看你。” 南平看到轮椅,目光微怔,抬眸,无声的询问南漾。 南漾撇撇嘴,一边削苹果一边说道,“他受伤了,在住院。” 贺禹州眸色深幽,笑意分明,“不碍事。” “漾漾,水壶没水了,你去茶水间打壶水吧。” “好。” 南漾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贺禹州,“我去去就回。” 把南漾支开。 南平冲着贺禹州笑了笑,笑容深处,隐约带一丝讨好的意味,“小贺,你和漾漾也结婚两年多了,打算什么时候换换身份,要个孩子?” 贺禹州看着手里的苹果,敛了敛暗淡的眸子,声音低沉硬朗,“爸,我们会把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闻言。 南平终于如释重负,他喜不自胜的说道,“我一早就劝过漾漾,她一直说事业上升期、事业上升期,我就不敢说什么了!久而久之,我也难免多想,寻思着是不是你不想要?是不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呵呵,人老了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即便是年老如南平。 在贺禹州面前也是藏不住心思的,贺禹州眸色柔顺,“没有,我挺期待南漾生下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 南平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样我就放心了。” 吱呀。 南漾提着水壶,推开门进来,把水壶放下后,就搬着小板凳坐在了贺禹州旁边。 贺禹州又把苹果递给了她,南漾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南平,“爸,您感觉怎么样了?” 南平闷闷的笑,“好多了,你别担心我,你照顾好小贺才是,身体早点好起来,早点给我生个小外孙。” 南漾脸红,嗔怪的撒娇,“爸,你说什么呢?” 南平看着贺禹州,笑着说,“你看,漾漾还害羞了。” 贺禹州随声附和,态度温良,很受长辈喜欢,“她脸皮薄。” 南平恩了一声,“从小在我面前,我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因为她太乖了,久而久之养的脸皮有些薄,遇到什么问题,得慢慢和她讲道理,不能凶她,一凶就委屈的躲在墙角哭。” 南平话里话外,都是隐秘而又明显,小心翼翼又控制不住的指点贺禹州。 好在贺禹州今儿心情好,来者不拒,哄的南平眉开眼笑。 不一会儿,南平困乏了,就把小夫妻俩赶了出去。 “我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说的是生孩子的事儿,还是让我哄着你的事儿?” “你明知故问。” 贺禹州反问道,“你怎么想?” 南漾不说话。 贺禹州操控轮椅停下来,“过来。” 南漾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干什么?”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轻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我怀疑你在你爸面前和我面前就是俩人,我怎么从来看到过你给爸甩脸子?倒是在我跟前,不高兴就给我脸色看。” 南漾口是心非,“谁敢给你脸色看?” 贺禹州:“那笑笑。” 南漾垂下嘴角,“不笑,我又不是卖笑的。” 男人轻啧,狭长的眸子眯起,目光中,有一丝趣味儿,“你年纪还小,自己都是个孩子。” 南漾轻声说,“嗯,我不生。” 贺禹州叹息而笑,“过两年吧,过两年我们生个孩子,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好看。” 南漾张了张嘴。 终究是没说话。 她想问的是,生个女儿,是因为女儿不会继承家业,不会给温妍的孩子挡路是吗? 想起来温妍,这两天的温柔小意,都是个笑话。 南漾托着腮,看着他的目光起了变化,眼神起风了,“我推你回病房。” 贺禹州却阻止了她,握住她的手腕,锐利眸子紧盯着她,“南漾,我说过,别把事情憋在心里,用你自以为是的揣测去曲解,有话,你可以直接问我。” 第52章 救命的电话是温妍接的 南漾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什么,贺禹州,我送你回病房。” 她推了推轮椅,没有推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动作,她委屈瞬间填满了心脏。 他真的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吗? 可她该怎么问? 他爱温妍,更爱温妍肚子里的孩子,她能怎么办? 他到底是想要她问,还是想要她自取其辱? 南漾拿出手机,指尖轻颤,“我让陆川过来送你回去。”小說中文網 谁知,贺禹州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手机,他声音有些嘶哑,“南漾,你最好把握住我给你的机会。” 南漾别开视线,“可我没什么要问的。” 贺禹州却笑了,“你最好记住这句话,别给我甩脸。” 南漾耸耸肩膀,“我从小就脸臭,控制不了。” 贺禹州嗯了声,浅浅的声音带着威胁,“我看你在床上很好,那干脆别下床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 南漾不施粉黛的小脸被羞的通红,可心里更气了,绷着小脸,气鼓鼓的像个河豚。 她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却被男人一把攥住了小下巴,“我知道你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发生……” 他威胁道。 南漾被吓得浑身颤了一下,“上次你怎么没流血过多死掉!” 说完,她闪身就跑了。 留下贺禹州一个人,神色淡淡。 他倒是没生气。 他知道南漾好哄,比如这次,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哄回来了。 只是太好哄了,他反而有些罪恶感。 罪恶感? 贺禹州忽然因为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感到可笑。 他什么时候是会有罪恶感的人? 陆川不多时赶到,把贺禹州推回了病房,“李先生又打过电话,被我拒绝了。” 贺禹州狭长的眸子微眯,他嗯了一声。 陆川又道,“我已经把钱给沈律师的助理打过去了。” 贺禹州微微颔首。 —— 露台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南漾握着手机,过了好半天,她打开贺禹州的聊天界面,一条消息编辑了无数次。 看着对话框中还没有发出去的一句话,又立刻长按删除键,全部删掉。 她又控制不住自不量力了。 竟然妄图和温妍比。 该死!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一通电话进来。 南漾接听。 是李卓尔打来的,“南老师,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愿意听我说了。” 南漾满口答应。 她明白李卓尔现在心里有多么脆弱。 下午两点多,南漾给南平说了一声,只带着手机就去赴约了。 四行道转化为双行道之后,旁边巷子里忽然冲出来了一辆小型货车。 速度极快。 直接撞上了南漾的车。 南漾车头发生偏移,即便她努力控制,车头还是撞到了中央隔离带上,车头瞬间扁了下去。 小货车的老板惊慌失措的下车。 南漾也推开了车门,“你怎么开的车?转弯让直行,不知道吗?转弯不按喇叭?” 小货车司机垂头丧脑,“不好意思,您看要怎么赔偿?” 南漾拿出手机,“走保险吧。” 小货车司机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咱们靠边点,别耽误别人正常行驶。” 南漾不做他想。 跟着他往路边走了走。 忽然。 南漾余光看到巷子里停放了两辆黑车,瞬间警觉,南漾撒腿就跑。 小货车司机迅疾追上去。 两辆黑车里的人纷纷下来。 南漾一边拼命跑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 贺禹州…… 打给贺禹州…… 忙音一声,一声…… 眼看着后面的男人快追上来,南漾心如死灰,就在她要重新求助时,电话终于打通了。 南漾破涕为笑,“贺……” 名字还没说完,温妍的声音传了出来,“喂?您好?你是谁?我帮您转告阿州,他没有存你的手机号码。” 与此同时。 男人追上了。 一把抢过南漾的手机,按住南漾的胳膊。 南漾举起手,张嘴咬在他的手腕上,男人吃疼,呲牙咧嘴,“婊子!” 反手甩了南漾一巴掌。 南漾嘴里破了,满口浓郁的血腥味。 紧随其后的几个人同时按住了南漾。 “救命啊——” 来人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乙醚毛巾,毫不客气的堵住了南漾的口鼻,南漾眼睛里透出恐惧的挣扎。 药力慢慢生效。 南漾绝望的落下一滴泪,缓缓地软了身子,倒了下来。 几人手脚麻利的处理了现场,有人开走了南漾的车。 整个事故现场,恢复如初。 南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眼前一片漆黑。 浑身被束缚着。 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耳朵一动,听到有人说,“钱我已经收到了,你放心,人在我这里绝对安全,谁都不可能找过来,等事情圆满结束,赶紧把剩下的五百万打过来!” 说话的声音距离南漾越来越远,人好像出去了。 南漾闭上眼睛,恐惧像潮水一样,袭遍了全身各处。 这里到底是哪儿? 为什么要绑架她? 李卓尔! 她是在赴约李卓尔的路上被绑架的,是不是和李先生有关? 南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一会儿。 琐碎的脚步声一个又一个的响起,这些人好像都停在了她身边。 七嘴八舌的声音交叉在一起。 她只能辨认出几句话: “还没醒?” “不能用药过多,睡死了吧?” “把麻袋摘下来我看看。” 身上的麻袋骤然消失,刺眼的白炽灯的光芒袭击而来,南漾本是闭着眼睛,眼下控制不住的眼珠用力抖动了下。 紧接着。 下巴被一个男人强硬的抬起,“醒了啊,把眼睁开,跟老子玩无间道呢?” 南漾眉间颤了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几个男人的脸依次清晰,“多少钱你们可以放了我,我给你们。” 刀疤脸噗嗤一笑,“小妹妹,凡事都要讲求个诚信,老子答应了旁人的事儿,自然会做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手指在南漾的脸上摩挲了两下,目光淫邪而又下流,“或许,你愿意付出点什么代价,哥哥能让你免了皮肉之苦。” 南漾呸了一口,“离我远点!” 刀疤脸不爽的嘬了嘬腮帮,“看不出来,性子还挺硬,要不试试是哥哥的弟弟硬还是你的性子硬?” 南漾面庞失了色,漆黑的瞳仁满是惊恐,“滚,滚呐,我老公是律师,你们敢对我怎么样,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刀疤脸捏着南漾的下巴,用力抬着,呵呵笑,“是吗?你老公那么厉害?那我更想让你试试是你老公厉害,还是哥哥我厉害了呵呵呵……” 第53章 大哥悠着点,别把人弄坏了 南漾面色煞白。 她偏开脸,躲开了男人恶心的触碰,“我知道是李老板让你们把我绑架来的,让李老板出来见我。” 男人挑眉。 他拍了拍手,鼓掌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尤其被放大,“出来吧。” 李老板慢悠悠的从入口处走进来。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紧紧包裹着走样的身材,身上有黑鸦片的浓郁香味儿。 李先生微微一笑,“南老师好聪明。” 南漾抬眸看着他,咬紧后槽牙,“你利用李卓尔?” 李先生坐在南漾对面,“算不上利用,只是偶尔听到了她和你的通话,南老师,你乖乖待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贺律师帮我完成这一场庭辩,我要得到我一双儿女的抚养权。” 果然。 南漾忽然笑起来。 李先生不明所以的皱眉,“你笑什么?” 南漾无所谓的看着李先生略显慌张的脸,开口说道,“你以为贺禹州会受你威胁?他这个人软硬不吃,况且,他也不会为了我放弃他的选择,我没那么重要。” 李先生似乎没想到南漾会这样说。 他呵呵一笑,“南老师,男人才看得懂男人,他会答应的。” 南漾见到了李先生,她反而松懈下来了。 她知道李先生的诉求,知道李先生只是利用她威胁贺禹州,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便没有刚才慌乱无措的恐惧了,“李先生,人走错一步不要紧,可不能步步错。” 李先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睇着南漾,他说,“我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反而是你,南老师,你不该强势地介入到别人的因果中,婚姻里也是弱肉强食,是你多余的同情心害了你,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林胜男介绍沈政年? 退一步讲,如果你没有帮她介绍沈政年,即便贺禹州放我鸽子,我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可你让林胜男找到了沈政年,那我必须要拿到贺禹州这张王牌,我才能有把握赢。” 南漾小脸戚恍。 不施粉黛的小脸退却粉色。 李先生又笑了,“看你的样子,当初你介绍给林胜男律师的时候,应该是要让她保密的?结果呢? 她背刺了你,在我知道你是贺禹州的太太之后,她又故意透露给我沈政年是你给她介绍的,想要让我和贺禹州彻底崩掉,恰好有人给我出……这事不提也罢。” 李先生话说到一半,摇了摇头,“总之,南老师,看在你是我女儿最喜欢的老师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呀,事不关己,你最好高高挂起!” —— 医院 贺禹州大半天没有见到南漾,心里不太舒服。 这丫头,又跟他闹脾气? 陆川送来午餐,看贺律脸色不好,也不敢开口说话,默默的把饭盒打开。 贺禹州冷寂的眸光扫了一眼,“你养猪?” 陆川讪讪一笑。 小声辩解道,“想着太太也在的。” 贺禹州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南漾给你发工资了?” 陆川:“……” 贺禹州走过去,坐下来,看陆川不动,他侧目看他,“让她过来,否则你隆重的心意浪费了多可惜?” 陆川一时之间拿捏不住这是不是反话。 他犹豫一下,还是打给了南漾。 然而。 关机。 陆川拿着手机,手机里面还响着忙音,“贺律,太太关机了。” 贺禹州重重拿起筷子,嗓音又稠又喑哑,“心意喂了狗。” 陆川干笑说道,“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我去南先生的病房看看?” 他是询问的语气。 没想到,贺禹州冷冰冰的呵斥,“想去就去吧,我还能打断你的腿不成?” 陆川轻提一口气。 出去病房后,他无能狂怒的锤墙,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 十分钟后,陆川匆忙赶过来,“贺律,南先生说太太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班上的一个同学约她,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南先生原本还以为太太过来这边,南先生打电话,太太也不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贺禹州轻嗤,“你小瞧她,她能出什么事?” 贺律都不着急,陆川觉得自己这个「太监」也不用着急了。 可到了傍晚。 南漾还是没有出现。 贺禹州神色有些莫名,“陆川,你去查查南漾今天约了谁。” 陆川很快查到。 是李先生的女儿李卓尔。 贺禹州得知这个消息,他沉邃如夜空的眸子,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垂眸敛下风起云涌,他吩咐陆川,“打给李先生。” —— 南漾被转移了。 被塞进货车车厢时,她听到了自己犀利的心跳声,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有李先生说的那么简单。 深夜。 南漾身下的货车才停止了颠簸,南漾被粗鲁的拽下去。 “李先生说……” “呸!李峰算个屁!” 南漾大惊失色,心底深处,惊骇四起,“你们背后还有其他人?是谁?” 刀疤脸捏了捏南漾的脸,“那要问问你了,小美人,你得罪过谁?” 南漾:“……” 是谁? 温妍? 不可能,温妍不知道她贺太太的身份。 柯芷晴? 有可能,但是她今年十七岁,做得了买凶伤人的事儿? 刀疤脸拽着她的头发,南漾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没有任何挣扎能力,她眼睁睁看着刀疤脸把自己摔到了一张发霉的床上。 刀疤脸身后的四个小弟立刻围上来,“大哥,这小妮子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叫一个漂亮!比电影明星都漂亮,大哥,今天晚上咱们可赚大发了。” 说着。 有两个小弟就要脱裤子。 刀疤脸皱了皱眉头。 以前倒是次次大家一起,但以前的姑娘哪有这个姑娘水灵好看? 他有些不太想让别人一起做了。 可他也不是吃独食的人。 最起码…… 最起码要等到自己享用之后吧,谁让他是大哥呢? 刀疤脸一脚踹在一个小弟的屁股上,“少不了你们的份,你们先出去守着,等老子爽完之后,你们排队挨个上,这丫头细皮嫩肉,经不住你们一起折腾。” 小弟们也不是看不出刀疤脸的占有欲,“行吧行吧,反正跟着大哥有肉吃,大哥也不会亏待了咱,大哥,你慢慢享用,不过你悠着点,别把人玩坏了。” 第54章 贺禹州,我好疼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 刀疤脸宽松的裤子瞬间垂下去。 他抬脚,走出来。 南漾控制不住的反胃。 她很想吐。 刀疤脸手指戳弄了一下自己,“没见过这么大的吧?” 南漾死咬住唇瓣,剪水秋瞳盈盈泛着泪光,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逃脱得了。 如果逃不出…… 南漾绝望的目光充斥着漆黑的瞳仁。 刀疤脸扯下裤头。 狰狞又丑陋,恶心至极。 他淫笑着,嘴里塞满下流的话。 南漾咬破了嘴里的软肉。 浓厚的血腥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刀疤脸见南漾不开口,他直接用他的脏手,捏住南漾的下巴,阴森森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白领眼珠子都长在脑门上,看不上我,可又怎么样?等一下你还不是要在我身下浪叫? 一个个装的人五人六,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似的,等我把你干的又骚又浪,让你忘不了哥哥的味道,说不准还求着抢着让哥哥草你。” 南漾别开脸,黑着脸躲避他的触碰。 刀疤脸抓住南漾的头发,“嫌弃?你越是嫌弃,我就越有兴趣,被自己最看不上,最嫌弃的,最肮脏的男人操干,才最有意思,先给哥哥摸一摸。” 他强硬的抓住南漾的手,放在上面。 他强迫南漾动,南漾握紧拳头不肯。 男人耐心消失。 他抬手,狠狠的打了南漾一巴掌,“装什么纯?草你妈的!” 说完,他用力抓着南漾的头发,把南漾摔在了床上。 他迅速爬上去。 分开双腿,坐在南漾腿上,手指逐渐上攀,落在南漾的衬衫纽扣处。 他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 故意放的慢动作,想要一点一点的磨碎眼前这个大美人的自尊心。 即便是绑匪流氓。 他也是男人。 有男人的劣根性在,比占有一个女人更爽的是征服一个女人。 南漾泪流满面。 为什么? 为什么那通电话不是贺禹州接听的? 她分明有机会的。 解纽扣的手已经挪到了胸口,胸口处一片清凉,她的胸衣已经露出来了。 南漾闭上眼睛。 积蓄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力气,牙关朝着舌头用力的咬下去。 嘭! 是什么东西撞上门的声音。 有人来了! “救命……” “草!谁啊?” 刀疤脸心烦意乱,外面打斗声此起彼伏,不得不暂时放下南漾,起身过去查看。 他打开门栓,打开门。 还没看清楚面前局势,旁边神不知鬼不觉挪动过来一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怼到了水泥墙上。 刀疤脸吓得面色发黑,两只手反按在墙上,像个孙子,“别别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贺禹州瞳眸深不可测,他路过,刀疤脸猜出他是老大,“大哥,饶命!” 只见男人瞳色深幽,隐藏着无限的阴痕和森寒,他反手直接将手里的匕首的戳进刀疤脸的手背,入肉三分,从手背穿入,从手心穿出。 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腾空响起。 贺禹州大步走进库房。 库房唯一的一张床上,南漾躺在那里,衣服凌乱不堪。 一眼之间。 男人的眸色冷若冰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威压慢慢展开,仿佛来自修罗场的厉鬼。 他扭头,速杀嗜血的眸子一片猩红,看着外面被擒住的五个男人,“陆川,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 外面此起彼伏的响彻着惨叫。 犹如来到了修罗地狱的十八层。 贺禹州走到发霉的床前,被南漾嘴角汨汨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刺痛了胸腔。 他面色垂青,迅速上前。 掐住南漾的下巴,让她张开嘴,舌头被咬的血肉模糊。 贺禹州心里骤然一紧。 有股窒息感席卷而来。 “南漾?” “……” 意识朦胧中,南漾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即便出现了重影,她还是第一眼认出来了。 声音含糊不清,“贺禹州,贺禹州……” 贺禹州握住她的手指,语气坚定,“我在。” 她嘴唇颤抖。 贺禹州贴上去,“你说。” 南漾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一手紧抓贺禹州的衣领,“疼,我好疼……” 贺禹州眸子微黯,“我们去看医生,漾漾不怕。” 他抱起南漾。 站起来的瞬间。 伤口疼的他蹙眉,可他没有做一步停留。 仓库外面。 血腥遍野,血流成河。 贺禹州踩在五个人的血液汇聚起来的血水中,脚步匆匆。 陆川赶去开车,留了一句,“审问出是谁指使的,不说的话,留一个活口就好。” 说完。 陆川忙不迭爬上了库里南,车速飙至最快。 贺禹州在后面紧紧抱着南漾,一手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揉搓着,“南漾,别睡。” 陆川心有余悸,一路不停超车,四十分钟后到了医院。 陆川拉开后门,“贺律,我来抱太太吧,您的身体……” 他还没说完。 陆川亲眼看着贺禹州抱着南漾下了车,穿过他,脚步乱了阵脚,往急诊跑。 陆川急忙追上去。 看着贺禹州的背影,陆川哀叹,怕是伤口又要遭殃了。 贺禹州把南漾放在了急诊室的病床上。 南漾却无意识的紧紧抓着他的胸襟,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贺禹州声音喑哑,“我在这里陪她。” 医生颔首,认出贺禹州后,不敢多说。 医生先检查了生命体征和出血量,“局部麻醉,实施电凝止血……”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有一处最严重的,最深的伤口缝了针,其他的几个小碎伤口在术中就止住了血。 病房。 贺禹州拿着药膏,涂在南漾肿胀的脸上。 这两巴掌,比李先生的那一巴掌厉害得多,嘴角都受伤了。 陆川敲了敲病房门,进来后,小声禀告道,“贺律,查出来了,是柯芷晴——温妍小姐的表妹。 柯芷晴给李先生出了主意,李先生想要他们控制住太太,要挟您给他打官司,谁知柯芷晴却想要……” 贺禹州动作未停,“柯芷晴和李峰怎么认识?” 陆川哦了一声,急忙说道,“李先生在天台上打太太的视频,在学校里小范围的传播开了,柯芷晴估计是看到以后起了心思。” 贺禹州放下药膏。 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陆川,你怎么看?” 第55章 南漾,你欠…… 陆川讳莫如深。 他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 贺禹州缓慢起身,周身布满矜冷的气息,“既然如此,去把柯芷晴绑了。” 陆川讶异。 他调整语气问道,“柯芷晴毕竟是温妍小姐家里的表亲,如果温妍小姐插手……” 更何况温妍肚子里还有孩子。 陆川真怕这事儿闹的棘手,两边为难。 贺禹州随手把手里的一支药膏丢在了床头柜上,冷笑一声,“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他虽然勾着唇角,可是语气却冰的人头皮发麻,阴哑的嗓音克制着热潮的汹涌,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陆川再不敢多言,领了命就走。 半个小时之后。 贺禹州接到了温妍的来电,他目光落在因为震动而不断变化位置的手机上,眼睁睁的看着振动停止。 来回三次。 手机才彻底归于沉寂。 躺在病床上的南漾小声啜泣起来,“爸……” 贺禹州蹙眉,坐过去,轻轻捏住她的手,纤长的手指扫过她的眉眼,擦掉她无意识落下来的热泪。 眼泪有温度,灼热,烫了一下他的指腹。 眼泪里包着小姑娘受到的委屈。 保镖突然敲门进来,“贺少,温小姐在您的病房,正在哭闹,我们控制不住了。” 贺禹州沉吟一声,“我知道了。” 保镖想了想,如实说道,“温小姐说,贺少不见她,她就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刹那间。 贺禹州周身包揽了一层寒意,眸色阴鸷,充满压迫感。 保镖感觉自己要被冻住了,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喘息不由得放低,喉咙不自觉的紧张滚动着。 分明—— 他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一个动作都没有做。 贺禹州起身,“你留下,照看太太。” 保镖急忙点头应声。 贺禹州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距离门口还有三步远,里面的哭喊声已经涌入耳廓。 有几分令人烦躁。 贺禹州推开门。 温妍满脸是泪是转过身,看到男人,委屈遍布,“阿州,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贺禹州提起脚步,大刀阔斧的走进去,在黑色软椅上坐下来,他嗤笑,“继续摔。” 整个病房里,一片狼藉。 温妍怯弱的走上来,“阿州,芷晴只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帮她这一回?我舅舅身体不好,芷晴本就是他老来得女,如果芷晴出事,我舅舅会受不住的。” 贺禹州挑眉,“是么?” 他话语冷静,可话里面,却有隐隐正在裹挟着风暴的暗流,在蠢蠢欲动。 温妍扁着嘴点点头,“我舅舅第一次求我,阿州,你帮帮芷晴好不好?” 贺禹州撑起身子。 一手握着软椅的扶手,一手抬起温妍的下巴,目光清冷,“告诉他,受不住就跟着一起死。” 温妍大惊失色,“阿……阿州……” 她惊呼,声音充满了破碎的难过,“据我所知,芷晴算计的是南漾,你和南漾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替南漾出气?” 贺禹州轻笑,“温妍,我讨厌蠢女人,可我知道你不蠢,你只是错乱了部分记忆,并没有坏了脑子。” 温妍身子一软。 趴在地上。 她握紧拳头,细细软软的在哭,“阿州,舅舅和我妈都跪下来求我了,我在你面前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温柔的小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贺禹州起身,把温妍从地上扶起来,“柯芷晴只要认罪,一切,止步于此。” 温妍哭声戛然而止。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明白,这次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温妍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恍惚,“阿州,你真的,不肯放过柯芷晴吗?” 贺禹州侧开身子,“我让保镖送你回去。” 温妍摔了摔胳膊,控制不住的大声质问,“我怎么回去?我有什么脸回去?” 贺禹州声音淡淡的沙哑,“刚好,别墅已经收拾妥当,我让保镖送你回别墅。” 落下话音。 贺禹州抬脚就走。 当他走到门口,温妍大声问道,“因为南漾是你太太,所以你为了她出头,不择手段,那我又算什么?贺禹州,在你眼里,我又算什么?” 贺禹州顿住脚步,“温妍,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你乖点。” 他推开门。 没有犹豫的走了出去。 温妍歇斯底里的尖叫,把唯一幸存的几个杯子也摔在地上,“我算什么啊!” 贺禹州出去后,吩咐保镖,“把温小姐送去温家。” —— 月上树梢。 南漾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男人的面庞在眼前由模糊变得清晰。 是贺禹州。 南漾眼眶微酸,“贺……” 要说话,才发现舌头不对劲,绷的很紧,一动还很疼。 贺禹州立刻走过来,“疼?” 南漾点点头,很小的幅度,似乎点头幅度大了,都会牵扯到舌头。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无声的蹙眉,表示询问。 贺禹州坐下来,清冷的声音有些温柔,“你咬舌,有一个伤口很深,缝针了。” 南漾点了点头。 她在脑海中回想着,她不确定自己意识涣散的时候,看到的是贺禹州,还是自己的幻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 她面色一寸寸发白。 贺禹州垂着眼睑看她,“没事,他们没动你。” 南漾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眼泪一串串落下,是劫后余生,更是后怕。 贺禹州给她擦了擦眼泪,越擦越多。 他有点无奈。 他托着她的小脸,一边摩挲着,一边俯身去亲吻她的眉眼。 眼泪炽热,苦涩。 在他的唇角缓缓蔓延,他亲了一会儿,就去亲她的唇,果冻一般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她嘴里有伤。 不能深入索吻。 他就只浅浅的吻着她,吻着她的唇角,脸颊。 更多的是安抚。 南漾被安抚的情绪逐渐控制下来,她却忽然从被子里伸出胳膊,紧紧抱住贺禹州的脖子。 小脸埋在他的锁骨处。仦說Ф忟網 锁骨那里很快湿润。 贺禹州轻轻扯了扯唇角,他微微起身,连带着南漾一起拉起来。 他干脆搂着南漾的软腰坐起来。 南漾双腿分开,放在他两侧,上半身紧紧贴着他,无助又柔软。 他托着南漾的小臀站起来,抱小孩子一样。 贺禹州坐在了软椅上,南漾被他拥在怀里,他手指抚弄着她性感的小脊窝,“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嗯?” 南漾不吭声,也不动。 贺禹州握紧她的小腰,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南漾,你该吃点东西了。” 大概是不想让他说话。 南漾张口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咬的有一点重,男人瞬间敛起神色,“南漾,你欠gan是不是?” 第56章 出院那天也勾我这么紧 南漾闷在他怀里不出声。 贺禹州抚弄着她,耐心性子问道,“怎么了?” 南漾声音沙沙的,像是喉咙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洗澡。” 贺禹州动作一怔,眉峰舒展开,“好,抱你去?” 南漾点点头。 贺禹州失笑,托着她的小臀儿起身,顺手拍了一下,“养个女儿似的。” 进去单人病房浴室。 贺禹州把她放在盥洗台上,南漾不依不饶的不肯放手,“不要。” 她像个八爪鱼攀附着。 贺禹州挺受用的。 被她当成救命稻草似的依赖。 他勾唇,臂力惊人,单手托着她,进去调开热水。 水蒸气瞬间充满了浴室。 眼前的一切恍若都开始朦胧。 贺禹州一条腿抬起,踩着板凳,让她坐稳在自己腿上。 看她湿漉漉的小脸,似乎刚从水里出来,眼睫毛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水汪汪的眼睛猩红一片。 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珠旁边,一道一道红血丝遍布。 贺禹州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覆盖着她,扯了扯她身上宽松的病号服,“一起?” 南漾垂眸摇头。 贺禹州轻啧一声,“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放下南漾,呵斥说道,“站稳了。” 南漾乖乖站好。 水蒸气氤氲在她身上,衣服被沾湿,勾勒出玲珑的小身子,她身材纤瘦,偏偏前后该有肉的地儿分毫不少,还尤为傲人。 贺禹州收回打量的目光,把毛巾碰到她身上,“快点洗。” 他说完,就出去了。 南漾打开最大水流的开关,仰头,肆意的水流落下来,重重的砸在脸上,有点发疼。 她控制不住的响起,那个丑陋恶心的男人,握着,往她的脸上触碰。 腥臭感扑面而来。 夹杂着绝望。 真的很脏。 想要作呕。 极速的水流很快打湿了她全身上下。 南漾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蜷缩起来,手指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脸。 她根本回忆不出那个人有没有碰到她的脸,她只是凭借着本能,觉得很脏,想要洗掉所有的不干净的地方。 很快,在热水的助力下,脸颊被她搓的火辣辣的疼。 她还不停住。 她继续去搓腿,搓她能触碰到的所有地方……小說中文網 一些被刻意忘却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尖锐的刺进了她的脑海。 忽然。 南漾尖叫了一声。 贺禹州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像一只被欺负的小鹿,窝在角落,舔舐伤口。 贺禹州心脏骤然一缩。 他抬脚走进去。 水流打湿了他的身上。 贺禹州蹲在南漾面前,“南漾?” 南漾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睛都发疼,脑袋昏沉,“贺……” 贺禹州轻叹,把她抱在怀里。 觉察到南漾的挣扎,贺禹州温声威胁她说道,“你再乱动,我就动你了。” 果然。 南漾乖了。 贺禹州抱她出去。 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贺禹州又摆弄着她穿上崭新的病号服,像是摆弄一个没有意识的洋娃娃。 穿好衣服,南漾立刻躺了下去,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盖住。 贺禹州按了按她的脚。 却只见她惊慌失措的又往中间蜷缩了下。 贺禹州脸色稍稍起了变化,下颌角越绷越紧,他出去打了通电话,“陆川,我要知道他们对南漾做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 陆川发过来一则视频,是刀疤脸有气无力的交代。 三分钟而已。 在这三分钟里,贺禹州抽了两根香烟。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立挺的五官,也淡化了他嗜血的目光。 胸腔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整个心脏被浸出苦味儿,夹着烟蒂的指节泛白。 —— 南漾感觉到面前有男人的存在,味道陌生。 她慌忙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脸,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小团不住的往床头上蜷缩,“走……不要……”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眉。 贺禹州迅速起身,“南漾,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漾迫不及待的爬起来,朝着贺禹州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医生看向贺禹州。 后者递了个眼色,医生耸耸肩,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离开了病房。 贺禹州拍了拍南漾的后背,“是医生,来给你看伤,有我在,你怕什么?” 南漾摇了摇头。 贺禹州攥起她的小下巴,“南漾,我在,你不用怕,听到了没有?” 南漾动了动舌尖,含糊不清的问道,“贺禹州,是谁想要绑架我?” 贺禹州抱着她坐下来,“是柯芷晴。”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南漾喉咙滚了滚,不太舒服,她想了想,问道,“怎么办呢?” 贺禹州定定的眼睛,一派深邃,如可望不可及的大海,“你想说什么?” 南漾艰难的动着舌头,不顾疼痛,“你会包庇她的,贺禹州,对吗?” 贺禹州双手托着她的脸。 让她看着他,“不会,南漾,我不会包庇她。” 南漾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睛里隐隐约约有泪水在涌动,她轻声问道,“真的?我可以信你吗?” 贺禹州没回应。 他朝着她亲下去,不能深入,其实蛮磨人的。 他浅浅的在她口腔里面一点点吻着,手指落入衣下,落得一手滑腻温软。 她控制不住的软了身子,在他怀里轻轻的哼着,“贺禹州,不要了……” 他手指自然下滑。 指尖穿越一簇。 忽然想起什么,手腕转了方向,落在了她的腰窝上,轻轻重重的戳弄着,“又没怎么你,怎么叫的像是要到了?” 南漾红着脸咬他的耳朵。 一点一点咬着。 男人浑身紧绷,他掐着南漾的后脖颈,“南漾,你别惹火,我有没有教过你,男人的耳朵不能碰?” 南漾说话不清楚,大舌头一样,“吾忘啦。” 贺禹州:“……” 这样的南漾,真的很欠。 他想按住她,好好教训她一下。 偏偏,舌头上伤着,下面那处也因为上次的粗鲁受着伤…… 陆川来送饭。 看到两人黏黏糊糊,他都没脸看。 红着脸把东西放下,立刻跑出去了。 贺禹州提了口气,声音隐隐带几分性感的沙哑,“去吃饭。” 南漾盘腿盘住他的腰,一点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好。” 贺禹州:“……” 他起身,嗤笑一声,“南漾,最好你出院那天,你也勾我这么紧。” 第57章 黏糊糊的…… 温家 柯芷晴父母一脸期待的看着温妍,脸上写满求助,“妍妍,你得救救你表妹,她今年才十七岁!舅舅求求你了……” 温妍心里烦躁的厉害。 此刻。 她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的,是贺禹州那句「记忆错乱,不是脑子坏掉」的话,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知道南漾的真实身份。 可为什么他还要陪着自己一起演戏? 温妍有点慌。 她看不透彻贺禹州的意思,贺禹州是不是讨厌她了? 若是,她该怎么办? 温母看出女儿的魂不守舍,她制止哥哥开口,“妍妍身子弱,小脸都白了,得让她上楼休息一会儿。” 她扶着女儿上楼。 母女两人在温妍房间,温妍简单说完后,紧张的问道,“妈,我该怎么办?” 温太太抚了抚女儿的长发。 她无比淡定,“不慌!贺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人碰了他的东西,算不得他对那个小贱人情根深种,你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触碰他的逆鳞,男人嘛,不能逆着,只能哄着,不管老少,男人都吃这一套,他们喜欢听话乖巧的女人。” 话说起来容易。 温妍白着脸摇头,“他如果把我放在别墅,不管不问怎么办?” 温太太听女儿说着傻话,忍不住失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最大的筹码,你想的那些事情永远不会发生,贺少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你我有目共睹,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配合妈妈就好。” 温妍手指指尖泛白,闻言,她立刻点头,“好!” 温太太笑意盈盈,保养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她安抚女儿说道,“自信些,你在贺少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外面那些贱人可以比得上的。” —— 医院病房 南漾不想吃东西,她的舌头很疼。 尤其吞咽的时候,仿佛一根针时时刻刻的扎着。 疼的她眼泪汪汪。 把盛放牛奶的杯子放下,她不要吃了。 贺禹州默默咀嚼的动作微顿,抬起深沉的眉眼,挑了下眉,“怎么?不和胃口?” 南漾摇头,“疼。” 贺禹州放下筷子,拉着她的手腕,“过来我看看。” 南漾被他拽过去。 按在沙发上。 一只薄凉的手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按了下,“张嘴。” 南漾微微启开双唇。 贺禹州盯着她舌头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压下波涛,“用吸管试试?” 南漾嘴巴微张,说话含糊不清,“咽下去最疼!” 贺禹州不赞同的凝眉,“不吃饭,伤口怎么痊愈?” 南漾不悦的耷拉着小脸,面色有点黑。 贺禹州掐了一把她的小下巴,把人搂在怀里,端起牛奶,反手喂过来,“再喝一口。” 南漾别开脸。 一顿饭不吃,她饿不死,吃了这顿饭,她一定会疼死的。 这会儿比早上还要疼,估计早上那会,麻醉还没有彻底退下,小口小口喝水并没那么折磨。 两人对峙了几秒钟,男人放下牛奶。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又给南漾擦了擦嘴。 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颇为矜贵,也让冷清的贺律师多了一分人夫感。 他再开口,声音也是慢条斯理,“既然不想喝就不喝了,我们做吧。” 南漾:“?” 她还没反应过做是什么意思,身子腾空而起。 她被抱着朝着病床走去。 贺禹州边走边说道,“不想吃,还是不饿,消耗点体力,南漾,我要从后面入。” 是南漾比较抵触的体位。 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从后面,要么是贺禹州惩罚她,要么是正常一次过后,南漾浑身战栗,云里雾里,任由他摆弄。 清醒时候,她是绝对不依的。 南漾吓得魂飞魄散,一手抓住贺禹州的衣领,冲他摇头,“我喝,我喝!” 贺禹州敛眸,清朗的眉目好看的紧,他冲她笑了一下,“迟了。” 他把南漾放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风纪扣上,南漾趁机翻身而起,跑到小饭桌前,捧起牛奶小口小口喝起来。 倒的太急,嘴巴里含不住,嘴唇上糊了一层奶渍。 贺禹州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唇角。 等陆川收拾好退出去,贺禹州在处理工作,南漾又软乎乎的黏在了他身边。 贺禹州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南漾。 娇娇的,乖乖的,软软的,像一只顺毛的长耳兔。 他抬起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垂眸看她的发旋,“离了我睡不着?” 南漾往他怀里拱了一下,小猪崽似的,“不是。” 贺禹州失笑,放下平板,提了提她的小身子,“不是你来黏我做什么?想了?” 南漾咬咬牙,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 堂堂金牌律师,在法庭上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唇枪舌剑的,私底下嘴巴里除了那种事还是那种事。 贺禹州声音低沉好听,沙哑的恰到好处,“夫妻之间没有那种事,算什么夫妻?” 南漾声音黏糊糊的和他辩论,“人家中年夫妻,老年夫妻感情好的不也多的是!” 贺禹州手指滑进毯子下面,敞开她的病号服,一边弄一边说道,“你知道老年人的嫖娼比例占据总体多少吗?知道老年人的性病比例比年轻人高多少吗?” 南漾:“……” 果然!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是最老实的。 南漾被他弄的心里有点热,“贺禹州,我不想……” 贺禹州轻笑,把她在宽阔的沙发上放平,毯子终于被丢在地毯上。 灯光昏暗。 南漾的小脸被晕上一层浅浅的慌张。 在他进展到下方,南漾猝不及防的夹紧双腿,“贺禹州,我不要。” 声音带了哭腔。 贺禹州指节微顿,他上前吻着她的眼角,嘴唇,很温柔,“还是怕?” 那次的粗暴,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贺禹州一边亲着她,一边分开她的双腿,手指也温柔,“别怕,不进去。” 南漾晕乎乎的,“嗯?” 下一秒钟。 她敏锐感觉到两只脚踝被握住,对着她按下去。 他开始亲她…… 是夫妻两人结婚两年,从未有过的体验。 南漾恍若被他温柔的手掌托上了云端。 脑海中,数以万计的烟花绽放。 像极了宇宙大爆发。 轻飘飘的失重感迎面而来。 她不知所措的咬着手指关节,轻轻的哼着,哭着,小哭腔细细碎碎…… 第58章 你自己的,你还嫌弃? 夜深。 南漾满身汗湿的被贺禹州困在怀里,她小声的急促喘息着,死死的垂着眼睑,一对又长又浓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低低垂着。 贝齿紧紧咬唇,沉默,一声不吭。 而右心房里面,扑通扑通的跳着,脱离掌控。 她没想到……那样也可以。 那是脱离了她的认知的。 可让她在不怕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汹涌的热烈。 她脸皮薄,没办法直视贺禹州。 头顶上,喑哑的笑声砸下来,贺禹州攥起她的小下巴,细细密密的要吻上她的唇。 南漾下意识抬手,牢牢捂住。 不给他任何机会。 贺禹州轻啧,眯起双眸,目光中有一丝玩味儿,“你自己的,还嫌弃,嗯?” 南漾闷闷的警告他,“贺禹州,不许说!” 贺禹州拿开她的小鸡爪,拥着她的软腰,小女人的皮肤细腻柔滑,暖玉生香,叫人爱不释手,他声音冷清中带着缠缠绵绵,“把你伺候的那么舒服,用完就扔?” 他孟浪的在她身上揉了一把。 南漾口是心非的说道,“才没有太舒服。” 贺禹州哦了一声,把她托到身上,“不舒服你浪叫什么?不舒服沙发都打湿了?得改改这口是心非的毛病。” 南漾心头发紧,红着脸把自己埋进毯子里,“我要睡觉了。” 贺禹州掀开毯子。 南漾哎呀一声,娇滴滴的,“贺禹州!” 后者指腹轻柔摩挲着她的耳朵,声音浓情厚意,“把你伺候的那么舒服,出院那天来伺候我,南漾,我要后入。” 南漾捂上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贺禹州:“……” 他在她挺翘的小臀上拍了一巴掌,“大了你的小狗胆?” —— 温妍乖乖被陆川送到了别墅。 她打算听母亲的,等贺禹州对于南漾被绑架这件事的气恼淡化一些,她再找他。 毕竟…… 温妍笑着摸了摸小腹,她有王牌的。 这个孩子,对贺禹州而言,比他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陆川把行李箱放下,低眉顺眼的说道,“温小姐,阿姨半个小时之后会过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温妍软软的嗯了一声,“你路上小心,这几天麻烦你了,帮我好好照顾贺禹州。” 陆川客套的说道,“温小姐说笑了,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陆川离开后。 温妍百无聊赖,出去走了走,却没想到,楚千帆在这里也有房子。 她刚好碰到了要出门的楚千帆。 楚千帆在她面前停了车,“温妍?” 温妍挥挥手,笑意盈盈的说道,“你也住在这里?好巧!你要去医院吗?” 楚千帆:“嗯?去医院做什么?” 温妍啊了一声,惊讶的说道,“南老师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南老师被绑架,好像还受伤了吧……” 楚千帆脸色骤然黑沉。 担心溢于言表。 他没空继续和温妍聊天,“温妍,我先走了。” 温妍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盯着楚千帆的车牌,温妍微微咧开唇,笑的春风荡漾。 像母亲说的,阿州把南漾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他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触,他自然会雷霆大怒,可如果……是这个东西,心甘情愿被触碰呢? 阿州的自尊心,不容许他接纳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 让南漾对楚千帆动心……好像也并不是很难。 凭借南漾的社会层级,能攀上楚千帆,都要感谢祖宗积德。 温妍心情大好。 她边走边抚摸着小腹。 宝宝阿,你爸爸很快就只属于我们母子两人了。 —— 医院 楚千帆进入病房时,正好贺禹州不在。 南漾皱着眉头在看同事发过来的上次月考成绩单,小眉头越皱越紧。 整个班级所有同学,集体后退。 千年第一的白淼淼,落到了前十开外。 一直稳稳落在白淼淼后一名的李卓尔,轮到了班级第六,年级排名更是惨不忍睹。 唯二在年级排名上升的,竟然是厉野和楚云泽。 从倒数前十名跑到了三十名左右。 南漾叹了口气。 “南漾。” “……” 南漾立刻背过身,看到楚千帆提着果篮,抱着粉色玫瑰,她立刻起身,“坐。” 楚千帆把玫瑰递过去,随手将果篮搁置在地上,“我听说你被绑架,怎么回事?” 南漾长话短说,声音含糊着说了一遍。 提起柯芷晴…… 楚千帆目光一凛,里面有柯芷晴的事情,为什么温妍没提? 温妍特意告诉他,有什么目的? 他暂时把对于这个问题的疑惑压下去,“现在怎么样了?” 南漾冲他笑了笑,“好多了。” 她虽然穿着病号服,大概是因为身形纤瘦,显得空荡荡,看起来……娇小又惹人怜爱。 楚千帆心生动摇,他控制不住的靠近了南漾一点,“柯芷晴……是温妍的表妹,不知道阿州会不会……” 包庇。 两个字在嘴边上挂着,楚千帆却难以启齿,“我的意思是,阿州可能因为……” 一道冷笑在门口响起。 贺禹州走进来,衬衫西裤,长身玉立,正式的装扮,“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还不能信我的好友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楚千帆面露尴尬,“阿州,你误会了。” 贺禹州一步步靠近,“我误会什么?探望我的太太,特意挑选我不在的时候,在我太太面前挑拨离间,千帆,你什么居心?” 楚千帆面色涨红:“……” 贺禹州脸上带着一丝笑,眸子却暗沉隐晦,他目光落在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上,淡淡扯了扯唇角,“粉色玫瑰,探病,还是告白?”Www.XSZWω8.ΝΕt 楚千帆:“……” 他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 买花的时候,花店老板对另外一个给女朋友买花的顾客说,粉色玫瑰送女朋友最好了…… 他竟然鬼使神差要了粉玫瑰。 但凡他不那么风光霁月,他可以矢口否认,可现在,他说不出辩驳的话。 无可辩驳。 他依旧,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偷的喜欢着自己发小的妻子。 着了迷一样。 控制不住。 南漾皱了皱眉,她看着楚千帆的样子,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贺禹州,差不多就行了。” 贺禹州蓦地看向她,眼神深刻,那副神情,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危险十足,“是我耽误你们了?” 第59章 可他在明目张胆窥探你 楚千帆落寞的垂下眸子,“阿州,你不要怪南……” 贺禹州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我自然不会怪我太太,花儿开的娇艳,难免引来一些狂蜂浪蝶。” 南漾脸一黑,她走到楚千帆面前,“楚先生,谢谢你来看我,你去忙吧。” 听起来像是驱赶。 实际上却给了他一个台阶。 楚千帆唯恐南漾会因此惹怒贺禹州,他抿了抿唇,“南老师,你……” 南漾冲他礼貌性的笑了笑,“我们清清白白,我先生是聪明人,不会冤枉了谁。” 闻言。 楚千帆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贺禹州,他一脸淡漠,冷清,不近人情,楚千帆只好默默离开。 贺禹州提步,清冷的面上浮现出几分不爽。 修长的手指勾了勾温莎结,整齐的领带瞬间乱了。 他坐在软椅上,宽柔的软椅也包裹不住他的气焰,他侧目盯着南漾。 后者看也没看他一眼。 背对着他走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几分钟后。 贺禹州轻啧一声,阔步走到床边,“南漾,别装睡。” 南漾闷闷的说道,“我没装睡。” 贺禹州语气命令,“那就起来,白天躺着像什么话?出去走走,不怕躺退化了?” 南漾裹着被子,伶牙俐齿的说道,“不愧是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都跟我爸似的!” 上了年纪? 这四个字,成功的让贺禹州脸黑了,他一把掀开被子,“上了年纪?” 南漾干脆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是啊,你比我大六岁,你五六年级的时候都开始谈恋爱了,我还在幼儿园和尿玩泥巴,和我比,你的确很老。” 她声音尖利,目光挑衅。 像个想要惹事儿的小老虎。 够明目张胆的。 贺禹州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和尿玩过泥巴?” 南漾:“……” 她差点被气笑,“贺禹州,贺律师,身为律师,你连重点都抓不到,你的律师事务所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贺禹州也在床上坐下来,扭头看着她,“又跟我闹。” 南漾不看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别说的我好像总是无理取闹。” 贺禹州看着她白嫩的侧脸,看了很久。 忽然起身。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今天答应你爸一起过去看他,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南漾蓦地抬头。 她飞快的下了床,跑到去,追上了贺禹州,“你说话不能不算数!” 贺禹州看着眼前还是横眉竖眼的小家伙,他难得的弯下腰,和她平时,“是贺太太先说话不算数的。” 南漾:“……” 她抓住贺禹州的胳膊,“我不管,你上次答应我爸的,你就要去看他。” 爸爸虽然老花眼,但是看人特别准! 要是这次自己去看他,他肯定能看出她和贺禹州闹别扭了,南漾很怕他跟着担心,身体养不好。 贺禹州轻笑,眉眼的弧度过于轻佻,“南漾,你未免太现实。” 南漾拉着他,不许他走,“我不管。” 这话说的,未免就有些无奈了。仦說Ф忟網 贺禹州倒是觉得新奇,他的小太太无赖起来,也蛮可爱的,“南漾,就算你把我当成工具人,你也该给我点甜头吊着。” 南漾心里一紧,她抬头,悄悄的看了看他。 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当他要赶过来索吻的时候,南漾立刻捂住嘴巴,“我舌头受伤了,不能亲。” 贺禹州磨了磨牙,抬手拍在南漾的额头上。 夫妻俩一起去了南平病房。 南平恢复的很不错,已经可以坐起来一小会儿,毕竟总躺着也是很累。 看到夫妻俩更是眉开眼笑。 他不知道南漾受伤的事情,南漾也没打算告诉他,“爸爸,你恢复很好,值得表扬!” 南平眉眼带笑,“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让小贺笑话。” 贺禹州轻笑,低低说道,“我可不敢笑话她,动不动就甩脸子给我。” 南漾瞪过去。 贺禹州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您看她又瞪我了。” 南漾心里日了狗了。 拜托大哥,你快三十了,你不是三岁。 谁家三十岁的老男人和老婆吵架,还要去告家长的? 要不要点脸了? 南平脸色严肃,“你别欺负小贺,小贺,漾漾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贺禹州清了清嗓子,沉哑的嗓音多了几分促狭的清明,“爸,倒也不是大事,漾漾的一个男性朋友喜欢漾漾,我让她保持距离,就跟我闹。” 南平看了女儿一眼,“漾漾,你是结了婚的人了,就算对方没有分寸感,你也得有分寸感,对于这些明显向你展示好感的异性,必须要保持距离,小贺这件事做的没错。” 南漾张张嘴,哑口无言。 胸腔里憋了一股闷气。 又不能告诉南平,对方是来探望她的,南漾气的牙根痒痒,“爸,普通朋友而已,你别听他的!” 贺禹州冷笑,“爸,您评评理,普通异性朋友会送粉色玫瑰吗?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初恋,特殊的关怀,喜欢你甜蜜的微笑。” 南平呀了一声,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是图谋不轨,“漾漾,你这朋友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还这样做,分明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立场和感受,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贺禹州阴阳怪气的轻笑,“还是爸识大体,南漾有您十分之一,我也不用天天操她的心。” 南平有点愧疚,“漾漾从小没有妈妈疼爱,我是宠她多一点,但是这孩子在大是大非上绝对没得说,小贺,你多多包含。” 南漾一股气憋的头脑发胀。 贺禹州微微颔首,“您放心,我会的,毕竟我比她大这么多,刚才在我病房里还嫌弃我年纪大。” 南平看向女儿,“怎么能这样说呢?” 南漾:“我错了。” 贺禹州:“没关系,我比你年长,不同你一般见识,原谅你了。” 南漾:“……” 离开病房,南漾的小脸黑的像是想要杀人,“贺禹州,你真的很讨厌,你跟我爸说那些做什么?” 贺禹州强势的握着她的手,“让你爸评评理,你瞧,你爸都觉得你过分。” 南漾气势汹汹的回到病房。 下一秒,就被贺禹州抱在了腿上,“我知道你和楚千帆没什么。” 南漾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禹州瞧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心情好转,“南漾,可这不妨碍我介意,你不喜欢他我知道,可他始终窥探你,我不允许。” 南漾眼睑一沉,“贺禹州,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贺禹州揉着她滑腻的肌肤,傲人的弧度,声音霸道性感,“你真和他有什么,我送他去点天灯。” 第60章 下次割大动脉,死的快 夜晚 灯红酒绿,整个城市仿佛被纳入了一张瑰丽的画卷,每一个沉醉于夜生活的人,都像是无家可归的鬼。 温妍在包厢见到了楚千帆。 他在买醉。 面前的威士忌已经空了,整个房间,泛滥着浓厚的酒精味道。 温妍小心坐下来,微微一笑,“千帆,你想和南漾在一起吗?” 楚千帆抬起头。 眼白泛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声音沙哑,“我想不想,一点都不重要。” 温妍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可你总该做点什么,我一早就告诉过你,爱情和幸福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楚千帆醉眼朦胧中,轻微恍惚,“争取?” 温妍重重的点了点头,“南漾是阿州的太太,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千帆,按理说我不该插手这件事情,我的身份太敏感,但是我又觉得南老师是个好人,我不想让她被阿州抛弃后,活成一个怨妇,千帆,只有你,能够拯救南老师,只有你!” 楚千帆握着马克杯。 手背泛起青筋。 阿州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没有孩子,他和温妍也是青梅竹马,南漾迟早是会被抛弃的那一个。 阿州现在之所以不放手,一来沉浸于南漾的美色,二来不想眼睁睁看自己的太太被其他的男人勾走,不管一二,其实都是男人的独占欲和自尊心作祟。 温妍说得对。 他要拯救南漾。 南漾在他眼里,漂亮,善良,温柔,坚韧,她这么好的姑娘,不该在阿州的手心里败落。 楚千帆端起马克杯,最后一口威士忌进口,又苦又辣,辣的眼睛通红。 他下定了决心。 温妍静静的坐在旁边,嘴角扬起胜利者的笑。 —— 深夜 陆川敲门。 贺禹州动作轻柔的把南漾从胳膊上挪下去,迈着静默的步伐走出去。 陆川低声禀告说道,“李先生已经被收押,柯芷晴被关了两天,饿了两天,也全部招了,现在哭哭啼啼非要去自首。” 贺禹州右手虚握,抵在唇瓣轻轻咳嗽一声,“再关她几天,打点好,休要让任何人插手柯芷晴的案子,十六周岁了,可以负刑事责任了。” 陆川心里暗暗惊诧。 他以为贺律吩咐他把柯芷晴带走藏起来,折磨一段时间,就算给太太出气了,就会放她回家的。 没想到…… 可见,柯芷晴的所作所为,着实触碰到了贺律的逆鳞。 陆川垂眸应是,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太太被绑架的时候,打过您的电话,好像是温小姐接听了。” 贺禹州面色沉沉,看不清楚神色,他缓缓颔首,“知道了。” 陆川这才退了下去。 贺禹州握着烟盒去了露台,青白色烟雾缭绕,冲淡了他犀利的目光。 被绑架那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第一次碰上,该是被吓坏了。 想到她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温妍。 她当时…… 是蛮绝望的。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会不会想,如果打给楚千帆就好了? 贺禹州眯了眯眸子。 可是事实却是,她没有打给楚千帆。 在小姑娘心里,还是更相信他,更依赖他,只要楚千帆不再出现,她自然会慢慢忘记他。 毕竟,两年来,和她同床共枕,极尽鱼水之欢的,是他贺禹州。 他掐掉烟蒂。 阔步回了病房。 南漾睡熟了,睡相娇憨。 贺禹州坐在床边,笑了笑,有个这样缩小版的女儿,兴许也不错。 他想和南漾生个女儿了。 像她一样的。 南漾出院那天,就被贺禹州直接带回到了久违的云亭公馆。 她休假也结束,回到了工作岗位,当天开了一场班会,把全班通通训斥一顿。 厉野委屈的说道,“我从倒数第六考到了倒数二十四,没表扬就算了,怎么还跟着一起挨骂啊?” 南漾问道,“倒数二十四很光荣吗?” 厉野咬了咬舌尖,“南老师,最起码我进步了不是?你得请我喝奶茶!” 南漾提了口气,看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儿,她平复了下,“这样,从这次起,每一次考试比上一次进步的同学,我请喝奶茶,这次是厉野同学和楚云泽同学。” 课后。 厉野喝着奶茶,吊儿郎当的来到办公室,“南老师,我听说你被柯芷晴绑架了?” 南漾讳莫如深,“谁告诉你的?” 厉野嘿嘿一笑,一只脚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我来是给你带个好消息,柯芷晴现在在警察局,谁都没面子保释出去,都满十六周岁了,估计得判刑。” 南漾趁机说道,“是啊,你们都满十六周岁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三思而后行,绝对不能意气用事,柯芷晴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厉野皱眉,“南老师,我来给你说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你数落我做什么?” 南漾失笑,“好,不数落你了,我希望你再接再厉,下次争取进步三十名。” 厉野翘着二郎腿,“那你还是盼望猪会上树比较容易吧。” 厉野的消息让南漾相信了贺禹州并没有包庇柯芷晴,她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下班后,南漾拒绝了满意的邀约,去超市买了菜。 打算回家做饭。 六点半,南漾接到了陆川的电话,说是贺禹州要加班,可能晚点才会回去。 南漾有点扫兴。 自己吃了饭。 —— 深夜 医院 温妍总算醒了,她红着眼眶,虚弱的看着贺禹州,“你已经让晴晴付出代价了,你关了晴晴五天,好好的孩子都快被你吓傻了,这样还不够赎罪吗?为什么偏偏还要把她送去警察局?还不允许我们亲属探望、保释?你非要毁了她一辈子?” 贺禹州站在床边,长身玉立,一派矜贵,声音漠然低沉,“为了柯芷晴,你闹自杀?” 温妍赌气的瞪着他,眼泪一串串的落下,“这不仅仅是柯芷晴的事,这件事,关乎着我的亲人们怎么看我!他们现在都觉得我是倒贴的、见不得光的小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救我做什么?你干脆让我死了好了!” 贺禹州目光下落,落在她的手腕上,“下次割大动脉,死得快。” 说完。 他转身就走。 “阿州。” 温妍惊慌失措的拔了针头,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从后面抱住贺禹州,“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你已经放弃过我一次了,你还要放弃我第二次吗?” 一句话。 不轻不重得砸在了贺禹州的心口上。 他伫立很久,头顶上的灯光挞下来,笼罩了他的周身,他的身体,有些沁凉。 他转过身。 温妍刚好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温妍!” 他抱起温妍,朝着急救室走去,步履匆忙,面色严峻。 医生告诉贺禹州,温妍情绪激动,不利于胎儿成长发育。 如果继续愁闷郁结,可能会造成胎儿停止发育,到时候,只能流产。 而温妍子宫内壁薄,身体虚弱,流产对她而言,极其危险,甚至会有生命之忧。 届时。 可能大人小孩都不保。 贺禹州在阳台上抽了三根烟。 浓郁的夜色让他的声音黝沉,像是暗夜的帝王,“把柯芷晴放出来,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南漾知道。” 第61章 不进去的,碰一碰而已 陆川:“……” 陆川觉得这事情有些冒险,更何况,柯芷晴又不是温小姐的至亲,贺律没有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 可他不敢说。 面前的男人,身上毁天灭地的阴郁太重,陆川领命后,就下去了。 贺禹州掐灭烟蒂。 抬步走出了天台。 路过温妍的病房门口,照顾温妍的乔姨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要进去看望一下温小姐吗?” 贺禹州颔首。 他推开病房门。 温妍躺在床上,处于昏迷状态,脸色煞白,极尽透明。 头发平铺,发尾稍稍泛黄。 看起来很虚弱,也很脆弱。 乔姨是陆川找来的,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只以为二人是男女朋友。 同为女人,她忍不住心疼的说道,“温小姐每天接完亲戚的电话,都很失落,她还经常问我为什么你还不去看她,贺先生,温小姐爱惨了你的。” 贺禹州沉默着,面色冷淡,没有说话。 乔姨自以为年纪大了二十岁,可她却惊讶的发现,她连面前男人的百分之一都看不清晰。 说爱,好像也并没有。 说不爱,好像也不是。 贺禹州离开之前,淡淡吩咐说道,“照顾好她。” 他驱车赶往云亭公馆。 下车前。 他动作骤然一顿,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西装外套上好像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品不出是什么香。 他脱下外套,丢在了车里。 这才回家。 家。 他微微勾了勾唇,他和南漾的家。 楼下留了一盏小夜灯。 亮度并没有很大,但足以给晚回家的人照亮黑暗。 贺禹州去次卧里面洗了澡才回去主卧。 南漾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那张大床上,宽大的浅灰色被子微微隆起,衬托的她小小的一只卧在那儿。 贺禹州在床边脱下浴袍,掀开被子进去。 南漾侧躺着。 他从南漾的耳朵后面,细细密密,温温柔柔的吻着她。 濡湿感让南漾哼了声。 贺禹州有些意动。 纤长的手指挑开了睡裙裙摆,蜿蜒滑动。 南漾却不舒服的哼唧着,“不要,贺禹州……” 贺禹州感受到了她的僵硬,还有全身细微的颤抖,知道她还是有点阴影。 虽然多少有点扫兴,但是毕竟因为自己而起,他轻轻的掰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声音性感沙哑,低沉浓郁,硬朗又温柔,“不进去,你也很舒服的,我感受到了。” 他的动作快了点,但是也很轻柔。 南漾吊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哼着,像是猫儿叫声一样,乖乖软软。 贺禹州轻笑,让她攀上两次,揉着她彻底放松下来的软腰,“放开,我去擦手。” 南漾收回胳膊,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这架势…… 倒是真把他当成按摩棒一样。 贺禹州无奈的睐了她一眼,去了盥洗室。 流水冲着手指,他垂眸看着自己的那个地方。 “不争气。” 是他结婚后第一次,一个人处理自己的欲望。 婚前,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丝毫不热衷,这种事情,几个月一次而已。 婚后,有了南漾,就再也没有自己动手做这种事情了。 可偏偏今天,南漾在,也并没有闹别扭,他还是自己来。 这小东西,没有一丝身为人妇的自觉。 —— 学校 南漾上完一堂课回到办公室,她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就要喝水, 杯沿差点触碰到唇瓣,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杯盖拧紧。 如果没有记错,刚刚打开杯子的时候,用力拧了一下,才拧开的。 南漾瞬间警觉。 她垂眸去看杯子里的水,看到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絮状物,白色的。 南漾大惊失色。 她迅速找了个盆子。 李云好奇的问道,“南老师,你在做什么?” 南漾抿了抿唇,当着李云的面,把杯子里面的液体倒出来。 李云脸上的好奇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恶心,脸色难看的问道,“这是什么?这该不会是……” 李云吓得要死,“我刚刚喝水了,我看看我的杯子!” 她急忙打开自己的保温杯,看到里面的清水,松了口气,“我的没有,南老师,报警吧!” 警察效率很快。 十几分钟就出警来到办公室。 把证物收集起来,严肃的说道,“我们会进一步调察这件事,给您一个公道。” 南漾无意识的点点头,“麻烦你们。” 警察离开后。 南漾不停的想着自己差点就要喝下去,唇瓣距离杯沿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吐,胃里翻滚起来,她终于抑制不了,跑去洗手间吐了。 会是谁? 她唯一怀疑的是柯芷晴,但是柯芷晴被关起来了,根本没有机会。 还会是谁? 南漾吐完出来后,李云急忙上前,“你没事吧?” 南漾挤出一抹笑,摇摇头。 李云忍不住骂道,“缺德到家了才能干出这种事,等警察同志查出来,绝对不能放过他!让他自己把那杯脏水喝掉,自产自销!” 就在这时候,一束粉色玫瑰送进来。 “请问哪位是南漾老师,这是送给您的花。” “……” 南漾吓怕了,都不太敢去签收。 李云战战兢兢走过去,“我检查一下。” 确认鲜花里没有任何脏东西,李云才替南漾签收了,“好了,看看鲜花,心情也能好一点,南老师,这是你的爱慕者送的鲜花吗?粉色玫瑰,看起来就很浪漫。” 南漾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她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 李云拿起小卡片,念道,“祝南老师,天天开心,c先生!” 南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 楚千帆。 她忽然有点头疼。 楚千帆是想做什么? 中午,南漾也没胃口吃饭,一个人在办公室批作业。 手机进来电话。 贺禹州的。 南漾接听,故意喊道,“贺律师。” 贺禹州沉哑的声音传出来,入耳好听,“贺太太忙什么呢?” 南漾笑着说道,“我在批作业,你打电话做什么?” 贺禹州声音低缓,显得整个人都是庸庸懒懒,“没事就不能给太太打电话了?” “你有话赶紧说,别耽误我工作。” “晚上有个宴会,都是律所的人,你打扮好看一点,我回去接你。” “……我陪你?” “你想陪谁?” 第62章 楚千帆的吻,轻柔的落下 南漾被噎了下,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以前从来不带她参加任何活动。 南漾心里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她声音很好听,“你确定吗?” 大概听得出她话里面的试探,贺禹州低低笑起来,“否则呢?记得穿漂亮一点。” 南漾下午放学后就赶回家了。 她特意穿了为毕业典礼买的裙子,粉蓝色,一字肩,露出一点圆润滑腻的肩膀,好看又性感的锁骨大大方方的彰显出来。 掐了腰,软软的一小把,裙摆蓬松到膝盖,膝盖下方,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儿细细的站着。 她还化妆了。 眼影底色和裙子的颜色很般配。 起身后。 要打开梳妆台下方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香水。 细腻的香水喷雾喷在空气中,她往中间走了走。 喷雾均匀的洒在她的身上。 这种香水的前调是茶叶、艾蒿香和柠檬,味道清新淡雅,很适合她。 南漾心里深处,有隐秘的欢喜。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回来,大多时候,夫妻两人都会在一起吃饭,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无数对正常的夫妻一样。仦說Ф忟網 他也很体贴。 在床上,也不会不顾及她,想要就要了。 她有点,想要和他就这样过下去了。 晚上七点。 南漾已经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贺禹州还是没有到。 她从小手包里面拿出手机给贺禹州打电话,电话没有打通。 秋风乍凉。 冷意缠绕在了她赤裸的小腿上,微微打颤。 怎么回事? 南漾又等了一会儿,她正要打电话给陆川的时候,一辆奔驰落在她面前。 南漾立刻勾起笑着,精致妆容的小脸上布满欣喜,“贺……” 当车门打开,里面人下来的时候,南漾的话,堵在了胸口,“楚先生?” 楚千帆清朗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后,他惊诧的问道,“刚刚在远处看到像你,走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南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漾不知道楚千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她疏离的笑了笑,“楚先生,我在等贺禹州。” 楚千帆惊讶的神色越发重。 南漾看出些什么,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千帆轻叹一口气,怜惜溢于言表,不忍心的低声说道,“今天是阿州的律师事务所拿到上一季度金牌律所的庆功会,阿州他……他邀请温妍做他的女伴和舞伴。” 南漾心里一疼。 好像一颗赤子之心,被人硬生生的从胸腔里挖出来,放在烤盘里,烟熏火燎,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变成皱缩缩的一小团…… 邀请了温妍,又戏耍她做什么? 是他们小情侣的情趣吗? 她深深的提了口气,要转身的时候,身子微微踉跄,差点摔倒。 她在这里站了接近一个小时,双腿都麻了。 楚千帆眼疾手快扶住了南漾,“南老师,你没事吧?” 南漾慢慢推开他的触碰,“谢谢,我没事。” 她失魂落魄,朝着公馆走。 楚千帆皱眉,他难过的追上去,“南老师,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晚饭。” 南漾眨眨眼睛。 睫毛轻颤。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忽然问道,“要进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吗?” 她昨晚,买了很多菜。 还没来得及吃。 再放,就要坏了。 楚千帆点点头,“好。” 他目光始终担忧的落在南漾身上。 南漾苦笑,“我没事,我求他救救我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以后每天都要面对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只是前几天有点……有点迷了眼睛了而已。” 进入客厅。 南漾虚弱的勾起唇瓣,“楚先生,你先坐,我去做饭。” 楚千帆立刻拉住南漾的胳膊,把她按在沙发上,“你休息,我来做。” 南漾点点头。 等楚千帆进入餐厅。 南漾去贺禹州的酒柜里面,挑选了一瓶年份不错的红酒,放在了餐桌上。 拎起醒酒器和两个专用杯,一起搁在了餐桌岩板上。 一个小时,楚千帆做了四个菜,“我厨艺一般,可以吃,但是期待感不要太大。” 布菜上桌。 西芹炒虾仁,小炒牛肉,莴苣炒肉片,清蒸鱼。 南漾轻微的笑了笑,“看起来很好。” 楚千帆一边坐下来一边说道,“看起来很好,不一定好吃,不能被外表迷惑了。” 他看到打开的红酒,“要喝点?” 南漾提起醒酒器,倒了一杯,“你要开车,就别喝了。” 楚千帆看着她笑笑,等她看过来的时候,却又迅速挪开视线,转眸看着她的鼻尖,小巧玲珑的,干干净净,“没关系,我可以叫代驾。” 顿了顿,他觉察到南漾的迟疑,说道,“想和你喝点,同是天涯沦落人。” 南漾给他倒酒。 一瓶酒,南漾喝了很多,她醉醺醺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你说,他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楚千帆心里被刀割似的。 是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不能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呢? 都是无解的罢了。 南漾喉咙哽咽,泪凝于眶,“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是我不配被喜欢吗?” 楚千帆蹲在她面前,“南老师,不是的,你很好,是阿州不懂得珍惜。” 他真的很难过。 他想不顾一切的带南漾离开这里。 这么好的小姑娘,在这种窒息的婚姻环境中,迟早会疯掉。 他鼓起勇气,他要开口,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可他还没说话,就听到南漾声音抽泣着问道,“贺禹州,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好多年了……” 楚千帆:“……” 南漾歪了歪头,直直的倒在了沙发上,怀里还抱着抱枕,像个小朋友。 楚千帆心疼又好笑,起身,轻松的把她整个身子抱到沙发上。 从榻榻米上拿来毯子,给她盖在身上。 昏暗温暖的灯光下,南漾的布满泪痕的小脸楚楚可怜,又摄人心魄。 理智告诉楚千帆,他应该立刻离开。 可是…… 他挪不动脚步。 楚千帆半跪在沙发前,他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南漾的脸,指腹滑腻。 人,永远都是不知满足的动物。 他抚摸很久,看着南漾那张微微上扬的唇,他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 距离越来越近…… 第63章 他的小太太,有点难哄 “楚千帆!” 一道愤怒凌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千帆如梦方醒,“阿州,你听我……” 拳风凛冽。 一拳硬生生的砸在了楚千帆的下巴上,他一向沉稳深邃的面容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怒之色,眼神如暗夜,燃烧着熊熊烈火,这把火烧到了胸膛,勾起了胸腔里的愤怒和不满。 楚千帆被打偏了脸。 他很久才转过头,目光始终贺禹州汹涌着怒意的脸上,“阿州,放手吧。” 贺禹州握拳。 关节处,咯咯作响。 骨头被挤压的声音,也是愠怒在澎湃。 楚千帆几乎哀求,“你非要一起伤害两个那么爱你的女人吗?你明明爱的是温妍,为什么还要扣着南漾?两边你都不想放,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让两个女人如何自处?”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口腔里的血腥味很重。 他知道贺禹州的这一拳头的分量多重。 楚千帆轻叹一声,温和的声音第一次咄咄逼人,“给不了南漾幸福,若是你现在及时放手,我还佩服你是君子!” 贺禹州轻嗤,眉目微挑,“我不能给她幸福?你就能?” 楚千帆垂眸。 看着一盏昏暗的灯光下,南漾泛着玉白色的小脸,他温柔的说道,“我能,只要南漾点头,我可以给她风花雪月的恋爱,也可以给她光明正大的婚姻,更会给她亲人朋友都尊重的身份,而这些,在你这里,她都没有得到过。” 贺禹州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对! 楚千帆说得对,他可以给。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南漾要。 可南漾不会要。 前提不存在,假设通通消失,楚千帆都没资格做他的竞争者。 楚千帆看得出贺禹州在想什么。 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觉得南漾爱你,其他人就没有机会了,可是阿州,真正让其他人没有机会得到南漾的,应该是你的爱,只有你的爱足够拿得出手,南老师才不会被抢走。 但是你终究给不了她,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可南老师撞过南墙了,她会慢慢学会趋利避害,她会慢慢学会及时止损,她会学会回头!” 贺禹州面色阴沉,眼眸漆黑,“楚千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最后一次饶你,若是有下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滚。” 他薄凉的唇瓣轻轻启动,厌恶的吐出滚字。 而后。 他径直和楚千帆擦肩而过,要抱起沙发上的小女人。 楚千帆苦涩的提醒从背后传来,“南老师喝醉了,我煮了醒酒汤,在厨房。” 贺禹州蓦地侧目。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陶瓷小摆件,掷出去,声音阴沉的可怕,“滚。” 楚千帆摸了摸额头。 一片粘稠。 他离开了云亭公馆。 贺禹州把南漾抱起来。 她顺势躺在了他的怀里,一串眼泪滑落,氤湿了贺禹州的胸口。 她哭了。 没有声音,没有情绪,甚至都是不清醒的。 默默的流着眼泪,一串一串,像是夏日来势汹汹的雨帘,急促而落,不成珠。 她好难过。 也不知道是哪里难过。 头?心?五脏六腑? 总之全身弓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贺禹州,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漂亮的眉目锁起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正在备受煎熬。 贺禹州心里被挤了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抱南漾去了楼上卧室。 哄着她刷牙洗脸,送回到了床上。 贺禹州靠着床头,手指之间夹了一根香烟,没有点燃。 他正侧目看着南漾。 她哭的浑身颤抖,那股劲还没有缓过来,可怜楚楚。 —— 第二天 宿醉的南漾,头痛欲裂的爬起来,余光看到旁边的位置放了一束小小的鲜花。 是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花语是,道歉。 道歉…… 南漾白皙的小脸近乎透明。 她拿着黄玫瑰下楼,看到贺禹州把早餐端上餐桌,“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他的目光似乎这会才落在了黄玫瑰上,“喜欢吗?晨跑的时候路过花店,带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露珠,看起来娇娇嫩嫩的,和你一样。” 南漾没说话。 把黄玫瑰插在了扶手上,她默默转身,去洗漱。 贺禹州盯着南漾萧索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紧蹙。 他的小贺太太,有点不太好哄。 等南漾下来,他自觉的拉着南漾的手,“等你半天了,怎么这么慢?牛奶我刚刚热过。” 语气温柔。 南漾抽出自己的手,坐下来,开始吃饭。 她吃饭几乎没有声音,动作轻轻的,看起来像一只小仓鼠。 饭后。 南漾要去学校,忽然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 她立刻看向身后的男人。 贺禹州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软腰,商量的声音更温柔了,“你的车,让陆川送去保养了,刹车有了损耗,不安全,我送你去学校。” 南漾绷着脸,拉开后面车门,坐了进去。 等库里南行驶起来,她才硬邦邦的说道,“车是我的车,麻烦你下次和我说一声,不要私自给我的东西做决定。” 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好脾气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路无话。 到学校门口。 南漾迅速下车,不想让这辆豪车被同事看到。 可怕什么来什么。 把电瓶车放好的李云,正好抱着自己的教案走来,“南老师!你怎么……” 南漾半个身子还在车里,闻言,面不改色的说道,“巧不巧?打滴滴打到了库里南。” 李云目瞪口呆,她径直跑到南漾面前,目光落在豪车上,“这是谁家的太子爷出来体验生活了?” 李云眼睛蹭蹭发光。 南漾拉着李云的胳膊,“李姐,我们走吧。” 李云一步三回头。 走出四五步,南漾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暴露。 然而—— 她刚刚把悬起来的心放下,后面男人性感的声线浮在了空中,“漾漾,花。” 南漾脚步微僵。 李云猝不及防扭过头,看着周身剪裁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库里南旁。 骨节分明的手指斜握了一束玫瑰,宽肩窄腰,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美若朗星,五官立体,好看到令人咋舌。 李云兴奋的晃着南漾的手,“花,花,花!是不是你的追求者?” 南漾难以启齿。 贺禹州握着黄玫瑰上前,嘴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宠溺笑,“晚上我来接你。” 第64章 按住她,拍见不得人的照片 南漾没接花束,她嗯了一声,只想让男人赶紧离开。 他站在这里,无疑就是人形立牌。 自动吸引无数人瞩目。 南漾冷漠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贺禹州礼貌的对李云笑了一下,“可以帮忙拿给漾漾吗?我惹她生气了。” 李云哦哦点头。 接过黄玫瑰。 贺禹州感激的勾唇,“谢谢,麻烦帮我多照顾漾漾。” 李云脸色绯红,“会的会的,我们都很喜欢南老师。” 贺禹州深沉的目光扫过旁边一脸不耐的女人,语气轻松,“我也喜欢。” 就像是…… 一对恩爱的夫妻,旁若无人的亲昵。 南漾的心脏被撞了一下。 她垂眸,咬唇,不语。 拉着李云,走的飞快。 进入校园后,李云一直盯着南漾,嗤嗤的笑,“南老师,你老公真好看,你对着这么一张脸,怎么能生得起气来呢?” 南漾轻轻的叹了口气,“时间久了看腻了。” 李云一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愤懑,“哪里能看腻呢?我这人,纯粹的属于三观跟着五官跑的类型,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看又有钱的老公,我都愿意帮他哄小三!” 南漾:“……” 李云看南漾错愕到傻眼,她立刻哈哈笑起来,“夸张了,夸张了。” 课间。 南漾又收到了贺禹州订的奶茶,整个办公室都收到了。 李云咬着吸管,笑眯眯的看着南漾,“我们托了你的福,你就原谅你老公吧!” 南漾把自己那杯也放过去,“两杯,李姐慢慢喝。” 李云:“……” 李云喝一杯,拿一杯,同时抬头看着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黄玫瑰。 妈呀! 南老师的老公追的到底是谁? 南漾上完第三堂课,白淼淼跟了出来,“南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 南漾停住脚步,“怎么了?” 白淼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南老师,您看。” 南漾低头看去。 这是以柯芷晴的名义写给白淼淼的纸条,约白淼淼放学后见面。 白淼淼看着南漾煞白的脸,低声问道,“大家都说柯芷晴被关起来了,现在是被放出来了吗?” 南漾捏着纸条的手指,缓缓泛白。 是啊! 所有人都知道柯芷晴都关起来了,包括她。 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柯芷晴被放出来了呢? 如果不是柯芷晴在白淼淼这里自曝身份,她南漾,兴许永远都会在欺骗中。 柯芷晴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而且已经年满十六周岁,贺禹州都能安然无恙的把人捞出来,有钱有权,真好啊! 南漾忽然扯开唇,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白淼淼点点头,“好,老师,上次月考我……考砸了,下次我一定会努力,您不要对我失望。” 南漾会心一笑,摸了摸白淼淼的头发,“我相信你,你有实力,稳定好情绪,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事情乱了心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白淼淼嗯了一声,回了教室。 没有了柯芷晴,班上几乎没有人欺负她了,就算是柯芷晴的小跟班,也只是路过她桌子的时候,用力踹一脚而已,对比之前天天担惊受怕,怕被拉出去挨打,白淼淼已经很满足了。 而今。 她只想好好学习,考上清北大学。仦說Ф忟網 不辜负南老师的期盼。 更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回到办公室的南漾思前想后,给贺禹州发了条消息。 —— 傍晚 南漾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点,来到了学校和人才公寓之间的茂盛小树林。 她很远看到柯芷晴蹲在地上,嘴里含了一根雪白的香烟,旁边跟着五六个女孩儿,纷纷都是小太妹的打扮。 南漾走到柯芷晴跟前。 柯芷晴抬起头,看着以晚霞为背景的南漾,眼底映出一片赤红,“我就知道白淼淼那个窝囊废会告诉你,南漾,南老师,绑架你怎么了?强上你怎么了?我不依旧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吗?” 南漾冷笑,“所以你原本就是想要约我,来向我炫耀你从警察局出来?” 柯芷晴眯了眯眼睛,“不止!南漾,我要你离开贺禹州,远离楚千帆!” 南漾似笑非笑,“继续这个话题之前,你给我解答一个疑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柯芷晴抿了抿唇。 南漾挑眉,“敢做不敢当?手段见不得人?” 柯芷晴呸了一口,骂了一句脏话,“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把我关进去?别说只是绑架你,就算我把你杀了,凭我温妍姐姐一句话,贺禹州也会屁颠颠儿的为我跑前忙后,也会让我无罪释放。” 南漾好奇的哦了一声,还是一脸疑惑,“你怎么说服李先生听你的话,绑架我?” 柯芷晴的眼神变得轻蔑,得意洋洋的说道,“因为你让李先生丢掉了律师,还让李太太找到了另外一位金牌律师,我告诉李先生,绑架了你就能威胁贺禹州给他做律师打离婚官司。 但是李先生那个蠢货不知道的是,我私下已经买通了绑匪,是我授权那群绑匪强暴你的,我原本还吩咐他们全程拍照,可惜了,南老师的艳照没能满天飞呢。” 南漾看了看腕表。 还差五分钟。 她忽然笑起来,嘴角弯弯如月牙,眼神却凌厉倥偬,“柯芷晴,你做的这些事情温妍知道吗?” 柯芷晴迅速摇头,“你别诬赖好人,我表姐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结果呢,你就是一个抢别人男人的贱女人,狐狸精,你不光抢我表姐的男人,你还勾搭着我堂姐喜欢的男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柯芷晴看向其他几个女孩子,“把她按住,衣服扒了,拍「裸」照。” 其他几个女孩对视一眼。 柯芷晴咬了咬牙,“来的路上不是说好了?你们看我,犯了那么大的罪,不是一样被我姐夫捞出来了?你们放心,有我姐夫在,谁都不会有事!上!” 南漾再次垂眸看了腕表。 她一动没动,甚至还挑衅的勾了下唇角。 其中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孩直接上去,她想抓南漾的头发,被南漾打了一巴掌。 “妈的!” “我妈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姐妹们,给我上,弄死她。” 贺禹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南漾被几个社会女青年按住,她们在撕她的衣服,手机的摄像头几乎戳到了南漾的领口里面。 柯芷晴坐在旁边,笑着,在观战。 第65章 我不信你了,贺禹州 受辱的南漾偏过头,看着他,也在笑。 带着冷意的,浅浅的支离破碎的微笑。 他想。 是她年纪太小,经历太浅,否则,她的目光,应该是可以一寸寸将他凌迟的。 阴暗的天弥漫着浓厚的湿重味儿,在这个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柯芷晴吓得急忙站起来。 “姐……姐夫,我……” 她口齿不清,字不成句,浑身颤抖,嘴唇也控制不住翕动。 恨不得长了翅膀飞离。 此刻。 男人眯起一双幽潭般深邃的眸子,目光森冷异常,看向任何处,都犹如寒冰刺骨,浑身的压迫感似乎比阴暗的天气更为窒息,“柯芷晴。” 他很轻声的念了一句柯芷晴的名字。 几个按住南漾的社会女青年看到刚刚耀武扬威的柯芷晴在面前的男人跟前,乖巧懦弱的像个兔子,瞬间松开了南漾,自觉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其实。 理智告诉她们。 应该跑的。 对方一个人,总是抓不到那么多人。 但是,男人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压,却压着她们一动不敢动。 贺禹州眸子轻敛,他迅速走到南漾身边。wWW.xszWω㈧.йêt 还没触碰到南漾的手,就被推开了。 南漾自己站起来。 她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被拽掉了,宽松的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滑腻雪白的肌肤。 她走到柯芷晴面前,眼眶下,猩红一片,“柯芷晴。” 柯芷晴眨了眨眼,“南……” 话没说上来,就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南漾打的很重,手腕震得发麻,“这是这次的。” 柯芷晴脸也发麻,耳朵嗡嗡的。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最浑的时候,他爸妈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南漾凭什么打她? 柯芷晴眼底弥漫上疯狂,她死死的盯着南漾,她要报仇。 然而。 她手都没有抬起,不远处让她胆战心惊的男人声音凌厉沙哑,“你敢动手试试。” 柯芷晴:“……” 她没敢动手,可南漾再次动手了。 啪—— 听的后面几个社会青年都忍不住舔舐了一下腮帮,幻觉疼。 柯芷晴的脸迅速肿起来,嘴角开裂,露出血,口腔里充满馥郁的血腥味。 南漾揉着手腕,“这是上次的绑架。” 打完。 南漾冲着柯芷晴挑衅的笑了笑,“还得多谢你转校,让我不至于落下殴打学生的罪名,柯芷晴,这一次,你逃脱不过法律的制裁。” 南漾又对着几个社会女青年伸出手,“刚刚拍的照片呢?” 几人怯怯弱弱,终究还是送了上去。 南漾一一取证。 一切结束,南漾转身就走,路过贺禹州身边,他握住她的手腕,“上车。” 南漾眼睛红了一片,像是受了欺负的兔子,“我不信你了,贺禹州。” 她倔强的推开他的手,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眼角摔下了一滴泪。 晶莹剔透。 仿佛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珠。 却在他的身边,摔的粉碎。 贺禹州冷冷的看了柯芷晴一眼,追上了南漾,“南漾,先回家,我送你。” 南漾停住脚步,她抬起头看他,目光充满恨意,“把我当成傻子,你的成就感是不是很高?你明明答应我不会放过柯芷晴,可你没有做到……贺禹州,你答应我的一切你都做不到,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贺禹州按住她的肩膀,“我会给你交代,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 她情绪太激动,怕是失去了理智。 南漾用力的推搡着他,也是在这一刻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体力的差距,她筋疲力尽也没能让他放开箍住她的手,“贺禹州,你放开我,你个骗子,背叛者,种马,你别碰我,脏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贺禹州被她胡乱挥动的双手打了一巴掌。 刹那间。 时间仿佛停止了。 南漾捏了捏手指,心里慌张,面上却故作淡定。 贺禹州舔舐下腮帮,他的耐心被南漾消失殆尽,弯腰将南漾抗在肩头,塞进了车里。 南漾一头柔顺的秀发散落,她爬起来后就要下车,车门却被锁住了。 南漾深深提了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憋的发疼,“我要去警局!” 贺禹州充耳不闻。 把南漾弄回了云亭公馆。 攥着小手腕丢在沙发上,贺禹州居高临下的问道,“录音笔给我。” 南漾心里暗惊,“什么录音笔?” 贺禹州轻嗤,“我知道你录音了,南漾,你这点小把戏瞒不过我,录音笔拿给我。” 南漾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你想再一次包庇柯芷晴吗?” 贺禹州不和她破碎的目光对峙,从她口袋里抢到了录音笔。 南漾乖乖坐在沙发上,抬起眸子,湿润的眼睛失去了活力,“贺禹州,你拿走它,我会恨你一辈子。” 贺禹州把袖珍录音笔握在手里,他眼睛里充斥着一分无法言喻,半晌,他沙哑的开口说道,“你打了柯芷晴两巴掌,也算解气了,南漾,差不多可以了。” 差不多,可以了? 这六个字组合在一起,真的很歹毒。 上一次听到这么歹毒的话,是「你失去的不过是一条腿,而她却失去了爱情」。 南漾凄楚的笑了笑,“差不多可以吗?我差点被强暴,我差点被拍裸照,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后果?” 贺禹州蹲下来,他摸了摸南漾的脸,“你知道不会的,你约我去人才公寓,不就是刚好让我碰上这一幕吗?你拿到所谓的证据,还能打我的脸,一箭双雕,不是吗?” 南漾知道,她的稚嫩的计划,瞒不过他。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戳穿是在这样的语境中,“录音笔给我,贺禹州,你别让我恨你。” 贺禹州轻叹一声,“南漾,你太天真了,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的录音,侵犯对方的隐私权,这叫非法证据,在法庭上,非法证据是不被采纳的,别白费力气了。” 南漾愣在原地,她周身发冷。 难道…… 这次还要让柯芷晴逃脱吗? 南漾垂眸看着半蹲在面前的男人,“你可以作证,你看到了,她们在侮辱我。” 第66章 南漾,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贺禹州只是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因为愤怒皱起的额间,“乖。” 南漾打开他的手,“你真让我恶心。” 贺禹州目光沉了一分,他看了看被打红的手背,起身,离开了云亭公馆。 南漾迅速爬起来,追上去。 门却被他锁死了。 南漾拍打着门板无人问津,她气的踹了几脚,“混蛋!该死的!” —— 温家 温先生温太太看着进来后就要柯芷晴,而后便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惴惴然。 温太太小心翼翼的赔着笑,“阿州,芷晴真的不在,你帮忙放她出来后,她就立刻跟着她父母回沪市了。” 贺禹州压迫的目光扫过温太太,打开了录音笔。 录音中,柯芷晴承认了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件。 温太太脸色煞白,她强颜欢笑的说道,“这是不是有人在恶搞?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故意污蔑啊?芷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贺禹州嘴角扬起一点轻微的弧度,“她说这些话时,我在场。” 温太太如雷轰顶。 她黑着脸出去了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后,柯芷晴被柯先生带回来了。 柯先生是沪市某局的二把,这两年看着有了机会,便迫不及待想要往上走。 也是怕柯芷晴在沪市惹事儿,才把女儿托付给姐姐。 反正山高皇帝远,在京市出了事,传不到沪市就被压下了。 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贺禹州的太太。 即便那是个见不得光的、拿不上台面的女人,可毕竟冠着贺太太的名号。 她是贺太太一天,动她就是打贺禹州的脸。 男人的劣根性,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柯先生严厉呵斥女儿,“跪下,道歉!” 柯芷晴不情不愿,又不得不跪在了贺禹州面前,“姐夫,对不起……” 贺禹州嗤笑,“南漾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妹妹?” 柯芷晴:“……” 后面的三位长辈脸上也纷纷露出了难堪的神色。 柯芷晴咬着唇,小声说道,“贺先生,我错了,是我不好。”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面色不屑,把录音笔丢给了柯先生。 柯先生听完,又气又恼,更是憎恨这个蠢东西竟然如此轻易就交代自己犯下的错,幸好录音笔落到了他的手里,否则…… 他会被自己的政敌搞死! 柯先生越想越气,他挥手,一个成年男人用了十成力的巴掌,被柯芷晴生生挨下。 柯芷晴捂着脸。 满眼的不敢置信,“爸,你打我?你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分明大家、所有人都讨厌南漾,我只是教训她而已,让我们大家都高兴,别人打我就算了,你也打我?” 此话一出。 鸦雀无声。 多多少少的目光,时不时的偷偷落在贺禹州脸上。 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指间,把玩着一根雪白的香烟,“哦?我太太,撅你们祖坟了?” 柯先生看了看温太太,后者脸色讳莫如深,柯先生就知道了,温家人,除了温妍,任何人在贺禹州面前都没有面子。 换句话说,他今天必须以自己的方式给贺禹州一个交代。 柯先生狠了狠心。 对着柯芷晴拳打脚踢,“我让你混账,我让你欺负人,我让你胡作非为……” 柯芷晴被打的呜呼哀哉,连声认错。 温妍匆忙赶来,“舅舅!快住手!芷晴被你打坏了!” 她着急的走到贺禹州面前,泪水涟涟,“非要这样吗?我的家人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吗?” 贺禹州抬眸,冷冰冰的看着温妍,“你确定,你要管?” 温妍浑身一僵。 她缓缓坐下来,神色憔悴,“阿州,芷晴今天根本没有约南漾,她原本是因为自己要回去沪市,约了一位同学,为之前对同学的粗鲁道歉的,为什么出现的是南漾? 而且,芷晴虽然冲动,可是她不蠢,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诱导,她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告知的?” 柯芷晴眼珠子滴溜溜转,她忍着浑身的疼痛,大哭说道,“是啊!本来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结果她突然到了约好的地方,然后就骂我。 骂我就罢了,她还骂我妍姐姐,说我姐姐是小三,说我姐姐不得好死,还说最好让我姐姐出门被车撞,孩子撞死了最好,说那样,你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柯芷晴一边说,一边愤愤不平,那模样,让人禁不住信了两分。 温妍含泪欲滴,她故意伏低做小,软软弱弱,“他们都是为了我好,都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能名正言顺,只是妹妹年纪小,三观还没形成,用错了方法,你就看在她都是为了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吧,阿州,算我和孩子一起求你。” 眼看贺禹州不为所动。 温妍就要下跪,“罢了,我和孩子一起跪下求你……” 她刚做了下跪的姿势。 胳膊就被贺禹州拉住了。 温妍顺势扑进贺禹州的怀里,哽咽着小声哭,“阿州,你能答应我吗?” 贺禹州轻轻推开温妍。 他起身。 长身玉立,硬挺的身高,压迫性更强,声音森然,“别让我在京市看到你。” 说罢,他提步离开。 温妍在后面唤了两声,也没有阻止他的步伐。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平静,“芷晴,跟我来一下。” 柯芷晴随着温妍进去卧室,温妍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疼不疼?” 柯芷晴立刻开心的摇头,“妍姐姐,我不疼,就是让你委屈了。” 温妍叹了口气,“你真是蠢,我都不敢去动南漾,你哪里来的胆子?南漾这个人很邪门,身边的男人都围着她转,回去之后,你得瞒着你二姐这事儿,你二姐爱慕了楚千帆这么多年,万一被她知道楚千帆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她得多难过?” 柯芷晴抿了抿唇,她嗯了一声,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 —— 云亭公馆 贺禹州推开门,南漾立马站起来,“我的录音笔呢?” 贺禹州目光深邃,“给柯家了。” “无耻,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南漾,你怎么能……”他皱眉,拉过她的肩膀,“这么恶毒?” 第67章 漾漾,如果你出轨了呢? 恶毒? 贺禹州在说她恶毒?wWW.xszWω㈧.йêt 怒火攻心的南漾在这一刻差点笑了,“恶毒?这就是恶毒了?我再恶毒也比不上你比不上你们!” 贺禹州不悦的眯起眼睛,深邃的漆黑瞳仁中隐约含着怒意,“南漾,我不喜欢你这样。” 南漾嗤笑一声,“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她推开贺禹州,转身上楼。 昏黄色的阅读灯下,贺禹州凝眉而立,神情晦涩难明。 他伫立了一会儿,就上楼去了。 南漾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定然是没有睡着的。 贺禹州上床后。 搂着她的纤腰把人按在怀里,硬挺的下巴轻轻的抵着南漾的肩窝,“南漾,你想让柯芷晴受罚,可你不知道上次若不是我来施压,柯芷晴连那几天都不会被关。” 南漾冷嘲热讽,挑衅的问道,“我应该谢谢你?对你感恩戴德?我现在要不要爬起来给你磕一个?” 她有意惹他生气,贺禹州心里虽然不悦,可终归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他在她身上抚摸着,声音清淡平静,“你小瞧了柯家的实力。” 南漾冷笑,“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吗?” 贺禹州拍拍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那么单纯,南老师,坦然接受这个世道的不公才是成熟的第一步。” 南漾按住他的手,咬牙切齿,“你们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贺禹州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遮不住天,但是能遮住你头顶上的一片天。” 南漾:“……” 男人一番揉弄,总归是有些意动。 好久没有了。 他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况且小太太又是鲜妍多汁的。 他轻吻在她的耳垂,脖颈,流连忘返。 南漾却像是一条死鱼,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冷冷的说道,“如果贺律师喜欢「奸」尸的话,那就请快点。” 不管多么汹涌的欲望,碰到了这么个铁钉子,也彻底消失了。 贺禹州重新把她捞在怀里,“南漾,柯芷晴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市,你就当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南漾勾了勾唇,她反问道,“如果有一天,温妍不想看到我,你会不会也会让我彻底消失在京市,让温妍就当京市从未有过我这个人?” 贺禹州被她类比的有点好笑,“你跟她比什么?你是贺太太,怎么能一样?” 贺太太? 真是讽刺。 南漾低声说道,“恐怕我还不如她吧。” —— 南漾上午没课。 约了满意。 满意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放心,我看到你录音笔内容传到云端,我就立刻传给了柯家死对头的网上信箱,你想啊,柯家死对头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让死里打压柯家!” 南漾叹了口气,并没有满意想象中的开心。 满意抱着奶茶,“漾漾,你想离婚吗?” 南漾直勾勾的看着满意,主动剖析自己的心脏,“我爱贺禹州,现在也爱,可是我有多爱他,我就有多么恨他! 我想会不会离婚后,彻底远离他,爱恨都会少一点?可是只要他不点头,我和他,就永远离不了婚,这场婚姻,我从来不是主宰者。” 满意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南漾。 嫁入豪门有什么好的啊,离婚自己都说了不算。 女孩子上嫁一点点,尚且还好。 若是上嫁太多,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满意喝了口奶茶,喝到了一嘴的小珍珠,“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南漾骤然抬眸。 清丽漂亮的杏眼,水光潋滟的看着满意,她轻轻开口,“什么办法?” 满意打了个响指,信誓旦旦的说道,“男人,不管是底层的还是上流的,都有个通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自己在外风花雪月,不许老婆和陌生人说话!把女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不许别人沾染分毫,漾漾,如果你出轨了呢?” 出轨? 南漾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摇头,“我……不太行。” 她是一个道德感比较高的人。 她没法顶着一张法律认可且保护的结婚证,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便是贺禹州先出轨了,她也做不到。 满意制止了南漾的胡思乱想,“你先听我说,出轨不仅仅是上床,精神出轨也叫出轨……如果你还是没办法做到,那就制造出轨假象,你出不出不要紧,重要的是让老渣男相信你出轨了。” 说罢。 满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俏皮的眨眨眼,“你先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消息,我给你找男大。” 南漾:“……” 晚上。 南漾刚回到家,手机就被推送到一条新闻。 「柯正丙因身体缘故,主动退出参选致辞」 南漾站在玄关,鞋子还没换,看着推送,愣怔住,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一道不屑的清冷笑声从黑暗的客厅里传来。 南漾迅速走过去,看到贺禹州坐在落地窗的软椅上,指尖摇晃着红酒杯,液体在杯壁处摇晃生姿。 南漾遍体生寒,“你早就知道了?” 贺禹州似笑非笑,侧目看了她一眼,眉眼低敛,“托贺太太的福,也就比贺太太早一个小时。” 南漾面色灰颓。 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天衣无缝,她以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次肯定会让柯家身败名裂。 可是…… 可是这算什么? 南漾双腿一软,她扶着沙发靠背,无意识的坐下来,“为什么?” 贺禹州端着红酒杯慢慢靠近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漾,“为什么?因为乌鸦站在煤堆上!” 南漾倏地抬眸,美人落泪,绝望碎裂。 贺禹州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声音沉哑,“他们是对手,也是同类,比你多吃了三十多年的饭,你当他们是傻子,心甘情愿被你当枪使? 柯正丙若是被爆出来,你认为大众舆论会放过其他参选者?南老师,你怎么这么单纯?” 南漾咬牙切齿,绝望的咒骂,“是你们心太脏。” 贺禹州动作一顿,转而攥住她的小下巴,“南老师,你要学的第一课,是不能自不量力,妄想螳臂当车。” 南漾抢过他手里的红酒杯,泼向他的脸…… 第68章 花渣男的钱,泡男大!!! 贺禹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南漾的动作,他捏住她的手腕,酒杯倾斜。 红色液体落满了地毯。 看上去触目惊心。 南漾看着他惫懒的表情,有点恍惚,心里也酸涩疼痛,很难忍。 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站起身来。 要朝门外走。 贺禹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南漾,别闹了。” 南漾没什么力气挣扎他,她算是心灰意冷,“我去医院陪我爸。” 贺禹州抬眸,深邃的眸子比窗外的黑夜还要浓郁深沉,“南漾,现在八点半,你确定是你去陪你爸,不是搅扰你爸?听说你爸身体弱,恢复不好,不能受刺激。” 南漾嗖的转过身。 她的目光中似乎藏匿着仇恨,“你扣住我有意思吗?我现在恨不得你们都去死,陪不了你睡觉!” 他凝视着她的眼神,能够感受到她的怨恨嗔怒,“陪不陪的了,总要试试才知道。” 他今晚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心思的,可是眼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两个人的争执中占上风。 否则呢? 要说我没打算睡你这种苍白无力,又显得……很懦弱无能的解释? 贺禹州冷脸把南漾扛起来,去了卧室。 便是生气。 也是记挂着她那日的阴影,等她彻底可以接纳,他才缓慢的送自己埋进去。 南漾趴在床上。 泪湿的小脸深深埋在针头里,眼泪刚落下,就被棉质枕头吸纳住。 玩物。 这两个字在南漾的心里卑微的浮现出来。 她就是贺禹州的玩物,贺禹州最喜欢的是听话乖巧,话少事儿也少的玩物。 贺禹州掰过她的下巴,稀稀浅浅的吻着她。 眉目平淡的注意着南漾的反应,“身体明明那么喜欢,非要假装一条死鱼?南漾,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口是心非的毛病?” 南漾目光冷,面色更冷,嘴角微勾,“生理反应而已,按摩棒也能带给我,况且按摩棒话少,比你更得人心。” 贺禹州轻啧一声。 忽然在她唇角咬了一口。 而后一手按着她的小脸,另一只手扶住她的纤腰,不让她塌下去,给她最深刻的体验。 他不说话了。 但是很凶。 几次三番,南漾的脑袋都差点撞在床头上,出去,又被人拉回来,然后是更深的结合。 南漾即便咬着牙,可欢愉的声音还是禁不住从唇齿之间泄出来,她恨极了自己这具敏感的身体。 深夜。 战争将歇。 南漾被烫的身体颤栗,久久没能平息,她似乎听到了贺禹州在她耳边问,“按摩棒能给得了你这样,嗯?”ωww.xSZWω㈧.NēΤ 反正没听真切。 第二天。 南漾只做了自己的饭,贺禹州来到餐厅,看着冰冷的餐桌和厨具,他什么都没说。 手指捏了一张卡,放在了南漾面前。 他站在南漾身后,一手按着椅子,“这是我的工资副卡,里面不少钱,给你爸交医药费和你的日常开销,以后都从里面走,” 南漾淡淡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今天周六,你可以约满意出去逛,秋天了,小姑娘该填一填衣柜了,我喜欢你穿白色粉色这些浅色系。” 嫩嫩的。 跟小花骨朵一样。 仿佛一掐一把水。 贺禹州是真的喜欢。 见南漾还是不开口,贺禹州猝不及防的捏了捏她的小脸,“惯的你!慢慢吃!” 他早上还有一个重要客户要见,也没时间收拾她。 等贺禹州离开,南漾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副卡上…… —— 满意开着小甲壳虫姗姗来迟,“南老师,上车!” 南漾钻进去,“去购物,今天送你个包。” 满意扶着方向盘,挑眉,“怎么回事?中彩票了?还是刮刮乐?” 南漾笑了,手里捏着那张卡,“无限额,免费花。” 满意惊讶的叫了起来,“早该这样了!老渣男在外面养小三儿,花的都是你们的婚内财产!换句话说,他养小三的钱有你一半,你还节约什么啊?花,使劲花!花的让老东西翻白眼才好!” 很明显,满意的车速都快了不少。 那架势! 似乎要不是城区限速,她能把握着小甲壳虫跑出去150! 到了包包专柜。 南漾看着透明展览箱里面的各色包包,迷了眼睛,平心而论,她不是很喜欢买包的人。 当然……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买不起,一个包动辄十几万,她一年不吃不喝差不多一个包。 当工作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生存,奢侈品在生活中也便没有吸引力了。 不是有话说,奢侈品存在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让财富积累过多的那部分人进行消费。 可是今天! 她也想当当有钱人! 以前贺禹州偶尔提起给她生活费,她都不要,以为,以此来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可有什么用呢? 他会高看自己一眼吗? 不会。 不仅不会,而且自己那点顽固的自尊心,落在他眼里,兴许恰恰是自卑的表现。 南漾歪头和满意说道,“随便挑,喜欢什么拿什么。” 满意漂亮的桃花眼挑着,眉眼如画,迫不及待的搓搓手,“我真挑啦!” 南漾点头,“去吧。” 满意跑去女包区,南漾则是在男士包区驻足。 刚好今天来视察商场的裴端砚路过,“等会。” 后面几个高层纷纷停住脚步,等着这位少爷做事。 裴端砚拿手机拍下了南漾专心挑选男士包的背影,发给了贺禹州。 附加一句:「哥,小嫂子专心致志给你买包呢!」 此时。 看到消息,和客户谈生意的贺禹州,脸色显而易见的好看了很多。 南漾这边,总共刷了三百万。 满意瞠目结舌,大着舌头说道,“你都买了什么玩意儿?” 南漾指了指身后的一堆男士包,“去会所,做小费。” 满意深吸一口气,竖起大拇指,“高!”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贺禹州那种天之骄子,知道自己老婆刷自己的卡给男公关买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傍晚 贺禹州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费记录,问陆川,“枫林会所是什么地方?” 陆川:“……” 见状。 贺禹州隐约猜出七八分,他声音冷冽,不容置喙,“往细了说!” 陆川低着头,吞吞吐吐,小声嗫嚅说道,“就是一个……一个富婆会所,男士禁止进入的那种。 听说……听说里面的公关都是男高和男大,讲究什么三高两长,个子高,颜值高,学历高,手指长,还有……还有……” 第69章 那该死的姿势,像极了…… 寻乐子的地方,哪里长更受欢迎,不言而喻。 贺禹州气的胸闷。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扯乱了衣领下方整整齐齐的温莎结。 拿到烟盒。 抖出一根雪白的香烟。 却在送进口中之前,硬生生的折断,声音喑哑到阴郁,“去枫林会所。” 陆川话不敢多说。 他乖乖跑去备车。 七点钟,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的繁华一览无遗。 踏着纸醉金迷,贺禹州来到了枫林会所门口,要进门,却被保安拦住。 面前的男人气场实在太过强大。 保安连头都不敢抬,被他目光看到,只觉得后背发麻,脊背发凉。 估计又是一位来捉奸的。 保安硬着头皮阻止说道,“这位先生,我们会所有规定,男性禁止入内,还请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做。” 贺禹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 被拒之门外。 有生以来头一回。 贺禹州甚至嘲讽一笑,声音闷沉,“我来找我太太。” 保安:“……” 站在这里非要闯进去的男人,有哪一个不是来找太太的? 陆川见状,急忙上前交涉,十分钟后,会所老板姗姗来迟。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老板不是旁人。 正是裴端砚的堂姐,一个二十八岁,小情儿遍布世界各地的不婚主义者。 裴胜楠挑了挑眉,“阿州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禹州面色沉霭。 俊美的脸上似乎笼了一层白雾。 这件事儿…… 似乎挺难启齿。 旁边的保安言简意赅的说道,“是这样,老板,他来找他太太!” 裴胜楠:“……” 想笑,又不敢,裴胜楠脸上的表情蛮精彩,“你跟我进来吧。” 贺禹州臭着脸,跟在裴胜楠身后。 进入会所。 陆川被里面雅致的硬装和软装惊讶的不停咋舌。 男人专属的会所他也跟着进去过不少,他以为女人专属也差不多,可是万万没想到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里甚至还有整个走廊的画展! 都是正版,甚至还有绝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收藏家在开展览会。 有三两个女人端着红酒杯徘徊在画展前。 每个女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男大,诙谐幽默的做导游。 讲画,讲背景,讲作者,讲内涵,提供了丰富的情感价值。 一个女人穿着薄纱睡衣走来,惊艳的目光落在贺禹州脸上,心潮澎湃,身体发软。 和裴胜楠央求道,“裴老板,这是新来的?给我吧,随便你收钱。” 贺禹州一双深幽的目光眯起,散发着森冷的目光,凌厉逼人,犹如寒风刺骨。 裴胜楠干巴巴一笑,“不是,这个不是,是我一个弟弟。” 对方一副讳莫如深,不言而喻的表情,“我懂我懂,裴老板什么时候玩腻了,什么时候推给我,或者我也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的。” 裴胜楠感觉自己后背都被贺禹州冷冽的目光刺穿成筛子了,她慌忙道,“王姐,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你自便。” 贺禹州压着胸腔里的熊熊烈火,路过王姐身边,王姐盯着他的臀,“这屁股,一看就很能干。” 后面的陆川竟然被一只咸猪手摸了腰腹,动手的女人放浪不羁,“呦!还是小狼狗呢,八块腹肌啊。” 陆川欲哭无泪。 他不干净了! 八楼,也是底层。 裴胜楠斜斜的倚在门口,“丑话说在前头,你找人可以,别打伤了我的人。” 而贺禹州没理会她。 一脚踹烂了房门。 里面的人瞬间吓了一跳,穿着剪裁合体的浅水碧色旗袍的南漾,坐在沙发上,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软在沙发上。 她眯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的杯柄。 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孩,很注重分寸,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逗的南漾眉眼弯弯,在笑。 大概是因为饮酒的缘故。 南漾身段妖娆,两颊酡红,清纯中似有若无的展现出自己女人的风情,妩媚动人。 一想到…… 面前那个该死的年轻男孩,不知道看南漾这样看了多久。 贺禹州心里的火,便如同被浇了汽油,烈火燎原,火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的眼睛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浑身透着肃杀之气,声音低劣,“南漾!” 三分醉的南漾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声音像是小猫儿呢喃,“你吵什么呀?” 贺禹州三两步上前。 年轻男孩忽然站起来。 直挺挺的挡在了他面前。 男人眸色一沉,似有浓云翻滚,狂风骤雨翻涌,他轻嗤,“滚。” 男孩即便发怵,也不让开半分,“这里是私密空间,请先生懂规矩。” 贺禹州随手把他掀翻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裴胜楠在门外看着,眯了眯眼。 南漾急忙弯下腰,“怎么了?疼不疼啊?” 只见那年轻男孩眼眶猩红的看着南漾,撒娇说道,“疼,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眼看着南漾真的要给他吹额头。 贺禹州暴怒。 他一手提起南漾,握住她纤细的软腰,手背青筋暴起。 南漾扭了扭身子,“你弄疼我了,撒手!” 贺禹州小臂用力,使得南漾狠狠的撞在了他胸膛上,鼻尖酸疼,南漾差点哭了,她推搡着贺禹州,小幅度的挣扎着,“放开我,阿野还要去教我打台球……” 打台球? 男人教女人打台球? 那该死的像是后入一样的姿势,当他没见过? 那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为了勾搭有钱男人,讲什么让他们教自己打台球。 熟男熟女,身子交叠,相互摩擦,还能发生什么? 她还想让人教她打台球? 贺禹州几乎想要掐断她那一截小腰,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贺禹州把人扛起来,向外走。 那个叫阿野的男公关要去追,在门口被裴胜楠挡住,“人家老公来了,你做什么?” 阿野低声说道,“她说她老公出轨,不爱她,对她不好。”尐説φ呅蛧 裴胜楠意味深长的挑了挑下巴,“你不是没见过来这儿抓奸的,你觉得,她老公刚刚的表现,是不爱她吗?” 阿野张了张嘴,辩解道,“兴许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和大男子主义作祟。” 裴胜楠抽了口烟,青白色烟雾缭绕在她的脸上,“或许吧,你这半个月别过来,出去躲躲。” 阿野:“这人,什么来头?” 裴胜楠掏出一把钱塞给他,“是我也惹不起的来头,去给你妹妹看病吧。” 她走出两步。 又返回来,拍了拍阿野的胸口,“别走心,他的女人,没人能肖想。” 阿野:“……” 会所外。 南漾被贺禹州丢进车里。 他手下不留情。 摔的南漾七荤八素,晕头转向,“阿……阿野?” 第70章 球什么时候进洞,什么时候结束 贺禹州的脸色,再次阴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半个身子探进车里。 膝盖跪在座椅上,按着南漾的小下巴,同她接吻。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滚烫的吻,已经滑落她的锁骨下方的一片雪白之中。 “不要……” 南漾遍体酥麻,她控制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却不料他搂得更紧。 身子也被扣住。 他揉弄着她的肌肤,唇齿相交,狂烈的感觉侵袭了她的大脑。 “不要,不让我弄,让谁弄?你那个阿野?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没长齐也比你年轻!” “你再说一遍试试。” “没……呜呜呜……” 他根本不允许她开口,霸道炙热的唇瓣再次将她吻上,那未出口的话语,呜咽,悉数被吞噬掉。 南漾做着的无谓的挣扎消耗掉了所有力气。 像个软绵绵的小毯子,被随意叠放起来。 贺禹州上了车,吩咐陆川,“回云亭公馆。” 陆川这才敢上车。 上车后,也立刻贴心的为后面的夫妻两人降落下挡板,一个优秀的员工,绝对不会肆意窥探大boss的隐私! 一路上,车子时不时猛烈晃动一下,陆川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终于到了公馆。 陆川更加贴心的把库里南送进了地下车库,然后默默离开。 车库落了锁。 贺禹州抱着被西装外套包裹住身体的南漾下了车。 一小截光嫩白皙的小腿摇曳在他小臂上,贺禹州依旧冷着脸,带她去乘电梯。 公馆底下,还有三层。 负二楼和负三楼是车库,负一楼,是娱乐场所。 地儿不算太大,所以贺禹州没放在心上过,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当南漾意识到这里不是公馆客厅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坐在贺禹州的臂弯之间,看到空旷房间中间的一张台球桌,彻底傻眼。 虽然她知道贺禹州变态,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变态。 南漾剧烈挣扎,“贺禹州,你放我下来,你不要脸,变态,大变态!” 贺禹州嗤笑。 他提着南漾的小颈子,把人按在了台球桌上。 他紧密的贴着她的身子,在她脖子后面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不是学打台球?我教你。” 此时的南漾像个无能狂怒的小狮子,“贺禹州,我不学了,你放开我,你就是想要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我满足不了你,你放了我,我帮你叫上门服务!” 在台球桌上…… 光是想想,南漾都想要去死。 好人家谁在这里办事儿? 她用指甲挠着贺禹州,胳膊,脖子,胸膛,总之她能触碰到的一切地方。 贺禹州掰过她的小下巴。 让她被迫扭过头,他低头吻住她的甘甜。 南漾这张嘴,不适合说话。 气死人! 水碧色的旗袍缓缓滑落,他微凉的指尖,刺激的南漾腰间发痒。 猝不及防。 他扯下她的小裤,两人结合在一起。 南漾被压在台球桌上,咬着唇瓣,羞愤欲死,“贺禹州,老王八蛋,诅咒你立马就萎掉,再也不能用了。” 贺禹州咬着她柔软的耳垂,“贺太太想要一辈子守活寡?” 南漾:“呸!”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拉过旁边的台球杆,按在了南漾的手里,“握住。” 南漾心里骂了他八辈祖宗,“我不要。” 这像什么话? 贺禹州慢条斯理,故意磨着她,“不要?好,那就做到你想要为止。” 他不知疲倦。 南漾哭哭啼啼的求饶,“我要,贺禹州,嗯你慢点……” 冰凉的台球杆落在南漾的手心,他压着她的脊背往下折,南漾控制不住哼唧出声。 他却拍拍她的小脸,“专心点。” 南漾差点被气哭。 她能专心得了? 贺禹州教给她规则和动作,之后一球打乱,在她耳边交代,“什么时候所有的球都进了洞,什么时候结束。” 南漾看着一堆各色台球,“……” 啊啊啊! 他就是饥渴! 就是找着各种理由来满足他变态的兽欲! 他说到做到。 南漾到最后,恨不得爬上床,亲手推台球入洞。 不知多久。 南漾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她迅速惊醒,看着面前掀开了自己被子的男人,吓得往床边爬去,小脸惊慌失措。 她恐惧的盯着贺禹州,干巴巴的拒绝,“我不做了,你走开,不然我报警!” 贺禹州眉眼淡淡,“擦药。” 南漾:“……” 她指着床头柜,大声说,“你放在那里,我自己来。” 贺禹州走上前去,“你哪里我都碰过,再矫情下去,换个工具上药。” 他意思明显又下流。 再次败下阵来的南漾被一副正人君子面相的贺律师拽着小脚踝拉过来,乖乖等上药。 她拉着被子捂住眼睛。 掩耳盗铃。 抹完药后,他去洗了手,回来抱着她躺下,声音阴冷的威胁,“南漾,再敢去那种地方,我直接把你腿打断。” 南漾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贺禹州气急的啧声,手指猝然滑入。 “贺……” “我刚刚说什么?”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睡吧。” —— 第二天 南漾哑着嗓子和满意通电话,她俩,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两个胆小鬼。 点的都是清水类。 不包括那种服务。 满意知道南漾被「捉奸」后,也早早的回了家,“我怎么觉得,你家那个老东西好像喜欢你。” 南漾一边煮着粥,一边说道,“开什么玩笑?他喜欢我,猪都能上树。” 满意又问,“他没打你吧?” 南漾面色尴尬,含糊过去,“不至于!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下午还得去学校。” 她和贺禹州一前一后出门。 贺禹州从地下车库驾车,特意绕回到公馆门口,停下。 等她上车。 南漾从他车旁趾高气昂的走过去,她原本想去路上打车,走了一会儿,竟然碰上了楚千帆。 楚千帆开了一辆白色宾利,缓缓落下车窗,“南老师,这边不好打车,上车我送你一程,刚好顺路。” 南漾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那就谢谢你了。” 她上车前。 故意挑衅的看了一眼后面的贺禹州。 上车后。 楚千帆提起上次的事情,“那天晚上看到你喝醉,我就走了,阿州晚上回家了吧?” 南漾嗯了声。 楚千帆抿了抿唇,“我不清楚那天你不知道阿州请温妍做女伴,是我多话了,让你伤心难过,我很抱歉。” 南漾笑了笑,“你别自责,这怎么能怪你?” 楚千帆温润尔雅的说道,“南漾,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一直算数。” 南漾心下一跳。 她知道,楚千帆说的,是那一句「如果你想离婚,我帮你找律师」。 南漾垂眸,沉默不语,她和贺禹州之间,远远没有楚千帆想的那么简单。 气氛逐渐古怪。 还好。 很快到了学校。 南漾下了车,“楚先生,谢谢你,路上小心!” 南漾一路慢慢的走到办公室,进门听到李云说,“咱们级部主任升迁了,听说新聘请来了一个特别年轻的女的,也就二十六七岁,长的可漂亮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级部主任。” 第71章 她昨晚和楚千帆睡了? 南漾向来对学校职务任免不感兴趣。 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总要知道长什么样子。 她抬眸。 穿着浅紫色小西装,配了一条纯黑色阔腿裤的年轻女人,笑着走进来。 声音悦耳动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柯晚晴,从今天开始,我任职咱们一部的级部主任,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南漾目光逐渐深了下来。 柯晚晴。 柯芷晴。 一字之差。 仔细看,柯晚晴的眼睛的确和柯芷晴的很像,很像。 她应该就是柯芷晴的亲姐姐。 柯晚晴的手里提了一个不算小的精致的纸袋。 她托起纸袋。 从里面拿出更加精致的礼品盒,“我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分给大家。” 她挨个送。 并且可以熟悉的喊出每个老师的名字,一看就是做足了功课。 最后,她走到南漾面前,“南漾,南老师,给你。” 所有人都收了,南漾不好做万花丛中一点绿,她也接了过来,“谢谢柯主任。” 柯晚晴背着手,笑意盎然的开口,“今天是我入职第一天,我查了一下大家的课程表,今天晚上我们级部团建吧,我想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大家,也让大家了解一下我,具体时间地点晚一会儿我会在群里发,大家工作吧!” 柯晚晴刚离开。 李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礼物,“是手工捏的小人儿,还有编号呢,我是7。” 其他老师也纷纷报号。 李云好奇的看向南漾,南漾还没有拆礼物,李云笑,“拆开看看吧,我好奇!” 南漾无奈的笑了笑。 随手拆开了精致的包装盒。 她的,编号是3。 不是南漾多心,她觉得,柯晚晴,来者不善。 南漾放下手工,拿着教案去上课。 上课十分钟后,柯晚晴忽然拿着笔记本从后门进去,要旁听。 她微笑着对南漾点点头,南漾看了她一眼,继续讲课,“一个硫酸,要和几个氢氧化钾反应才能配平方程式……” 课后。 南漾被柯晚晴叫住,“南老师,你的课很有意思。” 南漾挤出一抹笑,“谢谢。” 柯晚晴看着南漾不施粉黛的小脸,看着她领口下方有意遮掩的痕迹,又想到今天早晨亲眼看到楚千帆送她来的学校,那么昨天晚上他们睡在一起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柯晚晴心里都疼了,正色道,“南老师的专业技术毋庸置疑,只是老师是一个神圣的职位,老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学生一生,所以师德就显得尤其重要,我希望南老师是一个私德也让人信服的人。” 南漾挑了挑眉头,“我愚钝,不知道主任什么意思?” 柯晚晴被噎了一下。 几秒钟后,她缓缓道来,“南老师是聪明人,就像你在课上说的,并不是所有的化学用品两两之间都能发生反应。” 她拐弯抹角,神秘兮兮。 南漾笑了笑,抱着教案说道,“主任,没关系,我可以加催化剂。” 说完。 南漾抬脚就走。 留下柯晚晴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目光望着南漾的背影,逐渐深邃。 楚云泽路过。 柯晚晴喊住他,“怎么也不打招呼?” 楚云泽翻了个白眼,“你是级部主任,我们做学生的,最怕的就是你们。” 柯晚晴笑着拍了拍楚云泽的肩膀,“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周末我去你们家拜访。” 楚云泽后退两步,“想见我大侄子就直说,拿着别人做挡箭牌干什么?” 这时。 一个篮球砸过来。 楚云泽接住,怒气冲冲的看着厉野,“厉野,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等着!” 他急赤白脸去找厉野报仇。 柯晚晴无奈的看着楚云泽的背影,摇了摇头。 她拿出手机,给楚千帆发消息。 —— 南漾得知了一个八卦。 枫林会所被举报了,歇业停顿。 办公室两个女同事还蛮唏嘘的,“听说枫林会所的小开都是顶级的,讲究什么三高两长,颜值高,学历高,个子高,手指长和那里长,是属于女人的天堂。” 李云也参与进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被举报?我还没去过呢!” 旁边的女同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算没被举报,以咱们的工资,也是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李云捂着胸口,“扎心了。” 南漾去会所的时候就看出来里面很多顾客都不一般,能压下她们举报成功,恐怕除了贺禹州,也不会有第二人。 南漾坐在办公椅上,忍不住想着,会所歇业整顿,阿野就不能赚钱,那么阿野妹妹的病怎么办?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她那晚喝了酒,酒精上头,非要拿着贺禹州的卡给阿野转账,承包阿野妹妹的手术费。 但是阿野拒绝了。 南漾敲了敲脑袋,果然是喝酒误事。 但凡遇到的不是阿野,随便换一个,她那晚能花到贺禹州去吃土。 贺禹州…… 想到贺禹州就想到台球,想到台球就想到那糟糕的姿势。 南漾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李云皱眉看着南漾,手掌心在她面前挥了一下,“喂!南老师!想什么呢?” 南漾立马回过神,“怎么了?” 李云拿出手机,给她看群消息,“周三有重要人士莅临,你的化学实验课被选中做公开展示课了。” 南漾:“……” 她想死。 选数学不行吗?选物理不行吗?选生物不行吗? 非要选化学…… 还是化学实验课! 唯恐她的那群孩子们太听话。 每次做化学实验课,对南漾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弥漫着硝烟的战争。 去年做钠和水反应,差点闪瞎了厉野的眼。 对了。 他和楚云泽觉得很酷,还从实验室偷了钠…… 李云介绍说道,“好像是有些公司的老总要给学校捐楼,成立贫困生补助资金,平时怎么来你就怎么来,估摸着就是走个过场,资金肯定早就谈拢了。” 南漾嗯了一声,继续发愁。 傍晚。 李云背着包下班,回家换衣服准备去餐厅,走出去五分钟她,一溜烟返回来,“南老师,你老公接你来了,就在楼下!” 第72章 他勾起她的腿,让她盘住 南漾:“……” 她淡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李姐。” 她磨蹭到办公室里同事都走干净后,才背着包出去。 她看到了贺禹州。 而贺禹州的对面…… 站着柯晚晴。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面色冷凝,不苟言笑,他对面的女人却是眉眼弯弯,笑声悦耳。 南漾提了提包包,绕着他们走过。 其实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贺禹州就看到她了。 今天的贺太太穿了条针织连衣裙,外层搭了件罩衫,立领的。 从他的角度看,贺太太身材玲珑,凹凸有致,如同远处起伏的山脉,层次分明,曲线延伸,茂密如海藻一样的秀发,随意垂落,清风吹拂着黑色发丝,微微起舞。 他的太太,装作不认识他,擦肩而过。 可分明…… 她的立领下方,还有他印上去的吻痕,很深,一朵又一朵,像是荼蘼的曼陀罗。 “南漾。” 贺禹州喊了一声,信步走过去,他阔步流星,很快拉住南漾的胳膊,“眼睛落在办公室了?” 南漾挑了挑眉,一脸意外,“原来是贺律师,我以为是搭讪美女的登徒浪子呢。” 贺禹州脸微沉。 没跟她一般见识,“回家。” 南漾被扯到库里南旁边。 柯晚晴笑起来,笑容浅浅的,只浮于眼睛表层,“阿州哥,你载我一程嘛!” 贺禹州看向南漾,“我听我太太的。” 柯晚晴眯了眯眼睛,她听出来了贺禹州对南漾的宠溺。 这样对温妍可不利。 南漾拉开副驾驶车门,柯晚晴笑起来,她就知道南漾不敢拒绝,她立刻就要上车。 还故作礼貌的说道,“谢谢。” 结果。 南漾抬脚上了车,“柯主任,门外就是公交站,很好打车,再见。” 南漾捏了捏手,缓缓关了车窗。 贺禹州看也没看愤懑不已的柯晚晴,也没理会她喊他,径直上了车。 他垂眸,看到南漾开心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这样就高兴了?” 南漾扣上安全带,“要你管?” 贺禹州轻啧,“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缓缓启动库里南,大概半分钟,贺禹州放在置物格上的手机响了。 在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南漾的目光在来电显示上一扫而过——温妍。 南漾转头,看向窗外。 心里发闷。 喘息困难。 不知道温妍说了什么,她只能听到贺禹州耐心的回答,“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贺禹州看了南漾一眼,调头。 南漾立刻坐直身子,气的牙根痒痒的低吼,“你要回去接柯晚晴?” 贺禹州皱眉,语气不悦的说道,“南漾,那是你同事,你大方一点怎么了?” 南漾闻言。 只想冷笑。 同事? 真可笑。 到底是因为是她的同事,还是因为是温妍的表妹? 南漾迅速要去开车门。 贺禹州眼疾手快反锁住,他低声呵斥道,“南漾,你不要命了?” 南漾气的踹他的豪车。 也只能被他带着返回到学校门口。 南漾看着柯晚晴眉毛飞上鬓角的得意,她一把推开车门,“贺禹州,你真让我恶心透顶。”尛說Φ紋網 柯晚晴开车门上了车,坐的是副驾驶,“南老师,麻烦你坐后面,我晕车。” 南漾提着包,似笑非笑的睐着柯晚晴,学着贺禹州平日讥讽的表情,“你拼了命都要上这辆破车,我让给你好了,你上了我就不上了,我晕绿茶。” 话落。 她冷着脸站在公交站牌旁边。 贺禹州深沉的目光透着凉意沁人,警告道,“南漾,别耍小孩子脾气!” 南漾白皙的小下巴抬的更高了,趾高气昂的。 贺禹州静静等了半分钟,看南漾我行我素,不肯下台阶,他嗤笑一声,再也没看南漾一眼,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等车子跑开。 南漾才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一辆白色宾利停在她面前,楚千帆落下车窗,“南漾!” —— 柯晚晴幸哉乐哉的抿着唇,笑意溢于言表,“阿州哥,谢谢你哦!” 贺禹州声音沉哑冷冽,“最后一次。” 柯晚晴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最后一次?” 贺禹州声音声线压的很沉,冷若冰霜刺骨,“让温妍给我打电话。” 柯晚晴:“……” 她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很早的时候就把你当成我姐夫了。” 贺禹州冷漠的觑她一眼。 凉凉的开口,“我太太是南漾。” 柯晚晴小脸微白,漂亮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嫉意,“姐夫,你这样做,我表姐会多伤心啊?大人伤心就罢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孕妇伤心过度,小孩子很容易先兆性流产。” 贺禹州晦涩不清的神情凌厉逼人,“所以你更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柯晚晴有点被吓到。 她小时候来姑妈家里小住,经常跟着表姐温妍和他们一起玩儿,从儿时起,她就莫名其妙怕贺禹州。 现在依旧如此。 把柯晚晴送到,柯晚晴急忙说道,“阿州哥,你不进来吗?” 回应柯晚晴的只有车轮卷起的细腻尘沙。 柯晚晴气的跺脚。 真是的! 南漾那个狐狸精除了那张脸,哪里好? 偏偏一个两个都被她的外表所蛊惑。 既然如此,那么…… —— 贺禹州疾驰到云亭公馆,刚好看到楚千帆为南漾拉开车门。 南漾走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 眼神拉丝。 宛若一对热恋中的、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贺禹州停了车,走了过去,“没打扰到二位吧?” 南漾嗤笑,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打扰到了,所以您能原地消失吗?” 贺禹州上前。 占有欲十足的搂住了南漾的腰,指腹摩挲,“千帆,多谢你送我太太回来。” 楚千帆喉结微微滚,他下颌线越发锋利,“阿州,你要清楚谁才是你的太太。” 贺禹州轻笑,目光不经意对上楚千帆,瞬间烈火燎原,“千帆,你才要清楚她是谁的太太。” 他没有任何悔改之意,气的楚千帆当仁不让,“你把她丢在路边,总要有人载她回家。” 贺禹州睨着他,“不管我丢哪儿,我的,永远是我的。” 南漾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挣扎不开他,只好这样对楚千帆说道,“楚先生,谢谢你,改天请你喝咖啡。” 楚千帆笑的温文尔雅,声音温柔缠绵,眼神柔软,“好。” 贺禹州硬生生抬手,用力按住了南漾的脑袋。 楚千帆前脚刚走,贺禹州不管不顾,捏着她的下巴,亲吻过来,又狠又霸道。 他提起南漾的腿,勾在自己身上,“盘住了。”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往家中走。 进门后。 砰的一声。 南漾被他按在门板上,他手掌滑入裙摆,直接撕下她的底裤。 南漾奋力挣扎着他,一口咬在他的脖子里,“种马,放开我,我要报警!你这是强迫,我找律师告你……我找沈政年告你!!!” 贺禹州嗤了声,向来稳重的声音中带了暴戾,“南漾,你记住了,你见他们一次,我就后入你三次。” 南漾心里一紧,她却挑眉,冷笑着问道,“要不一起算算,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要多少次?” “南漾,你找死。” 他眸孔赤红,紧缩的眸子,透露出危险的暗流,侵略感被强化。 南漾别开目光,一滴泪晶莹闪烁的滑落。 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多么深情款款呢。 南漾勾起唇角,“贺禹州,我想过了,我们的婚姻早就破碎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破镜重圆。 要是你执意不想我们解脱,那我们就……就互相折磨吧,你陪你的美人,我玩我的男人,咱们默契点儿,互不干扰,做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如何?” 第73章 领带绑住手腕,嘴巴塞了小衣 各玩各的? 贺禹州稍稍矮下身子,沉寂的猩红色眸子中,倒是泛起丝丝涟漪,“这话南老师都说的出来?南老师还记得自己的职业操守吗?” 南漾讥讽一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做老师什么样,不管你的事,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贺禹州攥起她的小下巴,手下滑腻光洁,他压迫感太强的目光看着她,“南老师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南漾耸了耸肩膀,没所谓的说道,“没关系,不过是明面上戴绿帽子和背地里戴绿帽子的差别,只要贺律师头铁,怎么戴不是戴呢?” 贺禹州目光越发沉,“南漾,你在逼我?” 南漾挣扎不开他,索性一动不动,“我逼你什么?” 贺禹州阴森森的目光扫过南漾笔直的小腿,冷笑道,“逼我打断你的腿,用铁链把你困在家里,让你谁都勾不了。” 他说话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南漾后背一凉。 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他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南漾恨的咬牙切齿,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咬出了血腥味。 男人没有分毫反应,甚至眉头都未曾蹙一下。 只是在南漾松开牙关的时候,抬手按了按她的下巴,“属小母狼的?” 他扛起南漾。 往楼上走。 南漾冷不丁的头向下,血液倒行逆施,脸发胀,“贺禹州,你放开我,你……” 一吼。 更加缺氧。 话都说不出来了。 人被丢在床上。 床垫很软,南漾颠簸一阵后,才停住,她刚稳住,就迫不及待的爬向床头。 房间里很暗。 男人站在床边,扯开领带。 而后一把握住南漾的脚踝,把人拖了回来。 在南漾企图用她的小爪子伤人之前,贺禹州单膝跪在她身体一侧,压住她,轻而易举的用领带绑住了她的双手,扣在床头。 南漾面色煞白,拼命的挣扎着,针织衫包裹着纤瘦的身子,在床上扭动生姿。 一派勾人的姿态。 南漾像个被猎人抓住的小狼崽,亮着自己没有威胁力的小狼牙,“我不跟你睡,贺禹州你这是强迫,婚内强迫也是强迫,我去告你,让你坐牢!” 咔哒。 皮带扣打开。 贺禹州居高临下看着南漾,捏着她的小脸,“事后,我给你洗干净。” 南漾:“死流氓,下流无耻,不要脸,贺禹州,诅咒你生个孩子没屁眼,诅咒你羊痿早泄久治不愈,诅咒你……呜呜呜!” 南漾的嘴巴里被塞上她自己的小衣。 贺禹州眯了眯眸子,轻哼一声,“我倒希望你是个哑巴。” 他抚弄了很久。 还是很干。 贺禹州抬眸,情欲浸染的目光中透出清明,看着气势汹汹的南漾,忽然泄了气。ωww.xSZWω㈧.NēΤ 他一声不吭的解下领带。 南漾得到自由,光着脚就跑去了隔壁。 手机恰恰在这时候响起来。 柯晚晴的电话。 南漾接听,“柯主任。” 柯晚晴笑着问道,“南老师怎么还没到,大家都等你了。” 南漾关了房门,后背依靠着发凉的门板,她也笑,声音娇娇的,“我老公不让我过去,你们玩的开心。” 柯晚晴的语气微微发生变化,她那边的喧嚣静下来,才恨恨说道,“南漾,你还要不要脸?” 南漾轻啧,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句话应该问你们,夫妻之间做什么是不要脸的?非夫妻之间做生孩子的事情才是为人不耻的! 柯晚晴,做情妇,就要有做情妇的自觉,你看不上我又怎么样?我就是有你姐姐日夜思念的结婚证!有本事,让你姐姐来抢啊,把贺禹州抢走算什么本事?能把结婚证抢走,我才佩服她! 还有,你不是喜欢楚千帆吗?今天晚上,你得意洋洋自己坐了贺禹州的破车,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后脚楚千帆就到了?也没有想到是楚千帆送我回来的?” 柯晚晴气的跺脚,口不择言的说道,“不要脸,你结了婚,还搞婚外情,水性杨花的女人。” 南漾哼笑,越说越来劲,“别!这四个字应该送给你禹州哥哥和你温姐姐,我还告诉了楚千帆,你抢了贺禹州的车呢,你在他眼里是不是一直懂事又乖巧?” 柯晚晴尖叫一声,“南漾,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柯晚晴迅速断了电话。 忐忑不安的打电话给了楚千帆,对方刚接听,她迫不及待洗刷「冤屈」,“千帆,我没有抢阿州哥的车,是南漾自己不肯坐后面! 你知道的,我晕车嘛!你千万不要听南漾和你胡说八道,她就是一个满口谎话的贱人!” 楚千帆声音向来温和,如同一块暖玉,君子谦谦。 可今天。 他声音说不出的寒凉,“晚晴,南老师什么都没说,甚至你的名字,她都没有提及起。” 柯晚晴瞠目结舌:“……” 楚千帆强硬的说道,“南老师和阿州的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为难了南老师是在帮温妍报仇出气吗? 可这场三人行里,自始至终,都是南老师受委屈!你再对南老师做什么,别怪我们朋友都做不成。” 柯晚晴直接被气哭。 —— 云亭公馆 贺禹州站在客房门外,听完了南漾和柯晚晴的对话。 楼道中的灯光是冷光。 冷色调。 显得…… 落寞,孤寂,寒凉。 挞落在他的肩上,轮廓上,仿佛凝了一层冰霜。 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接下来几天。 贺禹州都没回家,南漾每天都在朋友圈看到温妍秀恩爱。 所有的照片都是男友视角。 虽然只有一个人出镜。 可两个人的存在感强的快要从手机里溢出来了。 转眼间到了周三公开课。 一大早,南漾换上自己的浅粉色西装套装,头发贴头发梳上去,扎了个低马尾,简单的化了浅浅的低饱和度的妆容,显得自己气色更好一些,去了学校。 在去实验室之前,南漾再三和学生们叮嘱,“好好配合我,实验之前做过的,就当是温习一次,厉野、楚云泽你俩不许私自做实验……你俩分开好了,厉野跟着白淼淼,楚云泽跟着李卓尔,白淼淼、李卓尔,你俩务必给我看好他俩。” 厉野、楚云泽:“……” 柯晚晴给南漾打电话,让她带学生们去实验室。 实验室。 南漾安排好孩子们的位置,领导和大佬是要在周围观看的,所以南漾在周围一圈都安排了成绩好又乖的同学。 厉野吊儿郎当的坐在实验桌上,“今天做的是什么实验?” 白淼淼:“酸和碱金属的反应,用的是稀盐酸和……” 厉野啧啧两声,问道,“为什么要稀盐酸?浓硫酸这么没有存在感?” 白淼淼不想和厉野说话,可想到南老师的交代,还是认真的解释,“浓硫酸和碱金属反应会发生强烈的氧化还原反应,释放出大量气体,体积迅速膨胀,导致爆炸,很危险!” 厉野嗤之以鼻,“多危险?就这点液体,还能炸了实验室?” 白淼淼:“……” 是真的不想他说话了。 上课铃声响起。 领导带着大佬陆陆续续进来,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 一群地中海中,那一抹长身玉立的黑色,意外显眼…… 第74章 贺禹州眼睛瞎了…… 南漾没想到贺禹州也是「大佬」中的其中一个。 他的存在感太强了。 他进来后,看到穿着浅粉色西装的南漾,也微微皱眉。ωww.xSZWω㈧.NēΤ 仿佛没想到来听的课是南漾的公开课。 而后。 脸色显出了几分黑沉和阴郁。 南漾看到他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也憋了一股气,又不是她请他来的?给她甩什么脸子看? 贺禹州垂眸,眸光扫过位置,后面被占了,他只能不悦的落坐在了最靠近南漾的位置。 手里拿着手机,微微弯曲。 手指纤长而又匀称,骨节清晰可见,彰显出男人最好看的骨感。 只是垂着眸子,眉头微蹙,唇瓣也抿着。 南漾挪开视线,“上课!” 班长喊道,“起立!” 全体同学异口同声的说道,“老师上午好!” 南漾微微一笑,“同学们好,请坐。” 进入正题,南漾彻底忽视了某人的存在,“……先进行试验前的准备,检查试剂的标签,确保你手中的试剂准确无误,其次……” 南漾声音好听,即便是枯燥的高中课,听起来,也算是声乐的享受。 全班同学跟着南漾的指令,一步一步进行实验。 旁边的校领导和大佬们也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伸着脖子,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同学的实验桌。 唯独贺禹州。 清清淡淡的坐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南漾扫过他,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下来,跟老师一起把稀盐酸缓缓倒入碱性试剂中……” 同学们照做。 南漾也提起试管,缓缓把试管中的液体,倒入烧杯中,目光盯着烧杯,需要观察反应的现象。 液体一瞬间进入烧杯。 砰的一声巨响。 公开课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迅速抬眸,看向讲台。 校长最先反应过来,“贺先生!” 实验出了差错,发生了爆炸,黑色的泡沫四溅,南漾被贺禹州护在怀里,腐蚀性的黑色泡沫落在了贺禹州的背部好几处,阿玛尼西装瞬间被烧化了。 校长心惊胆战的跑上去,“贺先生,你没事吧?” 爆炸发生在一瞬间。 甚至就连南漾,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要按照正确的比例和步骤进行试验,向来都不会出差错。 这是南漾第一次出了错。 她知道。 试剂被换了。 看反应剧烈程度,肯定是稀盐酸被换成了硫酸。 南漾从贺禹州怀里挣扎出来,小脸苍白紧张,“你没事吧?” 贺禹州摇了摇头。 突然—— 他拉住近在咫尺的南漾,在她耳边说,“好像进我眼睛去了。” 校长闻言,吓得腿都麻了,“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南漾扶着贺禹州,心跳如擂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用流水冲洗,校长,你先让孩子们回教室。” 校长根本不敢让南漾动贺禹州。 贺禹州是谁啊? 贺家太子爷! 万一在他这儿出了事,别说是投资,他能不能坐稳这个校长职位,都难说! 校长强势的命令南漾,“你别胡乱出主意,你啊你,关键时刻掉链子,要是贺先生有一点事,我看看你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贺禹州握住南漾的手,他看不到校长,但可以通过声音分辨他的位置。 他转向校长站立的方向,声线低沉,清冷的嗓音道,“听我太太的。” 校长:“???” 太太? 贺太太! 南漾是贺太太?!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太子爷今天会主动过来! 校长态度迅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南老师,我先带孩子们回去,贺先生就交给您了。” 南漾转身打开水龙头,“贺禹州,洗眼睛。” 贺禹州皱眉,“我看不见。” 南漾:“……” 她深深的看了贺禹州一眼,而后,一把按住了他的脖颈,让他俯身。 另一只手撩着水,冲洗在他双眼处,“你都看到爆炸了,还瞪着眼睛盯着看?” 贺禹州被她乱七八糟糊了一脸水。 虽然看不见。 也能料想到自己的狼狈。 偏偏她还在耳边埋怨。 贺禹州轻嗤一声,阴阳怪气,“是我多管闲事,活该炸死白眼狼。” 南漾张了张嘴。 想到刚刚爆炸的一瞬间,他第一时间冲上讲台,把她牢牢护在怀里。 飞溅起来的漫天黑色泡沫,硬是一滴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南漾想怼他的话说不出口了,她声音也温和了不少,“什么感觉?疼不疼?” 贺禹州却傲娇的哼道,“你还知道问我疼不疼?” 南漾:“……” 冲洗了一会儿,校长急头白脸跑进来,“南老师,贺先生,救护车到了,送你们去医院。” 此时。 柯晚晴得到消息,匆忙跑过来,“姐夫,你没事吧,姐夫?” 校长捋了捋关系,原来南老师是柯主任的姐姐啊! 不对啊。 谁家妹妹比姐姐年纪大? 校长觉得自己快反应不过来了。 柯晚晴一把推开校长,要去扶贺禹州,满脸惊慌,“姐夫,我陪你去医院。” 人在看不见的状况下,触觉和听觉十分敏感。 几乎柯晚晴刚刚碰到他的胳膊,他就抽出来,“不用,有南漾。” 南漾没看柯晚晴。 她抱着贺禹州的胳膊,带着贺禹州往外走,“门槛,抬脚,右拐……” 校长看了看着急到落泪的柯晚晴,劝说道,“柯主任,别担心,有贺太太陪着贺先生的。” 柯晚晴蓦地转身,不悦的盯着校长,气急败坏的问道,“谁说她是贺太太?” 校长茫然的实话实说,“贺先生说的。” 柯晚晴:“……” 那个贱人陪着阿州哥,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温妍姐这事儿了…… —— 医院 贺禹州还在里面做检查,章雅女士提着三百万的包包,姗姗来迟。 看到南漾这个软包子。 章雅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贵夫人的教养都顾不得,“南漾,你说你孩子孩子怀不上,老公老公照顾不好,好好的贺太太不做,非要上个破班,还连累阿州受伤,你最好祈祷阿州平安无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南漾浑身没什么力气,她刚刚听医生说,若是液体腐蚀到角膜,就会造成永久性失明,她现在怕的要死。 对于章雅的情绪发泄,也悉数咽下了。 章女士气的在急救室门口踱步,“我看,你那个破班也别上了,安安心心做一个全职太太,主要职责就是照顾阿州!” 南漾震惊的抬起头,眸中的惊讶无以复加! 她喉咙微滚,“阿姨,我不能……” 话没说出来,一顿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75章 给救命恩人脱裤子 贺家的两个活宝来了…… 贺老太太穿着深紫色的唐装,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小小的髻,是豪门贵妇年老后的模样,一派雍容华贵。 即便七十岁的人了,走起路,依旧是步履矍铄,风风火火。 她身后紧跟着一个老爷子。 随着她的脚步,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患了阿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老年痴呆症的贺家老爷子。 老爷子累的有点小脾气,“能不能慢点跑!” 老太太不理会他。 跑到南漾面前,温柔的拉着南漾的手,问道,“阿州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妈说,他遭遇爆炸把眼睛炸瞎了?” 章雅女士:“……” 她本就生气,而今,更是语气很冲的说道,“妈,我只是说炸到了眼睛!” 阿州还在急救室没出来。 老太太就诅咒阿州眼睛瞎掉? 是何用心? 见状,老爷子立刻推了章雅一把,像个孩子似的,凶巴巴的吼,“谁让你凶她的!州州的眼睛不是早就瞎了吗?” 南漾:“……” 看着章女士即将大发雷霆的模样,她不敢说话。 老太太知道章雅也是担心阿州,扭头瞪了老爷子一眼,“你闭嘴!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别讲话!” 老爷子委屈。 他慢慢的挪到了南漾旁边,手指不停的戳着南漾的肩,“孙媳妇儿,他们都骂我,你快帮我骂回去!” 南漾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带着贺老爷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来,“爷爷,你乖乖坐在这里,等阿州。” 老爷子却神秘兮兮的拉住南漾,“孙媳妇儿,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州州的眼睛早就瞎了,是真的,好孩子从来不骗人!” 南漾知道,贺老爷子的心智就是个几岁孩子,越是和他解释,他越是杠。 她只好敷衍的点点头,“好好好。” 谁知。 老爷子依依不饶的拉着南漾,着急的说,“你就是不信我!我偷偷听到的,州州妈妈吼州州「你娶那么一个老婆,你眼睛瞎掉了」!” 南漾:“……” 好在。 急救室门打开了。 南漾立刻走上前去,就听到医生对章雅说道,“病人眼睛遭受了强光强热的刺激,出现了暂时性失明的现象,根据专家会诊,后期会自动恢复正常视力。” 章雅女士失态的问道,“后期?后期是多久?三天五天?一月三月?半年一年?你们做医生的说话都这么不严谨吗?” 医生解释说道,“这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我们不严谨,是我们也无法确定,这段时间尽量让病人保持好心情,按时吃药,滴眼药水,可促进恢复。” 病房 贺禹州皱眉坐在沙发上,眼前一片漆黑。 被黑暗吞噬的虚空感,让他心里烦躁。 老爷子抬起手在贺禹州眼前用力的挥动几下,“州州,你眼睛真的瞎了啊?” 贺禹州面色阴郁,幽冷暗沉。 半晌,他沉霭的嗓音响起,“南漾呢?” 老爷子急忙抢着回答,“被州州的妈妈带去露台挨骂了。” 老太太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看着傻老头,呵斥说道,“章雅和漾漾有话说。” 老爷子扣着手指,嘟嘟囔囔的,“每次有话说都是骂漾漾啊,我才没说错。” 贺禹州迅速起身。 他走了两步,腿狠狠的撞上了茶几,疼的皱了皱眉。 老太太哎呀一声,心疼不已,赶忙跑过去扶着他,“你想去哪儿就说,这是干什么?撞的疼不疼啊?” 贺禹州冷声说道,“奶奶,你去把南漾带进来,就说我找她。” 说曹操,曹操到。 南漾跟着章雅回来了。 一个在前面走的趾高气昂,像是骄傲的孔雀,另外一个唯唯诺诺,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儿。 章雅女士自作主张的安排,“你住院观察两天,出院后,你们夫妻回景园住,家里佣人多,他们照顾你,我才放心。” 贺禹州面对章雅,依旧淡漠,耷拉着眼睑,声音清冷,“出院后的事情,出院后再说,南漾过来。” 南漾觉得愧对他,毕竟他眼睛暂时性失明,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听到他喊。 乖乖的走过去,握住了贺禹州的胳膊,“我在的。” 贺禹州感受到南漾真实的存在后,对其余的人说道,“各位请回。” 章女士:“……” 老太太呵呵一笑,“说的是,漾漾在就好了,我们在这里也是添乱,漾漾,阿州就交给你了。” 南漾嗯了一声。 老太太扯着老爷子往外走。 老爷子年老又幼稚的脸上却很是凝重,“州州眼睛瞎了,他要怎么尿尿,要怎么洗澡?要不让我留下帮忙吧……”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老爷子今天真的很不听话,还多嘴多舌。 便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闭嘴吧你!你都要人帮忙,你还有脸给人帮忙呢?” 章雅瞪了南漾一眼,“照顾好阿州,你那个破工作该辞就辞了,工作还能有你的男人重要?我先走了,有事立刻通知我!” 说罢。 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脚步声都充满了傲矜。 贺禹州按了按南漾的手,“去洗手间。” 南漾回过神来,赶紧带着「瞎子」贺禹州去了洗手间。 把他摆放在马桶边,南漾红着脸说道,“我去外面等你,你结束之后喊我。” 她刚要转身。 胳膊被精确的拉住。 南漾:“做什么?” 贺禹州强调说,“我眼睛看不见。” 南漾提了口气,精致的小脸布满无奈,“眼睛看不见关上厕所什么事?” 贺禹州言简意赅,冷脸说道,“脱裤子。”Www.XSZWω8.ΝΕt 南漾呼吸停了三秒钟,她气笑不得的问道,“眼睛看不见,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贺禹州轻嗤,沙哑的语调阴阳怪气,“南老师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南漾立马回道,“给救命恩人脱裤子才更奇怪好不好?” 贺禹州一声不吭。 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像一道风景线,如果忽略地点…… 南漾深吸一口气,“贺禹州,我上辈子肯定挖过你们家祖坟,真的欠了你八辈祖宗的!” 她弯下腰,解开他的皮带,拉下裤子…… 忽然。 额头被打了一下,南漾羞愤欲死,脸色酡红,“死变态。” 第76章 别叫我阿野了,那是艺名儿 南漾立刻跑出去,在外间用力的洗着额头。 一直等到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南漾!” 她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儿,深吸一口气,这才进去。 看到这一幕…… 南漾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流氓和那个风光霁月、冷清疏离的人联合起来。 贺禹州听到她的脚步声,“擦。” 南漾不管他的吩咐,四根手指揪着他的裤子两侧,硬生生的提了上去。 往上提的时候,她硬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分量不小的,被一点点兜进去。 混账! 给他弄的不行了才好! 贺禹州眼睑微垂,“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听见,南漾,别诅咒我。” 南漾:“……” 她扁扁嘴。 起身。 拉着贺禹州出去,洗手。 水龙头的水有点急,喷洒的贺禹州腹部以及以下全湿了。 南漾刚要道歉,头顶上已经砸下来一道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南漾,你故意的是不是?” 南漾看了看他空洞深邃的眼睛,眸底深不可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以己度人?你自己小肚鸡肠,还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贺禹州,你活的累不累?” 贺禹州尾音拉长,懒散的音调,似笑非笑,“什么长?” 南漾被噎住了。 半晌后,面红耳赤的踢了他一脚,“你有空能不能用水冲冲你的脑子,整天想着那种东西也不怕虚了。” 被踢了一脚,有点疼。 贺禹州脸色微沉,她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南漾!” 南漾立刻松开他的手,声线愉悦,“怎么?你还要打我?你敢打我我就跑,反正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看你怎么被门槛绊倒,一路爬到床上去。” 贺禹州嗤笑,点评说道,“南漾,你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生动。” 说归说。 南漾还是把贺禹州送到床上了。 贺禹州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十分不舒服,“我要换衣服。” 南漾说道,“陆川回家去给你收拾衣服了,还没回来,你要不忍忍?” 她幸灾乐祸的未免明显了点。 贺禹州皱眉。 南漾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或者你想在这里脱光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不怕护士小姐说你是变态。” 贺禹州压着心里的烦闷,“南漾!你能好好说话吗?” 张口就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不知道随了谁! 明明南平和南青山在他跟前儿,都是恭恭敬敬的。 惯的她! “阿州!” 门被撞开。 梨花带雨的温妍闯了进来了,撞进了贺禹州的怀抱中。 南漾站在不远处。 看着别的女人抱紧自己的丈夫,她却没有任何立场和能力说什么。 她可笑的勾了勾唇瓣。 起身,要出去。 好心给他们空间继续卿卿我我。 如果温妍把照顾贺禹州的活儿揽下去,她想,她应该会更开心的。 南漾刚要迈步。 温妍已经从贺禹州怀里出来,她有点尴尬的说道,“南老师,不好意思,我太担心阿州了,失态了。” 身份已经大白。 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南漾微笑,“没关系,你们继续,我出去走走。” 温妍哎了一声,“南老师,你要是忙你就先回去吧,我来照顾阿州。” 话音未落。 男人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温妍,别胡闹,等下回去,好好养胎。” 温妍听到这话。 不满的撒娇说道,“阿州,我不要走,我不放心你,我怕别人照顾不好你。”Www.XSZWω8.ΝΕt 男人反问道,“你能比护工更专业?” 南漾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更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上赶着伺候病人? 贺禹州的话怼的温妍哑口无言。 她拉着贺禹州的胳膊,“阿州,你担心我们的宝宝,我也担心宝宝的爸爸啊。” 提及孩子。 贺禹州的表情稍微回暖,“我知道。” 南漾皮笑肉不笑,“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话落。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温妍好奇的说道,“怎么南老师看见我来,表现的这么开心?” 贺禹州阴郁的嗯了一声,尾音挑起,“开心?” 温妍嗯了一声,“从我进来,她就开始笑,刚刚要出去病房,更是笑的嘴巴都兜不住了。” 贺禹州轻呵一声。 南漾下了电梯,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草坪上,呆呆坐着。 忽然。 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了夕阳落下的光线,“好巧。” 南漾猛的抬起头,“阿野!” 阿野坐在了南漾旁边,抬头看着烧了半边天的火烧云,“别叫我阿野了,那是裴老板给我取得……艺名儿,我原名叫许烨,火华那个烨,你怎么在医院?” 南漾耸了耸肩,两只手交叉在一起,随意放在腿上,“我老公眼瞎了。” 许烨一怔,“嗯……是物理意义上的眼瞎,还是……” 南漾被他严谨的样子逗笑了,“物理意义上的暂时性眼瞎,他的小情人来看他,我躲出来了。” 许烨噗嗤一笑,很认真的说道,“讲真的,《x道》应该让你去演。” 南漾一笑而过,“你呢?” 许烨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吐出来,“我妹妹在住院,我来看看她,晚点还要去工作。” “我听说枫林关门歇业了,那你……” “你在想什么?”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想!” “看你的眼神分明在怀疑我给人送「外卖」去了。” “我发誓,我真没有。” “我不做那些,在枫林也只是陪喝酒,有人包我,我没答应,没到那个地步。” “我真没那个意思!” 许烨说完,朝着南漾眨眼,少年意气风发,“我知道,逗你的,我觉得你刚刚垂头丧脑有点丑,像现在这样笑起来,就成了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 南漾:“你这么会撩你老板知道吗?” 许烨笑的眉眼上挑,年纪小,嫩的很,“我又没撩过我老板,说实话不太敢。” 南漾忍俊不禁。 楼上,病房。 温妍站在窗台前,“阿州,南老师在楼下和一个弟弟聊的眉开眼笑的,那个弟弟还摸南老师的头发了,看起来也就十九岁左右。 小孩子还蛮会撩姑娘的,阿州,南老师这么受异性欢迎,我就放心了,等你们离了婚,南老师得挑花了眼睛吧!无缝衔接好几个都不是问题!” 第77章 南漾从此不再爱贺禹州了 啪—— 温妍被吓了一跳,扭过身,看到贺禹州面前碎裂的玻璃,闪烁着刺眼的光。仦說Ф忟網 她急忙走过去,嗔怪的说道,“你喝水叫我就好了,没有划伤手吧?” 贺禹州一声不响。 他凭借着自己优越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准确无误的摸索到床上,坐下来。 目光低垂。 看不清深邃眸中的沉冷幽暗,“温妍,你回去。” 没有任何的语气词,冷漠的像是命令。 温妍抿了抿唇瓣,终究是没敢硬留下来,“明天再来看你,明天给你煮汤。” 贺禹州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 温妍握了握拳,抬脚离开。 出去病房,温妍就气到跺脚。 是因为她告诉阿州,南漾在外面和一个年轻男孩子卿卿我我,阿州才会突然生气? 看来,南漾在阿州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温妍眯了眯眼睛。 她绝对不允许! 温妍回到车上,柯晚晴坐在驾驶座,急忙问道,“表姐,姐夫怎么样了?” 温妍没说话。 柯晚晴喃喃说道,“姐夫怎么会奋不顾身的为那个贱人挡硫酸呢?如果不是姐夫突然插手,那个小贱人现在已经毁容了,她毁了容,还有什么资本能勾搭男人?” 她还是很愤愤不平的。 做了那么多努力,就因为贺禹州突然伸出援手,一切都泡汤了。 温妍想的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偷偷换掉标签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看到吧?” 柯晚晴信誓旦旦的说道,“绝对没有,实验室那晚上停电,监控都没开。” 温妍松了口气。 故作严厉的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即便到时候千帆的心思能回到你身上,可你也该好好想想,事情有多难处理!” 柯晚晴这人,从小就喜欢楚千帆,都快喜欢到疯魔了。 温妍的话,她只听到了楚千帆的心思会回到她的身上这里。 柯晚晴忽然笑了笑,“表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光为我自己,就是为了你和你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小外甥,我也不能放任这个小贱人继续为非作歹,占着别人的男人不放!” 温妍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语气慌张的说,“晚晴,三思而后行!” —— 许烨离开后,南漾一个人继续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上楼。 推开病房门。 南漾察觉到病房里不一样的氛围,薄凉的让人头皮发麻,“贺禹州?”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抬起下巴,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眼神中的倨傲和不屑,“怎么?点的公关从枫林会所追你到医院了?” 南漾:“……” 他眼睛看不到,怎么知道的? 稍微一思忖,南漾默然勾了勾唇瓣,“是啊,弟弟像个粘人精一样。” 说罢。 南漾目光紧紧盯在贺禹州的脸上。 也就只有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岂料。 他起身。 顺着南漾声音传来的方向,坚定有力的步伐朝她走过去。 一手按住了南漾的后脖颈,“南漾,你可以见他,前提是他可以承担得起他即将遭遇到的一切。” 南漾脸色微白,“什么意思?” 贺禹州轻笑,声音低沉,硬朗,霸道而又不用质疑,“你想他做公关的事情,传遍他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你就继续作。” 南漾按住贺禹州的手腕,慌忙的说道,“你不能这样,我当他是朋友,而且他也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在枫林会所也是清清白白的!” 贺禹州笑的现实而又残忍,“谁在乎?人人爱看的是天之骄子的陨落,以他人的堕落来满足自己望尘莫及的自卑,况且,他如何自证?女人尚且有层脆弱的膜,男人如何证明?” 南漾眼睛微红,语气起伏很大,“你疯了。” 贺禹州矢口否认,“我没疯,是你不乖,南漾。” 南漾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两步,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着埋没自己的深渊,“我不是你养的宠物。” 贺禹州伸出手,玉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分外好看,“南漾,别惹我生气。” 南漾苦涩的看着那只手。 她的肩膀在隐隐约约的颤抖,“贺禹州,你那么在乎我有没有和其他男人出轨,到底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和大男子主义作祟,还是因为,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她还是问出来了。 结婚整整两年。 都没有勇气问出来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 贺禹州眉目微凝,他看不到南漾的脸,但是他想得到,小哭包又哭了。 他沉默了良久。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沉默。 总之,良久后,他缓慢的翕动凉薄的唇瓣,“南漾,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万箭穿心。 莫过于此。 他口口声声说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温妍呢? 他对她关怀备至,对她百依百顺,对她温声细语,对她柔情蜜意,这不是爱,什么是爱呢? 贺禹州朝着抽泣的方向走了两步,他抚摸着南漾的脸,果真,手心湿润。 他用力把南漾拥住,高高在上的人,用施舍的语气说,“可只要你乖乖点,我会宠你。” 宠? 这个字眼,让南漾的心,彻底凉透。 什么才会有宠? 宠物。 爱宠。 宠幸。 归根结底,都是不对等的施舍! 胸口湿透,贺禹州轻叹一声,给她擦了擦眼泪,“小哭包,再哭脱水了。” 声音和动作都是难得的温柔。 南漾抓紧他的衣襟,声泪泣血的问道,“贺禹州,所以你永远永远都不会爱我,哪怕是一点点?” 贺禹州揉了揉她的头发,“南漾,二十三岁了,是大人了,有些明知道会让自己难堪的问题,从开始还是不要问出来的好。” 南漾闭上眼睛,面色苍白而又凄楚。 她知道了。 她知道,无论是两年的婚姻,八年的暗恋,还是纠缠不休的接下来的很久很久,他都不会爱她一点点。 南漾趴在贺禹州的怀里,难过震耳欲聋。 注定得不到回应的爱,那就收回来吧。 虽然会很难,也会很疼。 南漾不甘,却又不得不甘的在心里默默念:2020年10月30日,南漾从此,要慢慢的学着,不再爱贺禹州了…… 第78章 你要是想听,我也可以叫 南漾说,“好。” 贺禹州微怔。 他说:明明知道会难堪的问题就不要问出来了。 她说:好。 很乖。 很识时务。 可是贺禹州心里却莫名烦躁。 明明南漾作起来的时候,他只想让她听话点,乖一点。 可现在……他又觉得这样的南漾不好,不够鲜活。 贺禹州松开南漾,扯了扯衣领,动作和情绪都是压着莫名其妙的怒气的。 南漾被放开。 那股冷凝的雪绒味道终于远离,她泄了口气,“你晚上想吃什么?” 贺禹州冷冷吐出,“随便。” 南漾:“……” 她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 南漾笑了笑,好脾气的说道,“好,那我随便点了。” 说完。 南漾一个人走到小厅里,坐下来开始点餐,她甚至都没有打算给他一个病号做饭。 贺禹州脸色更为沉郁。 这时候。 贺老太太老夫妻俩忽然到了,带着两人的晚餐。 老爷子很开心,进门就大喊,“州州,漾漾,饭饭!” 南漾收了手机,恭敬的叫人,“爷爷奶奶,我刚要点餐的。” 身后的司机把晚饭放下就离开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走过来,拉着南漾的手,亲昵的说道,“阿州就罢了,你一个小姑娘不能总是吃外卖,没有营养的,要好好养养身子,给我生个小重孙。” 老爷子彰显存在感,伸出五根手指头,“我要四个!” 老太太一脸嫌弃,“哪里凉快上哪呆着去!” 老爷子哼了一声,两只手叉腰,“我去找州州玩儿。” 走到贺禹州面前,老爷子按了按他的眼睛,“州州,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告诉你哦,你要是一直看不见,你媳妇儿会跟着别人跑的。” 贺禹州瞪了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吓得后退两步,“你都看不见啦,你还瞪人,你真的是个不讨喜的人!我让漾漾不要喜欢你了。” 闻言。 贺禹州越发被他几句话搅扰的心烦气躁,“贺君廷,回头我炖了你的鸭子。” 老爷子傻了以后,养了只可达鸭。 当成宝贝儿似的。 天天给洗澡,天天遛。 闻言。 老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去找南漾告状,“漾漾,州州好坏,你去打死他!” 南漾无奈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拽过老爷子,训斥说道,“阿州眼睛坏掉了,他心情不好,你去捋虎须做什么?” 老爷子委屈的看着南漾,“孙媳妇儿。” 南漾好笑的冲他笑了笑,“好好,等你们离开后,我就帮你报仇。” 老爷子一听这话,开心坏了,故意大声嚷嚷,“漾漾,你打他的屁股,用力打。” 南漾还没说话。 老爷子又傻乎乎的补充,“脱掉裤子打,打的疼!” 老太太赶紧带走了老爷子,和这个糟老头子出门,真是丢脸,偏偏他还粘人。 呵! 年轻时候恨不得把公司当成家,她生孩子,他都在出差途中。 没想到了老了老了,得了个傻病,一眼看不见她就闹腾起来。 烦死人! 南漾任劳任怨的给贺禹州盛了饭菜,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 啪! 筷子被贺禹州摔在小桌上,语气沉沉,“你让我自己吃?” 南漾:“……” 她安安静静的放下筷子,走到他的面前,开始喂他。 夫妻两人看似和谐。 可贺禹州心里就是烦躁不堪,吃了几口,他骤然起身,“不吃了。” 南漾风轻云淡的哦了一声,“那我过去吃饭了。” 她收拾了小饭桌,径直走到餐桌那边吃饭。 华灯初上,窗外繁华的夜景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贺禹州站在落地窗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能看得到。 南漾放好了洗澡水,“贺禹州,去洗澡吧。” 她走过来扶着他,进去浴室,她三下五除二给他脱干净,“你要我帮忙,还是自己来?” 手掌蓦地被握住。 南漾被推到了墙壁上。 因为他看不到距离,所以没有办法控制力道,南漾后背狠狠撞上去,发出一声闷哼。 南漾被迫紧贴冰冷的瓷砖,腰肢被握住。 西装裙旁边的隐藏拉链被拉开,可怜巴巴的滑落下去,沾了水。 南漾冷静的问道,“是想要在这里做吗?那你等一下,我脱衣服,这身西装套装还蛮贵的,你别撕坏了。” 她轻轻的推了推贺禹州,没有推开他的桎梏,南漾又问道,“你是想撕开,展示一下你傲人的男性荷尔蒙吗?那你来吧。” 贺禹州磨了磨后槽牙,他从牙关挤出一句话,“南漾,你在挑战我,是吗?” 南漾笑了笑,“哪里的话?我明明在服从你,听你话,乖一点,你看你想做,我立马就脱衣服配合你,这算是哪门子挑战?” 刺啦! 南漾的小西装外套终于还是被撕开了。 她可惜的看着布料重重落在地上。 右腿被抬起来。 攀在了他的腰上,他命令道,“夹紧。” 南漾乖乖听话。 他稍微抚弄,就攻城而入。 南漾挂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叶扁舟,被风浪打击的颤颤发抖,却没有声音。Www.XSZWω8.ΝΕt 贺禹州重重撞了几下,“南漾,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南漾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舒服了才会叫,我叫不出来,如果你非要听,我也可以叫给你听。” 而后。 她白嗓叫了几声。 嘴巴骤然被堵住。 南漾在他身下小死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南漾被他抱出去,放在床上,他很快覆下来。 南漾很配合。 那一瞬间,她就敞开了并着的双腿,接纳他的那里。 一晚上,总共四次。 每次都很激烈,也很久。 他挺久没有和南漾一晚上那么多次了。 南漾平复下痉挛,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还做吗?不做的话,我去洗澡了。” 贺禹州:“……” 南漾去洗澡了。 贺禹州一个人躺在床上,身子是满足的,心里却是空虚的。 他觉得……不该是这样。 像是打卡上班一样履行公事,他沉迷于她的娇嫩,她却置身事外,神绪抽离。 贺禹州点了根烟。 青白色烟雾缭绕,缓缓飘散,朦胧了他犀利的五官,也淡化了他眸色中的愠怒。 深夜。 贺禹州还是没睡着,南漾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他却觉得……南漾离他很远了。 远到……似乎隔了千山万重。 嗯。 不该这样的。 第79章 贺禹州是真瞎还是装瞎? 翌日 南漾买好了早餐,等贺禹州吃完早饭,她询问道,“等下护工就到,我现在去学校可以吗?” 语气恭恭敬敬。 就像是在课堂上想要请假去洗手间的一年级小朋友。 贺禹州坐在软椅上,穿着陆川送来的米白色家居服。 南漾买的。 她也不知道陆川是怎样从一堆高定款式中挑选出她买的地摊货的。 不过人生的好看,身材像是衣架子,披着麻袋都像是走秀。 不得不承认,很养眼。 他两条无处安放的腿随意的伸展着,目光深邃,不知道想什么,“不可以你就不去了?” 南漾老神在在的说道,“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在通知你。” 贺禹州哼笑,意味不明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胆子大了?” 南漾已经提起了包包,“护工半个小时之后到,我先走了,你右手边的桌子上有温水。” 不等贺禹州开口,她立刻溜了。 留下贺禹州一个人,满目黑暗,在偌大空旷的病房里,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横亘。 南漾! 很好。 —— 学校 柯晚晴看到南漾按时打卡,直接来到了办公室,“南老师,那天实验的事情,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应该是你前一天准备实验材料的时候,不小心搞错了。 你应该庆幸搞错的实验材料自己用了,而不是让某一位同学用,否则,你真是万死难辞其咎的!” 南漾猛然起身,“不可能。” 是她往所有的小试管里倒的稀盐酸,可因为实验用量很少,整个班上出现的稀盐酸全部是出自一瓶试剂瓶,绝对不可能存在倒错一个试管的现象。 换句话说。 要么全错。 要么一个都不错。 柯晚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漾,“不然呢?你有证据证明不是你的错吗?” 她挑了挑眉头。 得意洋洋。 南漾冷静一瞬,“柯晚晴,只要你承认是你动的手脚,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和楚先生有任何联系。” 闻言。 柯晚晴张口说道,“你做白日梦呢?” 南漾眯起眼睛,漂亮的水眸中充满了厌恶排斥,“果然是你!” 柯晚晴抿了抿唇,后知后觉有点懊恼,“随你怎么诬赖,不过我也没承认吧?” 南漾气极反笑。 她压着嗓音,低低的笑了笑,“柯晚晴,我陪你斗就是了。” 柯晚晴脸色微微一变。 眼看着南漾要出去,她立刻上前,“你什么意思?” 南漾冲她冷冷勾唇,“下午的排球赛,不见不散。” 柯晚晴忽然想到,下午学校里举报了教师排球赛,她皱眉,南漾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柯晚晴站在排球场,被南漾接连八个扣顶后,她终于明白了南漾的冷笑的含义。 南漾要在排球上完虐她。 而她,也正在被完虐。 南漾这边配合的队员看着南漾一个人像是开了挂似的,都目瞪口呆。 而且,南漾专门往柯主任的身上打。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落在柯晚晴的肩膀上,胸前,小腹上。 整个排球场响彻着柯晚晴的尖叫声。 休息时间,李云小声和南漾提醒说道,“南老师,差不多就行了,你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柯主任,毕竟她是主任,以后给你穿小鞋子的机会太多了。” 南漾无奈的笑了笑。 就算她不这样做,柯晚晴给她穿的小鞋子,也不会少。 还不如怎么痛快怎么来。 南漾冲着李云笑起来,刚刚运动过的南漾活力满满,小脸粉扑扑的,白里透红,马尾高高的甩着,像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漂亮又青春洋溢,“我有数。” 下半场。 南漾打的更猛。 几个男老师瞪着双眼,看着南漾活跃在她的主场上,“南老师莫不是职业的?” 柯晚晴差点被疼哭了,她胳膊已经痛的抬不起来了。 再次被打翻在地,马尾垂落,柯晚晴狼狈的不得了。 她看着南漾趾高气昂的挑衅,抱起排球,冲到了对方的区域,抓着排球就往南漾身上砸去。 南漾没躲,反而用肩膀接了一下。 “柯晚晴!” 楚千帆犀利的声音响起来,他满眼心疼焦急的跑过来,“你太过分了!” 柯晚晴没成想楚千帆会出现在这里,她下意识解释,“千帆,我不是……” 楚千帆彻底忽略她。 打横抱起南漾,“南老师,我带你去看医生。” 柯晚晴追了两步,“千帆,你别被这个狐狸精骗了,是她先欺负我!” 楚千帆冷笑道,“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柯晚晴,朋友也没必要做了。” 柯晚晴愣在原地,满目灰颓。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摇摇晃晃,她不甘心的抬起头,刚好看到南漾的眼睛里带着胜利者对失败者不屑的挑衅,冲她勾唇笑。 柯晚晴目光猩红的握紧双拳。 出去体育馆。 南漾挣扎着下来,“楚先生怎么会来?” 楚千帆解释说,“我来接楚云泽,楚云泽说你们老师今天有排球赛,我对排球比较感兴趣,所以想要过去观战,没想到……” 南漾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没事,晚上搓搓红花油就行,不打扰您,我先走了。” 她错开楚千帆。 一步步往前走。 利用了楚千帆,多少心里有点愧疚,可是柯晚晴对她的敌意,也有一半来源于他。 不过看到柯晚晴被打的狼狈和最后的失落,南漾心里很爽! 回到病房。 陆川已经打包了行李。 南漾暗暗惊讶,“要出院吗?” 陆川颔首,看了贺禹州一眼后,才说道,“老太太非常强势的要让贺律和太太搬去景园住。” 南漾:“……” 在老太太那边住,就不得不和贺禹州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不仅没听到南漾的回复,甚至听到了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贺禹州面色阴郁,声音凉意侵骨,“贺太太在其位,不想谋其政?” 南漾撇撇嘴,仗着他看不到,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可以看得到的陆川:“……” 南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去就去呗。” 耸肩的时候,她疼的打了个寒噤。 肩膀疼。 却不料,眼瞎的男人一把精准的拉过她,蹙眉问道,“哪里疼?” 第80章 姐姐真可怜呢,你老公残废了 要不是医生认证,南漾真的会怀疑他是真瞎,还是装瞎。 她挣扎开,“我没事。” 贺禹州神色幽冷沉寂,“南漾,说实话。” 不容置疑的口吻。 旁边的陆川早已经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南漾无奈,声音淡淡的,随口说说,“学校举行教师排球赛,排球一不小心砸到我肩膀上了。” 贺禹州皱眉,眸色冷若冰霜,耐心所剩无几,“是排球不小心,还是打排球的人不小心?” 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南漾噗嗤笑了,“当然是打排球的人不小心,可打球的人是柯晚晴。” 贺禹州缓缓眯了眯眼睛,眉头拧紧,眼神敛了几分危险,“严重吗?” 南漾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开口说道,“不严重,没残废,不用截肢。” 何尝听不出她是故意阴阳怪气。 贺禹州抬手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蠢货,去找护士要瓶红花油。” 他吩咐道。 南漾犹豫的说道,“不用了,爷爷奶奶不是在景园等我们?” 只听到头顶上略带沉闷和责备的声音砸下来,字字清晰,“南漾,你懂得什么叫做轻重缓急么?快去!” 他甚至在她挺翘饱满的蜜桃臀上轻轻拍打一下,让她前去。 南漾不大不小的声音嘟囔一句,“老流氓。” 贺禹州:“……” 南漾从护士台要了红花油,“要来了,咱们走吧,我让陆川进来扶着你。” 男人忽然抬手小臂。 对着南漾伸出手,手心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很纤长,尤其是中指,很长…… 南漾想到某些画面,迅速别开脸,“什么?” “红花油。” “在我手里。” “我说给你。” “……” 南漾试探着放在他手心,却被他拉住,“带我去床边,给你涂药。” 红花油的味道很冲。 南漾忍不住反胃,压了一会儿,没压住,呕吐了几声。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正在搓揉的那只手掌顿了顿。 南漾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飘渺的开口说道,“闻不惯而已,放心,没有怀孕。”小說中文網 那只手继续动作。 力气有点重。 南漾疼的哼唧了一声,“你轻点行不行?杀猪呢?” 贺禹州没接话,反而是顺着前面那句话开口道,“有什么需要放心?” 假模假样。 南漾心里鄙夷他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怎么不需要放心?你不是一直怕我给你弄出一个小麻烦?” 她是不孕体质,当初为了想要怀孕,受尽了苦楚。 黄体酮打进身体里,从头到尾都是疼的。 可还好…… 老天爷并没有一直苛待她,让她早些看到了真相。 没有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贺禹州手指在她肩膀上戳了一下,听到南漾疼的吸气,他才仿佛舒坦,“什么小麻烦?若是真的有了,就生下来,南漾,有个像你小女儿,也不错。” 南漾嗤笑。 贺禹州给她拉上衣领,清冷又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再在我面前这样笑,别怪我收拾你。” 南漾拿过红花油,一边旋上盖子一边说道,“贺律师未免太专制独裁,连我怎么笑都要管。” 贺禹州垂下眼睑,“你是贺太太,我不管你,管谁?乖点还好,不乖,我连你每天晚上叫几声、怎么叫都要管。” 南漾:“……” 老流氓。 陆川进来,拉着行李箱就走,头也不回。 南漾伸出去的尔康手还在半空中,眼前已经不见了陆川身影,“你助理都不愿意带你下去,你人缘真差。” 贺禹州压着阴郁,伸手。 南漾在他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后,才握住,“跟上来,跟丢了我会很开心的。” 贺禹州捏着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威胁道,“你再趁机打我一下,今天晚上我会百倍奉还,打你屁股上。” 南漾冲他呲牙咧嘴,“资本家!” 出去电梯。 贺禹州耳朵微动,听到有道稚嫩的男音,“南漾!” 南漾四下转转头,“阿野……呸,许烨,你又来看妹妹啦?” 许烨嗯了一声。 挑眉看向南漾手里牵着的男人,惊讶,“你男人真瞎了?” 南漾嗯了一声,“还能有假?” 许烨声音充斥着同情,“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带个残疾人过日子。” 南漾张嘴的同时。 头顶上压抑着狂风骤雨的男低音响彻,“南漾,不想让他变残疾,你最好快走。” 南漾挥挥手,“我先走了,改天聊。” 许烨说了声好,声音充满少年气,“改天请我喝咖啡。” 贺禹州掐起南漾的小软腰,“贺太太,当着丈夫的面红杏出墙,很刺激?” 南漾谦虚的说道,“彼此彼此。” 贺禹州咬牙切齿,“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也能入得了你的眼?他能满足你么?” 周围来往不少人。 南漾面上臊的慌,“你闭嘴吧!男人,别太自信,研究表明,男人二十二岁才是最勇猛的年纪,你都二十九了,别逞能行不行?赶紧走,你眼瞎看不到,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赏玩!” 她拽着贺禹州,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通程无语。 陆川知道两人肯定是又吵架了,夹缝中求生存,气都不敢喘。 —— 半个小时后。 银色奔驰停在景园。 南漾牵着贺禹州看到了老太太。 贺老太太满脸是笑,“盼星星盼月亮把你们盼来了,饭菜都做好了,快来快来!” 贺老爷子正在遛他的可达鸭。 看到南漾,抱起鸭子就跑了过来,“漾漾,饭后我们一起遛鸭鸭!” 南漾笑着点头。 老爷子开心到飞起,“耶!有人陪我遛鸭鸭了。” 餐桌上。 南漾不得不照顾着旁边的「残疾人士」,“张嘴。” 贺禹州张开嘴巴,满满一勺莴苣被南漾塞进去。 贺禹州面黑如碳。 他向来谨遵餐桌礼仪,从未有过半分失态,而今天…… 老太太笑呵呵的,感叹他们感情好,“漾漾,别让阿州干吃,喂点汤。” 她往后看了一眼。 厨娘迅速端来了一碗香味浓郁的汤水,放在了夫妻俩面前。 南漾给他喂了大半碗。 汤水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贺禹州蹙眉,这是……参芪甲鱼汤。 老爷子饭量小,吃饱后,就眼巴巴的盯着南漾。 看到南漾放下筷子擦嘴。 他立刻站起来,“漾漾,去遛鸭鸭。” 老太太吃饭慢,慢条斯理的对南漾说,“也好,你顺便带阿州出去走走。” 老爷子嗯嗯点头,像个乖巧聪明的小朋友,“我遛鸭鸭,漾漾遛州州!漾漾,要带塑料袋和小铲子,给他们铲粑粑,装粑粑!” 他们? 贺禹州:“……” 第81章 要做就做,别废话! 三个人,一只鸭子,在散步。 后面跟着老爷子的保姆和保镖,隔的不近不远。 听不到主家人说话的声音,却又能够保证在危险发生时候及时冲过去。 老爷子很开心。 贺老太太不喜欢鸭子,也懒,一般不会陪他遛鸭鸭。 漾漾是唯一一个每次来景园都陪他遛鸭鸭的人。 他觉得,漾漾是他最好的朋友。 所以老爷子拉住可达鸭,走到南漾面前,“漾漾,你是不是还没有结婚呀?”Www.XSZWω8.ΝΕt 南漾:“……” 爷爷又糊涂了。 老爷子兴奋地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好不好?” 贺禹州敛下眸色,一双深沉的眼睛,朦胧而又神秘,他捏了捏南漾的手指。 南漾瞥了他一眼。 笑着和老爷子说道,“爷爷,你想给我介绍谁,我想要年轻点的,二十来岁的。” 老爷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慢慢的说,“年轻点的好,州州就很老了,楚家的千帆好像年轻一点。” 很老的某人面色越来越差,平静的面目掀起了一层波澜,“楚千帆,比我小三个月而已。” 老爷子眼巴巴的看着贺禹州的眼睛,“可能是千帆穿的显小吧!” 贺禹州语气更差,“穿的显小?他穿开裆裤?” 老爷子被吓得哆嗦了,“你好凶,我不让漾漾遛你了!” 贺禹州被老头子气笑了。 有的人,傻了、老了,都一样惹人厌烦,“好,回家吃烤鸭,你要一起吗?” 老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可达鸭,撒腿就跑。 哪里像是七十多岁,浑身是病的老人家? 南漾叹了口气。 牵着贺禹州在附近的小椅子上坐下来,她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忽然看到温妍的朋友圈。 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马克杯,应该是自己亲手做的,丑萌丑萌的。 配文:「无意间翻出了这个杯子,希望可以和另外一个主人,一辈子」 另一个主人。 不能八成,怕是十成就是贺禹州吧。 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给她点赞,南漾心如止水的给她点了赞。 贺禹州沉冷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这么久不说话,是在和谁调情?楚千帆?还是二十岁的小鸭子?” 南漾刷着朋友圈,“你说话有必要那么难听吗?” 贺禹州阴冷的嗤笑,“心疼了?” 南漾手指一顿,幽幽的抬起头,“贺禹州,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怨妇!” 下巴忽然被攥住。 南漾盯着他的眼睛,“贺禹州,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有没有瞎。” 贺禹州越靠越近。 他的呼吸,都是沉冷的,周遭气压骤降,“南漾,今天晚上你最好叫的好听点,要不然我定然会折腾死你。” 南漾面红耳赤。 下意识环顾四周,“你不要脸了?保镖在!” 贺禹州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软腰,指腹摩挲,声音邪肆,“他们不敢看,就算我在这里上了你,他们也只会帮忙清场,回去。” 南漾看了看还在追鸭子的老爷子,“爷爷还在玩儿。” 贺禹州微微蹙眉,“你也想吃烤鸭?” 南漾噎了一下。 她知道贺禹州说到做到。 而且……老爷子是真的喜欢他的可达鸭。 上一只老死后,老爷子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因为低血糖晕倒被送去了医院。 南漾轻提了口气,起身和佣人说了一声,然后带着贺禹州原路返回。 结果。 刚到门口。 就撞到了要出门的贺老太太,老太太一脸意味深长,“漾漾,刚好你回来了,你陪我去楚家送点血燕,你婆婆让人送来太多,根本吃不完的。” 说着。 老太太拆开两人紧握的手,抓着南漾,往外走。 贺禹州:“……” 佣人屏气凝神的把看起来心情差到极点的男人送到卧房,马不停蹄的跑了下去。 贺禹州拿过手机。 语音拨出去一通电话。 南漾回到房间,敏锐的觉察到气氛不太对,温度,似乎有点高。 “回来了。” 语气不重。 但是…… 明显是查岗的语气。 “见到楚千帆了?” 这便是赤裸裸抓奸的语气了。 “说了什么?” 语气重了三分,眉头也紧蹙,仿佛头顶上多了一顶帽子压着。 “相谈甚欢?”他径直起身,“南漾,开口。” 南漾手心出了一层汗,“我和奶奶没有……” 通过声音,贺禹州准确的的站到她面前,“你想在沙发上,还是梳妆台?” 南漾心里一紧,“床上不行吗?” 贺禹州挑着她的下巴,俯身,微微靠近,呼吸炽热,打在她的额头,“那两处儿你能去的更厉害。” 南漾:“……” 他抱起她。 像是抱小孩子一样。 她感觉到他那里的变化。 硌着她的臀儿。 十分不舒适。 他浅浅的和她吻了吻,“沙发方向。” 南漾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声音控制不住的黏糊糊的,“转身,三米远。” 她很快被压在了沙发上。 裙摆被掀起。 “什么时候有的感觉?” 南漾气急败坏的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往下拉,“做不做?做,就别废话。” 男人神色寂静一瞬。 撕开浴袍,便融合在一起。 沙发不堪重负。 发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声音。 在其他细细碎碎的声音中,也并不突出。 贺禹州磨的南漾叫出声音,娇滴滴的,软乎乎的,男人听到尾椎发麻。 还没忘记在她耳边,啃噬着耳垂呢喃,“和二十岁的比怎么样?” 门外。 老太太蹲在门口。 老爷子也在,“我们在偷听什么呀?” 老太太迅速捂住老爷子的嘴巴,低声训斥,“不许说话,不然不让你听了。” 老太太听着传来的声音。 内心愉悦。 不枉费她的一番苦心,神龟汤和滋阴汤,夫妻俩谁能顶的住? 相信夫妻俩在景园住段时间,一定能揣上崽。 老太太扶着墙壁站起来,带着老爷子回房去了。 深夜。 战况才歇息下来。 南漾困倦到筋疲力尽,被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着了。 贺禹州躺下。 把她拥入怀里,她踢开。 再次拉过来,她再次踢开。 最后男人气急,在挺翘的小蜜桃臀上打了几下,南漾吃痛的哼唧了两声,终于老实了。 —— 翌日 南漾竟然收到了来自柯晚晴的道歉…… 第82章 这就是你不乖的代价 柯晚晴甚至给南漾带了束花。 忍气吞声的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南漾,我们和解可以吗?” 南漾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办公室中太多同事瞧着,若是她拒绝,舆论必然会反转。 南漾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花,“好。” 柯晚晴看似松了口气。 她挑起嘴角,“南老师大人有大量,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都去。” 南漾抿了抿唇。 她立即说道,“我老公眼睛受伤,暂时失明,我得赶回去给他做饭。” 她总觉得柯晚晴不怀好意。 所以。 能躲开必然要躲开。 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有人从天而降的。 柯晚晴目光意味深长的扫过南漾,“南老师,上次聚会你就没去,这一次你如果是还不去,我会觉得你可能并没有原谅我。”ωww.xSZWω㈧.NēΤ 南漾半开玩笑的说道,“是柯主任准备了什么节目,必须得我去才能开展下去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回家接着我老公,一起去吗?” 柯晚晴磨了磨后槽牙,“南老师终究还是不给面子了。” 南漾叹了口气,“我老公那个人,没本事上、还脾气暴躁,干啥啥不行,吃饭睡觉第一名,我要是耽误了他的饭点,他又要生气骂我了。” 柯晚晴:“……” 晚上下半之前,柯晚晴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了南漾,“南老师,这下,估计你不去也不行了。” 她拿着一段录像给南漾看。 南漾无所谓的扫了一眼,当她看清楚录像里面的画面,整个人血液凝住,如坠冰窖。 身体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张嘴,发出沙哑的气音,“柯晚晴,这是皇道?” 柯晚晴得意洋洋的收了手机。 轻啧一声,“南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第三者的朋友依旧是第三者。” 南漾握紧拳头。 她狠厉的目光深深的盯着柯晚晴,一字一顿,泣血相问,“第三者,你的好姐姐不是第三者吗?不然和贺禹州领证的人,是她吗?” 柯晚晴大声说道,“胡说八道,南漾,自古以来,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南漾沉沉的睐了她一眼。 她现在没时间和她纠缠,她要赶去救满意。 南漾推开柯晚晴,往外走,柯晚晴紧随其后,两人的车更是一前一后跑出学校。 皇道。 南漾找到满意的时候,她窝在沙发一角,全身都是酒水,还有脸上的血。 南漾咬紧牙关,跑过去把满意扶起来,心疼的摸着她的脸,“满意,你怎么样?” 满意看清楚南漾的五官,眼眶早已经猩红。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漾漾。” 南漾抱紧她,心里涨疼,“不怕,不怕,我在。” 平复下来。 南漾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满意是跟着姑姑,一起嫁入唐家的。 她在唐家,一直是很尴尬、微妙的存在。 她虽然性格开朗,敢爱敢恨,可是在唐家却不得不谨小慎微,八面玲珑。 她一直想要熬到十八岁。 因为届时,姑姑就会答应她,让她搬出去自己住。 可是在满意十八岁生日当晚,她阴差阳错的和中了药的唐家三爷唐暮行发生了一夜情。 她很害怕,第二天就跑出去了,从此以后,基本和唐家、和姑姑断绝了关系。 可就在一个月前。 满意跟着老板去参加应酬,无意间见到了唐暮行。 他强行把满意带进洗手间。 这一幕,被唐暮行的女朋友季星辰看到…… 今天。 季星辰就来报复了。 等满意发现自己被算计的时候已经晚了,季星辰带来了六个人,她双拳难敌四手。 满意断断续续说完,浑身颤抖,握着南漾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会所门被推开。 一抹高大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那儿,男人一身妥帖的西装修身的勾勒出宽肩窄腰。 他面色严峻,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了一丝危险,涌动着的是无法掩饰的怒意。 他迈着腿,向前走了一步。 瞬间。 南漾护犊子似的,把满意遮挡在自己身后,“唐先生,自重!” 唐暮行蹙眉,面容严肃,“贺禹州的太太?” 南漾瞪着唐暮行,即便有点怕他,还是鼓起勇气对峙,“别管我是谁,今天你不可能把满意从我身边带走,唐暮行,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满意?你们男人自诩风流,你知不知道你给满意带来了什么灭顶之灾?” 唐暮行没把南漾放在眼里。 她这气恼的模样,在唐暮行看起来,不过是炸毛的小奶猫,没有一丝威胁之力。 啧。 怪不得两人能处成朋友。 生起气来。 一模一样。 男人眯了眯黑眸,眸底略过严峻的暗光,“贺太太,看在贺禹州的面子上,我不会责备你多管闲事,可也仅此一次。” 南漾一动不动,“滚。” 唐暮行倏地一笑,眉眼却沉邃的厉害,笑容不达眼底,“看来,贺禹州没有教过贺太太什么叫做明哲保身?还是说,贺太太被贺先生惯坏了?” 唐暮行避开南漾,伸手去拉满意。 南漾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唐暮行,反手挥了个耳光。 啪! 屋里的三人都怔住。 南漾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大而颤抖的手心,“我……” 唐暮行的脸色差的快要杀人,森冷的犹如寒冰刺骨,“来人!” 四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破门而入。 唐暮行抬了抬手。 满意挣扎着起来,挡在了南漾面前,红着眼,倔强的说道,“我跟你走,你别动漾漾。” 唐暮行皱眉,上前捏住满意的下巴,“没有人打了我,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南漾很快被扣住。 满意抓着唐暮行又打又咬,“畜生,我跟你的事情,不关漾漾什么,你要是敢碰漾漾一根手指头,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贺禹州也不会放过你的——” 唐暮行一把按住满意的腰,往自己身上抵着,“满意,你看好了,这是你不乖的代价。” 说罢。 他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按着南漾,高高挥起胳膊。 满意拼死挣扎着,眼泪倾泻而出,“不要,不要,我求你唐暮行,算我求你……” 唐暮行扣着她的下巴,“晚了。” 南漾微笑看着满意,温声说,“闭上眼睛,满意。” 电光石火一瞬间,包厢房门再次被踹开—— 第83章 贺禹州,借用你一下 贺禹州裹挟着周身压抑强势的气场,走了进来。 隐匿于昏暗灯光下的双眸,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面容,气势凌人。 冰雕一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嗓音沉霭,“还不过来!” 南漾挣扎了两下。 唐暮行朝着保镖点头。 保镖这才松开手。 南漾立刻跑到了贺禹州身边,心里惴惴。 刚刚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被唐暮行人高马大的保镖一巴掌打死。 贺禹州捏着南漾的手,有几分训斥意味儿,“才知道怕?” 南漾鼻尖微酸。 生气又委屈。 唐暮行握着满意的腰,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瓣,“贺先生,你这太太未免太能多管闲事。” 贺禹州声音冷冽,“我的太太,自有我来处理,唐先生私下用刑,也未免太不把我贺家放在眼里。” 唐暮行笑着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就是看在贺家的面子上,我才给了贺太太一次机会,谁知道贺太太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言不惭,出手伤人,贺先生舍不得管教,我来替贺先生教训教训。” 贺禹州似是赞同的微微颔首,“是,我都舍不得管教,所以你配吗?” 闻言。 唐暮行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箍着满意的手臂,稍稍施加了力气,“贺先生是要兴师问罪了?” 贺禹州面色凌厉,罕见的在外人面前如此乖张的动怒,“道歉。” 南漾心脏被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狠狠的砸了一下。 她扬起脖子。 看着他被笼罩了昏暗灯光的脸,下颌线棱角分明,薄凉的唇瓣微抿,深邃的眼瞳像极了一汪深潭,不停的吸引人坠落。 南漾心脏跳动。 再次沦陷之前,她果断的垂下眸子。 南漾! 想什么呢? 这就是爱了吗? 他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不容许别人触碰他的所有物而已。 唐暮行也不是善茬,“我不道歉,贺先生能怎么着?” 两边的保镖瞬间形成了对立的状态。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南漾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拽了拽贺禹州的衣角,手指缺在一瞬间被握住。 贺禹州低笑,“不道歉么?那就把满小姐留下。” 南漾猝不及防的抬头。 她原本以为,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能管自己。 已经是他承受范围的极限了。 唐暮行面色阴郁,声音也裹挟着寒风,“贺先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贺禹州嗯声,承认,而后又道,“谁叫你得罪我太太了呢。” 唐暮行危险的眼神看着自己怀里呲牙咧嘴的女人,“满意,你记住,我这辈子没道过歉。” 说罢。 唐暮行冲着南漾挑眉,坏胚子似的,不从心地说道,“贺太太,抱歉,你来跟我抢女人,你大力掌掴我,都是我的错。” 南漾:“……” 阴阳怪气到极点。 唐暮行眼神恢复坦荡,“贺先生,歉我道了。” 贺禹州拉着南漾侧开身子。 唐暮行抓着满意走到夫妻俩身边,“贺太太,以后,还请不要插手别人家事。” 南漾担心的看着满意。 满意冲她笑起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等我报平安,漾漾,别管我。” 南漾眉头紧锁。 见状。 唐暮行嗤笑一声,“差不多行了,你俩演什么生离死别?” 他强硬的拖拽着满意离开。 南漾的目光追着满意的背影,满眼担忧。 “南漾。” “在。” 南漾心虚的看着贺禹州,“我没错。” 说完。 她觉得贺禹州看不到,肯定追不上自己,抬脚就想跑。 却不成想,一步刚迈出去,被男人拦腰抱住,“南漾,你胆子好大,你知道唐暮行是什么人么?你敢动手打他?” 唐家纵跨两道,十年前宣布金盆洗手。 不过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 也因此,唐家和正道商人格格不入,唐暮行作为转折中长起来的中流砥柱,也是亦正亦邪,行事乖张。 他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让他不顺眼,一样打。 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赶到,南漾非要遭殃。 南漾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又怎么样?他那样对满意,我不保护满意,我还是人吗?” 贺禹州恨恨的捏着她的下巴,“满意是他女人,无论怎么作,他也不会动手,但是他敢弄死你!” 南漾辩驳说道,“满意不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是季星辰,他们当初只是阴差阳错的一夜情,是唐暮行穷追不舍,有女朋友的人还追着满意不放,花心浪荡不要脸!” 提起她的朋友,她就无脑维护。 贺禹州不悦的说道,“早就警告过你,离满意远点。” 南漾生气的反问道,“凭什么?满意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凭什么离她远点?莫名其妙!” 她一把推开贺禹州。 抬脚就走。 丝毫不在意贺禹州现在是个需要帮助的「残疾人」。 陆川立马上前来,扶着贺禹州,“贺律,您慢点。” 贺禹州笔挺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里,缓慢抬步,低沉的说,“就是欠收拾。” 陆川小声说道,“太太和满小姐这么多年的朋友,您也不能让她们说断就断。” 贺禹州默然。 陆川大着胆子说道,“贺律,您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后,马不停蹄赶来,不就是担心太太吗? 刚刚我看太太明明感动的一塌糊涂,结果您后面一句话,让您做的所有都付诸东流了……” 贺禹州冷冷轻嗤,“我只是维护颜面而已。” 笑话。 若是他贺禹州的太太被唐暮行的人打了,他的面子何在?贺家的脸面何在? 陆川扁扁嘴:“……”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都对! 一边。 柯晚晴抓心挠肺的等到十点多,打电话给人,“计划成功了吗?” 对方默然道,“没有,唐家和贺家都到了,谁敢动手啊?小姐,定金我退给您,这俩姑娘,我们兄弟可不敢动,睡个女人搭上命,未免不值当!” 柯晚晴:“……废物。” —— 景园 老太太等着夫妻俩回来,赶紧送上去一碗汤,“乖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喝口汤暖暖胃。” 南漾接过汤碗,着实是又渴又饿,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干净。 老太太眼睛越来越亮。 深夜。 睡在沙发上的南漾被热醒了,浑身又湿又黏,像是三伏天跑了一场马拉松。 她坐起来,丢开被子。 还是热…… 南漾踏着黑夜,踉跄到了床边,“贺、贺禹州,对不住了,借用你一下。” 第84章 打碎了贺禹州和温妍的定情信物 炽热滚烫的小手隐入被下…… 迅速被抓住。 南漾香汗淋漓的呼吸更重了点,“贺禹州,做吗?” 小手被丢出去被子。 南漾只听到贺禹州凉薄的吐出两个字,“不做。” 她胸脯起伏,胸腔里烧着烈火。 晕晕乎乎的。 南漾觉得自己被下药了。 可分明没有在外面碰不干不净的东西。 玉白的小手扯了扯胸口,真丝睡袍滑落肩颈,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圆润滑腻的小肩膀。 她爬上床,掀开被子,直勾勾的盯着贺禹州,“不做?” 贺禹州沉沉的嗯了一声,把玩着她的脚丫,“想要,就坐上来,自己动。” 床上的贺禹州,就是禽兽。 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南漾沉默了一下,浑身焯烫,她试探着伸出颤巍巍的手…… 很快。 南漾被男人卷入身下,男人声音喑哑,“蠢货,这都做不好,我教你。” 他按住她的手。 轻揉了一番。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钻进小姑娘心仪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按在她的头发旁边。 另一只手,带着她一起,教给她,如何碰男人,如何让男人动情。 情不能自已。 他又带着她一起沉沦。 融合其中。 南漾在他的身下,在他的耳边缠缠绵绵的问,“不是不做?闷骚!” 动作微滞。 而后,发狠似的咬上她的唇,把她的所有都吮着,狂野的撕咬。 一场欢好,弄的像是床上打架。 事后。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贺禹州看在床头上,吸烟。 南漾被他搂着,半梦半醒之间,烦躁的嘟囔,“难闻死了……” 贺禹州深吸一口。 看着肌肉记忆,随手把烟蒂捻灭在触手可及的烟灰缸里。 手指摸了摸南漾的小脸轮廓。 面色比黑夜更要浓郁几分。 第二天。 周六。 南漾白天可以休息。 她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刚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衣柜。 门口有敲门声。 三长两短。 很礼貌。 南漾笑着看向虚掩的房门,“是爷爷吗?爷爷请进!” 老爷子抱着自己的可达鸭走进来,“漾漾,什么时候去遛鸭鸭。”小說中文網 南漾说道,“稍等,等我把衣服叠好。” 老爷子说了声好。 然后把可达鸭放了下来。 鸭子扭着肥嘟嘟的大屁股,在房间里迈着小猫步,像个模特。 就在南漾刚要从衣帽间出来的一刻,外面忽然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南漾心里一惊。 急忙跑出去。 地上。 躺着一个杯子的「尸体」,橘色的瓷杯子摔的支离破碎,把手断成两截。 老爷子抱着可达鸭,吓得一动不敢动。 南漾靠近。 蹲在地上。 看清楚碎裂瓷片上的花纹,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只杯子和温妍朋友圈发的那只杯子,一模一样。 “怎么了?” 贺禹州慢悠悠的扶着门走进来,皱了皱眉,“什么被打破了?” 南漾刚要给老爷子使眼色,老爷子的嘴就秃噜了出来,“一个橘色的、带着猫爪爪的杯子。” 只见男人面色刹那间阴沉,“谁打破的?” 老爷子吓得不敢说话,南漾起身,“是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 贺禹州没说话。 周身的强势气压压迫下来,压的人不敢说话。 半分钟后。 贺禹州冷冷的训斥南漾,“什么时候恢复原样,什么时候去上班。” 南漾眼睛控制不住发红,“好,我会想办法,您放心。” 老爷子心里愧疚。 吸了吸鼻子,承认道,“是我打破的。” 贺禹州脸色冷的没有温度,“你包庇她,信不信我炖了你的鸭子。” 老爷子:“真的是我!” 贺禹州:“滚出去。” 老爷子抱起可达鸭,气冲冲的拉着南漾,“漾漾,我们一起滚出去!” 贺禹州脸更是冷到了极致,“南漾要为她做错的事情负责。” 南漾安抚的对着老爷子笑了笑,“爷爷,我处理一下,你先出去吧。” 老爷子眼珠儿滴溜溜转了几圈,迅速去搬救兵了。 不一会儿。 老太太姗姗来迟,“混账小子!不就是一只杯子?你为难漾漾做什么?” 直到她看到那只杯子。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几分心虚,“我知道这杯子对你重要,但是破镜难重圆,碎就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漾漾哪天有空亲自去给你做一对。” 南漾明白了。 哦! 原来摔碎的这只杯子是温妍亲手做的。 怪不得这么宝贝。 她能谅解。 南漾蹲下身,一边捡起瓷片,一边说道,“奶奶,我做的事儿我来补救。” 碎瓷片锋利。 一个不留神,瓷片划破了南漾雪白的指腹。 大滴血珠瞬间涌落。 老太太惊慌失措,“流血了,阿云!快把医药箱拿上来,太太手指流血了。” 贺禹州眉眼微微敛了下。 南漾放在嘴里含了含,“没关系,奶奶,我知道一个瓷器修复的店面,我现在过去看看。” 她起身往外走。 贺禹州嗓音低了几分,“南漾!你没什么可说的?” 南漾笑了笑,眼睛有点湿,“很抱歉,打破了你的定情信物,我拼了命也会把它恢复原样,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不会让你在温小姐那里没法交代。” 贺禹州呼吸重了几分。 一阵气怒上头。 蓦地。 他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眯了眯深邃眼瞳,勉强可以看到南漾的一个小小轮廓。 南漾抱着一堆碎瓷片,说完这番话,头也没回的走出卧房。 贺禹州目光寒凉万分。 他只是想让她服个软,从昨天和唐暮行硬碰硬,到今天的摔杯子,哪一件事不是她的错? 服个软,都不会么? 贺禹州情绪更差。 老太太唉声叹气,欲言又止,“一个死物,哪里就比活人更重要了?那个杯子是能陪你聊天、还是能陪你睡觉?” 老爷子早就看贺禹州不顺眼了,“就是就是,我不让漾漾和你好了,漾漾和你在一起老是哭鼻子!” 老太太瞪了老爷子一眼,“闭嘴!你别胡说八道,还要不要重孙了?” 贺禹州下楼去。 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哎?眼睛好了吗?” 老爷子抱着鸭子,一边抚摸一边叹气,“州州眼睛好了也是瞎,看不到那么好的漾漾。” 老太太嫌弃的拉着他下楼,“说你傻吧,你还看的挺通透,说你不傻吧,你还傻的可笑。 你这个糟老头子,老了老了你可是享清福了,小辈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指望着我一个老人家!要是傻了的是我,该有多好啊!” 贺禹州随便上了一辆车,吩咐司机,“跟上太太。” 车上。 南漾打电话询问许烨,“许烨,我记得你在枫林会所和我提过一句,你说你以前的家附近有个瓷器修复工作室,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许烨刚刚从车底下钻出来,修好了一辆豪车,身上全是油渍,脸也没来得及洗,爽快的说道,“那边不好找,这样,我刚刚下班,你过来接上我,我给你带路。” 第85章 许烨的绿茶味冲出天了 南漾很快接到了许烨。 在许烨的带路下,朝着瓷器修复工作室驶去。 许烨看着南漾白净漂亮的小脸上朦胧了一层清冷,带着恼意,他笑,“打碎了什么宝贝?” 南漾从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一袋碎瓷片,“不是我的宝贝,是我老公的白月光送给他的宝贝。” 许烨咋舌。 脸上布满不可置信的意思,“那还修复了做什么?” 南漾苦笑。 许烨就明白了,咬了咬后槽牙,唾骂道,“你那老公真不是个人!南漾,离婚吧,女人在不幸福的婚姻中是会失去自己的灵气和精气的。” 婚姻,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许烨不知道。 但是在父母十几年活成怨偶死敌的婚姻中,他知道婚姻带走了女人的什么。 它带走了女人的幸福,带走了女人的童真,带走了女人的事业,带走了女人的进取心…… 让一个曾经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无尽向往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拖着孩子,满口算计,满心都记挂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要忍受丈夫的暴力和出轨的怨妇。 许烨笑了笑,年轻的脸上稍显落寞,原本白皙的脸上涂满了黑色油污,掩盖了年龄感带来的稚嫩,有一份成熟感,“我没和你说过,我妈杀了我爸,判了二十年,是前年发生的事儿,那时我妹妹才三岁。” 南漾惊讶地看了许烨一眼。 许烨搓了搓脸,“我不怪我妈,如果我妈没动手,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动手,我爸妈是初恋,相爱三年走进婚姻殿堂,理应很幸福的。 可我爸出轨了秘书,对我妈进行冷暴力,带秘书回家做爱,就在他们结婚时候买的那张床上,让我懵懂无知的幼龄妹妹去喝马桶水,给她下跪,叫她妈妈……” 南漾听着已经觉得后背发麻。 更何况是孩子的妈妈? 或许,麻木的女人对老公的出轨,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可孩子的受虐却让麻木的女人举起了屠刀。 她可以受委屈、被欺辱。 但是,她的孩子不可以。 许烨嗤笑一声,抬手挡了挡眼睛,“所以啊,不想变成我妈,及时止损啊。” 南漾握着方向盘,“会努力的。” 到了瓷器修复工作室。 许烨抱着碎瓷片,和南漾一起进去。 老板看到碎瓷片,检查了一下,好心地提醒说道,“几年前的东西,应该是顾客手工制作,十块钱都不值,确定要修复?修复的话,可得好几百的!” 南漾点点头,“麻烦您。” 老板收起碎瓷片,“那好吧!可能得要三四个小时,可以傍晚过来取。” 许烨抢先说道,“她不忙,我们在这儿等等吧,我带她转转。” 老板认出许烨,笑着说道,“好小子!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仦說Ф忟網 许烨意气风发,“我厉害呗。” 南漾皱眉。 许烨立刻说道,“拜托,姐姐,别驳我面子。” 南漾要解释的话滚到了嘴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距离两人背后两米远的地方。 贺禹州静默的听着,他的太太被别的男人称为女朋友,却没有反驳,反而默认。 怒意滔天。 贺禹州的脸色,冷若寒冰。 司机待在贺禹州身后,禁不住咳嗽了一声,不然,他真的怕少爷会掐死太太。 南漾下意识转身。 面色骤然苍白。 许烨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没用南漾答复,因为许烨也转过身了。 他却出人意料一把捂住南漾的嘴,说道,“他不是瞎子么?你别出声,他就不知道你在这儿。” 南漾:“……” 他是暂时性失明了。 可是他身后的司机又没有失明。 南漾抬步上前,“我来做修复,三个小时之后,你的定情信物会完璧归赵。” 贺禹州攥起南漾的手腕,发色浓黑,眸色微红,色调凌厉,“是来做瓷器修复还是趁机和小鸭子共度良宵?” 他力气太大。 有没有收着。 南漾莹润白皙的手腕上瞬间布满血红色的指痕,“贺禹州,你放开我!” 许烨上前两步,“姐姐,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老公都不懂得珍惜,我如果是他,我肯定把你保护的像眼珠子一样,咱俩吵架,我都得自己扇自己巴掌!” 南漾看了许烨一眼。 许烨的小绿茶味瞬间更浓了,“姐姐,你老公肯定是误会了,这有什么?难道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社交吗?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姐姐的,哥哥心胸太狭隘?” 想到贺禹州之前的威胁。 南漾迅速给许烨使了个眼色,有意给他解困,“许烨,谢谢你带我过来,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儿吧。” 许烨不退反进,“没有什么比陪姐姐更重要的了。” 贺禹州眼色深沉,浓云翻滚,眼底深处的浮冰迅速凝聚,翻涌上来的寒凉之气,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南漾用口型警告他,“闭嘴!” 许烨讪讪然,闭上了嘴巴。 好吧。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了。 他平日不是这样的,只是为了帮南漾出出气儿。 许烨主动邀请南漾,“姐姐,要不要尝试自己做水杯?别人有的,咱也要有。” 南漾有点心动。 她还没自己做过瓷器。 南漾挣扎了一下贺禹州的手臂,没挣脱开,她无语的问道,“你要一起吗?” 贺禹州薄凉的唇瓣微启,“可以。” 南漾:“……” 进去工作室,南漾把贺禹州随便按下,是师傅过来指导。 许烨撸起袖子,“荣叔,不用你,我来教她。” 那位老师傅笑起来,“原来是你小子!行,你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你来教也行。” 许烨蹲在南漾旁边,“姐姐,你想要什么颜色?橘色就算了,太土了,不适合姐姐的仙女气质。” 南漾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低声说道,“许烨,你赶紧给我恢复说话正常!” 许烨耸肩,把处理好的粘土挖过来,“做吧,先在旋转盘上捏出你喜欢的形状。” 中途。 许烨被老板叫过去,估计是关心一下许烨妹妹的病情。 贺禹州轻嗤。 南漾头也没抬,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的泥胚,“你要是无聊了,可以让司机带你出去走走。” 贺禹州阴阳怪气的反问,“给你们留下滋生奸情的空间吗?” 南漾:“……算我嘴贱,您爱怎么着怎么着。” 贺禹州语气沉霭,“南漾,你在跟我耍脾气吗?唐暮行是你打的,我去给你处理了烂摊子,你打破的杯子,我让你自己处理烂摊子,你还委屈上了?” 第86章 他的巴掌高高抬起,巴掌下是他的太太 南漾矢口否认,“我没有。” 贺禹州一句话堵回去,“你没有?你没有你一直在阴阳怪气什么?” 南漾不理他。 继续做自己的杯子。 贺禹州纤长的手指略显不耐的敲击着桌面,“南漾,我来这里,是给你台阶。”ωww.xSZWω㈧.NēΤ 他声音凌厉。 像是在训练自己工作出错的下属实习生。 众所周知,实习生就是公司里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谁都能骂两句。 南漾抬起头,哦了一声,语气清浅,“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来抓奸的。” 贺禹州:“……” 男人眼神施加着微压,森冷的目光扫视着南漾。 南漾做好了杯子的雏形,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许烨回来,教给她下一步做什么。 贺禹州越发气怒。 他径直起身。 偏生就在这一瞬间,几个小孩子张牙舞瓜的跑进来,一下子撞到了贺禹州的身上,小脏手上面糊满的泥胚全部擦在了贺禹州的名贵的衬衫上面。 几个小孩子惊呆了。 贺禹州能看到一点,此时,凌厉的双眸,衬着的一张棱角分明、气势凌人的脸,面色黑沉的吓人, 哇的一声,贺禹州竟然将几个小孩吓哭了。 孩子们哭得瑟瑟发抖。 南漾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贺禹州面前,看见他白色衬衫上多出来的四个小黑手印。 她大言不惭的说道,“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贺禹州:“……” 南漾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你问问司机。” 贺禹州趁机一把抓住南漾的手腕,“什么都没有?你确定?” 南漾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看不到吗?” 贺禹州轻笑,一脸不啻的拍了拍她的额头,“自投罗网了,你怎么这么蠢?” 他声音倨傲。 南漾败下阵来,“小孩子不是故意的,回去我给你洗干净。” 贺禹州:“现在就回去。” 南漾默然,“杯子还没有修复好。” 贺禹州语气坚定,“让老周留下。” 南漾看着一旁做错事情、低头不敢说话的小朋友,无奈的嗯了一声,“好。” 顿了顿。 她戳了戳贺禹州的手背,“我去和许烨说一下。” 贺禹州手下的力气更大了,霸道强势的说道,“不许去。” 南漾微愣。 只好拜托给贺禹州身后的司机,“周师傅,麻烦你等下把许烨送到市区。” 老周司机点点头。 南漾才牵着贺禹州往外面走,“你说你眼睛看不到,行动不便,来这里做什么?” 贺禹州薄唇动了动。 傲娇的口吻说道,“蠢货。” 南漾没好气的把他塞进副驾驶,“好好好,全世界你最聪明,你是大聪明!” 坐下后。 贺禹州系上安全带,不悦又冷淡的说道,“车里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南漾:“你还有完没完?要不然你去后备箱!” 他倒是不说话了。 中途。 贺禹州手机响了。 他摸索着接听,手机里传来柯晚晴急躁的声音,“阿州哥,我姐刚刚剪彩的时候被剪刀刺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姐不让我打给你,但是我真的好怕……” 贺禹州俊朗的脸上显而易见的露出焦急,“医院!” 柯晚晴报上医院。 贺禹州立刻吩咐南漾,“去医院。” 南漾心里被撞了一下,支离破碎,她苦涩的牵了唇角,“我可以把你放在路边,帮你叫车去医院,我不想带你去。” 贺禹州声音强势逼人,“南漾!你想你父亲被医院赶出,还是想你哥哥被公司扫地出门?” 南漾:“……” 失望。 就像是喝了一口冰水。 从口腔,凉到了咽喉,从咽喉,凉到了胃。 南漾唾骂自己不争气。 明明说好不再喜欢他了。 为什么听到威胁的时候,还是不争气的委屈,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真悲哀。 她要带着自己的丈夫,去探望怀了孕的小三。 还不能不去。 她的尊严,被贺禹州放在地上践踏。 或者说。 在贺禹州那里,她早就是一个没有了尊严的人。 八年。 她日复一日的奔赴山海。 可终究…… 看到她的山海,变成了别人的碧海青天。 南漾笑,“好,我送你去。” 南漾不再说话,她知道贺禹州心里一定很着急,很心疼,所以,她把车速提升到最快速度。 去送他见他的爱人。 —— 医院 南漾站在楼道,窗前。 俯瞰着下面的行人,来去匆匆。 “南老师。” 温妍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南漾转过身,看着手上包了一层纱布的温妍,“做什么?” 温妍自责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我不让晚晴打电话给阿州的,我也没想到她会自作主张,影响到你我很抱歉……” 南漾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需要抱歉的,只有这一件事吗?” 温妍立刻抱紧自己的小腹,“南老师,孩子是无辜的。” 南漾反问道,“孩子是无辜的,我就是有罪的吗?我就是活该被插足婚姻的吗? 温妍,我知道你或许早就清楚我的身份了,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你好成功上位,是吗?” 温妍面色一白,柔柔软软的解释说,“不可否认,刚开始,我是想,但是后面认识了你,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 除了……除了你算计阿州爬上他的床,但是那段时间我们的确分开了,所以你不是第三者。 南老师,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现在也并不是非要嫁给阿州成为贺太太,只要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好吗?” 南漾没想到。 这样毁三观的话,温妍都能说出来,她笑了,“温小姐真是心胸宽广的让人恶心。” 温妍忐忑的看着南漾,“南老师,我已经做出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南漾冷冷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付你,男人出轨,最应该受到谴责的是不忠诚的男人,可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面前舞,我也不确定我会做什么。” 说完。 南漾抬脚就走。 在这里呆一秒钟,南漾都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恶心的味道。 在南漾路过温妍旁边的时候—— 温妍一把抓住南漾的胳膊,“南老师,对不住了。” 她推了南漾一把,反而自己的身子撞到了墙壁上。 温妍凄楚的尖叫一声,身子缓缓落地。 下身。 洇出来了鲜血。 南漾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复杂。 “温妍!” 贺禹州跑来,他看着温妍身下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在纯白色的裙子上开出了一朵一朵的红花,触目惊心,男人目光猩红,“医生——” 他甚至心疼的不敢去碰温妍。 南漾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这一招,真的恶毒。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 医生护士匆忙赶来,温妍被送上了移动床,医生在前面开路,“快去准备!温小姐本就胎相不稳,若是小产,以温小姐的身体,怕是会凶多吉少!” 贺禹州缓缓站起来。 面若深渊。 目光冰冷刺骨。 他看着南漾,“南漾。” 南漾盯着他的眼睛,“贺先生什么时候恢复视线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刺激效应?” 她语气轻松。 丝毫没有差点错手杀了两个人的愧疚。 贺禹州深邃的瞳仁,翻滚着惊心动魄的滔天怒火,他高高的抬了手臂…… 第87章 贺禹州,道歉,除非我死! 南漾眼眶周圈猩红,她倔强的抬着头。 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灰颓之下,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牙齿紧紧咬着,整个心脏浸出酸涩疼痛,十指紧握,指尖被搅得翻白。 痛意也在撕扯,悄无声息的蔓延。 那一巴掌。 终究是没有落下。 南漾知道,不是因为心疼,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他不对女人动手。 之前他提起唐暮行会对女人动手的时候,语气是不屑的,看不起的。 所以。 也就是说。 他不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可刚刚,南漾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要打她一巴掌。 手掌握拳。 贺禹州嗜血的目光盯着南漾,“南漾,给我个解释。” 南漾凄楚一笑,眼角有水珠滑落,她无意识的擦拭一下,“解释?我说我没有推她你会信我吗?” 贺禹州怒气再次熊熊燃烧,“我相信我的眼睛。” 南漾挺着酸胀的胸口,全身僵硬的大吼,“那你要我解释什么?” 贺禹州的怀疑压下来。 压的南漾几乎抬不起头。 他不信她。 他要的,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认罪。 他只想听南漾为什么要推温妍,而不是南漾到底有没有推倒温妍。 不知道什么开始的失望一点点累积,逐渐变成了绝望,南漾目光死寂,“你觉得是我推了那就是我推了吧,你要我怎么做? 跪地磕头去给温妍道歉吗?还是,让出贺太太的位置作为温妍的补偿,贺禹州,后者,我可以,前者,除非我死。” 她斜斜的看了一眼贺禹州。 决绝的抬起脚步。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医院。 贺禹州坐在按摩椅上。 微微前倾,俯下身,双肘顶着膝盖,双手轻微交叉。 她宁愿不做贺太太…… 贺禹州心里闷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南漾的话,加上她的眼神,让他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些恐慌感。wWW.xszWω㈧.йêt 心脏。 不舒服。 大概是担心孩子…… 他有多重视温妍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绝不允许! 手术室。 温妍对自己的主治医生点点头,后者迅速把血包从温妍的身下抽走,丢在了医疗垃圾桶里面。 只是给温妍全身做了一次检查,刚好用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 面色苍白,虚弱不堪的温妍被推进了病房。 她可怜楚楚的四处在找贺禹州。 贺禹州进来后,温妍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阿州,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她喜极而泣。 贺禹州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温妍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一定很丑,不及南老师十分之一的好看。” 贺禹州语气淡了下来。 冷冷的说道,“提她做什么。” 温妍抿了抿唇,心软的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追究南老师的责任,我能理解她,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阿州,南老师的做法有情可原。” 贺禹州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真切而赤裸的探究。 他看着温妍。 很久之后才开口,“南漾为什么推你?你怎么会在那里碰到南漾?” 温妍垂下眼睑,难过的说道,“我久久不见你和晚晴,我害怕,就出去找你们,刚好看到南老师站在那里,我和她打了招呼。 她说我是故意装病,还说你们现在住在景园,奶奶一直给她炖汤,为的就是让她早日怀上孩子,到时候,你就不会要我们娘俩了。” 贺禹州面色愈发沉郁。 温妍应该没有撒谎。 否则。 温妍怎么会知道老太太炖汤的事情。 可这也说明,南漾知道老太太喂给她的汤是什么汤,她装作不知道一切和他做,私心里,也是想怀上孩子。 贺禹州清楚,自己「再次」被南漾算计了。 在一个人身上跌到一次两次三次…… 他应该狂怒。 可是…… 诡异的是,他竟然没有。 贺禹州把温妍的胳膊放进被子下面。 温妍面色戚恍,“阿州,你要走吗?” 贺禹州声音温和沉哑,“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温妍:“阿州,你不能多陪陪我吗?就一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伏低做小。 从床上坐起来。 青丝散落,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小了 楚楚动人的目光湿漉漉的,最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自责感。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我晚上过来。” 温妍破涕为笑,“嗯!我等你!” 待贺禹州离开。 柯晚晴急忙搬着板凳坐在床边,急切的口吻,“温妍姐,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万一孩子出事……” 温妍倚着床头坐,勾起唇角,“如果这个孩子出事,阿州会杀了南漾的,况且,我自己心里有数。” 柯晚晴想到流了那么多血,还是有点害怕,“你也太鲁莽了,看到那么多血,我心脏都停下来了。” 温妍没告诉柯晚晴是血包。 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温妍苦涩的笑了笑,“阿州最近都没来看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试探了一下南漾的底线。” 柯晚晴不懂,“南漾的底线?” 温妍颔首,轻声说道,“我试探南漾是不是可以接受一东一西,如果她可以,那么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成功上位,可南漾接受不了,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柯晚晴摇头,“我还是不太懂。” 温妍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难怪你被南漾算计到楚千帆都拉黑你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我现在怀孕,不能进行夫妻生活,南漾有了可乘之机,万一她母凭子贵了,我怎么办? 不过现在好了,她接受不了我和孩子同她并存,阿州这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放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夫妻,注定争吵不断,慢慢相看两厌,要成为一对怨偶,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迟早会崩盘。” 柯晚晴听到楚千帆的名字,其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该怎么办?千帆这次真的很决绝,拉黑了我的一切联系方式。” 温妍点拨她,“或许,从楚太太身上入手,没人喜欢看到自己儿子争着抢着去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柯晚晴醍醐灌顶。 温妍又道,“男人是有征服欲的,你要让他看到你对他毫无保留的崇拜和爱,男人或许不专情…… 可他们永远都会因为一个女孩奋不顾身的感情所动容,而这,就是征服男人的第一步。” 第88章 太太找了私家侦探 景园。 贺禹州没看到南漾,管家说,太太没有回来过。 老太太拿着花儿从外面走进来,“怎么回事,你又和漾漾吵架了?” 贺禹州没出声。 他扯了扯领带,温莎结瞬间散落不堪,他皱眉,坐在沙发上。 后背倚着。 有些许的凉薄感。 他抬手,手背遮住了深邃的眼睛。 老太太暗道不妙,她把花递给阿英,坐过去,“到底怎么了?” 贺禹州语气略微烦躁,“没什么。” 老爷子抱着肥硕的大鸭子跪在榻榻米上,幸灾乐祸的说道,“漾漾不要他啦。” 老太太黑着脸瞪了老爷子一眼。 后者傲娇的哼了一声。 抱着鸭鸭,一跺脚,“我要离家出走!” 老太太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探究孙子孙媳妇的事情,“要不然我装病,让漾漾回来?” 贺禹州蹙眉,深深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抬步就走。 老太太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哎,你眼睛什么时候好起来了?” 孙子不理她。 老太太气的捶了几下靠枕,“你要不是我孙子,你打光棍我都要拍手叫好。” 贺禹州回到云亭公馆。 看到茶几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卡。 是他之前交给南漾,让南漾日常开支的副卡。 贺禹州没动那张卡。 确定南漾也不在云亭公馆,贺禹州骤然出了门,上了车。 陆川小心翼翼的问道,“贺律,要去哪儿?” 贺禹州唇瓣微抿。 片刻,声音凉意侵人的说道,“随便走走。” 陆川:“……” 路过一家珠宝点,贺禹州叫停。 当价值八位数的粉钻落在手里,贺禹州蓦地顿住。 明明是南漾做了错事。 他怎么还要给她买珠宝? 贺禹州站在夜晚灯红酒绿中,向来沉稳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恼意。 这时。 裴端砚的电话进来。 他吊儿郎当的说道,“阿州哥,你在哪儿呢?你老婆进局子了。” —— 警察局里 裴端砚在喝茶。 挂断电话后,余光一直看着远处坐在小板凳上的南漾,她看起来,酒还没醒。 另一边。 是同样一身酒气的柯晚晴。 和南漾不同,柯晚晴脸上都是伤,两颊高高的肿起来,一直在哭。 哭的让人厌烦。 裴端砚也没想到,什么事儿都能让自己遇到。 他是因为堂姐的再三拜托,所以特意抽空过来警察局,问一下关于枫林会所的事。 没想到,就碰到了几位警察出警回来,带回了两个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的醉鬼。 他只是喜欢看热闹,故而多看了一眼…… 贺禹州和楚千帆一前一后赶到。 贺禹州冷冷的看了楚千帆一眼,抬脚进去警局,“我是南漾的家属。” 柯晚晴顶着一张肿脸,“姐夫……” 贺禹州径直走到南漾身边。 看她眯着眼睛,小脸酡红,还没酒醒,“南漾。” 南漾抓了抓耳朵,烦躁的挥了挥手,“闭嘴啊,烦死人了。” 楚千帆问警察怎么回事。 柯晚晴抢先说道,“千帆,是南漾先动手的,我没打她,都是她在打我!”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楚千帆。 只不过顶着一张猪头脸,怎么看怎么啼笑皆非。 贺禹州抱起南漾,没看其他人一眼,抬步就走。 “阿州!” 楚千帆叫了一声。 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楚千帆眼神微凛,立刻追了出去。 “千帆!” 柯晚晴气到想吐血。 不是说男人怜爱受害者吗? 她都这么可怜了,楚千帆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去追南漾? 正在吃瓜的裴端砚眼见不好,立刻追了出去。 总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毕竟都是朋友。 楚千帆挡住了贺禹州的去路,心疼的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南漾。 楚千帆低声质问,“阿州,你到底怎么想的?” 贺禹州声音如千年寒冰似的冷沉,“和你有何关系?楚千帆,你关心我太太是不是太过了?这么闲,是前段时间公司里的金融危机解除了么?” 楚千帆一副意料之中,微微苦笑,“果然是你。” 贺禹州从鼻腔里不屑的轻哼一声,“是又如何?” 楚千帆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前行,低声怒吼,“阿州,你明明和温妍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南漾!” 裴端砚追出来的脚步,被这一声吼,吓住。 千帆在他们中,算是脾气顶好的。 他还没见过千帆发这么大的火。 想了想。 裴端砚停留在原地,没有上前,怕是会引火烧身。 贺禹州嗓音微哑,“你就那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楚千帆眸光赤红,“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贺禹州轻笑,清冷淡定和楚千帆的怒火攻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辈子都是我贺禹州的人,哪怕我玩够了,她依旧也是法律规定上的贺太太,你想为爱做三,也没机会。” 楚千帆浑身的气力,在这瞬间松懈了。 他心头猛的一颤,心头,纠缠着愤怒和酸楚,脸色颓唐,嗓音变得嘲哳,“阿州,你会后悔的。” 贺禹州再没把他放在心上。 同他擦肩而过。 他始终没垂眸。 始终没看见南漾睁开、又闭上的眼睛。 这晚开始,夫妻俩的关系将至冰点。 偶尔的夫妻生活,南漾配合他,只不过他刚刚结束,南漾气儿都没有喘匀,就迫不及待去洗澡,然后回客房睡觉。 早饭也从来没有一起吃。 她要么只做自己的,要么在去学校的路上吃。 偶尔他撞到南漾打电话,不知道和谁,笑的眉眼弯弯,漂漂亮亮。 可余光看到他,笑意立刻收敛。 贺禹州觉得,好没意思。 可他还是不想离婚。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 也没什么。 两人破冰的契机,是陆川拦下了一份文件。 不过不是冰雪消融,而是冰山相碰。 因为文件,是南漾找了私家侦探,拍摄的他和温妍在一起的画面。 虽然没有出格的画面。 但是,有他们共同进入妇产科,有他们一起用餐,还有他送温妍回公寓,或者,温妍偶尔给他一个拥抱…… 画面很温馨。 拍摄水平很好。 可偏偏,是他的太太,在收集他出轨的证据。 贺禹州一张张的看过去,“哪家的侦探?” 陆川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是薄先生的人。” 尛說Φ紋網 第89章 南漾疯疯癫癫的笑,她快疯了 男人的眸光在瞬间变的暗沉。 陆川硬着头皮,帮南漾解释了一下,“太太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 深夜 南漾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很暗。 她走近了,才发现男人在沙发上的黑色身影。 远一点。 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南漾没有和他说话,抬脚就要往楼上走。 “南漾。” 男人似乎是刚刚吸过烟,嗓音沙哑不堪,像是残破的大鼓,鼓点阴沉。 南漾顿住脚步。 下巴微抬,有几分倨傲在。 忽然。 她眼睁睁看着贺禹州抓起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大手一挥,纸张像是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有几张,刚刚好飘到了南漾的脚边。 南漾下意识垂眸。 看到上面的画面,她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微微扬起的脸庞,泛起了点点湿意。 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不甘。 她沉默的蹲下身。 一张一张的捡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画面,近乎自虐。 她不开口。 也没有贺禹州想要听到的解释。 猝不及防间,贺禹州蓦地起身,他大步流星走到南漾面前,半蹲下,一把握住了南漾的手腕。 喉咙里像是卡住了鱼刺,恨的痒痒的,眼眸中的恨意,如滚滚冬雷,“南漾,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他一把夺过南漾手里的a4纸,摔出去。 啪的一声。 打破沉静。 南漾眨眨眼,她不顾一切的去拿那些。 被贺禹州拽回来,“想要找到我出轨的证据,来起诉离婚?” 南漾隐忍的眼睛下,透着挣扎的疯魔,她酝酿许久,终究大吼,“贺禹州!” 后者却笑了,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终于爆发了吗?” 南漾甩开他的手,牙齿打颤,“对,我要起诉你,我要和你离婚!” 贺禹州握着她的肩膀,手掌炽热,强势,霸道,“我来告诉你,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出轨证据,是伴侣亲自承认且书写的书面材料。 哪怕是同居证明,都只能作为辅助资料,更何况是你侵犯隐私拍摄的照片视频,我拿它去告你,南老师,你会身败名裂,会背上偷窥狂的罪名。” 他手掌莫名的抚弄,狎玩着她的身体。 语气嘲讽,“怎么非要做些鸡蛋碰石头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南漾,你的这身傲骨迟早害了你,所以干脆我帮你折断,怎么样?嗯?” 南漾眸色血红,充血,她打碎了牙和血吞,“那我就去伤害温妍,我不仅推她,我还去撞她,我撞死她,我让她一尸两命,贺禹州,我要你给她收尸。” 在被温妍算计之前。 南漾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温妍做什么。 一个男人徘徊在两个女人中间,最应该被谴责的,应该是男人。 她甚至觉得温妍的身体不好,九死一生的怀上孩子,她不想刺激她出事。 但是! 但是,温妍先算计的她,看起来人淡如菊的温妍,原来也是不择手段的要上位。 果然。 贺禹州面色凝结成冰霜。 他掐着南漾的下巴,“南漾,孩子出事,我会让你陪葬。” 南漾笑。 笑的疯疯癫癫,她快要疯了,被贺禹州通天的本事,压疯了,“好啊,让我去陪葬,是不是死了以后就不用见到你了?贺禹州,那我,求之不得!” 贺禹州手下微微施力。 他的眸底深处,他的神经崩了起来,心底深处,弥漫着一层看不清心的浓雾,南漾的话像是引发火山爆发的导火索,让他胸腔爆炸。 南漾沉沉的在笑。 面容越发飘渺。 贺禹州心脏腾起被抽离的痛感,他手掌转向她的后脑勺,用力按在,按在自己胸口上。 那种抽离感,仿佛才被填满了。 贺禹州威胁的声音越发冰冷,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冰天雪地落下的冰球,砸在南漾的身上,砸的她浑身疼痛。 他说,“南漾,你想死,你父亲和哥哥呢?” 南漾如梦方醒。 她痛苦的抓住了贺禹州的衣襟,咬破舌尖,“畜生。” 贺禹州抱起南漾。 抬步,往楼上走。 南漾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上冰冷一阵,只听到咔哒一声。 她慌乱恐惧的抬起头。 就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被手铐拷住,另外一只手铐,落在了床头。 “贺禹州,你疯了。” “闭嘴。” 他扯开衣领。 衬衫被随意丢下床。 他半跪在床上,扯下了南漾的所有衣物。 夫妻两人不着寸缕,赤城相对。 他触碰着她,冷笑着说道,“既然你有这么大精力,干脆怀个孩子吧。” 他破开她。 缓缓融合。 南漾嘴角有血,她怒目而视,“你别做梦了,贺禹州,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他压着欲望。 声音情绵缱绻,他是动了情的,“难孕症吗?没关系,我一直做到你怀为止。” 他正要无所顾忌。 旁边的手机响起。 他一边浅浅的弄,一边接听。 温妍的娇俏声,打破了沉静,“阿州,乔姨今天回家了,我一个人害怕,你可以来陪我吗? 顺便给我带块榴莲千层可以吗?不是我想吃,是宝宝想吃!” 贺禹州垂眸。 看到南漾脸上不屑一顾的,挑衅的,如释重负的笑。 他一手捂住南漾的嘴,狠狠的动作许久,才对着手机说,“稍等。” 南漾看他挂断电话,撤开身子,起身,擦了擦他的东西,然后抬步去了衣帽间。 南漾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 一道道泪痕在脸上留下干涩的痕迹。 “贺禹州,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去拍证据?” “我要洗澡。” “我回来给你洗。” “我嫌你脏。” “……” 贺禹州系皮带的动作一顿,他阴沉的抬眸,“南漾,你这张嘴就很不讨喜,回来用它试试。” 南漾面色铁青。 他很快离开。 南漾被拷着,翻身都很难,她自嘲的眨眨眼。 南漾。 你怎么活成这样子了? 像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手机有推送进来,屏幕瞬间亮起,南漾看着被丢在地板中间的手机,她用上自己手边可以用到的一切工具,终于搂过来手机。 又艰难的穿好衣服。 南漾右手拿着手机,艰难的按出去求救电话,“消防中心吗?我被手铐拷住了。” 第90章 我答应离婚 贺禹州第二天早晨回来的时候…… 就挺意外的。 别墅房门锁被暴力打开,困住南漾的那只手铐,也被专业工具锯开了。 他俯身捡起断裂的手铐。 轻轻的握在手心里把玩着,目光却逐渐锐利起来。 —— 满意昨天深夜接到的南漾,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南漾及时解释,满意早就带着南漾去警察局报警了。 满意做好饭,去轻声喊醒了南漾,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吃点东西,不然会更不舒服。” 南漾咳嗽了两声,默默点点头, 满意扶着她起来,“咱俩上辈子估计是盗墓的,挖了太多别人的祖坟,这辈子纯粹就是来人间受苦。” 南漾喉头滚动,觉得口干舌燥,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样?” 满意带她去了洗手间。 南漾洗漱。 满意倚着门站着,陪着她,笑了笑,“别担心我,我姑姑让我搬回去住,无非想让我以半个唐家小姐的身份嫁出去,给她们牟利而已,在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我很安全。” 南漾刷着牙,含糊不清的问道,“唐暮行呢?” 听到这个名字。 满意神情僵了一瞬间,很快恢复正常,“他更不敢对我做什么,他的未婚妻是季星辰,季家祖祖辈辈以慈善著名,唐家那样的脏背景,和季家结亲虽然委屈,但是名声上能得到莫大的扭转。” 南漾觉得满意的分析合乎情理。 她松了口气。 替满意。 但是…… 满意垂眸,盯着脚尖苦笑,唐暮行,哪里是正常人? 吃完早饭。 满意提出送南漾去公司,“你这精神状态,开车怎么能让我放心?我接送你。” 两人刚下楼。 远远的。 看到了一个颀长身影,背对着她们在吸烟。 满意指了指自己的车,“我去车里等你。” 南漾嗯了一声。 她走到楚千帆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楚先生?” 楚千帆猝然转过身。 他干净柔和的眼睛盯着南漾,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目光直接而坦诚,“南漾,我家里人逼我结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想和阿州离婚吗?如果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帮你达成心愿。” 南漾震惊的瞳仁紧缩。 楚千帆笑起来。 柔软的视线,如溪流潺潺,明亮的目光,又如天边一轮清月,真诚万分。 他说,“只要你点头,我就帮你去做。” 离婚…… 诱惑力真的很强。 楚千帆又说道,“我知道阿州给你哥哥找了工作,为你父亲支付后续疗养费,这些我也可以做到,南漾,我不会给你留下一点后顾之忧的。” 顿住一下。 他又立刻补充,“我不会逼你在离婚之后嫁给我,我尊重你的决定,若是你觉得因为我出钱给叔叔,心里有压力,那我就当做钱是我借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楚千帆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不否认自己想得到她,想和她好。 但是现在,他只想陪着她,脱离苦海。 美好的女孩子,应该铮铮,应该昂扬,应该肆意生长,应该洒脱的活着。 而不是被迫做一株菟丝花,被迫攀附。 南漾被诱惑住了。 她太想离婚,太想摆脱这一段让自己内耗的婚姻了。 但是机会放在面前。 她又怕。 怕是一场海市蜃楼。 怕迈进去一步,会踩空,摔到更底层的深渊中。 南漾面色恍惚,“真的可以吗?” 楚千帆毫不犹豫的点头,目光坚定,“所以你答应了,南漾?” 南漾想再赌一次。 她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答应。” 楚千帆惊喜不已。 他控制不住,上前两步,用力的抱了一下南漾。 还不等南漾不舒服,他已经绅士的放开了她,他笑的温文尔雅,像古代饱读诗书的学生,“你等我的好消息!” 南漾仿佛被感染,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好。” 楚千帆上了车,“南漾,再见。” 南漾挥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目送楚千帆的银色跑车离开,南漾收回视线的一刹那,忽然看到马路对面停放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车窗半开。 露出男人阴沉锋利的半张脸,眸色凛冽,眼神漆黑的吓人。 南漾心跳加速。 她立刻收回视线,匆匆忙忙的上了满意的车,“走吧。” 满意问道,“你们谈了什么?他抱你了?” 南漾如实告诉了满意。 满意心里有些担忧,“能顺利吗?” 南漾靠着椅背,浑身泄气,“希望吧,满意,不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满意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也希望能有好的结果。wWW.xszWω㈧.йêt 把南漾放在学校门口,满意挥挥手,“晚上我在这里接你!去吃火锅。” 南漾嗯了一声。 满意刚要驱车离开,手机一道特殊的铃声响起来。 满意心脏一紧。 不情不愿的接听,“唐总。” 唐暮行声音喑哑,言简意赅,“晚上十点钟,御园” 满意:“知道了。” 挂断电话。 满意捶了几下方向盘,“混账,禽兽,流氓,王八蛋!怎么还不死!” —— 贺禹州难得的去了趟公司。 他的办公室,荒废已久。 倒是每天有人打扫,干净的很。 他坐在会客厅的软椅上,双腿自然交叠,端着一杯小茶盏,看着茶叶起起伏伏。 耳边是各经理汇报自己部门的情况。 他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苦涩,弥漫了口腔,“出资楚家的项目,通通撤资。” 陆川站在他身后,大惊失色。 贺楚两家是世交。 两家的老太太还是手帕交,亲如姐妹。 那几个项目,有情义的成分在,可十之八九,还是利益相关。 贺家现在突然撤资。 不仅会把楚家逼入绝境,还会给贺家带来不利的舆论,可谓是双方公共伤亡。 见经理面面相觑,不说话。 贺禹州骤然提高声音,凌厉逼人,“怎么?我说话,不作数?” 几个经理连声应下,唯唯诺诺,“贺总,我们听到了,我们会照做。” 经理们退下去后。 陆川喉咙滚了滚,紧张的说道,“贺律,我觉得,未免代价太大了些。” 贺禹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怎么?想给楚千帆做说客?我把你送给他怎么样?” 陆川:“……” 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贺禹州敛眸,漆黑的眸子深邃沉静,清冷而压抑。 既然楚千帆闲到天天关心别人夫妻的事情,他干脆就让他忙一点。 第91章 南漾,你死了,所有人就都好过了 南漾知道楚家的事情,还是第三天,柯晚晴冲到办公室。 她气势汹汹的站在南漾跟前,“你知道你害了楚千帆吗?” 南漾皱眉。 清冷的眸光看着柯晚晴,“什么意思?” 柯晚晴眼眶红肿,看起来哭了很久了,“贺家投资楚家的项目,统统撤职,楚家如今危如累卵,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柯晚晴做过什么,暂且不论。 她彼时彼刻是真的为楚千帆感到难过和不值。 她情绪很激动。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目光凌厉,连珠带炮的质问,“南漾,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千帆给你的一切?他不欠你的! 你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什么吗?你真该死!南漾,你怎么不去死?你就不配活着,你活着让所有人不痛快,你死了,我们都能过的很好很好!” 柯晚晴胸腔撕扯着,所有的怒气尽数发泄,她指尖颤抖,恨意越发浓郁。 如果眼神是刀子。 南漾早已经被凌迟处死。 南漾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我会负责。” “负责?” “你负责得了吗?” “温妍姐帮楚家求情,贺禹州现在连温妍姐的电话都不接!” “其他企业为了讨好贺家,对于楚家的求助视而不见,你怎么负责!?” 柯晚晴指着南漾的鼻子,放下狠话,“你最好祈祷楚家平安度过,否则…… 我宁愿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好过,南漾,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去死,所有的一切,通通都是因为你!” 说完。 柯晚晴扭头就走。 —— 晚上 南漾约了楚千帆,他姗姗来迟。 穿着典雅矜贵的深灰色西装,长身玉立,谦谦君子,“南老师。” 楚千帆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如同一池春水漾起了梨花。 南漾克制着语气,温和的问道,“公司最近还好吗?” 楚千帆一怔。 他端起白水,喝了一口,骤然失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生意场上投资撤资很正常,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商,你别听那些谣言,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楚千帆说的很认真,也很真诚,让人……不忍心去怀疑真实性。 可是柯晚晴会撒谎吗? 南漾如实说道,“不是听的谣言,是柯晚晴说的,楚先生,如果你现在遇到难关,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陷入经济危机,我一辈子心难安。” 楚千帆儒雅斯文,风度翩翩,“我知道晚晴对我的心意,我拒绝过她好多次,她自然是看不得我尽全力帮助你离婚,她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相信。” 说完。 楚千帆嘴角微微上翘,带着淡淡的笑意,沉稳舒缓的脸色,很具有安抚性。 南漾信了三分,“我信你,但是你如果真的被贺禹州刁难,务必告诉我。”wWW.xszWω㈧.йêt 楚千帆温和的说了声好。 四十分钟后,两人起身,告别后,相向而行。 南漾站在路边等车。 一辆黑色库里南缓缓停在眼前。 车窗缓缓降落。 露出贺禹州那半张邪肆乖戾、棱角分明的脸,不苟言笑,眉间汇集了锋锐,“约会约挺好?” 南漾提着包包,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回复他的阴阳怪气,“和谁都比和你好。” 贺禹州冷冷的的勾唇,“若是没猜错,楚千帆告诉你,谣言不可信,他家公司并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南漾清朗漂亮的秋水翦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慌乱,紧紧握着包包带,“你想说什么?” “真相。” 贺禹州薄凉的唇瓣吞吐着凉意,字字珠玑,“南漾,我让你去看真相。” 话落。 他推开车门。 南漾警惕的后退,“贺禹州,你别过来,我叫人了。” 贺禹州三两步追上她,握住她的腰,往车里带。 南漾剧烈挣扎。 一手按着车顶,说什么不上车。 贺禹州耐心耗尽,粗鲁的反转过南漾的身子,双手被他一手按在车顶,他压着南漾冷漠的问道,“南漾,你在怕,怕亲眼看到楚千帆因你造成的困境,你却无能为力帮助他,你只能自欺欺人来说服自己少担负罪恶感。” 他洞悉人性,一针见血。 揭开了人性的丑恶。 南漾面色煞白。 她愤愤的看着贺禹州,眼眶里都是红血丝,“好,我去。” 她主动坐在车里。 心脏的心尖在颤抖,酸涩愧疚缠绕在心头,胸口堵的发闷,她扭头,看着窗外,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贺禹州开车。 从后视镜看她抹眼泪的动作,心神同时下坠,至无边际的深渊中。 深渊下,皆是怪物。 一家会所门口。 贺禹州随意把车钥匙丢给了跑过来、殷勤的帮忙泊车的门童。 而后。 他拽着南漾的胳膊,往里面走。 一间包厢的门虚掩着。 贺禹州掐着南漾的软腰,往自己身上抵着,强迫她看进去…… 硕大的圆桌。 正中间放置着松柏布置的流水生财的盆景。 一周围,坐满了人。 楚千帆也在其中,他一只手提着茅台,另一只手端着容量大的酒杯,脚步已经不稳了,脸上却依旧清润淡泊,“刘叔,您说的,干了这瓶茅台,您就给楚家投资。” 被叫刘叔的男人笑了笑,“千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往日见到你,怎么也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魄力,是我说的没错,你喝了它,我就顶着贺家的压力,投资。” 楚千帆放下酒杯。 他把茅台的瓶口对准嘴,扬起脖子,茅台瓶和他的脖颈弧度,几乎在一条直线上。 他的喉骨不停的滚动,有酒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流入脖颈中。 很狼狈。 很难堪。 这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应该做的事情。 她还是拉他下水了。 南漾眼睛酸楚难忍,她一只手抓住贺禹州的衣摆,“我……求你,放过他,放过楚家可以吗?” 贺禹州攥起她的下巴,使她高高的扬起头,他垂眸,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缠绕,很亲密的姿势。 他轻声问道,“上次为你爸低头,这次为他,在你心里,他的分量抵得上你父亲,嗯?” 第92章 南漾,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声音温柔,却,咄咄逼人。 南漾难过到流泪。 贺禹州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拭去她眼角滑落下来的滚烫的眼泪,看着指腹,他轻声问道,“是为了楚千帆流的泪吗?” 南漾浑身像是被闷雷劈中。 她努力的摇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贺禹州,不是,只是亏欠,只是亏欠。” 她再次低了头。 如果这段婚姻终究是不死不休,那就别让无辜的人掺和进来了。 彼时。 南漾无比的悔恨。 她不应该让楚先生卷进来的。 那个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对女人冷脸的君子,那个从来不会给人难堪的好男人,不应该被酒精淹没,浸渍,永远挣扎不出来……不应该的。 南漾的眼神哀伤悲恸,周身,像是被老虎撕咬,四肢百骸都疼,“我不和你离婚,我愿意乖乖做你的贺太太,求你,给楚家留一条活路,不要这样了……” 贺禹州似笑非笑,朦胧的眼神使人看不清。 他正面搂紧她。 抵着她。 很明显的暗示。 他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若有似无的亲昵,“贺太太,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南漾咬破了舌尖。 她果断的抬起头,踮起脚尖,重重的、视死如归一样,吻上了他的唇。 包厢门拉开。 欲要出去吐的楚千帆愣住,他不敢置信的喊道,“南漾。” 脸色凄楚。 南漾难堪的握紧拳头,“楚先生,我、不想离婚了,你不用帮我做什么了。” 楚千帆压抑的愤怒喷薄而出,他瞪大眼睛,“南漾,你告诉我,贺禹州是不是威胁你了? 你告诉我,我来陪你一起面对,你看,贺家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我可以帮你如愿,我真的可以……” 南漾勾起唇角,她摇摇头,“楚先生,夫妻之间闹别扭而已,床头吵架床尾和,很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我们……我们和好了。” 楚千帆苍白的面色摇头,“不,我不信,贺禹州,是不是你?” 他扑过来。 想去抓贺禹州的衣领。 后者抱着南漾,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因为酒精麻痹而脚步不太灵活的男人,“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好自为之。” 他拽着南漾,大步流星的走。 南漾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手腕处,红得嗜血。 楚千帆嘴里一片血腥味,他想张嘴,想追上去……可是好像周身被绑了铁链,他一动不能动,被囚禁在方圆处,身后的包厢,是他肩负的家族的希望。仦說Ф忟網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义无反顾的走回了包厢。 —— 云亭公馆 南漾被按在浴缸里,跪着,两手按着浴缸边缘。 腰被压着。 很塌。 他从后面。 入的很重。 水波荡漾,大片大片的水溢出去,在浴室里面随意流淌,一片狼藉。 他知道怎么样最让她难耐。 一点点的磨碎了她的坚持隐忍。 他亲吻她白皙滑腻的背,轻轻抚摸着,爱不释手。 眼底浓郁的欲色,是他对这具肉体割舍不掉的原因。 他深深浅浅的弄。 一会儿吻她,一会儿问些只有在这种事的时候才能自然而然问出来的不堪入耳的骚话。 效果很明显。 单纯的南老师没听过这些。 浑身绷紧。 给他的体验感更好了。 浴缸里面两次后,他抱着她泡澡,一会儿捏捏她的腰,一会儿捏捏脸,“瘦了。” 跟他闹别扭这几天,清瘦了不少。 往后乖乖的,还能养回来。 南漾心情不好,身子乏力,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说。 过一会儿。 他又蠢蠢欲动。 她能感受到他的那里。 南漾任由他做些什么。 南漾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腾结束的,她醒来的时候,手指上多出来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色钻戒。 钻石光芒绽放,刺着她的眼睛。 手机响起来。 南漾接听,是南平的电话,“漾漾,小贺怎么又给我转病房了?这里条件太好,像是酒店一样,我都住不下去了…… 对了,你哥哥又升职了,年薪二十万了,刚刚给我打电话显摆,说是年底就和女朋友订婚。 你哥哥终于收心安稳下来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和小贺,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 粉钻。 酒店式svip病房。 升职。 这算是补偿?还是嫖资? 南漾提了口气,语气平常,“爸,您先住着,要是实在不习惯,过几天我过去再给您换回来。” 南平哎了一声,又道,“你工作忙,不用总是往这边跑,小贺考虑的周到,找的护工也对我特别好。” 南漾嘱咐了南平几句,挂断了电话。 贺禹州站在门口,勾着手腕敲了敲门,“贺太太,起床吃饭。” 南漾下了床。 去洗手间,看到牙刷上已经挤了牙膏,她一阵恍惚。 双手按着盥洗台。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色,她轻轻拍了拍…… 去到餐厅。 早餐整齐的摆满了小半张餐桌,中式,西式,都有。 南漾抱了一杯热牛奶。 小口喝。 贺禹州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白皙手指上,“戒指不喜欢吗?” 南漾摇了摇头,“太大,不适合,放起来了。” 贺禹州笑了笑,“嗯,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处理。” 他递过去半个三明治。 南漾不想吃,胃里一阵翻滚,不过还是接过来了,她小口撕咬着,“贺禹州,楚家的事……” 贺禹州笑着滞住。 他低磁的声音压不住冰冷之意,“南漾,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可若是我的太太时时刻刻记挂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死活,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南漾立刻低下头,像做错事一样,“对不起,我不会提了。” 看她快吃完。 贺禹州推过去一屉小笼包,“吃了。” 南漾来者不拒,低眉顺眼,乖乖的吃完了。 胃里很难受。 她起身想要走走,却在那一瞬间,面色骤变,慌张的捂着嘴巴跑去洗手间。 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昏地。 贺禹州蹙眉,在门口站了半晌,估计嫌弃污秽,也没进去。 灼视的目光充斥着试探,“南漾,你是不是,怀孕了?” 第93章 你也有病 南漾动作微滞。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因为呕吐,脸色蜡黄,眼眶猩红,眼白中的红血丝一根根铺展开。 她嗤笑一声,“不会。” 贺禹州被她无所谓而又笃定的模样气的心口发闷,他看她漱口刷牙。 结束后。 贺禹州直接抱起她,面色沉着,“会不会不是你说了算。” 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南漾胃里抽搐的翻滚,疼的四肢百骸都虚脱,发麻。 她也没必要跟他闹。 反正,她不会怀孕,检查就检查。 医院。 贺禹州直接走了董事通道。 一番检查后,护士把检查报告送到贺禹州手上。 贺禹州带着检查报告,和南漾,进去老专家的办公室,“郑医生。” 郑医生接过几份检查报告,手指戳了戳黑框老花镜,从镜框下面看了看。 最先否定,“没有怀孕。” 贺禹州微微颔首,深邃的眸中飘过一抹看不真切的情绪,“她早上吐的厉害。” 郑医生拿着医用小手电翻看了南漾的眼睛,舌苔,喉咙。 小手电塞进白大褂口袋。 郑医生皱着眉头问道,“最近食欲怎么样?” 南漾一顿,垂眸说道,“还好。” 郑医生严厉的说道,“和医生要说实话,医生才能对症下药,你隐瞒病情,我给你开的药不管用,到头来家属还觉得我是庸医,你的病越拖越厉害,两头不讨好!” 南漾被凶的有些赧然。 贺禹州一只手重重的搭在南漾肩膀上,声音带着凌厉的威压,“和大夫说实话。” 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 南漾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诚实的说道,“胃口不太好,水都不想喝,好像任何东西进去肚子,心理上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郑医生坐下来,继续问道,“早晨吃过什么?” 南漾回忆着。 声音很轻,飘渺的像是水蒸气,看得见,摸不着,“一个半三明治,一屉小笼包,一杯牛奶。” 闻言。 郑医生脸色更黑了,“明明没胃口,胃里不舒服,还吃怎么多?你不吐谁吐?” 南漾没说话。 站在她身后的贺禹州低磁嗓音掺着冰冷,“我让她吃的。” 的确是他让她吃的。 他递过去的每一份早餐。 她都乖乖的吃的干干净净。 他以为她爱吃。 殊不知。 她是在机械性的逼迫自己进食。 郑医生不赞同的说道,“这使不得,你太太是郁结于心,忧虑过多,极易造成肺腑失调,表现为食欲不振,胃痛胃胀,不能逼她进食,要好好养着。” 郁结于心。 忧虑过多。 男人眼色微沉,浮出一抹惕色,“知道了开药吧。” 郑医生摇了摇头,“她肠胃虚弱,西药怕是会有副作用,找个好点的中医去开中药调理吧。” 贺禹州颔首,“好。” 南漾起身。 夫妻两人走到门口。 郑医生忍不住提醒道,“先生,别惹你太太生气,女人生气伤根本。” 贺禹州默然。 离开医院,开车回家的路上,贺禹州问南漾,“郁结于心,忧虑过多,是为了楚千帆吧?” 南漾虚弱的闭着眼睛,窝在皮质座椅里,可怜的小小一只,“我只是后悔不应该让楚先生掺合进来。” 贺禹州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成年人,他负责得了他的所作所为。” 南漾睁开眼睛。 红着眼眶看着贺禹州凌厉的侧脸,“贺禹州,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 傍晚。 陆川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鹤发松姿的老中医,走进客厅。 南漾立刻起身。 陆川说道,“太太,这位是先生请来给您把脉的老中医。” 南漾没有意外,乖乖的坐在了老中医面前。 老中医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看了看南漾的脸,叹了口气。 一边伸手进自己的随身布袋里面掏东西,一边说道,“小小年纪,哪里来那么多忧思惆怅?” 他摸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脉枕,“放过来。” 南漾把手放上去。 老中医手指搭在脉搏上,眯着眼睛细细诊断。 陆川拿着手机靠近了老人家两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情绪低落?” “有。” “食欲不振。” “嗯。” “两肋涨的发疼?” “嗯。” “爱叹气?” “嗯。” “痛经吗?” “月经不调,四十五天没来了。” 老中医问了几句,又让南漾换了只手,而后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自己得看开,人生在世区区三万天,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呢?开心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斤斤计较是一天,装傻充愣也是一天,自己开心最重要。” 话说的简单。 做起来。 有多难? 南漾苦笑着点点头,“好。” 老中医收起脉枕,“我给你开几副药,通通肝,不高兴伤肝的,肝气不畅,还会引发甲状腺肿瘤、乳腺囊肿类似女性疾病,姑娘,该发疯就发疯,不能内耗,小姑娘的身体很娇贵的,一旦坏了,调养很难。” 南漾垂眸,“好,谢谢大夫。” 陆川不动声色的挂断了电话。 老中医写好药方,看了看南漾,把方子交给了陆川,“还是给你吧,她自己不一定去抓药来喝。” 南漾:“……” 陆川收起药方,把老中医送出去。 外面的库里南,贺禹州坐在驾驶座,老中医被安置在后面,贺禹州吩咐陆川,“你去给太太抓药,我送老先生回去。” 路上。 老中医闷闷一笑,“我也该给你看看。” 贺禹州:“我没病。” 老中医捋着自己仙气飘飘的山羊胡,“口是心非也是病。” 贺禹州:“……” 老中医看向窗外,“你媳妇儿怀孕上有点困难,得好好调理,别让她生气了。” —— 贺禹州回来的时候,并非独身一人。 带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贺禹州脱下外套,下意识递过去,手下落了空。 南漾没过来接。 阿玛尼西装落在地上。 贺禹州蹙眉。 身后的女人赶紧捡起来,拍了拍,挂了起来。 贺禹州走到南漾身边,揽着她的腰,介绍说,“林姐是专业膳食师,从今天开始,她会住家管理你的早餐和晚餐。” 南漾皱眉,“我不需要。” 贺禹州眉目冷邃,凌然说道,“你现在让她回去,只能说被雇主辞退,她接下来的工作进展,会比较困难。” Www.XSZWω8.ΝΕt 第94章 他这种天子骄子,竟然这样服务她 南漾晚上喝第一顿中药,苦的舌尖发麻。 喝了一口,再也喝不下去第二口。 林姐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 直到贺禹州进来,他看着没动的药碗,皱眉,“林姐,你先去休息。” 林青点点头。 顾虑的出去了主卧室。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绕到南漾身侧,挑了挑眉,唇边挑起一丝笑意,“怎么跟小孩一样怕苦。” 南漾还是没动。 他坐在南漾旁边,捏了捏她的手指,端起药碗,南漾下意识向后撤开身子。 谁知。 他没有强喂她。 而是端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瞬间,味蕾被冲撞,那种苦和腥,用言语无法形容。 他攥起南漾的下巴。 在南漾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把药水渡了过去。 南漾苦的皱眉,忍不住想吐。 他封住她的唇,强势的掠夺着她的呼吸,让她窒息之余,控制不住吞咽。 悉数喝了下去。 贺禹州又要喝第二口。 南漾毫不犹豫的抢过来,憋着气,一饮而尽。 贺禹州在她身后,手掌抚弄腰肢,软的要命,“这不是喝了,非要人哄着才肯?” 南漾轻笑一声。 没有理会他。 贺禹州强迫她转过身,把人托到自己身上坐。 他的。 存在感很高。 即便还不是备战的状态。 南漾些微不自在,“我要去洗漱。” 手掌揉弄一下,声音含着欲望,勾人心魄,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起?” 南漾垂眸,“我很累。” 被拒绝。 男性的自尊心多少有些受挫。 他微动。 笑意染上了风流,“起来了。” 南漾当然感觉到了,那么强势的存在感,像他一样。 她不言语。 贺禹州低叹一声,无奈的抱起她,“好,不做!你洗漱,我去洗澡。” 他放下南漾,转身去了浴室。 南漾刚洗完脸,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漾漾,进来下,嗯?” 南漾犹豫着走进去。 刚靠近。 就被贺禹州拉进了浴缸里。 南漾浑身上下全湿了,像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她从水里挣扎出来,“你干什么?” 衣服忽然被堆起。 和水流不同的湿濡,迎面而来。 南漾两只手用尽全力的按着浴缸边缘。 一条腿被高高抬起来。 被迫踩在浴缸边,很屈辱的姿势。 南漾浑身颤抖,她咬牙切齿的控诉,“你说了不做的。” 贺禹州低笑。 笑声很沉,莫名的勾人,“不做。” 南漾想,若是之前他这样对自己笑,自己早就被勾引的五迷三道了。 可现在……南漾只想并上腿。 他的手掌握着膝盖。 更开了。 南漾战栗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可他……凑了上去。 南漾尖叫一声,“不要——” 她从来没有过。 他的头发,弄的她又麻又痒,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 南漾哭着喊着去推他。 推着,手指忽然陷入了他的发间,“贺禹州,求你,不要这样……” 她接受不了。 无论是谁对谁。 她没办法克服障碍这样对贺禹州,自然也接受不了贺禹州这样对她。 羞耻感遮挡了愉悦感。 她激动的翕动…… 结束后。 贺禹州抱起南漾,出了浴缸。 给她擦干身上水珠,把人放在床上,南漾紧闭双眼。 贺禹州清清浅浅的笑,捏了捏她的耳垂,“夫妻之间做这些没关系,你不想做,这样也可以让你快乐,你刚刚都激动的夹……” 南漾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贺禹州从后面拥抱她,把她小小一团塞进怀里,严实合缝,“好,不说了,我们漾漾脸皮薄。” 他抬手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 南漾睁着眼睛,失眠了很久。 她看得出来,贺禹州在「讨好」她。 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是眼下,他在讨好自己。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卓尔不群的矜贵公子,竟然匍匐在她的身上,为她服务。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也张牙舞爪的。 翌日。 天阴沉着。 南漾被林青喊起来,“太太,出去慢跑十分钟吧,对身体好。” 南漾不太想动。 林青就站在床边,苦口婆心的告诉她锻炼的好处,唐僧一样。 南漾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套上一身米白色的运动套装,出去跑步。 跑到喷泉附近。 她看到了楚千帆。 脚步忽然顿住。 南漾急忙往回跑。 楚千帆却追了上来,他看着南漾,“跟我这么生分了?” 声音依旧是柔和的,只是还有些委屈在,“连话都不想说了吗?” 南漾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楚先生,我怕给你带来麻烦,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楚千帆几乎落泪,眼睛红的可怜,“我从未在乎过,南漾,你在怕什么?” 南漾唯恐贺禹州突然出现。 她心跳始终悬着,“楚先生,我们各自安好吧。” 楚千帆一滴泪划过眼角,他猝不及防伸出手,握住南漾手腕,“南漾,我说我从来没有在乎过阿州的打压,楚家有根基有人脉,倒塌不了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楚千帆!”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我配不上你的付出!” “我不想看到你拖着整个楚家下水,我不想看到你被灌的烂醉!” “正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才想要让你清清白白的踏出去这片泥泞!” 南漾低吼出来,白皙纤长的脖颈,一根根青筋爆出,蜿蜒着,抖动着,抽搐着。 她一个人挣扎不出来。 她试过求助。 可结果是把人一起拉下来。 她怎么能够继续这样做? 她已经亏欠了楚千帆,不能继续一错再错,“楚先生,你要好好的。” 南漾擦了擦眼泪,甩开楚千帆的桎梏,转身就走。 楚千帆视线充满痛苦,“南漾,南漾!我要订婚了,可只要你开口……” 回复他的,只有南漾坚定向前走的背影。 楚千帆垂眸,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心酸到极点。 南漾回了家。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支黄玫瑰,他递过去,“给你的。” 南漾指尖还在颤抖,尽力平稳的接过来,“谢谢。” 贺禹州起身拥抱她,“南漾,三天后,楚千帆订婚,陪我一起去参加。” 第95章 我们打算要个女孩儿 温家 柯晚晴这几天,都在以泪洗面。 她不明白,怎么楚千帆好不容易和南漾断开了,转眼间又要娶别人了。 那么多和他有瓜葛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就不是自己? 温妍被她哭的有些烦躁。 甚至肚子不太舒服。 早上,温太太陪着温妍去医院做了产检。 确定没事后,回来的路上,温太太看着女儿,忍不住嘟囔,“阿州这个做父亲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连你不舒服都不管不问了。” 温妍本来就因为贺禹州对南漾的反常感到焦躁。 如今听完母亲的话,心头的惶恐和的愤怒席卷而来,“阿州会不会爱上南漾了?” 温太太默然。 她猜不透。 每次贺禹州过来家里,眼里都是没有他们的。 虽然看在妍妍的面子上,也算客气。 但是温太太知道,这只是贺禹州给温妍的补偿。 毕竟,一个女人无名无分的被他搞大了肚子,给他生孩子,怎么能不亏欠? 温太太捏了捏女儿的手,安抚说道,“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贺先生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贺先生也不会亏待你了,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曾经的情意在。” 闻言。 温妍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垂眸说道,“妈,你说得对,对了,晚晴怎么办?” 温太太蹙眉。 提起这个侄女,她是恨铁不成钢的,“本来以为让她来,能对付南漾,谁知道她次次失利,或者嫁给楚千帆,拿下楚家也好,结果现在楚家要和唐家联姻,真是没有用的。” 温妍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要娶其他的女人了,我能理解晚晴的心情,就算要把她送走,也等过几天,她心情好点了再说吧。” 温太太哎了一声,“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老为别人着想,但凡换个女人,怀着贺家的金孙孙,早就挺着肚子去贺家要名分了。” 温妍笑而不语。 手机一响。 温妍垂眸盯着屏幕,几张照片映入眼帘。 温妍心头一颤。 温太太忙问,“怎么了?” 温妍激动的手指指尖颤抖,心头,兴奋缭绕,让她嗅到了胜利的滋味儿,好像是烟花和爆竹的味道。 她用力的压抑住翻涌的激动,淡淡回复,“没什么,推送新闻,说是禽兽老师猥亵花季少女。” 回到温家。 温妍拉着柯晚晴在阳台上晒太阳,“事情已经这样了,别想了,以后我给你介绍个比楚千帆更好的。” 柯晚晴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难忍,“都怪南漾,如果没有她,和楚千帆订婚的我一定会是我。” 温妍垂眸,口吻劝阻,“我们弄不了她,算了吧。” 柯晚晴愤恨,面目已然变得狰狞,“我就不信我搞不了她,是人,就有污点的。” 温妍下意识说道,“不过她工作还是挺好的,大学还拿到了国家奖学金,就是不知道以前在小地方上学的时候怎么样……” 听到温妍的话,柯晚晴眼睛猝然一亮,她激动的说道,“我知道怎么办了,就算她没黑点,我也会给她制造出黑点,温妍姐,我现在动身去她的老家。” 温妍急忙拉住柯晚晴。 苦口婆心的说道,“算了吧,晚晴。” 柯晚晴摇头,目光坚定,“我知道我和楚千帆不可能了,但是,我不可能放过南漾这个罪魁祸首! 她让我八年的爱情,全部变成了一场笑话!我不甘心。” 柯晚晴迅速开车离开。 温妍的表情变的意味深长,又飘渺。 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贺禹州,声音温柔,“阿州,你最近别让南老师出门了。 千帆的事情给晚晴带来了太大的打击,我管不住她,我怕她会对南老师不利。” —— 云亭公馆 林青给南漾做按摩,贺禹州就坐在旁边,拿着笔电处理公务。 偶尔电话打进来。 他会顾忌的去窗前接听。 林青止不住羡慕,“太太,先生对您可真好,说实话,我做了这两年膳食师,像先生这样有钱帅气,还对太太这么好的男人,真的不常见的。” 南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她主动岔开,“林姐,你结婚了吗?” 林青手上的力道微顿,苦笑着回答,“结了,又离了。” 南漾:“抱歉。” 林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正因为我见过男人混账起来什么样子,所以我才对太太说先生好,我前夫嫖娼赌博,没本事,还家暴。 我是远嫁,每次打完我,他都让我滚出他的家,我坚持了三年,等到女儿三岁,我可以出门工作,就去法院起诉了离婚。” 南漾急忙问道,“孩子跟了谁?” 林青声音哽咽,“跟了他,就因为,我没房子。女人一辈子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散,落到哪儿全看运气,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在这人世间走一遭,像个过客。” 话落。 她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局促不已,“太太,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南漾连忙摇头,“没事的,孩子的抚养权你还打算争取吗?” 林青坚定的语气,像个女英雄,“肯定要争取,跟着我前夫,我女儿只能步我的后尘。 只要我攒够了首付,在这个城市安了家,我就能把女儿的抚养权抢过来。 说实话,我很享受养女儿的过程,那感觉就好像是把童年的我重新养了一遍,我肯定能做好。” 贺禹州回来的时候。 南漾已经坐起来了。 正在看林青举着的手机,不知道屏幕上有什么,她发自内心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天边一轮新月。 他禁不住走过去。 坐在南漾身边,搂着她的腰,凑过去,温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耳根,“在看什么?” 南漾没回答他。 林姐赶紧说道,“是我女儿的照片。” 贺禹州看了一眼。 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罩衣,右手攥着勺子,嘴巴油乎乎,扎着一个冲天揪,活灵活现。 贺禹州微笑,“挺可爱。” 林青受宠若惊。 她知道贺先生不是多话的人。 她笑着说道,“我皮肤黑,女儿随我了,先生太太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漂亮的不像话。” 贺禹州唇角勾起,沉邃的眼眸也漾起了笑意,他手指在南漾的腰上捏着,“等她调养好身体,我们也要一个,我们也想要个小女孩,和她一样的。” 贺先生今天的话有点多。 林青笑而不语。 看起来,先生真的很期待一个女儿的降临。 第96章 订婚宴,柯晚晴杀人诛心1 但是…… 林青又看了一眼南漾, 那么温柔小意的太太,在先生面前,好像挺冷漠的。 她忽然觉得,先生太太夫妻俩的关系有点奇怪。 不过林青也没有多想。 毕竟她只是一个膳食师,是个外人,她只要负责调理好太太的身体就好了。 林青起身,去了厨房。 贺禹州把南漾抱在腿上,轻声问道,“想去看电影吗?” 南漾摇头。 贺禹州动作轻柔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绸缎一样如瀑黑发,爱不释手,“老先生说你要经常出去晒晒太阳。” 南漾反问道,“你现在很闲吗?” 她以前,央求着他周末拿出一天,甚至是半天,哪怕是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来陪陪她,他都没有回应。 反而现在。 在她们的婚姻满目疮痍的时候,他推掉工作来陪她。 一口饭。 饿的时候吃不到。 非要等人饿死,才掰开人的嘴巴,把饭塞进去。 这时候又有什么意义? 这口饭。 就能让死人起死回生吗? 贺禹州轻叹一声,眼眸微沉,顺便挑起一抹弧度,摄人心魄的声音划过耳畔,“我不闲,每天都很忙,但是现在想陪你。” 南漾讽刺的勾起唇角,声音轻飘飘的,“贺禹州,我不需要。” 他也没生气。 捏着她软绵绵的耳珠,沉稳的说道,“嗯,我需要。” 南漾喉骨滚动,她欲要起身,“我要去睡一会。” 贺禹州径直把她抱起来,声音缠缠绵绵的,“我也想睡会儿,一起。”ωww.xSZWω㈧.NēΤ 外面飘起了小雨点。 窗帘被拉上,卧室里光线很暗。 床上。 男人在服务女人。 女人莹白的身体勾魂摄魄,像极了一块美玉无瑕,她紧闭双眼,却也控制不住的沉沦。 男人有心想要取悦的时候,总归是得心应手,时时刻刻注意着女人的感受,来改变自己的取悦方式,让她退无可退,被隐忍的情潮折磨。 濡湿的吻。 从那儿,一点点的攀爬。 落在她平坦漂亮的小腹,落在她饱满挺翘的柔软。 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 南漾的脑袋里乱糟糟的。 即便是现在的地步,她也无法否认,她对贺禹州,又爱又恨。 身体被无数的小人拉扯着,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走向何方。 她筋疲力尽。 —— 三天后 楚千帆的订婚宴。 虽然事情来的很仓促,但是该有的,应有尽有。 毕竟是楚家和唐家联姻。 一家为钱,一家为名,合二为一,名利双收。 贺禹州下了车。 走到南漾身边,微笑着朝着她抬起胳膊。 南漾垂眸。 乖乖的把小臂穿进他的胳膊里侧,被他带着向里面走。 贺禹州逆着雨后初晴的暖阳,眉目看不清,“贺太太,开心点,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 陆川带着两份礼物,跟在夫妻俩身后。 其中有一份,是帮老太太送的。 贺老太太和楚家老太太是手帕交,老姐妹好了快七十年了。 结果因为前几天的撤资风波,老姐妹也生分了。 贺老太太觉得没有见面见老闺蜜,就只让夫妻俩把礼物捎来了。 楚千帆在门口,跟着父母一起迎宾。 楚云泽也在。 十七岁的少年,个子长成了,剑眉星目,很是出挑。 只是一开口—— 便是控制不了的鸭子变声嗓音,沙哑的很,“大侄子,你太不行了,你不是在追我南老师吗?没追上?亏上次教师排球赛,我还给你通风报信!” 楚千帆垂眸,睨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云泽:“……” 贺禹州夫妻走进来。 年轻的夫妻,妇凭夫贵,权利和金钱顶峰的存在,一进来,即便楚家父母因为撤资的事情心怀怨言,可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总要留后路,所以他们眉开眼笑的招待。 贺禹州很矜贵的微笑,如艺术品一样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骄矜,“恭喜叔叔阿姨,恭喜千帆。” 楚千帆静静的看着站在贺禹州旁边的南漾。 她穿着一件远山雾霭色系的旗袍,头发用一根檀木发簪简单的挽起,像是从江南水乡走来的风情绰约美人,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楚千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卑微的喊了一声,“南老师。” 垂着眉眼的南漾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楚先生,订婚快乐。” 楚千帆苦笑。 订婚快乐! 他现在这儿,这四个字听了不下几十遍。 可唯独这一句,听的他心都碎了。 他想,他还是弱了些,连自己最想保护的女孩子都保护不住。 贺禹州把礼物送上去,搂着南漾的腰,半强制的去里面坐。 他贴在南漾的耳边,“他看你的眼睛,还有爱意,我很不喜欢。” 南漾认真的说,“你可以不看他。” 贺禹州要开口时,余光忽然扫过一晃而过的柯晚晴的身影。 他忽然想到了两天前,温妍的提醒,旋即立刻叫来陆川,低声吩咐,“把柯晚晴弄出去,别让她接近订婚宴现场。” 陆川应声。 立刻去办了。 贺禹州心脏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抽疼,他蹙眉,抬手按压了一下。 订婚典礼正式开始。 楚千帆和唐文萱并肩而立,唐文萱看着楚千帆的侧脸,眼里都是爱慕。 南漾想,或许这场联姻,也不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显然是有人付诸了爱意在里面的。 虽然是联姻,可该做的都得做,包括两人一路走来的vcr。 自然。 都是百万p图师连夜p出来的。 后台播放的时候,卡顿了一下。 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被人动过。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半分钟之后,vcr放映在大屏幕上。 照片、视频,皆是毫无p图的痕迹。 甚至看起来很浪漫。 甚至真的是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钱。 有时候,是可以篡改记忆的。 两人在主持人妙趣横生的推动下,拥吻在一起。 而这时。 盛放大量花瓣的器具,原本应该是把花瓣喷出来。 像是天女散花,洒在新人身上,洒在宾客身上,洒在每一个角落。 浪漫而又温馨。 可谁也没想到,喷出来,却是一张张照片…… 第97章 贺禹州嫌弃南漾不干净了 起初。 没人太在意。 以为是订婚宴上,有意为之的小插曲。 直到—— 第一个拿起照片的人,忽然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压过了钢琴曲。 南漾也禁不住垂眸,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忽然被旁边猝不及防的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南漾心里下意识皱缩了一下,“贺禹州?” 耳边。 贺禹州淡然温和的声音响起,“是楚家的事情,同我们无关,我带你回家。” 他拉起南漾。wWW.xszWω㈧.йêt 南漾却一动不动,她被蒙着眼,却语气笃定,“你的声音有愤怒的,贺禹州,不是楚家的事情。” 此刻。 楚千帆面色阴郁,眼眶猩红,他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不许捡,谁都不许捡!” 沙哑撕裂的嗓音,就像是寒风吹过破鼓。 南漾趁机推开贺禹州。 她蹲下去。 刚好有几张照片,是正面向上的…… 照片里的画面,淫靡不堪。 主人公,是她。 南漾捏起一张照片,指尖泛白。 过往的回忆,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刻意封存起来的不堪的记忆,就像是涨潮的钱塘江,滚滚而至。 水流湍急,打的她头昏脑胀,浑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 那些记忆。 那些指责。 那些辱骂。 通通的,砸过来,让她头破血流。 她已经听不到外界所有的声音了,她的心脏,疼的快要死了。 抓着照片的那只手紧紧的按压着心脏,曾经无数次,尝过的溺水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她有预感,这一次,她躲不过了。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不被放过的,是从来没有做错过事情的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她只是太信任那位代课老师了。 她只是太想考到第一名,让爸爸开心了……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的抖动着,缓缓倒地。 木簪掉落。 浓黑的长发飘散,在黑色中间的那张精致的脸,白的瘆人。 “南漾!” “南老师!”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 贺禹州一脚踹翻了一个好奇的蹲在地上捡照片的男人,面色阴鸷的跑到南漾身边,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她。 他明明抱着她在怀里。 却有种,她随时随地都会飞走的错觉。 贺禹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了一下。 楚千帆跑了过来,心脏剧烈的跳动,“我……” 贺禹州退后半步,眼睛里面的阴戾仿佛要杀人,“楚千帆,照片流出去,我让你全家陪葬。” 楚千帆灰颓的低着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贺禹州冷冷的睨着他。 一步步后退。 退出三步远后,他骤然转身,抱着南漾,大步流星的跑出楚家。 南漾昏迷不醒。 贺禹州打给南青山,南青山很快赶到医院,“她初中的时候,乡镇中学忽然来了一位支教老师,三十岁左右,谈吐风趣,见识广泛,赢得很多学生的喜欢和尊重。 可他对南漾很偏心,对她特别好,还经常送给她从国外带回的巧克力,经常放学后留她在办公室开小灶。 周末还偶尔家访给南漾讲题,后面一次,他让南漾去他宿舍拿什么城里重点初中印刷的试卷册,南漾去了。” 贺禹州压住胸口即将喷薄欲出的火山,他嗓音碎不成句,“然后呢?” 南青山回忆道,“后来南漾好像失魂落魄了很久,成绩严重下滑,我爸问她,她就说自己不想上学了,我爸是最传统的父亲,即便疼爱南漾,那天晚上也是动手打了她。 事情暴露,是因为有老师借那个人手机打电话,发现了很多照片,事情传开,没人责备那个人,好多女学生都说她们为老师作证,是南漾勾引的他,南漾,差点疯掉了。” 贺禹州喉咙微滚。 他眼神阴翳。 里面的光,如腐蚀一切的毒液,令人不敢直视。 南青山迅速解释说道,“贺先生,您别生气,我保证南漾跟你的时候还是处,我爸带她去检查过,那时候处/女/膜还在的,我想应该只是猥亵而已。” 南青山唯恐贺禹州因为南漾「不干净」的事情而生气,万一一怒之下离了婚,他以后怎么用贺禹州的名义在公司作威作福? 南青山紧张的说道,“贺先生,这件事儿,南漾虽然有错,但是她也……” “有错?” “南漾有什么错?” 贺禹州唇角泛起冷笑,眼神凶狠恣睢,每一根神经都崩起来似的。 南青山吞了吞口水,回答道,“南漾不该和老师走太近,她更不该每次去找老师的时候都穿着漂亮裙子,她也不该答应……啊——” 他的话说了一半,迎面而来的拳头,带着股股凌冽拳风,结结实实砸在了南青山的脸上。 南青山被砸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浓稠的鲜红色液体下,隐隐可见,有一颗牙。 南青山有些绝望。 看来。 贺禹州是真的嫌弃南漾「脏」了,不打算要她了。 他握了握拳,“妹夫,我……” 贺禹州眼神阴沉,薄唇翕动,“滚。” 南青山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病房。 贺禹州走到床边,看着南漾不安的睡容,他拳头攥紧。 手机进来电话。 声音有点大。 他立刻挂断,下意识看了南漾一眼,看她没被惊醒,才去阳台回拨。 “贺律,是柯晚晴做的,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打断一条腿,关起来。” “是。” “谁也不许见。” “是。” “调查一下,南漾那时候的心理医生是哪位。” “好,我知道的。” 陆川电话刚断,章雅的电话就进来了,“南漾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会影响到公司声誉……” 贺禹州面色寒沉,径直挂断。 他把手机丢在阳台上,进去病房。 咚咚咚! 贺禹州皱眉走过去,拉开门,站在外面的,是要进去打针的护士,和温妍母女俩。 护士朝着贺禹州点点头,端着针剂进去病房。 贺禹州淡淡的问温妍,“怎么来这里?” 温妍一脸担忧的看了看病房里面,“我听说了,晚晴简直太不像话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包庇。 南老师想怎么处置她,我都绝无二话,可毕竟晚晴是我们亲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和我妈来探望一下南老师。” 温太太手里提着花篮和果篮。 贺禹州平静的拒绝,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让温妍心里发闷,“不用,回去吧,这段时间我顾不上你,你照顾好孩子。” 温妍叹了口气,“南老师也真可怜,小小年纪遇到那种事情,好多女孩子都走不出来的。” 话音未落。 病房里传来一声惊慌恐惧的尖叫。 “不要——” 第98章 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贺禹州眉目骤然降温,他迅速回去病房。 留下温妍母女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温妍的脸上浮现出恐慌,她暗暗摸了摸小腹,希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给自己力量。 她才能站在这里,稳住自己。 从病房的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温太太垂下眼,“妍妍,我们先回去。” 温妍摇了摇头。 她目光盯着里面,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潋滟的眸子酝酿晶莹,她有种费尽心机为别人做了嫁衣的无助感。 看着贺禹州…… 温妍恍然发觉,这件事情,打碎的只有南漾,并不是他们的婚姻。 她做错了。 她不该透露给柯晚晴消息,让柯晚晴去调查真相的。 温妍握起手指。 为自己的心急莽撞感到后悔,“妈妈,我们走。” 出去住院部。 温太太踌躇着问道,“妍妍,我们真的不管晚晴了?” 温妍眯了眯眼睛,嗤笑一声,“蠢货一个,什么都做不好,妈妈,我真为有这样的表妹感到羞耻。” 温太太叹了口气,“只是你舅舅那边,我尚且不知道怎么交代的好,芷晴和晚晴刚好都是在我们家出了事。” 闻言。 温妍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悦,“妈妈,不要再提她们了。” 做事情,屁股都擦不干净。 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摆明了要把自己的小辫子递到别人手里。 这样的队友,利用一次可以。 次数多了。 终将玩火自焚。 温妍怏怏的爬上车,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脑海中飞速旋转…… —— 病房 南漾瞪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她凶狠的看着要给自己打针的护士,像个在丛林中被猎人抓住的小兽,“走开,不要!” 贺禹州上前,声音低沉温和,“南漾,你生病了,打针才能好起来。” 南漾在自己心里竖起来防线。 即便是贺禹州。 也是被一视同仁。 可男人却自信的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上前去拽她的胳膊,南漾张口咬上他的小臂,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又狠又恨。 贺禹州眼睛微眯,他就着这样的机会,按住了南漾,“过来给她扎针。” 护士跑过去。 立刻把针扎进了南漾的胳膊上。 疼…… 故而,她咬的贺禹州更用力了,沁出来的血丝染红了白衬衫,贺禹州眉头都没动。 打完针。 护士离开。 贺禹州放开对她的钳制,她愤怒的瞪了贺禹州一眼,立刻钻进了被子。小說中文網 她始终不说话,不吃饭,也不出门。 就像是一株凋落的白牡丹。 但是贺禹州无意间发现,她经常看着水果刀发呆,他迅速收起了病房里所有的尖锐的东西。 她依旧害怕护士,每一个。 住院第三天,贺禹州就带她回家了。 林青赶紧迎上来,“太太怎么了?小脸蜡黄蜡黄的。” 南漾却对她反射出恶意,不让她碰,眼睛里充满了不善,吓得林青一动不敢动。 贺禹州把她送到房间。 出来告诉林青,“你先回家吧,太太情况好起来你再过来,薪金照发。” 林青欲言又止。 贺禹州垂眸,声音压的低沉,“太太抑郁症复发了,会好起来的。” 林青惊讶。 她缓缓地点点头,“好,先生需要我过来的话,随时打给我。” 林青离开后,别墅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贺禹州进去卧室。 他看到南漾光着脚站在阳台上,推开了窗,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贺禹州眸光轻颤。 他迅速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声音温柔,“南漾,要开窗透风吗?” 南漾失神的往下楼下。 她只觉得。 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一切,一了百了。 她甚至恍惚觉得,下落的瞬间,会体验到这辈子无法体验的轻松。 她指了指楼下的海棠树旁的蝴蝶,“我想飞起来,贺禹州,我想飞走。” 睫毛轻颤。 一片湿润。 贺禹州抱紧她,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发顶,“不怕,漾漾不怕。” 南漾抓紧他的衣襟,沉默的落泪,“好冷。” 贺禹州抱起她,放进被子里,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南漾,还冷吗?” 南漾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她轻声喃喃的说道,“冷,每天都很冷,很难过,想要死掉,所有人骂我……” 她的老师说: 叶老师是好人,反而是南漾从小没有妈妈,可能不懂得避嫌。 她的同学说: 叶老师温柔又帅气,还有女朋友,南漾总是放了学还缠着他。 她的邻居说: 从小长的跟只狐狸精一样,小小年纪就勾搭老师,真是不要脸。 她的朋友说: 南漾,都怪你,叶老师为了避嫌只能离开,你让我们失去了那么好的叶老师,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负责调查的有关人员一再询问: 是你自己脱的衣服还是他脱的?过程中,你有表现出明确的拒绝吗?他摸你了吗?他摸你胸的时候,是隔着胸罩?还是怎么摸的?是你自己摆成那样的姿势,还是他? 眼看着她要疯掉了…… 她的爸爸,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送走了所有的人,“你们不要再来了,我们不追究了,我们明天就搬家。” 最初的时候,他想要一个真相,想要一个道歉,想要一个公道。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女儿活着。 南漾哭的浑身发抖,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放过她? 难道只有死掉。 她才可以解脱? —— 黑暗的地下室里。 断了一条腿的柯晚晴疼的不停的抽搐,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烂掉。 砰的一声。 门被推开。 柯晚晴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缓缓睁开眼 看到来人,她惊喜的嗫嚅,“姐夫……救救我,南漾那个贱人,骗了你……” 贺禹州发梢上缀了些水珠。 外面应该又下雨了。 他的眼眸漆黑,看不出情绪。 “姐夫……” 贺禹州缓缓踩在她断掉的腿上,“谁给你的底片?” 疼…… 刺骨钻心的疼,柯晚晴尖叫出声,“不要!” 贺禹州眸色静谧的像是一汪千年未曾翻涌的深潭,“谁给你的底片?” 柯晚晴恍若意识到,贺禹州是在帮南漾。 她挣扎下,支起头,“南漾脏了,贺禹州,你上过的女人被上过,你不恶心吗?” 第99章 她被流水覆盖,了无生机 说着。 柯晚晴看到贺禹州更难堪的神色,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布满阴凉。 她恍然醒悟。 他是来帮南漾出气的。 柯晚晴拖着一条废腿,瑟瑟发抖的看着贺禹州,“我告诉你,你就放了我。” 贺禹州一步步靠近。 死亡的气息仿佛也在瞬间降临。 柯晚晴本就心态崩掉,此时此刻,心理防线彻底被冲垮。 她匍匐在地上,哭着说道,“我说我说,是南漾的初中同学告诉我叶鑫的事情,我去找的叶鑫,我给了叶鑫三十万,叶鑫把当年的底片全部给我了,我没撒谎……” 一个小时后。 关押柯晚晴隔壁的地下室隔间,被丢进去一个男人。 眼罩被取下来。 叶鑫惶恐防备的看着贺禹州,“你是谁?你凭什么绑我?绑架是犯法的。” 贺禹州坐在一张黑色软椅上。 他鹰隼般锋利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叶鑫的脸上。 始终不说话。 让叶鑫在恐惧中,充满了煎熬,“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他依旧不言。 就是犀利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凶狠。 半个小时后。 陆川那些一摞照片进来。 在贺禹州耳边轻声说道,“这是p完的一部分,p图师还在继续p图。” 贺禹州阴沉的嗯了一声。 他接过那上百张p的真实的照片。 起身。 沉重的步伐蔓延出主人的威压,站在叶鑫面前,贺禹州把上百张照片,摔在了叶鑫的脸上。 他脸上的皮肤很快被照片的棱角划破,鲜血淋漓。 叶鑫睁开眼睛,垂眸看着地上的照片,他瞬间疯魔,“畜生,畜生,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他眼睛如魑魅,眼珠子鼓了起来,瞳仁仿佛下一秒就要炸了。尛說Φ紋網 他奋力挣扎着。 腿上的镣铐哗啦啦作响,“畜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大概是激动愤怒同时勃发,叶鑫的鼻子里,嘴里,都流出了血。 贺禹州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看他筋疲力尽了。 贺禹州一脚踹出去,他连同绑起来的椅子一起歪倒。 狼狈不堪。 贺禹州半蹲下来,电棍抵着他的下巴,“还有底片吗?南漾的,其他受害者的。” 叶鑫愣住。 南漾…… 南漾这个名字,他其实早就忘记了。 前几天,有个女人找到他,给他拿三十万,让他给出当年猥亵南漾的证据。 他在从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出了她的存在。 叶鑫后悔不已,他不该为了三十万动心。 他错了。 叶鑫看着贺禹州,“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求你放了我女儿,她才十五岁……” 啪! 一电棍,重重的砸在叶鑫的脸上。 贺禹州声音破碎不堪,阴郁嘶哑,“当年的南漾还不满十五岁,你放过她了吗?” 叶鑫痛苦流涕,“我错了,一切冲我来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我没碰她,我只是给她拍了几张图而已。 我脱她的内衣,她就开始挣扎了,我不喜欢强迫,我就放她走了,我真的没碰她……” 贺禹州握紧电棍一端。 手指关节咯吱作响。 他面不改色,朝着叶鑫砸下去,鲜血迸溅到身上,他连睫毛都平静的可怕。 他留了叶鑫一条命,陆川把伤痕累累的叶鑫扔到了警察局门口。 陆川开车送贺禹州回去,“几张p图就让他慌了,他那么宝贝自己的女儿,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宝贝了吗? 除了太太,他假借个人支教的名义,欺负的女孩子数不胜数,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被千刀万剐才好。” 贺禹州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云亭公馆。 贺禹州在卧室没有看到南漾。 他慌忙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最后在浴缸里发现了把自己埋进水面以下的南漾。 她静静的被流水覆盖。 看起来。 了无生机。 贺禹州胸腔闷疼,他迅速冲过去,将南漾从水中捞出来,“南漾!” 南漾迷蒙的睁开眼睛,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 贺禹州皱眉看着她湿漉漉的小脸。 忽然捧起她的脸颊,发了疯的吻上她的唇。 南漾抗拒着。 向后撤身子。 很快,两人一起落入浴缸中,水涌出去,一汪又一汪…… —— 南漾不出门,不见太阳。 贺禹州关闭所有窗帘,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综艺,看情景喜剧。 陆川的电话不接。 章雅的电话不接。 老太太的电话也不接。 饭点。 贺禹州拉着南漾一起做饭,让她洗土豆,撕茄子,下面条,只是不让她动刀。 楚千帆来过无数次。 大门,都进不来。 满意也来过,她有点面子,贺禹州见了她,亲自把人赶走的。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夫妻两人。 贺禹州总是肆无忌惮的吻她,尝试着让她接纳他,她不肯,他也会给她服务。 三天后。 陆川联系到了南漾当年的心理医生。 医生已经退休了,在陆川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才带着自己的学生来到了京市。 也是把南漾托付给自己的学生。 心理咨询全程录像,但是不允许家属在场。 贺禹州等在外面。 这时候,才想起稍微的处理一下几百通的未接来电。 微信上。 章雅更是一直在轰炸。 「我咨询过专业人士,抑郁症不定期复发,甚至还会遗传给下一代」 「阿州,你必须离婚」 「可以给她赔偿,多少都没问题」 「不过就算离了婚,你也休想让温妍进门,我会给你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 「阿州,你必须要为贺家的血脉负责」 「贺家的后代,绝不能是一个遗传了母亲病的疯子」 「……」 贺禹州指尖微动。 拉黑了她。 心理治疗进行了两个小时,南漾穿着黑色外套从里面走出来。 贺禹州立刻上前。 搂住了她。 亲昵的拥在胸前,“好点了吗?” 南漾没说话。 贺禹州无奈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慢慢来。” 老医生带着自己的学生出来。 他和贺禹州握手,自我介绍,“我就是当年给她做心理疏导的心理医生,我现在退休了,身体不太好,一坐两三个小时受不了,小脑也出现了小幅度的萎缩,怕是以后无法胜任。 不过这位是我的得意门生,刚刚的心理疏导,就是他做的,过来的路上,我也把之前的情况告诉了他,以后他会留在京市,做南小姐的心理疏导。” 贺禹州扫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 他? 有点太年轻,二十八九岁的模样,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的斯文。 贺禹州拧了拧眉。 第100章 凌晨,他被电话惊醒 年轻人抬了抬眼睛,“贺先生,我叫盛庭。” 贺禹州看了他一眼后,才缓缓地伸出手,同他握手。 两个男人的手掌交握,贺禹州若有似无的弥漫出一丝敌意。 盛庭清楚。 这不是贺禹州对盛庭的敌意。 而是南漾的丈夫对任何一个接触南漾的年轻男人的敌意。 有这样占有欲强烈的男人在身边,南漾的病能早日好起来才怪。 盛庭温和的看向南漾。 轻声问道,“刚刚你说你的诉求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的丈夫,他会支持你。” 贺禹州垂眸。 深沉的眼睛,像是盛满一整个星空,“要什么?” 南漾深吸一口气。 缓缓抬手头。 眉眼带着怯生生的试探,“我想,养一只小狗,拉布拉多。” 老医生适时说道,“拉布拉多性情温和,很适合陪伴内心孤独的人。” 贺禹州勾唇,捏着南漾的手指,“可以。” 南漾眼睛亮晶晶,“你答应了?” 贺禹州嗯声。 他告辞了老医生。 就带着南漾去了宠物店,宠物店里面的拉布拉多毛发修剪的整齐顺滑,可是南漾不喜欢。 在陆川的建议下,贺禹州带着南漾来到了郊外的动物收容所。 南漾一眼喜欢上了一只躲在角落里,默默不语的拉布拉多。 南漾看向贺禹州。 贺禹州和负责人沟通,这边的负责人都是年轻人,很开心,“这只三岁了,主人养了两年半,半年前主人忽然查出怀孕,就把毛孩子丢了。 我们救助它的时候,它脚上踩着老鼠夹,骨头都露出来了,嘴巴也被胶带封住,胶带勒进皮肤里,但是他很乖,处理过程从头到尾都没叫一声。” 登记身份和住处以后。 负责人把狗狗交给他们,诚恳的说道,“怀孕和养狗不冲突,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们不想养它了,就把它送回来,别丢弃,我们可以养的。” 从收容所回家的路上,南漾殷勤的给狗狗置办了狗窝,骨头玩具,磨牙棒…… 看的贺禹州心里一阵发酸。 从收容所回来,她的眼里,就没有过他。 到达云亭公馆。 南漾抱着狗狗往屋里跑,被贺禹州拦住,“先消毒。” 一人一狗乖乖的站在那里,等贺禹州给她们消毒。 贺禹州:“……” 进去客厅。 狗狗也不敢到处跑,很拘谨,局促,仿佛格格不入。 就像是两年前。 第一次来到云亭公馆的南漾。 南漾把球丢出去,狗狗一动不动,南漾又捡回来,在它鼻子上轻轻碰了碰,又丢了出去。 狗狗依旧不动。 贺禹州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南漾,“怎么跟你一样,呆头呆脑的。” 南漾瞪了贺禹州一眼,一把抱起狗狗,“我们十一可乖了。” “十一?” “盛庭说,我要给它取个新名字,它才觉得回到家了。” “南漾,要叫盛医生,叫盛庭很不礼貌。” “是盛庭让我喊的。” “……” 贺禹州还没说话,南漾手机亮屏,她开心的说道,“盛庭说十一很好听!” 第三天。 南漾和十一熟悉了。 一人一口在院子里玩飞盘。 贺禹州做好饭,站在门口叫人,没人理他。 贺禹州眉目微蹙,他斜斜的倚着门框,一手插兜。 眯着眼睛看着去捡飞盘的南漾,倒是不知道谁在训谁。 贺禹州朝着十一吹了声口哨,十一迅速跑来。 南漾也不得不回来。 贺禹州挑眉。 看来。 以后只叫狗就好。 睡前。 南漾给十一盖好了小碎花的小被子,出来看了三次,被贺禹州按在床上,“南漾,你陪它的时间足够多了。” 南漾眼巴巴的看着贺禹州。 贺禹州心笙意动。 事情过去快一周了,期间,他给她弄过三次,她都挺舒服的,没有抗拒。 他也想了。 贺禹州手指抚弄着她的柔软,让她在怀里化成水。 让她动情。 禁不住握着床单,浅浅碎碎的呢喃叫着。 等她准备好可以接纳。 他才握着,缓缓进入,和她融为一体,男女的比例凹凸,恰到好处的契合。 一直注意着她的感受。 随着她可以接纳的力度,深深浅浅的弄。 全部给她。 抱紧她瘦削的身子,南漾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说,“我没有勾引叶老师,我真的听不懂去他的宿舍的话外之音,我没有又当又立……” 贺禹州小臂拥的更紧,喉结滑动,情事后的沙哑让声音有些不堪,“我知道。” 南漾闭着眼睛,“只有我爸爸相信我。” 贺禹州抚摸着她,给她安全感,“我也信。” —— 温家 温妍躺在贵妃椅上,吃着葡萄,看着断掉一条腿,一辈子只能跛着的柯晚晴。 她揉了揉眼睛,“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你来到京市,你现在变成这样,的确都怪我。” 柯晚晴面色苍白又狼狈,“表姐,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救救我,贺禹州说我不去自首就让我们柯家在沪市消失……” 温妍抿了抿唇。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晚晴,我……” 温太太于心不忍,“晚晴,你姐姐早就去找过贺先生了,可因为你,贺先生连带着连你姐姐也不喜欢,别说给你求情,现在咱们全家人见他一面都难,听说,章女士都见不到他。” 柯晚晴恨的咬牙,“那个被别人玩过的贱货,他就那么喜欢吗?” 温太太摇了摇头,“反正我现在心里清楚了,惹谁都不能惹南漾。” 柯晚晴眼睛里飘过一抹恶毒的精光。 她起身,“姑姑,表姐,我先走了,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们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有表姐肚子里的孩子在,贺禹州那边,表姐能说上话。” 说完。尛說Φ紋網 她一瘸一拐,又昂首挺胸,像是一个即将要奔赴战场、无怨无悔的战士。 温太太和温妍对视一眼。 温太太咬了咬唇,多少有些愧疚和歉意,“希望这次,能成功吧。” 温妍咬破一颗葡萄。 汁水流淌在白嫩的手指上,目光淡定,不啻的笑了笑。 如果柯晚晴真的能彻底解决了南漾。 她给柯家全家养老送终都没问题。 温妍觉得。 自己开始重视起南漾的存在了。 —— 凌晨 贺禹州被一通电话惊醒—— 第101章 脑死亡 柯晚晴装扮成护士,潜藏进入医院。 给南平注射了致命针剂。 南平已经被送入急救室抢救,柯晚晴在被追捕的路上。 贺禹州眉目凌冽,他迅速起身。 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已经被吵醒的南漾。 他走过去。 摸了摸南漾的小脸,“律所有急事,我去处理,你继续睡。” 南漾说了声好,又闭上了眼睛。 贺禹州吻了吻她的眉眼。 走出去后,手指握在门把手上。 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公馆。 贺禹州到的时候,南平还在抢救中。 陆川随后赶来,被贺禹州周身的寒冷阴郁压的喘不过气,他低头说,“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协助警方全力追捕柯晚晴了,她瘸着腿,身上还有伤,跑不远的。” 贺禹州声音喑哑的问,“我让你派人守好,这就是你做的事?” 陆川抿着唇。 不敢说话。 只是说着都是自己的失职。 南平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贺禹州签到第三次,手指冰冷又僵硬。 凌晨三点十四。 柯晚晴被抓到了。 陆川急忙禀告过来,“贺律,要扣住,还是要交给警方?” 贺禹州翻涌着嗜血的眸子低低的垂着,“先扣着,无论用何种手段,都必须要问出注射了什么,她从哪里弄到的。” 陆川急忙去办。 又过去半个小时,医生出来,“病人情况还是不稳定,接下来四十八个小时要待在重症监护室。 被注射的药物影响了神经细胞,导致细胞的大范围损伤和死亡,极有可能造成脑死亡的现象,药物随着血液流动,也摧毁了循环系统……” 贺禹州在医院待到早晨七点。 陆川匆忙带着南平的手机跑过来,紧张不已,“贺律,太太给南先生打电话。” 贺禹州皱眉。 他看了一眼南平的护工,“过来,和太太说,就算南先生还没醒,醒过来会提醒南先生给她回电话。”尛說Φ紋網 护士照做。 陆川有些担心,“万一南先生一直不醒,太太那边……” 贺禹州没有丝毫犹豫,他吩咐陆川去做事,“去找个能模仿人声音的声优来。” 陆川震惊的瞳孔酲开。 这太冒险了。 一不留神就会露馅。 贺禹州冷静的训斥说道,“还不抓紧去办!” 陆川没办法。 他对贺禹州唯命是从。 虽觉不妥,可还是去找声优了。 贺禹州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南平。 他心里没什么波动。 南平于他,只是一个可以掣肘南漾的工具。 但是正因如此,他才不能让南平死。 南平。 是南漾最大的软肋。 有南平在。 无论何时,南漾都不会向他提出离婚。 贺禹州回云亭公馆的时候,特意换了身衣服,怕身上的消毒水味道会暴露。 他进去客厅。 看到南漾抱着十一在沙发上看电影,十一一会儿舔舔南漾的手,一会儿顶顶南漾的脑袋。 南漾扭头,看到贺禹州回来,立刻抱着十一走过来,“贺禹州,我想去学校了。” 贺禹州抬眸。 漆黑的眸中平静无波,“我给你请了年假,你现在回去,假期浪费了。” 南漾皱眉。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如果无聊,可以让满意过来陪你。” 南漾撇了撇嘴,“算了。” 她怏怏不乐的带着十一回到沙发,继续看无聊的电影。 不多时,贺禹州又匆忙离开了。 南漾觉得贺禹州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想不通会是什么。 刚刚和爸爸通电话,爸爸还让她和贺禹州好好过,可他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难道是……温妍? 南漾抿了抿唇,压了压心脏,她抱紧了十一,“十一,等他肯放过我了,我就带你走,带着你外公一起,我们去乡下,那里好多油菜花田,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午。 公馆门外。 有人在拼命敲门。 十一狂吠不止。 南漾怕吵到别人,只好出去开门。 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贵妇人。 看到南漾。 扑通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南小姐,我求你,饶我女儿一条命……” 看着面前的女人和柯晚晴相似的五官,南漾面色清冷,“她是成年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应该想过自己要承担的后果,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柯太太不停的磕头,砰砰砰的声音听的人心惊,“南小姐,您父亲所有的治疗费我们都会出,我们还会寻找国际泰斗共同医治你父亲,求你……” 南漾猝然抬眸。 她目光赤红,慌忙朝对方跑了两步,惊慌失措,“你……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照片的事情吗?! 柯太太泪眼模糊中,看着南漾苍白的脸。 心里咯噔一下,“你不知道?” 南漾蹲下,她抓着柯太太的中式盘扣,“快说,我爸怎么了?” 柯太太紧张的说道,“昨天夜里,晚晴鬼迷心窍,偷偷潜伏到医院,在你附近的体内注射了管制药品。 你父亲被抢救了一晚上,送入了重症监护室,晚晴被贺先生藏起来,生死未卜。” 南漾蓦地起身。 她直直的向前走。 爸爸。 她的爸爸。 她唯一的亲人。 一定一定不能出事。 看着失魂落魄的南漾,柯太太上了路边的车,看着端坐的温妍。 忐忑的问道,“南小姐好像还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我们怕是用错力了。” 温妍眼圈红着,“舅母,阿州不听我的电话,我也是走投无路,为了救晚晴,出此下策……” 柯太太用力的握着温妍的手,“舅母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为了你这两个表妹,贺先生同你都生分了。” 温妍眼泪落下来,“晚晴只是喜欢楚千帆而已,怎么就受到了这么重的惩罚?她只不过喜欢错了一个人,他们怎么对晚晴,都那么狠?” 柯太太悲从中来,“还不是因为南漾那个狐狸精,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勾搭着楚家的不放!” —— 医院 南漾站在病房门外。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她心脏止不住的在抽搐。 或许…… 或许只是护工带着爸爸出去晒太阳了。 虽然她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但是住院部门外的草坪绿地那么大,那么大,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她给爸爸打电话就好了。 南漾眼睛模糊。 她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戳。 点下去。 拨通。 “爸爸。” “漾漾,怎么了?不是刚刚才通过电话?” “爸爸,你在哪儿?” “我能在哪儿,我在病房,天天躺的都快要退化了。” “爸爸,我也在病房。” “……” 第102章 南漾的报复 对方不说话了。 南漾小声问道,“所以,你在哪里呢?” 南漾垂下胳膊,手机远离耳朵,她已经听不到手机那头在说什么,她慌里慌张的在医院走廊里跑。 重症监护室。 她要去重症监护室。 她已经看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她马上就可以过去了。 她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南漾!” 贺禹州匆匆而来,从身后握住南漾的胳膊,“南漾,你别激动,听我说。” 南漾木讷的扭过头。 她质问,“你早就知道了,你不告诉我,你还找人来骗我?” 贺禹州漆黑的目光中倒映着泪水满面的南漾,他深深开口,“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你说你为我好?” 南漾甩开他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把一切都瞒着我,就是为我好?躺在那里生死未卜的人是我爸,是我爸!贺禹州,那是我爸!” 贺禹州阴翳的眸子闪过一分不悦,“南漾,别胡闹。” 他上前拉她。 被南漾一把打开手,“贺禹州,你凭什么瞒着我?你有什么资格瞒着我?” 南漾说完。 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不相信你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踉踉跄跄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隔着玻璃,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南平,悲从中来。 手掌心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心脏像是被剥茧抽丝的分离了,痛楚袭击全身,她眼前发黑,看不真切。 滴—— 忽然有仪器亮了红灯。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死神得提醒。 护士医生匆忙跑来,直接推着南平去了手术室,进行下一场手术。 南漾眼睛红的要滴血。 她走到贺禹州面前,嗓音沙哑,“柯晚晴在哪里。” 贺禹州皱眉,他拉过南漾,“你现在什么都不适合做,乖乖等手术结果。” 他想抱抱她。 她却浑身僵硬的推开他,“不告诉我,你就是柯晚晴的帮凶,我也恨你。” 贺禹州神色冷下来,他攥住南漾的下巴,“南漾,你就是白眼狼。” 南漾丝毫不管他的情绪和心情,“我最后问你,柯晚晴在哪里。” 贺禹州一把将南漾按在墙壁上。 他嗤笑一声,“你想做什么?你去杀了她?南漾,想想你爸!” 南漾含着眼泪笑。 她破碎的问道,“凭什么?凭什么坏人做事要的只是痛快,就可以随随便便毁了别人的一声,凭什么我去报仇就要瞻前顾后!” 贺禹州眼神中弥漫了一层厚重的浓云,他沉默良久,“法律会惩治她。” 法律? 南漾哈哈大笑,“贺禹州,你没让柯芷晴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就会让柯晚晴受到法律的制裁吗?你的情妇哭一哭,你还有原则吗?” “南……南老师……” 温妍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安全通道口。 她穿着真丝衬衣裙,小腹有了一点点的弧度,不仔细看,依旧平坦。 她失落的笑了笑,“南老师,我知道晚晴做了难以挽回的事情,我来代替她,和你和叔叔道歉,我能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力补偿!” 南漾抬眸,睨着温妍道貌岸然的脸,“我要柯晚晴,死,你能做到吗?” 温妍皱眉。 苦口婆心说道,“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但是法律意义而言,晚晴罪不至死。” 贺禹州蹙眉,语气不悦,“温妍,别说了!” 温妍委屈的闭了嘴。 南漾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路过温妍身边,温妍极小声,口语说道,“信不信,晚晴会无罪释放。” 南漾蓦地扭头,低沉阴鸷的看向她。 温妍边走边重重推了南漾一把。 “啊!” 温妍尖叫一声。 “温妍!” 贺禹州瞳孔骤然颤动,他几步冲过去,稳住了要摔下去的温妍。 右手迅速去抓南漾。 却晚了一步。 他手指碰到了南漾的衣摆,眼睁睁看着南漾滚下了一层楼梯。 南漾额头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刺痛了贺禹州的眼。 贺禹州抬脚。 温妍捂着小腹,“阿州,我肚子好痛,嗯……” 贺禹州重重的看了南漾一眼,眸子赤红的扭过身,抱起温妍,往妇产科楼层去。 南漾动了动。 她头昏眼花的坐起来。 抬起手。 摸到了一手浓稠的鲜血。 “蠢货。” “自己的老公都看不好。” “活该被欺负。” 南漾睫毛轻颤,她缓慢的抬起头,楼梯上方,是穿着白大褂的薄云城。 薄云城带她去了自己办公室。 给她包扎了伤口。 他手劲大。 南漾忍不住闷哼。 薄云城动作一顿,垂眸看了她一眼,“想知道柯晚晴在哪儿吗?” 南漾不可置信的看着薄云城。 后者在她额头上的伤口上重重按压一下,听到她呼痛,才变态的笑起来。 薄云城在南漾对面坐下。 从办公桌里面拿出一根针管,一瓶封装的药剂。 他挑眉,眉间的疤痕像只耀武扬威的老鹰,“你父亲体内被注射的就是这个,柯晚晴被关在你老公律所底下的地下室里,南漾,别让我失望。” 南漾冷静的握手,“你为什么要帮我?” 薄云城雅痞的笑,“学习雷锋,日行一善,积德,保佑下辈子不来了。” 南漾毫不犹豫的抓起针管和药剂。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薄云城笑容收敛。 他看着南漾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 地下室 陆川没想到南漾会过来,“太太?您怎么……” 南漾慢慢看着陆川,她忽然微笑,“陆川,贺禹州让我过来问柯晚晴一件事情,你打开门让我进去。” 陆川默然。 南漾拿出手机,“要不然你打电话给他问问?” 陆川笑起来,“不用了,太太,您进去吧,离她远点,别被抓伤了。” 说罢。 他打开电子锁。 放南漾进去。 里面光线昏暗,柯晚晴昏睡着,南漾动作干脆的用针管吸了药剂。 她蹲在柯晚晴身边 手起,落下。wWW.xszWω㈧.йêt 针头,扎进了柯晚晴的皮肤里。 “啊,救命!” 柯晚晴满目惶惶的看着南漾,“南漾?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南漾扎进最后一滴液体,“你给我爸打了什么,我就给你打了什么,柯晚晴,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柯晚晴周身剧烈颤抖,“不,不要,医生,救命!” 南漾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柯晚晴,你也知道害怕?” 柯晚晴害怕又紧张,甚至尿失禁,流水声响起,“南漾!毒妇!毒妇!快送我去医院,我会死的!” 很快。 她面容扭曲,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救……救救我……求你……” 第103章 等我腻了吧 那个高高在上,看不起南漾,对她一口一个贱人的柯晚晴,如今匍匐在地上,一只手试图抓住南漾的裙摆。 她在求救。 对她曾经嗤之以鼻、又恨之入骨的南漾。 南漾看着柯晚晴的狼狈,报复的快感在心脏里膨胀着。 南漾捏着柯晚晴的下巴。 过分白皙的小脸,在顶光的投射下,有几分肃杀。 她嘴角高高的勾起,“柯晚晴,你对我爸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外面。 陆川意识到不对劲。 去推门的时候。 发现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陆川惊讶又慌张,不停的敲门,提醒南漾,“太太,你三思,不能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南漾充耳不闻。 她眼睁睁的笑着看着柯晚晴大小便失禁,看着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身子,在地上蠕动成了一只蛆。 逐渐。 柯晚晴连蠕动和呼救的力气都丧失了,她趴在一堆污秽中,口吐白沫,身子不自觉的抽搐着。 柯晚晴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都尚且如此。 那么。 她刚刚做完一场大手术,还在恢复期的父亲呢? 从柯晚晴身上,南漾仿佛窥探到了父亲受到的残忍伤害的冰山一角。 她控制不住的拎起旁边的钢管,杠在膝盖上折断。 她用那头尖锐锋利的刺,毫不犹豫的插进了柯晚晴的手背中。 砰! 门被撞开。 贺禹州冷着脸走进来,他抓住南漾,按在怀里,“南漾,够了!” 随后进来的柯太太看到这一幕。 尖叫一声。 翻了个白眼,缓缓晕倒在地。 贺禹州强制箍住南漾,出去后,他看着陆川,冷凝吩咐,“你知道怎么做。” 陆川急忙应声。 待贺禹州离开,陆川赶紧跑进去,把针管和药剂瓶收起来,销毁。 去医院的路上。 贺禹州沉声,带着一阵说不出的怒气,“你满意了?” 南漾被困在副驾驶上,目光苍白呆滞,“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既然权势滔天。 她无法讨得一个公道。 那就自己来找公道。 贺禹州侧目看着她破碎不堪的侧脸,看到她额头上,因为从楼梯上滚下去而留下来的伤痕,还有凝滞的干涸的血渍。 大约是心中有愧。 语气也软了三分,他喑哑嗓音问道,“南漾,谁给你提供的药物?” 南漾轻笑。 不说话。 贺禹州拧了拧眉头,“南漾,你知不知道私自滥用管制药物,是什么罪名?” 南漾默默的看着他。 库里南停在医院地下停车场。 南漾去推车门,贺禹州却给落锁。 南漾转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贺禹州抖出一根雪白的香烟,捏在手指之间,轻轻的捻着,“谈谈吧,南漾。” 南漾坐回来。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贺禹州喉骨微滚,“南漾,这次我保你无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从此以后别企图对温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南漾噗嗤一笑。 她冷眸睥睨,“贺禹州,你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既然你那么在乎温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娶她?” 贺禹州倾身。 手指攥住她的下巴,他问道,“南漾,你真的想知道吗?” 南漾被迫抬着头,注视着他被烟雾弥漫的眼睛,坚定的说,“是。” 贺禹州不啻。 他淡淡笑笑,对南漾说道,“我并没有换太太的打算,贺太太。” 南漾咬紧后槽牙。 侧脸绷得很紧,“你就打算一直、一直、一直不放过我吗?”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 冲淡了两人危险的目光对视。 他抖了抖烟蒂,没什么情绪的、平平的说道,“等我腻了再说吧。” 腻了。 南漾第一次感觉这两个字距离自己有多么遥远。 南漾苦笑,“好。” 说完。 她又用力的推了下门。 贺禹州忽然掐灭烟蒂,把她拽到自己腿上。 像疯子一样。 按着她的后脖颈,重重的吻上去。 舌尖被咬破了也在所不惜。 他死死的卡住她的腰肢,细腻的腰肢,软软的一小把,手感滑腻。 他攀附上去。 绵软被掌握,春潮涌动。 他的那里,蓄势待发。 南漾浑身有点发抖,“贺禹州,你疯了。” 情急之下。 她挣扎着,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啪! 很清脆。 力气也很大。 两人都有些懵。 南漾佯装淡定。 贺禹州更用力把握,疼的南漾嘤咛出声。 贺禹州咬着她的耳垂,语气霸道强势,“南漾,不许再见薄云城,否则,我会让你下不了床。”尛說Φ紋網 南漾骂了一句变态,趁机解了锁,推开车门跑下去。 南漾走远。 陆川的电话打进来,“贺律,局面我控制不住了,柯先生来了,还带了警察医生和检察官。” 贺禹州冷了脸。 长指握住方向盘,开车离开了医院。 —— 南漾见到了南平的主治医生。 医生详细的给南漾说明了南平此时的不容乐观的情况。 最严重的是脑死亡。 退一步。 就是器官衰竭。 脑死亡的概率大概百分之一,但是器官衰竭的概率却高达百分之三十。 南漾从病房出来。 她没有力气走路。 靠着墙壁,缓缓地蹲下下,双手抱着头,埋头在膝盖。 她爸爸,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老实,勤劳,勇敢,朴素,慈爱,善良…… 怎么好人就是没有好报?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福报,究竟都被谁占用了? 哐哐哐的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在她面前俩戛然而止。 南漾缓缓抬眸。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香奈儿限量版精致的鳄鱼皮高跟鞋,尖头的,优雅气质。 她顺着那一只高跟鞋,慢慢的仰起头。 看到了章雅女士的脸。 被岁月偏爱的。 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皱纹。 南漾慢慢的扶着墙壁起身,“阿姨。” 章雅来的目的很简单。 促成贺禹州和南漾离婚。 而她也没有虚与委蛇的询问南平的情况。 毕竟从一开始,章雅就没把这个所谓的亲家放在眼里。 和南平这种底层阶级的人做亲家,算是她大半辈子最大的耻辱。 章雅言简意赅,开门见山的通知南漾,“我来,是为了让你离婚,这是离婚协议书。” 南漾莹润的眸子下垂。 她小声又坚定的说道,“阿姨,我要五千万。” 第104章 他手里,有两本离婚证 章雅挑眉。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南漾,眉眼的郁结缓缓松弛。 她笑着说道,“你也挺会狮子大开口。” 南漾虚弱的笑了笑,“总不能白白嫁入豪门一场。” 章雅摇了摇头,啧啧有声的说道,“普通人嫁入豪门,哪里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你知道么,普通人和豪门离婚,不死也会扒层皮。” 南漾当然知道。 就连灰姑娘,都是豪门小姐。 没有过硬的手段,平常人嫁入豪门是会被玩死的。 章雅嗤笑,她告诉南漾,“我答应,我会给你五千万,你最好也言而有信。” 南漾睫毛轻颤。 她水沅的眼睛像是美丽的湖面,一片平静,“我只是答应您会离婚,但是贺禹州那边的工作需要你去做。” 章雅轻笑。 她把离婚协议递给南漾,“你在上面签字,阿州那边,我来处理。” 南漾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双手把东西递过去,“合作愉快。” 章雅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特别定制的香奈儿包包里,轻笑道,“没想到从头至尾,你让我最满意的一次,竟然是现在。” 章雅动用了一切关系。 终于。 两人的离婚证即将生成。 在章雅去取离婚证的路上,她被贺禹州的车,别在了路边。 章雅看到熟悉的车牌号,黑着脸从车里走出来。 贺禹州也已经下车。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西装,高定手工西装,褶皱的不成样子,甚至失去了高定最引以为傲的立挺修正,他下颌骨附近的青色胡茬也冒出来一点。 不至于说是狼狈。 但是出现在原本风光霁月的贺禹州身上,就显得落拓了。 他径直走到章雅面前。 章雅说道,“就算你来阻止我,也已经迟了,离婚证已经开具出来,你和南漾的婚姻此时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南漾再也和你没有关系,阿州,我给你找了几个京市最优秀的大家闺秀,我……” 章雅的话没说完,她看到贺禹州手里出现两份离婚证的时候,心潮澎湃。 终于! 终于离婚了。 她控制不住的笑容蔓延上嘴角,眼角眉梢似乎都多了几条鱼尾纹。 贺禹州冷凝着她。 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贺禹州嗤笑。 嘲讽的笑意,染在了眉间,他缓缓打开离婚证。 章雅抬眸看去。 看到还没来得及盖上钢印的离婚证,一切前功尽弃的章雅,眼睛泛红。 她踩着高跟鞋冲上去。 从贺禹州的手里抢过离婚证,她一再查验,“怎么可能?为什么……” 贺禹州拿回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的离婚证,“别再插手我的婚姻,否则,你必然会后悔。” 章雅顾不得自己维持的体面,被称为第一贵妇的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她到底有什么好?贺禹州,你若是爱她,又怎么会让其他女人怀孕? 你不爱她,还要把她软禁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报复我?贺禹州,你说话啊!” 章雅浑身因为用力过度,不停的打颤,“用你的婚姻来报复我,贺禹州,你真是个蠢货!” 贺禹州漆黑的面容凝结着巨大的痛苦,如同冬日朔风,冷的刺骨,“不会离婚,除非死。” 说完。 他头都不回的上了车。 嘴角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紧握方向盘。 章雅追上去。 拍打着他的车窗,像个疯子,“贺禹州,你给我下来,我一心一意为你好,我为你铺垫前途,我哪里做错了?” 车窗缓缓降落。 贺禹州出声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的,遥远的记忆就像一条剧毒的蛇,缠绕着他的大脑和心脏,“你宁愿杀人都不肯放弃的婚姻,又怎么希冀我会放弃?” 一句话。 像一把钢锤。 重重的击碎了章雅的心脏。 让章雅泪流满面,她呼吸急促的握住车窗,“你在报复我,用你的婚姻报复我。” 贺禹州脚踩油门。 扬长而去。 章雅被擦倒,车子带她跑了两步,她才跌倒在地。 华贵的高跟鞋断了根。 她狼狈的崴脚坐在地上。 看着库里南穿梭于车水马龙,她失神的呆滞。 原来…… 他什么都知道。 怪不得。 怪不得他一直和她不亲。 —— 南平从重症监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南漾在陪他。 给他擦手擦脸。 护工在旁边无事可做,觉得对于高昂的护工费,受之有愧。 砰! 门被踢开。 护工下意识看过去,“贺……贺先生。” 贺禹州低声冷冷呵斥,“出去!” 他像是想要杀人似的,护工急忙跑了出去。 南漾安安静静的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只有她,在硝烟滚滚中,端的是一片岁月静好。 给南平擦完手。 南漾平静的抬起头,看着贺禹州捏在手里的两本小本本,她微笑,“是不是应该有我一份?” 他咬紧牙关。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南漾,离婚,让你这么开心?” 南漾点点头。 诚实的说道,“是,我觉得,终于解脱了,你我的婚姻,让我对它彻底失望。” 虽然说。 想要和他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南漾从来不怕掉眼泪。 但是要值得。 而贺禹州。 不值得。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就像是两个硬骨头的撞到一起。 贺禹州猝不及防的笑出声。 他打开离婚证。 南漾看着直接从结婚证上截下来的大头贴贴在了照片位置,她松了口气。 然而…… 随着贺禹州的手指逐渐侧移。 南漾面色煞白。 无效离婚证。 她和贺禹州的婚姻关系。 没有解除。 她还是法律意义上的贺太太,贺禹州是她的另一半。 贺禹州手松开。 两本离婚证掉落在地。 他步步逼近,“南漾,我为你处理柯晚晴,你和章女士密谋同我离婚,你果真是厉害的很。” 南漾僵硬的后退。 她退到窗台。 无法继续。 硬生生的挺立在那里。 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愿望球被打破的小朋友。 那样的……即将看到阳光,却又再次被打入深渊的落差,蚕食了她。 贺禹州随着她后退而一步步靠近。 捏起她的下巴,暴怒下,动作却是变态的温柔,声音低沉,“南漾,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太宠你,惯的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嗯?” 第105章 看到根部有红色的血迹 他异常愤怒。 兴许是因为背叛,兴许是因为两人合谋的欺骗。 贺禹州看着眼前脸色灰白的南漾,他恨不得掐死她。 他动作强势又霸道的将南漾翻转。 南漾两只手下意识握住窗台。 贺禹州掀开南漾的裙摆。 暴戾的拉下了她的底裤。 没有温存,没有前戏。 他深刻的占有了她。 和当初,两人一起窝在云亭公馆,他为了取悦她而做的事情,一点都不一样。 南漾的神志被疼痛覆盖,她皱紧眉头,满目泪水,“贺禹州,你就是疯子。” 这里是医院。 她的父亲昏迷不醒的躺在身后的病床上。 随时随地会有人进来。 而他,就像是一条野狗一样,对她做这种事。 南漾觉得贺禹州疯了。 陆川赶到病房,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有不堪的声音传来,他一怔,面红耳赤。 为了以防别人会突然闯进,陆川只能守着。 可他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人竟然是温妍。 温妍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身子瘦削,“阿州是不是在这里?” 话音刚落,还没等陆川回复。 病房里,属于男人的粗哑低喘,属于女人的娇媚淫叫,交织在一起,像是组成了一曲男女之事的音符,编着靡靡不堪的乐曲,清晰的传来。 温妍面色更难堪。 她甚至摇摇欲坠。 扶住了墙壁。 温妍不死心的看着陆川,“阿州在里面吗?” 陆川沉默点头。 温妍凄楚一笑,眼角一滴晶莹泪花落下,我见犹怜,“他……怎么能这样呢?” 不得不说。 破碎的女人落泪,最能博得男人的爱怜。 即便陆川对温妍无感,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依旧有些动容。 病房里。 贺禹州丢下南漾,他拉上裤链。 居高临下。 漆黑的瞳孔,满是深邃,犹如倒逆的深渊,不堪直视。 南漾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眼角红肿,声音沙哑,被砂纸磨轮打磨过一般,“强/奸/犯。” 贺禹州嗤笑,他看着她恍惚的脸,“南漾,你该庆幸我还愿意睡你,等我厌倦你的身体,却不会放你自由,你连你父亲的医药费都无法保证。” 南漾缓缓抬眸,神色凄恍。 她低声问道,“贺禹州,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才能解脱?” 贺禹州蹲下来。 抬起她玉白的下巴,小巧精致,“你父亲躺在这里,你会丢下他吗?” 话落。 他重重丢开她的下巴,抬脚,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南漾难过。 他心里也不好过。 一场发泄的欢爱,让他的胸腔里更空虚。 他始终忘不掉,南漾看到离婚证时候的轻松和开心,她是真的想要逃离。 陆川看到贺禹州,急忙跟上来,“柯晚晴抢救回了一条命,刚醒过来,她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柯先生那边还想要拼死一搏。” 从政的。 哪里甘心自己有个作为杀人凶手的女儿? 这将会是他后半生永久的污点。 无论曾经的他做出了多少政绩,大家提到他,只会想到「他连女儿都管不好,培养出来了一个杀人凶手」。 贺禹州面色愈发冷肃。 陆川又说,“不过温太太闭门不见,估计不想插手,和他同流合污。” 倒是个聪明的。 贺禹州沉声吩咐陆川,“看好柯晚晴,必定将她绳之以法。” 说罢。 他继续走。 陆川一头雾水,“贺律,您要去哪儿?” 贺禹州脚步微顿,脸色暗沉,语气不虞的说道,“回去喂狗。” 陆川:“……” 云亭公馆。 十一坐在院子里,听到贺禹州的车声,兴奋的跑过去。 等贺禹州打开门。 十一闻到了男主人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它迅速撒泼似的冲去车前。 迎接他的妈妈下来。 贺禹州蹙眉,看到狗子直接忽略他,心里更不舒服,“她没来。” 十一飞快摇晃的尾巴忽然停下来。 耷拉着脑袋回去。 贺禹州给他倒了狗粮,他也没什么胃口,趴在妈妈给它准备的小被子上,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贺禹州拍了拍它的脑袋,“她……妈妈在医院,很快会回来。” 十一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不过倒是乖乖过去吃饭了。 贺禹州去洗澡。 不然总归是不舒服的。 他握着。 忽然看到根部,有一点点红色痕迹,像是血丝。 他动作顿住。 凝起眉头。 以前要那么深,都必须要让她彻底动情,才能勉强如此。 而今天…… 他失态了。 也失控了。 —— 医院 病房门口 南漾坐在楼道里,萧瑟空旷的楼道,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 南漾听到有人讲电话的声音。 是温妍的声音。 温妍耐心的说道,“舅舅,您别生气,我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在努力做阿州的思想工作,我保证我一定竭尽所能救晚晴……” 南漾扯了扯唇角。 她回到病房,给南平按摩了一会儿,去套内小房间休息了。 她好累。 活着好累。 可又不能死。 俗话讲,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么看的开,要么得认栽。 她看不开,她认栽了。 深夜。 南漾被一阵冰冷的刺激吓醒,睁开眼睛,看到贺禹州坐在床边,掀开了被子。 正在往她的那里抹药。 大概有清凉作用。 所以很凉很冰。 姿势羞耻难堪。 南漾迅速合拢,却把他的手夹住,一时间,进退失据。 男人抬眸,对上她惺忪的睡眸,“分开,伤口感染要发烧,谁照顾你爸?” 打蛇打七寸。 贺禹州最会拿捏。 南漾别开脸,缓缓分开。 他给她上药,很仔细,里里外外。 寂静无声。 偶尔有手指穿梭其中的细细碎碎声音,有些淫靡,南漾受不了这样的声响,主动开口压下去,“柯晚晴还没死吗?” 贺禹州嗯了一声,“抢救回来了。” 南漾愤恨的握紧手,“她运气真好,所以,我会被起诉?” 贺禹州蹙眉,沉声说道,“她承认是自己注射,滥用药物,超过了剂量。” 南漾惊诧无比。 她不知道柯晚晴为什么会承认下来。 贺禹州嘲讽一笑,看着她天真的眸,“她一个人死不足惜,可她不敢不顾柯家。” 南漾摇头。 她想到当时的那一幕,“柯太太亲眼看到了。” 贺禹州轻笑,“柯太太因为女儿出事疯掉了,精神病院开具了证明。” 南漾面色颓败。 她看着贺禹州,恐惧如同潮水,侵袭全身。 所以。 她怎么斗得过贺禹州? 她凭什么? 第106章 他们全家都当你是免费的鸡 他太狠。 不爱她。 却要时时刻刻的控制住她。 贺禹州眯了眯眼眸,深沉的浓郁,“你笑什么?” 南漾勾着唇,声音轻飘飘的,“我在想,会不会迟早有一天,你会像对付柯晚晴一样对付我?” 男人嗓音强势,警告一般,“南漾,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假设,增添烦恼罢了。” 南漾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贺禹州给她擦完药。 从旁边抽出纸巾。 慢条斯理的擦拭修长的手指,睐着南漾侧脸,“那么多水,想要了?” 南漾咬紧唇瓣。 心中羞耻。 贺禹州扔掉垃圾,心笙意动的俯着身子。 炽热的唇瓣滑过南漾的额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贺禹州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虞。 他直起身子,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他又睨了南漾一下,而后,一边接电话,一边向外走。 走出门框的瞬间。 南漾隐隐约约听到他喊,“温妍。” 他彻夜未归。 清晨。 南漾照旧给南平擦脸擦手,南平一向爱干净,虽然为了养活自己的一双儿女,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在他们一家三口最穷途潦倒的时候,南平甚至去给人挖旱厕,捡垃圾…… 但是那时候,南漾觉得好幸福。 爸爸身体健康。 哥哥也没有变成现在唯利是图的样子。 她们生活清贫。 却处处都透着爱意。 医生进来给南平检查术后恢复情况,走在最后的是薄云城。 薄云城站在南漾旁边。 似笑非笑。 他即使穿着白大褂,也压不住自身的轻狂,他低语,“你知道吗?柯晚晴昨晚给人救走了。” 南漾蓦地抬眸。 薄云城乐了,“看你这反应就知道你被蒙在鼓里,南漾,你真可怜。” 薄云城笑眯眯的离开了病房。 南青山随后到了。 他不由分说掐着南漾的脖子,“南漾,你把爸害成什么样子了?” 南漾愤怒的秀目圆瞪,她从旁边抓起保温桶,狠狠砸在南青山的脑袋上。 南青山有些懵,“你敢对我动手?” 南漾哽咽着嗓音,歇斯底里的低吼,“南青山,我欠爸的,可我不欠你!你再敢对我动一根手指头,我绝对饶不了你!” 南青山被震慑住了。 这个便宜妹妹,因为当年给她治疗抑郁症,而让他和大学失之交臂的事情,一直对他心怀愧疚,对他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这还是头一回忤逆他。 南青山啧了一声,“南漾,你不要忘记我为什么没能上大学!” 南漾浑身颤抖,“南青山,你也不要忘记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的,你求贺禹州得到的工作我也一样可以求他收回去。” 南青山:“……” 他摸了摸肿起来的额头,终究是被南漾震慑住,“我要结婚了,原本爸答应我,结婚之前给我一百万付房子的首付。小說中文網 楼盘我都看好了,结果你害爸躺在这里,生死未卜,这笔钱是不是应该你给我?你老公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也就是毛毛雨吧?” 南漾冷脸拒绝,“我没钱,贺禹州的钱和我没关系。” 南青山暴躁的问道,“你们是夫妻,他的钱和你没关系?你俩结婚两年半,你没从他身上刮出一分钱来?你她妈白让人睡了两三年?你当自己免费的鸡?” 南漾平静的举起花瓶,“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见阎王?” 南青山吞了吞口水,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南漾,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如果没办法给我一百万,我只好去找贺禹州了? 再不行,我就去找章雅,去找贺家太太,问问他们贺家是什么家风,结了婚,不给老婆钱花,他妈的全家都拿我妹妹当免费的鸡吗?” 南漾一个花瓶砸过去。 砸在南青山肩膀上,他疼的呲牙咧嘴,狠狠的瞪了南漾一眼,转身出了门。 刚开门。 南青山看见站在外面的楚千帆,“你谁啊?” 楚千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露台。 楚千帆拿出手机,一边触碰屏幕一边说道,“银行卡号给我。” 南青山一愣,“干嘛?” 楚千帆:“给你钱,拿到一百万,再也不许来搅扰南漾的生活,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青山简直惊呆了,他看楚千帆的目光像极了看着脑子有病的财神爷,“我银行卡号是622828……” 刚报完。 一百万到账。 南青山喜笑颜开的数了几个零,喜不自胜,“南漾还真是运气好,在外面的都这么有钱,你可比贺禹州大方多了,早知道当年把我妹妹送你床上了。” 楚千帆咬紧后槽牙。 用尽一切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滚!” 南青山挥挥手,“野妹夫,再见。” 楚千帆一拳砸在栏杆上。 关节处的皮肤破损,出了血。 露台外面。 唐文萱心疼的拧了拧眉头,他为南漾,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到底有多爱她? —— 贺禹州回到病房,看到遍地狼籍。 他心脏一颤。 迅速朝着南漾走过去,检查她的手指,“怎么回事?受伤了?” 南漾无力的摇了摇头。 闭着眼睛说道,“南青山来过,吵了一架。” 南漾抬头,清澈的眸中没有光,“柯晚晴被抓了吗?” 贺禹州垂下眼睑,瞳孔深沉,晦涩不明,“很快。” 南漾又问,“她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贺禹州坚定的回答,“会。” 闻言。 南漾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她咬牙说道,“贺禹州,你还是把我当成傻子耍,你在我面前永远没有一句实话,你以为天底下有不漏风的墙吗?你自导自演不嫌累吗?” 贺禹州知道,南漾听说了柯晚晴莫名消失的事情了。 可听她的言外之意,是怀疑他导了这一出戏? 贺禹州黑眸烧着病娇的怒火,他眼尾泛起暗红,“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南漾点头,一下又一下,异常的坚定,“你从来、从来不值得我相信,贺禹州,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贺禹州蓦地起身。 他在病房里狂躁的转了一圈。 一脚把地上已经碎裂的花瓶颈踢出去,他提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南漾,“南漾,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 拂袖而去。 不一会儿,陆川端着笔记本跑进来,“贺律,副局长那边……太太,贺律呢?” 南漾唇瓣微动,“走了。” 陆川眼见如此,知道两人又不好了,他思虑再三,轻声说道,“太太,为了让您从管制药物中全身而退,贺律求了人,做了交易。 事情刚刚结束,却接到消息,说是您和夫人达成协议,要和他离婚,您还要夫人五千万,贺律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第107章 上次弄疼你了,这次不会 贺禹州的人,自然会帮贺禹州说话。 南漾没打算理会他的。 但是毕竟陆川平日对她不错,把她当成贺太太尊重,南漾嗓音沙哑又破碎,她喉咙低低的发出声音,“可他还是放过了柯晚晴,偷偷摸摸,撒着谎,把我当做傻子一样把玩在股掌。” 闻言。 陆川惊讶地说道,“太太,是谁告诉你柯晚晴被贺律放走的?” 南漾抬眸。 眸中,一片死寂。 陆川叹了口气,“太太,您真的误会贺律了,柯晚晴突然被救走,贺律对这件事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派了大量的人马去找柯晚晴的踪影,还提醒我不要在太太的面前提起,就是怕太太伤心难过。” 南漾:“……” 这么说来。 仅仅是在柯晚晴的事情上,她是真的错怪他了? 可是放羊的小孩说了太多狼来了,小孩儿撒谎太多,终究是会有报应的。 小孩自己做错的事情。 并不可以责备村民没有辨别真假的能力。 陆川看南漾没什么反应。 他控制不住的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了病房。 南漾一个人呆坐了很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 贺禹州提着打包袋进来。 面色依旧阴沉低郁。 砰! 他把打包盒放在茶几上,径直走过去,拽起南漾的胳膊,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筷子塞进她的手里。 贺禹州转身就要走。 “贺禹州。” 南漾猝不及防的开口。 长久不出声的喉咙不太舒服,她咳嗽了下,“对不起,柯晚晴的事情上,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她从来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一码归一码。 柯晚晴的事情,她认错。 被突如其来的道歉阻拦了脚步的男人缓缓转过身。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南漾,“你还知道道歉。” 南漾打开打包盒,低声说道,“该是我道歉的事情,我从来不会逃避责任。” 贺禹州原路返回。 坐在了南漾旁边。 他深邃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南漾,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 南漾递给他一双筷子。 贺禹州嗤笑一声,“你借佛的花献佛,贺太太真会精打细算。” 南漾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低头开始吃东西。 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里早就开始叫嚣了。 在她夹菜往嘴边送的时候,贺禹州拍掉她的手,把鱼片粥送到她手上,“喝两口粥再吃饭。” 南漾喝了两口。 一个虾仁送到嘴边。 南漾觉得他们之间没必要那么亲近,可他很坚持,她不得不张嘴吃了。 舌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手指。 男人指腹微烫,压着目光看了她一眼,“医生今天怎么说?” 南漾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南平,“医生说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会器官衰竭。” 贺禹州忽然捏了捏她的肩膀。 轻声说道,“别担心,有我在。” 南漾动作微滞。 上午同他吵架的时候,只是生气,气的心肝肺都疼,但是也不想流泪。 可现在。 他只是说了简单的六个字而已,嘴巴翕动,张张合合就说出来了,可她的心脏却像被醋浸染起来,酸酸涨涨,难过的想要哭。 如果这算对她好的话,为什么不能早点呢?为什么不能在让温妍怀上孩子之前? 把盛大恢宏的爱意放在他身上,她被反噬的遍体鳞伤。 在她抽丝剥茧,一点点将爱意收回的时候,他反而开始对她好了。 贺禹州轻叹一声。 起身坐到南漾身旁。 把她搂在怀里,手臂强势的横亘在她的腰间,身子又瘦了一圈,“哭什么?” 南漾吸了吸鼻子。 她转头,把脸用力的埋在贺禹州的衬衫上,用力的擦了擦眼泪。 不想被他看到那么狼狈。 贺禹州轻笑。 揉了揉她柔顺如绸缎瀑布一样的长发,“乖,刚吃了饭,不哭了。” 贺禹州捧着她的脸。 手下滑腻细致。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不带有任何情欲色彩的轻吻,一点点碰触着她的皮肤。 很轻很轻的在她脸上烙下了火热的痕迹。 南漾推了他一下。 却被贺禹州推倒在沙发上,吻,逐渐从清纯变的放荡。 他竭力克制着,嗓音低哑,“今晚跟我回家。” 南漾下意识拒绝。 贺禹州手指轻揉慢捻,挑着两段,涩情又理智,“十一想你了。” 南漾:“……” 她刚刚把十一接回家,就让它「独守空房」,没有安全感的毛孩子恐怕会以为自己再次被抛弃了。 南漾嗯了一声,“我回去看看它。” 贺禹州盯着她的眼里,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白眼狼还不乐意。” 南漾想着十一,冷不丁听他开口,一愣,“你说什么?” 贺禹州收回手指。 给她整理好衣摆,“没什么。” —— 云亭公馆 南漾抱着十一一顿揉搓,甚至还想要把狗窝搬进主卧室。 贺禹州盯着她,目光危险又复杂,“你想都不要想。” 抱着狗窝的南漾只好又放下了。 十一睡了后,南漾又去洗了澡,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耳后、脖颈,细细密密的吻。 南漾迅速睁开眼,“贺禹州,你干什么?” 贺禹州看她一眼,轻笑,“醒了正好,你说我干什么?” 他正面压下,将她困在身下,像个滚烫的火炉,撩拨之处,燃起熊熊烈火。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个痕迹。 很深,很亲密。 继续向下。 他张口咬住一端,南漾浑身战栗,面红耳赤,“不要……” 贺禹州轻笑,“你的身体比嘴诚实。” 他在她情动,春潮泛滥时,重重的融合在一起,附在她耳边,轻轻啃噬,“上次弄疼你了,这次不会。” 南漾想到那一场欢爱,眼睛一酸,差点落泪,“你那次也这样说,可你还是那样弄疼我了,你说话不作数,贺禹州,你混蛋……” 他像是想用一场完美切合的水乳交融,把南漾脑海中关于那一场的记忆,通通覆盖洗刷掉。 可是,雁过留痕。 哪里有那么容易? 翌日。 贺禹州拉着南漾起床,让她去溜十一。 不远处。 车里。 唐文萱看着自己已然丢掉魂的未婚夫,苦笑,“千帆,她是有夫之妇,我们也已经订婚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楚千帆抽离视线,他垂眸,看着方向盘,“我知道,允诺你的,我会做到。” 唐文萱抿了抿唇。 许诺她的…… 不过是一定会娶她。 可是,只是娶她,不是爱她。 唐文萱原本以为,只要能嫁给她,自己就满足了。 可人心的欲望,终究是沟壑难填。 她现在又想要他的爱。 要他专一的爱。 唐文萱敛下眸光,默默的念了一句南漾的名字。 所有阻碍她幸福的人,她都会……一一除掉。 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她不是柯晚晴那个蠢货,做坏事恨不得写在脸上,让千帆厌恶至极。 她也不是温妍那个蠢货,什么都不做,等着天上掉下贺太太的头衔。 她唐文萱,会争取! 唐文萱点开手机的聊天界面,看到前几天调查到的事情,毫不犹豫的点了发送。 第108章 连累了贺禹州 十一拽着南漾跑回家。 贺禹州正在健身厅健身,从硕大的落地窗看到这一幕,眸子微颤。 清冷深邃的目中闪过一抹笑? 到底是谁遛谁? 嗡嗡嗡…… 旁边手机振动,贺禹州放下杠铃,过去接听。 陆川焦急的差点哭了,“贺律,当初那件事被扒出来了,有人把视频控诉到太太的学校说太太为人低劣,不知羞耻,说您……尸位素餐,以权牟私,行桃色交易。” 贺禹州淡定的异于常人。 端起马克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白水,轻蔑的勾了勾唇,“我知道了,给律所放个假。” 陆川:“贺律!” 贺禹州低沉的声音很是分明,“按我说的去做。” 陆川不甘,“是!” 贺禹州握着手机出去健身厅,刚好看到南漾在接电话,她脸色随着对方在说什么越来越差。 他迅速加快速度走进去。 南漾听到声音,木讷的扭过头,“贺禹州。” 贺禹州走过去。 去摘她的手机。 她握的很紧很紧。 他用了些力气才抢下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厉野」,他没记错的话,是她班上的一个小刺头儿,厉家的小少爷。 南漾浑身发凉。 她被贺禹州拥进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刺伤手心也不停下。 贺禹州不停的抚顺着她的后背,想让她放松下来,“别怕,有我在。” 南漾大口大口的汲取空气。 她眼睛干涩到发疼。 她极小声极小声的问道,“是所有人都过的这么难,还是只有我呢?” 怎么接二连三的坏事情,都让她一个人碰到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真的想要当面问问老天爷,她做错了什么? 贺禹州抱紧她。 唇贴在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的亲吻她,“我会处理。” 南漾嗓音像是泡发的木耳,“我没有工作了。” 贺禹州低声承诺,“我养你。” 南漾闭上眼睛。 泪水汹涌。 她问,“是不是小时候太幸福了,长大以后都要还回去?” 贺禹州打横抱起她。 去了卧室。 把人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十一一直陪着你,我出去一趟。” 南漾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她惨白如纸的唇瓣颤抖不停,“你……也受到牵连了,对吗?” 贺禹州无所谓的勾唇,声音低沉充满了安全感,“你本就是贺太太,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觉得亏欠我,晚上在床上多让我弄弄。” 他这个时候,还开这样的腔调,让南漾又生气又气恼。 贺禹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睡会儿。”仦說Ф忟網 他转身的瞬间。 眸子里的温和不复存在,阴狠和森寒取而代之,他阔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舆论甚嚣尘上。 大家有多么喜欢看一个寒门子弟的崛起,就有多么喜欢看一个站在高山之巅的跌落。 各种投诉扑面而来。 贺禹州受到了调查。 暂时被扣押了律师证,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不能行应诉之事。 从相关部门出来。 章雅立刻迎上去,“你这浪费时间的律师,早就不该做了,刚好回家,去公司继承家业。” 贺禹州无视章雅,径直离开。 他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温太太的电话。 温太太急的不得了,“贺先生,你的事情被妍妍知道了,她急火攻心昏倒了,贺先生你快来看看妍妍吧……” 贺禹州漆黑的眸孔中染着烦躁。 还是在前方路口掉头了。 直奔医院。 —— 南漾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缩在被子里,不敢接听。 刚刚接了两通电话,一个是女人骂她。 说她不配做老师,教坏了她的女儿,说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被绑起来,浸猪笼。 还有一通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打来的。 说没想到她真的骚,上赶着爬床,还说南漾只要让他睡睡,他就替南漾解决工作的事情。 第一通电话,她挂断了。 第二通,她把中年男人骂了。 她再也不敢接电话了。 像上次,那些照片满天飞,可是她能解释的清楚,被猥亵不是她的过错。 可这次…… 南漾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了。 爬床,威胁贺禹州给她父亲辨诉,本就是她做出来的。 她没法解释。 她还连累了贺禹州。 一道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南漾怔了一下,急忙捡起手机,接听,护工问道,“太太,您过来一下吧,好多人堵在病房门口骂骂咧咧的,我给先生打电话,他没有接听。” 南漾吞了吞口水,她焦灼的心里好像被捅了一圈,“我现在就去,请帮我保护好我爸爸。” 南漾驾车赶到医院,刚好和贺禹州的车擦肩而过。 南漾下意识扭头。 扫过他副驾驶上的人。 是温妍。 南漾脸色一白,她下了车,朝着住院部走。 南平的手术室门口水泄不通,南漾先打了报警电话,之后才上前,“够了么?” 喧闹的人群转过身。 “这就是那个老师,本科毕业就去教高中,肯定是睡来的!” “必然的!两腿一叉,要什么有什么,估计早就上瘾了吧。” “社会公德就是被你这样的蛀虫败坏,你爸杀了人,凭什么还能颐养天年?” “你爸就是个肮脏农村人,现在生病能住豪华套房,你是睡了医院院长吗?” “长得挺漂亮的姑娘不学好,我呸!” “……” 他们的矛头转向攻击南漾,南漾握着手机,“我已经报警了,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寻衅滋事,诽谤侮辱他人,每一件都是可以处以拘留或罚款的程度,你们确定继续留下?” 一个男人上前推搡她,“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趁着推搡南漾,对着南漾伸出了咸猪手。 南漾一巴掌挥过去,“滚!” 被打的男人面目狰狞,“骚货,贱人,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他妈……” 这时。 许烨忽然跑过来,“怎么回事,楼下全是警察,正分两拨上电梯呢,该不会是来抓你们的吧?” 众人一听,迅速作鸟兽散。 乌泱泱的人群瞬间散去,楼道里寂静无声。 许烨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南漾脸色苍白,“没事,谢谢你,许烨。” 她抬了抬脚,忽然一阵头昏目眩,身子摇摇晃晃,失去了重心。 许烨立刻抬手扶住她,“你需要休息,你脸色太差了。” —— 贺禹州送温妍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陆川的调查结果,“贺律,南青山昨天去售楼中心提房了,八百万的房子,他给的全款。 还有,当年亲家先生的那个案子,那几个孩子的家里知道这件事情后,正在大量买入线上线下水军,进行嘲讽点火,夸大其实。” 第109章 我没碰你的女人 贺禹州抿紧锋利的薄唇,“我知道了,保护好太太。” 陆川那边说道,“我正在往医院那边赶,刚刚护工打电话,说联系您没联系上。” 贺禹州挂断了电话。 刚刚去病房看温妍的时候,手机落在车里了。 坐在副驾驶的温妍小心翼翼的关怀道,“南老师现在还好吧?” 贺禹州没理会她。 温妍紧握着安全带,深吸一口气,委屈的说道,“阿州,你不觉得你对南漾太好了吗?明明……明明两个月前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我知道你现在焦头烂额,所以我强迫自己不提这件事,我告诉自己别给你添乱,可现在你直接忽视我了! 如果你真的想和南老师好好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们,我明天就把孩子打掉,大不了……大不了就一尸两命!” 贺禹州面色凄冷,他黑眸深邃,如同无论如何都探望不到底的宇宙,“温妍,孩子出事,我会让你父母一起陪葬。” 温妍一怔。 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句威胁,是从贺禹州的嘴里说出来的。 温妍眼眶红肿,“只有孩子重要,我就不重要了,是吗?” 贺禹州冷冷提醒她,“医生说你不能激动。” 温妍解开安全带,她就要去推车门。 贺禹州及时上锁。 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冷冷的问,“闹够没有?” 温妍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下,她控诉道,“因为南漾,你对南平都那么好,到了我这边就要我父母陪葬,阿州,你是不是爱上南漾了?” 贺禹州没有丝毫犹豫,否认,“没有。” 温妍呼吸一滞。 她掩盖下心底深处的惊喜,小心翼翼的抬手,握住他的手指,“那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贺禹州平静的眸子里泛不起一丝波澜,他清冷的说道,“温妍,你只要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比你我的命都要重要。” 温妍只听到了孩子的地位,有些赌气,“电视剧里还讲究母凭子贵呢,你承诺我要给孩子一个正经的名分,那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 贺禹州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且有力,好看的指尖敲击着方向盘,“温妍,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温妍还要开口。 贺禹州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温妍,我喜欢懂事的女人。” 温妍:“……” 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想听到贺禹州亲口承认爱她,可是他……从不轻易开口。 —— 把温妍送回温家,贺禹州回到医院。 许烨正在病房。 贺禹州进去,扫了一眼年轻的许烨,深邃的眼眸微沉,“多谢照顾我太太,你可以走了。” 许烨看向南漾,温声细语的说道,“我最近在医院做护工赚钱,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南漾缓缓抬起头,强迫自己勾了勾唇,“许烨,麻烦你了。” 许烨和贺禹州擦肩而过。 他有意碰了一下贺禹州的肩膀,嗤了一声,昂首阔步的走出去。 少年人独有的自以为是的宣战,在贺禹州看来充满了幼稚。 贺禹州走到南漾身旁,坐下来。 南漾端着一次性纸杯,杯中的水已经凉了,“贺禹州,我们谈谈吧。” 贺禹州拿过她的纸杯。 去兑了热水,回来塞到她手里,“谈什么?” 南漾恳切的语气,真挚的表情,动容的说道,“我们离婚吧,这件事给你造成的影响我很抱歉。 和我离了婚,你的名誉多多少少应该可以恢复些,毕竟……毕竟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贺禹州面色阴郁。 他许久没说话。 南漾心里忐忑不安的等他开口。 终于,他嗤笑一声,睇着南漾苍白的脸色,问道,“究竟是为我着想,还是让你自己如愿? 南漾,别让我在你的嘴里再听到离婚两个字,否则,我弄死你。” 南漾皱眉。 她越发看不透贺禹州。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离婚。尛說Φ紋網 如果不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贺禹州有多么喜欢温妍,她都该怀疑,贺禹州是不是喜欢她了。 南漾问他,“你的工作怎么办?”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下巴,俯身靠近,“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南漾,你乖点,别再提离婚让我生气,就是帮我忙了。” 南漾:“……” 陆川敲门进来,瞧着这一幕,立刻低下头,“贺律,太太,查到了,刚刚来病房门外闹事的那些人,都是被人雇佣的。” 贺禹州扯了扯领带,一条领带困不住他的怒意,“挨个抓出来,挨个告。” 陆川眼角轻微抽搐,“都告?” 贺禹州冷冷侧目,声音里,半分温度都没有,“你有意见?” 陆川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南漾垂眸补充说道,“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他还企图猥亵。” 闻言。 男人阴鸷的目光一闪而过,眼底压抑着怒意。 他握着南漾的肩膀,“他碰你了?” 南漾摇了摇头,“他想摸我胸,被我打了一巴掌。” 一个小时后。 地下停车场。 中年男人像条死猪一样,被丢在地上。 贺禹州从远处,拎着一根铁棍,慢慢走近。 铁棍敲打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领域被放大,还有男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贺禹州最后将铁棍按在他下巴上,“哪只手想碰她?” 中年男人浑身是血,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恐惧的看着面前的魔鬼撒旦,“我是受人指使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爷饶了我,我没碰到你女人的一根头发丝……” 啪! 铁器落下。 手指关节碎成渣。 贺禹州丢下铁棍,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轻蔑的看了一眼疼晕过去的人。 青白色烟雾缭绕。 忽明忽暗中,他吩咐陆川,“谁雇佣的,送到谁客厅里。” 陆川:“是。” 陆川很意外。 他跟着贺律这么多年,贺律是第一次自己动手。 对方。 虽然有企图,但是根本都没有碰到太太。 贺禹州走了两步,滞留脚步,“南青山找到了吗?” 陆川紧张的摇了摇头,“还在找,他买完房子就没出现过了,也没去上班。” 话音刚落。 陆川接到一通电话,他脸色大变,“贺律,南青山正在直播间直播,说是打赏够一百万就把当年的视频放出来。” 第110章 南漾,说你爱我,说! 南青山看着不停涌进来的观众,看着不停攀升的礼物榜,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礼物刷屏。 他忍不住感慨,果然还是直播来钱更快。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做网红呢! 分分钟的进账,都抵得上他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 他要榨光南漾所有的剩余价值。 谁让她老公那么有钱,她却连一分钱都不想接济自己。 是南漾先做初一的,就别怪他做十五了。 南青山戴着一个狐狸面具,终归是不敢露脸的。 他盯着屏幕的礼物,满眼放光,“家人们,给力一些,冲上一百万指日可待,贵族学校论坛上面的只是几个截图,而我这里有全部的录像,没有进群的家人们,赶紧进群了,十八群也已经满了啊,十九群,快上车——” 南青山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面具掩盖住了他飞快上扬的唇角。 忽然。 屏幕黑了。 南青山神色惶惶,“一定是手机坏了,换个备用机。” 他刚拉开抽屉,备用机还没拿出来。 陆川带人破门而入。 把南青山按住了。 南青山脑袋被按在桌面上,他斜眼看陆川,“是你,原来是你,放开我,我是你老板的大舅子,你该对我尊重些。” 陆川被他做的事儿气的牙根痒痒,“想必,我们家太太也因为有你这样的哥哥感到耻辱!” 说罢。 陆川一声令下,“带走!” 南青山哇哩哇啦大叫,“你们带我去哪儿?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 陆川随便从旁边的床上捡了一条内裤,塞进了他的嘴里。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南青山被丢在贺禹州面前。 房间里灰暗,贺禹州坐在一张黑色沙发上,垂眸,懒散的喝着茶。 南青山吓得不停后退,“妹夫,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贺禹州猝不及防抬眸。 眸色墨黑,布满凌厉,“学校里出现的视频截图,是你卖给谁的?” 南青山跪在地上,双腿发软,“我不知道什么视频,当年所有的视频,我都当着你的面删除掉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开直播就是想要蹭热度,哗众取宠,赚两个零花钱……” 贺禹州勾唇,他深邃眸看向陆川。 陆川迅速上前,“南先生,我的手段可太多了,你确定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 陆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指虎,扣在了手指上。 看着发光的钢铁,南青山软瘫在地上,“妹夫,我说,我什么都说。” 十分钟后。 贺禹州黑衣黑裤,离开这里。 他手指夹着u盘,是当年的视频录像,这次,是真正的底盘。 然而。 让他在意的一件事情。 是刚刚南青山交代的时候,口不择言说的那句「当年,原本我想让南漾去爬沈政年的床,毕竟沈政年是那边的律师,但是我们没有找到机会,所以退而求其次,刚好发现了你的行程路线……」 贺禹州不想承认,可无法不承认。 他在意。 当年,南青山若是有机会得到沈政年的行程,南漾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顾的爬上沈政年的床? 然后…… 他们结婚。 他们会做他和南漾做的所有事,他不知道南漾在沈政年的床上是不是也让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这些都是假设。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一直到医院停车场,半包烟已经被他抽完。 车厢里弥漫着浓云密布,呛的要命。 他坐在驾驶座真皮座椅上,眼眶里面,眸色深幽,而不可测。 许久。 他把u盘丢进中控台,去了病房。 南漾听到敲门的声音,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鹿,迅速弹起来。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 才开了锁,“贺禹州,我不……” 男人猝不及防捞过她的软腰,按在怀里,掌心兜住她的后脑勺,按在胸口,“怕极了?” 南漾一怔。 瞬间眼眸猩红,清澈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尾也沾染了酡色,“嗯!” 贺禹州反手锁了门。 将她的小脸从怀里捞出来,捧着那张苍白的精致脸颊。 他控制不住的吻上去。 汲取着她的香甜,卷起她的小丁香,一同纠缠,扫荡,沉沦,他用力的箍着她,让她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仿佛两人合为一体的亲密无间。 南漾气喘吁吁,招架不住。 贺禹州托起她的臀儿,抱她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把人放在床上,他同她亲吻着压下来,掀起她的裙摆,触碰她的敏感。 他今晚很失常。 他按着南漾的肩膀,在她耳后,同她耳鬓厮磨,“南漾,说你爱我……” 南漾咬紧牙关,不肯让他如愿。 他弄的更烈了些,吊起她的胃口,又让她慢慢被捻磨,“南漾,说你爱我,说。” 南漾眼尾薄薄的一层红,她声音破碎软腻,“我爱你……不要……” 深夜。 贺禹州倚在床头吸烟。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沾染了情欲的五官,他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贺老太太张口就骂,“你这个混账小兔崽子,我和楚家小老太太的闺蜜关系刚刚修复没几天,你就半夜闯进人家家里,把人家的准孙媳妇给绑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呀?你是不是想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你怎么不下海和王八亲个嘴?” 贺禹州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刻意压着,“老太太,事情是唐文萱做的,南青山亲口交代了。” 贺老太太:“……” 半晌。 老太太怒气冲天,中气十足的说道,“当我们贺家没人了?她家孙媳妇儿凭什么欺负我家孙媳妇儿! 阿州,我支持你,大不了老闺蜜不要了,轻舟已撞大冰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贺禹州:“……” —— 唐文萱是唐暮行的侄女儿。 唐文萱的父亲唐清行排行唐家老大,唐文萱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国外留学。 唐清行大半夜听说唐文萱被贺禹州的人绑了,顿时火冒三丈。 因为唐家成分危险。 他们已经十分低调了。 可没想到,贺家竟然会对唐家小姐动手,还有没有天理? 唐清行披上衣服就去了唐暮行房间,“暮行,你在吗?你侄女儿出了点事,姓贺那小子把她抓起来了,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唐暮行皱了皱眉,他正要开口应。 旁边的小姑娘猛的扑上来,咬住了他的唇。 唐暮行讳莫如深的眸中,点缀了丝丝缕缕的意味不明,他翻身,轻易将满意压在身下。 唐清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复,反而听到了细细碎碎的男欢女爱的声音。 他蹙眉不解,暮行把星辰带回来了? 他怎么没见到? 都是男人。 唐清行自然知道男人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扰,容易萎,他只好愤愤然离开,自己去想办法。 听到外面安静下来。 满意推开唐暮行,把他的,扒拉开,“我累了。” 唐暮行眯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满意,像是老鹰盯着小鸡崽,语气危险凌厉,“满意,你耍我?” 第111章 你太丑,我没兴趣 满意捏着被子,虎视眈眈,“你会保住唐文萱吗?” 唐暮行目光沉霭,睐着满意在灯光下,白皙的发光的小脸,和无意间露出来的圆润滑腻的肩颈,他勾唇薄凉的笑意没什么温度,“看你今晚的表现。” 满意咬了咬唇。 她掀开被子。 坐到了唐暮行的腿上。 他穿着黑色四角裤,已经绷起来的很紧了,四角裤出了褶皱。 满意喉骨控制不住的滚了滚。 她揪着一点点边缘,缓缓的拽下。 她不甚熟练。 弄的他东倒西歪,甚至还折了一下。 唐暮行眼色越发深邃,在她总是不得章法的时候,抬手,托起她的臀儿,帮了她一下。 待重重落下。 满意浑身软了身子,她勾在唐暮行的身上,青丝泄落,声音发甜,“你不许保,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嗯啊……” 天还没亮。 唐暮行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京市。 唐清行扑了个空,“怎么这么着急?” 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好像是港城那边的生意出了大问题,六爷色脸都变了。” 唐清行攥了攥手。 没办法。 他只能一个人去找贺禹州谈判。 吃了个闭门羹。 他又去景园。 结果被得了阿兹海默症的老爷子,提着一桶泥巴,泼了满身,狼狈不堪。 唐清行气急败坏。 直接去了在同一别墅区的楚家。 楚千帆没在,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在。 楚先生是个明事理的,“文萱做这件事真的很过分,两三年前的事情弄出来,损人不利己,弄的我们楚家和贺家交恶,文萱被带走,我们都没脸去见贺家人的。” 唐清行护犊子,“要不是千帆和那个南漾不清不楚,文萱会这样做吗?” 楚先生甩了甩衣袖,“你有证据吗?” 唐清行:“……” 虽然楚先生觉得是唐文萱的错,但是现在唐文萱和他们楚家是息息相关的,况且唐家也因为唐文萱给他们家两个十位数的大项目,他们不可能弃唐文萱不顾。 各自吵了两句。 楚先生叹了口气,喝口茶润嗓子,“木已成舟,而今之计,只能亡羊补牢,事情是从文萱这边闹起来的,就要从她这边结束,文萱,必须要道歉,还要大张旗鼓的道歉。” 唐清行:“……” 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了女儿,但是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若是暮行在,兴许能和贺家顶一顶,杠一杠。 但是暮行不在,他尚且没有能力和贺家对峙。 —— 贺禹州挂断电话,走进来。 南漾正站在墙角,低头发呆。 他上前去。 从身后抱住她,腰肢纤细柔软,弧度明显,不盈一握。 贺禹州的下巴轻轻的抵放在南漾的肩头,“在想什么?” 南漾摇了摇头。 她轻叹一声,从他怀里转过身来,“你的工作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贺家这般家境。 能让贺禹州学法,估计是因为他很喜欢很喜欢。 要不然早就继承家业了。 虽然。 从章雅女士的字字句句中,南漾摸索出来,贺禹州早晚要回公司的。 但是风风光光的退出律届,和被驱逐出律届,终归是不同的。 贺禹州明显不想讨论工作。 他把她压在墙角,细细密密的吻她,弄出一点点细碎的声音。 在公共又私人的病房里。 有些挑动荷尔蒙的刺激。 南漾知羞,被他吻了一会儿,就埋头在他怀里,不肯抬头让他攻略了。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来,“病房有专人保护,晚点,我们回家,回去溜溜十一。” 南漾说了声好。 外面有人敲门。 南漾红着脸推开他,跑过去打开门,“金金姐。” 范金金是南青山的女朋友。 范金金看到南漾,蹙眉,“你哥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说好了今天去装修设计公司的。” 南漾没开口。 身后,身材高挺,俊美无俦的男人迈步上前,“你进去,我来处理。” 南漾哦了一声。 范金金是第一次见到贺禹州,眸子里充满了惊艳,她立刻伸手,“您就是给我找了实习工作的贺先生吧,我叫范金金,您可以叫我金金。” 贺禹州出去病房,“跟我来。” 他带着范金金去了露台,点了一根香烟,“不许再来医院打扰南漾和南平,南青山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范金金仰望着面前英俊的男人,他身上有种魔力,让她双腿发软,春情泛滥。 这么优秀的极品。 怎么就便宜了南漾那个小丫头片子? 范金金矜持的抿唇,“贺先生,一直想感谢您,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撞上,说明我们有缘分,我请你吃顿饭吧,算是谢礼。” 烟灰色的薄雾朦胧了五官。 更让他魅力动人。 范金金心跳加速。 贺禹州轻嗤,“想勾我?” 范金金心脏一紧,她以为自己有机会,“不行吗?我长的不丑的,我皮肤很滑,很会伺候人,您不想试试吗?” 他又吸了一口香烟,两颊微微凹陷,性感而沉稳,“你不够格。” 他冷风眸色扫了范金金一眼。 预要离开。 范金金忽然看着他,大着胆子说,“当初南漾不也是爬上您的床,她能做的,我都能做,我还能做的更好。” 贺禹州轻蔑的勾唇,似笑非笑,他阴沉的嗓音沙哑响起,直白,“你太丑,我没兴趣。” 范金金面容灰颓。 她自认为自己长的不错,从没有人说过她丑…… 贺禹州掐灭烟蒂。 他给陆川打电话,“人怎么样了?” 陆川毕恭毕敬的说道,“唐文萱都招了,只是她……嘴巴硬,不求饶。” 贺禹州嗤笑,“继续。” 陆川:“是。” 贺禹州收了手机,走到病房门口,推门的瞬间,听到了楚千帆的声音,“南漾,阿州可能以后再也做不成律师了,不过如果你们离婚,兴许事情还能有转机的。” 贺禹州平静的推开房门。 里面的两人同时转身。 贺禹州朝着南漾走过去,强势的搂住她的腰。 阴鸷目光扫过楚千帆,“你以为我是你,没本事到牺牲婚姻?” 楚千帆没想到背地里劝离婚会被正主听到。 何况,他们还算发小兄弟。 脸庞几乎挂不住,“阿州,你那么喜欢做律师,现在却被整个律届驱逐,被所有法律从业者唾弃,你甘心吗?” 他二十三入行,如今二十九,整整六年,毫无败绩。 从年少轻狂到有资格猖狂,得罪了太多人。 所有人都想要在天之骄子的陨落上,做一把推手。 南漾心中受到了猛烈撞击。 她抬眸。 仰视的角度,看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棱角,眼睛酸涩,心中酸楚。 贺禹州冷笑,“是你在不甘心,楚千帆。” 楚千帆如梦方醒,“……” 贺禹州:“慢走。” 楚千帆握了握拳,“阿州,你把唐文萱怎么了?” 贺禹州轻笑,“终于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了?” 楚千帆喉头微梗,“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楚家未过门的人,我不能不管,你把她交给我,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仦說Ф忟網 她出了事,唐家不会善罢甘休,最终只能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境地,阿州,不值得的。” 他苦口婆心。 贺禹州轻挑眉眼,“我做事,只管想不想,不论值不值。” 楚千帆被这句话震撼到。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南漾,艰难的抬起脚步,走出了病房。 贺禹州按着南漾的后脖颈,亲的她气喘吁吁,他附在她耳边,不满的,“怎么又见他?” 第112章 贺太太以后少惹些桃花债 南漾在男女之事上永远都是个小姑娘。 被他亲一亲,揉一揉,就软了身子,嗯了一声,“我在打电话,没听到他敲门的声音,他就自己进来了,他刚刚说唐文萱?” 南漾乖乖回答他的问题,这段日子,实在很罕见。 贺禹州心情不错。 他抱着南漾在腿上,“我跟你说,你别生气。” 南漾扭过身。 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眉眼之间浅浅的疲惫,忍不住抬手按了按。 她轻声说道,“我知道是南青山,除了他,没有人有那个东西,我只是没有想到是唐文萱从南青山那里买下来的,我和唐文萱好像并没有什么矛盾。” 贺禹州轻笑。 他搂着女人的软腰,眸中的凌厉逐渐消散,攀上点点看不出的温柔,“贺太太,勾人而不自知。” 南漾蹙眉。 贺禹州捏着她的手指,细细软软的,骨头都一样,“楚千帆爱慕你,唐文萱喜欢千帆并且是他的未婚妻,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 南漾骤然清醒。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女人的心思,知道女人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惦记别的女人。 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还是让温妍出现在他们中间。 明明知道她接受不了,会难过,会嫉妒,可他还是做了。 所以。 这不是男人的犯错,是他的选择。 而他。 选择了温妍。 南漾想。 他被自己连累后还能无所谓的安慰自己是真的。 他对自己那一点点的好是真的。 偶尔的温柔疼惜是真的。 可他出轨也是真的。 南漾眉头拧紧,唇瓣也抿起来,眼眶红了一圈,晕着水雾,如死水。 贺禹州眉心覆了一层浅浅的愠色,捏过南漾的脸,“小哭包,又怎么了?” 南漾红着鼻尖,可怜见的。 贺禹州轻笑一声,手掌在她腰上轻轻的抚弄着,“贺太太以后少惹些桃花债,会给自己省很多麻烦。” 南漾按住他的手背,语气有些赌气,“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你更过分。” 贺禹州动作怔忡。 不过须臾片刻就恢复,他沉哑的说道,“南漾,那可不一样。” 南漾想问哪里不一样,他压了上来。 南漾捂住他的嘴,喘息避免不了急促,“南青山现在在哪儿?” 贺禹州眼睛闪过不虞,这个时候,提他很扫兴,“死不了。” 南漾固执的说完,“他是我爸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出事,我怕我爸醒了承受不住。” 贺禹州:“我有数。” 他的语气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南漾扁了扁嘴,只好作罢。小說中文網 当天下午。 楚千帆收到了贺禹州的转账,刚刚好一百万。 恰恰就是当天,他转给南青山的数额。 其实,他们兄弟之间,一百万而已,没必要分的这么清。 下次聚会多带一瓶酒水而已。 贺禹州的举动,是清晰而又明白的在他和南漾中间,画出一条界限。 难以逾越。 —— 唐文萱终于受不了小黑屋里面的折磨,哭着喊着要找南漾道歉。 当天傍晚。 唐文萱的父母,以及楚千帆的父母,来到了景园。 老爷子提着一桶泥巴,站在别墅门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身后跟着一只毛茸茸的肥硕大黄鸭。 狗仗人势一样的,伸长脖子嘎嘎嘎。 老爷子凶巴巴的指着他们,“都滚犊子,他妈的都是败类!老子的意大利炮呢?” 也不知道最近又看了什么电视剧。 好话不知学。 坏话一学一个忘不掉。 楚千帆把唐文萱接来了。 紧接着。 贺禹州带着南漾到了,身后跟着两名律师,都是互联网知名律师,利用互联网平台普法,免费接受咨询,粉丝量很大的,也是贺禹州大学同学。 深秋了。 天气泛凉。 贺禹州把南漾从车里牵下来,又拿出她的披肩,披在肩头。 他霸道、占有欲强的把南漾扣在身侧,一条小臂松松的揽着。 冷冽的眸光一一扫过,“都进来吧。” 老爷子寸步不让。 贺禹州问道,“要吃烤鸭吗?” 老爷子抱着可达鸭灰溜溜的就跑了。 其他人跟在贺禹州身后,依次进入。 唐文萱腿一软,贺禹州扶住她。 唐文萱抬头看了他一眼,呐呐的说,“说好了,不能解除婚约。” 楚千帆沉默的点了点头。 而后。 他们两人最后进入。 唐文萱站在南漾面前,眼睛深处翻滚着不甘。 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后,朝着南漾弯腰,“对不起,是我非法泄露公民隐私,触犯法律,给你们带来了困扰和麻烦,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南漾看着唐文萱,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唐文萱便一直弯着腰。 这样的简单小动作,做的时间长了,会知道根本不简单。 唐文萱的腰肢那里有点颤抖,双腿也战战兢兢,大脑开始充血。 唐清行夫妻俩心疼的望着女儿,却没法儿说什么,怕是前功尽弃,毕竟项目都送到贺禹州手里了。 南漾提了一口气。 她轻声开口,“唐文萱,我接受你的道歉,这是你本应该做的,可我不会原谅你。” 唐文萱慢慢支起腰,“南漾,我是为我的不法行为向你道歉,可你勾引楚千帆的事情我也不会原谅你。” 楚千帆脸色骤变,“唐文萱,你在胡说什么?” 唐文萱退后一步,“刚好长辈都在,你当着你爸你妈的面,敢不敢发誓,你对南漾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否则,就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啪! 唐清行重重的给了女儿一巴掌,“文萱,你在胡说什么?” 唐文萱身子被打偏,她还是恨恨的看着楚千帆。 贺老太太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的家事去楚家解决,今儿个你们来做什么最好别本末倒置,我没兴趣看你们的爱恨情仇,我只想看我孙媳妇儿洗刷冤屈。” 楚千帆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父母。 又看了看亲密无间的贺禹州夫妻俩。 他喉咙滚动,缓缓的开口,“我发誓,从今天起,我绝不会对南漾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就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他的爱,本身就是错的,是会害了南漾的。 眼下的事情,就是教训。 唐文萱震惊的看着他。 两名律师起身,“唐小姐,我们会在平台艾特你,你要把道歉视频置顶一个月,贺先生贺太太这边才会放弃追诉。” 唐文萱回过神,艰难的吞吐出一个字,“好。” 楚千帆深深的看着南漾。 他知道。 他和南漾,再也不可能了。 即便南漾和阿州离了婚。 人,就是不懂得知足。 其实原本,是可以一直一直做朋友的。 是他不甘心,想要争取,想要再进一步,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千帆嘲笑一声。 他转身,走了出去,眼角眼窝那里,存了一滴泪。 唐文萱立即追了出去。 老太太霸气的让管家送客。 待客人离开,老太太心疼的拉着南漾的手,要留夫妻两人在景园吃饭。 贺禹州一口回绝,“还有事。” 他牵着南漾就走。 南漾一边跟着他,一边扭头,对着老太太挥了挥手,“奶奶,我们先走了。” 夫妻俩回家接上十一。 贺禹州带南漾去了一个地方…… 第113章 温妍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深夜的大海,像是蛰伏起来的怪兽。 蓝的发黑。 海面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贺禹州拉开车门。 十一立刻跑下来,在沙滩上磨了磨干净的爪爪,肉垫沾满了软绵绵的沙子,就开始撒腿儿的跑。 南漾下了车,她看了看不甚清晰的海天一线,“来这里做什么?” 贺禹州轻抬下巴。 十一已经湿了小狗腿。 南漾了然,“遛狗跑那么远,不愧是两个失业在家的,放在普通人家,一家两口人一对儿失业,日子恐怕不能过了。” 贺禹州拉起她的手。 一根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 抬眸。 眸光轻轻深深的睐着她,“你老公不是普通人。” 老公…… 南漾心里被撞了一下,酸酸麻麻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大概总觉得自己不配。 他的手指插入她被分开的手指中间,十指相扣,带她在海滩上慢慢行走。 天边的月亮仿佛都被大海染了色。 月光洒下来。 好像都是湛蓝色的。 海水波光粼粼,十一跑过来,小狗牙撕咬着南漾的裙摆。 南漾看了贺禹州一眼,后者松开手,南漾和十一一起跑在柔软的沙滩上。 一人一狗,画面温馨。 南漾的笑声软绵绵的传来,贺禹州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他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 把这一幕定格。 恰好。 南漾在转身。 她捧着贝壳,笑的像是深夜从海里钻出来的小精灵。 南漾只觉得很放松。 这段时间所有的压力和崩溃,七七八八都被治愈了,海风吹着她的头发了,虽然略微咸湿却拯救了她心底的潮湿。 深夜。 远处的霓虹灯一一关闭。 南漾才被贺禹州拎到了车上。 南漾拿着湿巾擦着脚底的沙子,“贺禹州,谢谢你。” 贺禹州侧目,睨着她,她弯着腰,后背绷着,背很薄,小巧又纤细,向下的腰肢不盈一握,只有他知道,有多软。 禁不住意动。 贺禹州将她托起来,抱在自己腿上,他眼睛深邃,又幽亮,“就这样谢,贺太太未免也太没有诚意的。” 南漾已经感受到他。 绷起来的西裤,显得很紧。 他的眼神充满情欲。 不加掩饰。 赤裸裸的。 要将人吞吃入腹。 南漾恍然的盯着他深邃漆黑的瞳仁,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唇瓣撞到一起。 他勾起她的,拼命的搅弄甜津。 她今夜很软。 贺禹州想,大概是唐文萱道歉了,大概是在海边放松了心情,总之,她接纳的很快。 两条细细的小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随着他起伏颠簸。 眼尾染了薄薄的红,氤氲着湿气。 十一被关在车外,刚开始还用爪子拍车车。 后面发现爸爸妈妈不是丢下它离开,就乖乖的趴在了车门外。 车里。 挥汗如雨。 南漾哼哼唧唧的躺在他肩膀上,“贺禹州,你变态。” 贺禹州手指间揉搓了一根香烟。 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性感的脊背,声音性感慵懒,“你不也很喜欢?” 南漾有气无力的,软软的,“不许说。” 贺禹州握住她堵上来的手指,揉搓了两下,低声问道,“当初,是不是考虑过沈政年?”尛說Φ紋網 南漾身子微微僵硬,她轻声说道,“什么意思?” 稍稍用力。 贺禹州手里笔直的香烟被折断,他捏着南漾的软腰,细细抚弄,“当初,南平的案子是不是想过去爬沈政年的床?” 他向来是个只在乎结果的人。 不论如果,只管现实。 可是这件事……他疯魔的在想当然。 南漾难堪的小脸发白,“我哥哥……想过。” 因为沈政年是对方的律师。 南青山说,让沈政年放水才是关键,否则,只能找个能压下沈政年的,很难。 所以。 南青山的第一个计划的确是想让南漾爬上沈政年的床。 拍下视频,威胁沈政年。 虽然南漾拒绝了,但是南青山还是在打听沈政年的行踪。 谁知道最后没打听到沈政年的。 反而是打听到贺禹州的了。 没人知道,其实南漾在高中时候就见过贺禹州的。 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学校参加百年校庆。 他给她颁奖了。 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命的是,她那天在颁奖台上,来了例假,弄脏了裤子。 贺禹州始终跟在她身后,紧跟着,一直下去颁奖台。 他脱下外套,给她披在了肩膀上…… 她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上高中,纵然成绩优异,可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融入不到的话题,洗到发白的校服,偏偏有张出众的小脸,注定让她得不到善意。 而贺禹州,给了她久违的,来自于外人的温暖。 他长的好看。 衣服上,都是希望的味道。 南青山想过…… 贺禹州恶劣的抚着她的两端,“那你呢?你也想过,色诱沈政年放水,救人?” 南漾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我没有……没有想过……” 贺禹州不信。 他想着,这小东西在撒谎。 毕竟当初他和沈政年对她来讲,大抵是谁都一样的。 但是…… 不能否认,这个回答,取悦到他了。 他吻上南漾的唇瓣,开始下一次的爱意汹涌,霸道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只能是贺太太。” 南漾被亲的头脑发昏,“贺禹州,你不公平,那时候的事情你都在管,温妍的事情你怎么不提?” 他动作一顿,眉眼染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那么在意?” 南漾没讲话。 张口咬在他脖子里的大动脉上。 他倒吸了口冷气,拍了拍她的臀儿,“属小狗的?你是十一的妹妹十二么?” 南漾被做的筋疲力竭,昏昏欲睡,“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她声音带着哭意。 软软的。 水水的。 也很委屈。 都快睡了,还凑到哪儿都张开嘴咬他。 他玉白的皮肤上多了一个一个小牙印,不少都破皮了。 贺禹州捏着她的下巴,把人挪开,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生下来,我给你解释。” 她睡在他怀里,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贺禹州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他的小太太,哪儿哪儿都让他喜欢。 她开始不懂事的时候,贺禹州想着丢就丢了。 他不哄她,怕是恃宠而骄,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后来…… 看她作一点,闹一点,鲜活一点儿,倒也挺有意思。 可偏偏…… 她给他沾花惹草,一个楚千帆不够,还有许烨,薄云城,沈政年…… 第114章 绿茶面前给太太撑腰 满意陪着南漾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要不要说?” 南漾睫毛轻颤。 她巴巴的抬着头,水光潋滟的眸紧盯着满意,“我觉得温妍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贺禹州的。” 满意倒吸一口冷气。 她拍着桌子说道,“男人没有私生子就像裸身高180一样,你不问,他也会宣扬到人尽皆知!” 南漾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身子前倾,针织衫领口下露出一小截玉白色的天鹅颈,纤长而又滑腻,“我昨晚好像听到贺禹州解释了,但是又好像是在梦里,我也分不清了……” 满意皱了皱眉头。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正要说她两句,忽然想到了自己…… 她又觉得,大概没有人是真正的自由,大概没有人可以真正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比如漾漾。 她必须要对南平负责,高额的医药费,和埋在长久时间里的不定时炸弹,若是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承受。 比如说她。 她要回报姑姑的养育之恩,就要帮助姑父巩固位置,就要答应姑姑姑父去见那些对他们有利益的公子哥儿,时不时被羞辱,也必须无所谓。 满意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吞咽下去。 命运。 饶恕过谁呢? 话锋一转,满意好奇的问道,“唐文萱找你道歉去了?” 南漾嗯了一声,倚着沙发,“对,我本来想打她一巴掌,可最后也没动手,她毕竟是唐家千金,楚家儿媳妇,她这种人能低头,估计已经比杀了她还难受了。” 满意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倒是真的,她从小就死要面子……你工作怎么办?” 南漾捧着奶茶。 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说道,“学校那边没打电话过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实在不行就重新找,反正还年轻,学什么都不晚。” 满意目光对落地窗外扫了一圈。 忽然啧了一声。 用下巴示意南漾看过去。 南漾侧目。 男人正好从迈巴赫里下来,手里拿了一束白玫瑰。 南漾矜矜持持的抿了抿唇。 满意起身,长吁短叹的说道,“我这个电灯泡是时候熄灭了,我撤了。” 满意端起奶茶。 一饮而尽。 绝不浪费一滴!小說中文網 咽下去,她欢快的对南漾挥挥手,“改天再约。” 贺禹州拿着花走进来。 这会儿,奶茶店人不少,看到风姿绰约,俊美无俦的男人,捧花直入,都忍不住看过去。 想看看花落谁家。 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这样的极品。 贺禹州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南漾对面。 南漾抿着奶茶,目光落在白玫瑰上,“你怎么来了?” 贺禹州把花随手放在桌面上,眼神深深的睐着她,勾唇,弧度温润,“你说呢?” 南漾挑眉。 贺禹州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白玫瑰,似笑非笑,“喜欢?” 南漾傲娇的说,“不喜欢。” 贺禹州有些遗憾说道,“妈妈不喜欢,只能回家送十一了。” 南漾:“……” 夫妻俩很快离开,她抱着鲜花,错开小半步跟在他身后。 看他拉开车门,“贺太太,请。” 附近不少女孩子投来善意的羡慕目光。 南漾红着脸坐进去。 她扣好安全带,“贺禹州,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贺禹州捏捏她的侧脸,手下柔软滑腻,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脸皮那么薄。” 南漾脸皮挂不住他开屏似的刻意撩拨。 转移话题,“要去哪儿?” 贺禹州把控着车子进入主干道,他沉声说道,“晚上有个拍卖会,跟我一起去。” 南漾脸色稍微一变。 男人勾了勾唇,“丑太太也要见人的。” 南漾:“你才丑。” 被怼的男人也没有生气,轻轻慢慢,三两句给她讲通道理,“那件事儿对公司多多少少有点影响,我带你去秀秀恩爱,风言风语自然阻隔了。” 南漾哦了一声。 她就说。 两年半了,他从不曾带她出现在他的亲朋好友面前,怎么这次突然改性了? 原来是为了公司的声誉。 她抱紧白玫瑰。 同色系的雪梨纸,被抓出了褶皱。 南漾垂眸,目光盯着娇艳的花蕊。 应该的。 毕竟事情起因是她,公司无辜受牵连,她理应弥补。 他带南漾到了礼服馆。 让店员给南漾选几套适合她的礼服。 他便坐在了贵宾等候区的驼色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的时装杂志,漫无目的的翻着。 “贺先生。” “……” 贺禹州疏散抬眸,清冷的眸光扫过对方,微蹙眉,仿佛没认出对方。 对方穿着香奈儿的秋季新套装,时尚优雅,充满气质,波浪长发妩媚动人,她笑着自我介绍,“贺先生贵人多忘事,我是胡以卿。” 胡家的三小姐。 之前。 章雅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的确在章雅的撮合下,见过她几次,不过贺禹州完全忘了她的长相。 若不是自报家门。 贺禹州无论如何都认不出来的。 胡以卿坐在贺禹州对面,眉眼染着清浅的微笑,是顶漂亮的女孩子,“是贺太太在选礼服吗?我可以提供些许微不足道的建议。” 贺禹州修长的手指又翻了一页,“谢谢,没必要,小姑娘长的好,穿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他似乎是想到了南漾,故而控制不住的勾了勾唇。 笑意肆意,带着男人身上成熟稳重的意味儿,还有那股顶尖的财力权利培养出来的淡泊气质,让女人轻而易举的沦陷。 胡以卿有些吃味的讲,“贺太太可真幸福。” 不都说南漾心机女,爬床上位的吗? 贺禹州听出她的意思。 他没搭理。 胡以卿换了个话题,“贺先生以后就要进军商界吧?下周我哥跟人弄了场马赛,届时会有很多商业英俊出没,希望贺先生可以大驾光临。” 说着。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份请柬,双手递了过去。 贺禹州随手接过去,“有时间一定拜访。” 胡以卿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店员夸张的语气,“太太,礼服太适合您了,简直像是为您量身定做。” 贺禹州起身。 径直走过去。 胡以卿抿了抿唇,也捏着包包跟了上去。 她远远站着,看着南漾身上的花仙子礼服,眼珠微微一转,计上心头。 不远处。 贺禹州皱眉盯着南漾前方的起伏,山脉连绵,沟壑分明,拧了拧眉。 店员在旁边很殷切的介绍,“这套礼服很少有人敢试,要高挑,皮肤白,还要身材有料,简直是为太太量身定做的一样,贺先生,您看呢?” 南漾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眼睛里有星星。 她还是第一次穿礼服。 很重,很繁琐,但是……很漂亮。 灯光下,她觉得自己也做了一小会儿的公主。 贺禹州站在她旁边,镜子里瞬间出现一对璧人。 他勾着她的腰,“喜欢?” 南漾嗯了一声。 贺禹州轻笑,“那就要了。” 南漾矜持的说了声好,“我去换下来。” 她提着裙摆去更衣室,店员也跟去帮忙,贺禹州先她一步,“你忙,我来吧。” 第115章 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温妍 南漾看着跟着一起进来的贺禹州,她眼睛晕着星光,“你进来做什么?” 贺禹州关了更衣室的房门。 手指在她露出来的小肩膀刮了刮,“帮你。” 南漾脸色泛红。 她从镜子里看着贺禹州,他垂眸,长身玉立,沉稳又矜贵,“你会?” 贺禹州轻笑,“小瞧我?” 南漾撇了撇嘴,“也是!贺律师不知道给多少女人脱过衣服。” 贺禹州搂住她的细腰。 扣在自己身上。 手指若有似无的抚弄着,轻声说道,“贺太太的酸味儿,未免太重些。” 南漾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你快出去,我真的要换衣服。” 贺禹州嗯了一声。 好脾气地说道,“我知道,我帮你。” 他把南漾翻转过去,摸到隐形拉链,轻轻向下拉,露出雪白的背颈,脊窝性感。 吻落在后背蝴蝶骨处。 南漾被烫的浑身一怔,而后被触碰到的地方,便是徐徐的发麻。 她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贺禹州手指轻轻撩拨,被连绵起伏阻挡住的抹胸小礼服,沉重滑落。 两端有胸贴。 胸贴是两朵小花儿的形状, 稚嫩的。 花骨朵一样。 他吻了一会儿,翻转过南漾。 吻上她的唇,哄着她相互喂给对方。 可怜的小花被丢在了地上。 南漾被提起。 放在置物台上。 她受到刺激。 禁不住仰头。 双手紧紧插进他的发丝中间,声音甜甜腻腻,又像是想哭,“贺禹州,不要。” 事后。 他抱着人,给她穿衣服,“南漾,至于吗?什么都没做呢。” 南漾浑身发软,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贺禹州目色深深。 声音低沉喑哑,在她耳边喃喃响起,“南漾,你属十一的?” 大了她的小狗胆。 说咬他就咬他。 也得亏最近没有庭审,要不然,一个个小牙印遍布脖颈锁骨,都没办法遮。 贺禹州牵着南漾出去,意气风发的对店员说,“麻烦,礼服送到云亭公馆。” 店员连忙点头。 带着贺禹州买了单。 夫妻俩刚离开,胡以卿默默的站在原地,抿了抿唇。 果然是上不得台的女人,随时随地都能勾着男人发情。 刚刚更衣室里面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南漾叫的……好骚的。 怪不得贺禹州栽到了她的床上。 她一个女人都听的浑身酥麻。 不过,今天晚上…… 胡以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其实不太管男人的过去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越多,越能展现出男人的魅力。 蠢笨的女人才会去对付那么多野花野草。 而聪明的女人,只会让她们自相残杀。 —— 晚上七点钟 贺禹州带着南漾到了拍卖会现场。 慈善成分居多的拍卖会不设包厢,贺禹州牵着南漾的手,在众多人或好奇或不可置信的打量目光中落在了第一排的最中间位置。 他的号码牌,是一号。 贺禹州不顾别人的目光。 旁若无人的和南漾说道,“等会有条祖母绿宝石项链,据说是埃及艳后曾经佩戴过的,喜欢给你拍下来。”Www.XSZWω8.ΝΕt 一束一束的目光。 他视若无睹。 南漾估计这就是他口中的「秀恩爱」,为了挽回公司损失,她尽力配合他。 艳丽桃花色的唇瓣轻轻勾着,弧度清浅动人,“好啊。” 南漾长的很仙。 一身花仙子的礼服,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气质拿捏的极好,惹来不少男人或明或暗的窥视。 贺禹州手掌虚虚搂住她的腰,占有欲十足。 在场的不少名门闺秀都红了脸。 原来贺少爷喜欢这样的类型。 小仙女一样。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小话。 其实只有南漾才知道,他说的话蛮不正经的。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男人,精英中的精英,说起话来,却混不吝。 惹人脸红。 就在这时。 忽然有礼仪小姐跑来,“贺先生,打扰您,温小姐在门口与人发生争执……” 话没说完。 贺禹州猝然起身。 他的手臂,顺着南漾的后腰,一扫而过。 他没有和南漾交代什么,也没有给南漾一个眼神,他毫不犹豫的跟着礼仪小姐走了出去。 只剩下南漾一个人,面对着众人鄙夷、嘲讽、讥笑、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再次把自己紧紧的缩在了套子里。 海边,礼服馆,她那冒出小嫩芽的情感,再次缩了回去, 不远处。 唐文萱看着旁边的男人,“楚千帆,你最好清楚你曾经说过什么? 怎么?看着旧情人成为笑话,又按捺不住英雄救美的心思了?” 楚千帆握紧拳头,“何苦那么咄咄逼人?”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去。 不看。 不听。 是不是就不会心疼? 唐文萱抓紧自己镶满钻的包包,她面色狰狞。 何必咄咄逼人?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贺禹州那里,受到了多大的恐吓和折磨。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南漾,偏偏最后她还要低头认错,她怎么能够甘心? 虽然被父母严令喝止对南漾做什么,但是看到南漾吃瘪,她还是想推波助澜。 十分钟后。 贺禹州抱着温妍回来。 温妍眼眶通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看到南漾。 忽然抓着贺禹州的胳膊,“要不然还是让我走吧,我留下来让大家嘲笑,还让南漾心里不痛快的。” 贺禹州皱了皱眉,面色压的低沉,不知道在外面生了多大的气,他声音也被愤怒沾染了深邃,哑声说道,“南漾,你去后面坐。” 南漾缓缓抬起头。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贺禹州的眉眼。 贺禹州亦是盯着她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心里一紧。 几秒钟后,南漾勾起唇瓣,自嘲一笑,正要开口。 裴胜楠和裴端砚堂姐弟两人走过来。 裴胜楠哎呀一声,搂住南漾的胳膊,“嫂子,好久不见,过来这边,我们聊聊天。” 南漾被她拖走。 刚落座。 南漾收到了贺禹州的消息:「今晚喜欢什么拍什么,我签单」 南漾面色冷凝,心里也如此。 裴胜楠轻啧一声,“心里不舒服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裴老板,您该让我走的。” 裴胜楠从侧面看着南漾,她觉得自己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可从来没见过南漾这种美的可以用仙气飘飘来形容的,她鼻尖还有点小驼峰。 她蛮喜欢的。 即便是因为她,让自己的枫林会所停业整顿,头牌小哥都被挖了墙角,她也不怪她。 裴胜楠拉着南漾的手,“夫妻啊,爱到最后,全凭良心,只要他还肯在你的身上花钱,他就算是良人。 你别把他当成老公,你把他当成提款机,当成甲方爸爸,只讲利益,不讲感情,试试看,你会轻松很多。” 第116章 为了温妍,和她叫板 裴胜楠抬起手。 给南漾整理了一下头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总不能要一头没一头,现在年纪小,总觉得爱能够当饭吃,年纪大了就知道,钱比爱重要太多了。” 南漾低着头。 沉默不语。 裴胜楠笑着摇了摇头,“等会喜欢什么拍什么,反正是他签单,他让你心疼,你花到她肉疼!” 南漾艰难的勾了勾唇角。 裴胜楠有点心疼她。 不知道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谁,裴胜楠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头发多,但是发丝柔软密实,摸起来手感很佳。 裴端砚坐在贺禹州旁边,半开玩笑地说道,“家里长辈觉得裴胜楠不谈恋爱,八成是喜欢女人,不敢和家里说,你看她对你家南漾,坏的很。” 贺禹州余光扫视着那边。 裴胜楠的爪子很不老实。 不光摸头发。 还摸腰。 刹时,他目光皱缩。 温妍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有点局促,“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她搓着手,“我要是不来,就不会在门外被人羞辱,脚踝不会受伤,更不用麻烦你,那样南漾也不会生气,都怪我!” 裴端砚那张男生女相的俊俏小脸上透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深邃的眸光一扫而过。 温妍的头更低了。 她捂着眼睛说道,“阿州,我只是想起当年在开罗博物馆,我们一起看奥帕特拉七世珠宝展,结果你送我的项链被偷了,我特别心疼。 你抱着我说,艳后有流传于民间的绿宝石项链,如果有机会,一定拍给我,作为我们爱情的见证,我只是想来看一眼,我觉得你变了,我只想看看没变的东西……” 开罗博物馆? 裴端砚蹙眉。 阿州哥什么时候去过埃及? 贺禹州却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看着温妍的脚踝,“还疼吗?” 温妍轻轻摇头,“我不该来的。” 贺禹州拍了拍她的胳膊,声音低沉稳重,他宽慰道,“没那回事。” 温妍着急的说道,“可是南漾……” 不等她说完。 男人沙哑的嗓音迎上来,切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无碍,她很懂事。” 说罢。 贺禹州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重复了一边,“她很懂事。”wWW.xszWω㈧.йêt 温妍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 礼仪小姐穿着一身玉白色刺绣玉兰花样的合身得体的旗袍,端着一方方正正的小匣子,优雅的走上展示台。 小匣子轻轻的放置在展示台上,展示台四面八方的细碎灯光纷纷打下来。 绿宝石的色泽尤其圆润。 光线温暖。 涤荡在每一个人的眼眸中。 绿宝石珍贵,拥有特殊含义的首饰,更是价值连城。 女人们纷纷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拍卖员的声音高山流水,娓娓道来,讲述了这条项链跟着艳后经历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然后缓缓揭开了起拍价:二百万。 温妍含情脉脉的看着贺禹州,“我可以叫价吗?” 贺禹州眉眼不动,“随你。” 温妍立刻拿起一号牌子,“三百万。” 南漾压着眉眼看了一眼。 她的后面。 有女人窃窃私语,“人就爱吃野味儿?贺先生方才还说绿宝石要拍给他太太,小野花一到身边,就不管不顾了,在外面儿,总该给太太几分薄面的,这样太薄情。” 另外一个女人嘘了一声。 伸出手。 指了指南漾。 刚刚的女人又说道,“这没什么,大家看在眼里的事儿,我说出来而已。” 裴胜楠凝眉。 她拿起自己的八号牌,塞在南漾的手里,举起来,“五百万。” 贺禹州视线扫过这边。 裴端砚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热闹,果然,现实的抓马比电视剧还狗血。 两个女人较劲。 最后花的都是阿州哥的钱。 毕竟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总要有个冤大头的。 裴端砚很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温妍握紧牌子,她再次加价,“八百万。” 裴胜楠还要帮南漾喊,南漾却慢条斯理的举起来,“一千万。” 听到南漾的声音,贺禹州压了压唇角。 瞳仁中,闪过一抹不虞。 裴胜楠闹,裴家人是祖传的爱看热闹。 她也跟着闹! 温妍和南漾你来我往,价格叫到了三千万。 南漾手心里都是汗。 毕竟。 她平时连块三千块的手表都舍不得下狠心去买! 温妍红了眼眶,“阿州,再贵我要付不起了,要不然算了,可能注定,有的东西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吧……” 贺禹州从她手里抽出号码牌,随意举起,声音冷冽,“五千万。” 南漾听到久违的声音。 她喉骨滚动几下,继续抬起手,“六千万。” 夫妻俩你来我往,二百万的东西叫到了九千万。 裴端砚看了裴胜楠一眼。 后者隐隐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裴胜楠偷偷瞄了一眼南漾,她红着眼,却很坚定。 拍卖员拿着小锤子。 看了看二位。 为难的敲了一下,“九千万一次,九千万两次,九千万三次!” 尘埃落定。 裴胜楠悄悄的问南漾,“有没有舒心一点?” 南漾没有。 她知道自己输的一塌糊涂。 她和温妍对,尚且会被嘲笑。 毕竟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被一个小三叫板,本来就是很丢面子的事情。 可是…… 和她对上的,是贺禹州,是为了温妍而叫板的贺禹州。 她拍到了项链。 可她却输的一败涂地。 南漾动作迟缓的放下牌子。 她经久不说话,裴胜楠都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如果难过有声音。 此刻。 必然是震耳欲聋的。 裴胜楠握了握她的胳膊,不知道该说什么。 拍卖会结束。 礼仪小姐优雅的迈着模特步,把绿宝石送到了南漾的手上,南漾看着光泽柔软的项链,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去找贺禹州贺先生签单。” 然后。 她拿起项链就走。 拍卖会外面有个露天游泳池,水面清澈,底部清晰可见。 南漾毫不犹豫的把宝石项链丢进了水池里,“谁拿到送给谁。” 话音落下。 南漾提着刺绣牡丹缀满的裙摆,昂首挺胸,一步步的离开。 身后。 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 九千万。 狼狈一下又何妨? 可谁也没想到,捞到项链的人,是裴胜楠。 她站在池边,拎着项链,朝着贺禹州稍稍抬了抬下巴,眉眼张扬,“贺先生,想要吗?九千万。” 温妍站在贺禹州旁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善解人意的说,“算了,我不要了,阿州,为了我花那么多钱不值当。” 第117章 南漾,我给你机会,把离婚收回 最终。 温妍如愿以偿。 她拿到那条温婉又大气的绿宝石项链,眼眶都红了。 她扑进贺禹州的怀里,眼眶红的像是兔子,“阿州,你还是那个阿州,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贺禹州手掌心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推了一下,没推开。 他便作罢。 只是深沉漆黑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裴端砚一眼。 后者头皮一麻。 等到贺禹州离开,裴端砚迫不及待的拉过裴胜楠,裴胜楠正欣赏九千万的支票呢。 裴端砚压低声音,训斥说道,“裴胜楠,你太不给阿州哥面子了!” 那人是个顶会记仇的。 裴胜楠是他带来的。 估计这笔账要算到他的头上了。 果然。 有的热闹不能看,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裴胜楠无所谓的把支票收起来,耸耸肩膀,搂住裴端砚的肩膀,“他要什么面子?要面子的男人会带着小三招摇撞市吗?他也没给他太太面子。” 裴端砚甩开她的胳膊,气冲冲地说道,“你胳膊伸太长了,管人家夫妻两人的事情做什么?” 裴胜楠:“千金买难爷乐意,我还就管到底了。” 裴端砚气的咬牙。 他把想要离开的裴胜楠拉回来,问道,“你想做什么?” 裴胜楠眼眸流动着熠熠星光。 她似乎很开心,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帮南漾离婚。” 裴端砚瞬间在大庭广众之下爆了句粗口。 他想,是时候让大伯在裴胜楠脚踝上栓根绳子,把人栓在家里了。 —— 南漾收到一笔转账。 八千九百九十九万。 差一万,就是九千万。 她数了好几次,确定数额没有错,她在路边的露天咖啡馆坐下来。 皱眉,不解的看着这一条到账短信。 紧接着。 手机进来一通陌生来电。 她急忙接听。 直觉告诉她,这一通电话,和那笔钱有很大的关系。 电话是裴胜楠打来的。 她笑的肆意妄为,像是野蛮生长的藤蔓,自己攀附起自己想要的高度,“喂,小姑娘收到转账没有啊?” 南漾听出了她的声音,“裴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胜楠啃着个大鸭梨,汁水四溢,“绿宝石项链我捞到了,被贺禹州花九千万买给了温妍,我花了一万块给自己换了身行头,做了个发型,剩下的是你的。” 南漾:“……” 她心潮澎湃。 半晌没开口。 裴胜楠一笑,眉心逐渐舒展开,她轻声说道,“别太感动,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枯萎陨落在一段婚姻里,变成没有自我的怨妇,南漾,掉进水里不会淹死,一直待在水里才会被淹死。” 裴胜楠平静的呼吸带了一点起伏。 仅仅是一瞬。 她已经恢复了爽朗,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真的想谢我,就陪我睡个觉,你腰真软,我想搂一搂。” 南漾面红耳赤。 又因为她的赤诚和豪爽而感动,“裴姐姐,谢谢你。” 裴胜楠:“大恩不言谢,睡觉的事情好好想想,我独守空床可太久了!” 挂断电话。 南漾起身。 她微抬下巴,绝美空灵的小脸,白皙又精致,薄肩薄背,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坚定。 裴姐姐说的对。 掉进水里不会被淹死。 一直一直待在水里才会! 南漾嘴角勾起笑。 遗憾吗? 很遗憾很遗憾。 她偷偷喜欢了八年的人,女孩子能有几个青春正好的八年? 然而喜欢不代表合适。 是她太贪心了。 她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的。 明明知道开头那么不堪,他们也从来不顺路。 是她。 是她太想陪他一起走了。 那两年平静无波,死水一样的婚姻,是对她不自量力的惩罚,其实也是对她一腔孤勇的奖励。 可她终究不是十六岁可以为一件衣服心动的姑娘了。 她要看眼下的柴米油盐,看未来。 最重要的,是看自己。 南漾回了云亭公馆。 贺禹州已经在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南漾以为他今晚会陪伴温妍。 客厅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很呛。 南漾控制不住,喉咙痒的难受,咳嗽了两声。 声音似乎惊动了坐在黑暗中,沙发一角的男人,他指尖猩红色的一点在黑暗中滑过一道弧线,像是强弩之末的烟花,而后彻底的捻灭在烟灰缸中。 啪! 南漾打开了琉璃吊灯,硕大的灯盘,光也是耀眼的,照亮了每一个腌臜角落。 她拖着裙摆走了过去。 十一撒欢儿一样的跑过来,亲亲妈妈裙摆上的小刺绣花花,尾巴转的像是螺旋桨,给它一对翅膀,立马儿都能飞上天。 贺禹州掀眸。 他身上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高级利落,只是领带被扯下,随意的丢在旁边,孤零零的躺在沙发上。 他面色晦涩不清,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强烈的侵略感,他朝着南漾伸出手。 南漾扫了一眼。 提着裙摆坐到了他的旁边,抱着十一,“贺禹州,我们离婚吧,我认真的。” 贺禹州另一只手捏了捏口袋里的一个丝绒小方盒。 听到这话。 他蓦地抬眸。 幽暗的双眸映衬着那张轮廓分明,阴郁到极点的脸,惊魂动魄。 寒意在他的眼睛里聚集。 南漾垂下眼眸,眼睛很湿,她小声但是坚定,“贺禹州,自古以来,从来不存在哪一段婚姻,加入了第三者之后,还能善终的。” 贺禹州忽然嗤笑,“南漾,我给你机会,收回这些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南漾平静的眸光恍若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我的诉求是,离婚。” 他抖出一根香烟。 没有点燃。 只放在手指之间不停的揉捏着,他声音冰冷刺骨,“南漾,是我最近太宠你,让你恃宠而骄了吗?” 香烟被他捻磨到粉碎,他收敛不住心里的烦躁不堪。 南漾微笑,“贺禹州,你用宠的话,我和十一在你眼里,有什么区别?” 十一听到妈妈叫自己的名字,立刻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南漾的手背。 拉布拉多通人性。 它知道妈妈很不开心。 南漾揉了揉它的小狗头,继续说道,“你没有把我当成太太,更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人。 你只让我乖,让我像个傻子不管你的桃花债,让我每天晚上毫无芥蒂的陪你睡觉做|爱。 你让我冠着太太的名义做炮|友,你扪心自问,这到底是宠我,还是羞辱我?” 第118章 贺禹州,我不想爱你了 和十一有什么区别? 贺禹州眼眸深切幽暗,略带威压的目光沉沉的砸下来。 他隐怒的看着面前控诉的、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太。 她以为在他那里。 她和十一是一样的? 他乐意养她。 他其实从没想过养狗。 因为她。 他不得不接受家里狗毛满天飞,现在,她说,他把她当成一条狗在养? 她才不是狗。 十一最起码知道冲他晃晃尾巴。 她就是一只白眼狼。 贺禹州眯着眼睛,一副在谈判桌上,面对着对手的样子,运筹帷幄,他说,“因为一条狗屁项链,你要跟我离婚? 南漾,项链最后我让给你了,你丢掉它,让我颜面尽失,我没有责备你,你反而来跟我闹,南漾,你觉得做的对吗?” 一条项链? 到了现在。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今天晚上拍卖会上的一条项链? 南漾忽然觉得悲哀。 她被磋磨那么久,她的心里每天都在挣扎。 在爱和离开中。 在不舍和心痛中。 在爱过八年的人和不堪的婚姻中。 可他却以为,只是因为一条项链。 南漾不知道这是男人的思维模式,还是不爱导致的无所谓。 总之。 她累了。 南漾扯了扯唇角,精致冷漠的小脸上强逼出一抹笑,“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我不想跟你对簿公堂。 毕竟做过两年的夫妻,我不想那么不堪的收场,如果可以,明天周五,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吧,好聚好散。” 贺禹州蓦然起身。 他身形笔挺高大,挡住了从后方射过来的,所有的璀璨灯光。 南漾被他罩在阴影中。 她很快被他提起来,从单人沙发上,丢到长沙发正中间。 南漾脸色微变,七手八脚的要起身。 男人已经压了上来,他的腰带扣,硌着她的小腹,很疼。 贺禹州按住她的后腰,把人用力的抵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 他想。 他看着她,凝着她,墨色翻涌,宽阔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吞掉她。 南漾抵着他的胸膛。 他轮廓分明的胸肌很硬。 不一会儿,手腕就酸了。 刺啦。 身上的晚礼服被撕开,沉重、颇有分量的礼服,像一块破布,随意丢掉。 南漾紧咬着唇瓣,“贺禹州,你想做|爱,我可以帮你叫,你别碰我。” 贺禹州冷笑。 他把握着。 丝毫不怜香惜玉。 恶劣的哪里像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贺律师,“南漾,你一天是贺太太,这就是你的义务,别人哪有贺太太滋味好,嗯?” 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灼的南漾眼眶都发烫,“走开,你走开——” 贺禹州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 他眼尾泛起薄红,唇瓣触碰着她的耳垂,“这儿原先那样小,被我一点点养大,南漾你说你浑身都有我的记忆,怎么再去找下家?会有男人不在意吗?嗯?” 南漾难堪到极点。 甚至比在拍卖会上被他当众为温妍叫板还难堪。 他托起她的身子,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就在沙发上,不管不顾的,和她深深的结合在一起。 男人略微失控的粗喘,和女人细碎的哭声,吟叫纠缠在一起,恍若一团乱麻。 剪不断。 理还乱。 他似乎觉得南漾那张绷紧的小脸,让人生气。 干脆把人翻转过去。 那样的高难度,又孟浪。 南漾终究是没忍住,呜咽出声。 贺禹州得了好处,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快活了不少,“你也很喜欢。” 南漾咬着抱枕,把脸埋进去,不吭声了。 属驴的。 倔脾气。 贺禹州发了狠的融进,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们从客厅到了卧室。 贺禹州抱着她上来的。 每走一步,南漾都像是小死了一次。 他们在那张曾经欢爱过无数次的大床上,抵死交缠。 贺禹州按着她的小肩膀,手指微微滑动,又落在她的小脖颈上。 施加了点力气,“南漾,说你爱我。” 南漾不坑声。 他变着法子的折磨她,南漾破了功,声音低低的,水水的,“贺禹州,我只有一点点的爱了,我想这次先爱自己。” 房间里很静。 偶尔有十一在外面用爪子抓门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清晰。 贺禹州心头怔忡了一下,他和她接吻,疯狂的,“南漾,你必须爱我。” 南漾累到昏迷。 贺禹州坐在床头。 微弱的阅读灯下,他手指中间夹着一根香烟,玉白色的烟雾缭绕,让他整张脸迷蒙其中,看不清神色,他侧目,深深的睐着南漾的侧脸…… 看的出神。 烟蒂燃烧到手指,烫了一下。 烧伤的疼意让他回过神,看着自己手指处的伤疤,他再次陷入沉思。 第二天。 温妍要去做产检,三个月了,很重要的时期。 要做超声检查,观察评估胎儿的发育状况。 还要测量胎儿颈项透明质厚度,是作为染色体异常的初步筛查。 昨晚他把温妍送到家,是答应了温妍的。 贺禹州起来的时候,南漾还在睡,露出来的玉白肩膀上,斑驳的到处是痕迹。 他故意为之。 弄的太狠。 她皮肤又娇嫩。 故而痕迹愈发明显,他手掌心在她小巧的肩膀上轻轻握了握,才起来。 他前脚刚走,南漾就睁开了眼。 呆呆的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她撑着身子起身,浑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涨的没法正常走路。 南漾去洗澡。 手指划过平坦的小腹,水蒸气氤氲下,她控制不住想到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这里,让她感受着他。 说都给她。 说生个小女儿来带。 …… 南漾闭上眼睛,把和贺禹州有关的一切通通驱逐出去。 不要想了。 上岸了。 就不要去想水里的事情了。 要不然,都对不起面目全非的自己。 洗完澡,南漾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衣服也很少,简简单单两个小小的行李箱。 南漾把云亭公馆的钥匙放在门口。 她拉着行李箱。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一个人的身影,形单影只,她走的却洒脱。 南漾暂时回到了南平家里,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打扫卫生。 明明没人住,窗子都紧紧关闭,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处都落了一层细小的灰尘。 中午。 深秋的阳光是金黄的,透过窗子,泄落进来,地板染了枫叶色。 南漾约了一位目前在银行工作的大学同学。 她要把这笔钱做规划。 一部分存定期,一部分理财,接下来再尝试着买点基金,做点投资…… 银行两点上班。 她一点半出了门。 第119章 贺禹州,我们结束了,我们完了 两点钟到了同学办公室。 刚到银行。 南漾接到了同学的电话,那边声音压的很低,“南漾,你稍微等一下,有两个有钱人过来给未出生的孩子存储大笔教育基金,我陪着领导在接待。” 南漾立刻表示理解。 她在银行大厅的等候叫号区坐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 正对面的电梯打开。 在银行行长等高管的簇拥下,贺禹州带着温妍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 南漾无法回避。 她也没有理由回避。 干脆大大方方坐在那里。 温妍微笑,她人畜无害的看着南漾,“南漾,你也来办理业务啊?需要把行长介绍给你吗?” 南漾的同学叫谢彦,闻言,立刻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温妍目光逐渐意味深长。 她笑着,想是开玩笑似的问道,“谢经理有女朋友吗?” 谢彦实话实说,“暂时没有。” 温妍没再说话。 只是目光在一男一女身上扫过,颇为暧昧。 贺禹州眯了眯眸子,神色裹挟着不易觉察的冰冷,周身带着危险的气息,涌动着拿不上台面的波诡云谲。 都是老油条了,行长看出端倪。 他立刻拍拍谢彦,“你赶紧去接待你同学。” 谢彦笑着和贺禹州告辞,而后,脚步匆匆走去南漾身边,“不好意思,他们也没有预约,突然过来的,贺先生是大客户,开罪不起。” 南漾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而后,她跟在谢彦身后,去了谢彦的办公室。 女人跟在男人身后。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不知道的。 便以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贺禹州漆黑到吓人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来。 他甚至没办法接受。 南漾只是单纯简单的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行长点头哈腰把两人送出去。 贺禹州亲自开车过来的。 温妍很自然的坐在了副驾驶。 扣好安全带。 她却发现男人并没有开车离开的打算。 他的眼眸很沉,面色看似沉稳内敛,实则,怒气已经逼出眼睛。 贺禹州手掌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声音微沉,“温妍,你……” 话没说完。 温妍忽然抱住脑袋,“阿州,我头疼,我头好疼,嗯,疼死了……” 贺禹州呼吸一沉。 他面色骤变,迅速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医院。” 温妍疼的哭出了声。 贺禹州心中焦灼,他担忧孩子,油门踩到了最底,库里南如同飞奔的箭矢,仓促而过。 温妍哭的梨花带雨。 脸偏向窗外。 她轻微勾唇。 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银行。 经理办公室。 听完南漾的诉求,谢彦给南漾制定了一份投资理财方案,“我认为你比较适合保守型投资,保本理财产品更适合你,比如说……” 在谢彦的帮助下。 南漾将绝大部分存了定期存款,买了一千万的pr1、pr2中低风险理财,几十万的pr3中风险理财。 手头上留了一千万,用来支付南平的医药费,以及应对突发情况,她还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到时也可以投资。 公事结束。 谢彦看着南漾那张出脱的越发漂亮明媚的脸庞,“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一个人包揽了我接下来两个月的业绩,于公于私,我都该请你吃顿饭!” 他态度很正派。 南漾答应下来。 晚上八点钟。 谢彦很绅士,把南漾送到了小区门外。 停在路边。 他急忙下车,帮南漾拉开了车门。 抬手放在车门上方,防止南漾会碰到头。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对她。 即便只是普通同学,南漾还是恍了一下神,“谢谢。” 谢彦看着南漾。 路灯昏暗,她的巴掌小脸越发楚楚动人,“南漾,我是认真的,我不给你压力,我会等你彻底离婚后再追求你。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从大一就蛮喜欢你的,但是那会儿你只爱学习,而且,你太漂亮了,我不敢表白。” 说完。 谢彦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路灯下,他面红耳热,“那个……你快上楼吧,晚安。” 南漾微笑。 她转身离开。 走进小区,谢彦忽然喊了她一句,“南漾!” 南漾侧目看他。 谢彦笑着用力挥挥手,“睡个好觉。” 南漾点了点头,她今晚,一定可以睡个好觉吧! 提着包包到了楼道。 老房子了,到处的设备都出毛病,感应灯需要把脚跺麻,才能亮起来。 南漾跺跺脚。 灯没亮。 黑暗中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南漾的手腕,把人拖进楼道后面的暗格。 南漾要叫救命。 手掌捂住她的嘴巴。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冷沉清冽雪松松柏味道,席卷而来,“是我。” 南漾抬脚。 他似乎预测到她的下一步,瞬间躲开,并且将她双腿牢牢挤压住。 南漾随后又举起包包。 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包包不重,可是里面有手机,有钥匙,还有粉饼盒…… 砰的一声。 砸的很重。 静滞两秒,南漾的包被夺下,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 贺禹州狠厉的深深吻着她。 南漾呆愣一下后,迅速反抗。 可他强硬的,让她束手无策。 她好像被五花大绑的鱼,供人狎玩,无法自救。 啪! 南漾甩了贺禹州一个耳光。 很重。 南漾的手心发烫,发麻,发疼,发颤…… 贺禹州很久没说话,但是依旧没有放开她。 南漾声音沙哑破碎,“你自找的。” 贺禹州眸色染了红,竟有一丝妖冶浮现出,他更凶的吻上去,捏着她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女人碾碎……他说,“南漾,跟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漾被他亲的嘴唇又疼又肿,“贺禹州,我们结束了,我们完了。” 完了…… 贺禹州笑了。 嗓音压的很低,很压抑,“南漾,凭什么?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追去港城再次爬上我的床,你有什么脸面说结束?你第二次爬床的时候,不知道温妍的存在吗?你又在计较什么?” 南漾喉骨滑动,她轻声说,“当我犯贱好吗?我现在不想继续贱下去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贺禹州攥紧她的脖颈,逼迫她在黑暗中看他,“不和我好,你想和谁好?那个银行理财经理?他现在跟你告白,你就觉得找到下家了?” 南漾很难堪,他们的事情,他总要扯到别人身上,“贺禹州,和别人没关系。” 婚姻始终是两人的事情。 开始是。 结束亦然。 她连实实在在的第三者温妍都没提,而他,却总是牵扯无辜的人。 她在维护谢彦。 贺禹州怒气凛冽,他掀开她的裙摆。 不管不顾的抚弄她,“他能让你这么快乐吗?南漾,你所有的性经验都源于我,别人又怎么能让你快活? 真爱你,早先怎么不告白?觉得配不上你?南漾,清醒点,他现在告白是他认为离婚了的女人不值钱而已,你还当成良人,蠢不蠢,嗯?” 第120章 谈谈十一的抚养权吧 南漾咬紧唇瓣,抵抗住生理反应,“没有人比你更觉得我不值钱了。” 话落。 他的动作忽然停顿。 隐藏于黑暗中的双眸,气势逼人。 矜贵沉稳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愠色,锋芒逼人,似乎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Www.XSZWω8.ΝΕt 南漾无所谓的拉下裙摆。 她声音也有点沙沙的,晦涩不清,“周一民政局见吧,或者你用点特殊手段,我们连照面都可以不打,就能领离婚证了,我尊重你的意见。” 尊重他的意见? 贺禹州忽而嘲讽一笑,“我的意见是不离婚。” 南漾捡起地上的包包。 闻言。 她轻轻的笑了笑,“尊重,但不认可,贺禹州,周一见不到你,我会起诉离婚。” 说完。 南漾一步步的远离她。 在南漾即将走入灯下时。 贺禹州忽然靠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软腰,“我可以,不去见温妍。” 他声音很低。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的。 南漾只觉得好笑,“贺禹州,你瞧瞧,其实你自始至终都知道我难过的点是什么,可你还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这不仅是犯错,还是你的选择。” 而她,是被丢掉的选择项。 贺禹州细细密密的亲吻她的脖颈,“南漾,你想要什么,你说。” 南漾被勒的全身都在疼。 他惯有本事。 三言两语,又说的好像她在胡闹。 南漾知道他对那个孩子的看重,她故意戳他心窝子,“好,不离婚也可以,让我回去也可以。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让温妍打掉孩子,第二,把温妍送去国外,你和她永生不得相见。” 果不其然。 南漾腰间横亘的臂膀,力气减轻了一些。 南漾推开他,很轻易的挣脱了。 贺禹州深切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盯着南漾,“孩子不可能打掉,离婚也不可能。” 大约摸一回生二回熟。 南漾一巴掌甩上去。 她一边后退一边恶心的要死,“贺禹州,你真让人作呕。” 说罢。 南漾头也不回的跑上楼梯。 只留下踩踏楼梯的脚步声。 好像踩在了贺禹州的心上。 他用舌头舔舐了一下腮帮,啧,小姑娘真狠。 可不是第一次摔他巴掌了。 胆大的很。 南漾气喘吁吁的回到家。 她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十一在妈妈的身上闻到了爸爸的味道,屁颠颠的跑到门口迎接爸爸…… 半晌。 十一败兴而归。 依偎在南漾身边,伸出舌头,舔舐南漾的手背。 南漾抱着它。 过了好久一会儿,才没有那么难过。 她给十一洗完澡,吹干毛发,自己又去洗澡,穿着睡衣出来,十一咬着手机递过去给她。 南漾看了一眼,果然有两通来电。 没名字的。 南漾回拨过去。 那边的人说话,南漾瞬间听出声音,是温妍。 温妍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岁月静好的平和,“南漾,我听说你搬离了云亭公馆,想要和阿州离婚?” 南漾要挂电话。 那边似乎预料到,温妍声音快了两分,“南漾,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说这段时间如果阿州去找你,你能不能伺候好他?我可以付钱。 你知道的,我孕期,阿州不敢拿着孩子冒险的,外面的女人我又不放心,不知道有没有病,我还是比较放心你的。” 南漾气极反笑,她声音好听,清清浅浅的笑了两声,“温妍,你真可怜。” 温妍呼吸沉重。 南漾笑道,“贺禹州挺会伺候人的,不过我不稀罕了,温妍,请你把我玩够的男人看好,别让他出来随随便便的咬人!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否则,我不介意真的再让他伺候我一次。” 南漾说完。 立即挂断。 号码拉黑。 一气呵成。 她窝在沙发中间,软绵绵的靠背垫在腰后,吸了吸鼻子,抽了张纸巾…… 翌日。 阴天。 天色看起来灰蒙蒙的,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南漾提着垃圾,带着十一出门去溜。 一出单元楼。 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霸气侧漏的停放在车位上。 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倚着车身,西装剪裁精良,优雅风度并存。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夹了一根香烟。 他吸烟的时候,下颌微抬起,瞠起的轮廓线条越发流畅,侧颜冷峻矜贵,面无表情。 此刻。 青白色的烟雾中,他锋锐的眸子盯着南漾,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压力。 十一要冲向贺禹州。 南漾拍拍它的狗头。 十一立刻停住动作,矜持的跟在妈妈身后,迈着小「狗」步去扔垃圾。 只是尾巴冲着爸爸摇了摇。 贺禹州立即走上前,“南漾。” 南漾面色极差,淡粉色的唇瓣紧抿,“今天周末,民政局不开门。” 贺禹州深吸一口香烟,烦闷的问,“除了离婚,我们之间难道就没什么好说的?” 南漾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声,“对。” 贺禹州掐灭了烟蒂。 他捻磨在手里,“那好,我们就聊一聊离婚的事宜。” 男人忽然松口。 这让南漾有些意外,讶异的看着他,“离婚也没什么好聊的。” 贺禹州淡淡的,似乎恢复了律届精英不悲不喜的样子,“财产分割。” 南漾立刻说道,“你的还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我不祈求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贺禹州看了她一眼。 很久又说道,“主要是十一的抚养权。” 南漾瞬间炸了。 她紧紧的抓着十一的小狗绳,“十一是我要养的。” 贺禹州矜持的说道,“可它是我开车载回来的,救助站其中一方是我的名字,我们共有它的抚养权。” 南漾张了张嘴。 她咬牙切齿,后槽牙被咬的咯吱作响,“你想怎么办?” 贺禹州把烟蒂扔进垃圾桶。 他缓缓上前。 嗓音强势又温柔,“南漾,十一要在完整的家庭环境中,才能幸福。” 放屁! 南漾梗着脖子说,“我只有爸爸,我也很幸福。” 贺禹州哦了一声,明明很不要脸,他却说的很自持,“你的意思是把十一的抚养权让给我吗?” 南漾气急败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不要偷换概念,见缝插针!” 贺禹州捏捏她的脸。 被南漾一把打开。 他也并没有生气,声音黏糊糊的缠绕着南漾,“没,只见你那里的才会……” 南漾:“……” 禽兽! 变态! 贺禹州又弯腰摸了摸十一。 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十一立刻冲他傻笑,摇尾巴。 贺禹州弯着腰抬眸,“南漾你看,十一很喜欢爸爸,它说不想做单亲小狗。” 第121章 就是你故意让十一跑丢的 这话说的就很不要脸了。 他偏偏一身西装,端的是衣冠楚楚,持重矜贵,仿佛在和南漾讨论他们的孩子的归属。 南漾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过就是贺禹州的手段! 平日里。 她也没见过贺禹州多么喜欢十一。 果然。 男人都是贱骨头。 结婚那两年,她对他百依百顺,好的令人发指,他矜持冷淡,没什么趣味儿。 而现在…… 他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穷追不舍。 南漾可不觉得他是喜欢自己,他只是大男子主义和占有欲作祟罢了。 南漾握紧狗绳。 很轻很轻的笑了,“怎么?贺律师要为了十一的抚养权和我对簿公堂?” 贺禹州直起身子。 他眼神流动着说不出的晨光,比晨曦还要绚烂,“南漾,十一刚来到完整的家庭,就要面对家庭破碎,对它的成长不好,猫猫狗狗也会抑郁。” 南漾冷笑,“贺禹州,你有完没完?” 贺禹州很平静的纠缠,“你不收回离婚,就没完的。” 南漾眯着眼睛。 杏眼变的狭长。 潋滟着清晨泄落进来的柔光,她咬牙说道,“贺禹州,你死搅蛮缠的样子像一个无赖。” 贺禹州抖出一根香烟,捏在手里,“无赖就无赖吧,否则太太都要跑了。” 南漾越发看他面目可憎。 她垂眸。 看着十一。 她虽然舍不得,但是她也明白,十一是贺禹州最后可以当借口的东西了。 握着狗绳的掌心生出一层汗, 她抿了抿唇。 果断的把十一的小狗绳塞给了贺禹州,她有点难过,“贺禹州,十一给你,我不跟你抢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十一。 头也没回的去扔垃圾了。 从垃圾桶到回来,南漾被一人一狗的目光,盯的如芒刺背。 贺禹州蹲在十一身边,他随意摸了摸狗头。 深邃的眼眸却始终望着南漾。 他说,“可怜的十一,妈妈不要你了。” 南漾:“……” 南漾越走越快。 路过十一的时候,小家伙欢快的朝着她跑,南漾看也没看一眼,大步流星上楼去了。 十一茫然的叫了两声。 贺禹州听着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把香烟衔进唇瓣中间,唇色有些淡。 他再次拍了拍十一,“你妈妈不要我们了。” 顿了顿。 他又说,“小东西争点气。” 十一急的转圈圈,被贺禹州硬拉上车,十一倔强的伸着小狗头,叫唤。 被贺禹州暴力关进车里。 十一气不过。 在名贵的真皮脚垫上,拉了一坨粑粑,还弄的到处都是。 贺禹州面色沉郁。 他几乎想要拧断它的小狗头。 可扭头看到十一梗着脖子瞪着眼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果然是谁养的狗,随谁。 这劲劲儿的、不知死活的样子,和南漾一模一样。 他浅浅的笑了笑。 去洗车的时候,陆川打来电话,章雅让陆川劝说贺禹州回公司,继承家业。 贺禹州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天青色烟雾飘散。 他模糊的五官变的清晰,远处,乌云翻滚,贺禹州轻声说,“在哄太太,那边先放一放。” 陆川:“……” 下午。 乌云密布,大雨瓢泼。 气温骤降。 贺禹州上楼处理公事之前,还给十一新买的斑点小狗窝里,丢了一条小毯子。 别把小东西冻死了。 不然。 南漾要疯的。 —— 深夜 南漾被一通来电吵醒。 贺禹州的电话。 南漾刚要骂他有病,就听到他的声音合着大雨倾盆传来,“十一不见了。” 南漾瞬间爬起来,“你晚上没关门吗?你怎么养的它?” 贺禹州声音带着道歉,“傍晚雨停了一会儿,带它出去走了走,回来大概是忘记锁门了,它自己竟然会开门,我想问下,它有没有去你那里?” 当然没有! 南漾已经起了床,“贺禹州,你就是个自私鬼!” 说完。 她气冲斗牛的挂断了电话。 如果不是他今天早晨过来胡搅蛮缠,十一也不会被他带走,更不会跑丢。 南漾责备自己。 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十一给他? 仅仅是为了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南漾撑着伞出了家门。 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砸下来,脆弱的雨伞东倒西歪,雨水打湿了南漾的肩头。 她喊着十一的名字。 期待十一突然跳起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可是没有…… 无论她怎么喊,十一都没有出现。 南漾上了车。 她沿着从这边到云亭公馆的路,一路寻找。 雨水落在车玻璃上,砸出碎裂的小花。 中途。 她碰到了贺禹州的车。 贺禹州拦下她,撑了把伞,把她带进自己的车,“一路我都找了,没有,希望是被好心人暂时收留了。” 车里气氛沉闷。 南漾艰难的开口,“贺禹州,你是忘记锁门,还是故意没锁门?”小說中文網 他突然转过身。 带着一阵凉风和强势压迫的气场,“南漾,你说我故意让十一走丢?” 南漾别开脸,“这也不是贺大律师做不出来的事情。” 男人冰冷的眼神,弥漫着恼意和愤怒。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然呢?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在利用十一,你想用十一逼迫我放弃离婚,一次不成再来一次,也是有迹可循。” “南漾,你真行。” 贺禹州眼色沉的不像话,刻意压抑的嗓音彰显怒意。 他发动车子。 漫无目的的继续行驶。 其实。 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一条狗,不会说话,没有狗牌,比丢了人还难找。 但是他必须要找到。 不然,他和南漾,就彻底完了。 半个小时后。 南漾忽然说道,“去海边!” 贺禹州眉目一凝。 没说二话。 朝着海边飞奔而去。 雨中的大海,更像是蛰伏起来的百兽之王。 南漾迫不及待下了车,撑着伞往前跑,湿透的沙子增添了阻力,举步维艰。 终于! 南漾看到了趴在那里的十一。 它淋着雨,身上什么遮挡都没有,浑身湿透了。 垂头丧脑的望着大海。 “十一!” 南漾跑过去,伞被打落。 南漾紧紧抱住了十一,气不过在它脑袋上轻拍一下,“傻狗!” 十一扑到南漾身上,发出委屈的呜咽。 贺禹州紧随而至。 撑起伞。 遮住一人一狗。 南漾拼命的抱起沉甸甸的十一,一脚深一脚浅的上了车。 贺禹州递过去块毛巾,“擦擦脸。” 南漾立刻给十一擦脸擦毛发。 贺禹州:“……” 他发动车子,南漾看了他一眼,“麻烦送我去拿车。” 贺禹州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先去我那里,泡个热水澡。” 南漾冷清的说道,“那算了,我们下车。” 贺禹州脸色不太好。 他对她的态度,已经足够好了,可她一点情都不领。 挫败之余,难免有些气恼。 他把南漾送到了她的车子那里,眼睁睁看着南漾抱着十一换了车。 很快。 她扬长而去。 贺禹州同她反方向行驶了半公里左右,忽而调转了车头…… 第122章 混蛋,你给我买了假药! 南漾给十一洗了澡。 吹干后。 十一毛发又蓬松起来,光洁发亮,一看就是个帅小狗。 南漾揉了揉它的脑袋,也去洗了个热水澡。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 就看着十一一直冲着门,哼唧着。 南漾好奇的拉开门。 她看到门外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包药,好多种。 她皱眉,想了想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弯腰捡了进来。 打开袋子里,里面都是感冒药。 南漾吸了吸鼻子,还真有点鼻塞。 秋雨发凉。 身上的汗毛孔凉飕飕的。 她烧水冲了一包颗粒。 等药凉的时候,扭头就发现十一正咬着自己粉红色的小狗窝,往南漾的卧室里拖。 南漾:“……” 怎么十一被贺禹州单独养了一天,有点像贺禹州了…… 南漾摇了摇头。 把那个人的名字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喝了药,回房睡觉了。 早上九点多,贺禹州还没看到南漾出来丢垃圾,遛狗。 他有些心慌。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推开车门,朝着楼上跑去。 门从里面反锁。 门口放着一盆不小的豆瓣绿,贺禹州提起小植物,从底下拿出备用钥匙。 插进锁孔,打开门。 十一立刻跑来。 撕咬着贺禹州的裤角,往南漾的卧室里拽。 贺禹州心领神会。 他进去南漾的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烧的昏迷不醒的南漾。 “南漾。” 贺禹州眉头紧蹙,两步走到床边。 南漾的白皙小脸被烧成了酡红色,眼睫毛湿润,变的一缕缕的。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脸。 温度灼人。 贺禹州果断抱起南漾,“南漾,醒一醒。” 南漾听到声音,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声音沙哑,“嗯……” 贺禹州耐心的给她披上毯子,一边走一边说,“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 南漾听不真切。 不过也听到了生病两个字。 她因为发烧,呼吸都是烫的,喷在贺禹州的胸口,烧的贺禹州那里起了火。 只听到她迷糊间,吴侬软语、含糊不清的控诉说,“贺禹州,大混账,你连药都给我买假的!” 贺禹州:“……” 他差点被气笑。 语气恨恨的,声音却很轻,“没良心的白眼狼。” 贺禹州把十一锁在家里。 抱着南漾下楼。 把人放在后面,小毯子盖在身上,贺禹州面色凝重,驱车赶往医院。 —— 医院 病房 宫之谦拿着检验报告过来,看了贺禹州一眼,“我以为什么大病,发烧而已,不过细菌感染引起了肺炎,住两天观察观察吧。” 说完。 宫之谦放下检查报告,手指插进了白大褂兜里。 他漫步上前。 抬眸看了一眼南漾,他眼神高深,笑着问道,“这就是你那小太太,看起来年纪的确不大,跟你的时候成年了吗?”wWW.xszWω㈧.йêt 闻言。 贺禹州立刻起身。 挡住了宫之谦的视线,“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宫之谦轻啧一声,“就这么宝贝?我怎么听说前不久,你在拍卖会上还因为温妍让她丢了面子来着?” 贺禹州眼色暗沉,黑色瞳仁透出凌厉,“听谁说的?” 宫之谦浅笑。 他走去沙发上坐下来,“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当着你的面不敢说而已,背地里说小话的人如过江之鲫。” 话落。 宫之谦绕有所思的盯着贺禹州,“怎么?你想搞一东一西?” 贺禹州默不作声的坐在他旁边的棕色软椅上。 随意的伸着腿,慵懒而优雅,“胡说什么呢。” 宫之谦好奇,禁不住问,“那你怎么想?一边是初恋女友和私生子,一边是领了结婚证的小太太,迟早是要割舍掉一边儿的,没有哪个女人大方到男人可以共享。” 初恋女友? 贺禹州嘲讽似的扬起唇,“你封的?” 宫之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再次轻啧,“你敢说你当时没想过和她发展?” 贺禹州往床边睐了一眼。 拿出根香烟在手里细细捻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宫之谦提醒他,“事儿,的确过去了,可是人没过去,并且,人还从过去追到了现在。” 贺禹州没说话。 小护士进来喊宫医生,说是他的一个病号术后伤口不太舒服,请他过去瞧瞧。 宫之谦起身。 他清清爽爽的,提醒着贺禹州,“玩鹰的,别被鹰啄了眼。” 贺禹州没言语。 他的目光逐渐变的悠远。 浅浅的笼罩在小小的病床上,南漾还在昏睡,因为生病,显得很脆弱,鼻尖红红的。 这是他的太太。 南漾醒过来,已经是下午。 病房里很热闹。 贺老太太带着老爷子过来探望,老爷子正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南漾,“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以为你死掉了。” 南漾:“……” 老太太步履矍铄的走过来。 一巴掌拍在老爷子的肩膀上,“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南漾张嘴。 这才发现喉咙里干的像是裂开了,疼的像是针扎。 这时。 一根吸管碰到她的唇。 南漾扭过头,就看到贺禹州面无表情的端着水杯,杯子里插着吸管。 南漾张开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 她勉强能开口了,“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老太太拉着南漾的手说道,“我最近有点儿血压高,小宫让我来查查体,来了就听他说你生病住院了,把我担心坏了! 我吩咐景园的张姐了,给你们送三餐,越是生病了越是要吃的均衡点,不许拒绝奶奶!难不成生病了还要吃那预制菜的破外卖? 你们这些年轻人哇,思想是小孩子,身体像老年人,除了一张脸,哪里符合你们年龄段?你爷爷跟阿州一般大的时候,阿州爸爸都会打酱油了。” 总之。 老太太不管开启什么话题。 最终都能绕到催生上。 贺禹州在病床另一边,又把吸管塞进南漾嘴里。 声音淡淡,不喜不忧的说道,“我们不缺打酱油的,多训训,我们的十一也能去打酱油。” 老爷子好奇的伸着头,“十一是哪个哦?” 贺禹州:“我们养的一条狗。” 老爷子小兴奋的搓搓手,“我可以去你们家看看狗狗嘛?” 贺禹州随意扫了老爷子一眼,“长的丑,想的倒挺美。” 老爷子气的抿紧唇,“绝交吧!” 吼完。 他起身。 赌气跑出病房。 老太太无奈的责怪,“你跟他较什么劲?我还没骂你,你怎么照顾的太太?” 贺禹州长腿勾过椅子。 在旁边坐下。 他嗯了一声,很受教的说道,“是我没照顾好贺太太,我认错。” 老太太板着脸,教训说道,“知道就好,知道错了就要及时改正,好好照顾漾漾,争取早点好起来,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 南漾抿了抿唇,她抱歉的说道,“奶奶对不起,我们明天要……” 老太太忽然捂着脑袋,“阿州,我高血压犯了,快送我去小宫那里。” 贺禹州立即起身。 搀扶着老太太出去。 南漾的目光收回来。 她看得出来。 老太太是贺禹州请来的救兵。 扪心自问,老太太一直对她很好,老爷子也把她当好朋友。 可这无法构成她放弃离婚的理由。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只见过几面的人,哪里就感情那么深? 无非是爱屋及乌罢了。 等到下一位贺太太上位。 老太太依旧会对她好。 老爷子依旧会拿她当朋友。 日子依旧会慢慢又平和的过下去。 她想了挺多。 想到贺禹州回来。 他沉默的站在床边,俊美脸色阴鸷,没有开口的意思。 可在南漾张口的时候,他又打断了南漾,“一点都不爱我了,是吗?” 第123章 南漾,我们再试试 他声音很沉,甚至,带了一点儿的难过。 南漾浅浅勾唇。 因为生病,多少有些疲惫,她灰颓的说道,“爱不动了,大概就不爱了吧。” 贺禹州忽然捞起南漾软绵绵的身子。 他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他问她,“再试试不行吗?” 南漾笑的破碎。 试试? 怎么试试? 就算试试,也只是重蹈覆辙,得到的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结局罢了。 不同的。 只是她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再多一条疤痕而已。 她很累了。 不想再自虐了。 南漾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贺禹州那张棱角逼人的脸上,弥漫着阴沉,“南漾,你铁了心的?” 南漾被他用力箍着。 她的腰背都是疼的。 但她没有声张,她在他面前,一直是能忍的,“贺禹州,别说的好像我辜负了你,扪心自问,这一段婚姻,我没有对不起谁! 我把一整个自己和热情都奉上了,是你,弃它如敝履,如果非要论谁是谁非,最起码婚姻中,我从来没做错过什么。” 贺禹州捧着她的脸。仦說Ф忟網 他漆黑色的瞳仁中,有恼怒,有不甘,“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会给你。” 南漾眼眶猩红。 她倔强的看着贺禹州的眼睛,“伸手要的,和主动给的,永远不一样,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而已,贺禹州,求你,放过我吧。” 他忽然砸下来。 唇瓣封住她的唇。 疯狂的吮吸,碾磨,吸取她所有的空气和香甜。 他手指抚弄着。 她身上的一切关于性的感觉,都是他给的。 他知道怎么让她快乐,让她战栗,让她控制不住的小声啜泣。 他甚至想用身体的愉悦来制止她离婚的念头。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离婚。 大概她的身体让他着迷。 贺禹州甚至可以断定,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南漾一样,让他痴迷于床上这点事儿的女孩了。 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弄的她哭出声。 贺禹州咬着她的唇瓣,“还要离婚吗?外面的野男人能弄的这么舒服吗?” 南漾眼眶红彤彤的。 一圈一圈,像是小兔子。 她平复着不停涌上来的一股股痉挛,她握紧床单,只觉得身体太不堪。 每次被他那样弄一弄,就不受大脑控制的缴械投降,“贺律高估了自己,没有谁非谁不可。” 一句话。 一盆冰水。 让男人面上的情欲消失殆尽,留下来的表情更冷。 他咬牙切齿,攥着南漾的脖子,“南漾,你真行。” 说完。 他头也没回的朝着门外走。 南漾嗓音沙哑的提醒他,“别忘记明天要去民政局。” 回应她的,是震天响的关门声。 地板和墙壁跟着一起震颤。 南漾的心也是。 他们的开始就那样不好。 如今,一地鸡毛、满身风雪,浑身疲惫,也足够配得上那样不堪的开始了。 山鸟与鱼,不同路。 —— 皇道会所,第一包厢。 宫之谦淡笑着,优雅的执着酒杯,小口品着韵味儿。 好酒。 就得慢慢品。 不能像是对面那个人,牛饮,一杯一口闷,暴殄天物。 宫之谦神秘的笑了笑,他挑了挑矜贵的眉眼,问道,“是东边的还是西边的伤了我们贺律师的心?” 贺禹州大力捏着酒杯。 好看的手背上,青筋轧结。 心? 南漾没有心! 他扬起脖颈,性感的喉结微滚,一杯辛辣的酒水入喉,“闭嘴。” 宫之谦轻啧一声。 他倚着靠背,做了台大手术,神色有些疲惫,“还有你降服不了的人?” 贺禹州沉默。 降服? 他没想过降服南漾。 他只想让南漾继续爱他。 每天乖乖的按着他的口味洗手作羹汤,给他搭配衣服打领带,晚上会害羞又大胆的配合他,会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会成双成对的买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想一想。 离婚后。 所有的这些,南漾都会为另一个人做,他便觉得心口发闷。 他同她那样深的亲密。 一次次。 给她那么多。 她的浑身上下,分明打着他的烙印…… 她怎么敢? 宫之谦目光逐渐变得沉邃,他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喜欢上南漾了?” 贺禹州皱眉,迟疑了一会儿后,否认,“没有。” 宫之谦摇了摇头。 他又问道,“问你个问题,南漾和温妍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 他哑声说道,“温妍,她有身孕。” 宫之谦继续问,“如果留下的那个人会死呢?” 贺禹州唇齿摩擦。 他声音低了很多,“温妍,她有身孕。” 宫之谦将自己重重的摔在柔软的靠背上,晃着酒杯,液体摇曳,“我要是南漾我早就不要你了。” 他是有几分没好气的。 没看出来贺禹州这么封建! 不过,想想也是。 人家需要孩子回去继承皇位的。 宫之谦没再说话。 默默的陪着他。 一直到深夜。 宫之谦把贺禹州交给陆川,“送他去医院吧。” 陆川很听话。 把贺禹州送到了病房门口,贺禹州挥挥手,“你回去吧。” 陆川不甚放心。 眼见着贺禹州进去病房,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浓重的酒味儿伴随着贺禹州一起袭来。 南漾惊醒,“贺禹州,你喝了多少?” 贺禹州轻笑,可终究过量究竟侵入大脑,他声音迟缓,“你不做贺太太,有什么权利管我?” 南漾:“……” 她深深的提了一口气,“那麻烦你出去。” 贺禹州走到床边。 目光发狠,他微微俯身,“我不仅不出去,我还要进去。” 他说的骚话。 南漾都不想看他,“贺禹州,你喝醉了,我让陆川送你回去。” 贺禹州握住她的手腕。 按压在床头上。 他不管不顾的吻下来,同她纠缠在一起,水意潺潺。 南漾惊恐的瞪大眼睛。 她拼命推搡着。 可她哪里是一个醉鬼的对手,很快,身上的病号服被他拨开。 微凉的唇瓣,印在细腻。 春潮涌动。 他得了逞。 轻轻重重的弄着,他附在她耳边,声音晕着醉意,“老婆……” 第124章 宝宝,妈妈要赢了 老婆。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 在南漾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曾经求而不得的,在这个时候,轻而易举的送到了她面前。 可她却没法收下了。 她不敢爱他了。 南漾的眼角,几滴泪一起滑落,隐匿于浓密的长发中。 再也看不见…… 他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眼泪,吻她的眉梢发间。 他纵然醉了。 动作很孟浪。 但也算得上温柔。 最起码没有不管不顾的重重的弄。 南漾闭上眼睛。 最后一次,沉沦在他的身下,明天天亮了,所有错位的关系,终究会被修复。 恢复如初。 他依旧是风光霁月的金字塔顶端人物。 她还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普通女孩子。 从此山水不相逢。 从此不相逢。 南漾喉咙滚动下哽咽,她睁开眼睛,看着玉白色的面上透了几分欲色薄红的人,看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原来还是会心动。 付诸一腔热血和青春爱过的男人,即便一起走过了不堪的路途,依旧会悸动。 可也仅仅止于此。 这张脸。 这个人。 天亮以后,就再也和她没关系了。 南漾抱紧了贺禹州健硕的臂膀,随着他一起沉浮。 南漾不知道贺禹州什么时候离开的。 总之。 她醒来,小小的病床上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 南漾坐起来,浑身胀痛。 她揉了揉肩颈,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窗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后,风里带着凉意。 灌入进来。 吹散了病房里那些不堪的味道。 南漾洗了澡,换上衣服,化了个淡淡的妆容,弥补了生病的气色。 她等到九点钟。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贺禹州。 对方关机。 南漾瞬间提起了心脏,贺禹州反悔了吗? 她毫不犹豫,打电话给了陆川。 陆川倒是接听了,态度依旧恭顺,“太太。” 南漾心里乱糟糟的,也没纠正他不合时宜的称呼,只说道,“提醒贺禹州,今天要去民政局登记离婚。” 陆川:“……” 南漾补充说道,“否则我就请律师,去法院递交诉状和证据,陆川,你应该知道贺家少爷的婚姻闹到法院插手的地步,终归是对贺家的名誉不太好的。” 陆川闷闷地说道,“我会提醒贺律。” 挂断电话。 南漾心里依然不忿。 她今天才知道贺禹州就是个出尔反尔的男人! 在南漾这里,贺禹州完全没有信用了,她还是找了律师,在律师的帮助下,写了诉状。 离开律师事务所时。 迎面看到了沈政年。 沈政年看着南漾手里的文件袋,沈政年意味深长的问道,“离婚官司?” 南漾没回答。 尴尬的笑了笑,“沈律师,我先走了。” 她抬步就走。 沈政年却拦住了她。 南漾穿着平底鞋,沈政年睐着她规规矩矩绑在头顶的小丸子,轻声说道,“我帮你完善一下诉状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免费帮你打官司。” 南漾对沈政年,一直蛮抵触的。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南漾可以理解,律师是他的工作,他要为自己的辩护人做到极致,这是他身为律师的职责。 但是身为局中人,南漾多少有私心,是有点儿埋怨他的。 看到南漾的迟疑。 沈政年微笑,声音很轻,“普通的律师搞不定贺禹州,我,勉强可以。” 南漾骤然抬眸。 撞入一双善意的眸中,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跟着沈政年去了他的办公室。 沈政年的小助理跟在后面。 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了温妍。 —— 温妍打电话给贺禹州,一直无人接听。 她来到了云亭公馆。 一进门,就被满室浓重的尼古丁味道熏的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 温妍秉着呼吸,立刻打开了窗户。 她唠唠叨叨地说道,“怎么吸那么多烟?对肺和喉咙都不好的,阿州。” 她走到贺禹州身边。 轻轻握住贺禹州的手指,“南漾是要打官司吗?我看她跟着沈政年走了。” 一直垂眸不语的男人忽然抬起头。 逼仄的目光微发狠,“你说什么?” 温妍被吓一跳。 声音更小了,“我看到南漾和沈政年他们……阿州,我是不是多嘴了?” 贺禹州一字一顿,声音骇人,“说清楚。” 温妍迟疑半会儿,才拿出手机。 把照片给贺禹州看,“沈政年的助理是我资助过的贫困学生,和我挺好的,经常聊两句八卦。 今天她突然发我照片,说是她boss好像恋爱了,我一看,这不就是南漾么!不过我觉得南漾不是为了一场官司出卖自己肉体的人,她估计是想聘请沈政年吧。” 贺禹州被过量的尼古丁熏的嗓音沙哑不堪。 他嗤笑。 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不是?” 她有前科。 当年不就是因为南平的一场官司,爬上了他的床? 现在又因为一场离婚官司,去爬沈政年的床? 她会不会后悔…… 若是当年直接爬上沈政年的床,便可以一劳永逸了。 贺禹州蓦地起身。 他拎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向外走,温妍迅速起身,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一边跟了上去。 她慌忙爬上副驾驶,“阿州,你情绪太激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要陪你。” 贺禹州没看她一眼。 甚至她安全带还没有系好,库里南已经飞奔出去。 温妍握着手机。 时不时侧目,偷偷看一眼男人紧绷的下颌线,阴鸷的面色。 她不确定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还是贺禹州心里有南漾? 但是不管是什么。 今天。 一切都会结束。 温妍摸了摸小腹,三个月的小腹,只有脱下衣服才能看到隆起的小小弧度,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轻快的笑意。 宝宝,妈妈要赢了。 —— 政安律所 沈政年正在帮南漾修改诉状,“把你手里关于贺禹州出轨的所有证据给我看看。” 南漾犹豫了一下。 沈政年抬眸,清明的目光带了一丝兴趣,“我是律师,不是狗仔,我有职业道德的。” 南漾这才给他看了几张照片,有满意拍的,还有章雅拍下用来骂她愚蠢窝囊的…… 沈政年的小助理安宁进来。 她端着咖啡,缓缓靠近。 在接近南漾的时候,她忽然哎呦一声,一杯咖啡,从南漾的头上一直淋到肩膀、背上…… 沈政年眸子一缩,迅速起身,声音凌厉,“安宁,你怎么回事?” 安宁从地上爬起来。 眼眶通红,带着哭腔道歉,“不好意思,我高跟鞋跟断了,拐到脚,小姐,您没事吧?” 南漾穿着毛衣。 万幸没被烫到。 可是雪白色的羊绒毛衣被咖啡弄脏,惨不忍睹。 南漾摇了摇头,“没事,你脚没事吧?” 安宁连忙摇头,“崴了一下而已,南小姐,我带您去员工更衣室换身衣服,我有干净衣服在那里,顺便洗洗头发,咖啡弄的头发不太好闻。” 南漾自然拒绝。 沈政年凝眉看着她,“安宁说的对,你去处理一下吧,要不然这样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律所是恶势力,敢用咖啡泼客户的。” 安宁已经帮南漾拿起来包包,“南小姐,这边。” 第125章 贺禹州疯了 南漾的发梢还在向下滴着咖啡…… 的确狼狈不堪。 安宁又是一脸做错事情,愧疚不已,想要尽力挽救的样子,南漾便答应了。 她跟着安宁去了更衣室。 安宁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衣服递给她,“南小姐,衣服是新的,您试试。” 南漾道了谢。 去更衣室里换了衣服。 尺寸不太合适,应急倒是绰绰有余。 她换好衣服出来,皱眉看了看宽大的领口处,锁骨下方的几个红痕。 此时。 安宁拿着洗发水跑来,“南小姐,您去洗洗头发吧,这是洗发水和护发素。” 她想的周到。 南漾自然很感激。 她再次说了谢谢,拿着洗发水进去了洗手间。 安宁站在门口。 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立刻拿出手机,给温妍发送了消息。 半个小时后。 南漾用安宁送来的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披散着头发走出了洗手间。 沈政年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看到南漾。 他深沉的眉眼微熠,立刻拿着诉状上前,“这是我整理好的诉状,如果你先生执意不肯离婚,你带着诉状,把你手机里存储的照片打印出来,直接去法院起诉。” 南漾点头,“好。” 她刚刚洗完头发,顺便把脸也洗了。 清浅的妆容被卸掉。 一张略带病容的干净精致的脸蛋显山露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笑,像是大学生。 沈政年心里微动。 他禁不住跟着南漾进去电梯,“我和你说下诉讼后面的流程,诉状送到之后,法院会在法定时间把诉状副本送到您先生那里,开庭之前,法院会进行调解……” 电梯门打开。 沈政年还没说完。 两人并肩穿过大厅,朝着门外走。 贺禹州刚好进门。 他阴鸷沉郁的目光落在南漾的身上。 她换了衣服,洗过头发。 照片中的丸子头散落下来,发烧仿佛还残留着水润的潮气。 洗过头发。 应该也洗过澡了吧。 否则,干什么要换衣服? 而且。 沈政年送她出来的! 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矜贵的气质使人无法忽略。 一动不动。 平静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 而死水之下。 翻滚起了惊天骇地的波诡云谲 三年前。 她为了南平的辩护官司,出卖了她的身体,上了他贺禹州的床。 而现在。 她又为了自己的离婚官司,出卖了她的身体,上了沈政年的床。 低气压无处遁形。 阴冷的气息让南漾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男人。 南漾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尛說Φ紋網 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去民政局? 南漾抬脚。 要去质问贺禹州什么意思。 右脚刚迈出去,胳膊忽然被沈政年拉住。 南漾怔忡。 沈政年蹙眉,看着满身风雨的男人。 同为男人。 他知道现在的贺禹州有多危险。 他……挺怕南漾会受伤。 沈政年为自己贸然的举动做解释,“贺先生看起来情绪失控。” 南漾礼貌的朝着他笑了笑,“沈律师,没关系,我正好和他有话要说。” 两人旁若无人的低语,彻底唤醒了贺禹州体内最深处的猛兽。 他黑眸凛冽。 走上前来。 握住了南漾的手腕,声音低哑,“走。” 沈政年却没有放开南漾的另一只手,“贺律师,你情绪太激动,我没办法把我的当事人交给你。” 他的话音未落。 带着飒飒拳风的拳头,从沈政年的侧脸,直直落下。 砰的一声。 沈政年的脸被打偏。 素来风光霁月的面上,青紫交加,鼻翼流出了一点血丝。 南漾没想到贺禹州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他是律师。 这栋写字楼上,数不清的律所,都是律政圈的熟人。 他一定是疯了。 才会不管不顾。 而这时。 温妍也冲进来了,“阿州!” 贺禹州眼圈薄红,他嘴角勾着冰冷的笑意,松开南漾,他再次打向沈政年。 沈政年看起来不是他的对手。 硬生生的承了他的好几拳头。 周围不少人围观,喜闻乐见。 贺禹州和沈政年就是京市律政圈的两大「顶流」。 两人在这里抡拳头打架。 和当红炸子鸡在春晚舞台上掐架有什么区别? 眼看沈政年落了下风。 贺禹州杀红了眼,没了理智,眼看狠厉的拳头砸向沈政年的面门,他躲闪不及。 南漾迅速冲过去。 挡在了沈政年面前。 拳风朔朔。 似乎听得到声音。 南漾紧闭双眼。 那只拳头,生硬的停在距离她眼睛一厘米的地方。 南漾后背发凉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温妍抱住了贺禹州的胳膊。 劫后余生的刹那,南漾腿一软,她甚至想感谢温妍。 如果没有温妍。 贺禹州这一拳头,能打的她脑浆炸裂。 贺禹州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压下了胳膊。 扯过南漾,大步向外走,不顾南漾跟不上而踉踉跄跄的脚步。 温妍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政年。 沈政年对南漾的目光中,有点点心疼。 温妍笑了。 心疼。 是爱情的起始。 温妍黑灿灿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她多看了沈政年一眼后,才转身离开写字楼。 她此刻比较感谢沈政年。 她的计划中并没有沈政年,而沈政年,竟然会按着她的剧本走。 阴差阳错。 沈政年做了助攻。 温妍一出门。 她就看到马路对面。 贺禹州把南漾塞进了车里。 库里南愤怒疾驰。 温妍有些激动。 她抚摸着小腹,轻声说道,“宝宝,爸爸很快就只属于我们了。” —— 库里南停在云亭公馆。 南漾不肯下车,“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贺禹州,你答应我今天去民政局登记离婚,你为什么没去?” 贺禹州握着方向盘。 玉白色的手背绷紧,额角也剧烈的抖动,他嗓音哑到无法形容,“因为我今天没跟你办理离婚,你就去找沈政年?” 南漾一怔。 她稍稍反应了一下,点头说道,“既然我们之间没办法达成协议离婚,你还不允许我去找……” 找律师拟定诉状,向法院起诉吗? 后面的话,贺禹州根本没给它们出声的机会,他攥着南漾的小下巴,狠厉的咬上她的唇瓣…… 他在发泄自己的一腔愤怒……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其他…… 说不清。 南漾眼睛瞠圆,她闭紧唇瓣,双拳拼命的打在他的胸膛上。 反而硬邦邦的胸口,反作用的让她手指发疼。 他捏她下巴。 南漾吃痛启唇。 他疯狂扫荡。 刚才,在沈政年的办公室,他们是不是也这样做了? 第126章 库里南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思及此。 贺禹州更是卑劣的阴沉。 他放下座椅。 南漾本就被他按着,如今更是控制不住的随着座椅仰躺下去。 双臂被贺禹州按在头顶上。 他压下来。 手掌掀开她的裙摆。 南漾气急败坏,又羞又恼,“贺禹州,你混蛋,你放开我,你这是强|奸!”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要在车里对她这样,他还是人吗? 南漾剧烈挣扎。 脚踢到中控台上,疼的眼睛里蔓延出泪花。 一滴眼泪滑落。 仿佛就再也控制不住。 南漾的泪闸像是被打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争先恐后的漫出猩红的眼眶。 男人的指腹间。 一派湿润。 他蓦地抬起眸子,目色暗沉,漆黑,幽深,说不出的凶狠。 他盯着哭成泪人一样的南漾,他的心头翻滚着跌宕的波涛,仿佛永无止境。 南漾哭到浑身颤抖。 贺禹州嘴角溢出冷笑。 他撤身而出。 眼神里,阴鸷的冷意,如同毒液,使人不寒而栗。 南漾难堪的扯着衣服,护住自己的胸前。 裙摆拉下去。 她慌忙爬起来。 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楚楚。 贺禹州睨着她,声音里一分暖意也没有,嘲讽道,“刚跟了他一次,就要为他守身如玉了?” 南漾瞬间愣住。 她反应过来,贺禹州误会了。 在他心里,可能她就是这种人。 南漾知道,她现在没有解释的必要。 如果误会能让贺禹州厌恶于她,兴许能加快离婚的速度。 南漾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否则还要为准前夫守身如玉吗?” 她吸了吸鼻子。 抽出纸巾,擦干净眼泪,“择日不如撞日,去民政局吗?” 贺禹州抽出一根香烟。 冰蓝色的火焰蹿升。 点燃。 他深吸一口,烟雾徐徐吐出,整个车厢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他一直沉默的抽完一支香烟。wWW.xszWω㈧.йêt 眼神悠远飘渺,他盯着挡风玻璃前面的绿植,沉声问道,“南漾,离了婚,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了。” 南漾轻笑,她声音多少带了点哭过的沙哑,“你管好你的温小姐就好了。” 贺禹州重重的睐了她一眼。 他抖了抖烟蒂,“离婚后,你会去找谁?楚千帆?许烨?还是沈政年?你会和他们做|爱吗?” 他问的粗俗。 不似平日的斯文楚楚。 那些只有在床上才可能吐出来的骚话,他放在了台面了,就……上不了台面。 南漾还是第一次用上不了台面来形容贺禹州。 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南漾轻声回应他,“离婚后的事情就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了。” 离婚离婚。 明明离婚后这个话题是他先说起来的,但是从南漾的口中说出来,贺禹州还是很不舒服。 他轻嗤,声音难免轻佻奚落,“南漾,现在你有后悔的机会,离婚后,你后悔,我就不要你了。” 南漾看着男人吞云吐雾的侧脸,帅气,英俊立挺,端端看着,就让人心动。 她压抑着好多年的爱意。 她无所谓的说道,“多谢贺先生的不要之恩。” 刹那间。 男人掐灭烟蒂,他用那种浓郁到憎恶的目光看着她,“南漾,你真行。” 南漾垂眸,勾了勾唇。 她知道。 贺禹州在动摇了。 他在考虑离婚了。 南漾知趣。 没有开口。 等着他沉默的思考。 足足半个小时后,贺禹州僵硬的扭过身,“南漾,今天晚上洗干净,陪我一次,明天我载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登记。” 洗干净…… 轻佻的把人当成货物,南漾垂眸,心脏抽搐,“贺禹州,还有必要吗?” 贺禹州低笑。 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南漾,我这人做事儿,向来有始有终。” 南漾没忘记他的出尔反尔。 她提醒他,“周一去民政局也是你答应过的,可你没去,贺禹州,我不信你。” 贺禹州抬起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素白的小脸吹弹可破。 他轻蔑的笑,“南漾,之前是真不想跟你离婚,想和你睡觉,想和你做到老,但是现在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对别人用过的东西念念不忘?你于我,只是最后的仪式。” 一场有始有终的仪式。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 动作柔软。 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到刺骨,难听到应激。 南漾握了握手指。 她无力的说了一声好。 若非必须,她也不想动用法庭,任何事情,摆在法庭上,都要经过漫长的等待。 发生n次关系和n+1次,没什么区别。 她说好的那一瞬。 提出要求的男人却不愉,他盯着她的眼睛,唇瓣微动,“南漾,你真贱。” 他以为按照南漾的脾气,她会拒绝。 可如果她拒绝,他好像也不会开心。 贺禹州突然发觉。 他怎么样,都不会开心的。 只要离婚横亘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舒服。 南漾轻抿薄唇,“你要睡我,你也贱。” 他还是带着南漾下了车,让南漾去浴室里洗干净。 他去地下二层酒窖里拿了两瓶高档红酒。 当他路过台球室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 他看着台球桌,想到他和南漾曾经在台球桌上做过的那些恩爱的事情,他眼眶有些温热。 分明,他们那么好过。 …… 贺禹州半强迫半引导着南漾喝了三杯红酒,南漾微醺,脸颊酡红。 红晕向下蔓延。 细细嫩嫩的小脖子红了,性感动人的锁骨红了,白腻绵软的胸脯也红了…… 她整个人变得很软很软。 像极了刚刚嫁给他的样子。 贺禹州抱起南漾。 朝着楼上走去。 她像小白兔似的,啃咬着他的胸前,哼唧着骂人,吴侬软语,听不真切。 酒精是功臣。 她接纳的很快。 他们深深的结合在一起。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交织融合在一起,像是互生的枝蔓,恨不得生入对方的身体里。 她啜泣,带起浑身的抽抖,则引起下身的反应,贺禹州差点失控,他更加疯狂的融入…… 从白天到黑夜。 从黑夜到深夜。 床单上一片狼藉。 梳妆台上的所有护肤品全部被拂落在地上。 镜子上,也有说不清的痕迹。 醉生梦死。 无非如此。 贺禹州抵着她,狠狠的按在自己胸膛上,他恨不得将她弄死在床上。 再没有一个南漾张口闭口的要离婚。 后半夜。 房间里寂静的骇人。 仿佛那场抵死纠缠的欢爱,都是错觉。 烟花落尽,孤寂难捱。 贺禹州起身。 他坐在黑色单人沙发上,脚边不停的增加着烟蒂。 他的面色,比浓郁的黑夜还要暗沉。 终究。 黑暗被撕破了一个口子,光明填入,一点点儿的取代了黑暗,天地大亮。 八点钟。 他们相顾无言,在云亭公馆吃了最后一顿饭。 九点钟。 贺禹州带着南漾,库里南停留在民政局门口。 第127章 办理离婚手续 民政局门口 南漾去推车门的时候,发现车门被反锁。 她扭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动作的贺禹州,禁不住蹙眉,“贺禹州。” 男人依旧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他甚至还从中控台拿起烟盒。 抖出一根香烟。 叨在薄凉的唇瓣之间。 他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他从中央后视镜看着焦急的南漾,他分了神。 过了几秒钟后。 他点燃了香烟。 吞云吐雾中,低声说道,“这么迫不及待?” 南漾心里没底。 他反悔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故作淡定,“贺禹州,有意思吗?” 贺禹州轻笑。 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南漾,昨晚,你不也挺舒服的?” 南漾反唇相讥,“和今天的离婚有关系吗?贺禹州,你不会沦落到想用你的身体和男性功能来挽留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吧?” 男人,总是受不住激将法。 让南漾没想到的是,贺禹州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一本正经的说道,“有这个打算的。” 南漾:“……” 贺禹州端坐。 满身的矜贵。 稳重而自持。 看起来淡定。 可是南漾甚至觉得他现在比昨天还要疯,比昨天动手的时候还要疯。 南漾握紧手机。 气的唇瓣发青,隐隐颤抖。 贺禹州很难缠。 无赖的贺禹州更是难缠。 燃烧到烟蒂,男人深邃而深意的目光盯着烟蒂发呆。 他没有吓唬南漾。 他后悔了。 他还是不愿意离婚。 他想开车离开。 他想…… 偶尔的不守承诺,应该也没关系。 对。 没关系的。 夫妻吵架,提到离婚,这应该是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夫妻都做过的事情。 算不上什么的。 贺禹州捏着烟蒂,他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南漾,我反悔了。” 南漾气的咬牙。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贺禹州,你神经病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你还是个男人吗?”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鼻尖,翘挺的小鼻子因为气恼变得红彤彤的,“是不是你还不知道么?昨晚你不是还碰它了?” 啪! 一声脆响。 贺禹州的脸颊上升起一丝模糊朦胧的指痕。 南漾手掌心战栗,“贺禹州,你真让我恶心!你让我怀疑你的人品道德,你让我看到一个男人最恶劣的底线,你让我一分一秒都无法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恨你。” 贺禹州摸了摸被打的脸颊。 他面色阴沉浓郁,黑眸凛冽,神情晦涩难懂。 半晌。 他忽然笑了。 身子倚着座椅背,抬起小臂,遮了遮眼睛,“南漾,再陪我一天吧。” 南漾举起手机。 砸在他的肩膀上,“贺禹州,不妨告诉你,知道温妍怀孕后,每一次和你同房我都会想到你让温妍怀孕了,我都觉得无比的恶心,贺禹州,你有病,你应该让温妍陪你去治病!” 她心态彻底崩了。 说话间。 生理盐水控制不住的落下,一串一串。 说不出的难过和无力。 南漾肩膀耸下去,她声音惫态十足,“贺禹州,你放我下车。” 贺禹州没动,“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南漾咬牙切齿,目光犀利的瞪着他,“去哪儿?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带你一起下地狱。” 贺禹州却笑了。 他声音轻柔,温和,“只要我们一直是夫妻,早晚会一起下地狱的。” 南漾看着民政局门口的led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她平静的说道,“贺禹州,现在是九点五十六,十点钟,我不给沈政年打电话,他就会替我把诉状和你出轨温妍的证据送到法院,贺禹州,非要闹到那样的地步,让大家一起难堪吗?” 贺禹州笑笑,“南漾,我是律师。” 南漾心里泄了口气,她手掌蜷缩着,“贺禹州,非得要让我恨你吗?” 烟盒在手掌中间被碾碎。 贺禹州看着南漾的侧脸。 她没再哭了。 但是脸上的神情,比哭还要难过。 不吵不闹。 心如死灰。 贺禹州想摸摸她的脸。 南漾却躲避开他的触碰。 手掌落空。 指尖在半空中微颤一下,他缓缓收回,“南漾,我放过你了。” 他说完。 南漾蓦地抬眸,一派不敢置信。 贺禹州却仅仅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他打开车锁,率先下了车。 南漾捡回自己的手机。 迫不及待的追上去。 两人像极了无数对前来离婚的夫妻,中间的气氛冰冷又平静。 来到办事窗口。 工作人员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 实在因为两人长的太好看。 简直不敢想象这样一对优越的基因,能孕育出怎样漂亮的小孩儿。 只可惜。 要离婚了。 收回视线后,工作人员按照正常的步骤,给两人做了简单的开导。 两人都沉默以对。 工作人员也是见惯了了大风大浪的,别说不理她,她都见过拿着菜刀在她面前互殴的怨侣。 她专业态度良好,“虽然双方都已经认可了协议离婚,但是也不排除一时冲动,所以接下来会有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 冷静期内夫妻双方任何一方都有权利随时撤回离婚申请,如果三十天后,双方都没有撤回申请,可以过来进一步办理离婚手续。” 南漾点点头,处理好一切事宜,南漾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民政局。 她站在外面。 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贺律。” 话落。 南漾立刻去路边打了一辆出租,头也不回的上车,蓝色出租车扬长而去。 贺禹州进了车里。 他点了三次烟,也没有点燃。 脸色微变,他把烟盒摔到了车上。 脚踩油门。 车子疾驰。 —— 听说了南漾即将离婚的消息,满意翘班过来,“真的要离了?” 南漾点点头。 瘫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说道,“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 满意一边揉着十一的狗头,一边不满地说道,“哪个大聪明提出来的冷静期?你想远离一坨屎,怎么会因为屎凉了就不想远离了?” 南漾:“……” 话糙理不糙。 她闷闷的笑了笑。 满意凑过去,“不能因噎废食,因为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了大片森林,我们公司很多青年才俊,等你缓一缓,我给你介绍。你就是接触的男人太少,才把渣男当成宝!” 第128章 不是喜欢这个类型,只是喜欢南漾 夜深。 贺禹州的黑色库里南蛰伏在黑暗中,蛰伏在绿化带旁。 车里已经被浓郁的尼古丁侵蚀。 他暗沉的眸子泛着犀利的光,抬眸看着透出灯光的窗户。 他刚刚看到,谢彦上去了。 一直没有出来。 他捏着烟蒂的手指发白,他心里……很急切。 他知道。 楚千帆,沈政年,甚至是许烨,他们和谢彦比,南漾最有可能选择谢彦。 她不会再选择和她地位相差太大的男人,譬如楚千帆、沈政年。 而许烨还小。 尾巴后面还有一屁股的债和麻烦。 更不是良配。 可谢彦……wWW.xszWω㈧.йêt 有大学同学的同学情加持,长相一般,工作一般,一般到让南漾踏实。 换句话说。 谢彦属于居家适用男。 灼烫的烟蒂触碰到指腹的脆弱皮肤,他却丝毫未察觉。 楼上。 谢彦来给南漾送礼品的。 超大额的存款,银行里都会有准备的对应礼品。 谢彦还顺手提来了两袋面粉两袋米。 正好碰上南漾和满意在吃火锅,南漾邀请他一起。 他对南漾总归是存了心思,婉拒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舍不得放弃相处的机会。 所以他坐下来了。 谢彦毕竟是银行人,健谈,绝不让一句话落在地上,因此气氛很好。 南漾也很开心。 虽然更多的愉悦是来自于离婚了。 而在火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有人在敲门。 满意自告奋勇去开门。 拉开门,看到贺禹州的瞬间,满意张口想要问候他的十八辈祖宗,“怎么是你?” 贺禹州按着房门,“我找南漾。” 满意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她不想见你。” 贺禹州用力推开门。 径直走进去。 像回了自己家。 房间里弥漫着火锅的味道,辛辣刺激。 他不爱闻这种烟熏火燎的味道,所以南漾在云亭公馆从来没有吃过火锅。 他一眼就看到了南漾。 她辣的嘴巴微微红肿,小脸绯红,火锅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脸。 谢彦离她很近。 是他现在没有立场离她那样近的距离, 南漾立即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十一跑过来,扒在他的腿上,摇尾巴。 贺禹州有些矜持地说道,“我来接十一回家。” 南漾去把提前收拾好的十一的小行李包递给他,“记得晚上锁门。” 贺禹州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他轻声说,“我怕我会忘记,你可以睡前电话提醒我。” 满意噗嗤一笑,她双手抱胸,“贺大律师,您真有意思,锁门都记不得,您不会是得了阿兹海默症了吧?有病就得赶紧治!不然大小便都得人伺候。” 贺禹州充耳不闻。 他拍了拍十一的小狗头,看着南漾,眸光深切,“不送送十一吗?” 南漾摇头,“慢走。” 贺禹州也没因为她的拒绝苦恼,只是笑了笑,“你感冒还没好,少吃点辛辣油腻,对喉咙和胃都不好。” 南漾喉头梗了一下。 她只觉得他太能装,“不劳您担心。” 贺禹州没再看她。 带着十一,提着十一的小行李包走出了南家。 他刚迈出门框。 身后的房门,哐当一声被大力关上。 看上去…… 他像是被扫地出门的。 他垂眸。 刚好十一也抬头看他。 贺禹州对十一说,“你妈妈真狠心。” 十一哼唧唧两声,被贺禹州拽下楼梯。 贺禹州回到云亭公馆。 章雅坐在车里听戏,看到他的车,从车上下来。 穿着墨绿色的盘扣国风大衣,雍容华贵。 她走到库里南旁。 被从车里窜下来的狗吓了一跳,章雅拍了拍心脏,嫌弃的蹙眉,“养这脏东西做什么?” 贺禹州从后座提起小行李包,“章女士在外面的脏东西也不少。” 章雅语滞,“……” 她跟上贺禹州的脚步,“听说你和南漾要离婚了,什么时候见见容家千金?小姑娘三年前来给你爷爷祝寿,见过你一面儿,蛮喜欢你的。” 贺禹州打开廊灯。 他走去沙发坐下来。 他给十一擦了擦狗爪,十一跳上沙发,趴在他旁边,被他撸头。 章雅提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想,你跟我说不行吗?你该不会想娶温妍那个贱人吧?我告诉你,我不答应!我不可能让这个贱人进贺家的门,除非我死!”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捡一只破鞋。 她宁愿是南漾。 也不能是温妍! 贺禹州看着十一,淡淡的笑,“她怀孕了。” 章雅说道,“那又怎么样?等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如果是你的,我会把孩子送去国外,给他找一家不错的收养人家,让他一辈子吃喝不愁,如果不是你的,我会让整个温家为温妍的谎言陪葬。” 贺禹州转过身。 默默的看着章雅。 章雅被他盯的心里有点发毛,“我来安排你和容家千金见面的事宜,说起来,容家千金倒是和南漾长的有点相似,是你喜欢的类型。” 贺禹州矢口否认,“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章雅嗤笑。 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不喜欢你留在身边那么久?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不过你和南漾分开也好,她身体不太好,不容易生小孩儿。 黄体酮打了一大把,还是没下一个蛋,估计是调养不好了,你们要是不离婚,我都想要找人来帮你们了。” 贺禹州凝了下眉眼,“黄体酮?” 章雅优雅的点头,“她没告诉你?她月经不正常,每月都要去打。” 说罢。 章雅抬手,看了看古典款式的百达翡丽,玫瑰金表盘很配她的大衣。 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对了,你弟弟妹妹生日快到了,记得给他们邮寄礼物。” 章雅刚离开。 贺禹州迅速上楼。 他知道南漾有收藏癖,给他写的便签小纸条都留着。 他找到了南漾的小收纳箱,从里面找出一沓医院检查单。 他挨张看过去。 「黄体酮肌肉注射。注意事项:1.采用肌肉注射;2.打针前放松肌肉,缓慢推进,减轻疼痛;3.打针后可用热毛巾湿敷2-3小时,促进针眼愈合。」 原来。 她之前,是想要给他生个孩子的。 贺禹州坐在地毯上,靠着衣柜,他打电话给宫之谦,第一句话问道,“打黄体酮疼吗?” 宫之谦虽然觉得无厘头,但还是回答他,“当然疼,黄体酮是脂溶性液体,属于油剂,很难推进,比一般针剂疼很多,你老婆要打?那你得陪着一起,有的人打完会有肿块,没办法开车。” 贺禹州沉默的挂断电话。 南漾那时,一定很疼吧。 贺禹州眼睛微酸。 这时,手机亮屏。 一张照片跳出来。 下面是章雅的消息:「是不是和南漾有点像?我就说是你喜欢的类型!」 贺禹州扫了一眼。 他不喜欢。 他想。 他不是喜欢这个类型。 他应该只是,有点喜欢南漾。 第129章 我们正在备孕中 没错。 他想他应该是有点喜欢南漾的。 …… 南家 谢彦自然认识贺禹州。 上次贺禹州陪同温妍一起,去给未出生的孩子做成长基金,就是他陪行长接待的。 贺禹州出手阔绰。 一存就是九位数。 他那是第一次见贺禹州,自然把贺禹州和温妍当成了夫妻。 可万万没想到…… 南漾送谢彦下楼。 谢彦看着自己的低配奔驰,轻声说道,“和贺先生是办理离婚了吗?” 南漾也没藏着掖着。 大大方方的说道,“在冷静期中,三十天的冷静期后,就可以拿证了。” 谢彦笑起来,“我还是那句话,离婚之后可以考虑考虑我,或者,只给我个机会也可以。” 南漾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她叹了口气说,“刚刚迈出围城,暂时还没有再进去的打算。” 谢彦点头,“可以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恋爱是可以试试的,不合适就及时止损,否则蹉跎下去,浪费的是自己的光阴和青春。” 说完。 谢彦大概是怕南漾多想,解释说道,“趁我现在还有头发,我得加把劲,等我累的头发都掉光了,你给我机会,我都没脸在你身边凑了。” 南漾被逗笑,“路上小心。” 谢彦拉开车门。 坐上驾驶座,他缓缓降落车窗,“回去吧,天冷。” 南漾目送他的车缓慢的驶出小区,这才跺了跺脚,准备上楼。 恰恰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贺禹州的来电。 她犹豫了一下,一通挂断,她接听了第二通,“说。” 贺禹州笑了。 笑声沙哑,“南漾,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南漾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摘下来了,丢在地上,践踏鞭笞。 她手心里都是汗。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怕惹恼了他,又怕取悦到他。 总归,不管是哪个方向,他都极有可能去民政局,撤回离婚申请。 南漾神经紧绷到想哭。 贺禹州听不到南漾说话,但是他知道她在听,“南漾,打黄体酮,是不是很疼?” 那名为委屈的风雨,在一瞬间,朝着南漾倾袭而来。 疼。 当然疼。 她从小就对痛觉十分敏感。 每次打完黄体酮,针眼周围都会肿起硬块包,她走路都很艰难。 可她不怕。 她只想和他生个孩子。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南漾声音氤氲了水渍,“贺禹州,我都放过我自己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边挂断了电话。 南漾蹲在地上,清冷的月光笼在她的身上,凄美动人,她哭的泣不成声。 她太害怕了。 她太怕贺禹州会突然撤回离婚申请…… 南漾一晚上没睡好。 一早。 她倒是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护工打电话说南平醒了。 南漾瞬间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抛之脑后,她饭都没吃,就兴高采烈的跑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她开心的喊道,“爸。” 病房里。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同时抬眸看她。 老的自然是南平。 年轻的,却是贺禹州。 南漾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爸,你感觉怎么样了?” 回答的是贺禹州,他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医生刚刚过来检查过,爸的身体情况恢复的不错,只是暂时不能受刺激。”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南平虚弱的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都不知道我昏睡了那么久,你们别往我这里跑了,你们的工作要紧。” 两个此时此刻都没工作的人:“……” 贺禹州放下苹果,他走到南漾身边,“没吃饭吧,我买了早餐,去吃点。” 南平也催促南漾去吃饭。 南漾刚好有话和贺禹州说,便跟着他一起去了隔间。 贺禹州打开瘦肉粥后。 自然而然坐在了她对面。 南漾拿着勺子,斟酌着说道,“你挺忙的,就别在我爸这里浪费时间了。” 贺禹州眯起眼睛。 审视的目光异常锋锐,“你要和他说离婚的事情?” 南漾喝了口粥,“早晚要知道的。” 贺禹州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医生说爸不能受刺激,刚刚为了让他高兴,我告诉他我们正在备孕,爸很开心,还要帮我们的孩子取名字,爸说生两个最好,孩子之间有个伴,我也赞同。” 南漾手里的勺子缓缓滑入粥碗。 她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愤怒和恼怒,“贺禹州,你什么意思?” 贺禹州抬起手。 在她眉眼上轻轻蹭了蹭。 勾起唇瓣,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给你爸演出戏吧,一月后,我们去拿证,你爸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应该是可以接受现实的。” 南漾一针见血,“你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贺禹州反问道,“你认为呢?” 南漾开门见山,“你别在我这里白费时间了,贺禹州,我们结束了。” 贺禹州淡淡的面色下浮现一抹惕色。 稍纵即逝。 他轻笑着说道,“贺太太这么喜欢往脸上贴金?我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南漾,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南漾更加拿捏不懂他的意思。 贺禹州靠近了南漾一些,“贺太太,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往日里里伺候的你那么舒服的份上,别拿冷话呛我,我不喜欢。” 他手指沁凉。 如同一条蛇。 攀爬上南漾的腰,腰肢盈软,不足一握。 指腹贴上肌肤。 南漾浑身战栗,低声哑气的怒道,“贺禹州,住手!护工就在外面。” 贺禹州脸皮厚。 大言不惭的说道,“离婚证没出来,我们还是夫妻,旁人看到也没法说什么。” 南漾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知道。 贺禹州是真的后悔了。 他怕是不想离婚了。 南漾吃饭的时候,心里一团乱麻,吃的胃疼。 强忍着出去。 南平立刻笑起来,“吃完了?你们小两口感情越来越好了,吃饭都黏在一起。” 贺禹州在南平面前很矜持。 只是搂住了南漾的腰,“爸,我们在备孕,感情当然不错。” 南漾脸色很差。 她低着头说道,“爸,我明天再来看你。” 贺禹州也拿起外套,“爸,我也是。” 南平笑着看着夫妻俩一前一后出去,然后,笑容消失…… 他看着护工,叹了口气,“这俩孩子中间出问题了。” 护工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安抚南平,“没有的事儿,刚刚我还瞅着两人在隔间里卿卿我我的,先生一直搂着太太,亲亲热热,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 南平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他一手养大的女儿,他自然看得出来她的心思。ωww.xSZWω㈧.NēΤ 漾漾,八成是在试着放弃小贺了。 其实蛮明显的……他们对对方,都还是有感情的。 南平觉得,也并不一定非要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 一百分的配偶,要么是量身定制的骗局,要么是在做梦。 现实中,六十分的配偶都是稀有的。 小贺最起码合格了。 南平不想让他们离婚。 第130章 贺先生,狗都看你不顺眼 住院部楼下。 南漾上了自己的车,贺禹州立刻拉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南漾皱眉。 贺禹州客客气气的说道,“我的车拿去做保养了,十一总是在里面乱搞,弄的脏兮兮的。” 南漾拿出钱包。 从里面抽出一百块,递过去,“你去打车。” 贺禹州很自觉的接过百元钞票。 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下。 他忽然笑着把钱塞进了南漾的外套口袋里,“南老师,麻烦你,贺氏欧莱集团。” 顿了顿。 他又一脸怨念的说道,“南漾,你害我丢了工作,我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了。” 南漾:“……” 她深吸一口气。 没有再和他说话,发动了车子,送他到了欧莱集团办公楼楼下。 京市最大的公司。 光是京市的总公司,员工便多达十万之数。 分公司,海外分公司,旗下小公司更是数不胜数。 实习生都是双一流大学毕业的硕士生,同样薪酬也是可观的。 南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巍峨雄伟的建筑,约莫大几十层。 贺禹州坐在车里。 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倚着靠背,慵懒又矜贵,“想去工作吗?做我秘书怎么样?” 南漾讥讽的冷言冷语,“想做贺先生秘书的人多了去了,贺先生什么样的秘书找不到?” 他在医院里说给她的话,她几乎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贺禹州黏糊糊的语气,把玩着南漾车里的小摆饰,一个卧躺的汤姆猫,“可我只想要你,怎么办?” 南漾胸膛起伏不定,她目视前方,要多冷有多冷,“你可以滚下去了。” 贺禹州却猝不及防凑过去。 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在南漾发火之前,他很自觉的推开车门,“南老师,你跳脚的样子,很可爱。” 待贺禹州离开。 南漾握着方向盘,手上施力,还有二十九天……希望一切顺利。 南漾去了学校一趟。 私立学校,公司制度,人事那边没说开除她,但是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上课也是含糊其辞。 那些官方性的话语,一听就是上坟烧报纸。 ——糊弄鬼呢! 南漾主动提出了辞职,对方似乎就在等她开口,“行吧,既然你有了打算,咱们处理一下相关事宜吧。” 南漾心里笼了一层阴霾。 她原本想送那群孩子们高考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她心里有些涩然。 处理完离职手续,南漾没有立刻离开学校。 而是去了教学楼。 在教室门外看着孩子们上课。 白淼淼依旧认认真真听课记笔记,李卓尔嘴巴嘟囔着老师说的知识点。 厉野趴在桌子上睡觉,脸上多了一道显而易见的伤疤……估计又约架了。 楚云泽一手托腮,打着哈欠,把手机镶嵌进英语课本里面,手指滑动…… 他第一个发现了南漾。仦說Ф忟網 下意识把手机藏进书桌洞,朝着南漾笑了笑。 南漾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黑板。 楚云泽装模作样的开始听课。 铃声响起。 英语老师出来和她打招呼,“南老师,你终于回来了,你们班学生,除了你,别人还真的带不了,太能闹了。” 寒暄了两句后,南漾走进教室。 她拍拍手,“同学们,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师今天辞职了,很抱歉,不能送你们去高考了。” 睡着的厉野被楚云泽踹了一脚,悠悠转醒,“呦!大忙人回来了?你还知道你有一群学生啊?” 楚云泽压低声音,“野狗,别说了,南老师要辞职了。” 厉野:“……” 南漾强颜欢笑的交代着,“你们不是小孩子,我也不说那些让人心烦的,老师希望你们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希望你们学业有成,青春无悔。 我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接下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白淼淼眼眶红红的,她看着南漾,鼻尖酸涩。 南老师是她从小学到现在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厉野站起来,“我去找校长!” 南漾急忙把人拉回来,“我提的辞职。” 厉野深深的看着她,稚嫩的脸上露出藏不住的气恼,“骗子。” 南漾心头一梗。 厉野推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向外走。 楚云泽立刻追上去,“南老师,你别放在心上,野狗是舍不得你,我去看看。” 南漾揉了揉鼻子。 她下午才离开学校,想到校友群里面的消息,她驱车去了一家全国连锁家教机构。 英才教育培训机构。 是大他们十几届的清北大学的学长创办的,里面的家教老师,七成来自清北。 南漾知道,他们班上也有两个同学在。 她昨晚看到了招聘启示。 —— “太太入职了英才培训。” “……” 贺禹州站在落地窗前,大半个京市收揽于眼底,“我知道了。” 顿了顿,陆川又说道,“刚刚您开会的时候,温小姐打电话过来,说想让您晚上陪她去吃饭。” 贺禹州手指摩挲着,指腹微微加了力道,他皱眉,半晌后说道,“没时间。” 一听。 陆川略显急迫的问道,“贺总,是晚上有应酬吗?” 他得提前安排时间。 贺禹州面容古怪的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陆川,“你有事?” 陆川老脸一红。 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大姑给我介绍了对象,要去相亲。” 贺禹州蹙眉。 他印象中,陆川是有女朋友的,“你女朋友呢?” 陆川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说道,“她嫌弃我陪她时间太少,说我给她提供不了情绪价值,早就分手了。” 情绪价值。 贺禹州转身回到人体工学椅上,慵懒的倚着椅背,小范围的转着,陷入沉思。 眼看陆川还在等他的回复。 贺禹州压着深邃的眸光,随口道,“你去吧,我晚上要回去遛狗。” 陆川:“……” 他默默退下。 忍不住腹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走了,倒是抱着狗亲热起来了。 傍晚。 贺禹州回到云亭公馆,进门,就看见在玄关地垫上,有一坨新鲜出炉的粑粑。 始作俑者坐在粑粑旁边,呲牙咧嘴冲他笑。 贺禹州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十一。 十一尾巴摇的可欢实了。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贺禹州戳了两下它的狗头,叫了钟点工。 钟点工处理好后,好心提醒,“要教给它在指定的地方大小便,得有耐心。” 贺禹州想到南漾在的时候,十一都是拉在他的小碎花盆子里。 他拧着眉头说,“它妈妈在家,它都会在指定地方大小便。” 钟点工沉默了一下。 小声说道,“那可能是因为……它看你不顺眼,单纯给你找不痛快。” 第131章 你的小公关等你睡呢 钟点工离开后。 贺禹州给十一倒了狗粮,十一闹脾气,不肯吃。 趴在他的脚边。 不停的啃咬着他的裤脚。 贺禹州目色微动,眼眸深深中带了一点说不清楚的纠缠,“是不是想妈妈了?” 十一自然没办法回答他。 贺禹州抚摸了下它,“明天带你去找妈妈。” 他也想南漾了。 贺禹州起身。 去厨房里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瓶水孤零零的占据主位。 他手指微顿。 拿出一瓶水。 原本,这里应该被南漾塞的满满当当的。 蔬菜瓜果,牛奶果汁…… 反正都是家的味道。 贺禹州回到客厅,他看着到处都有南漾的影子,却没有南漾。 他眼眶有点热。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旁边手机响了。 裴端砚的电话,约他出去放松放松。 贺禹州也闲来无事,看着十一偷偷摸摸吃狗粮的样子也蛮蠢的,他干脆拿着外套出了门。 十一趴在落地窗前,看到贺禹州的车子跑远,这才撒欢的开始吃狗粮。 一千零一夜会所。 贺禹州推开门的瞬间,里面静了一瞬。 因为他…… 不像是来娱乐场所放松的,反倒是像来砸场子的。 浑身凛冽朔朔。 不好惹。 裴端砚笑着,让出了主位,贺禹州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来。 裴端砚看了一眼旁边的公主。 小姑娘长的稚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黑长直,鹅蛋脸,鼻梁甚至也有些驼峰,很像某人的模样。 公主看到贺禹州的第一眼,心脏就在剧烈跳动。 她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 被指给了贺禹州。 她是最高级的公关,主业是小模特,往常陪的都是青年才俊。 但是青年才俊也是分三六九等。 看到贺禹州。 她才明白,什么是一等男人。 他俊美无俦,矜贵自持,气质卓越,周身自带上位者的气息,弯腰入座时,衬衫贴着后背,微微弓起,一块块骨骼的恰到好处的性感诱人。 小姑娘迫不及待走过去。 主动给贺禹州端了一杯酒,“先生。” 贺禹州蹙眉。 他接过酒杯,压抑的眸子看了女人一眼,微怔,“叫什么?” 女人含羞带怯,“先生,我叫阳阳,太阳的阳。” 旁边有个公子哥搂着一个,笑的肆意,“阳阳,那不是太阳,是日。” 颜色话题难以避免。 大家心照不宣的笑。 贺禹州薄凉的唇瓣抿了一口威士忌,就慵懒的陷入了沙发里,“你们继续。” 气氛再次活跃。 阳阳乖乖的守着贺禹州,“贺先生有心事?” 贺禹州淡淡的睐着她那张五分熟悉的小脸,“何以见得?” 阳阳得意的笑,像只小狐狸,“贺先生都写在脸上了,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贺先生的感情不顺心?” 她进退有度,倒是不让人反感。 贺禹州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不置可否。 阳阳撅着小嘴说,“能让贺先生这样的天之骄子牵肠挂肚,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 贺禹州眯了眯昏暗灯光下越发逼人的双眸。 南漾怕是觉得晦气。 他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绷紧,旋即,他抬眸,扬起颀长精致的脖颈,一饮而尽。 阳阳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同于脸蛋的稚嫩的算计。 她殷勤的给贺禹州添酒水。 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 都很烈。 贺禹州有些贪杯。 出去包厢时,阳阳担心的在旁边扶着他。 不料。 迎面撞上了南漾。 “漾漾……” 贺禹州呼吸微沉,他迅速上前,唇角绷紧,“南漾,你怎么在这里?” 南漾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看到贺禹州,又看到贺禹州身后的公主,她嗤笑,“你能来,我怎么不能?” 醉酒的男人胡搅蛮缠。尛說Φ紋網 他上前。 强势的拉着南漾的胳膊,“我不许你来这里。” 南漾不忿。 却没法和醉酒的人计较,她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搞一下你的客人。” 阳阳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看南漾看傻了。 面前这个叫南漾的女人,和她长的有点像,但是这个女人更精致清冷,更好看。 阳阳生出危机感。 她立刻上前,抱住贺禹州的胳膊。 她穿着清凉。 大半个都压在男人的胳膊上,“贺先生,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贺禹州烦躁不堪。 他一把甩开阳阳。 逼着南漾跟他走。 南漾拼命挣扎起来,“贺禹州,你混蛋,放开我,否则我报警了!” 贺禹州眼眸猩红。 他转身。 不由分说的把南漾按在墙壁上,压下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上。 他贴上去。 滚烫的胸膛烙着南漾,呼吸吞吐之间,浓烈的酒精味儿呛鼻。 南漾扭头,避开他的亲密。 却被男人扣住下巴,他粗暴的吻上去,“要么跟我回家,要么我在这里要你。” 南漾弓起腿。 他却早先预料到,夹住她蠢蠢欲动的双腿,在她耳畔呢喃,“漾漾,弄坏它,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他在「幸」福上咬字很重。 大庭广众,她的同事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旁边还有个不三不四的旁观者。 南漾难堪到眼睛湿润,“贺禹州,你想做,旁边有的是人等着你!” 阳阳面红耳赤。 她当然想和这样的男人做。 哪怕不给钱都没关系。 他按着南漾的样子,欲望上头,打破了自持的端庄,如同散出兽欲,真的性感。 阳阳看着腿软。 她上前。 语气温柔小意,“贺先生,我们……” 贺禹州猝不及防转过脸。 对南漾暴戾的占有欲,瞬间变成厌恶烦躁,“滚!” 阳阳:“……” 贺禹州把握着南漾的,他声音闷沉,雾霭蔓开,“漾漾,我不要别人,和你长的像也不要。” 南漾冷嗤,“这样有意思吗?” 他都没爱过她,装什么深情? 南漾硬邦邦的说道,“贺禹州,你可以试试,床上那点事而已,没什么不一样。” 贺禹州雕塑一样冷硬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要把我推给别人吗?” 南漾:“……”疯子! 他又问道,“漾漾,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南漾:“对,贺禹州,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我一点都……呜呜呜!” 唇瓣被堵住。 他发了狠一样,肆虐着她的唇,碾压,啃噬,用力的吸吮…… 就在雕梁画柱的走廊中,随时随地有人路过。 他困住南漾。 他不肯放手。 他声音喑哑的在她耳边低喃,“那就重新再爱一次,南漾。” 第132章 爸爸,我和他离婚了 他侵占的毫不留情。 贺禹州想。 他只想把南漾带回云亭公馆。 他甚至想要把她关起来。 他让她每天只能见到他。 他甚至……甚至可以减少去见温妍的频率。 贺禹州很想念她。 南漾绝望而无力,她目光呆滞的落在廊灯上,明亮刺眼,她眼睛又酸又痛。 她低声,有气无力地说道,“贺禹州,你说你放过我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当年的照片在楚千帆的订婚仪式上满天飞的时候,南漾都没有这么难过。 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斗不过贺禹州。 她就像是贺禹州的一件旧衣服。 他不喜欢。 然而穿习惯了。 总归要丢掉,丢进垃圾回收站。 但是…… 当他找不到另外一件合适的衣服的时候,他就会跑到回收站,把衣服带回去。 南漾想了想。 她悲哀得发现,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件旧衣服。 最起码,衣服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思维,它可以随遇而安,可以对于主人的丢丢捡捡安然自若。 可她不可以。 她是人。 她有自尊,她有尊严,她有期待,所以她会更彷徨,更无力。 南漾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烫在贺禹州的脸颊。 他微怔。 酒醒了三分。 贺禹州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 声音染着酒精的纯欲而又带着刻意为之的低柔,“哭什么?南漾,我们慢慢来,我不逼你做什么。” 他抱紧南漾。 漂泊了一晚上的心脏,好像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轻轻抚弄着她纤细的后背,抚摸她脊背处的脊窝,轻轻柔柔,“不哭了,乖。” 南漾声音难以抑制的哽咽,“放开我。” 贺禹州手臂微紧。 他缓缓放开。 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南漾,我给你时间和空间,你慢慢考虑,我们以前也好过,我知道你喜欢我充满你的。” 趁他放松,南漾一把推开他。 贺禹州被她大力推的踉跄一下,他靠着墙壁,眼睁睁看着南漾跑到包厢。 贺禹州微微仰起头。 后脑勺抵着墙壁。 脖颈处,好看的弧度绷紧,一寸寸肌肤,染上了薄红,欲望作祟,骨骼绷起。 阳阳忐忑的咬着唇,“贺先生,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的。” 闻言。 贺禹州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人。 他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根烟。 阳阳立刻上前,给他点燃香烟,烟雾肆虐在空中,朦胧了他立挺的五官。 男人吸烟的姿势,有点颓废。 可正是这点子矜贵下的颓废,更吸引女人。 阳阳心脏怦怦跳。 男人嗤笑,“想让我睡你?” 阳阳喉咙滚动,她害羞的说道,“我看到贺先生第一眼,就喜欢贺先生了。”仦說Ф忟網 贺禹州眯了眯眼睛。 阳阳脸红的样子,倒是更像曾经的南漾了。 他靠近一步。 阳阳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胜算很大。 天之骄子的男人刚刚被人无情的拒绝,此时,一个和那人很像的人嘘寒问暖,柔情蜜意,没有人不会沦陷,哪怕只是冠以报复的名义。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无论是三六九等还是一等一的。 他们…… 都受不了被拒绝。 被伤过的心,总要找到一处安抚之地,对男人的最好的安抚,就是那种事情。 阳阳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踮起了脚,想亲吻他。 他刚刚强吻南漾的样子,性感魅惑的要死。 谁知。 贺禹州忽然大力捏住她的脸,他阴鸷的目光越发清明,“你和她挺像的,可我不想将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混不下去。” 南漾不是这样的。 他看到阳阳顶着一张酷似南漾的脸,对别的男人搔首弄姿,他受不了。 说罢。 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阳阳愣了几秒钟,立刻追上去。 停车场。 陆川刚好赶到,他相亲估计又要黄了,“贺总,上车吧。” 贺禹州一只脚已经踩上去。 追出来的阳阳大声说道,“贺先生,这对我不公平。” 贺禹州头也没回,“再纠缠,你在模特界会被封杀。” 阳阳:“……” 她看着男人上车,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她。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路边。 “南漾?” 一道颤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阳阳目光一滞。 又是南漾。 她转过身。 刚要澄清。 浑身酒气的男人已经冲过来,很紧的抱住她,“南漾,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抱的阳阳几乎窒息。 阳阳眨眨眼,她咬唇,学着南漾的语气,“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楚千帆按住她的后脑勺,“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阳阳:“好。” —— 南漾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周,这一周,她竟然一次都没见过贺禹州。 他好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南漾舒心了很多。 反倒是他的行程大多会出现在社交媒体上。 所有人都知道贺家公子在外面玩够了,回家继承家业了。 其实南漾知道。 他和裴端砚在很久之前,就抓住机遇,利用多元化投资、风险对冲策略,赚的盆钵满满,国内外都有公司。 而他在自己的律政领域,也做出了亮眼的成绩, 抛开个人因素来讲。 贺禹州这个人,是天才。 所以。 玩够两个字,其实不准确。 模糊了他的功绩和出众的能力。 …… 南漾正在医院陪南平,给他削苹果。 南平意有所思的说道,“小贺好几天没过来了,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南漾动作停住。 她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南平,“爸,如果我和你说,我要和他离婚,您……” 南平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 他身上的医疗器械波动值扩大。 南漾立刻说道,“爸,你别激动,我和你开玩笑呢!” 南平径自恢复过来,他拉着女儿的手,耐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我看现在小贺对你比以前好多了,连带着对我都更上心了,这小子都开始喊我爸了,怎么就突然想离婚了?” 南漾不知道如何提起这段满目疮痍的婚姻。 她觉得丢脸。 思索再三,南漾苦笑道,“还是不合适吧,差距太大了,过不到一起去。” 南平没说话。 只是不停的揉握着南漾的手。 半晌,他轻声问道,“我们漾漾,这几年,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南漾的眼泪忽然坠了下来。 她控制不住的抽泣,“爸爸……” 第133章 下跪,求你放过我们 南漾趴在床边,最近所有足以压垮她的事情,终于有了发泄的口子。 她泣不成声。 原本以为无法言说的事情,说出口,其实也不过如此。 南平眼眶微红。 他轻轻拍着南漾的后背,“过的不幸福,我们就离婚,都怪爸爸不好,是爸爸太没用了……” 但凡他有点用,但凡他有点学问,也不会去看大门。 他不去看大门,三年前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 漾漾就不会走投无路用身体换贺禹州给他庭辩。 是他拖累了女儿。 原本。 他的女儿漂亮善良,努力上进,她应该有个很好的人生和很光明的前途。 可是。 都被他给毁掉了。 南平老泪纵横,他抚摸着南漾苍白的小脸,“漾漾,爸爸错了,爸爸不该非要把你们绑在一起。 爸爸只管经济条件,却忘记了我的女儿的幸福快乐最重要。” 他的女儿。 可以不住公馆别墅,可以不能挥金如土,可是她要快乐啊。 南漾哭到嗓音沙哑。 纸巾哭湿了小半包,“我们已经去民政局登记离婚了,三十天的冷静期。 如果没有人去民政局撤回离婚申请,到时候可以直接去拿离婚证,但是……” 南漾说不出口了。 南平喉咙一梗,他很小声的问道,“是贺先生不想离婚吗?” 南漾难堪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 南平辞退了护工。 半个小时后,贺禹州到了。 他西装革履,衣装剪裁卓越而精致。 凸显出他的优雅风度,矜贵自持。 像是刚从哪个上流社会的宴会上过来的。 他黑沉的眸子邃然平静,淡淡的看着南平,“爸,怎么辞退了护工?” 南平慈祥的笑了笑,“贺先生,以后没什么关系了,再用着你请的护工,总归是拿人家手软的。 再说了,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生活可以自理,不用浪费钱了。” 贺禹州神色淡然。 他知道,南平知晓离婚的事情了。 他没想到南漾敢对他说。 更没想到南平可以安然接受。 贺禹州坐在椅子上,他烦躁的扯了扯领结,衬衫微敞,“爸,其实……” 南平笑了笑,“贺先生,你和漾漾要离婚了,就不要叫我爸了,我担不起的。” 贺禹州清冷的看着南平。 他唇瓣翕动,“我没打算离婚。” 南平敛了敛眸子,没有意外和惊讶。 他缓缓掀开被子。 下了地。 双腿颤抖。 踉踉跄跄。 南平扑通一声,跪在了贺禹州面前。 后者紧绷的唇角抿起,一双眼睛,如同深邃的巨渊,还有一分疏离,“您这是做什么?” 南平叹了口气,哽咽着道,“贺先生,我请你放过漾漾吧,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求你放她一条生路,请你理解一个父亲的恳求。” 贺禹州拿出烟盒。 他轻轻抖出一根香烟。 手指…… 有些颤。 他指尖泛白,单手打开打火机,幽蓝色的光芒缭绕,他笼着火焰,点燃了烟,“南漾让你做说客?” 南平摇头,“她从来不舍得我操心她的事情,她向来报喜不报忧,要不是她孤立无援、束手无策,她是绝对不会在我面前露出什么端倪的,她就怕我跟着着急上火。 漾漾是很好的女孩,我这辈子窝囊又没用,我最骄傲的就是有漾漾这个女儿,我求你不要逼死她。” 贺禹州起身。 他没看南平一眼,抬脚就走。 到门口。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嗓音喑哑不堪,“好。” 其实。 南平支持南漾的那一刻。 他就没有了筹码。 南平跪求他,放南漾一条生路。 他也挺……恼怒的。 难道在他们眼里,南漾在他这里,就非死不可了么? 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好的时候有多好。 贺禹州木着脸。 进电梯。 下楼。 上车。 贺禹州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算不上温和,但是起码正常。 而现在…… 满身的戾气,让陆川不敢直视。 陆川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说道,“贺总,刚刚胡小姐打电话,明天想邀请你共进晚餐。” 贺禹州闭上眼睛,“我去。” 他不需要另外一位贺太太,但是贺家需要。 随便谁都可以。 —— 翌日,傍晚。 胡以卿和贺禹州共进晚餐,分开的时候,胡以卿的车突然坏了。 她红着脸,厚着脸皮请贺禹州载她一程。 贺禹州略微沉默,后也同意了。 胡以卿开心又矜持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贺禹州忽然眼底复杂的开口,“去后面。” 胡以卿动作一滞。 脸上表情总归是僵硬的不太好看,“好,我怕贺总介意我把您当司机呢。” 她悻悻的拉开了后座车门。 坐进去。 不过也无妨。 他肯送自己回家,就是攻略成功的第一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慢慢来。 胡家。 胡以卿邀请贺禹州进去喝杯茶,“贺总,家里有大红袍,我哥前不久拍回来的。” 贺禹州自然拒绝。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锋锐的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辆车上,南漾的车。 话没说出来。 他已经推开了车门。 跟着胡以卿进去了胡家。 胡太太看到贺禹州,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贺总,快快请坐,老胡在楼上开会,我现在去叫他下来陪贺总喝茶,哎呀。” 胡以卿红着脸坐在旁边,找着话题,“我妈给我妹妹请了个家教,估计还没走,我妹妹高二了,成绩太差劲了,我爸妈急的不得了。” 说曹操,曹操到。 南漾背着帆布包从楼上走下来,胡以宁跟在她身后,“南老师,你明天晚一点过来行不行? 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给另一个朋友买生日礼物,晚半个小时就好。” 南漾笑着,态度温和,绝不让步,“胡以宁,你可以上完课去逛街,两个小时的课程而已。 我下面也有课,晚半个小时,后面的学生家长恐怕不会答应,给我打差评,我要被扣工资的。” 胡以宁撅着嘴,“南老师,你真的古板!” 南漾淡笑着下楼。 她没看到胡太太,倒是看到了一周没见过的男人。 他从律政圈走到商业圈后。 身上的气势凛冽了很多。 面容越发矜贵,也越发威严,越发强势,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胡以卿起身,热情的说道,“您就是宁宁的家教吧,您好,我妈上楼了,您坐下稍等。” 她认识南漾。 但是,贺禹州不知道她认识,她完全可以装陌生。 南漾的确要坐下。尛說Φ紋網 今天的课是试听,胡太太和胡以宁都挺满意的,说下课后要和她签合同。 南漾礼貌疏离的微笑。 而后坐在了距离贺禹州最远的位置。 胡以卿很好客,给南漾倒了茶水,“南老师真漂亮,有男朋友了吗?” 胡以宁趴在旁边啃鸭梨,“我哥哥还是单身哦!” 南漾秀眉微蹙。 她不喜欢工作中掺杂私人感情,她一板一眼,很古板的说,“离异。” 胡以宁惊讶不已。 十七岁的小姑娘口无遮拦,“你离婚了?!你前夫瞎了眼吧,你这么好看,他还要和你离婚? 是他在外面有狗了吗?网上说的果然没错,外面的屎没吃过都觉得是香的。” 南漾:“……” 贺禹州:“……” 胡以卿:“……” 南漾忐忑起身,“胡以宁,你和胡太太说一下,我们明天签约吧。” 结果天不遂人愿。 胡先生和胡太太一起下楼。 胡太太拍拍额头,“南老师,不好意思,家里来客人,我把下课时间忘掉了,我们现在就签约。” 南漾拿出合同,很正经的算账,“胡太太,一周八节课,一节课八百块。 您要定半年,总共是十五万三千块,把零抹掉,您付十五万就好。” 胡太太签约,转账,一气呵成。 南漾松了口气,“胡太太,胡先生,我先走了,明天见。” 贺禹州忽然起身。 他说,“不好意思,有点急事。” 第134章 让南漾去给我换亲 他要告辞。 胡太太忍不住想要拦一拦,被胡以卿不动声色的安抚住了。 胡以卿一个人出去送。 眼看着南漾已经开车离开,贺禹州升上车窗,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胡以卿站在原地。 说不在意是假的。 心里难免生出些嫉妒。 她向来是看不起南漾那种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花瓶,但是……她依旧妒忌南漾的美貌。 但凡南漾有个不错的家室,甚至哪怕只是中产阶级,估计都要被抢破头。 可是很可惜,她没有。 美貌是王牌。 单出。 是死罪。 胡以卿心里那股酸胀依旧存在,然而她没有当回事。 她心里明白。 成年男女的晚餐应邀,到底是存了心思的。 最起码。 贺禹州回应她了。 八条主干道的洛川大街,南漾的车抛锚,她缓缓停靠在路边。 给4s店打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车窗被敲响。 南漾降下车窗,“贺总,有事?” 贺禹州态度很好,甚至有些温柔,“车坏了?我送你。” 南漾摇摇头,她客气疏离的说道,“不用了。” 贺禹州一手撑在车上。 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是想要我抱你下来么?贺太太,离婚证没有拿到手,我们就是夫妻,丈夫送妻子回家触犯法律了吗?” 南漾恼羞成怒,“贺禹州!没完了是吗?” 贺禹州曲解她的意思。 他伸手进去扼住南漾的手腕,“所以是要我抱你下来?” 南漾顿了顿。 她抿着唇瓣下了车。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长发,指腹微凉,穿过她的发梢,落在她的耳后脖颈,态度温良的说道,“这才乖,要去看十一吗?十一最近很想你,它长高了些,脑袋顶上出现了一个小旋,看起来挺反骨的。” 南漾心里想十一。 可她知道,不能妥协,十一是贺禹州的借口。 所以她态度冷硬的说道,“不去,我要回家,你能送就送,不能送我下车。” 贺禹州沉默几秒。 他看了南漾一眼,提醒她,“安全带。” …… 小区楼下。 贺禹州低沉道,“我可以上去喝杯水吗?刚刚在胡家,一口水都没喝。” 南漾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有便利店。” 她推门下车。 贺禹州也紧随其后,拉住南漾的手腕,“最近应酬很多,胃不舒服,不能吃凉。” 南漾用力甩了一下胳膊。 没甩开。 她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禹州眼底深处铺开一层情愫,他眉目深沉,如泼墨画,嗓音喑哑,“就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南漾咬紧唇瓣。 莫可名状的酸涩萦绕在心头,她红着眼摇了摇头,“没必要的,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 贺禹州强势的拉过南漾。 抱紧她。 任由南漾挣扎,“南漾,没有家了。” 南漾心口的气息全部泄落。 她手指发麻。 她用力的掐着贺禹州的胳膊,“是你不要的。” 贺禹州把她按在车身上,吻她的眉眼,“现在想要了。” 南漾嗤笑。 侧头躲避他的亲吻,“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我们都向前看吧,你看,你和胡小姐相处的也很好,你们很般配,祝福你们。” 贺禹州眉眼朦胧阴翳,他低低沉沉的问,“你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吗,南漾?” 南漾只觉得好笑。 他有什么立场说出这些话的? 是她逼他和温妍有小孩的吗? 是她逼他和胡小姐约会的吗? 真可笑。 贺禹州手掌抚弄在南漾的腰肢上,软的一塌糊涂,他想到曾经在床上,那些高难度的恩爱。 他禁不住心里动荡。 他亲着南漾的耳垂耳后,“一周多了,你没有想念我吗?没有想过这事吗?以前出差几天回来,你就缠着没完没了的,南漾,我知道你有需求,我们还是夫妻,不违背道德的,嗯?” 他明示的很明显。 他想上楼。 想和她恩爱。 猝不及防。 一束手电筒的灯光落在两人脸上,贺禹州下意识搂住南漾,把她的小脸按在自己胸口。 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是南漾吗?我是妈妈。”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贺禹州怀里出来,看到了一个身体发福走样的女人模样。 是南平的发妻——王冬梅。 王冬梅哎呀一声,“之前你哥哥说你爸住在这儿,我等了一整天了,可算是等到你了,这位是姑爷吗?” 南漾摇头,“不是,先上楼吧。” 王冬梅又深深的看了贺禹州一眼,这人长的可真帅,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进了家门。 王冬梅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有些出乎意料的寒酸,“漾漾,我听你哥说你嫁入豪门了,婆婆家怎么没给你爸买栋别墅,配几个佣人?” 南漾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离婚了。” 王冬梅:“……” 她克制不住脸上遗憾的表情,把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教训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样的女孩子,能嫁入豪门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气了!竟然离婚了!” 南漾看着王冬梅。 其实小时候,南平和她离了婚,她还经常来看南青山,南漾那时候特别想要和她亲近,想要让她抱一抱,亲一亲。 她小小的,就跑前跑后帮她倒水,给她拿水果,给她拿拖鞋…… 可是她从来不曾正眼看她。 次数多了,南漾再也不期待什么。 南漾打断了王冬梅的唠叨,她单刀直入,“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冬梅拉着南漾的手,“就是……就是你弟弟,我二婚生的儿子,这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想要请你们回去参加婚礼。” 南漾讥讽勾唇,“你想要多少钱?” 王冬梅一愣。 她倒是很喜欢南漾这样识趣的,她笑的眯眼,露出一口大黄牙,“五十万。” 南漾倒吸一口冷气,“阿姨,我爸生病了,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家里的存款都用在了医院里,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 弟弟结婚我们很开心,去参加婚礼恐怕不行,我爸不能随意挪动,我也在留下来照顾我爸,我哥被外派去国外出差了,我这里有五千块,算是给弟弟随礼了。” 南漾清楚王冬梅的脾气。 从她这里拿不到钱,王冬梅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见南平。 南漾怕南平会生气,会情绪激动。 不如就破财免灾了。 王冬梅脸上的笑容落下来,她砸吧砸吧嘴,不悦的说道,“五千块啊,这年代五千块够做什么的呀? 我们邻居小孩结婚,人家姐姐都给了五万块呢,你们好歹也是在城里的,怎么还不如农村的混的好?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的。” 南漾叹了口气,哭穷道,“这个房子贷款没有还完,我爸生了大病,我哥哥马上也要结婚,阿姨,我们家真的很急。 上次我哥还说想去找您借钱订婚呢,毕竟现在农村发展的很好,想来你们应该也存了不少钱吧?” 王冬梅瞬间警惕起来,“哪里有钱呀,你这孩子还真抠门,五千就五千吧,我困的不得了了,我今晚住哪里?” 南漾送她去了小区附近的旅馆。 王冬梅挑三拣四,“这算几星级啊?” 南漾:“……” 王冬梅洗完澡后,给儿子打电话,酸里酸气的,“白搭!就要了五千块,这个小骚蹄子不好对付,一口一个没钱,还要找我借钱,我日她姥姥的。” 赵刚焦急的问道,“她不是嫁豪门了吗?你去找她老公啊,豪门都怕丢脸,你过去一躺一哭一叫一闹,保证钱立马送到你手上。” 提起这事儿。 王冬梅更生气了,“你知道屁哦!她离婚了,被赶出家门了,你是没看见家里寒酸成什么样了,电视机就那么一小点,还不如咱们家,得!白来了。” 赵刚哎了一声,破口大骂,“那我他妈咋整?丽丽她妈非要三十万彩礼,要给她那个坐过牢的哥哥买老婆。 还说差一分都不让丽丽嫁给我,妈,丽丽怀孕了,他们说一周看不到钱就让丽丽打胎,妈,那可是你的亲孙子!” 王冬梅被儿子叫叫嚷嚷聒噪的脑袋疼。 赵刚沉默过后,冷不丁爆出一句,“妈,南漾既然离婚了,干脆让她去给我换亲吧!虽然是个二手货,可她长的好看,丽丽哥哥肯定能满意!” 第135章 今晚让你儿子和南漾洞房 王冬梅略略忐忑,“我怕南平那边没办法交代。” 赵刚语气不耐,“生米煮成熟饭,他能说什么?” 顿了顿。 赵刚那边开始起床,“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明天你让南漾去给你送钱。” …… 天气晴朗。 南漾一早过去给胡以宁上了两堂课,去at取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她取了五千块,放进包里。 很快到了王冬梅住下的旅馆。 她敲门。 王冬梅过来开门,殷切的笑着说道,“快进来,正好你弟弟也来了。” 弟弟? 南漾挑眉。 对王冬梅二婚生的那个叫赵刚的弟弟,她没有什么印象。 进去房间。 赵刚笑着搓搓手,目光在南漾精致的小脸上停滞一番,惊为天人。 他不敢想象,普通长相的南平和王冬梅,是怎么生出南漾这样的绝色美人的? 赵刚拉过凳子。 他殷勤的说道,“姐,我刚叫的外卖,一起吃点吧。” 南漾摇了摇头,从包包里拿出五千块钱,“赵刚,这是我和我爸给你的,我爸身体不好,你的婚礼我们恐怕不能参加了,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把一摞钞票递过去。 赵刚随手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姐,怎么说咱们也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还怪想你的,咱们一边吃一边叙叙旧。” 说罢。 他脸上笑容灿烂,拉住了南漾。 他太过熟稔的动作引起了南漾的反感,她甩开赵刚的触碰,“我还要工作。” 留下一句。 南漾提着包包,转身就走。 在她手指搭在门把手的那瞬间,旁边的王冬梅迅速扑上来,抱住了南漾的腰。 南漾面色骤变。 她眼神漆黑,“你们放开我!” 欲要呼救,赵刚攥着一块淋满了乙醚的毛巾,从后面捂住了南漾的口鼻。 南漾水润的瞳仁中透出绝望。 乙醚发挥作用。 她的身子软下去,倒在王冬梅的怀里,不省人事。 —— 4s店一直没有联系到南漾。 电话打到了登记在册的紧急联系人那里。 贺禹州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温妍一起用午餐。 他始终心不在焉。 温妍看破不说破,一如既往的和他聊着肚子里的孩子的情况。 直到这通电话打破了温妍刻意为之的气氛。 贺禹州接听。 4s店那边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请问是南漾南小姐的丈夫吗?南小姐的车已经修好了,这边一直联系不到南小姐,只好联系到您,您可以让南小姐过来拿车了。” 贺禹州目色冷凝。 脑海中闪过什么。 他迅速起身,面孔阴郁漆黑,“好,我会通知她。” 挂断电话。 不待贺禹州开口交代,温妍已经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有要紧事就去做,我吃完饭让我妈过来接我就好。” 贺禹州只留下一个“好”字,握着手机,匆匆离开。 温妍的表情骤然变化。 她握紧筷子。 指尖泛白。 南漾。 又是南漾。 都要离婚了,偏偏还阴魂不散! 另一边。 和南漾约了午饭的满意也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南漾了。 她翘班跑了一趟。 刚好和贺禹州在小区楼下相遇,满意冲他哼了一声,匆忙跑上楼。 家里没人。 满意心里蔓延出阵阵恐惧,“漾漾该不会碰到人贩子了吧?” 贺禹州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开口,嗓音喑哑,问道,“南漾老家在哪儿?” 满意迅速报上具体乡镇,“你的意思是南漾回老家了?不可能!她要是回去肯定不能提前和我约饭,我们是早晨九点钟约的!” 贺禹州蓦地抬眸。 眼神犀利了起来。 狭长深沉的黑眸中染上一层薄凉,宛如冰封千年的深渊,他转身跑下楼。 —— 青峰镇 王冬梅和未来亲家母讨价划价,“亲家,我这闺女长的比电影明星还好看,结过婚咋了?又没有生过孩子,就脏了那一小段,里面生孩子的那个东西干干净净,保准明年给你生个眉清目秀的大胖孙子! 你家高振的情况,咱们大家心知肚明,寻常人家的闺女知道他犯的事儿,都是能跑多远跑多远,要是最后找个歪瓜裂枣,你成天看着不觉得膈应的慌? 我这闺女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国内数一数二的院校呢,听说儿子智商都随妈,到时候你大胖孙子考个好大学,政|府都抢着给安排工作哩! 我把闺女给你儿子,你把闺女给我儿子,咱们都一分钱不用花,得个儿媳妇儿,哪里不好了嘛?” 高母也禁不住动心了。 主要是南漾漂亮,学历高,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 而且。 王冬梅说得对。 她儿子几年前是因为强「奸」罪进去的,附近知道情况的小闺女,根本不考虑嫁进来。 这也是她狮子大开口要王冬梅和赵刚三十万彩礼的目的。 去给儿子买媳妇儿。 即便心动了。 高母还是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行吧行吧,我们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换你们家一个二手货,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不过我们丽丽可是有身子了,你看你们……” 王冬梅拉着她的胳膊,笑的合不拢嘴,“让高振今天就洞房总行了吧?” 她也怕夜长梦多。 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南漾不想认命也得认了。 两个老货一合计,让赵刚把昏迷不醒的南漾送到了高振的床上。 夜色朦胧。 游手好闲的高振才吊儿郎当的抽着烟走进家里院子,“妈,我饿了。” 高母神秘兮兮的走过来。 拉着儿子的胳膊,小声说道,“妈给你找了个媳妇儿,今天晚上好好疼疼。” 高振眼睛一亮。 他出狱之后,就想讨个媳妇儿。 但是十里八乡的媒婆都找遍了,也没人愿意跟他相亲。 导致他那阵子瘾上来,只能去红灯区。 一次一百五,几十分钟而已,也花的肉疼。 他早就想要个媳妇儿了。仦說Ф忟網 闻言。 高振迫不及待推开高母,走进自己屋里。 按开灯。 高振被灯光下白的发光的小脸闪了一下。 她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肤若凝脂,让人惊为天人的脸上泪痕斑驳我见犹怜。 一头浓密的秀发,散乱的在床上铺展开,皮肤的白和乌发的黑,对比鲜明,美的刺目。 高振吞了吞口水。 他妈简直牛逼死了! 从哪里给他搞来的极品! 她四肢被绑着,嘴里也勒了布条。 她瞪着高振,自以为凶狠,殊不知在男人眼里,更增添了妩媚风情。 高振猥琐的搓了搓手,他靠近床边,“哥哥今天晚上好好疼疼你,我的心肝小宝贝呦……” 他解开南漾嘴里的布条。 南漾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是被拐来的,你放了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我保证我不去报警。” 高振痴痴一笑,“我不要钱,我就想要个漂亮媳妇儿,小心肝,等你尝过我的你就知道哥哥的厉害,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想走。” 他满面横肉,写满了淫邪,说的也不干不净。 他手指落下,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南漾的领口,露出白皙滑润的肩颈。 玉白色。 泛着柔光。 肌肤光滑白皙,一丝瑕疵都没有,高振看红了眼。 他摩挲着南漾的唇瓣。 柔软轻弹。 要是吻上去。 要爽飞了吧! 他又按了一下。 眯着眼睛思忖,这么小,不知道能不能张的开,吃得下去? “啊——” 高振没想到南漾会咬他的手。 南漾死死的咬着,鲜红色的血一滴滴流下,嘴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疼的高振变了腔调,“臭婊|子!” 他重重的扇了南漾几巴掌。 南漾吃痛。 不得不松开牙关。 高振怒目而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死女人,今晚我非干|死你,草|你妈!” 他一把抓着南漾的双脚。 把她拖到床尾。 解开她脚上的绳索,反手将南漾两条腿分开,分别绑在了床头东西两边。 南漾的腿大开。 她羞愤又恐惧,恼怒又战栗,“我求你放了我,我结婚了,我可以给你钱……” 高振红着眼去解她的腰带,“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子才不要钱,老子可大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腰带解开。 他用力向下一扯,南漾的两条又白又长又细的腿,露出来,只留下了一条底裤…… 第136章 温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南漾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 咸湿的泪水流进嘴巴里,绝望伴随着苦涩充满了口腔。 高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 轻嗤一声。 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丸,捏着南漾的脸颊,让她被迫张嘴,药丸塞进去。 南漾不肯咽下。 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高振抓起南漾的头发,用力后拽。 逼迫她仰起头。 喉咙被迫滚动。 药丸顺着滑落。 南漾浑身发抖,忍着痛看他,“我求你,放了我,我求你……” 高振狰狞的笑,“你越惨,我就越想弄死你,三年前,被我强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求我,不过她没你好看,我对她粗鲁,会对你温柔的,乖点。” 说着。 他翻身,压在了南漾的身上。 俯下去。 恶心的唇瓣要贴上她的脖颈,“真香,我来尝尝城里女人的滋味儿……” 南漾耸动,抵抗,大声尖叫。 高振耳膜震得疼,他抬头,掐住南漾的脖子,“等会药性上来,你会撅着屁股求我草|你的。” 他声声不堪入耳。 南漾挣扎到浑身瘫软,脚也麻了,她好像……逃不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那么多的风霜雪雨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从小,做错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算计贺禹州。 除此之外。 她南漾没有做过一件错事。 为什么啊? 南漾望着天花板。 体内无法抗拒的热潮,一阵阵涌上来,南漾知道,药效发挥作用了。 她咬紧舌头。 高振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腰间,他淫笑着缓缓下拉…… 砰! 一声巨响。 木门直接散架。 碎木屑飞溅,一块落在了高振的脑袋上,高振恼羞成怒,“草你妈,谁啊?”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满身风霜。 脸上的表情,阴冷的比那身黑色还有沉郁。 他死亡一般凛冽的目光,锋锐的扫过高振。 长腿阔步走进来。 他上前。 把高振掀翻。 看到床上的南漾,贺禹州眼神越发凶狠,他脱下风衣,裹住南漾。 手指,微颤。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周身被凶狠的野兽撕咬,四肢百骸都疼了。 他把南漾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漾漾不怕。” 高振挣扎着起身,“你谁啊?你最好赶紧混蛋,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一带谁敢惹老子?” 贺禹州冷眸扫过他,如朔朔寒风。 紧接着。 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鱼贯而入,轻而易举的挟持了高振。 高振吞了吞口水,看这阵势,心里暗道不好。 有些害怕了。 高振立刻舔着脸笑起来,“老板,我没动她,是我妈把她弄来的,你要算账的话就去找我妈,我是冤枉的!” 贺禹州脚步没停。 身后。 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高振的呼救喊疼声。 贺禹州迎着浓浓的夜色,带着南漾上了车。 南漾药效彻底发作。 她浑身滚烫,战栗的不成样子。 又是一辆车停在小院门口。 还没停稳。 满意迫不及待的跑下来,迎上贺禹州,着急问道,“漾漾怎么了?” 贺禹州没理她。 径直上车。 满意还要去追,被唐暮行拉住胳膊,“看起来中药了,你能给她解药?你有那功能?” 满意:“……” 满意听着里面高振的呼天喊地,她眯了眯眼睛,撸起袖子,气势冲冲的冲进去。 高振已经有气无力了。 不料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疯婆子按在地上,左右开弓,打了他几十个巴掌,还用指尖把他的脸挠烂了。 唐暮行立于门口。 看到满意的暴力行为。 深邃的眉眼微蹙。 满意出了气,气喘吁吁的爬起来,大概不解恨,又一脚揣在他的双腿中间。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 旁边的保镖看到了,都情不自禁的夹紧双腿。 满意依旧气怒。 像个不怕死的小牛犊子一样,哼哧哼哧冲到了被控制起来的高母和高小丽面前。 拎起高母,好一顿教训。 最后还是被唐暮行拽着领口拽出去,“可以了。” 满意胸口起伏不定。 怒骂道,“触景生情你一家三口占俩字,真他妈一窝畜生! 下面那肿瘤既然蠢蠢欲动干脆去肿瘤科切掉,你们家的劣质基因注定只能老畜生生大畜生,大畜生生小畜生! 一家子的坏心肝怕是都在下水道里腌入味了!” 唐暮行:“……” 过了一会儿。 满意抬起手,欲哭无泪,“我指甲断了,好疼!” 唐暮行一把抓过来。 看她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甲齐根斩断,冒出了血珠。 唐暮行拽着她的手腕,往车里带。 他走的快。 满意踉踉跄跄的小跑起来才跟上,“唐暮行,你忙着去投胎啊?” 路过贺禹州隐匿于黑暗中的库里南。 车身颤动。 满意吸了口冷气,就要冲上去。 唐暮行大力按住她的腰肢,抵在自己身上。 他的皮带扣硌着满意的盆骨。 唐暮行声音低沉,喑哑,在黑暗中莫名的动人,“满意,人家夫妻做那种事,你去算什么?” 满意气的跺脚,“他们要离婚了!” 唐暮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侧脸耳后,“谁规定离婚了就不能做? 况且,他们领出离婚证了?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满意:“……” 库里南里面。 气氛滚烫。 南漾抑制不住的出声,她坐在贺禹州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 燥热的小脸贴紧他的肌肤。 仿佛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见到了碧绿的水源。 万般渴求。 她不得章法的吻他的唇,也只是唇瓣贴着,迫不及待的舌尖不停的颤抖着扫嗜着他的凉薄唇,“热……好热……”尛說Φ紋網 贺禹州将她双手反扣在身后。 她被迫耸起。 玲珑的身段越发弧度诱人。 她哼哼唧唧的哭着,香汗淋漓,密闭的车厢里都是女人独特的味道,馨香扑鼻。 贺禹州抚弄着她的弧,“我是谁?” 南漾带着哭腔,“贺禹州,贺禹州……” 贺禹州勾唇。 他按着她,贴紧自己,小力的啃噬她的耳垂,软乎乎的,“说要我给你,嗯?” 南漾手指微紧。 她忽然哭着说,“不要你,贺禹州,我不要你,你脏……你脏了……” 贺禹州脸上漆黑:“……” 南漾甚至想要推车门。 被男人禁锢在怀里,“南漾!” 他声音凶。 南漾一怔。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贺禹州喟叹一声,他揉着她的后腰,“南漾,你就气我吧。” 南漾抽噎着,一边说不要他,一边还蹭着他。 贺禹州差点被她气笑。 偏偏他要痛快点给她解药性时,她又哭着说他脏。 他掐着南漾的腰。 一番天旋地转。 南漾晕乎乎的被放倒在真皮座椅上。 贺禹州提起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腰上,上衣堆上去,他的亲吻深深印下。 他随手扔掉那块小布料。 丢在了中控台上。 南漾抗拒着他的入侵,“贺禹州,我不要你,你不干净……” 他进退两难。 俊逸的额角,青筋微耸,他趴在她耳边,哄道,“乖,放松,没碰过别的女人。” 南漾一怔。 松了防备。 被他得逞。 也缓解了南漾身体深处火急火燎、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瘙痒,“你撒谎,你总是骗人。” 贺禹州好脾气的吻她,安抚她,“没有撒谎,你乖一点,放松。” 他也挺辛苦。 南漾挂在他的身上,往头顶上挪动,离他远一点,“你都让温妍怀孕了,你还说你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你把我当成傻子吗?贺禹州,你坏死了。” 贺禹州一把两人拽回来。 南漾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她小爪子奋力的打他,挠他,“我不要你了……” 贺禹州咬了咬后槽牙。 他从未想过,男欢女爱能折腾到这样的地步的。 他快被南漾磨死了。 他甚至觉得南漾身上的药性,从吻里,传给了他,“南漾,你老实点。” 啪! 一巴掌拍在了南漾的臀儿上。 在南漾发火前,他贴着她的,轻声说,“温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第137章 孩子不是我的,但是很重要 南漾片刻清醒。 她愣住。 鲜妍的唇瓣颤了下。 她想说些什么,准确的来讲是想问些什么。 可贺禹州没有给她机会。 几乎是瞬间。 她就头脑轰鸣着,攀上了顶峰…… 听到贺禹州说,温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南漾多少没有太抗拒。 何况。 她要解药性。 车身震颤。 保镖纷纷退后几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外面。 高家一家三口被控制起来。 高母见到了自己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儿子,哭天喊地,“我的老天爷,难不成还没有王法了?我可怜的儿啊……” 法拉第的车窗打开。 唐暮行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熟睡的满意,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迅速过去,把高母绑起来,塞上了嘴巴。 终于安静了。 凌晨。 其中几辆车浩浩荡荡驶入镇上旅馆。 早上八点钟,从旅馆出来的,只有贺禹州和唐暮行。 两个同样优越俊美的男人对视一眼,各自上车,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 高家院子。 贺禹州赶到时,刚好看到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高母抓着王冬梅的头发,王冬梅抠着高母的嘴,两人在地上翻滚着。 嘴里各种问候长辈祖宗和生殖器官,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贺禹州看了一会儿好戏。 等快要出人命的时候,才让保镖把人拉开。 高母瞪着贺禹州,又气愤又害怕,“人是王冬梅和赵刚送来的,你们凭什么只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子。 我们家三代单传,你们把我儿子弄废了,再也不能给我们老高家传宗接代了,我要怎么面对老高家的列祖列宗……” 悲从中来。 她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陆川冷笑,“你们高家有皇位要继承?像你们家这种劣质基因,早点灭绝是为人类文明做贡献了!” 王冬梅和赵刚对视一眼。 王冬梅舔着脸对贺禹州笑起来,“女婿,我们都是一家人。” 贺禹州唇瓣微勾。 带起一丝凉薄的讥讽,他做了个手势。 保镖迅速蜂拥而至,拖着王冬梅和赵刚母子两人,去角落里一顿胖揍。 揍的两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贺禹州看着眼皮肿起来的王冬梅,他轻笑,轻慢的说道,“嗯,是一家人,所以让人多打了你一会儿。” 王冬梅:“……” 悔不当初! 贺禹州让保镖抬着几个人,抬到了镇上警察局门口。 贺禹州打了一通电话给京市总局一把。 几分钟后。 镇分局一把亲自出来迎接。 他看了一眼被打的生死不知的几个人,急忙跑到贺禹州面前,“贺少!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贺禹州冷眸扫过担架上的几个人,抬手指了指。 声音凛然自持,“拐卖妇女,强奸未遂,藏匿管制药品,局长,你看着办吧。” 一直沉默的唐暮行冷不丁插嘴,“拐卖的还是我们贺少的小太太。” 分局一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连忙应承,“贺少,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好好审讯秉公执法!” —— 南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饭桌上有餐点。 她虽然很饿,胃里也开始叫嚣,可是她没有什么胃口。 坐在沙发上。 脑海中乱糟糟的都是昨天晚上贺禹州说的话。 他说。 温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的幻听? 南漾被自己心里那股患得患失弄得神经绷起,做什么都没有兴趣。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来。 南漾急忙起身,走路迈步的时候,她发觉到下身疼涨的要命,慢吞吞的挪过去。 打开门。 站在外面的是陆川。 陆川礼貌的笑了笑,把手里的一份文件交给南漾。 轻声说道,“这是贺总让我整理出来的过去半年的行程表,太太,麻烦您替贺总收一下。” 南漾抬手接过来。wWW.xszWω㈧.йêt 陆川又道,“刚刚贺总打电话过来说,他很快就回来了。” 南漾脸一红,“我知道了。” 送走陆川。 南漾拿着厚厚一沓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她守着文件坐着。 蠢蠢欲动。 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南漾拿起文件,翻开来看。 她的目标很准确。 也就是……推算让温妍怀孕的那几天的贺禹州的行程。 行程表上显示。 那段时间,贺禹州一直在的六个大州中间来回穿梭。 所以。 温妍的孩子,真的不是贺禹州的。 南漾握紧手指。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受。 吱呀一声。 门从外面被打开。 南漾迅速扭头。 贺禹州衣冠楚楚的走进来,他没打领带,白衬衫随意的敞开两个纽扣,身上少了几分禁欲,多了几分慵懒。 他进来。 脱掉外套后。 朝着沙发走过来。 他坐在南漾旁边,长臂一伸,把人卷到自己怀里,“吃早餐了吗?” 南漾没理他。 贺禹州的目光好似无意之间落在了文件上,拧了拧眉,“这是什么?” 南漾抬起头。 圆而澄澈的杏眼,清冷冷的看着他,“不是你故意让陆川送到我面前的行程吗?” 贺禹州轻笑。 他歪了歪头,细细的打量着南漾,“南漾,你跟我这里,又倔又聪明又暴躁的,在别人那儿怎么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傻蛋软包子了?” 南漾扁了扁嘴,“你才是傻蛋。” 贺禹州把她抱在腿上。 手掌滑入她的衣摆。 给她轻轻揉着腰肢。 昨晚,她也累坏了。 高振不知道哪里弄的药,烈的很。 甚至越是后面药性越毒。 不一会儿,南漾的上衣顺着滑腻的肩头落下。 他的吻,印在细腻白皙的肩上,“那里还疼不疼了?” 南漾面红耳赤,低声说道,“你不是擦药了么。” 贺禹州眼神越发不清明,他低低的掐着她的柔软小腰,向下摇曳着按,“刚涂上就被冲下去,我哪里知道药效发挥多少?还疼不疼了,嗯?” 南漾脸颊酡。 羞得几乎要滴水,“你别问了!我问你吧,温妍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贺禹州笑的雅痞。 他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后留下印记,“难为贺太太忍了那么久,我刚刚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就想问?” 南漾脸上透出几分局促和难堪,“你爱说不说,不说也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离婚了。” 贺禹州听不得那两个字。 手下作弄。 南漾身子瘫软下来,坐在他怀里,“拿出来呀。” 贺禹州自然不听她的,“南漾,你只要知道温妍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是对我很重要就好。” 第138章 为什么你承认自己是孩子爸爸 南漾一怔。 旋即,按住他的手腕,微喘着说着,“为什么你承认自己是孩子爸爸?” 她一副不搞清楚事情绝对不会屈服于他的样子。 绷着小脸。 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贺禹州轻啧一声。 他示意她松手。 南漾一动不动。 贺禹州手指钻了下,似笑非笑,轻佻促狭的揶揄,“你确定要这样谈话?我倒是没意见。” 南漾:“……” 她红着脸松开手。 男人慢条斯理的把手指拿出。 抽了张纸巾。 慢慢悠悠的擦拭着,动作之余,抬眸睐南漾,“小水娃娃。” 南漾一阵羞耻,预要起身。 贺禹州轻叹一声,把人拉回来,按在怀里,“只有别人以为我是这个小孩的父亲,孩子才能平安降生。” 南漾皱眉。 贺禹州抬她的下巴,声音沉沉哑哑的,“不信我,嗯?” 南漾抬着头说道,“这是什么道理?孩子是温妍的孩子,只要温妍想生,难道还有人不让她生下来?” 贺禹州眼神深处染上了一抹阴郁。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和南漾说道,“对,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你要跟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南漾不满意。 她撅着嘴。 贺禹州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又生气了?” 南漾眼神危险,她挤出一抹笑,笑的蛮吓人,“温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贺禹州,我到底该相信谁?” 贺禹州巴掌轻轻拍打在她的蜜桃臀上,“当然是信你男人。” 南漾依旧眯着眼睛,微笑问道,“温妍难不成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小孩儿吗? 如果她是想要和你一起演戏,她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的炉火纯青,她哪句话是真情实意,哪句话是虚情假意,我看的明明白白。” 南漾越说越生气。 又想到了温妍打电话给她,说外面的女人不干不净,让她给贺禹州发泄欲望。 想起那一番话。 南漾气的呲起一排小米牙,甚至还胆大包天的拽了拽贺禹州的耳朵,“你是不是圆不回来了?” 贺禹州拍了拍她的手腕,“没规矩。” 南漾就是捏他的耳朵,扯的耳根泛红也不罢休,“满口胡言!” 贺禹州啧声。 他翻身把南漾压在身下,眼神如狼似虎,“实话你不信,王冬梅她们满口胡言倒是把你骗的团团转!” 南漾躺在沙发上,眼睛圆溜溜的,微微泛光,“我始终相信人在撒谎的时候,肢体语言也会暴露细节。 可是你对温妍那么好,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我在你这里从来没有得到过安全感,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贺禹州?” 贺禹州心口一紧。 他好看的下颌角绷起,抬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湿润,喟叹道,“温妍亲眼看到孩子爸爸死在她面前,受到刺激,精神错乱,所以……别把她当成正常人。” 南漾瞬间愣怔住。 孩子爸爸已经去世了?! 温妍疯了? 可是…… 南漾吸了吸鼻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如果孩子生下来,温妍还当孩子是你的,到时候你依旧无法割舍掉孩子,我难道要适应和温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吗?恐怕某人迫不及待呢,坐享齐人之福!” 她说的赌气。 贺禹州眉目一凛,唇角微微上扬,“吃醋了?” 在南漾恼羞成怒之前,贺禹州捏着她的手指骨节,仔细的交代说道,“孩子一旦生下来,我会立刻安排温妍去国外看病,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回国,满意了吗?” 他深邃的眸子广阔而又沉静。 如同夏日的夜空。 漆黑的瞳仁闪烁着光芒,光点映在南漾的眼睛里,明灭闪烁。 他抱起南漾。 往床边走。 南漾挣扎,“我不睡觉。” 贺禹州眼神越发浪荡轻佻,“不睡觉,我们做。” 南漾低声问他,“昨晚你还没够?” 贺禹州把人丢在了床上。 床垫柔软。 南漾瞬间再次深陷。 衣冠楚楚的男人解开皮带,“昨晚一直在伺候你,没吃饱。” 禽兽! 南漾翻过身,往床头爬。 被男人拽着脚踝,轻拉回来。 南漾被迫趴倒在床上。 贺禹州长身覆盖,他从后面,掀开了她的浴袍衣摆,“从后面吧,你去的快。” 南漾:“……”小說中文網 变态! 光天化日。 清醒着。 两人情投意合的融合,南漾咬着被单,溢出呻|吟,又娇又柔,像只小猫。 男人挥汗如雨。 一滴滴,滚烫的汗珠,落在南漾莹白的肩颈,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 她受不住的时候。 一直低泣着,叫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更娇媚。 听的男人越发气血澎湃。 贺禹州攥着她的下巴。 让南漾扭头。 他含着她的唇,温柔也失控。 扫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吸吮着她的甜腻。 下午。 日头西斜,拉着窗帘的房间昏暗的很。 南漾窝在贺禹州的怀里,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睡的安稳清浅。 贺禹州抚摸着她的身子。 爱不释手。 前些日子,独守空床的苦闷一扫而光。 垂眸,盯着南漾。 他轻轻捏了捏她被枕头挤压出来的脸上的肉肉,闷笑,“傻乎乎。” 眼角还夹着泪痕。 贺禹州知道,南漾泪失禁体质,一激动就容易哭。 他头一回听说这种体质还是高中那会儿,总觉得一激动起来就掉眼泪的女孩子,肯定难缠的厉害,单是想想就烦。 可是…… 他和南漾有夫妻生活后,他才知道泪失禁的好处。 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娇滴滴的叫,偏偏还不让他停下,极致的反差,带给男人的是欲罢不能的情潮喷涌。 他在她身上。 总是失控。 他甚至把这个……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的事情的真相,都和盘托出。 他可能,喜欢南漾,比想象中的更多一点。 思及此。 贺禹州轻笑。 他抬起南漾的腿…… 南漾被他弄醒,又累又饿,还困乏,哭着骂他,“贺禹州,你是不是人啊?” 贺禹州贴在她耳边。 眼尾一层薄红,情欲泛滥,他的嗓音都带着,“下次还让我独守空床那么久吗?” 南漾被他拽入情欲深渊。 —— 隔壁。 刚要起身去敲门的满意,听到再次响起的声音,面红耳赤的重新坐下来。 握着拳头。 愤愤不平的骂道,“贺禹州精虫上脑了?跟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他指定是喝药了! 要不然正常男人哪里能这么旺盛的,除非有病!妈呀,他不会射|精障碍吧?” 第139章 没有那个,你事后吃药 唐暮行恰好进来。 闻声,他蹙眉。 深深的看了满意一眼。 满意心虚的闭嘴,“你怎么还没走?” 男人轻嗤。 他走在窗边软椅上落座,两条腿随意的伸展,别有一番慵懒的高贵,“答应我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满意垂眸。 知道漾漾突然失踪后,她走投无路,求助到了唐暮行的眼前。 唐暮行的交换条件是,让满意拒绝唐家为她挑选的结婚对象。 满意坐在床边。 她开口说道,“这门亲事我姑姑和姑父很满意,你不满意是怕我姑父结交容家,势力比你大,届时你无法登上唐家的家主之位吗?” 唐暮行冷眸瞥她。 满意提了一口气,“小叔,容家和季家不相上下,你娶了季星辰其实是一样的。” 她说的很诚恳。 仿佛真的是为了唐暮行着想。 男人深沉的目光,深不可测,犹如看不到底的深渊。 吸纳着眼前的一切。 他忽然轻笑,有几分薄情,“在试探我?” 满意两只手骤然握紧。 唐暮行起身。 长身玉立。 挡住了融融日光,挞下一道阴影,打在满意头上。 他攥起满意的下巴,“收起你的小心思,意意,你很聪明,更要有自知自明。” 满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隔壁又传来几道不同寻常的声音。 唐暮行的眼神越发滚烫。 他压下身子。 满意撑着他的胸膛,虎口压的发胀,“不要,没有那个……” 唐暮行邪肆勾唇,“你事后吃药。” 满意:“……” 她被他贯入。 唐暮行吻着她的唇齿,迫使她动情,“放松。” 满意故意吸紧。 男人俊美饱满的额头上,青筋轧结,他翻过满意,在她诱人的小臀儿上打了好几巴掌。 疼的满意吱哇乱叫,骂他王八蛋。 最后弄的满意浑身布满红痕,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像一块破抹布。 满意无声的望着天花板。 唐暮行这人,穿上衣服衣冠楚楚,像个绅士,脱下衣服,骨子里的匪气无处藏匿,便显山露水。 随根。 土匪根。 她这都守不了了。 隔壁到底是怎样的天赋异禀? 傍晚。 两个男人同时出门,对视一眼,又同时别开目光。 陆川等在楼下。 看着一前一后两位。 脸上都带着事后的餍足,脖子里还有痕迹,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红着脸走到贺禹州面前,“车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 晚上八点。 满意钻进了贺禹州的房车里,和南漾一起瘫在沙发上。 满意感慨道,“你俩和好了?” 南漾翻了个身。 被滋润的白里透红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潋滟眸子看着满意,“嗯。” 满意长长叹了一口气。 南漾心怀忐忑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 满意打断了南漾的话。 她趴在沙发上,翘着脑袋看着南漾,“我知道你喜欢贺禹州,我只是怕你会再次受伤。” 南漾控制不住的勾着唇角,她软软的说道,“应该不会了,我们把话说开了。” 满意哼了一声。 她跑到南漾那边。 压低声音小声说,“我都听到了。” 南漾:“……” 她没脸见人了。 偏偏满意还不依不饶,“你叫的真好听,我一个女的听了都觉得心情澎湃。” 南漾咬着牙,去捂住满意的嘴巴,“你羞不羞啊!” 两人在沙发上闹的一塌糊涂。 回到市区已经是深更半夜。 满意被贺禹州从房车上丢下去,不情不愿的上了唐暮行的车。 贺禹州打横抱起南漾。 南漾拍了拍他的后背,面红耳赤,“放我下去,陆助理和保镖都在。” 贺禹州大大方方的下车。 在她耳边低声说,“抱自己太太犯法吗?” 南漾没说话。 小脸贴紧贺禹州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控制不住的发涨。 两只手悄悄的抱住他的脖子。 整个人像只雪白的乖巧小白兔。 偎在男人宽阔灼热的怀里。 陆川他们脑袋低的很低,不敢抬头窥视一丝一毫。 一进门。 南漾被贺禹州放在玄关上,他仰头按下她的脖颈,和她接吻。 声音潺潺。 十一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妈妈,傻颠颠的跑过来,撕咬着南漾的裙摆,想让妈妈陪它玩儿。 南漾被几面夹击。 无法专心。 贺禹州轻啧一声,手掌盈握着一方娇软,“专心点,贺太太。” 南漾被他高超的手法挑起性趣。 她哼哼唧唧的软下身子。 忍不住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小声音控诉,“满意说,太长,太旺盛,也是病。” 贺禹州目光微凝。 沉邃的犹如黑夜的森林,他按住南漾的后腰,让她自己感受,“那说明唐暮行,他不行。” 南漾:“……” 他优越感未免太重! —— 温家 气氛冷凝,如临冰窟。 温太太小心的看着温妍,斟酌的说道,“贺先生摆明不离婚了,妍妍,当初他可是答应你一定会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的。” 温妍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她抓着旁边的照片,照片在指尖被撕碎,“妈,我不能坐以待毙。” 温太太连连点头。 她觉得早该这样了! 那些优秀的男人,不都是靠抢抢来的么? 不争不抢注定一场空。 温太太握住女儿的手,“无论你要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温妍眯了眯眼睛。 黑灿的瞳仁微转。 计上心头。 她和温太太说道,“想尽一切办法把王冬梅保释出来。 阿州刚刚进公司,如果让王冬梅去公司闹腾,章雅一定会火冒三丈,她势必要去找南漾的麻烦。 还有,南漾现在入职了英才,妈,你去打听一下英才有没有可靠的人,我急需同僚。” 柯家人都太蠢。 楚千帆不听她的,而且太正派。 她接下来的合作伙伴,定然不会再用那么蠢的东西。 温妍吩咐过后。 她又握紧双拳,“妈,我从前没把南漾放在眼里,看来,是我错了。 男人对自己睡过的女人总归会保持着不一样的心思,妈,你想办法弄点让男人动情的东西。” 温太太吓了一跳,“你还有身孕呢!” 温妍冷笑,摸了摸小腹,她声音冰冷,“三个月后就可以了,我心里有数。” 第140章 甜度爆表!我太太面皮薄儿 南漾上午去胡家上了两堂课。 回来的路上,给十一买了点小玩具和零食,作为昨晚没理会它的补偿。 昨晚…… 不提也罢。 南漾觉得贺禹州背着她偷偷嗑药了。 回到云亭公馆。 南漾带着十一出去溜了半个小时,十一碰到其他的狗狗,都抬得起头了。 大概是妈妈回来了! 十一是妈妈的狗狗! 回家后。 南漾刚打算做午餐,贺禹州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把手机放在流理台上,支起来,一边忙碌一边说道,“你中午回家吃饭吗?我要做午饭了,贺先生可以点餐哦。” 贺禹州看着手机屏幕中,那一截不停的晃来晃去的软腰。 她微微踮脚打开橱柜时。 短款的羊绒毛衣向上,露出的腰间雪白肌肤上,有手指印痕。 那是他昨晚掐着不盈一握的小腰,留下来的痕迹。 贺禹州心念微动。 他声音沉邃喑哑,“我不挑食,贺太太可以外送吗?” 南漾一怔。 她抽空看着屏幕,“去公司吗?” 贺禹州眉眼轻挑,他嗯了一声,好听的很,“一个小时后见?” 南漾软糯的说了声好。 贺禹州笑意蔓延,“很饿了,贺太太快点。” 一个小时后。 南漾提着保温桶出了门。 她一路到了欧莱集团,贺氏集团的大本营。 贺氏旗下的公司产业数不胜数,欧莱属于中心区,坐落于广晟科技园区,甚至当年政府批下的科技园也是以欧莱为中心,呈现辐射状延伸,地位不言而喻。 偌大的欧莱写字楼,是京市最雄伟壮观的建筑之一,互联网爆炸后,也一度成为网红打卡地。 南漾提着保温桶进去大厅。 前台喊住她,“小姐,请登记。” 南漾走过去,“您好,我找贺总。” 前台挑眉。 妆容精致的小脸上透露出不屑,“又是小网红来骚扰贺总的?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 非要妄图一步登天,贺总哪里是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能见的?快走吧,等下让保安轰出去,丢脸可就丢到太平洋了。” 南漾解释说道,“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让你带我去特殊通道乘电梯。” 前台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慢条斯理的说道,“真就给脸不要脸了?你爸妈给你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你就是用来钓凯子的?我要是你妈,我都要羞愧而死。” 陆川匆忙从电梯上跑下来。 看到南漾。 更是恨不得踩上风火轮。 这一会儿,陆川无比埋怨,这大厅,未免也太大了! 他气喘吁吁跑到南漾面前。 “陆川。” “太太,贺总等您好久了,您怎么还没上去。” 旁边的前台:“……” 南漾提起保温桶,温和又从容的说道,“在登记,没带结婚证,没法证明我和贺禹州的夫妻关系。” 陆川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陪着笑,带着南漾去电梯,顺便扭头瞪了前台一眼。 进去电梯。 南漾才说道,“是我没办法证明身份,她没做错什么,只是说话太难听了些。” 陆川瞬间了解了南漾的意思。 要处理。 但是别处理的太重。 陆川连忙应下。 办公室门口。 陆川帮南漾打开门,就功成身退。 南漾提着保温桶走进。 她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 奢华而又低调。 正中间的办公桌,黑色,木质,不规则状,大的像一张双人床。 忽然。 隐形门被推开,男人穿着白色衬衫,从休息室走出来。 他嘴角嗪着淡淡的、勾人的笑意,“贺太太乌龟爬来的?” 南漾故作淡定。 放下保温桶说道,“都没碰到红灯,一路畅通无阻呢。” 男人阔步挪动过去。 从后面,按住她的小腹,用力向后抵,“是么?大概是我太想你。” 南漾的脸蛋不争气的酡红。 她拍了拍贺禹州的手背,嗔怪说道,“想吃饭了。” 贺禹州就这这样的怀抱。 翻转过她。 额头相碰。 喘息交织,紊乱,涌动着的粉红色情潮,如同潮水,蔓延大地。 男人性感的喉结微滚。 他动情地说道,“我想先吃你,贺太太。” 他歪着头,错开两人同样高挺的鼻峰,深深的吻下去。 唇瓣贴紧。 他碾压着她的,勾着她的唇舌,带着她一起厮磨缱绻。 仔仔细细的品尝着她的味道。 办公室的落地窗大大敞开,正午的光晕落下来,天地辽阔。 他托着她的臀儿。 像是小孩儿抱,把南漾托于掌心之中。 一边吻着。 一边进去休息室…… 春意盎然,春潮泛滥。 南漾被他喂过,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两点多才醒来。 看着放在旁边的白色衬衫,她红着脸拎起来,套在了身上。 她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贺禹州该不会让陆川拿去干洗了吧? 想想就羞臊的要死。 从昨天到现在,他的需求真的大的过分了。 南漾套上他的白衬衫。 身上瞬间被贺禹州独特的木质清香团团包围,她忽的想起他捧着她的身子,一寸寸的亲吻过……面红耳赤。 她下了床,白衬衫刚好遮住大腿根,露出两条又白又长又细又匀称的腿儿,脚踝那里有明显的骨骼感,是属于女人的性感。 她抓了抓蓬松的头发,浓密柔顺的发丝随意垂着,南漾推开了隐形门。 开门那刻。 办公室里所有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南漾吓了一跳。 房间隔音太好,她竟然没听到外面有人。 小鹿惊慌般水汪汪的眼睛慌张的看了贺禹州一眼,那一个眼神,有埋怨、有嗔怪、还有似有若无的撒娇在里头。 瞪完后,她步履匆匆的原路返回。 外面的几个高管反应过来后,急忙收回视线。 怪不得今天下午,贺总那么好说话。 原来是吃饱了。 该说不说,那姑娘是真的好看,白的发光,五官精致到惊艳。 贺禹州冷眸扫过几个高管。 淡淡说道,“我家太太面上薄,出去别乱说,惹哭了,我还得哄。” 几个高管连忙表忠心。 还顺势拍了一通彩虹屁。 听的贺禹州心里愉悦,对于企划部交上来的几个方案,没有继续吹毛求疵,全部给通过了。 因为这几个大方案,把白头发都熬出来的部门经理喜极而泣,恨不得给贺太太磕两个。 高管离开后。 贺禹州进去休息室。 南漾气的瞪他,“你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丢脸死了。” 贺禹州笑的矜贵。wWW.xszWω㈧.йêt 南漾瞥他,“你要我来就为了做这个?” 贺禹州揉了揉她的肩颈,“不是说了,很饿了,贺太太外送快一点么?吃得难道没有很卖力?” 南漾:“……” 老流氓。 贺禹州低笑,“别在心里骂我,贺太太。” 他拥着南漾,掌心又开始不老实。 冷不丁的。 手机响起。 他随手摸出。 跳跃的屏幕上,闪动着「温妍」两个字。 南漾也看到了。 她推开贺禹州。 第141章 贺总吃醋,真的喜欢过楚千帆 贺禹州把人拦腰搂回来。 按在自己怀里。 很紧的扣着。 他的皮带扣,硌着了南漾的小腹,硬邦邦的,触感清晰。 贺禹州单手接通电话。 他沉声问道,“什么事?” 温妍声音一如既往的柔顺,她轻声问道,“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前段时间给宝宝买的公寓交付,当时我们一起去的,需要你去签字。” 贺禹州看了怀里低头不言的小太太一眼,“好。” 温妍声音愉悦,“我等你。” 挂断电话。 南漾闷着脸挣扎了两下。 从贺禹州怀里出来,“我先走了。” 她走出去两步。 贺禹州长臂伸出,握住她的手,缠缠绵绵的把人拉回来,困在怀中。 他俊逸眉眼轻佻,“一股醋味。” 南漾斜斜的睐着她。 贺禹州眼眸变柔,握紧她的手指,“陪我一起去,嗯?” 南漾浅显惊讶。 她悻悻的说道,“我相信你就是了,我就不去了吧,蛮尴尬的。” 的确尴尬。 况且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 即便知道温妍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贺禹州的,但是,南漾还是不舒服。 贺禹州轻笑,“也好,你在车里等我,我看一眼,我们去吃晚饭。” 南漾蹙眉,“我不回家了?” 贺禹州自然的应了一声。 南漾想了想。 她抵着贺禹州硬邦邦的胸口,“我留下来也没事情做。” 闻言。 男人的目光却逐渐变得幽深,他勾唇,声音沙哑,“听起来,贺太太像是在暗示什么。” 南漾脸红心跳,“不跟你说了,你不正经。” 她推搡了两下。 忽然觉察到…… 南漾一动不敢动,嘴里嘟囔着,“贺禹州,其实……太那啥,好像也是病。” 满意说的。 太亢奋也要去看医生。 可能有……「性」瘾。 得治! 从她吞吞吐吐的神色中,贺禹州也猜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小說中文網 他坐下沙发。 把南漾按在腿上,“我又不是随便看到一个女人就冲动,你是我太太,只对你而已。” 南漾心里像是有小鹿乱撞。 她按了按心口。 含羞带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工作,我去休息室等你,给我纸笔,我去做明天的课案。” 贺禹州放开了她,随便给她一份废弃文件,一本正经的说,“节能减排,从我做起。” 南漾被逗笑。 接了过来。 一路小跑去了休息室。 陆川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发现贺禹州心情极好,一句都没骂他。 下午五点钟。 贺禹州关了电脑,进去休息室,南漾趴在小桌子上做教案。 头发柔顺的滑落,遮挡了半张小脸。 他凑过去。 撩了撩她的长发,声音低沉好听,“南老师,忙完了吗?” 南漾抬眸笑。 眼波流转,笑意浅浅。 贺禹州心下微动,握着她的小下巴,俯身和她接吻。 深深浅浅的作弄,他流连忘返,她也享受其中。 足足胡闹了一刻钟,贺禹州才牵着南漾下楼。 他开车到了公寓售楼处。 温妍笑着迎上来。 却没想到,他把南漾带来了。 温妍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笑的僵硬无比,“南老师也来了。” 南漾不冷不热,淡淡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看了她一眼,“走吧。” 南漾跟上他的脚步。 温妍握了握拳。 满心愤懑。 看着微微敞开的包包里面的药包,她长长的提了口气。 贺禹州签字。 上楼。 查房。 走了个形式后,贺禹州和温妍说道,“后续有需要,联系陆川,他负责公寓的软装采办。” 温妍红着眼眶,抬头看着贺禹州,“你不陪我一起选吗?” 贺禹州亦看着温妍。 他轻声说,“我很忙。” 温妍:“……” 她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深知。 男人吃软不吃硬。 她若是太强势,只会让贺禹州心里对她的怜爱之情越发稀少。 贺禹州看着温妍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你最好也离家装远点,对孩子不好,我建议全权委托第三方,毕竟医生建议你多休息。” 温妍低着头,她擦了擦眼角,“阿州,周末我要拍孕妇照,你也不陪我吗?” 贺禹州皱眉。 他看了看南漾。 南漾看着房间硬装,眼神丝毫没有瞟过来,事实上耳朵都立起了。 贺禹州禁不住勾唇,而后说道,“我周末有应酬,让温太太陪你一起。” 温妍没再说话。 她转身走出去。 背影。 挺失魂落魄。 贺禹州下意识迈出去一步,又生生停下来, 转身,目光深切的看着南漾。 一副求表扬的幼稚样子。 南漾双手背在身后,“这不是已婚的男人的基操吗?还是说贺先生以前太没下限,所以把正常操作当成了评判好男人的标准?” 他拽过南漾,磨了磨后槽牙,“你等晚上。” 南漾据理力争,“我又没说错,小偷以前偷一百块,现在偷十块,难不成还要表扬他啊?” 贺禹州:“……你才应该去做律师。” 贺禹州安排司机把温妍送走。 他带着南漾去吃饭。 特意绕了路。 来到了一家私人菜馆。 看起来,没什么特色。 南漾想着,能让他绕路过来,估计是厨师的厨艺比较好,她有些期待。 直到。 一记掌掴声,打破了沉静。 她下意识转过身。 不知道是预谋还是巧合,动手的是唐文萱,被打的女人…… 南漾瞪大眼睛。 竟然是那晚在皇道碰到的,陪在贺禹州身边的女人,好像叫阳阳。 阳阳身边,赫然是楚千帆! 唐文萱歇斯底里的大喊,“楚千帆,睡不到正主,找了个替代品,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楚千帆脸色凝重,声音极具威压,“唐文萱,你非要如此丢人现眼吗?” 唐文萱指着阳阳。 她难过到极点,可大小姐骄傲依旧让她趾高气昂,“楚千帆,让她滚!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楚千帆丢下一句“不可理喻”,拉着阳阳的手就走。 恰好。 经过南漾身边。 楚千帆面色痛苦又难堪。 他下意识松开了阳阳,“南漾,你……”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打肿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先走了。” 说罢。 他逃似的钻去了门外车水马龙中,阳阳忍不住多看了南漾一眼,才追上去。 南漾提了口气。 无奈的看着贺禹州,“你故意的?” 贺禹州淡笑,他握了握南漾的手,“我可没想过找替代品,她非要跟我,我都没看她一眼。” 南漾哼了一声,“你还骄傲上了?” 贺禹州手指在她手心里画圈圈,南漾痒的握紧他,“你别弄了。” 贺禹州猝不及防的问道,“之前是不是想过和楚千帆在一起?” 南漾诚实的点点头。 灯光下。 她眼睛璀璨生辉,“当时觉得,谁帮我离开你,我嫁给他都可以。” 贺禹州不依不饶,“喜欢过他吗?” 南漾眨了眨眼。 贺禹州心底深处,蔓延一层潮水,他低低追问,“嗯?喜欢过他?” 第142章 关于南漾的……身世 南漾眼眸流转。 她睫毛微颤,“楚先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有好感也是无可厚非的。” 贺禹州嗯了一声。 他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句,“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千帆的确称得上。” 南漾:“……” 两人的话题没有继续落在楚千帆的身上。 唐文萱怒不可遏离开时,也看到了贺禹州夫妻两人,越发愤怒。 她恨恨的瞪了南漾一眼。 当晚。 贺禹州才把餐厅里的事儿找补回来。 他抵着南漾在床上。 吃味的磨人,“若是当初我松口离婚,是不是就和楚千帆在一起了?” 南漾哼不成声。 声音里都是碎裂的语调,“贺禹州你混蛋。” 她难耐的哭出声。 这样的时候,提起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被贺禹州弄的好像她出轨了一样,南漾气的咬他。 贺禹州看着那一端粉色周围的小牙印,他捏着她的脸颊,“真会咬?咬点其他的好不好?” 他拉着南漾的小手。 一手竟然很困难把握。 他纵使说着,归根究底也没让南漾那样做。wWW.xszWω㈧.йêt 南漾身子战栗着抱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呻吟,“对楚先生是好感,可是贺禹州,我爱你。” 贺禹州心头微颤。 他按着她,在自己身下,更快的挞伐,悉数交代。 南漾很久才平复。 软塌塌的窝在他怀里,眉间沁了一层香汗淋漓,睡的安稳。 贺禹州吻了吻她的发间。 勾唇。 陪她睡觉。 他就知道。 南漾爱他。 —— 陆川一大早过来,脸色很差。 他刻意避着南漾告诉贺禹州,“王冬梅被保释出来了,她正跪在公司楼外磕头,那儿到处都是网红直播,去公关已经来不及了,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贺禹州黑深的眸孔掀起。 他淡淡的嗯一声。 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出去等我半个小时,我给南漾煮完粥再说。” 陆川:“……” 他虽然着急,可他不敢忤逆。 只好摩拳擦掌的出去车里等。 半个小时后。 贺禹州去楼上卧室,南漾还没起床。 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水汪汪的,大清早勾魂摄魄的。 贺禹州微笑着过去。 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手指滑入衣摆。 南漾红着脸推开他,“上午有课。” 贺禹州拽了拽她的衣摆,很正经的说,“整理下衣服,贺太太想哪儿去了?” 南漾:“……” 信了你的邪。 贺禹州轻揉着她的小脑袋,“我去公司,有粥,起床记得喝。” 和好后,他变得很居家,很有人夫感。 南漾心里偷偷的甜蜜。 她软乎乎的嗯声,“贺先生,工作顺利。” 她这个样子勾人的很,贺禹州喉结微动,还是没忍住吻了她一会儿。 把她揉弄的春潮带雨,贺禹州强大的自控力发挥作用,“我先走了,南老师也工作顺利。” 南漾从被子底下伸出手。 冲他挥了挥。 小动作可爱的很。 贺禹州失笑。 他去衣帽间提起西装外套,离开了云亭公馆。 王冬梅在欧莱下跪磕头的事情经过诸位网红的直播发酵,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贺禹州到公司的时候,章雅已经如临大敌一般,正在召开董事会。 看到贺禹州。 一个站在章雅那边的公司元老,轻声说道,“小贺总,听说你和南漾要离婚?不如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澄清和贺家和南漾的关系,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闻言。 贺禹州冷笑。 冷冽的脸上蔓着浓浓的讥讽。 他轻轻扯着领结。 笔挺的领口懒散的散开,露出几个小小的规整牙印。 看的老董事们面红耳赤。 只呼有伤风化。 贺禹州无所谓的摔了下面前的文件夹,“感情稳定,正在备孕,谁说离婚?”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章雅的面上。 被儿子驳了面子,章雅尴尬又气恼,“不管怎么说,王冬梅都是南漾的亲生母亲,南漾多年来对王冬梅不闻不问,不尽孝道,虽然道德上说得过去,但是法律上南漾就是弱势一方!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形象,还有,你带人去把那个谁打成了残废,人都废了,不能生孩子了,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章雅气急败坏,一口气,质问出那么多话。 可这时。 贺禹州手机响了。 他垂眸。 接听。 声音温和,“怎么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安抚说,“放心,一切有我,你安心去工作。” 他旁若无人的表达着自己的维护和偏爱。 章雅气的脑袋发懵。 贺禹州,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她懊恼着。 又听到旁边的声音,“乖。” 章雅的脸,彻底黑郁。 —— 南漾怕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南平,去上课之前,专门跑了一趟医院。 南平若无其事。 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南漾才松了口气。 顺便旁敲侧击的把和贺禹州和好的事情说给他听。 没想到南平却没有惊讶之色,“既然事情解释清楚了,没误会了,以后好好过。” 南漾欣然答应。 而南漾刚离开。 南平就挣扎着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老花镜,拿出二手的智能手机,一根手指在屏幕上戳着。 王冬梅的事情发酵的厉害,很多人来蹭流量。 所以,当南平注册的昵称为「王冬梅前夫」的账号一经搜索,立刻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注意。 大多数人把南平当成蹭热度,纷纷来骂他没下限,各种爹妈和性器官连番上阵。 私信几秒钟就九十九加。 可南平丝毫没有被影响。 他不太会拼音,只能手写。 手指有后遗症,不停的颤抖。 所以每一个字,他几乎都要写好几遍才不会出错。 他用了整整八个小时的时间,戳出了一篇八千字的小作文。 关于南漾的遭遇。 关于南漾的孝顺。 关于南漾的辛苦。 关于南漾的……身世。 第143章 为了一个女人,原则都不要了 欧莱 总裁办公室 章雅把两份亲子鉴定丢在办公桌上。 她提着限量版鳄鱼皮的香奈儿包包,趾高气昂的说道,“不用离婚挽回也可以,把这两份亲子鉴定丢出去。” 贺禹州垂眸,看了一眼。 而后。 随手拿起来。 他一边翻看着,一边起身。 章雅以为他在考虑,便满意的坐在了沙发上。 保养精致的手指戳了戳头发,“没想到南漾竟然不是亲生的,别是什么小三二奶不要的私生女就好,要不然,早晚还要掀起一阵腥风血……你做什么!” 话没说完。 章雅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把两份亲子鉴定结果,放进了文件粉碎机。 两份报告瞬间被粉碎。 章雅怒火攻心。 她按着胸口坐下来,丢掉了精致优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贺禹州!给我一个解释!” 贺禹州转过身。 身后倚着放置粉碎机的桌角,轻声说,“这件事情,别让南漾知道。” 章雅牙齿差点咬碎。 她指着贺禹州,“你得了失心疯了,一个女人,让你连原则都不要了!” 贺禹州喊陆川,“送客。” 章雅紧攥着包包。 狠狠的瞪了贺禹州一眼,愤然离开。有人相爱有人看海有人网课划水两个月不知悔改 陆川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太太这次也没做错……” 贺禹州已经坐下。 他手指敲击着办公桌桌面,清冷自持的说道,“南漾知道自己不是南平亲生的,会伤心吧。” 陆川:“……” 他觉得。 贺总来真的了。 —— 南漾上完课回了英才,要写一周的叙职报告。 眼看着到了下午。 办公室里的一个男同事,体贴的帮她泡了一杯咖啡,“南老师。” 南漾抽空看了他一眼,“谢谢。” 对方没走。 而是站在南漾身后,看着她的叙职报告,说道,“其实都有模板的,而且领导也不会仔细看,你没有必要写的那么麻烦,我有模板,我发给你吧。” 南漾这人,其实挺古板的。 她在工作上拿捏的很精确,她不容许自己摸鱼。 而这个社会。 好像这样的人不太受欢迎了。 不管背地里有没有拼,大家表面上好像达成了「一起摸鱼」的共识。 可南漾不行。 南漾婉拒了。 男同事笑着说道,“行吧!你刚入职,小心一点也无可厚非。 南老师,上次你们去酒吧唱歌,我刚好出差,没能过去,错过了你们这批新人的欢迎会,也错过了和新同事交流的机会。 今晚让我弥补一下,我们吃顿饭,怎么样?” 南漾随口问道,“其他几个新同事一起吗?” 男同事抿唇,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们我都陆续请过了,今天到你了。” 南漾:“……” 她倒是没想到。 南漾手指在键盘上盲打,屏幕上的字体速度如飞,“今晚恐怕不行,我老公让我早点回家吃饭。” 男同事不可思议。 他皱眉开口询问,“你有老公?你结婚了?你的资料上不是说单身……” 南漾轻提了口气。 她抬起头。 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耐烦,“我结婚了,我会去找组长更新一下资料。” 男同事的目光从南漾的十指上扫过。 没戒指。 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他断定,南漾在撒谎。 男同事斜斜勾唇,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事,好饭不怕晚,下次请你啊。” 他尾音带着盲目的自信。 听的人不太舒服。 南漾扫了一眼那杯咖啡,一口都没喝。 交完了述职报告。 南漾正要回家。 发现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她揉了揉肩颈,开了瓶矿泉水,一边喝着一边进去电梯。 电梯里有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急忙恭恭敬敬的打招呼,“秦总。” 秦淮南挑眉,“学妹。” 秦淮南是英才的合伙人之一,如今担任京市分公司的负责人,算起来,秦淮南和贺禹州应该是清北大学平届校友。 虽然是学长。 可是出了校门,领导就是领导,公司等级比宫规都森严。 他可以叫学妹,她却不能舔着脸叫学长。 强者捋关系那叫体恤下属不忘本,弱者攀关系那叫不自量力不要脸。 南漾悻悻一笑。 秦淮南很斯文的一个人,戴眼镜,身上有淡淡的须蓄水的味道。 秦淮南凭借着身高优势看着她乌黑的发旋。 忽然。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南漾连忙接听,“爸爸。” 南平慈祥的声音祥和温柔,“漾漾,你过来医院一趟,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南漾撒娇说道,“大半天没见就想我啦?那我带着晚饭去看您。” 南平的笑声传来,“好。” 电梯门正好打开。 南漾按着手机在耳朵上,朝着秦淮南示意一下。 后者微笑着点头。 —— 医院 南漾进来的一瞬间,南平点了发送,然后把手机藏在了枕头下。 他喊道,“漾漾过来。” 南漾走过来。 要支起小桌板。 被南漾拉住胳膊,“爸爸先把话和你说完,再吃饭。” 南漾嗯了一声,拉过小椅子,坐在了病床前,“爸,你说吧。” 南平摸了摸南漾的头发。 满眼疼爱,“一转眼,我们漾漾都长这么大了。” 南漾有点不好意思。 小脸通红。 她抿唇,矜持的说道,“是爸爸养的好,把我养这么大。” 南平也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说,“爸爸瞒了你很久的一件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闻言。 南漾脸上的笑容和红晕瞬间消退。 她有些慌乱的要起身,避开了南平的眼神,“爸,先吃饭吧。”wWW.xszWω㈧.йêt 她急忙拉开小桌板,无意间,手指被桌板边缘挤压了一下,疼的她眼睛湿润。 好疼的。 心都疼了。 颇为失魂。 南平也不傻。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试探一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漾身子一颤。 肩膀轻微耸动。 南平眼眶湿润,“漾漾,爸爸不是有意瞒着你那么久……是我不好。” 南漾吸了吸鼻子,她趴在床边,“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南平又哭又笑,“怎么会?” 南漾抽泣着,她倔强的说,“你就是我爸,再过一万年,你也是我爸。” 南平想,他这辈子做的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把一个猫儿大的小女婴养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 虽然,因此家都散了,可他不后悔。 他女儿,天下最好。 南平擦了擦眼泪,“什么时候知道的?” 南漾哽咽起来,她握紧南平的手指,闷闷的说,“三年前你被捅伤,要输血,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血型。 您是ab血型,我是o型血,您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我。” 南平惊讶万分。 也就是说,漾漾知道他不是亲生父亲,还是义无反顾用自己去救他。 南漾趴在他身上,“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爸,您在我心里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 南漾手机忽然进来电话。 南平立刻说道,“先别接,听爸爸把话说完。” 第144章 谁保释的王冬梅? 南平娓娓道来,“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你哥哥大清早出门打雪仗,中午十一点还没回家,我就出去找他。 在路边,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女人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路边放着一个纸箱子,严严实实的捂着。 我原本打算,要是空纸箱,我就带回去卖钱的,可我刚打开,就看到了你,你也就五斤多一点的模样,就跟一只小奶猫似的,哭声几乎听不到,嘴唇冻的发青,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我赶紧把你抱回家。” 原本。 即将覆灭在一场大雪中的小姑娘。 在濒临死亡之际。 遇到了心软的神。 南漾满脸是泪,“所以也是因为我,王冬梅才会和爸爸你离婚的?” 南平给南漾擦眼泪。 他嗔怪的说道,“怎么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离婚是婚姻不合,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漾忍不住抽噎。 她知道。 一定是因为爸爸想要抚养她,王冬梅不愿意,她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索。 南平慈祥的笑起来,目光柔软。 他对南漾,是早已经超乎了血缘的父女情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捡回你,我很感谢老天爷赠个我一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小闺女,我只是有点愧疚,跟着爸爸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其实你大一点以后,你奶奶给你找过收养人家,人家是镇上的职工,知识分子,想收养个女儿,我给你穿了新衣服,买了新玩具,等人家过来领你……” 南平陷入回忆。 那年。 南漾四岁。 王冬梅也走了四年,他的老母亲恨不得每天给他磕头,说南漾就在家里也是受苦,求他把南漾送走。 看着家徒四壁,还有个青山要养,老父亲瘫痪在床,老母亲有糖尿病,需要按时到医院做透析,他的确有心无力。 只好默许。 那家人是开车来的。 他提前给南漾买了一身粉色的小裙子,红色蝴蝶结头花,小皮鞋,还给她买了一个会唱歌的洋娃娃。 他把南漾送上了车。 看着南漾懵懵懂懂的勾着小手,让他一起上车的样子,他咬牙关了车门。 车子疾驶而去。 他蹲在家门外,脸埋进膝盖里,想着四年的相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半个小时后。 一道“爸爸”让他呆住。 他抬头。 看到摔成小泥人的南漾,崭新的小皮鞋也跑掉一只,头发乱糟糟的散开。尐説φ呅蛧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手抓着他的衣袖,抽噎着问,“爸爸是不是不要漾漾了?爸爸,我求求你,我以后会乖,我再也不要新衣服,不要玩具,不要新鞋子了,我还可以吃得少一点,我也可以帮奶奶干活,求求你,别不要我……” 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哭哭啼啼抽噎着说出这样的话,南平心都被扎碎了。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南老婆子出来,看到这一幕,无奈的说道,“算了!这丫头片子合该就是你闺女,我不管了!” …… 听南平说完,南漾破涕为笑,“我都不太记得了。” 南平继续说道,“我们漾漾很优秀,是爸爸和这个家拖累了你,漾漾,我知道王冬梅的事情了。” 南漾蓦然抬眸。 她眼眶滚烫。 仿佛起了火。 南平声音依旧稳当,不急不缓的说,“你从来没有对不住她,漾漾,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发到了网上。 王冬梅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她也没有抚养过你一天,所以你和姑爷不能受到她的影响。” 南平歇了一会。 握着南漾的手,“我知道,网络很大,全世界都能看到,所以如果你的爸爸妈妈来找你,如果他们当初真的有苦衷,爸爸希望你认下他们。” 他的身子不中用了。 他得给漾漾找个靠山。 没有靠山的女子,在世上,就是无根浮萍。 南漾不可思议。 她有种爸爸不要她的错觉,虽然她也知道爸爸的心意。 小姑娘还是赌气说道,“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说给人就给人,您可真是好人!以后谁家生了女儿不想养就给你,有出息了就要回去,他们都要跪着感谢你哩。” 南平闷笑。 他的小闺女在闹脾气,他捏捏她的鼻子,“我要感谢他们,给我这么好的闺女。” 南漾撅着嘴,控诉,“你从来不会为自己着想。” 南平缓缓说道,“我是做爸爸的,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得负责你的一辈子。” 南漾又忍不住哭了。 门外。 贺禹州立了很久。 也听了很久。 他倒是,挺欣赏南平的。 这个吃了一辈子苦的男人,是个极其负责任的父亲。 等里面动静小了。 他才敲门。 南漾闷声说,“请进。” 贺禹州推门而入,他第一眼就看着眼睛红肿,可怜巴巴的人。 走过去。 温柔的注视着她,“爸欺负你了?要报仇吗?” 南漾又气又笑,轻轻推了他一把,羞赧的警告他,“别胡说。” 贺禹州搂住她的腰。 轻声耳语,“陆川送了晚餐,你出去接一下。” 南漾哑着嗓子说了好。 等她回来,病房里气氛融洽,贺禹州随口说着十一的糗事,被小区的小母狗打,憋不住尿尿了一地,偷偷用他的领带去擦…… 南漾:“……” 她要是十一,她肯定会警告贺禹州,晚上睡觉最好睁着一只眼。 狗狗就不要面子的吗? 吃了饭。 南平催促他们夫妻俩回家。 一出病房门。 贺禹州就拉着南漾去外科楼。 “做什么?” “你手不疼?” “……” 南漾这才注意到被小桌板夹的发紫的手指甲,好像痛觉神经在这一刻突然苏醒。 她抬着手,往他眼前凑,眼泪汪汪的撒娇,“疼,疼死了。” 贺禹州没好气的抓过她的手心。 皱眉看着红润的甲床上的红豆大的青紫,低头给她吹了吹,“我以为你金刚变得。不知疼呢。” 南漾:“……” 宫之谦看到那点伤口,都想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大翻白眼,“指甲会长,长出新的指甲,这点儿伤自己就能褪掉,不用吃药,也不用治疗。” 顿了顿。 宫之谦眼神逐渐变的玩味,“周末我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你带弟妹过来吗?” 贺禹州挑眉,“去啊。” 宫之谦自然也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王冬梅下跪的事情后,自然不少人对贺太太很感兴趣。 与其被一点点扒出来。 还不如在圈子里正大光明的承认。 而最近的机会,就是他们家老爷子的寿宴。 都是兄弟。 提供个机会是顺手的事儿。 顶多老爷子从当天的男一号变成男二号而已。 宫之谦眯了眯眼睛,“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把王冬梅保释出来的?” 第145章 那个儒雅的男人,从十楼跳下 路上。 南漾双手合十,说道,“阿门,希望陆助理能查出是谁保释的。” 贺禹州看着她祈祷的样子。 难免微笑。 他一本正经的提醒她,“中国的神仙听不懂你不伦不类的祈祷。” 南漾傲娇的眼神,斜斜的睐着他的侧脸,“心诚自然灵,你不懂!” 贺禹州心情不错。 南漾撒开手。 很明显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那我回去朝着北边磕一个。” 贺禹州:“为什么朝北?” 南漾嘲笑他没见识,胸有成竹的说道,“自然是因为南无阿弥陀佛。” 贺禹州:“……” 气氛温暖。 偶尔冒着粉色小泡泡。 贺禹州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他沉浸其中。 到了云亭公馆。 南漾看到他们家门口停放了一辆车,她好奇的挑眉,“谁放错位置了吗?” 然而。 贺禹州看了一眼车牌。 红旗,豹子号。 他知道是谁了。 库里南停放在后面,贺禹州对南漾说道,“你先回家。” 南漾还没抬脚。 薄云城已经从车里出来,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看到南漾。 他忽然笑开。 转过身去,弯腰从车里拿出一束黑玫瑰,“南老师,送给你。” 南漾抬眸看了看贺禹州。 后者握紧南漾的手指。 南漾立刻说道,“薄医生,不好意思,我花粉过敏。”wWW.xszWω㈧.йêt 薄云城也没生气,轻声问道,“是对花粉过敏,还是对我过敏?” 南漾:“……” 薄云城吹了声口哨,“表弟,你表哥来一趟,都不配进去喝杯茶?待客之道不太行啊,还是你爸爸只顾着玩女人,没教过你要怎么待客?需要表哥教你吗?” 贺禹州面色阴郁低沉。 他拍了拍南漾的手背,低声耳语,“先回家。” 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南漾跟着如芒刺背。 闻言,她点点头,头也没回的进去。 薄云城睇着。 他轻啧。 似笑非笑的说道,“真听话,当年我妈也是这样听我爸的话,只可惜!” 贺禹州身上的气焰冷凝。 他眼神比夜空还深邃,底下,如同翻涌的潮水。 他低哑开口,“你想做什么。” 薄云城倚着车身,邪肆的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说道,“我爸的忌日到了,当初在战区你答应了什么还记得吗?” 贺禹州喉骨滚动。 他嗯了一声。 薄云城没所谓的笑了笑,他提醒贺禹州,“九十九个响头,少一个,也不行。” 贺禹州静静的看他。 薄云城丢掉烟蒂。 用力踩灭。 他上前两步,笑着说,“如果早见过南漾,当时我的要求肯定增加一条,我要睡了她。” 砰! 烈烈朔风的拳头,砸过去,薄云城撞上车身,他笑,“行,摸清楚你的逆鳞了。”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 嘴角流出来的血也没擦,深夜里,看着颇为诡异。 他朝着贺禹州挥手。 贺禹州在外面抽了两支香烟才进家。 南漾和十一一左一右跟上来。 一个抱他胳膊。 一个撕他裤腿。 贺禹州心里的怒意消退下去,他揉了揉南漾的小脑袋,“去洗澡,一起吗?” 南漾:“……” 南漾被他按在浴缸边缘。 被迫站着。 他从后面。 身上的丝绸睡衣破碎不堪的悬挂在身上,欲掉不掉,遮不住一方嫩软。 他弄的沉重。 反剪着南漾的双手,小心的避开她淤血的手指。 让她转过脸,他们接吻。 他的舌头很深。 搅弄着每一个角落。 后面。 他又抱着几近虚脱的小女人回到卧室。 传统的体位。 中规中矩的弄了一次。 南漾浑身瘫软,战栗感的余韵未消,被他按在怀里。 南漾半梦半醒间,重重的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贺禹州你禽兽!” 贺禹州一夜未眠。 其实…… 小时候,他和薄云城,很要好。 薄云城的父亲,是章雅一个远方表哥,很儒雅斯文的一个男人,说话温柔可亲。 就是这样一个舅舅。 轰轰烈烈的,摔死在了他和薄云城的面前。 从十层楼跳下来。 鲜血迸溅。 染红了他们的脸。 那是贺禹州第一次,亲历死亡。 因为…… 他的父亲,和薄云城的母亲,有染。 贺禹州闭上眼。 薄父死亡的惨状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满眼是鲜红,血迹流成河,他死不瞑目。 对着他的方向。 崩裂的眼珠,全是涨破的血丝。 贺禹州转过身去,紧紧搂住南漾,他发凉的手指才得以温热。 —— 贺禹州把南漾送到英才工作楼拐角处。 南漾偷偷摸摸下车。 做贼一样。 她猫着腰要跑时,身后男人不悦的轻咳。 南漾敷衍的跑到驾驶座窗边,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走了走了。” 看着她小鸟似的,一溜烟飞远。 贺禹州勾唇。 他眼下有淡淡的一小片乌青,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才驱车离开。 殊不知。 南漾下车的这一幕,刚好被办公室的那位男同事瞧见。 他自然也瞧见了南漾鬼鬼祟祟的身影。 男同事笑。 果然。 是见不得光的。 贺禹州回到公司,先是嘱咐陆川,“后天去买一束花,祭祀用的那种。” 陆川连连点头。 陆川前脚离开公司。 后脚。 贺禹州接到了温妍的心理医生的电话。 心理医生姓曹,叫曹方新。 曹医生很恭敬的态度,他和贺禹州提起温妍的状况,“贺总,温小姐最近有抑郁的趋势,这对温小姐母子的身体情况都有所不利,如果情绪持续时间过长,甚至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孩子先天性抑郁,更甚者,孩子会停止发育。” 贺禹州动作微顿。 他压着嗓音,沉闷的说道,“解决方案呢?” 曹医生恳切的说道,“让她开心,心情保持愉悦,温小姐本来身体状况就堪忧,如果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必须让她情绪升上来。” 贺禹州嗯声。 曹医生顿了顿,又迟疑的说道,“贺总,我多嘴一句,温小姐绝不能再受刺激。” 贺禹州颇为烦躁。 他敷衍的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曹方新把手机屏幕转向温妍,笑了笑,“贺总挂断了。” 温妍躺在治疗室的柔软舒适的躺椅上。 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小腹,“曹医生做的很好,学区房的事情交给我。” 曹方新笑的脸上褶子堆积,“温小姐就是爽快。” 温妍起身。 她拎起包包,说道,“治疗记录你知道怎么写。” 曹方新连连点头。 等温妍离开。 他开始伪造诊疗记录,得心应手,一看就不是首次做。 忽然。 门外响起敲门声,咚咚咚。 他以为是温妍去而复返,忙说,“请进。” 却不料。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不好惹,眉间横亘一条伤疤,眼神中戾气十足。 薄云城走过去。 一屁股坐下,“聊聊。” 第146章 你和温妍同时遇难,他救谁 薄云城坐那里。 像一尊阎王爷。 还是活阎王。 曹方新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薄云城把玩着打火机,火焰起起灭灭,他挑眉不羁的问道,“伪造病历判几年?” 闻言。 曹方新提着的心总算是被摔死了。 他伏低做小的说道,“都是温小姐,是她逼迫我的,我错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他隐忍着啜泣,男人的哭声像是被压垮了脊梁。 薄云城听的心烦。 他食指竖起来放在唇瓣正中央,“嘘。” 曹方新:“……” 薄云城嗤笑,“都敢伪造病历了,这么窝囊吗?” 曹方新额头上冷汗直流。 伪造病历四个字,每次从薄云城的口中吐出来,曹方新都觉得自己站在了法庭上被亲口宣判了一次又一次。 他期待着薄云城可以放过他。 啪! 打火机被关上。 火焰瞬间收拢。 薄云城笑着抬眸,“继续保持,温妍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前提是,事情必须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曹方新一怔。 薄云城随手把打火机扔在他的额头上,“你瓦斯中毒了?听到没有!” 曹方新连连应是。 薄云城勾唇。 起身离开。 曹方新浑身泄了气,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职业生涯,差点葬送掉了。 出去心理诊疗室的薄云城,边走边笑。 贺禹州。 父债,子偿吧。 贺家人。 都不配得到幸福。 —— 傍晚。 南漾下班的时候,又被那位男同事缠住。 他舔着脸笑着。 身上有浓郁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他走过来。 直接坐在了南漾的办公桌上,奈何,腿短,这种耍帅的动作做的不伦不类。 南漾想笑。 也没憋着。 看到南漾笑了,对方恍惚了下。 南漾平时总是清清冷冷,加上长得好看,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笑。 笑靥如花。 甚至比满园玫瑰还要璀璨。 男同事心想,他的美男计果然有用。 想到这里,他开屏的更加膨胀了,甚至扯了扯领口,“有点热。” 南漾恢复面色如常,“前辈有事吗?” 男同事笑,“上次说请你吃饭,你推辞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请你吃饭。” 南漾收起课案,“没时间。” 男同事皱眉。 他低声说道,“南漾,我知道你的事儿。” 南漾挑眉。 刚要说话,就看到电梯里,贺禹州竟然出来了,她眨眨眼。 这是来接她的? 南漾心里微甜。 她提起包包,“前辈,我要回家了。” 男同事却一把抓住了南漾的胳膊,“南漾,我知道你给有钱人做小三的事儿,小三都是吃青春饭的,不长久,而且人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腻歪了你,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我本地人,两套房,八十万的保时捷,我不嫌弃你,就凭借你这条件,能碰上我这样的,算是上辈子积了福了,我相信你肯定抵不住诱惑。 只要你现在点头,你立刻就能搬进我那一百六十三点五平方,外加一个花园露台的大平层里面去,装修就花了三十万呢。 咱们试婚三个月,只要你还能怀孕,咱们立马领证。” 南漾惊得目瞪口呆。 男同事愈发得意,“我就知道,你会陷进去。” 南漾:“……” 男同事拍拍南漾的手背,“我一米七三,一百四十斤,三十一岁,不比你那秃头胖老头好一百倍啊!” 南漾忽然抬手,捏捏爪子。 男同事皱眉,“你什么意思?” 南漾乐了,“和我的秃头胖老头打招呼。” 男同事转过身。 贺禹州刚好过来。 他动作自然而又矜贵,把南漾拉过来,“怎么还没下去?” 男同事:“……” 南漾努努嘴,她看着男同事,“他要我离婚跟他。” 贺禹州挑眉。 讥讽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男同事身上,男同事涨的老脸通红,憋不出一个字。 面前的人。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笔挺的高定西装,那股子矜贵自持的味道,整体氛围感已经可以打满分。 偏偏,还有那张脸让男人看着都觉得造物主不公平。 他恨不得钻进下水道里面。 贺禹州毫不客气的说道,“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毒舌是真毒舌。 南漾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让他收敛些。 还是同事呢。 男同事有自知之明,可是作为男人,事关尊严,不想认输,他故作不在意的哼笑了一声,“连戒指都没有,穷逼一个,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知道是从那个娱乐场上跑下来的小开,穿身金装也爬不上高堂,真可笑。” 贺禹州勾唇。 他扯了扯男同事胸口上的名牌,看了一眼,“癞蛤蟆,再见。” 男同事按着名牌,心里惶惶然。 在南漾和贺禹州进去电梯后还没五分钟,男同事就接到了总部的电话,辞退令。 他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被辞退了…… 总部没说太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 上了车。 南漾还在抿唇笑。 贺禹州看她一眼,心知肚明,“你男人被当成秃头胖老头,你这么开心?” 南漾乐了。 她双手托腮,说道,“要是你年纪大了,不知节制,不爱健身,也差不多。” 贺禹州没顺着她。 捍卫自己未来的老去的尊严,“绝不可能!贺家没有那基因。” 南漾随口说道,“爷爷倒是依旧挺拔,不知道你爸怎么样,我没见过。” 贺禹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顿。 他面上充斥着晦涩难懂。 只轻声说了一句,“安全带,带你去试礼服。” 南漾扣好安全带。 她又说道,“我今天签了一个孩子三个月的化学课,才十二岁,天才儿童,家里已经配置齐了高中理科七门课教师,说是十四岁就要去参加高考,也挺辛苦……” 她絮絮叨叨。 贺禹州却听的很开心。 好像只要她在身边说话,无论说什么,他都很愿意听。 大概是冤家路狭。 南漾在礼服店碰到了唐文萱,她的状态,不太好。 反而南漾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站在她面前,衬托的她越发憔悴。 贺禹州目光丝毫没有落在唐文萱身上,“先去选款式。” 南漾乖乖的说了声好。 她跟着店员往里面走。 唐文萱看向贺禹州,终究是没忍住,大着胆子说道,“南老师果然厉害,哄骗的一个两个都对她死心塌地。” 贺禹州优雅坐下,他勾唇,随手拿起手旁杂志,“狗闻到花香,不是花的错,不是狗的错,若是狗想采花,那不仅是狗的错,还是狗主人的错,拽不紧那根绳,是自己没本事。”ωww.xSZWω㈧.NēΤ 唐文萱知道自己被骂了。 她又气又羞。 心里恼怒贺禹州一点儿君子气度都没有,竟然和女人一般见识! 律师果然小肚鸡肠! 她气冲冲的去挑选礼服样式。 故意走到南漾身边,她酸里酸气的说,“恭喜啊,把贺禹州拽手里了。” 南漾瞥她一眼。 没搭理。 继续看着五花八门的礼服款式,“这件先做备选。” 唐文萱见她把自己当空气,气怒尤甚,“南漾,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年贺禹州和温妍的事情沸沸扬扬,贺禹州还为了温妍差点死了。 他们之间,别人根本没法插足进去!你如果不相信,你尽管可以试试,如果是你和温妍同时遇难,他会救谁!” 南漾心尖酸涩。 她手指紧紧捏着。 转身。 笑着说道,“你挑拨离间我们做什么?想让我和贺禹州吵架,去找楚先生?” 唐文萱瞪大眼。 她气的半天没出声,“你你你……” 南漾勾唇,慢悠悠的向前走,“唐小姐,谁没个过去?我要是揪住不放、耿耿于怀,那么你的今天岂不就是我的明天?” 唐文萱咬牙说道,“不愧是做老师的,骂人都不吐脏字。” 南漾顿住脚步,“楚先生是很好的人,我希望他好,但是唐小姐,人和人之间不是简单的只需要征服和顺从。” 唐文萱在原地,慢慢的捏紧拳头,眼眶湿润,自言自语,“还不如是你……” 那个阳阳,让她脸色扫地。 第147章 贺禹州答应了温妍的告白 贺禹州去寻南漾。 刚好,南漾穿着一身月光礼服,从试衣间出来,正在硕大的镜子前面细细打量。 从镜子里。 南漾看到了贺禹州。 她微笑,看着他一身西装,斯文儒雅,头顶上的灯光落下,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镀上虚幻的立体感,她多看了两下。 直到男人站在她身后。 店员识趣的离开。 贺禹州扣着那更加不盈一握的软腰,心笙意动,“这件不好。” 南漾一怔。 有些沮丧,也有些失落,“我挑了很久选的。” 贺禹州侧目。 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声音沙哑,很讲究的说,“太漂亮了,我的危机感很强。” 南漾:“……” 她颇为无语。 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眸子里光华流转,“走开。” 贺禹州轻笑。 他站在南漾旁边,两人像是拍什么时尚大片。 南漾抿了抿唇,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不满意的说道,“让店员帮忙拍一下。” 她说着。 就开开心心拎着裙摆去找店员。 店员很乐意帮忙。 找好了光影最好的交接点,给夫妻俩拍了一张照片。 贺禹州坐在黑色沙发上,面孔俊美,足够冷峻,却一直深深的盯着自己的妻子。 南漾虚虚的坐在他的左手扶手边。 笑的眉眼如星辰,璀璨而愉悦。 一束光从侧方打下。 南漾半边月光礼服,似乎融了淡淡月光,倾泻而下,波光流转,似月亮下凡。 店员感慨不已。 她把手机交给南漾。 南漾欣然道谢。 夫妻俩确定礼服样式,离开礼服馆,要去吃晚餐。 南漾熟悉他的口味,“广式?” 贺禹州扭头看她,抬手抱住她小巧莹润的肩膀,“你不是不爱吃?去吃火锅吧。” 南漾诧异。 有朝一日,贺禹州竟然主动提出,要去吃火锅! 她开心的抿紧唇瓣。 抱住他的胳膊。 贺禹州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把,“想笑就笑,憋着干什么?” 南漾咧开唇瓣。 笑的傻乎乎的。 贺禹州及其确定,他的小太太,真的回来了。 南漾是真的开心。 他肯对自己妥协,是不是说明,他有点喜欢她了? 两人身后。 带着墨镜、妆容精致、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缓缓摘下墨镜,看着南漾的背影,略微失了神。 她的眉眼,和那个人真像啊! 怪不得说女儿随爸。 那个躺在酒箱子里,都绰绰有余的小婴儿,一转念的工夫,竟然长这么大了? 她有点高兴。 也有点难过。 更多是心酸。 —— 宫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宫家很重视。 老爷子身体越发孱弱。 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整岁大寿。 陆川送夫妻俩到了酒店。 贺禹州看南漾一眼。 后者立刻笑眯眯的勾住了他的小臂。 贺禹州低声嘱咐,“人多,跟着我,别跑远了。” 南漾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贺禹州握了握她的手,带着她,旁若无人的走进酒店。 虽然今天老爷子才是主角。 但是提前来到的宾客,最期待的,还是贺家夫妻。 前几天网上闹的沸沸扬扬,虽然最后确定是王冬梅无理取闹、想要空手套白狼,可是南漾还是从私密处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隐婚两年。 不曾露面。 贺家也从未提起过她。 不知道是贺家看不上,还是贺家在保护她! 南漾步入酒店。 便觉察到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脚步控制不住的微顿。 旁边的男人安抚,轻声对她讲,“别在意,把他们当成空气。” 南漾娇娇的说好。 宫之谦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 宫之谦和南漾介绍,“这是我妹妹,宫乔乔,弟妹,让乔乔带你逛逛,我借用一下阿州,很快还给你。” 说着。 宫之谦轻轻拍了拍贺禹州的肩膀,“跟我来。”尐説φ呅蛧 南漾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贺禹州。 后者没抬脚。 宫乔乔笑着打趣,“在家天天看还看不够啊?咱们大美女才应该一起贴贴。” 说着。 宫乔乔拉着南漾去吧台椅上坐下,吧台上满满的甜品饮品。 宫乔乔趴在那儿。 托着腮,盯着南漾看,“怪不得阿州哥金屋藏娇,你长的可太好看了,你这张脸,温妍给你提鞋都不配!” 南漾:“……” 宫乔乔换了只手撑着脑袋,“你知道温妍吗?” 南漾:“嗯。” 宫乔乔瞪大眼睛,“你还真知道!” 她直起身子。 正襟危坐。 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别和她接触,她全身八百个心眼子,可不好惹了。” 南漾觉得…… 宫乔乔蛮可爱的。 心直口快,直肠子。 宫乔乔拉着南漾的手,“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傻逼,我戳穿她,结果她楚楚可怜泪眼汪汪的暗示我欺负她,因为她,我没少被揍过。 所以当初她给阿州哥告白,阿州哥答应了她的那晚上,我一宿没睡着,我觉得阿州哥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那老绿茶莫名其妙的出国了!去做洋绿茶了!” 南漾把宫乔乔的话和唐文萱的话联系在一起。 沸沸扬扬。 大概是指女孩子对男孩表白吧。 贺禹州答应了。 说明当年的贺禹州,也喜欢温妍。 所以现在如此照顾她。 到底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还是因为她重要故而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南漾嘴角的笑容压了压。 宫乔乔不会看人脸色,还兴致勃勃的说道,“估计是外国人不爱喝碧螺春,只能灰溜溜的跑过来让国内的傻逼男人泡茶喝,这叫啥?这叫恶人自有天收!” 南漾嘴角清清抽了抽。 她是切身体会到了面前这大小姐有多么讨厌温妍了。 忽然。 南漾周身一冷。 她眼睁睁的看着宫乔乔的眼神冷凝到可以冰冻人。 她顺着宫乔乔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温妍。 而温妍挎着一个体面英俊的男人的小臂,如果南漾没认错,那应该是琼海银行家的二公子封沉。 所以…… 宫乔乔讨厌温妍,是因为她喜欢封沉? 这一切好像可以说得通了。 南漾思绪只错开了一秒钟,而后就看到那对「璧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我去下洗手间。” 谁知。 宫乔乔一把拉住南漾,“你是正主,你是正室,你是皇后,你怕她一个辛者库的老嬷嬷做什么?” 南漾:“……” 她被宫乔乔抓的有点疼。 怕是这位大小姐,紧张了吧! 第148章 贺禹州再次丢下南漾…… 封沉笑着走过来。 贺禹州面前排的上号的朋友,南漾见过裴端砚,宫之谦。 而封沉,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类型。 富贵公子哥。 封沉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南漾的身上落下,他挑眸,“原来是南小姐。” 宫乔乔立刻纠正,“贺太太!封沉,你的教养班上进狗肚子里了?” 封沉抬起手。 一个脑瓜崩弹在宫乔乔的脑门上,“宫小乔,几天不见,翅膀硬了是不是?” 宫乔乔被打的气恼。 她恨不得跳起来去抓封沉的脸。 但是今天不合适。 宫乔乔忍着一肚子气。 她不想看温妍一眼。 偏偏温妍还有意往她面前凑,给她上眼药,“路上阿沉还说你,说你现在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名牌柜台了,真厉害。” 宫乔乔毫不给她面子,“我有密集恐惧症,我不能接近心眼子多的人,嫂子,我们去那边吃点马卡龙。” 温妍脸色微变。 眼球布满难过。 封沉立刻抬手,拉住了宫乔乔,“妍妍多年不在京市,生疏了太多,你带她。” 宫乔乔正色。 她说道,“我不行,我宫寒,我全身太凉了,比不得你热乎,我泡不开绿茶。” 南漾目瞪口呆。 这小公主真敢说! 这就是家庭带给她的底气吧。 封沉眉间不悦。 他目色深沉,看着南漾,对宫乔乔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了?” 原本一直在看热闹的南漾,冷不丁被阴阳到,脸色蓦地一冷。 她刚要开口。 宫乔乔就拉着她的手,冲封沉嚷嚷,“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就去跟小孩坐一桌,神经!”wWW.xszWω㈧.йêt 说罢。 宫乔乔气势汹汹的拉着南漾就走。 封沉转身,撞上温妍红肿的眼眶。 他硬着头皮安慰,“宫小乔以前没这么没规矩,估计是被人带坏了。” 温妍乖巧的点头,善解人意的说道,“我知道,南小姐对我有意见,我也知道。” 封沉挺心疼她的。 叹了口气。 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楼上找宫之谦,你跟我一起?” 温妍摇了摇头。 她婉约一笑,“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下来。” 不远处。 宫乔乔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要脸,年纪大了还这么不要脸,以前就吊好多人,你看看封沉那个没出息的都被钓成翘嘴了!” 南漾:“……” 宫乔乔拍了拍南漾,“嫂子!你一定要吃准阿州哥,不能给绿茶一点机会!” 温妍却朝着她们走过来。 她端着一杯果汁,穿着香槟色真丝礼服,小腹,微微凸显。 她走到南漾旁边,“南老师,最近看阿州心情挺好的,多谢你取悦他。” 南漾似笑非笑。 她刻意避开距离,“你以什么身份谢我?” 温妍:“……” 宫乔乔很高兴可以对她落井下石,“笑死!人家正经夫妻,你算什么鸡毛?” 紧接着又道,“某些人没有收到请柬,还恬不知耻的蹭着别人家请柬过来,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这么厚。” 温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堪。 她握紧杯子,“小乔,你说话没必要这么难听吧?” 宫乔乔反唇相讥,“我都故意躲开你了,你偏偏往我跟前凑,你这不是故意犯贱吗?” 温妍咬紧牙关。 她余光扫了一眼,而后迈步从宫乔乔身边经过。 在南漾发觉她的意图,想要拉开宫乔乔的时候,为时已晚。 温妍摔倒了。 正在下楼的几个男人纷纷加速,封沉最先跑到,他扶起温妍,“没事吧?” 温妍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裴端砚人精似的目光扫过三个女人,他闭上嘴,垂下眼目,专心看戏。 宫之谦端庄开口,“乔……” 话音未落。 封沉忽然转身,一巴掌打在宫乔乔脸上。 宫之谦脸色瞬间变了,“封沉!” 封沉打完。 也颇有些后悔,蓦地上前一步。 宫乔乔愤怒的像只小狮子,她手指颤抖着伸出去,摸了空。 南漾知道她想做什么。 立刻端起一杯红酒送到她手上。 裴端砚:“……” 宫乔乔迎面泼了封沉一脸红酒,还是不解气,干脆把杯子砸在他头上,“瞎了眼的狗东西,我要跟你绝交!” 她哭着跑开。 南漾看了看贺禹州,小手指了指,“我去看看。” 温妍见南漾不在了。 梨花带雨的走到贺禹州面前,“阿州,别怪乔乔,乔乔不是这样的人,估计是有人在乔乔面前说了什么……” 她拉住贺禹州的胳膊。 像是拉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紧紧握着。 贺禹州看了她一眼,从旁边抽出纸巾放在她手里。 淡淡的开口说道,“没人怪乔乔,是封沉做的不对,你不怪乔乔就好。” 温妍咬紧唇瓣。 她垂眸,眼睫颤抖,“幸好我和宝宝都没事,阿州,我是不是不该来?” 贺禹州推开她的手,“那我让陆川送你回去。” 封沉原本还沉浸在无穷的愧疚中,听到这句话,立刻扭头。 替温妍鸣不平,“她只是想来见见你。” 贺禹州嗯了声,“见到了,我让陆川送你回去。” 封沉气不过,拉过温妍,指着她的肚子,“这里面可是怀着你的孩子,阿州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妍妍?” 宫之谦看都不想看封沉一眼,冷声冷气,“你知道就好,不知道还以为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 封沉面子上挂不住,“总是一起玩大的朋友,阿州哥渣了妍妍,还不让说了。” 他拉住温妍,“算了,我带你离开。” 温妍却一动不动。 凄楚的目光盯着贺禹州,“阿州,你说你会给孩子正当的身份,现在又算什么?” 贺禹州声音淡然,又冷凝,“今天不是胡闹的场合,你先回去。” 温妍忽然笑了。 她愤然转身。 迈出去一步。 只听到封沉大喊,“妍妍!” 贺禹州蓦地转身,接住了温妍软下去的身子,把人打横抱起,行色匆匆的出去了酒店。 待人离开。 裴端砚俊秀的脸上蔓着笑意,“我还以为阿州哥果真心如止水了。” 宫之谦还在为妹妹的那一巴掌生气。 甚至想要和封沉绝交。 裴端砚拍拍他的肩膀,“乔乔喜欢封沉,封沉其实对乔乔也有那么些意思,他就是个老好人。 两家联姻已经势在必行,你实在气不过,到时候让封沉负荆请罪来给乔乔道歉就是。” 宫之谦胸口堵得慌。 裴端砚看着妹控,笑笑没再说什么。 二楼。 原本宫乔乔哭的撕心裂肺,南漾温声细语的哄着。 直到透过落地窗。 看到贺禹州抱着温妍,行色匆匆离开那一瞬。 宫乔乔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小心翼翼的偷偷看着南漾。 斟酌着开口,沙哑的嗓音哽咽着说道,“要不,换你哭一会儿吧……” 第149章 你说你是漾漾的亲生母亲? 南漾收回目光。 她目光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梵高画作,不动声色的握紧双拳。 旁边的宫乔乔已经在打电话,“老萧,给我找几个保镖,身高马大的,越壮实越好啊,今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去把封沉套麻袋,给我往死里揍一顿,重点打脸。” 南漾:“……” 挂断电话。 宫乔乔抬手拍了拍南漾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男人眼瞎,那就打一顿,不管用,就再打一顿。” 南漾嘴角勾了勾。 楼下。 宫家年轻的管家萧遇压低声音告诉宫之谦,刚刚乔乔小姐的吩咐,等宫之谦定夺。 而他听过后。 深沉的桃花眼挑了下。 透出几分狠厉,他低声吩咐说道,“让阿无去。” 萧遇:“……” 那可是拳王!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万一出了人命,恐怕不好和封家交代。” 宫之谦冷笑道,“让阿无手下留情,打个半死不活就好。”wWW.xszWω㈧.йêt 萧遇嗯了一声。 立刻抽空去办。 宫之谦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他看到了返回来的贺禹州。 大概颇有不可思议。 他手指夹着烟蒂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贺禹州清冷的看着他,很自然的说道,“我太太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说罢。 他大步流星,上楼。 宫乔乔正在和南漾分享经验,“男人就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就是不能给他们脸,你不要有百分之百的爱就给他百分之百的爱。 你就给他百分之一,吊着他,让他像是舔狗一样,一点点的争取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九。” 砰。 门被推开。 南漾蓦然惊讶。 她看着刚刚抱着温妍出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颇为错愕。 她下意识起身。 贺禹州走过来。 搂住南漾的腰,抵在自己身上,“傻了?” 南漾想到刚刚,脸色又灰颓下去,“你不是抱着温妍去医院了吗?” 贺禹州低笑,“有封沉那么个护花使者在,我抢他功劳做什么?况且,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今天晚上别说上床,你还能让我进家门?” 宫乔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她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南漾担心的张望,“你把乔乔气走了。” 贺禹州将人落在胸膛和下午茶桌中间,“她是生封沉的气,和我们无关。” 南漾抵着他的胸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贺禹州轻笑。 压着低沉,在南漾耳边说,“怪不得一股酸味,贺太太需要批斗一下吗?” 南漾扁了扁嘴。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 轻轻推开了贺禹州。 要向外走。 被贺禹州拉住手腕,她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攀点,把人重新按在怀里。 轻吮着她的耳垂,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小小痕迹,“她摔倒了,我担心孩子,把她送到了封沉的车上。 封沉已经带她去了医院,宴会要开始了,我们下楼,嗯?” 他肯解释。 还是让南漾有点满意。 可她不想被他看出来。 傲娇的抬着下巴,嗯了一声,不给他牵手,自己一个人走在他前面。 下楼的时候,贺禹州在后面帮她拎起了裙摆。 楼梯宽大豪华。 众人侧目。 看到贺禹州长身玉立,君子谦谦,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太太拎着裙摆,满目宠溺。 不免感慨。 贺家太子爷,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拿下了。 这一晚。 贺禹州做足了一个三好丈夫的模样。 宴会后。 夫妻俩连同贺家老太太夫妻俩被请到了后面厢房。 今天寿宴的主角宫家老爷子明显疲惫,“都说别办这么大,非是不听,我看他们觉得我活不到九十岁了!” 贺老爷子忍不住走到他跟前。 抬手。 摸了摸他的唐装上的盘扣,“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贺老太太没眼看。 宫老爷子爽朗的笑,“老哥,我可真羡慕你,成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 老爷子依依不舍的看着盘扣,“真好看,给我家鸭子戴在脖子上,一定帅气。” 宫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 老人家目光落在南漾的身上,又忍不住唠叨宫之谦,“阿州小你几个月,都有太太了。 你的太太至今没有下落,也不知道反思反思是自己哪里的问题。” 贺老爷子振振有词,“我孙子长的好看!” 宫老爷子忍不住争辩,“我孙子长的也不差吧?” 沉默一会儿,贺老爷子忽然道,“你孙子从小就不如我孙子尿得远!” 南漾拉着贺禹州的胳膊。 一言难尽。 小声问道,“你们男的还比那个?” 贺禹州:“……” 宫老爷子侧目,“你这会儿又不傻了?” 贺老爷子扯着嗓子喊,“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孙子就是太傻才没太太!” 宫老爷子:“……” 真是,他跟一个老年痴呆计较什么? 宫老爷子今天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受人所托,他看了萧遇一眼,后者立刻出去。 不一会儿。 萧遇带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进来后。 她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南漾身上。 贺禹州揽着南漾。 目光逐渐复杂而深邃。 南漾也抓紧了贺禹州的手,她潜意识中,觉察到了什么。 贺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从前不知道孙媳妇的身世,不做他想。 现在知道了南漾是南平收养的,贺老太太越发觉得容家这位主母,和南漾实在长的像极了。 她不动声色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傻老头,叮嘱说道,“闭嘴,别说话!” 容太太坐下来。 她先是对寿星公老爷子说了一番好话,而后,温柔的快要溢出水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南漾的脸上,“你就是漾漾吧?” 南漾下意识往贺禹州的怀里缩了缩,这让她更有安全感。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可能是亲生母亲的女人。 她好漂亮。 穿着高定,提着价值一套平层的包包,妆容精致,面上丝毫没有岁月遗留的痕迹。 和南平相比…… 仿佛是两代人。 南漾喉骨滚动,她心里难过的紧紧抓着贺禹州的手。 她说不出话,贺禹州已经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宫爷爷,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他抱起南漾,谁也没理会,大步流星的向外走。 容太太期待的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终于禁不住潸然泪下,“孩子怪我也是应该的……” 老太太打量着她,“容太太,你说我孙媳妇儿是你的女儿,可当初你为什么会丢掉她?” 第150章 撒谎!把孩子打掉吧 容太太抹了抹眼泪。 为难的说道,“当初容家老太爷不答应我们在一起,我们生了女儿,根本没有能力抚养,当初丢掉孩子是无奈之举,也是为了给孩子谋一条生路。” 老太太没说话。 旁边的老爷子小声问道,“要跟我们抢漾漾吗?把她打出去吧!我带了金箍棒!专门打女妖精的。” 宫老爷子:“……” 贺老太太捂着他的嘴,对容太太说道,“如果漾漾肯认你,我们自然是亲家,如果漾漾不想认你,还请你不要继续纠缠。” 容太太泪流满面,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 云亭公馆 南漾被抱进去。 她声音沙哑,“我想去洗澡。” 贺禹州动作微顿。 他带着南漾去了浴室,南漾抱住他的脖颈,“做吗?” 贺禹州:“……” 他打开莲蓬头。 热水氤氲。 把南漾按在墙壁上,他欺身覆盖上去,南漾柔顺的配合着。 愉悦感攀升。 所有声音通通被水流压下。 南漾刻意勾着他。 贺禹州知道她的想法——不想去思考,想要被累到睡着。 无论是谁。 过了二十多年,冷不丁出现了当初丢掉自己的亲生父母,恐怕都难以轻易接受。 贺禹州大开大合。 在她身上,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逞凶肆虐。 他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身子折叠成高难度的姿势,他们越发亲密,亲近。 贺禹州吻着她。 口中说着那种不三不四的话,让人羞得慌。 深夜。 贺禹州才匆忙给南漾冲了冲身上的痕迹,帮她把东西弄出来,抱着人上床睡觉。 他真的把她gan睡了。 刚把人抱在怀里,躺下来,旁边手机响起。 贺禹州迅速拿起手机,捂住南漾的耳朵,接听,“说。” 对方是温太太。 她小声的哭着,说道,“抱歉,贺先生,这么晚打扰你,妍妍不见了!” 贺禹州神志清明。 他低声问道,“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温太太细细说道,“今天晚上九点钟,封二公子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回家给妍妍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煲了锅汤,回到医院妍妍就不见了,我们没打算惊扰你,但是已经找了两个小时了,也没找见人,我没办法了呜呜呜……” 贺禹州面色黑沉阴郁。 他冷凝了眉眼,半晌,轻声说道,“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 贺禹州小心翼翼,极尽柔情的把南漾放好。 她原本枕着他的胳膊。 小脑袋被放在枕头上的瞬间,她不悦的哼唧了一声,皱紧眉头。 贺禹州笑着用指腹在她眉间轻轻抚平。 而后才起身。 去衣帽间换了外出服,离开了云亭公馆。 贺禹州在当年,温妍向他告白的地方,找到了温妍。 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风衣。 坐在草坪一角落。 呆呆的望着天空。 看起来…… 蛮可怜。 贺禹州走过去。 阴影落下。 温妍缓缓的抬起头,看到来人,她哭着微笑,“我知道你会是第一个找来的。” 贺禹州蹲下来。 他黑眸深深。 温妍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属于女性沐浴露的味道,“你还会遵守约定娶我吗?” 贺禹州闭了闭眼。 满脸寒霜。 他喉骨微滚,脑海中全部是南漾的模样,“对不起,我,喜欢上南漾了。” 温妍的眼泪猝不及防坠落。 她疼的按住胸口。 她抓着贺禹州的衣领,“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要我的孩子变成一个私生子吗?你要我一辈子做人的情妇吗?” 她哭的撕心肺裂。 曾经做过手术的心脏隐隐不适。 贺禹州按住她的肩膀,不悦的说道,“温妍,冷静一点。” 温妍一把推开他的手,怒吼,“你要我怎么冷静?” 贺禹州松开手。 他淡漠的看着她。 瞳仁冷冰。 没什么温度的说道,“不然你先哭,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说罢。 他竟然真的站起来。 转过身去。 任由她发泄情绪。 温妍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慌。 她急忙爬起来,“贺禹州,我不缠着你了,即便我再爱你,我也不容许自己变成小三,更不容许我的孩子变成被人唾弃的私生子,我会打掉孩子,出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说完。 坚定的向前走。 只是在路过贺禹州身边的时候,脚下一软,晕倒了。 贺禹州慌忙伸手。 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匆忙上了车。 深夜的医院,寂静到让人心惊胆战。 医生告诉贺禹州,“这两次产检的结果不太好,温小姐郁结于心,孩子发育不良,远远比不上正常胎儿发育大小,现在要做的最坏打算就是……胎停。” 怕贺禹州不明白后果。 医生直言不讳,“胎停的意思就是,胎儿死在腹中。” 贺禹州沉默颔首。 他在医院待了一晚。 满眼血红。 晚秋初冬,六点钟,天还是阴暗的,他接到了南漾的电话。 南漾声音娇软,“你去哪里了?” 贺禹州喉咙滚了滚,他轻声说,“公司出了点事,没舍得吵醒你,不多睡会儿?” 南漾那边伸了个懒腰。 声音都懒洋洋的,“满意今天休班,等下来找我,我们出去玩一天。”尛說Φ紋網 贺禹州嗯了声。 随即,迅速嘱咐,“不许去会所。” 南漾嘿嘿一笑,大概想到了什么,“你晚上几点钟回家?我给你打包饭菜。” 贺禹州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窗户中。 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他垂眸,缓慢的说,“我忙,今晚不回家了,你让满意陪你一晚吧。” 南漾温软的说,“我就是问问你,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更何况我还有十一陪着,咱们家离满意公司太远了!你忙吧,我去泡个澡,你昨晚没给我弄干净,不舒服。” 贺禹州笑了笑,“是我的错。” 南漾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去洗澡了,贺先生再见。” 贺禹州嗯声。 挂断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 温太太刚好过来,她抹着眼泪,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一般,“贺先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娶她没关系,你让我们把孩子打掉,开启正常的生活吧。” 贺禹州眸色暗沉。 他盯着温太太的脸,一字一顿,“温氏想要什么项目,可以告诉我。” 温太太捂着嘴哭出声,“贺先生你不能这样,什么泼天的富贵比得上我的女儿?” 贺禹州紧盯着她,“你想如何?” 第151章 我听说,南漾不能生 温太太被他冰冷的回应刺到。 也被他周身冷凝的气质吓到。 可眼下这个好机会,不搏一搏吗? 温太太很恳切的说道,“如果不能和我们妍妍结婚,就允许我们拿掉孩子。” 贺禹州轻嗤。 威胁。 温太太在威胁他。 男人低磁的声音裹挟着冰冷,微微眯起的黑眸,彰显着危险,“温太太,孩子有任何损失,你们温家如何拿到的资金资源,就会如何失去。 识相点,照顾好温妍,开解她,这是你们温家唯一的出路。” 温太太还没有资格质问,或者说,威胁他。 说罢。 他拿着烟盒出去露台。 温太太浑身战栗。 她迅速进入病房。 温妍睁开眼睛,虚弱不堪,“他怎么说?” 温太太抹着眼泪,“真不是个东西!他摆明了不想离婚娶你,明明对这个孩子这么看重…… 明明当年也差点和你在一起了!都怪南漾那个狐狸精,不知道使了什么骚本事让贺先生越发流连忘返了。” 温妍想到昨晚。 她轻笑。 抬手轻轻抚摸小腹。 温太太看到她的动作,忽而又打了鸡血,“不怕,他的骨血在,就是我们最大的把柄,而且我隐约听说南漾好像不能生。” 温妍:“……” 温太太小声告诉她,“我调查了南漾,在你回国之前,她每月都要去调理月经。 我就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花了点钱,套出一些话,她月经不调,很难受孕。” 温妍躺的舒服了些。 她咬了咬唇。 脸偏向另外一侧。 温妍嘴角微勾。 她现在,竟然有些庆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贺禹州的。 他说他爱上南漾了。 若是这个孩子是他的,估计他会强迫她去打胎。 而现在…… 他不仅不能,反而还会拼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让其平安出世。 毕竟。 这是贺禹州欠下的债。 温妍忽然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 —— 南漾穿了一身羊绒长裙,挎着浅咖色风衣,匆忙出门。 云亭公馆门外。 满意站在车边,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捏着一根玫瑰花,咬着花柄。 骚里骚气的朝着南漾抛了个媚眼。尐説φ呅蛧 南漾被逗笑。 她走过去,从她嘴里抢过玫瑰花,“要破产啦,就送一只玫瑰?” 满意嘿嘿笑。 拉开车门坐进去,才说道,“唐暮行那个老王八蛋一大早让我帮他买花,我偷偷抽了一只。” 说罢。 眼神若有似无的扫了南漾的脖子,明知故问,“今天回温了,你裹那么严实,藏什么呢?” 南漾:“……” 满意开车,跑上主干道。 唠唠叨叨,“你啊你,就是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图老男人啥呀?对了,你那个老绿茶情敌最近憋什么好屁了没?” 南漾抬起手,托着腮。 把昨晚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满意哼了一声,“勉强打个60分吧,真正合格的男人,就算小绿茶死他跟前,他都要考虑能不能沾上她的尸臭味儿,再确定离她几步远。” 其实今天南漾最想倾诉的不是温妍,而是容夫人。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来后。 南漾略微斟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满意。 哐啷! 满意手里的小匙落在咖啡里,迸溅出几滴咖啡。 她吞了吞口水。 艰难的问道,“你说的是港城那个鼎鼎有名的容家?” 南漾嗯了一声。 啪! 满意一拍桌子,她手震得疼,“我没做梦吧?我姐妹儿变成千金大小姐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去当小姐,我给你当王妈,一月工资八万八,能不能行? 能行你就给句话,这破工作我早就干不下去了,我麻溜儿去炒了我老板。” 眼看着周围人都侧目。 南漾满脸酡红。 她按住满意的手,“祖宗,淡定。” 满意淡定不了,“你是容家大小姐,以后你家老男人的那个灭绝师太妈,还能揪着你的家世不放?” 她有种姐妹苦尽甘来的感觉,佯装擦了擦眼泪,“我姐妹儿出息了,以后和灭绝师太打架,都能扯她头花了。” 南漾:“……” 越发跑题了。 她喝了口咖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想要逃避。” 满意一针见血的问道,“你觉得认她,是对这么多年受过的苦楚的辜负,也是对你爸爸的背叛?” 南漾垂眸,“容家有个大小姐,比我小一岁,把我丢掉,她就再次怀孕了,为什么被丢的只有我一个? 这么多年,她为什么没有找过我?满意,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满意叹了口气,“漾漾,如果你不想……妈呀!” 话说一半。 满意冷不丁看到落地窗上映出来了一张脸。 那张脸贴的玻璃太近。 鼻孔朝天。 像是猪刚鬣。 满意吓了一跳。 南漾转过身看去,“乔乔?” 宫乔乔满脸喜色,确定是南漾,才屁颠颠的跑了来,“嫂子!” 南漾介绍给满意,“贺禹州的发小、宫之谦宫医生的妹妹,宫乔乔,这是我的好朋友满意。” 宫乔乔很惊奇,“你姓满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你好。” 满意同她握握手。 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像是……正室盯着小三的眼神。 宫乔乔拿出手机,迫不及待的给南漾看封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嫂子看!” 南漾倒吸了一口冷气。 宫乔乔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我找人,月黑风高,套了麻袋,揍的。” 满意眼睛一亮。 她朝着宫乔乔眨巴眨巴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妹妹,接活吗?” 宫乔乔很有兴趣,她故作矜持,“按理说不接的,但是嫂子的好朋友,我肯定不能拒绝。 满姐姐,你说你想揍谁吧,揍几成死?三成五成还是七成?十成我不接。” 满意手指敲击着膝盖,“唐暮行。” 砰—— 宫乔乔落凳了。 一屁股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问,“哪个唐暮行?唐家六爷?” 满意:“对,妹妹脑袋瓜真好用。” 宫乔乔悻悻一笑,爬起来,商量说道,“其实咱们是文明社会,老是动手不好,要不然我帮你扎小人吧!” 满意:“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诅咒灵验吗?” 宫乔乔撸起袖子,“我跟你港哈,不是我吹……” 南漾:“……” 她也被逗笑。 托腮,转眸,她忽然看到对面马路停了一辆低调的白色宝马,容太太正看着她。 第152章 漾漾,你想不想出国深造 被发现的容太太下意识低眸。 一分钟有八百个小动作。 局促。 而又不安。 她脸上的表情,南漾认得,她小时候,到一个新环境也是如此。 怕别人讨厌、不喜欢。 南漾转过脸,专注的看着对面达成了诅咒协议的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便笑了笑。 宫乔乔傻笑,“我嫂子真好看。” 满意得意洋洋的抖腿,“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姐妹儿,不好看的人我从来不理会。” 宫乔乔眨巴眨巴眼睛,“那你看我好看吗?” 满意打量着她,“还行吧。” 宫乔乔悄咪咪的推过自己的二维码,“那加个好友呗,你看你挺投缘。” 满意摸了摸脑袋,“我当然头圆,我小时候我妈给我睡的好,哎,说起来你的头好像有点像电视机。” 闻言。 宫乔乔红着脸,大声辩解,“我没有,我垫发根了,头发长长了就显得有点方!” 说完。 宫乔乔急忙打电话预约托尼,明天去改发型。 满意抿唇笑。 和南漾说道,“大小姐脑子都这么单纯吗?” 宫乔乔吱哩哇啦的大叫,“你拿我寻开心嗷,呸!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闹成一团。 南漾忍俊不禁。 三人友情进步很快。 下午,宫乔乔缠着两人,跟着两人一起去探望了南平。 南漾暂时选择瞒着南平,关于容太太的事情。 她知道。 父亲站在她的角度,一定会让她认下这门亲的。 可她…… 暂时还没有想好。 以前,满意一个人就能把南平哄的眉开眼笑。 现在多了一个宫乔乔。 两人都能哄着,把南平卖了,还让南平给她们数钱。 从医院离开。 听说南漾和满意要去吃火锅,小乔立刻举手,“我会调全世界最好吃的油碟,不带着我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满意逗她,“带着你是我今天最大的损失。” 宫乔乔拍着胸脯,“我来请客,让阿州哥买单。” 满意抬起手。 宫乔乔跳着拍上去,“英雄所见略同。” 南漾:“……” 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果然。 人就应该和喜欢的朋友多多交际。 磁场合得来的朋友在一起,能给自己很大的愉悦感。 宫乔乔是个小喇叭。 一顿饭,告诉了她们很多豪门八卦,甚至她亲哥宫之谦。 毫不拿她们当外人。 说的口沫横飞。 南漾给她递纸巾,递牛奶,好笑又宠溺的看着她。 满意多看了两眼。 吃完火锅。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满意先把宫乔乔送到宫家,结果碰到了被压着过来请罪的封沉。 经过一天的沉淀…… 封沉脸上的红青於痕都变成了黑色,看着有种末日丧尸的感觉。 封沉愤怒的朝着宫乔乔冲过去。 见状。 满意和南漾赶紧下车,她俩怕宫乔乔挨打。 封沉冲到宫乔乔面前,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是你干的?是你找人打的我!” 宫乔乔看着他兴师问罪的嚣张,心里一点难过。 不过她还是抬起头,傲娇的说道,“你还真是拉不出屎怨地球引力,我打你都嫌脏了手,你离我远点,一股子的陈年老绿茶味儿。” 封沉咬牙,“宫乔乔,你真是不可理喻!” 宫乔乔双手叉腰。 无赖的啧啧两声,“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你打呀!” 封沉握紧拳头。 他失望的说道,“宫乔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没同情心,不善良,是不是跟着什么人学坏了?” 他看向南漾。 满意本来在吃瓜。 闻言。 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撸起袖子往前冲,“你他妈再说一句,方向不分南北,我看你是蠢的有点东西! 满脸都是心眼子,还当别人是傻子!你是不是肠胃不好,拉肚子的时候,你他妈把脑袋拉出去了?” 封沉一愣。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被骂的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反驳,“你……你你……” 满意:“我我我是你爹!” 封沉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有病啊!” 满意:“我没病能和你这样的傻逼说话?” 封沉怒而看向宫乔乔,“几天没注意你,你堕落成这样子了?你这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宫乔乔跳了起来,“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我还打你嗷!” 封沉:“……” 身后的黑色红旗车里,车窗缓缓落下。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飘渺而至,带着威压,“封沉,你还记得是来做什么的?” 封沉浑身一颤。 宫乔乔大摇大摆走过去,“封家大哥,封沉肯定是小时候被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现在犯病了,逮谁咬谁,您还是带他去医院查查脑子吧!” 里面传来声音,“抱歉,他今天是来道歉的。” 宫乔乔说道,“我看他不服,我也不要这样的道歉,麻烦封家大哥带他回去吧!” 半晌。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上车。” 封沉爬上红旗车,“我不去道歉,你看看宫乔乔那个泼妇的样子,看着生气!” 封烈低声训斥,“你们有婚约在,她是你未来的太太,你这般成何体统!” 封沉故意对着窗外说,“我就算娶一只猪,也不会娶宫乔乔,除非宫乔乔知道怎么尊重人,和那些个狐朋狗友断掉往来,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 满意大声道,“嘴闲就去舔马桶,搁这儿跟谁叭叭叭?” 封家的红旗车离开。 宫乔乔瞬间耷拉下肩膀。 满意戳戳她,“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喜欢这样的人渣?” 宫乔乔蹲下来,“我俩有婚约,我成年以后一直把他当成未来的……那啥。” 南漾温柔的摸了摸宫乔乔的脑袋。 宫乔乔一头扎进了南漾的怀里。 满意:“我都没埋过!” 南漾脸红。 南漾轻轻拍着宫乔乔的后背,“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满意点头如小鸡啄米,“要是非得履行约定,实在不行把你哥哥嫁过去吧,可以去国外领证,哥哥为妹做同,听上去还蛮感人的。” 宫乔乔终于忍不住,笑的抽搐,“神经病啊!” 宫乔乔深吸一口气。 站起来。 她大声宣布,“我宫乔乔和封沉势不两立,我再也不要喜欢他啦!” 哄好宫乔乔。 两人回云亭公馆。 在公馆门口。 满意忽然抱住南漾,“我不介意你有很多很多很多朋友,她们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但是南老师!我一定要是最好的那个,是你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 南漾会心微笑。 她紧紧抱着满意,“吃醋啦?” 满意哼了一声,轻蔑道,“那小丫片子!” 南漾轻声说道,“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除了我爸之外,我最喜欢的人!” 满意诡异的问道,“我们这样好像表白。” 南漾:“……” —— 十一点。 南漾还在和贺禹州打电话。 她说了白天所有的事情,还觉得不够,温软且期待的问道,“你明天能不能回来?我有点想你了。” 贺禹州站在医院露台上。 指间夹了香烟。 手腕轻轻抵在栏杆上,初冬的风吹着烟雾缭绕。 他的面上。 肃杀清冷。 他缓慢的开口问道,“漾漾,你有没有出国深造的想法?” 第153章 你后来,又有几个小孩啊 随着此话一出。 南漾愣住。 她禁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进修?” 贺禹州吸了一口香烟,两腮出现性感的弧度,他轻声说,“不愿意就算了。” 南漾开玩笑说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支出去?” 贺禹州轻笑。 他嗓音浑厚的嗯了一声,“对,把你支出去,我为所欲为。” 他若是矢口否认、支支吾吾,倒是引人怀疑。 但是他应的坦坦荡荡。 南漾没有怀疑任何,“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十一想你了,它刚才在咬你的鞋。” 贺禹州低声问,“你和十一,谁更想我?” 南漾:“……” 贺禹州又道,“十一咬鞋子,你想咬什么?” 南漾被他挑逗的心里泛起潮涌,她缩进被窝里,闷闷的埋怨,“你流氓。” 贺禹州因着她羞赧娇娇的控诉,连带着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笑声轻荡,“不然你穿着我的衬衫睡觉,想象是我包裹住你,漾漾。” 南漾:“贺律师你真下流,” 男人可真是。 三句不离老本行。 无论白日多正经、多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到夜晚,都是下流的。 贺禹州又耐心的听着南漾说了一会儿话,他熄灭烟蒂,“时候不早了,南老师早点睡觉,我明晚尽量早点回家。” 南漾乖乖的听话,“好。” 贺禹州:“晚安。” 南漾:“贺先生,好梦啊。” 挂断电话。 贺禹州收敛了嘴角的弧度,他走去病房。 温妍还没睡。 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看起来……蛮可怜。 贺禹州走过去。 温妍闻到他身上的香烟味道,扯了扯唇角,“是不是留下来陪我很烦?抽根香烟是不是可以缓解烦躁?” 贺禹州抬腿。 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他眸色深深,沉默无言。 温妍的手机忽然响。 她接听。 是摄影师打来的电话,问她,“温小姐,您确定要取消预约的孕妇照吗?” 温妍咬了咬唇,“取消吧。” 摄影师很遗憾的说道,“人这辈子能拍孕妇照的机会极少,您预约的,又是我们店里技术最好的摄影师,而且定金也不便宜的,我还是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 温妍似乎有所触动,“我再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 温妍笑了笑,“我原本特别想去拍孕妇照,我心脏不好,这个孩子可能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自然孕期也是我唯一的孕期。 但是我现在不想去了,这几次我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可怜,我很讨厌那样。” 她抚摸小腹。 抬眸。 看着贺禹州,“它明明有爸爸,可却和没有一样,真可怜。” 贺禹州喉结微滚。 他低哑的嗓音,氤氲了夜色的浓郁,“我陪你去拍。” 温妍眼睛里瞬间绽放出了光彩。 她嘴唇颤抖。 不敢置信。 贺禹州摸出烟盒,攥在手里,“我陪你,打电话告诉她们吧,我出去吸根烟。” 他靠着冰冷的廊道。 看着手机里,那天在礼服店,店员帮忙拍摄的合照。 他眸色微暗。 这是他和南漾的第一张合照。 他还没有和她……拍过婚纱照。 他想要和南漾拍一组婚纱照了。 思及此。 他打电话给陆川,“给我预约一组婚纱照拍摄。” 陆川:“……” 十二点了。 我的祖宗! 他也是需要睡眠休息的! —— 英才培训。 南漾在对面的马路上,看到了熟悉的宝马。 她想了想。 抬脚走了过去。 容太太紧张的就像是接受领导视察的小员工,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漾漾。” 南漾笔直站立。 她穿着浅驼色风衣,腰间的腰带系的紧,小腰不盈一握,亭亭玉立。 她说道,“我上午有两节课,大概十一点钟回公司,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吃个午饭吧。” 容太太一愣忡。 而后。 眼含热泪,连忙点头,“好,好!我没事情的,我有时间,你先去忙。” 南漾淡淡的嗯了一声。 抬脚就去了写字楼。 容太太坐在车里,缓了很久的情绪,她擦了擦眼角,打了一通电话。 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老容,漾漾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 …… 南漾冲过去约饭,是冲动之举。 所以从胡家回来的路上,她就后悔了,她不知道怎样单独面对容太太。 思虑再三。 南漾想要满意陪自己一起,谁知满意已经跟着公司项目组飞到了云城。 满意却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不你和她改约晚饭,我现在飞回去。” 南漾连连拒绝。 她哭笑不得的说道,“又不是要紧的事情,你工作更重要,我要吃鲜花饼。” 鲜花饼是云城特产。 满意嗯了一声,“少不了你的鲜花饼,你要不要乳扇和梅子酒?菌子我也给你带点儿……漾漾,你要是想找个人陪,你让宫乔乔去呗,反正她成天闲的放屁。” 这是宫乔乔自己的原话。 南漾略微思索,“不太方便,容家和宫家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在,我单刀赴会吧!” 满意道,“给我姐妹举大旗。” 南漾笑着摘下耳机。 车子也停在了写字楼地下停车场。 她去洗手间稍微补了补妆。 看着镜子里面妆容精致的脸,南漾忍不住笑。 她好像……竭力的想表现我很好,我过得很好,我一切都很好。 有点虚荣做作。 嗯……应该算作人之常情吧。 收起粉底。 南漾走出商务楼,宝马车还停在原地,南漾拎着包包过去,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容太太紧紧握着方向盘,“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我订了一家广式,一家川菜,一家日式,还有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干煸牛蛙,鸭翅鸭脖那些鸭货,你看你喜欢吃什么?”仦說Ф忟網 南漾随口说道,“广式吧。” 容太太嗯了一声,立刻开车赶往餐厅。 “你爸爸把你养的很好。” “他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我一直想去探望他,又怕你不喜欢,所以等着征求你的意见。” “过段时间吧,我还没跟他说。” “好。” 几句话之后,又陷入了沉默。 是南漾先打破,“你后来,又有几个小孩啊?” 话出口。 南漾侧目,看着窗外,鼻腔酸涩,眼眶湿润。 她以为她会毫不在意。 可是原来……她还是会斤斤计较。 容太太眼圈也红了,她哽咽着说,“你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小你一……两岁左右,弟弟小一点,弟弟今年八岁,算是我高龄生下来的。” 第154章 你看,谎言终于破茧而出了 南漾有句话,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出来。 她想。 她大概是讨好型人格。 在这时候,还替别人难堪。 一直沉默到餐厅。 容太太带着她,跟迎接上来的服务生确定了包厢,扭头对她说,“在楼上。” 南漾点点头。 不经意间。 她忽然看到了陆川,她对容太太说道,“您先去,有个朋友,我先去打个招呼。” 容太太欣然应允。 但是她在原地等着她。 她怕她找不到地方。 南漾提着包包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陆川的肩膀,“陆助理!” 陆川吓了一跳。 急忙转过身,看到南漾,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太太。” 南漾好奇的问道,“你一个人来吃饭?” 贺禹州都忙的来不及回家,陆助理怎么还悠哉悠哉的在餐厅用餐? 陆川是人精。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南漾诉苦说道,“贺总好难伺候,非吃这里的饭菜,我刚刚见了一个客户,谈好生意,匆忙过来给贺总点餐,太太,您也过来吃饭的?”小說中文網 南漾嗯声。 她指了指楼上,“我先去了,你们工作辛苦,也要多注意身体。” 陆川连连应好。 看着南漾离开的背影,他长长的输了一口浊气。 拿到打包袋。 陆川匆忙赶往医院。 路上接到了一位重要客户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他着急忙慌赶到医院,把菜送到病房。 没见到贺禹州,他就匆匆离开了。 忘记了告诉贺禹州在广式餐厅碰到了太太的事情。 —— 楼上包厢 容太太殷切的给南漾布菜。 看南漾没动。 容太太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用的公筷,还是你不喜欢吃这些?那我要他们换。” 南漾看着堆叠成小山的饭碗。 无奈的笑了笑,“太多了,您不要只顾着我,您也吃。” 容太太只想看女儿。 她没什么胃口。 轻声细语的聊天,“我们家和贺家也蛮有缘分的,我和章雅认识很多年了,多年前就开玩笑说要接儿女亲家,没想到真的成了儿女亲家。” 南漾没说话。 当年。 儿女亲家的「女」总归不是她。 容太太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章雅的脾气,她没少给你委屈吃吧?” 南漾一边小口的闷闷咀嚼。 一边回复她,“也没什么可委屈的,我都习惯了。” 容太太鼻腔微酸。 南漾默默的吃了很久,她几乎来者不拒,最后,终于低着头问出来那句在车上就想问的话,“这么多年,你没有找过我,为什么现在突然来找我?” 容太太扯出纸巾。 按压在眼角。 纸巾彻底润湿。 她颤抖着肩膀说道,“不是没找过,找过的,你妹妹出生以后,我亲自去找,但是没有找到,后面又找了很多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你……甚至爸爸妈妈还在寺庙为你供奉了长明灯。” 南漾抿了抿唇。 她别扭的递过去纸巾,“您别哭了。” 容太太对上南漾那双清澈干净的杏眼,更觉得心疼,“漾漾,我没脸见你。” 南漾没说话。 她从小没有妈妈。 她起初以为王冬梅是她的妈妈,努力的想要讨好她,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但是一次次的失望告诉她,她是没有妈妈疼爱的小孩。 她没有和妈妈相处过。 不知道怎么回应所谓的妈妈。 她有些傻傻的。 只是…… 不想看到容太太在哭了。 看她流泪,她心里好像也下了一场雨,潮湿了起来。 饭后。 母女两人的关系明显的亲近了很多。 容太太想要带她去逛街。 南漾看了看手机,“距离下午的课还有两个小时,可以逛逛的。” 容太太喜极而泣。 她下意识拉起南漾的手,又怕南漾觉得冒犯,不动声色的松开,指着前面,“去那边看看。” 南漾左手悄悄的摸了摸右手。 原来这就是被妈妈牵过的感觉,心里像是放了一场烟花。 她笑的抿紧唇瓣,不想太不值钱,便略微矜持的跟在容太太身后。 容太太选了好多衣服给她,“去试试,这个也试试,这个符合你的气质。” 南漾小声说,“太多了。” 容太太慈爱的看着她,“一点都不多,我还觉得太少了。” 南漾去换衣服。 店员看出容太太大手笔,守在她身边恭维,“您女儿和您长的很像,很漂亮。” 容太太微笑,“她和她爸爸长的更像。 店员越发健谈,“看来您家先生也是玉树临风。” 容太太笑而不语。 她给南漾买了很多漂亮衣服,甚至在广场看到一个女孩子找妈妈要气球的时候,容太太走过去给南漾买了两个气球。 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 南漾都不好意思了。 小女孩和自己的妈妈说,“妈妈,那个姐姐都这么高了,还玩气球呢。” 南漾:“……” 容太太笑不可支,她看着小女孩,弯下腰说道,“因为你是妈妈的宝贝,姐姐也是妈妈的宝贝。” 闻言。 小女孩膨胀的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妈妈,我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也想要两个气球!” 小女孩妈妈也笑,“好好好,妈妈给宝贝买。” 出去商场。 时间已经不多了。 南漾慌慌张张,容太太趁机说道,“我直接送你去吧!错过了送你上学,让我送你去工作。” —— 晚上 南漾抱着十一,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 她轻轻拽着十一的小耳朵,小声说,“十一,妈妈也有妈妈了!” 已经听了无数遍的十一:“……” 开门声响。 十一迅速蹿出去。 南漾也一路小跑。 等贺禹州打开门。 入目。 便是俏生生的一人一狗,微笑着迎接他。 贺禹州颇有好笑。 他的目光落在南漾光着的脚丫上,略略凝眉,放下外套,他掐腰抱起南漾。 南漾惊呼一声。 双腿攀附在他的腰间。 贺禹州顺手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天凉了还光脚?本来就宫寒,不记事!” 南漾搂紧他的脖子,“我今天和容太太吃饭了,还逛街,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 夫妻两人陷入沙发。 贺禹州扶着她的纤腰,挑眉,目光看了眼飘在天花板上的气球,“原谅她了?” 南漾耷拉下小脑袋。 贺禹州抬手揉了一把,“怎么?” 南漾抱住他的腰,依赖的窝在他的怀里,小脸轻轻蹭着他的心口,“有种悬浮的不真实感。” 贺禹州一手托着她,一手抚弄着她的曲线,“怎么不真实?觉得她太有钱?贺太太,格局放开,我们家比他们家有钱,他们是高攀了你。” 南漾:“……”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况且。 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知道。 贺禹州手掌心落在她的腋下,南漾笑着推开他,“痒。” 他翻身把南漾压在身下。 贺禹州灼烫的唇虚虚实实的落在她的唇边,勾勾缠缠,“想我没有?” 南漾红脸。 不管在床上和他多少次,都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蠢呼呼的。 她掐他腰间软肉,却没想到他全身都绷紧了,硬邦邦的。 南漾轻哼一声,“你明知故问。” 贺禹州低声笑。 笑的低哑磁性,成年男人那股子勾惑感十足,“我看看,贺太太多想我。” 他手下泛起春潮。 他恶劣的在南漾耳边说道,“感受到了。” 南漾闭眼装死。 沙发上简单的一次,贺禹州实在受不了十一蠢萌的眼神,歪着脑袋盯着他们,好像在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他有种带坏小孩子的罪恶感。 便转了阵地。 十一自然被关在门外。 深夜。 云销雨霁。 南漾被他洗的清清爽爽,大概是上次在电话里,她控诉他没弄干净,这次里里外外都被照顾到了。 逞凶肆虐横行的贺禹州也彻底扔掉了在医院的压抑感和烦躁感,在南漾身边,让他怡然自得。 他抱紧南漾。 南漾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中午吃了什么?” 她原本想和他分享一下中午的菜单上,好几个超级好吃的菜肴,不知道陆川有没有给他点。 身后。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她清晰的听到,贺禹州说,“和客户随便凑合了一顿。” 第155章 我看到你了,在二号摄影棚 南漾手指忽而颤抖。 她用力握住。 周身的热烫在一瞬间变冷,她哦了一声,从贺禹州的怀里出去,“睡吧。” 贺禹州重新把人拉回来。 搂着她的腰,姿势亲密,在她耳后轻吻一下,“晚安,贺太太。” 南漾一夜未眠。 贺禹州撒谎了。 那么他说在工作的几天,是不是也一直在骗她? 骗她工作忙,不回家。 其实一直在陪着温妍? 他若是真的问心无愧,何必要撒谎? 南漾咬唇。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翌日。 南漾一如既往的给他打领结,顺便问道,“周六还加班,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禹州提着她的腰肢。 放在玄关柜。 他俊朗又魅惑的脸近在咫尺,“这么黏人?不若我中午回来一趟?” 南漾强忍着心里的厌恶,侧开头,她微笑着撩了撩头发,“时间管理大师啊。” 贺禹州笑。 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口吻宠溺,“晚上一起吃饭,要看电影吗?” 南漾抬眸。 她盯着他的眼睛,“你以前最不喜欢看电影,怎么?给我的补偿吗?” 贺禹州还在跟她调情,“陪着贺太太,做什么都挺好。” 他要索吻。 南漾轻轻推开他,垂眸轻声道,“你要迟到了。” 男人还是凑在她唇边,热切而肆意的含了一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前脚刚走。 南漾从玄关柜上跳下来,她用力的擦了擦嘴,换上鞋子出了门。 她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让师傅跟上了贺禹州的车。 一直等到…… 贺禹州的车,停在了一家私房摄影门口。 南漾坐在后座,眼睛朦胧了一层水光,她眼神呆滞,面色苍白。 出租车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您要下车吗?” 南漾恍惚之间,拉回情绪。 她哦了一声。 推开了车门。 师傅提醒她,“姑娘,你还没付钱。” 南漾又木讷的拿出手机来支付,“不好意思。” 之后。 她步履维艰的向前走。 司机师傅关了车窗,啧啧两声,“老婆这么好看还出来偷吃,果然路边的狗屎没尝过都觉得是香的。” 南漾在前台被接待。 接待小姐很温柔,“您需要什么服务?我们这边是偏向私房拍摄,包括孕妇照、私房照、写真集等。” 南漾回过神,她双手紧握,“我有个朋友叫温妍,她在拍孕妇照,让我帮忙参考一下,请问她在哪个拍摄大厅?” 前台接待自然不信她的话。 要真的是朋友,她能不知道朋友在几号厅拍摄? 秉承着顾客至上、保护顾客隐私的工作素养,对方疏离而礼貌,“您可以打电话问一下您的朋友,咱们这边是没有权利对外人出示客户的相关信息的,望您理解。” 南漾脸色很差。 面上几乎可以说,毫无血色。 她又生得好看。 那股楚楚可怜的破碎感,让同性都觉得心疼。 接待迟疑的问,“您还好吧?” 没人关怀还好。 一旦有人对她施以善意,委屈便蜂拥而至。 南漾眼尾薄红,她轻声掀开自己的伤疤,“我老公,带别的女人,在拍孕妇照。” 前台接待:“……” 她忽然站直身子,“我们今天只有二号厅是孕妇照棚,应该不存在你说的情况,是不是弄错了?” 南漾小声说了谢谢。 前台接待递给她一包纸巾,“擦擦眼泪吧。” 南漾抬手接过。 她朝着二号厅走去。 摄影灯不停闪烁。 摄像棚布置的很温馨,整体色系,是温暖的香槟色和柑橘色。 聚光灯下。 温妍穿着一件长至大腿的白色衬衣,一双腿,在外面,笔直修长。 小腹微微凸起。 她手掌轻轻托着。 嘴角上扬弧度很大,眼睛却望向了坐在不远处,正在看手机的,矜贵的男人身上。 南漾在立体空调后面。 空调吹着暖风。 她在接收不到温暖的背后,浑身沁凉。 摄影师找角度,不停的按着快门,咔嚓的声音接二连三。 停了一会儿。 摄像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构图,又提议说道,“准爸爸上来,拍几张合影吧。”小說中文網 温妍笑容灿烂。 看得出来。 她十分高兴。 听到摄像师的提议,温妍也看过去,眼底一派温柔,“阿州拍一张吧,做纪念。” 贺禹州抬眸。 眸光冷沉。 带有一丝不悦的威胁,“拍好了是吗?” 温妍抿了抿唇,“还有两套衣服,但是我现在想和你一起拍一组。” 贺禹州眉目微蹙。 他垂下眸子,目光继续落在手机屏幕上,“我不喜欢拍照。” 温妍扁扁嘴,“阿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 贺禹州头也没抬,“你若是拍完了,我送你回医院。” 温妍无奈。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摄影师,“孩子爸爸不爱拍照,我们去换下一身衣服吧。” 南漾目睹一切。 她拿起手机。 给贺禹州发消息:「在哪儿」 贺禹州秒回:「外面」 南漾又问:「现在在做什么?」 贺禹州迟疑了瞬间,才敲下几个字:「应酬!想我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按下,眼前的屏幕几乎看不清晰。 她点下发送:「我看到你了,在二号摄影厅」 贺禹州猛然转身。 隔着玻璃墙面,他看到了南漾,她红着眼眶站在那里,倔强的抿着唇,眼睛里透露出讽刺的笑意。 眼底有浮冰蔓延。 几乎肉眼可见到,她温软的身子,僵硬起来。 目光铺下一片死寂。 贺禹州立在那里,他脚步不受控制。 他想出去解释。 可是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即将失去的预兆,让他恐慌至极。 他锋锐微薄的唇瓣翕动,“漾……” 南漾决然转身。 步履坚定的离开。 贺禹州提步去追,身后,换好衣服的温妍笑着出来,“阿州,你要走吗?” 贺禹州看她一眼,“结束后,我让陆川送你回去。” 他迅速离开。 温妍的目光远眺,她刚好看到了南漾的一抹背影。 温妍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摄影师慌张大喊,“贺先生,您太太昏倒了。” 贺禹州脚步蓦地顿住。 第156章 呕吐…… 他只冷硬的留下一句,“麻烦叫急救,她不是我太太。” 说着。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 走入车水马龙中。 他却看不到南漾了。 主干道上,车流涌动,旁边,路人来回穿梭,不远处的信号灯明明灭灭。 他站在原地。 举目四望。 看不到想要找的人。 他上了车,当机立断,打出去一通电话,“吩咐下去,找到南漾。” 电话挂断。 手机被他扔在了中控台上,他的面色阴郁,凝固的面容透露淡淡的痛苦。 他踩着油门在路上。 他知道,南漾不会回去云亭公馆了,她能去哪儿? 贺禹州能想到的两个地方,出了南平的旧居,就是满意家。 然而两个地方他都跑了。 皆是空无一人。 除此以外,他猛然发现,他连他的妻子离家出走之后能去哪儿,都想不到。 心中仿佛被一记闷拳击中。 贺禹州疼的四肢百骸都在微颤。 他握紧方向盘,汹涌的目光盯着不知名的前方…… 若是…… 若是没有骗她,就好了。 眼尾氤氲一层薄红,有淡淡的潮意,他去了容太太安身的酒店。 容太太急忙出来迎接,没想到对上一个如此颓唐狼狈的人。 容太太心里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贺禹州嗓音沙哑,他急切问道,“漾漾有没有找过你?” 容太太咯噔一下。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抓着贺禹州胳膊,慌张的双腿发软,“漾漾找不到了?” 贺禹州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他要离开。 容太太紧紧的抓着他。 手指甲刺进他的皮肤,“你到底做了什么?贺禹州,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她凄楚的大声质问,质询。 贺禹州留下一句对不起,转身而去。 贺禹州找到凌晨三点半。 手机里全部是未接来电,温家三口的,加起来有上百通,除此之外,是公司的,也有几十通来电。 他在里面找着自己想要看到的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号码。 可是一无所获。 贺禹州的身子重重的靠上座椅,他心里仿佛缺了一块,也不是痛,是种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完整的真实感。 凌晨三点钟。 他还是没能找到他的贺太太。 陆川匆忙在他旁边停下车,跑过来说道,“贺总,您先去休息一会吧,我继续找太太。” 贺禹州看了看陆川,声音轻轻的,带点微颤,“南漾她,可能不会回头了。” 陆川:“……” 另一边。 容太太也在疯狂的找女儿。 港城的容先生得知事情后,也在第一时间调动了京市这边所有的力量,并且容先生也在飞往京市的飞机上了。 这些事情。 陆川也通通告诉了贺禹州。 他面露遗憾,“容家,可能会带太太离开,这次阵仗挺大的。” 贺禹州抬手,双手按了一下脸,“我的太太,他们凭什么?” 话落, 驱车离开。 陆川没能拦住贺禹州,在原地摩拳擦掌,唉声叹气。 太太那么好的人,贺总太不懂得珍惜了。 现在这样,又给谁看呢? 凌晨六点。 贺禹州大概因为疲惫过度,在路上和一辆车撞了。 他身上有轻微的擦伤。 章雅第一时间赶过来,“你疯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走了一个还有千千万!”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动了真情。 这一刻。 章雅甚至希望,他能遗传他老子的多情和无情。 贺禹州没理她。 还要上车。 手臂被章雅拉住,章雅大声说道,“贺禹州,你不只是南漾的丈夫,你还是贺家的继承人,你还是贺氏的贺总,你不只有南漾,你给我清醒点。”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垂眸。 看着章雅纤长的、保养精致的手,他勾唇,冷笑,“我只想要南漾。” 章雅抬起手。 她要打下去时,贺禹州一把握住,“章女士,别管我的事。” 章雅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放狠话,“如果南漾真的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她只能消失在你面前。” 贺禹州目光阴冷。 他甩开章雅的手腕,扭头吩咐保镖,“照顾好太太的安全,没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 章雅大惊,“你要囚禁我?你疯了?” 贺禹州上车后,缓缓降下车窗。 他侧脸绷紧,看也没看章雅,“您最好祈祷南漾平安,否则,我会错以为所有的事情是你做的。” 章雅:“……” 保镖上前,硬着头皮,为难的说道,“太太,请回吧。” 章雅气到浑身发抖。 气血上涌。 差点摔倒。 她扶着车身,镇定下来后,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给容太太打电话,让她赶紧把她闺女带走。 她贺家,高攀不起! —— 一处小公寓。 沈政年提着早餐,按下密码锁,推开了房门。 他昨天把南漾送过来后就离开了,没想到过去将近一天一夜,她竟然一动没动。 沈政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 他走到南漾面前。 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无论如何先去吃点东西,你有个好歹,你父亲怎么办?” 南漾抱着膝盖。 声音沙哑不堪,“谢谢你,沈律师,我等会就离开。” 沈政年安抚她,说道,“不用,你尽管住,这边我很久不住了,地方不大,你不嫌小就行。” 昨天。 她从摄影店离开,上了出租车,任由出租车司机开了半个小时。 她下车后。 浑浑噩噩。 差点被刚刚见完委托人准备回律所的沈政年撞到,沈政年看她状态太差,就带她上了车。 车上。 南漾拜托他,能不能用他的身份证,帮她在酒店开间房。 沈政年便知道她是在躲贺禹州了。 他没说什么。 带她来到了自己买的第一套小公寓,七八年没住过人了,他一般也不过来。 沈政年拉起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人生在世三万天,只有只有身体永远是你自己的,不应该对它好点吗?” 沈政年把南漾按在餐桌前。 他去给她接了杯水,“先喝口水,你太久没吃东西,胃会反抗。” 南漾抱着水杯。 小口小口的喝。 沈政年看着她,斟酌一番,说道,“贺总到处找你,京市的酒店,在昨天夜里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他看起来……蛮在意的。” 在意? 南漾苦笑。 他哪里是在意她? 只是在意他的颜面,在意他的占有欲,在意他的东西不再是个提线木偶。 事到如今。 她知道一切是自己自找的。 她那么那么轻易地原谅,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活该她承受的。 裴姐姐早就说了。 掉进水里淹不死,一直呆在水里才会被淹死。 是她执迷不悟罢了。 她眼眶红的骇人。 沈政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打开早餐打包盒,“不知道你有没有忌口,各种馅的小笼包都买了一些,你先垫垫肚子。” 他递过去一次性餐具。 南漾道了谢,接过来。 她没胃口,胃里反酸,什么都不想吃,肚子也没发出饥饿的信号。 但她还是夹起了小笼包。 往嘴里放的瞬间,她脸色一变。 小笼包的味道瞬间变得恶心。 她放下筷子。 捂着嘴巴跑去了洗手间…… 第157章 你的喜欢值几个钱? 沈政年不放心的跟去洗手间。 南漾好像在里面呆了很久。 出来时。 玉白色的面容,越发苍白,唇瓣失去红润的血色,没有光泽。 南漾眼眶因为呕吐而猩红。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小腹。 会是…… 怀孕了吗? 医生说过,在例假正常之前,她受孕的几率很小。 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做过措施。 若是真的…… 南漾皱起眉头,脸上的微表情变换,若是真的,可太不是时候了。 沈政年递给她一杯水。 南漾抱在手里,没喝。 目光讷讷。 沈政年斟酌着词句说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预约检查?你可能怀孕了。” 南漾如梦方醒。 她勉强的扯了扯唇,对沈政年笑了笑,“我没事,麻烦你了。” 她已经有了想法。 沈政年也不好再说什么,“需要的时候尽管找我。” 南漾嗯声。 沈政年离开后,又去而复返,把一个一次性塑料袋放在了玄关上,而后便默默离开了。 南漾撑着身子走过去。 打开一看。 竟然是验孕棒。 她在原地伫立半晌,拿着验孕棒去了洗手间。 根据使用步骤一步步来。 一道很深的红杠。 另外一道,浅浅的,不知道算不算红杠。 南漾呆呆的看着。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她找到手机。 开机。 铺天盖地的电话和消息,南漾手指滑着,拇指最终落在了容太太的一串手机号码上。 她指尖轻颤一下。 终于按了下去。 —— 贺禹州面无波澜的对上容先生。 两人此时,在医院。 贺禹州来见南平,殊不知,容先生竟然第一时间把南平转移了。 他扑了个空。 却看到了等在这里的容先生。 看起来。 容先生是刻意在等他。 贺禹州坐下来,一夜未眠,锋锐的黑眸下方,有一片小小的乌青,棱角分明的下巴处也有细细密密的胡茬涌出来。 是矜贵的。 也是狼狈的。 贺禹州的目光沉下来,他盯着容先生,“南平在哪儿?” 容先生呵呵一笑。 他气急到极致,竟然异常冷静,“把南先生留下,让你来威胁南漾吗?贺禹州,你放手,曾经你给南漾带来的那些伤害,我们既往不咎。 从此以后,你开开心心当你的爸爸,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让南漾也高高兴兴的做我们的女儿。” 贺禹州嘴唇微动。 薄凉冷漠,“休想。” 容先生凝眉,不动声色间,眼神怒意勃发,“你到底想做什么?贺禹州,南漾是你的正妻太太,可你给过她贺太太应当有的权利和殊荣吗? 你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你背着她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看重外面的女人更甚过南漾,你把南漾的尊严和爱情放在脚底下踩,你凭什么?” 说着。 容先生几乎控制不住怒气。 他抬手抓起保温杯。 重重摔下去。 两人面前的茶盘被砸碎,破裂的声音接二连三。 外面,两拨保镖纷纷涌入。 分庭抗礼。 容先生低吼,“滚出去!” 保镖又夹着尾巴跑出去。 贺禹州眼底的浮冰迅速凝聚,浑身冷冰,他声音沉邃,沙哑的不成样子,“我喜欢南漾。” 容先生深吸一口气,“你的喜欢值几个钱?我们不稀罕!喜欢南漾的很多,你凭什么让她在一个伤害她最深的男人的身上吊死?” 贺禹州忽而勾唇。 他似嘲似讽的说道,“容先生,你觉得你能把南漾带出京市,你尽管试试。” 容先生握紧双拳。 他骤然起身。 拼尽全力,一拳头砸在贺禹州的鼻梁上,“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贺禹州抬手。 随意的擦了擦血渍,“没人可以把南漾从我身边带走。” 容先生爆了一句脏话。 他简直是疯子。 容先生愤然离开,他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贺禹州,南先生我已经保护起来了,你再没有什么借口威胁南漾了,接受现实吧,你留不住她的。” 说罢。 他头也没回的离开。 南漾还没找到。 他得去找南漾。 贺禹州抿紧锋利薄唇,他合了合眼,压住了酸涩感。 容先生的话。 像是一场冰雹。 一点、一点砸在他的骨头上。 手机响起。 他好一会儿才接听,对方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贺禹州大步出了病房。 —— 容太太接到南漾电话的那瞬间,泪流满面。 她身子不住颤抖。 不停的说道,“妈妈在,妈妈现在就去接你,妈妈带你走,以后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漾漾了……” 容太太一路上都没有挂断电话,她不停的安抚着南漾。 一直到了目的地。 车还没停稳,容太太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朝着公寓走去。 南漾蹲在楼道里。 容太太见到的瞬间,眼泪控制不住泪流成河。 她蹲下去,抱紧南漾。 她抽泣着说,“妈妈带你回家。” 南漾眨眨眼。 她也抱紧了容太太,嗓音战栗,“妈妈,我不想在这里了,我心里好难过。” 容太太连连点头,她给南漾捋着头发,慈爱的哄道,“爸爸也来了,我们带你回港城,再也不来了。” 南漾扶着墙壁起身。 容太太把自己身上的披肩拽下来,裹住南漾瘦弱的身子,她扶着南漾上车。 司机立刻发动引擎。 奔驰车疾驰在路上。 容太太握着南漾的手,轻轻揉捏着,“先回酒店吃点东西,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乘坐今天晚上十点钟的航班离开。 你的南爸爸上午就已经被你爸爸接到港城了,别担心,以后我们一起给他养老。” 南漾微微颔首,“谢谢。” 跨海大桥上。 迎面。 库里南为尊。 后面七辆红旗l9一字铺开。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为难的看着容太太,“太太,您看。” 容太太看着这阵仗,即便身经百战,然而还是有些许慌乱。 她握了握拳。 摸了摸南漾的头脑勺,“别怕,妈妈去和他说,你不要下车。” 南漾嗯了一声。 容太太说了声乖,然后推开车门,下车,走到贺禹州面前。 贺禹州犀利危险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面无血色的南漾身上。 他没看容太太一眼。 容太太压了压情绪,她苦口婆心的说道,“阿州,你别逼漾漾了,算我求你,你把她强行困在身边,她就没有活路了。” 贺禹州喉骨滚动,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过又刺痛,“她爱我,她不会离开我的。” 容太太气的咬牙切齿,“贺禹州,你简直不是人!” 贺禹州淡漠扫她一眼。 向前走。 容太太冲过来,双手张开,挡在他面前,“你若是要把漾漾带走,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贺禹州,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把我女儿带走!” 贺禹州面色阴沉。 他微微抬手。 身后的保镖鱼贯而入,挟持住了容太太。小說中文網 容太太大惊失色,“贺禹州,你疯了!我是港城人,我丈夫是两区关系的友好推动者!阁下都要对我们礼让三分,你这样对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第158章 这哪是爱,分明是变态 贺禹州丝毫不惧。 他狂妄地说道,“请容太太去车里喝茶。” 保镖立刻带着容太太往车里走。 容太太被要挟着,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贺禹州,你就是混账!” 贺禹州听着。 他竟莫名其妙有想笑的感觉,可是又做不出笑的表情。 他慢慢的朝着那辆白色奔驰走去。 司机拦住他。 被他随手扔到一旁。 贺禹州站在车门外,他轻轻的拉开,无奈的叹了口气,“南漾,跟我回家。” 他的语气很克制。 他刻意压下了略微的不满和到口边的质问。 他勾了勾唇角,很温柔,“我找你好久了,该回家了。” 南漾惊慌的看着他。 她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拼命的摇头,后退,“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贺禹州的脸色越发温和,“漾漾,不回家你要去哪儿?有话,我们回家说。” 他抬手。 轻轻的握住了南漾的手腕。 小小的一圈。 他似乎都抓不紧。 南漾低头,咬上他的手背,她用了大力气,死死的咬住。 嘴里很快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有血液顺着他的手指落下。 他依旧不动。 仿佛流血的人不是他。 南漾如同强弩之末,她失神无力的,坐在车里,“贺禹州,我们回不去了。” 贺禹州笑了。 他不停的抚摸着南漾苍白的脸,“你跟我回去,我们就回得去了。” 南漾冷冷的看着他。 贺禹州胸腔里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中,他闷闷的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南漾看他的眼神。 可以是娇俏,喜欢,可以是埋怨,气恼。 总之。 不该是绝望。 南漾握拳,她迷茫失神的目光隐约透着刺痛,“贺禹州,我求你让我走吧,算我求你了。” 她低着头。 低声下气。 贺禹州神色空了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你做梦,南漾,你永远不能离开我身边。” 他失去了耐心。 把南漾从车里拖出来,他抱起她。 南漾挣扎的头发散乱,娇艳的小脸上布满泪痕,潋滟生姿的星眸,填满了红血丝。 她抬着头。 死死的抓着他的衣领,“贺禹州,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放过我了?” 贺禹州步履沉稳。 他目视前方,眼眶猩红,“做梦,就算你死,也是贺家的鬼。” 南漾手下彻底泄了力气。 她勾起唇角。 忽然笑起来。 声音飘散在海风里,凄楚悲怆,她浑身都很疼,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被放进车里的时候,南漾哑声说,“放了我妈妈。” 贺禹州一怔,“好。” 最终。 南漾被贺禹州带回了云亭公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十一癫癫的跑过来,扯着南漾的裤腿,向外走。 想要妈妈遛一遛。 贺禹州拍了拍它的狗头。 把南漾的裤脚从它的嘴里拉出来,贺禹州抱她回了房间。 安置在床上。 贺禹州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先睡一觉,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检查。” 她太瘦弱了。 瘦弱到让贺禹州觉得,她随时随地都可以飞走一般。 南漾侧过脸。 妄想避开他的触碰。 贺禹州手下一空,他指尖颤了一下,旋即笑了笑,“那你先休息。” 贺禹州出去卧室。 他关了门。 身子倚着门板,他抬起头,廊灯耀眼,刺的他眼睛稍稍湿润。 十一走过来。 他拉着十一,“乖,不打扰妈妈睡觉。”仦說Ф忟網 他带着十一去了客厅。 给十一加了狗粮,加了水,他站起来,往厨房里走去。 两个小时后。 他端着一碗海鲜面去了卧室。 推开门的瞬间。 床上空无一人。 他手一松。 海鲜面落地,瓷碗四分五裂。 贺禹州蓦地冲进洗手间,看到南漾双手撑着盥洗台,正在看镜子里面的她自己。 贺禹州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从她的身后轻轻的抱住她。 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似的。 炽热的呼吸铺在南漾雪白的脖颈处,他轻声呢喃,“漾漾,以后我会对你好。” 南漾一动不动。 如同雕塑。 贺禹州再也受不了这样阴沉的氛围,他转过南漾。 轻抬起她的下巴。 他仿佛也黔驴技穷了,“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说话,才肯原谅?” 南漾失去焦虑的目光逐渐在他的脸上聚焦。 南漾忽然抬起小臂。 冰凉的掌心落在他的侧脸上,“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贺禹州:“……” 他的怒火一直被积压,南漾的话好像是一点星星之火。 易燃气体瞬间爆炸。 贺禹州掐着南漾的腰肢,把她按在了盥洗台上。 攥着她的下巴。 他疯狂凌虐的吻上去,大力施压,挤占所有的空气,他手指肆意滑动,他带了力气的抚弄着她的身子。 他犀利的眸子近在咫尺,盯着她的。 他不信,这样子,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不想再看一眼南漾活死人的一张脸。 忽然。 南漾一把推开他,趴在盥洗台上,撕心裂肺的呕吐。 他被推的踉跄一步。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厌恶他至此,因为他的吻,而吐的额头侧面青筋轧结。 贺禹州蓦然转身。 脚步氤氲着愤怒和不甘,逐渐消失在南漾的耳廓中。 南漾吐的胃里痉挛。 她扶着盥洗台,在原地慢慢的坐下来,仰着脖颈,大口大口喘息,胸腔里好像发出嗬嗬的声音。 换了换周身的乏力,她光着脚走出去。 一步步,步履维艰。 当她拧开门把手的瞬间,她惊讶的咋舌,她不敢相信贺禹州没有防备。 可心里又有着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可能是…… 他忘记了。 然而。 当她身子出去,就看到了守在三步远处的保镖,黑压压的,站满了院子。 南漾向前走。 他们立刻拦上来,“太太,贺总交代,您不能走出房门。” 南漾没理会。 她去推他们。 他们不敢对她动手,却站的像是一堵墙,南漾推不动。 最前面的保镖开口劝说道,“太太,您别白费力气了,您还是回去吧,贺总交代过了,若是您离开,他就会和沈律师算总账。 毕竟他藏过您,沈律师只身一人走到今天不容易,贺总说,您应该不想看到他……一朝楼塌了。” 南漾眼里是噬心腐骨的恨意。 她转过身。 自动走入了贺禹州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牢笼。 深夜。 贺禹州从地下酒窖中走出来,满身的酒气。 熏的十一都不愿意靠近他。 贺禹州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 陆川开敲门,带来了餐食。 贺禹州接过。 就要关门。 陆川感受着死气沉沉的氛围,心惊肉麻,“贺总,您不能真的囚禁太太啊。” 贺禹州猛的关门。 差点被门板拍到鼻子的陆川:“……” 他搓着手。 急得团团转。 他有预感,贺总越是这样,越会把太太推远。 这哪里是爱? 这怕是变态! 第159章 自救 贺禹州带着晚餐进去卧室。 一片漆黑。 他打开灯。 走到南漾身边,牵起她的手,口吻一如既往,“先吃点东西,嗯?” 南漾甩开他。 她嘴角冷笑,眼神填满阴霾,恨意腐蚀,“贺禹州,你除了威胁我,你还能做什么?” 贺禹州微微一笑,“说的是沈政年的事情吗?你乖乖的,我不会动他。” 南漾无言以对。 她怔怔的看了他很久,“贺禹州,你真让人恶心。” 贺禹州强迫她去吃饭。 南漾本来没有胃口,但是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小腹。 她动作微顿。 还是僵硬的拿起了筷子。 贺禹州很高兴。 他坐在南漾旁边,给她添菜,“多吃点鱼,漾漾,陆川预约了周六的婚纱照,我们结婚还没有拍过婚纱照。” 南漾蓦然抬眸,猩红的眸子里有恨意昭著,“你可以邀请温妍,我想她一定会答应你。” 贺禹州微笑,“我们之间,不谈别人,我们是夫妻,婚纱照理应我们拍。” 南漾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听着贺禹州说话,犯恶心。 她真的…… 没有办法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呆下去了。 但是…… 她更清楚的是,贺禹州不会放她走。 贺禹州看她放下了筷子。 深眸微蹙,“你吃的太少了,多吃点,乖。” 他亲手剥虾壳。 把白嫩的虾肉放在南漾的碗里。 南漾嗤笑,“你在这看着我,只会让我恶心,让我没有食欲。” 闻言。 男人的目光止不住的黯淡,他轻声道,“我只是想陪着你吃饭,算了,我出去。” 他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落拓。 他离开之前,还带走了筷子,只留下了边缘圆润的勺子。 南漾握紧勺柄。 死死的抓着。 棱角割的手心很痛,也没有放手。 她不能这样下去。 她要自救。 南漾虚肿的目光落在窗外,月光温润,星系温柔。 —— 贺禹州走到书房。 身子陷入黑色的座椅中,他漆黑的目光中翻涌着痛楚。 他清晰的知道。 他和南漾回不到从前了。 但是…… 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开她。 她曾经无数次的说过,她永远永远不会离开贺禹州,怎么能食言? 明明是她招惹他的…… 贺禹州微微躬了躬身,宽阔的脊背,竟然在轻微颤抖。 旁边的手机不停的响。 一整天。 几乎没停过。 他随手拿过来,看到是容先生的来电,接听了。 容先生气愤的斥责说道,“贺禹州,你禁锢了南漾的人身自由,你这是犯法的,你再不把南漾交出来,我就去报警了,贺禹州,一旦惹上官司,你和你的贺氏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贺禹州喑哑的嗓音低声道,“她是我太太。” 容先生大骂出声,“混账东西,她是你的太太的前提是,她是一个自由人,她只是和你组建了家庭,她没有卖身给你,贺禹州,你疯了,你再不去看心理医生,你就彻底完了。” 他轻笑。 一只手遮住半张脸,“没有人能把南漾从我身边带走。” 他只有南漾了。 南漾是他的太太。 一辈子都是。 忽然,他想见南漾。 贺禹州匆忙起身,他走去卧室。 南漾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感觉背后的床铺塌下去一块,紧接着,一堵滚烫的身子,从身后贴上来。 南漾一动不动。 贺禹州从后面,迫切的热情的亲吻她,“漾漾,我想要你。” 南漾依旧躺的像是一具尸体。 他的手掌穿梭于衣摆。 手腕微挑。 衣摆堆积上去。 他指尖挑起边缘,手指滑入,他轻轻的、缓慢的动作,想让她动情。 大概一刻钟。 贺禹州死心的拿出手。 她是干涩的。 没有一丝一毫动情的痕迹。 她对他的触碰,完全没有了感觉。 无数的情绪,从心头涌起,他湿淋淋的目光温柔似水,他说,“漾漾,我们重新开始。” 南漾闭着眼睛,双手用力攥紧到发白,“我想见满意。” 她突然开口。 贺禹州有些喜悦。 可是…… 他不想让她见外人,“见满意做什么?想逛街还是看电影,我也可以陪你。” 南漾再次重复。 语调都没变,“我想见满意。” 贺禹州话语一顿,他把南漾抱进怀里,感觉到她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 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肩头。 低声说道,“好,我明天带她来看你。” 南漾心底松了口气。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眼角。 始终是湿润的。 深夜。 贺禹州轻轻抚摸着南漾的眉眼,手指指腹被润湿,他心里猛的刺痛一下。 指尖仿佛被灼伤。 心底深处密密麻麻的疼痛,一路涌了上来,疼的他心慌。 翌日 满意被带来了,手机,包包,都被保镖留在了外面。 满意跑进来,看到越发瘦削的人,心里的怒火滔天而起,她恨不得杀了贺禹州。 她冲到南漾身边。 想要碰碰她。 竟然不敢伸手,她唯恐自己一碰,漾漾就碎了。 南漾艰难的勾唇。 她强颜欢笑,“怎么这样看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满意哇的一声就哭了,“怎么这样?怎么能这样?贺禹州他疯了吗?” 反而成了南漾安慰满意。 等满意不哭了。 她紧紧握住南漾的手,“我会救你出去,我去求唐暮行。” 南漾轻轻摇头,她垂眸轻声说道,“意意,周六,贺禹州要带我去拍婚纱照,我需要你的帮助。” 满意瞬间心跳如擂鼓,她压低声音,“你想让我怎么做?” 南漾附在她耳边。 轻声说了几句话。 满意眼睛里逐渐露出势在必得的光焰,“好,我知道了。” 南漾倚着满意的肩膀。 她放松的闭上了眼睛,“意意,我好累。” 满意再次泪崩。 南漾无力的说道,“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意意,我当初算计了贺禹州的事情,现在应该算是赎罪结束了吧?” 她其实不太想坚持下去了。 但是她还有爸爸。 她若是没了,谁还能好好的照顾爸爸? 她得坚持。 最起码……最起码先把爸爸送走。 满意抱着她的肩膀,泣不成声,“是他疯了,漾漾,不怪你,你还有南叔叔,还有你的亲生父母,还有我,我们都陪在你身边,你不能做傻事。” 南漾眼睛埋在满意的肩膀上,一片滚烫的潮湿,“我知道。” 所以她才要自救。 满意起身倒了两杯水,把杯子塞到南漾手里。 南漾垂眸去喝。 忽然。 她面色煞白,打翻了杯子。 满意急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拭身上的水渍,“没事,没事,没烫到吧?” 南漾木讷的盯着地上的一滩水汪。 她刚刚看到…… 杯子里面漂浮着腥臭的白色絮状物,像极了当初在学校,柯芷晴放的脏东西。尐説φ呅蛧 可地上的水渍中,干干净净的,清澈的,什么都没有。 十一还翘着尾巴跑过来舔舐…… 第160章 逃跑 南漾稳下心神,说没事。 满意并没有呆很久,她忙着回去计划她和漾漾的事情。 所以。 当贺禹州接到保镖电话,说是满意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微微怔忡。 贺禹州傍晚归家的时候。 是带了一束花的。 女人家都喜爱鲜花。 是他自己在花店里选的花束,配色的雪梨纸,很漂亮。 娇艳欲滴的。 像极了曾经的南漾。 贺禹州抱着鲜花走进公馆,保镖立刻开门。 他走了两步。 手机响了。 是陆川打来的。 他有些愧疚的焦急地说道,“先生,我一眼没看好温小姐,她……她……” 贺禹州蹙眉,没几分耐心,“说。” 陆川轻声说,“温小姐割腕了。” 贺禹州脚步微顿。 他提了口气,目光落在花束上,“人还在吗?” 陆川嗯了一声,“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我想着,还是应该告诉您一声。” 闻声。 贺禹州微松口气。 他淡然的吩咐陆川,“多找几个体格好的一级专业护工,班班倒,二十四小时看护温妍,直到孩子平安降生。” 陆川:“是。” 贺禹州头疼一阵。 他抬手按了按,目光远眺,落在落地窗里面,又吩咐,“联系温妍的心理医生,尽量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下,对她从开解变为治疗。” 陆川基本上明白了贺禹州的意思。 两边。 只能保全一边。 他这次选择了太太。 陆川心里也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的。 挂断电话。 贺禹州捧着花束进入他们的家。 南漾窝在榻榻米里面,呆呆的望着一处,十一趴卧在她的腿边,一人一狗仿佛是静态的画中物。 贺禹州把花递过去,“漾漾。” 南漾没有接。 她目光从发呆中撤离,看向风尘仆仆的男人,“容先生容太太怎么样了?” 贺禹州坐在她旁边,捏着她的手指,垂眸说道,“我没对他们做什么,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是我的岳父岳母。” 顿了顿。 他故作轻松的笑,“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十恶不赦?” 南漾沉默。 他自顾自的挑开话题,“都说女儿随爸爸,不过你倒是和容太太长的比较像,日后我们有了女儿,最好也能像你。” 南漾嗤笑。 语气讥讽,“像我做什么?像我毫无自保能力?像我被人玩弄欺骗于股掌?像我被囚禁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贺禹州眼眶沉了沉,眼尾有些疼意,“你就这样看我的?”Www.XSZWω8.ΝΕt 南漾反问,“你没做吗?” 凄厉的问话在空中回荡。 南漾忽然拿起那束鲜花,用力的,狠狠的丢在了贺禹州的身上,“我最讨厌的就是栀子花! 我第一次发现你带着温妍产检那晚,你全身上下都染满了栀子花香! 你让我无比恶心,贺禹州,你让我,无比,恶心!” 她看着破碎一地的鲜花,胸口仿佛被撕开了口子,赫赫的叫嚣着。 贺禹州蹲下身。 他捡起那几只作为配色的栀子花,丢去了垃圾桶,剩下的,是玫瑰。 黄色的。 是道歉的意思。 南漾起身。 她赤着脚,踩过玫瑰,头也不回的上楼。 贺禹州把地上的黄玫瑰一支一支捡起来,轻放在榻榻米上。 他们不再说话。 互相冷着对方。 一直到周五晚上。 贺禹州染了一身的酒气回家,他推开门,“南漾。” 回应他的只有跑过来的十一。 贺禹州落寞的摸了摸它的头,去厨房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醒酒汤,神智清醒后,他又去客房的浴室洗掉满身的酒气,才回去主卧室。 南漾剩下的晚餐没有收。 他走到小桌前,看到南漾只动了一点点。 他把剩饭剩菜收拾干净。 再次回来。 他把南漾抱进怀里,有些开心的和她描述,“我今天去看了拍摄场地,有一组我们可以带着十一一起拍,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还有你喜欢的明制……” 南漾任由他揽着。 恍若无声无息。 直到听到那句明制,才沙哑开口,“你翻我手机了?” 她的相册中有很多明制汉服的写真。 贺禹州没否认,他吻着她的额头,“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南漾喉咙哽咽,“我用了两年的时间了解你的一切喜好,结果呢?结果让我懂得了做无用功只能感动自己。” 贺禹州亲昵的蹭着她的脖颈,夫妻俩脖颈交缠,“这次你只要乖乖呆着,漾漾,剩下的让我来做。” 南漾闭上眼睛,“贺禹州,我不会跟你拍婚纱照,那是和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拍的东西,我现在不想了。” 贺禹州手指轻轻在她脊窝里滑动,“要么今天晚上做到天亮,要么明日陪我一起去拍婚纱照,你来选择。” 他的初衷只是逼迫南漾去拍婚纱照。 但是话出口。 加之,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旷了很久,难免有些情动。 两人紧密相贴。 他的反应,南漾几乎在瞬间就感受到了。 他两只手掌掐住南漾的一截腰肢,把人提上来。 黑眸氤了情欲,嗓音喑哑,“其实,不去拍也可以,它很想你。” 南漾无法理解男人这种生物。 他们。 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哪怕是对着一个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冷漠的女人? 他的手掌贴上雪肤。 一如既往的温软细腻。 他翻身把南漾按在身下,虔诚膜拜的亲吻她的身体。 南漾难堪的别开头,“你非要再印证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来自取其辱吗?” 贺禹州挑了挑唇,“我会让你有感觉。” 说罢。 他再次俯身。 炽热的吻一路向下,从连绵起伏的山脉,到一路坦途,到茂源林地…… 南漾闷哼一声。 她双腿并拢,潮红的脸庞羞耻又气愤,“不要,贺禹州,你起开。” 双腿被握住。 他轻轻吻着,“漾漾,你会喜欢的。” 他再次攻进。 南漾带着哭腔,双手插进他的发丝间,“不要,不要,我去拍。” —— 周六 万里无云。 贺禹州做了早餐,南漾吃了很多。 八点钟。 他带着南漾离开了云亭公馆,去往拍摄场地。 路上。 南漾两只手握紧,手掌心里,已经被掐的血红。 她紧张。 又期待。 又害怕,会落空。 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贺禹州紧紧牵着南漾的手,进去化妆间。 把南漾按在椅子上。 贺禹州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低声说,“让化妆师先给你上妆,我在外面等你。” 南漾还是没理他。 贺禹州笑笑,出去化妆间。 南漾这才迅速扫过室内。 只有一个门,一扇窗。 门已经被贺禹州守住了…… 南漾深吸了一口气。 化妆师紧接着进来,走到南漾面前,打开化妆包。 从里面拿出来车钥匙,飞机票,和一部手机。 南漾大惊失色。 对方低声说道,“是宫小姐让我做的,您现在可以翻窗离开,车在后面。” 南漾不敢置信。 化妆师笑着说道,“我故意晚进来的,所以我没有看到你,我只负责化妆。” 说着。 更衣间里,宫乔乔走了出来。 俏皮的朝着南漾笑了笑,“快走,我大概能坚持一个小时。” 南漾热泪盈眶,“那你怎么办?” 宫乔乔推搡着她翻窗,“有我哥在,阿州哥再生气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有话等你安全了我们再说,满意已经在联系你父母了,你赶紧的,别磨蹭了。” 南漾踩着凳子翻上窗户。 她终于平稳落地。 她来不及和宫乔乔告别,上了车,她脚踩油门,疾驰而去。 她原先的计划,只是让满意帮忙买飞机票,她自己会想办法脱身,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却没想到,她们为她计划的如此周密。 南漾泪流满面。 她油门踩至最底,吹过的风中,仿佛都有自由地味道。 第161章 贺太太,玩够了吗? 一个小时。 她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说实话。 南漾也不知道够不够。 但是她拼尽全力也要跑。 车子飞跃跨江大桥,南漾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她后背已经沁出了一身冷汗。 半个小时后,南漾成功抵达机场,她没看到满意。 但是现在也不是找人的最佳时机。 南漾一边等安检,一边拿出手机,给满意发了一通短信。 然后成功通过安检。 她扭头。 朝着机场入口深切的看了一眼,她彻底的放松下来。 ——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 贺禹州坐在外面,百无聊赖,他看着手机里,温妍不停的消息轰炸,把温妍拉进了黑名单中。 抬手。 看了看腕表。 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妆还没有化完? 他起身。 推开门走进去,看着背对着门口上妆的女人,贺禹州温声问道,“漾漾,要不要喝水?” 宫乔乔摇了摇头。 化妆师配合的说道,“先生,太太在敷唇膜,不好说话,暂时也不能喝水。” 贺禹州蹙眉。 他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化妆师和宫乔乔同时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两人稍微放松下来一分钟后,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贺禹州拧紧眉头。 他一步步,朝着宫乔乔走去。 宫乔乔呼吸都停滞了。 她死死的低着头。 肩膀控制不住,恐惧的战栗颤抖着。 贺禹州的手心略微烫,落在了宫乔乔的肩膀上。 不一样的触感,让贺禹州脸色骤变。 他一把转过椅子。 宫乔乔那张熟悉的脸,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男人咬紧牙关。 浑身戾气暴涨。 阴测测的目光,晃出狠厉的杀意。 他抬手掐住了宫乔乔的脖子,宫乔乔吓得哇哇大哭。 化妆师屏气凝神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 贺禹州阴鸷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他收紧手指,压住喉管,手动闭上宫乔乔的嚎哭,“她呢?” 宫乔乔抽泣着,抱住他的胳膊,“阿州哥,你放过南漾吧,她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求求你放南漾一条生路吧……” 贺禹州厉声喝道,“闭嘴!宫乔乔,我最后问你,南漾在哪儿?” 宫乔乔心一横。 闭上眼睛,梗着脖子说道,“我不会说的,你掐死我好了!” 贺禹州甩开她。 迅速走出。 脚步凌厉,踏着气焰喷张的情绪。 他前脚刚走,后脚,宫乔乔就颤巍巍的掏出手机,给满意打电话通风报信。 贺禹州的人很快查到了满意的身上。 满意开车离开的时间,刚好相符合。 贺禹州亲自开车,循着路线去追。 中途。 他忽然在路边刹了车。 不对。 不对! 她们能想到偷梁换柱,移花接木,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的逃跑。 最有可能的是…… 宫乔乔偷梁换柱。 而满意调虎离山。 满意车子前往的方向是高铁站,这给了他一种南漾必定在车上的错觉。 可是他的贺太太既然想跑,必定是跑的又快又远,怎么能寄希望于高铁? 所以。 满意的车里,估计只有满意一个人。 而南漾,早已经背道而驰,十之八九是去了机场。 思及此。 贺禹州面色越发阴郁,他脑子的弦彻底绷断,他踩在了失控的边缘。 呼吸凝滞。 忍了又忍。 他在前方路口调头,并吩咐保镖继续沿着满意前行的路线去追满意。 库里南飞奔在去机场的路上。 贺禹州刚到机场。 陆川也调查到了以南漾的名字订购的飞机票的航班,他迅速告知了贺禹州。 而这一趟航班。 还有二十分钟起飞。 旅客早已经通过摆渡车登机了。 贺禹州一边冷着脸追过去,一边打了通电话。 半分钟。 此次航班延误的广播传了出来。 贺禹州从摆渡车跳下,他手掌握拳,裹着初冬的飒飒西风,几步上了飞机。 他颀长矜贵的身姿,在狭小的经济舱里穿梭。 窄窄的走道。 是他从未接触到的环境。 他克制着情绪,眸子如寒冰。 他找到南漾的座位,却发现,座位上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人坐过的痕迹。 南漾没登机? 贺禹州眼眸微定,他立刻下了飞机。 五分钟后。 南漾从空姐休息室出来,她千恩万谢,感谢空姐冒着风险,接受了她的求助。 南漾满头大汗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浑身已经湿透。 她反应的稍微慢一点,她就会被贺禹州看到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浑身的细胞都肿胀起来,发麻发虚,她无力的倚着座椅。 飞机正常起飞的广播还没有传来。 南漾闭着眼睛休息。 忽然。 耳边响起一道魔鬼声音,“贺太太,玩够了吗?” 南漾蓦地惊醒。 她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到她的旁边,那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摘了帽子。 露出那张……让她心惊胆战,又心如死灰的脸。 她身子止不住的战栗。 牙关颤着。 不停的打架。 眼睛里,涌出泪光。 贺禹州对她微笑。 他笑的轻松。 南漾情绪寸寸崩溃,她咬破了唇瓣,触目惊心的血液,蜿蜒在她雪白的下巴上。 她恍惚又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走在了地狱里,绝望蔓延,她再也回不到人间。 她被贺禹州带下飞机。 紧接着。 飞机上的乘客听到了飞机正常起飞的广播。 贺禹州压着南漾,他让南漾眼睁睁的看着那架飞机如何助跑,如何起飞,如何划破了湛蓝的天空,飞向自由地天际。 她的自由。 也差一点点。 南漾听得到自己的灵魂在撕扯,在呜咽,在咒骂,在埋怨。 埋怨她,为什么就差一点? 她无法回答。 因为,她也想知道。 贺禹州打横抱起她,“跑了那么久,肚子饿了吧?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南漾猩红的眼睛看着他。 她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发泄着恨意。 撕扯着他的皮肤。 她咬的他鲜血淋漓,满嘴都是血腥味,味道冲向喉咙,令她差点作呕。 贺禹州无奈的看着她唇瓣上沾染的鲜血,“牙齿疼不疼?” 南漾的声带似是被撕碎,声音嘲哳,“非要我杀了你,我才能离开,?” 贺禹州答非所问,“你的朋友们在等你,去叙叙旧吧,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漾漾,你说呢?” 南漾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贺禹州拉起她的手掌,看着大力变红的手心,“手麻了吧?” 第162章 把他做的长寿面倒进了垃圾桶 贺禹州温柔地抬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 半强制性地带人出去机场。 她隔着一条马路,看见宫乔乔和满意站在那里,一脸担忧,她们的身后,有贺家的保镖。 南漾看向贺禹州。 她终于肯跟他好好说话,“贺禹州,不关她们的事,让她们回家。” 贺禹州亲昵的嗯了一声。 语气很和缓,“听你的,我让陆川亲自送她们回去,不过南漾,没有下次。” 南漾闭上眼睛。 逃避贺禹州。 也在逃避现实。 马路对面。 陆川低三下四的对两个女人恳求道,“姑奶奶,求求你们上车吧,我送你们。” 宫乔乔愤懑不平。 她看向满意,“接下来怎么办?” 陆川叹了口气。 他劝诫说道,“贺总不会放开太太的,你们二位也别无事生非了。” 宫乔乔恨屋及乌。 此时此刻看着陆川也是分外不顺眼,“闭嘴,助纣为虐的同谋。” 满意咬了咬牙。 她坐回到车里,“再说吧。” 看着贺禹州远去的库里南。 满意眼眶滚烫。 分明…… 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把漾漾救出来,送出去了。 —— 云亭公馆外 南漾呆呆的坐在车里,没有下车,她看着面前的大门,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 冲她张开了嘴巴。 想要把她吞噬进去。 南漾不停的后退,“不要,不要……” “漾漾。” “南漾!” 贺禹州按住她发抖的双手,“我们到家了,十一在等妈妈,我带你回家。” 他把南漾抱在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南漾消瘦到骨头开始硌手。 他眼神暗沉。 不动声色的抱的很紧了些,他抱着她走进了张牙舞爪的牢笼。 南漾透过贺禹州的肩头。 她看着门外。 初冬的风景颓败,自由的空气越来越远,她垂下胳膊,无力的勾了勾唇。 十一跑上来。 南漾也并不热络。 没有得到摸摸的小家伙,尾巴垂下去,失落的蜷缩到自己斑点狗窝窝里面去了。 看起来生气。 脑袋被前爪子捂住。 却不经意间总是偷偷的抬起眼睛看他们,希冀爸爸妈妈和自己开玩笑。 贺禹州抱着南漾进去浴室,“先去洗澡。” 他放了温水。 甚至在水里加了一些玫瑰花瓣,香氛,甜腻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升腾。 他转身要去给南漾脱衣服。 南漾惊慌失措的后退,紧紧捂着领口,嗓音颓败,“我自己来。” 贺禹州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惜。 他尽可能温柔的对她笑了笑,“没问题,我去给你拿睡衣,等会吃碗面好不好?” 大概是怕南漾拒绝。 他抬手抖落了南漾肩边沾染的枯叶,“今天是你二十四周岁的生日,要吃长寿面的。” 南漾一怔。 她身份证上面的生日,是一月后。 那是爸爸捡到自己的日期。 据他而言。 今天,应该是自己的出生日期。 原来。 她才二十四岁。 可她觉得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对生活和生命产生了厌倦。 她没回答。 贺禹州还是去做了。 他厨艺一般。 手工面这种食物,对他而言,还是有些难度。 他找到视频。 跟随步骤,一点一点的来。 长寿面的精髓是一根面,从头到尾,不断开,寓意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贺禹州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做的长寿面总要断开。 半个小时过去,厨房里已经浪费了大半袋面粉。 矜贵自持的贺总,浑身沾满了面粉。 颇为狼狈。 最后。 还是陆川带着陆妈妈过来,陆妈妈是个温柔和善的胖女人。 她刚来,颇为拘谨,“贺先生出去吧,我来做就好,贺先生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贺禹州站在旁边。 面色温柔的解释,“今天是我太太的生日,我想亲手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闻言。 陆妈妈震惊又惊喜,“像贺先生这样本事厉害又顾家的年轻人不常见呢。” 旁边的陆川:“……” 在陆妈妈手把手的教学下,贺禹州终于做出了他想要的长寿面。 陆妈妈赞不绝口,“贺先生很有厨艺天赋,陆川就不行,笨得很,教不会。” 陆川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妈,少说两句吧。” 陆妈妈哎了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背,“当着领导的面还不好意思啦?贺先生,您帮我劝劝他。 一把年纪,还不懂得找个小姑娘成家,天天找借口忙忙忙,你再忙还能有贺先生忙啊? 你看人家贺先生,太太早就娶了,还要抽空给太太做饭,近朱者赤,你得多跟领导学习!” 陆川不敢说话。 他若真的像贺总对太太那样对自己日后的媳妇儿,他妈肯定要跟他断绝关系。 陆川扯了扯陆妈妈的胳膊。 红着脸说道,“别打扰贺总太太了,走吧。” 贺禹州很有教养的道谢,“麻烦您了。” 陆妈妈满面红光,“不麻烦不麻烦,下次贺先生有需要,让陆川带我来就好。” 贺禹州煮上了长寿面。 浴室。 南漾坐在浴缸中,她看着手中的一把小刀,便携口袋刀。 是她在贺禹州车里看到的。 下意识藏了起来。 掰出刀刃。 银光闪闪。 光芒刺痛了南漾的眼睛,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在上面碰了一下。尛說Φ紋網 瞬间。 完整的肌肤上割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直流。 她愣愣的看着。 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她感到轻松和释然。 外面脚步声响起。 南漾心脏骤停,她手忙脚乱藏起了小刀,把手指泡进了水里。 贺禹州拿着干浴巾走进来。 他微笑着。 心情不错的样子。 把南漾从水里抱起来,像是包住小孩子一样,用浴巾包住她,抱着去了外间。 一点点给她擦着。 他毕竟是正常的成年男人,难免情动。 直观的,嗓音喑哑,“漾漾,我想要你。” 他拉着她的手。 按在那里。 声音沉邃而浪荡,“它也想。” 南漾像个漂亮、美丽的,没有生命气息的瓷娃娃。 他拉着她按在那里。 她就乖乖地按在那里。 一动不动。 再深的欲望,也被这样的冷,压制下去,他笑笑,给南漾穿上睡袍,“我请教陆川妈妈做的长寿面,看起来还不错。 带你去尝尝,你若喜欢,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给你做,嗯?” 他勾了勾她的鼻尖,抱她下楼。 南漾坐在餐椅上。 贺禹州把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端放在她面前,“我去拿餐具。” 他去拿筷子。 等他拿在手里,转过身,就看到南漾端起那碗长寿面,倒进了垃圾桶…… 第163章 我把真相告诉你 皇道 宫之谦皱眉看着把烈酒当成白水喝的男人,要从他手里抢下杯子。 “差不多行了。” “你喝死在这里,弟妹只能更开心。” “阿州……” 他原本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毕竟是自己好兄弟,终究没忍心。 啪! 酒杯摔在茶几上。 贺禹州眼眶染着淡淡的薄红,声音沙哑,轻声自嘲的笑,“她就是只白眼狼。” 宫之谦叹了口气。 有时候。 他也不懂。 怎么智商那么高的人,一旦碰到感情,就瞬间被降智了? 感情这东西。 真绝。 没做好受虐的准备,就别碰。 宫之谦抿了口威士忌,辛辣在味蕾释放,他温润的说道,“阿州,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从头捋一捋? 你看啊,你和弟妹的婚姻存续期间,你突然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第三者,这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她能接受? 不仅如此,你为了第三者,屡次三番的欺骗自己太太,甚至还瞒着她,去和第三者拍孕妇照,试问,你是以什么名义去做的这些事?” 宫之谦说着。 打量贺禹州的目光微微起了变化。 这不就是一个妥妥的渣男啊。 宫之谦不想继续说了。 说的他都窝火。 如果乔乔碰到这样的渣男,他肯定要乔乔搭飞机逃跑。 但是头一次见到贺禹州束手无策又舍不得发火的憋屈样儿。 他又于心难忍,“所以你们之间的症结,源于欺骗,阿州,我最后问你一次,温妍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贺禹州端起马克杯。 一饮而尽。 酒水滑入喉咙。 火辣辣的疼。 他默了默,沉声说道,“不是我的。”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但是宫之谦还是倒吸了口气。 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缓了缓。 才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抢着认做什么?那么喜欢喜当爹?那么喜欢给别人养孩子?” 贺禹州没吭声。 宫之谦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我劝你,你要么把事情摊开了,告诉南漾,不过你最好有自己的苦衷,要不然,你也别嫌南漾过不去,这本身就是一件只要不离婚,一辈子也过不去的事儿。” 贺禹州后背倚靠着沙发。 他抬手臂。 虚虚的遮掩住眉眼。 眉目之间略显疲惫。 他喉咙滚了滚,忽然起身。 宫之谦哎了一声,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喝酒了,你要干什么?” 贺禹州烦躁的甩开他,“回家。” 南漾还没吃饭。 宫之谦急忙追上去,“我让我司机送你。” 深夜。 一身酒气的贺禹州提着小馄饨回了云亭公馆。 他端着小馄饨去了卧室。 大床上。 有小小的隆起。 贺禹州走过去,“南漾,起来吃饭。” 南漾一动不动。 贺禹州面色暗沉下去。 砰! 他把小馄饨放在床头柜上,一把翻过南漾,沉声低斥,“你跟我闹就罢了,你虐待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南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就这点可以自己做主了,你也要剥夺吗?” 贺禹州:“……” 他仿佛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捏着南漾的下巴,猩红的眼里带了狠意,“南漾,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南漾嗤笑,“你对我好?对我好就是软禁我?对我好就是找小三恶心我?对我好就是我必须要吃你做的、你买的东西?贺禹州,你的好,我受不起。” 她苍白的唇瓣不停翕动。 说出来的话,不仅不入耳,让贺禹州听了,甚至想掏出心给她看看。 贺禹州咬紧后槽牙。 他犀利的下颌线越发冷硬。 他抓起被角。 用力一挥。 被子掉落。 南漾穿着睡裙,纤瘦的身姿在床上铺展。 即便因为虚弱而脸色苍白。 可她太漂亮。 病态的风情摇曳,尤其迷人。 睡裙在男人的手掌下化成碎片,南漾惊恐的瞳仁皱缩,“不要。” 贺禹州一手困住她的双手。 他强势的、气势汹汹的、霸道不堪的吻,像是夏日的冰雹,迎面砸下。 南漾被他困在身下,无法脱身。 她眼泪一串串滑落,打湿了鬓发。 还是被他得逞。 南漾痛的挺起身子,高高的仰着脖颈,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贺禹州,我恨你。” 他对她有了一点松懈。 南漾手指插进枕头下面,她摸到了那一把小刀。 南漾脑海中闪过那一架飞机,那片蓝天,还有飞机拉出的白色痕迹…… 噗! 刀刃入肉的声音,很轻,轻的听不到。 贺禹州动作顿住。 他先是定定的看着南漾,然后,才缓缓地下移了视线,落在自己胸口。 那里。 插进了一把刀。 锋利的刀刃,银光闪烁,光芒刺眼。 贺禹州的眼睛被刺痛了。 同时被刺痛的,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地方。 南漾眼神决绝。 她推开他,“贺禹州,是你逼我的。” 她慌忙下床。 要去更衣室穿衣服。 贺禹州大口吐了两口气息,他一把按住南漾,重新压下,他没有停。 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南漾的胸口。 雪肤。 鲜血。 绽放在雪地上的红梅,开的荼蘼又悲怆。 南漾吓得大哭,“贺禹州,你疯了,你会死的。” 贺禹州抬手擦拭着她的眼角,“哭什么?” 身上。 一滴滴的血液,汇聚。 南漾又紧张又害怕。 贺禹州抬手握住南漾的手腕,他喉咙滚动,“还是要走?” 南漾:“是!你放开我,我没想让你死,你现在打急救还来得及。” 贺禹州垂眸。 眼角划过润湿,“漾漾,你没想要我死,你插我心脏?” 南漾几乎崩溃。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很疼,又刚刚好摸到了刀,她不知道她刺到哪里了。 贺禹州按住她的手,大开大合。 终于。 一阵滚烫。 一切结束。 南漾用力推开他,贺禹州握住她的腰,“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南漾迷茫的透过朦胧的泪眼,不解的看着他。 贺禹州大概感知到疼意。 他眉头紧蹙。 鬓角处。 青筋暴突。尛說Φ紋網 他倚靠着床头,把南漾按在怀里,“我小时候,差点杀过人,我的……名义上的孪生哥哥。” 第164章 南漾,别再回来 南漾鼻翼萦绕着血腥味,她心乱如麻。 发顶上。 声音再次响起,“事实上,他是我父亲,婚前乱搞,弄出来的一条生命,小时候一直以为我们是孪生兄弟。 后来,长大一些,章女士对他的态度,憎恶仇视,像极了看待仇人,我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突然有一天,他风寒感冒,我父亲回来和章女士大吵一架后愤而离开,我喊爸爸,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章女士让我给他送了一碗药。 事实上,我知道药有问题,可我没想到那碗药,有剧毒,会让他……彻底丧失了行走能力,他一辈子只能和轮椅为伴。” 南漾愣住。 她甚至不知道贺禹州有没有兄弟姐妹。 她自然,更不知道这些事情。 贺禹州只字未提过。 爷爷奶奶也是。 贺禹州静默了几秒钟。 当他再开口。 声音恍若变得多了几分急促,“纸包不住火,我父亲知道了真相,章女士为了保住她的婚姻,把我推了出去,为她顶罪。 老爷子怒火攻心,对我家法处置,连续七天,跪在祠堂,每天亲手打我三十鞭。 第二天,他拖着残腿,为我求情,三年后,我得了血液病,他义无反顾捐献骨髓。” 南漾抿住唇瓣。 她大概知道了温妍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捏紧手指。 指尖泛白。 贺禹州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气若游丝,“温妍是他唯一喜欢的人,他成年以后远赴别国求学、进修、看病,温妍跟他一起走了。 直到今年夏天,体内毒素终究还是没有抑制住,从腿部,逐渐影响到了大脑,我去探望他的时候,他求我保住他唯一的孩子。 他被宣判为植物人的那天,温妍受到刺激,昏迷不醒一周,醒过来,记忆紊乱。” 南漾沉默良久。 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理解你报恩的心情,可是我没有义务陪你一起,贺禹州,我希望你没事,我希望我们各自安好。 你哥哥永远存在,你对他的愧疚永远存在,那么你对温妍的照顾关心也不会消弭。 就算和好,也会是一样的结局,就好像是我们所有人的宿命,谁都没大错,可事情无解。” 贺禹州闭上眼睛。 他倚靠着床头。 浑身的力气,随着鲜血的流淌,也在流逝。 他极轻声的问道,“所以还是要离开?” 南漾推开他的胳膊。 下了床。 她看着胸口开出血花的男人,颤抖着手指,找到了被他放起来的手机。 她没再看他,“我给你打急救。” 贺禹州固执的,似乎想要追求她的答案,“打完急救呢?” 南漾一怔。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红肿,“贺禹州,我觉得,我们都挺累的。” “好。” 男人喑哑裹着痛楚的声音,只挤压出了一个字。 南漾不敢置信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贺禹州没看她。 目光转向窗外,“南漾,你走吧,别再回来,别再让我看到你。” 南漾的手指还在滑动。 贺禹州眼神漆黑到空洞,“登机再打急救,如果你不想再次被拦下。” 南漾清楚。 贺禹州一进急救。 章雅立刻会收到消息。 到时候。 章雅极有可能还会扣下她这个「杀人凶手」。 南漾最后看了贺禹州一眼。 旋即。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 贺禹州在床上,忽而笑出了声。 南漾开着车,车灯撕裂了黑暗,她的心脏,仿佛也被撕扯开来。 她终究还是在路上打通了急救。 哽咽着,颤抖着,求助,“急救吗?云亭公馆壹号院有人受伤,请你们快一点过来救他……” 挂断电话。 南漾的抽泣再也控制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 一边跨越了跨海大桥。 前方。 是机场。 她亦步亦趋的去办理登记手续,打印登机牌, 她太狼狈,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特意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沉默摇头。 候机。 登机。 按时起飞。 飞机缓缓上升,没有令人不适的超重感。 南漾确定自己真的升空时,她浑身都是麻木的。 握紧安全带。 她没有再哭。 再见了。 京市。 再见了。 贺禹州。 希望你,平安健康。 —— 深更半夜 贺家太子爷受伤的事情,唤醒了医院里所有的专家、大拿。 一时间。 走廊里车水马龙。 章雅焦灼的等待着手术室传来消息,她不停的看着时间,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三个小时整。 医生终于出来,“贺太太,手术非常成功,贺总已经无碍了,麻醉药效下了,就能醒过来。” 章雅意味深长的问医生,“按照你们的经验,他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缄默不言。 章雅皱眉,厉声质问,“怎么?作为医院的股东,病人的母亲,我还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医生这才说道,“看伤口的角度和深度,像是被人刺进去的。” 章雅深吸一口气。 她咬着牙关,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清晨五点钟。 贺禹州苏醒了。 章雅迅速起身,语气心疼又埋怨,“我报警了,警察一定会抓到南漾。” 贺禹州眉眼微抬。 他嗓音沙哑不堪,“销案,和南漾没关系。” 章雅不敢置信。 他都差点死掉! 他还在替南漾开托? 她愤愤不平的大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包庇她?你说,她倒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贺禹州别开脸。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冷硬,不容反驳,“想让我继续为贺氏做事,你最好别碰南漾。” 章雅咬牙切齿。 最后气愤的用力点头,嘲讽道,“好啊,真是太好了,谁敢相信贺云归能生出你这样的情种!” 贺禹州语气淡漠,“嗯,我也希望你们没有生过我。” 章雅:“……” 她愤而离去。 宫之谦穿着白大褂进来,伸出大长腿,够过板凳,坐下来,“我听说你昨晚上差点死掉?” 贺禹州正色问他,“昨天晚上,接线员几点接到的求救电话?” 宫之谦好奇问道,“你刚醒来,关心这个做什么?” 贺禹州:“去查。” 宫之谦默然。 他无语的打了一通电话,得到准确时间点,开口告诉了贺禹州。 得到答案。 贺禹州骤然勾起唇角,却又带淡淡的一抹自嘲。 宫之谦试探着问道,“南漾怎么没来?” 贺禹州冷声打断他的话,“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 宫之谦:“……” 这是彻底掰了? 第165章 病人怀孕了,三周孕龄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宫之谦:“请进。” 章雅带着胡以卿走进来,她说道,“刚刚在楼下碰到卿卿,她是听说了你住院,特意煲汤带过来看你的,味道闻起来就特别好。” 贺禹州眉目淡淡,声音冷硬,“您真厉害,隔着保温桶都闻见味了。” 章雅:“……” 她知道,贺禹州对她还有怨气。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 她不想跟他起争执。 章雅笑了笑,热情招待胡以卿,“卿卿,像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千金小姐可是不好找了。” 胡以卿矜持,心里却充满了隐秘的欢喜。 她从私人渠道探听到。 南漾是容家的千金,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章雅肯定不会再想要和容家那边联姻,那么自己的机会岂不是又来了? 所以她立刻煲了汤,「碰巧」撞到了章女士,章女士对她的态度给了她底气。 章雅坐下来。 看了胡以卿一眼,“快让阿州尝尝你的手艺。” 宫之谦尬笑。 他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关门的瞬间。 宫之谦笑着摇了摇头,以后,有的磨了。 他回到办公室。 岂料。 宫乔乔等候多时了。 宫乔乔看到哥哥回来,立刻扑上去,拉着他的胳膊,“漾漾真的飞走了?” 宫之谦无奈的看她。 就见了两面而已。 这丫头竟然敢冒着得罪贺禹州的风险,帮助南漾逃跑? 他至今都觉得匪夷所思。 宫之谦微微颔首,回答了妹妹方才的问题。 宫乔乔长舒一口气,“我是不是应该给阿州哥包一束花,感谢他对南漾的放手之恩啊?” 宫之谦扫了白痴妹妹一眼,“如果你想勾起他的难过,让他出尔反尔的话,你尽管试试。” 宫乔乔缩了缩脖子。 她不敢。 顿了顿。 宫乔乔又说道,“你去帮我跟爸妈说,我不想嫁给封沉了,你让他们取消婚约。” 宫之谦皱眉。 其实。 他也觉得封沉不成熟,但是…… 家族联姻。 两个大家族一同约定的事情,即便只是口头约定,也是不容反悔的。 他们自出生起。 就享受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富贵和财富,过着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标了价格的。小說中文網 宫之谦看着妹妹,轻声说道,“以前,不是很喜欢封沉?” 小丫头从小就追着封沉跑。 明明裴端砚跟封沉一般大,还比封沉长的好看,她就是不看裴端砚一眼。 宫乔乔哼了一声,“他打我巴掌的那一刻,再爱,就不礼貌了。 你看,南漾姐那么喜欢阿州哥,现在不也放弃了吗?反正沾上温妍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宫之谦沉思后。 他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肩膀,“你回去跟老爷子撒撒娇,爸妈那边我帮你说。” 宫乔乔瞬间开心。 她一边挥手一边走出去,“我偷偷去看看阿州哥。” 宫乔乔趴在病房门口。 刚好看到胡以卿端着饭碗,要喂贺禹州喝汤。 宫乔乔气的牙根痒痒。 好嘛! 南漾姐刚走,替补队员就已经上场了。 贺禹州冷淡的开口,“放下。” 胡以卿看着章雅,进退两难。 章雅皱眉劝道,“这是卿卿的心意,她煲了五个小时呢,你多少给点面子。” 贺禹州垂眸。 眼神漆黑,如深不可测的渊海,“她给,我就要接着?” 胡以卿难堪的眼眶湿润。 章雅看着贺禹州,深吸,再深吸,才压下恼怒,“阿州,你礼貌吗?” 贺禹州轻嗤,“不礼貌你们现在已经躺在住院部外了。” 章雅没想到他如此直给。 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她留一点脸面,“贺禹州,伤你的是南漾,抛弃你的是南漾,不要你的是南漾,你现在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你让爱你、关心你的人怎么想?” 贺禹州嘲讽的笑容挂在唇角,“宫乔乔,进来,帮我送客。” 看热闹的宫乔乔:“……” 宫乔乔硬着头皮走进来,尴尬的脚趾扣地,“阿姨,胡小姐,你们要不然先回去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后。 贺禹州看着宫乔乔,声音很轻很轻,“她有和你联系吗?她现在怎么样?容家是不是打算让她认祖归宗了?她……开心了吗?” 宫乔乔满满挪到床边。 坐下来。 两只手捏在一起。 小声忐忑的说道,“没有联系,但是我想南漾姐应该开心了吧。” 贺禹州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话。 宫乔乔看他这样子,又不争气的心软,“阿州哥,你别想了,让事情过去吧。” 过去? 贺禹州抬手,轻轻按了按心口。 他的这里。 有一道疤。 是南漾赐的。 而伤疤里面深处,有一道更深的疤。 也是南漾赐的。 “她不会回来了吧。” “也说不定,等你们各自欢喜,你娶妻,她生子,事隔经年。 大家都放下了,也许南漾姐会回来看看,到时候,你们两家结个娃娃亲也说不定。” 贺禹州黑眸微沉,眼尾泛起涟漪,猩红逐渐氤氲,“宫乔乔,你真不讨人喜欢。” 宫乔乔撅着嘴。 胡说八道! 他才不讨人喜欢呢。 要不然南漾姐怎么会离开他? 宫乔乔看他难得的脆弱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怼他太狠,只是说,“是是是,就你讨人喜欢,温妍、胡以卿都快要喜欢死你了!” 贺禹州闭了闭眼。 可他不需要啊。 他一点都不需要。 —— 港城 南漾落地。 出来机场,在最显眼的地方就看到了容太太。 容太太泪流满面。 南漾身心俱疲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容太太一把抱住她,“欢迎回家,欢迎回家,我的漾漾。” 南漾抬起手。 想要回应她一下。 谁知。 一番天旋地转,脑海中无数的星星闪过,她晕倒在了容太太的怀里。 她从离开云亭公馆就紧绷的身子,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了。 她逃出来了。 容太太大惊失色,“南漾!” 保镖赶紧跑过来。 抱起南漾。 容太太陪同着,一起送往医院。 一番缜密检查后。 容太太坐在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医生稍稍抬了抬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看着容太太,“病人怀孕了,三周孕龄。” 容太太手指蓦地轻颤。 她怔忡一番。 反应过来后,她冷静的叮嘱医生,“怀孕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病人,另外,你给我开一些压制孕期初期反应的药物。” 第166章 陆川,我有点想她了 容太太出去后,脸色不好。 她给容先生打了一通电话,语气讳莫如深,“南漾怀孕了。” 对面听到这话。 也是沉默了一下。 他安抚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 容太太垂下胳膊,大口的喘息着,怎么能怀孕了呢? 这个孩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如果…… 如果南漾非要留下这个孩子怎么办? 容太太私心肯定不想让南漾留下。 暂时不论其他。 就说,以后做个单亲妈妈,就很难熬。 她不仅因为孩子要被迫将自己的择偶标准一降再降,还会失去自我。 更要命的是。 万一贺家得知这个消息,来抢孩子,怎么办? 容太太脑海中千头万绪。 容先生过来时,把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比南漾仅仅小一岁的妹妹,容家的大小姐容星竹也带来了。 容太太看着女儿,有些愧疚。 容星竹表现的很大方,她轻轻抱住容太太,“她也是妈妈的女儿,我不会和她计较什么的。” 容太太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脸。 一家三口进去病房。 南漾还处于昏迷中。 容星竹细细的端详着南漾的脸。 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 从小。 就有无数的人夸耀她长的漂亮、好看,但是她一直知道,妈妈比自己好看太多? 她并没有完全遗传到妈妈的美貌。 若是论起,大概只遗传了三分,但是也足够她炫耀挥霍。 而南漾…… 她大概遗传了妈妈七分,但是她却比妈妈更好看。 怪不得! 怪不得,能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的身份,让贺禹州娶进门。 这张脸。 谁看了能心如止水? 容星竹扁扁嘴,“南漾比我长的像妈妈。” 容先生笑着抱着女儿的肩膀,“你更像爸爸,难道不好吗?” 容星竹哼了一声,埋怨说道,“你还说呢,我像您,小单眼皮,蒜头鼻。 幸好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带我微整,还割了双眼皮,没让大家看到我的尴尬期!” 容先生笑的一脸宠溺。 容星竹看完南漾。 悬着的心也死了。 她耸耸肩膀,“我就不留下了,我下午要去同学生日宴,我先走了。” …… 南漾醒来时,夕阳只在西方留下了最后一丝光晕。 斜斜的。 小半圈。 好像是天际的新发箍。 她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容太太,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悬在容太太头顶上。 她想要摸一摸妈妈的头发。 可手指终究没有落下去。 虚虚的。 隔着几厘米的空气,她虚假的抚摸着容太太。 这是她一直想要,在心里盼望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就在她面前,和她长的很像。 她们之间。 有血缘的牵绊。 南漾勾唇。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和她有血缘牵绊的人。 容太太身子动了动。 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对上南漾清澈干净的目光,她欣喜不已,“漾漾,你终于醒了。” 南漾抿了抿唇,有点不知所措的小矜持,“让您担心了。” 容太太破涕为笑。 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傻孩子,和妈妈还客气什么?” 南漾小小的笑。 容太太温柔可亲的说道,“明天办理了出院,先带你去疗养院探望南先生。 后天一大早妈妈接你回容家,见见爷爷奶奶和妹妹,弟弟在国外,他回来再见。” 南漾嗯了一声,“我想起来坐坐。” 容太太赶紧摇了床。 南漾靠着枕头坐起来。 容太太打开果篮,“爸爸过来带的水果,想吃橘子还是山竹?” 南漾冲她笑,“都可以。” 容太太挑选了一个大山竹,一边切开,一边说道,“和妈妈相处,你可以随意点,在妈妈面前就像是在你南爸爸面前一样就好。” 南漾笑着说好。 但是她知道。 还需要时间。 她现在看容太太,开心之余,还是有点陌生。 —— 京市 温妍站在病房门外,看着出来报信的陆川,“阿州不愿意见我?” 陆川看着温妍隆起来的小腹。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ωww.xSZWω㈧.NēΤ 斟酌着措辞说道,“贺总受伤,需要静养,您还是回去吧。” 温妍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小腹上。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只是想和阿州聊一聊产检的事情。” 陆川言简意赅的说道,“贺总吩咐,有关产检的所有事情,您尽管跟我说。” 温妍:“……” 她浑身踉跄一下。 陆川赶紧扶着她的胳膊。 温妍轻轻推开了陆川。 她转身走到廊道中的塑料椅子上坐下来,“你告诉阿州,他不见我,我就不走,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挺不住,那是它的造化。” 陆川:“……” 他只好进去说。 贺禹州悠远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让她进来吧。” 陆川带着温妍进来病房。 温妍穿着一袭白色的背带裙,手腕上还缠绕着割腕后治疗的纱布。 贺禹州平静又淡漠的看着她,“闹够了吗?” 温妍倔强的盯着他。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她哽咽着说道,“阿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 贺禹州打断她,“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温妍哽咽的声音微顿。 她握紧双拳,“我们之间就不堪到连话都不能说了,是吗?” 贺禹州抬眸,静静的看着她,“我说过,照顾好孩子,孩子生下来,他会有自己应有的名分。 你们温家,也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温妍,你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温妍掷地有声的问道,“孩子有名分,那我呢?贺禹州,那我呢?” 贺禹州:“我不会再结婚。” 温妍愣住。 她没想到,区区一个南漾,给贺禹州留下来的痕迹,是那么浓墨重彩。 温妍深吸一口气,“那我要你一辈子照顾我。” 贺禹州轻笑,没犹豫,“好。” 他本来也该替那人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俩。 温妍:“……” 她固执的,仿佛还是不肯相信他的话,“贺禹州,我要你发誓。” 贺禹州随口道,“我发誓,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温妍脸色这才稍微好些,假如他真的不再结婚,她就在他身边,做同他最亲近的女人就是了。 反正。 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做把柄。 送走温妍,陆川回来复命,他忍不住多嘴,“其实温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先生您的吧?” 贺禹州看向他。 陆川垂眸,一字一顿的说道,“贺总的行程我都知晓,刚开始,我就知道时间对不上了,贺总,当初最早的时候,您或许应该告诉太太真相的。” 贺禹州苦笑。 其实是因为他信不过南漾。 是的。 最初。 他是信不过南漾的,他怕南漾把消息告知章雅,章雅是会不允许这个孩子出世。 所以。 他欺瞒着所有人。 他起初的确是游刃有余的。 利用南平的病,把南漾把玩在手心里。 她不管跑多远。 拴在脚上的线绳的另一端,永远在他的手里。 可他没想到,他会爱上南漾。 他看不得她继续苦苦挣扎。 看不得她再次抑郁。 看不得她偷偷藏了刀具在枕头下。 捅他就算了。 万一某天,她捅了自己怎么办? 天色暗沉。 病房外面,脚步声此起彼伏。 人来人往。 没有人在这里停留。 举目。 北极星兢兢业业的第一个打卡,黑夜的渊空,星子单调渺小。 贺禹州声音沙哑,“陆川,我有点想她了。” 第167章 回家,开心 港城 南平坐在轮椅上,被柯晚晴注射了针剂之后,南平的一双腿基本上废掉了。 只是现在他坚持做复健。 竟然有了些效果。 每天都能扶着墙壁走几步。 南漾很开心。 南平也很开心。 他迫切又艰难的给南漾表演走了两步后,累的气喘吁吁,重新坐回轮椅上。 和南漾商量,“漾漾,我现在自己能照顾自己了,你跟你爸妈说一声,把护工收回去。” 南平一辈子,没麻烦过谁,也没欠过谁。 他活得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所以。 他没有办法理所应当的接受容太太和容先生的好。 他知道。 他们因为自己养大了漾漾,而对自己有所感激。 可是他不需要。 因为漾漾带给他的高兴、快乐、幸福,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财富。 他甚至还应该感激他们。 南漾听着他口中的「你爸妈」,心里难免涩然。 南平无私到让人心疼。 南漾拉着他的手,撒娇说道,“不行,除非我和你住在一起,要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爸爸,我有钱!给你请护工、做康复,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钱,你别有心理压力,你养我那么大,我报答你天经地义。” 南平眼眶湿润。 他摸着南漾的头发,轻轻的顺着,叹息一声,“爸爸没什么本事,让你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 南漾立即反驳。 大声说,“才不是呢,爸爸把我养的那么好。” 生活不富裕。 没有妈妈。 但是没关系。 南平给她和南青山的爱,是不打折扣的。 南漾陪了南平两天。 第二天。 南漾推着南平出去散步,南平忍不住偷偷和南漾吐槽,“怎么这边看起来不如咱们京市繁华?” 南漾笑。 父女两人在路边排队,买特色小吃鸡蛋仔。 南平眼睛忽然一亮,拉着南漾的手拽了拽,兴奋的指了指,“那是大明星!就是九十年代古惑仔影片里的那个。” 南漾好奇的看了一眼。 只见他一个人,装扮低调,穿着毛衣运动裤,带了顶鸭舌帽。 买了一份鸡蛋仔。 就蹲在路边吃。 没有一点明星架子。 南平心情骤然好了很多,“这里还能随时随地见到活明星。” 南漾眼睛一转,漂亮的眸子里潋滟着期待,“要不我去请他和你合照?” 南平急忙拉住南漾。 一本正经的拒绝说道,“这是他的私人时间,我们别打扰他,我再看两眼。” 南漾:“……” 她蹲在轮椅旁边。 南平一直看到影帝离开,才心潮澎湃的说道,“走吧。” 南漾推着轮椅。 和一对中年夫妻擦肩而过。 等他们远走。 女人忽然顿住脚步。 她忙不迭转身。 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不眨,带着恨意的目光,恣睢无忌,“老高,我看到害死咱们儿子的杀人凶手了。” 中年男人心里猛的一颤。 他随着妻子的目光看去。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握住妻子瘦骨嶙峋的手背,“你是不是又发生幻觉了?” 女人坚定摇头。 她说道,“我可能会认错那个凶手,但是他的女儿,我绝不会认错。” 男人抿唇。 三年多前,他们的儿子只是和朋友一起,欺负了个女孩子,结果就被一个看仓库的男人活活打死,而那个男人又得到了京市最年轻的王牌律师的辩护,无罪释放。 他的家,散了。 公司也倒闭了。 为了离开那个环境,他才带着妻子来港城,换个环境生活。 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 仿佛也逐渐淡化了。 但是此时此刻。 心里的汹涌,让他明白。 仇恨永远不会淡化,它总是完整的躺在某个角落,随时随地,会喷涌而出。 每次出现。 都会更加重恨意绵绵。 男人咬紧后槽牙,掏出手机,“我告诉他们。” —— 傍晚 容太太亲自过来接南漾。 她邀请南平一起去,南平当然知道这是人家的涵养礼貌,他可不能不懂事。 南平自然婉拒了。 只是南漾临走之前,南平叫住她,小声叮嘱说,“给家里买点礼物,别怕花钱。” 南漾抱了抱他。 莞尔一笑,“我知道了,爸爸。” 南平欣慰的嗯了一声,又压低声音,交代南漾,“在你家人面前别提我。” 南漾:“……” 她鼻尖微酸,“您说什么呢?没有您就没有我,你不仅是我爸,还是救命恩人!” 南平只是慈祥的看着她,“听爸爸的。” 南漾没吭声。 南平给她整理了一下裙角,看着南漾的目光,闪闪发光,“别让家人等太久。” 南漾半跪在地上,“爸爸,我走了,我明天过来。” 南漾跟着容太太回了容家。 佣人排成两排,列队欢迎,恭迎小姐回家。 南漾脸热。 颇为不自在。 容太太拉着她的手,亲切的说道,“是你妹妹安排的,她很期待见到你。” 穿越人海。 容太太牵着南漾进了客厅。 古老的美式建筑,颇有厚重感。 容家人都在客厅,容太太挨个介绍,“这是爷爷奶奶。” 南漾鞠躬,叫人。 容老太太笑的满面慈祥,招招手,“过来。让奶奶看看。” 南漾大方的走过去。 容老太太摸了摸南漾的脸,“和你妈妈长的真像,第一次见面,这是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 容老太太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方玉镯,不由分说戴在了南漾手腕上。 南漾下意识看向容太太。 后者颔首。 南漾才真诚的道了谢。小說中文網 容老爷子相比之下,严肃的多,不苟言笑,送给南漾一方墨台。 容先生是见过的。 然后是容二叔容二婶,都给南漾准备了礼物。 容二婶还把自己没能赶回来的儿子的礼物,送给了南漾,“这是你堂哥的一点心意。” 最后是容星竹。 容星竹妆容精致,皮肤白皙,像个瓷娃娃,“姐姐,欢迎回家。” 她张开双臂。 南漾和她拥抱。 容星竹悄声在南漾耳边说,“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随即。 南漾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容老太太的是一块胸针,容太太和容二婶的是一块披肩,容星竹的是一条手链。 老爷子父子三人的都是领带。 并非价值连城。 可也是拿得出手的,在容家的位置而言,普通场合下,都是可以戴得出门的东西。 容老太太爱不释手,立刻让南漾给她簪上,手指不停的抚摸着,感慨,“年轻小姑娘的眼光就是好。” 没有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礼物被喜欢而开心,南漾嘴角勾起,“奶奶喜欢就好。” 老太太拉着南漾的手问东问西,看似很喜欢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 南漾想到了贺老太太。 也忍不住同她亲近。 老太太一口一个乖孙,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不远处。 贺二婶垂下眸子。 轻轻的转着自己的钻戒,嘴角略带嘲讽的勾了勾。 千年的狐狸嗬。 第168章 在佣人女儿的胸口,看到了胸针 云亭公馆 陆川遛十一回来,十一朝着贺禹州扑过去。 吓得陆川脸色骤变。 他赶紧拽住十一,“你爸受伤了,可不能扑。” 小东西被勒住。 委屈巴巴的看着贺禹州。 贺禹州招招手。 十一把狗头扭向旁边,还翻着白眼,偷偷看他。 贺禹州被气笑。 他拿着十一的玩具晃了晃,“狗脾气,不知道随谁。” 陆川缄默不言。 他听得出贺总的潜台词,却只能装傻。 他把十一拖到贺禹州旁边,“贺总,您刚出院,伤口还没痊愈,我还是帮您请一位保姆来照看您的起居吧?” 贺禹州没吭声。 外面响起敲门声。 陆川连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 迎面砸过来一根「金箍棒」,陆川下意识就跑。 贺老爷子举着他的「金箍棒」,穷追不舍,把陆川逼到了墙角。 然后把「金箍棒」塞到陆川的手里。 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好了,该你追我了。” 陆川:“……” 他只是一个助理。 现在不光要遛狗,还要陪老头儿玩角色扮演? 老爷子自然不能自己来。 是和老太太一起来的。 老两口还给贺禹州带来了两位照顾他的保姆。 老太太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大衣走进来,看到贺禹州,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孙子!” 贺禹州卧坐在沙发上,一手抚摸着十一的脑袋,面色淡漠,“多谢夸奖。” 老太太气的胸口窝心。 她揉了揉心口。 气怒的质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把漾漾气跑了?这么好的太太,你根本不懂得珍惜!” 贺禹州眉眼轻蕴,他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想走的人留不住。” 老太太可没那么好糊弄,“你别说这些,我问你漾漾为什么要走?她分明那么喜欢你,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么一个人,若不是在你这里受到伤害,她怎么会走?” 贺禹州沉默不语。 老太太看着他就来气,“等漾漾冷静冷静,你去给人道歉,把人接回来。” 老爷子猝不及防插嘴,“你给她磕头道歉啊,漾漾好,你赶走她,你坏!” 贺禹州掀起眸子。 看过去。 老爷子吓得举起自己手里的金箍棒,“我是齐天大圣,我谁也不怕。” 看贺禹州根本不打算给她交代。 老太太生气又无奈,冷着脸说道,“刘姐和王妈是老宅的老人,留给你。” 贺禹州:“我不要,您带回去。” 老太太瞪着他,“你确定?当年你们刚领证,漾漾为了照顾你,特意跟着她俩学的厨艺。” 贺禹州眉眼微动。 老太太知道他改变主意了,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起身走到门口。 脚步微顿。 扭头,看着贺禹州苍白的脸,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妈想要和胡家联姻?” 贺禹州语气克制,声音飘渺,“我不会结婚。” 老太太:“……” 她声音不大不小的嘟嘟囔囔,“孩子没了,你来奶了?迟到的深情比草还贱!” 老爷子听不懂。 但是专心致志的附和老伴儿,“对,州州很贱。” 陆川也离开后。 王妈轻声问道,“先生,您还没吃饭吧?您想吃什么?” 贺禹州扬了扬头。 倚靠着宽阔柔软的沙发背,问道,“太太喜欢吃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三缄其口,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太太没说过。” 他一怔。 心口一疼,更加放低了声音,“太太最拿手的是什么?” 王妈想了想。 诚恳的回答他,“先生喜欢吃的,太太都很拿手。” 贺禹州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仿佛被巨石压顶,他尝试了好几次,才开口,胸腔里发出声音,“就做,太太学会学的第一道菜吧。” 刘姐和王妈对视一眼。 两人齐齐去了厨房。 贺禹州垂眸,和十一大眼瞪小眼。 他敲了敲十一的脑门,“你妈妈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十一哼唧了两声。 他放开十一,目光落在灯束下,南漾最喜欢窝着的塌塌米上。 过了一会儿。 贺禹州找到手机。 他拨出去一通号码,对方秒接,“先生。” 贺禹州沙哑着开口交代,“你在港城,找两个人保护太太和南先生。” 对方应声,“要向您报告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贺禹州很想说是。 话到嘴边。 他无力的勾了勾唇,“不用了,只要他们安全。” —— 港城 南漾在容家住了一晚上。 全家人为她准备了最大的客卧。 夜里。 容太太抱着枕头和被子来到了南漾住的客卧,和女儿挤在一张床上。 南漾多少局促。 容太太拉着她的手,“要不是你现在大了,我都想让你爸爸也一起过来。” 南漾:“……” 容太太冲她眨眨眼睛,“咱们全家人,都特别喜欢你,尤其是奶奶。” 南漾能感受出来。 奶奶一直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比贺老太太还要亲切。 南漾想了想。 她告诉了容太太一件事情,“我之前……我之前用过测孕棒,那会儿好像是出现了两道杠,但是不太明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测错了。” 容太太面色一凝。 她试探着问道,“你怕会怀孕?” 南漾嗯了一声。 容太太扯了扯唇角,安抚她说道,“你住院的时候,港城医院的医生给你做过全面检查,应该不会是怀孕,测纸也有出错的概率,你现在不是也没什么反应?” 南漾迟疑的嗯了一声。 容太太握住她的手,“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怀孕了,妈妈也不建议你留下,没有孩子的牵绊,爸爸妈妈还能给你找一户不错的人家来嫁,你生的漂亮,就算有过一段婚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边不是太在乎这些。” 南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现在就很好。” 容太太情商很高的察觉出南漾的抗拒,立刻停下话题,“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让你适应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宣布,我们家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宝贝女儿。” 南漾不喜欢那种场面。 她小声说,“不用铺张浪费,家里人知道就好了。” 容太太捏了捏她的胳膊,“那可不行,我的女儿,要让整个港城都看到。” 她说我的女儿的时候,像是在发光。 南漾忍不住想要和容太太靠近一些。 容太太干脆搂住她。Www.XSZWω8.ΝΕt 就像是妈妈搂住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乖乖,睡吧。” 南漾睡的很踏实。 三天后。 南漾从外面进来别墅,刚好家里佣人的女儿拿到生活费,正要离开。 南漾在她的胸口。 看到了她送给老太太的那一枚胸针。 第169章 南漾,这个孩子不能要 南漾怔忡。 对方离开后,她还站在原地。 她并不是不能接受自己不被喜欢。 只是…… 老太太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喜欢她,仿佛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容星竹都要退后。 这种落差感。 比单独的被讨厌还要令人难过。 南漾又回到了第一天来时拘谨的状态,她把买回来的水果交给佣人,“容太太不在家吗?” 佣人随口回答说道,“太太去医院了。” 南漾急忙询问,“生病了吗?” 佣人有些不耐烦。 但还是回答了她,“不是,去医院拿检查报告而已,您还有问题吗?” 南漾下意识摇头。 佣人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手机响。 南漾点开。 看到是满意的消息:「在新的家里怎么样?」 南漾眼眶一热。 她删删减减,最后发送出去:「很好,都对我很好,别担心。」 不多时。 容太太满面红光的从外面走进来,“老容!” 她蓦地进门。 才发现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南漾。 容太太笑着把手里的a4纸卷了起来,“来多久了?怎么没有给妈妈打电话?” 南漾摇了摇头。 她起身说道,“在路上见到了新鲜的葡萄柚,您说您喜欢吃,我给您送了一点。” 容太太暖心不已。 她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晚上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猪脚饭吃。” 南漾嗯了一声。 然而。 想到猪脚饭的味道,她却一阵反胃,肠胃里翻涌着,胃壁挤压,让她蹙眉。 容太太没看出南漾的不舒服,她拿着包包起身,“我去看看你爸爸在楼上没有,闺女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下来陪一陪,真不称职!” 南漾笑着说了一声好,“……妈,我去给我爸送点柚子。” 容太太连忙派自己的司机送她。 路上。 南漾在药店前面叫停。 司机把车停放在路边。 南漾下了车。 一个人走进药店,她询问店员,“请问,验孕棒放在哪里?” 店员带她过去。 拿出了七八种不同的品牌,“您看看您需要哪一款?” 为了保险起见,南漾买了三款。 她把东西装起来,出去药店,上了车,“麻烦您送我去我爸那边。” 司机做了个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的动作,然后才发动了引擎。 南平一直盼着南漾过来。 但是看到她。 又忍不住唠叨,“怎么能天天往我这里跑?你刚刚和家里人相认,你应该多陪陪她们的。” 南漾走过去,抱住了南平。 南平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受委屈了?” 南漾笑着否认,“哪里呢?就是想您了,爸爸,我给您买了点葡萄柚,记得吃。” 南平哎了一声。 一边数落南漾破费,一边开心的去剥柚子了。 南漾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在沈政年的公寓,用过一次验孕棒。 这一次。 熟能生巧,得心应手。 很快按着步骤进行测验,她盯着显示屏,眼睛一眨不眨。 逐渐的。 两条红杠浮现于眼前。 很清晰。 她怀孕了。 可是为什么容太太要瞒着她? 南漾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容太太怕她因为这个孩子,会回心转意吗? 南漾抿了抿唇,快速用纸巾把验孕棒包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刚出洗手间。 司机阿龙就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姐,太太让您回家吃饭。” 南漾去和南平道别。 她踏上了回容家的路。 容家别墅尛說Φ紋網 南漾一进门,又被容老太太拉住了手,她嗔怪的说道,“怎么穿这么少?港城的冬天是比京市暖和一些,但也不能穿这么点,万一弄感冒了怎么办?” 老太太的态度…… 甚至比前两天还要好,还要慈祥,还要温柔。 可南漾觉得别扭。 她尴尬的抽出自己的手,“奶奶,我从外面回来,不干净,我去洗手。” 南漾迅速去了洗手间。 她没看到。 在她冲向洗手间的时候,老太太看了老爷子一眼,眼神讳莫如深。 南漾在洗手间呆了挺久。 她不知道老太太的演技怎么会那么好,那么炉火纯青? 她觉得虚伪,疲于应付。 一直等到容星竹进来叫她,“南漾,出去吃饭了。” 南漾应了一声。 她迅速出来洗手。 谁知,容星竹就站在她身侧,看着镜子里面的两张脸,仔细瞧瞧,便能看出两三分的相似之处。 容星竹笑容灿烂,“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南漾一怔。 她正要说谢谢。 就听到容星竹的下一句话,“怪不得能爬上贺禹州的床,他看起来,那方面的功能很厉害吧?如果不是姐姐,我可是章女士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呢。” 南漾愣在原地。 而容星竹已经出去了。 南漾蓦地醒悟,她在这个家,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不受欢迎。 如鲠在喉的吃了一顿晚饭。 南漾找到容太太,说自己要去看南平。 她心里有伤疤。 只有在南平身边才可以治愈。 她迫不及待的回到爸爸身边。 容太太笑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今天看起来不开心?不是都知道怀了宝宝的事情了吗?” 南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容太太还是笑着,她拉住南漾的手,“但是漾漾,这个宝宝不能要。 否则,你和贺禹州就再也断不开了! 贺家也不会允许贺家子孙流落在外,你最后只能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漾下意识抚摸上小腹,“容太太,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先走了。” 她连包包都顾不上去拿。 失魂落魄的向外走。 却被容家保镖拦住。 南漾温软的表情逐渐清冷,她眼底深处翻涌出波涛,“您这是什么意思?” 容太太皱眉,她吩咐保镖,“把南小姐带回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南小姐出来。” 南漾无法想象,容太太要囚禁她! 什么母女情深,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场具象的笑话。 南漾脸上漂浮起冷冽的笑,她一边笑一边看着容太太,“所以,我对你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容太太叹了口气。 她走到南漾面前。 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南漾的脸,南漾偏开头,毫不犹豫的避开。 容太太摸空的手指指尖微微一颤,“漾漾,还记得我说过,除了星竹妹妹,你还有一个弟弟吗?” 第170章 流产手术必须要成功 南漾的喉咙被堵住,每当她想要张口发出声音,只有无声的难过和绝望。 她控制不住哽咽。 也控制不住委屈,“所以,您找到我的目的,就是这样吗?” 容太太看着南漾即将要碎掉的模样,眸子中闪烁了一丝不忍心。 可是。 也仅仅是一瞬。 她很快就平静的说道,“弟弟生病了,需要你救他,南漾,算我求你的。” 南漾指着周围的一圈保镖。 声音极轻,“你求我?你求我?你这是求我的态度吗?” 容太太皱了皱眉,“你冷静一点,弟弟危在旦夕,只需要你的一块肝脏而已,肝脏具有再生功能,你的还能长出来,弟弟也能保住一条命,南漾,你说呢?” 失望,随着面前保养良好、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的每一个字的吞吐,而累积。 南漾站在那里。 没有怒吼,没有悲恸,没有哭泣,她质问道,“那我的孩子呢?” 容太太沉默了一番。 她走到南漾面前,说道,“这个孩子原本就不该存在,你和贺禹州好不容易分开,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再次纠缠到一起。 打掉孩子,做完手术,你奶奶已经给你找到了一门对你而言,算是高攀的婚事,对方是贡之食品公司的二少爷,家境优越,你会幸福。” 南漾全身发抖。 她握紧拳头,“为了救你的孩子,就要夺我的孩子的命,凭什么?” 容太太有些累了。 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辩,她厉声说道,“南漾,你清醒点,孩子在出生之前,算不得一条生命,你躺在医院急需救治的弟弟,才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一滴泪划过南漾的眼角。 她漂亮的,可以媲美最美的星子的那一双眼睛,充斥着痛意。 容太太,字字如针如刀,不见血,却足以杀人。 南漾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眸子猩红,嘶哑的道,“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弟弟,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太太,从今天起,我没有妈妈,你也只有一儿一女,你让我走。” 大概是「死」字戳到了容太太最忌讳的点。 她彻底冷了脸。 原本应该充满慈爱怜惜的目光,尽是陌生,“南漾,我不想对你用粗,港城是我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漾噗嗤一笑,“对你而言,我算什么呢?” 容太太避开她的眼神,“你救了弟弟,你还是我疼爱的女儿。” “疼爱?” “狗屁疼爱。” “我早应该明白的,如果你爱我,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曾找过我?” “无非是因为我现在对你有了价值,我可以救你的宝贝儿子。” “容太太,在上午,我还在踌躇要不要留下孩子。” “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要我的孩子。” “我不会捐献什么狗屁肝脏。” “我不会让你如愿。” “你做梦吧!” 南漾推开上来的保镖,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水果刀,“让开!” 保镖们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一边小步后退。 容太太不悦。 在南漾即将走出乳白色栏杆雕花大门的时候,容太太再次开口,“南漾,想想你爸爸。” 南漾脚步蓦地顿住。 她缓慢的转过身。 眼眶里面的所有情绪,逐渐变得狰狞而又扭曲。 而她转身的瞬间。 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按住她瘦弱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 双膝跪地的瞬间。 狼狈的南漾倔强的抬起头颅,憎恶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容太太。 额前。 一缕碎发落下。 垂在眼前。 摇曳中。 分割了她眼神中的恨。 容太太心脏骤然不舒服,压抑,窒息,她按了按心口,吩咐道,“把小姐好好的看护起来。” 南漾被推搡着带上楼。 容太太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眶润湿。 容先生不久后走出来,从后面抱住她,“我知道让你难做了。” 容太太抽噎着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爱她的。” 容先生不停的点头。小說中文網 安抚着容太太的情绪,“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妈妈,南漾会谅解你的。” 容太太转过身。 眼前浮现出来的皆是南漾刚刚的眼神,“她会吗?” 容先生肯定的讲,“一定会的。” —— 容家安排了两天后的流产手术。 南漾被强行带进了医院。 她被按在手术床上,她看着头顶上刺眼的灯光,看着身边冰冷的刀具。 医生走过来。 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京市话,安抚说道,“别怕,很快就会结束。” 南漾泪流满面。 在医生把保镖赶出去的瞬间,她忽然坐起来,夺过手术刀,眼神犀利漆黑,“我不做手术。” 医生愣了一下,他很快安定下来,轻声说,“容先生和容太太吩咐了,要给您做流产手术。” 南漾摇头,她果决的说道,“让容太太进来。” 医生看了她一眼。 让护士出去找人。 容太太很快进来,她带着怒气,斥责说道,“南漾,木已成舟,你还在固执什么?你真的和你那……” 话赶话到了嘴边,容太太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果断闭嘴,“南漾,你挣扎的时候不想想你的南爸爸吗?他这辈子为了你付出太多,你不想让他后半辈子还因为你晚年不幸吗?” 南漾她握紧手术刀,缓缓靠近容太太。 容太太肌肉记忆,后退。 她目光一直落在南漾的手腕上,她怕她疯了,真的会动手。 没想到,南漾来到容太太身边。 她并没有使用那把手术刀。 她只是嗓音嘶哑的问道,“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吗?我生下孩子,我自愿给你的儿子捐献肝脏。”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很快视线又模糊了,“求求你了,我只想把它生下来,我很想有一个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您也是妈妈,算我求您。” 容太太不为所动。 南漾缓缓下跪。 她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容太太的裙摆,“妈妈,可以吗?我不想放弃它,它一定很爱我,所以才选择我做它的妈妈,我不想辜负它,可以吗?” 手术室里。 几个年轻护士忍不住揉着眼睛,擦拭眼泪。 外人看了。 都觉得心疼至极。 容太太依旧沉默。 南漾试图撑着身子,给她磕头,“孩子生下来,你们想要多少肝脏都可以,我自愿捐献,我向您发誓。” 容太太垂眸,眼波轻颤,她后退两步,“南漾,你这是何苦?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你的罪孽!” 南漾摇头,她哭着说道,“不是的,它不是,您已经放弃过我一次了,你别逼我放弃我的孩子啊。” 容太太揉了揉眼角。 她看向医生,“准备手术,病人若是不配合,就加麻醉剂,今天,无论如何手术都一定要成功。” 第171章 贺总,南先生被绑架了 医生无奈。 拿人钱,办人事。 他看了一眼护士。 几个护士不情不愿、又不得不的将南漾拉起来,按在了床上。 要进行流产手术。 容太太始终皱着眉头,看到南漾被按住后,才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 走廊不远处。 薄云城倚着墙壁,医院的墙壁很凉。 他手指微瑟。 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门口。 贺禹州派来保护南漾保镖,已经被他搪塞下了。 此时,贺禹州只会知道南漾因为水土不服,得了一场比较严重的感冒而已。 他要贺禹州也尝一尝骨血至亲离开的滋味。 一如当年。 他的父亲,摔死在那里,血肉模糊。 贺禹州应该更惨吧。 毕竟,他的孩子,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薄云城不停的看着腕表显示的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脚步,薄云城心里越发烦躁、焦灼。 半个小时后。 医生出来。 薄云城下意识看过去,就听到医生告诉容太太,“手术顺利,胎儿已经流掉了。” 容太太没说过。 慢慢的坐在了廊椅上,双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薄云城紧握的手指慢慢放松。 他转身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 薄云城坐进车里,他一时之间,没办法开车。尛說Φ紋網 他报复了贺禹州。 却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 …… 南漾躺在病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一串串滑落,隐入鬓角。 她手脚都被绑住。 大概怕她跑。 也大概怕她寻短见。 一日三餐,容家的保姆会来喂她。 她心脏好像碎裂了,就像是摩天大楼被爆破,拼凑不起来,她甚至痛都痛不起来。 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恨过。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身世,恨容太太。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容太太和容星竹一起进来。 容星竹看到南漾狼狈虚弱破碎的样子,勾了勾唇,“姐姐,如果我们的abo血型匹配成功,也不会非要你捐献肝脏。 但是很可惜,只有你和弟弟配型成功,我想这是天意,老天爷让你来救弟弟,你以后还会有孩子,可我们只有这一个弟弟,你想开点。” 南漾缓缓攥起拳头。 她周身都疼。 好像成千上万只飞蚁在啃嗜她,她四肢百骸都在痉挛。 她的人生。 凭什么可以被每一个人拿捏在手中? 凭什么每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她要怎么反击? 她能怎么反击? 南漾喉咙里充满血腥的味道,她恨容家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容太太上前。 坐在椅子上说道,“两天后会进行手术,南漾,手术后,我会补偿给你一笔钱。 如果你愿意,你还是容家的大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安家。” 南漾嗓音喑哑,冷嘲道,“是么?那我真要谢谢容太太想的如此周全。” 容星竹轻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太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家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南漾别开脸。 她扯了扯唇,“我也会永远记得,你们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 一个月后。 贺禹州来港城出差。 陆川随从。 其实…… 就是一个小小的合作案,陆川一个人过来完全可以处理好的事情。 贺禹州要来。 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 陆川心里明白。 却也不敢说什么。 落地当天,容先生就打电话,说是要给贺禹州接风洗尘。 贺禹州应了。 他先在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 陆川敲门进去的时候,贺禹州正对着镜子换领带。 他手里拿了两条,似乎都不满意。 他用眼神无声的询问陆川。 陆川只好说出自己的偏好,“蓝白色条纹的比较适合您的西装。” 贺禹州打上领带。 他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温莎结,他轻声说,“还是没有南漾打的好看。” 陆川:“……” 领带打完。 贺禹州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发型。 矜贵而又俊朗的出现在了容家客厅。 容星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陪着贺禹州说话,声音娇媚。 贺禹州听着却非常烦躁。 他不停的看向楼梯,看向门外,期待一抹身影的出现。 可是直到丰盛的晚餐结束以后,他也没有见到南漾。 甚至。 容家人,没有一个提起南漾。 这个人,仿佛不曾存在过。 贺禹州带着淡淡的酒气坐进车里,面色阴郁,不悦。 陆川知晓他的心思,立刻说道,“可能是怕您尴尬,容家人有意不在您面前提起太太的名字。” 贺禹州没吭声。 他闭着眼睛。 靠着椅背。 闭目养神。 他想到保镖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 一个月前,她生病了,容太太陪着她在医院住了七天左右。 出院后。 先回了容家休养。 三天后。 身体好起来。 她便一个人去了南平那边。 容太太会经常派人送东西过去。 英才的那位直系学长帮她联系到了港城的分校,她没有被辞退,算是调岗,最近开始了工作。 没有他。 她依旧过的很好。 但是他还是想要亲眼看看,她生病是不是彻底痊愈了…… 车里安静的发麻。 陆川小心翼翼的问道,“贺总,咱们是要回酒店吗?” 话音落下。 贺禹州的手机进来电话。 他睁眼。 漆黑的眼眸一片清明。 保镖的来电。 贺禹州压下眼神,接听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保镖的声音,“贺总,南先生被绑架了,对方人多,我们……” 第172章 你说她什么时候会来求我? 在去南平住处的路上。 保镖的电话再次进来,“贺总,太太去机场了。” 贺禹州面色冷凝,他一边吩咐陆川去机场,一边命令保镖,“她少一根头发,你们知道后果!” 挂断电话。 陆川已经将速度提升至最高限速,他着急的说道,“绑架南先生的,会不会是当年那个案子的当事人家里人?” 很明显。 贺禹州也是如此想法。 南漾还是贺太太的时候。 他们忌惮贺家,不敢对南平或者南漾动手。 但是现在南漾不是贺太太了。 他们当然无所畏惧。 开始为当年的事情,报复了。 贺禹州垂下眼眸,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神情晦涩不清,侵略感越发强势危险。 车子疾驰。 陆川觉得,自己在城区主干道上,开出了赛车的架势。 终究是晚了一步。 贺禹州到机场时,南漾刚刚好坐上了前面一班航班。 此时此刻。 已经起飞了。 贺禹州抿直了唇线,询问陆川,“接下来最早的航班是几点?” 陆川正在查,“贺总,四十分钟以后。” 贺禹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烦躁的拽了下领结。 吩咐陆川,“买票,回京市,另外,让人在京都机场,务必保护好太太的安全。” 陆川应声。 立即去做。 贺禹州在贵宾厅候机,不停的看向腕表。 忽然。 他笔直的目光,冷冽的看向陆川,“她为什么不找我求助?” 陆川:“……” 他硬着头皮说道,“太太可能不想麻烦您,她可能……以为自己可以解决。” 贺禹州嗤笑。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她怕重蹈覆辙。” 陆川:“……” 您这不是心知肚明吗? 三个小时后,京都机场。 南漾只身一人,拿着手机,迫不及待的出去。 她脚步匆忙。 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等着对方的来电。 在出去机场,坐上计程车时,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南漾手指颤抖,“我已经听你们的,到京市了,我爸爸在哪儿?” 对方声音波诡云谲。 听起来心惊胆战,头皮发麻,“你乖乖听话,南平就不会有事,当年你爸爸亲手把我的儿子打成重伤,脊髓损伤,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南漾,你答应给我儿子生个孩子,届时我自然会放了你爸……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 南漾呼吸微沉。 不等她说话。 对方继续道德绑架,“当初虽然你父亲不识好歹,多管闲事,本来也到不了真的惨烈的结果。 你应该知道,几个孩子把你父亲打趴下之后,你父亲钱包掉出来,夹层里是你的照片,几个孩子只是嘴欠说要去报复你。 你爸爸就冷静不了了,这才造成几个孩子的惨剧,南漾,这是你爸欠我们的,同样,也是你欠你爸的。” 对方说完。 果断挂断。 南漾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计程车行走于车水马龙中,两侧的灯光忽明忽暗,南漾的半边面孔隐藏于黑暗中。 凝滞的眼神底部,翻涌着痛楚。 还有。 躲不开的宿命。 南漾咬着虎口,克制住哭声,肩膀不停的颤抖。 她哽咽着说道,“师傅,去警局。” 报完警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钟,南漾一个人回了之前南平的住处。 今天…… 或者应该说昨天。 是她过了二十多年的生日,是南平捡到她的那一天。 今天一早。 南平特意交代南漾早点回家,晚上吃爸爸做的长寿面…… 南漾坐在地上。 房子里没有供暖。 寒冬腊月。 她浑身冰凉。 她抱着膝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太没用。 想保护的人,没有一个能保护得了。 或许。 当初她就应该死掉的。 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小孩子,一个被父母视为累赘而抛弃的小孩子,兴许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即便活下来。 也是扫把星。 她好冷…… 二十四年前的今天,她也这么冷,可是心软的爸爸把她带回了家。 二十四年后的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爸爸带回家啊。 南漾逐渐冷静下来。 她擦干了眼泪。 拿出手机,打给了容太太,“你不是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条件吗?找到我爸。” 容太太沉默良久。 她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温柔,“南漾,你不觉得,南平现在对你而言,就是一个累赘吗?他是你的软肋,是你最有可能被拿捏住的把柄,不如,放弃他吧。” 用最温柔的话,出最狠的刀。 杀人不见血。 南漾噗嗤一声笑了。 她笑的胸口僵硬发疼,“就像你当年放弃我一样?容太太,你不帮我,我会去告你遗弃罪,故意伤害罪,就算你只手遮天,舆论压力也足以给你给容家一击重创!” 容太太咬了咬牙,“南漾,你威胁我?你威胁妈妈?” 南漾冷声打断她,“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字,你不配,容太太,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半分钟左右,容太太深吸一口气,“我会尽力帮你,但是成不成,我不能保证。” 南漾胸口依旧憋的发疼,“好。” 挂断。 南漾握紧手机。 棱角硌的她手心发白,她不停的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后半夜。 一辆幻影停在小区楼下。 陆川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从后视镜看着矜贵端坐的男人,“贺总,您不上去?”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她会来找我。” 陆川:“……” 冬日夜风呼嚎,拍打着车窗,凄冷水露重。 天亮了。 南漾出门时,看到了楼下的那辆幻影,她自然知道是谁。 南漾盯着车窗看了很久。 她知道。 贺禹州也在看她。 停在这里,不上楼,不下车,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再次主动求救。 像是三年前一样。 南漾握紧双拳,她提着一口气,快步离开小区。 车里的贺禹州凝眉。 他吩咐陆川,“跟上她。” 陆川未来得及发动车子,贺禹州便接到了一个消息—— 原本保镖已经计划着如何救出南平,却因为容太太打草惊蛇,导致计划落空。 南平也受伤了。 被那些人紧急转往其他地方。 显而易见,这一场报复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 很有可能,在那个案子宣判之后,当事人家属就开始筹谋。 一旦南家父女两人失去了庇佑。 便会立刻出击。 就算南家父女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避免。 因为这本身,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深渊。 贺禹州揉了揉眉心。 他吩咐道,“把南青山放出来。”小說中文網 南青山出现在人前,总会为南漾吸引一部分火力。 贺禹州捏碎了一支烟,“陆川,你说,她什么时候会来求我?” 第173章 没想到太太凭借一己之力救了南先生 陆川三缄其口。 终于还是没忍住,他战战兢兢的说道,“贺总,我说句话,您别生气,如果温小姐碰到困难,你会等着温小姐来求您,然后才会出手相帮吗?” 贺禹州平静的眸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缓缓开口,“不一样。” 对温妍。 更多的是报恩。 所以他对于帮助后的结果无所谓。 可对南漾。 他想让她重新爱他,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他对结果,斤斤计较。 可南漾太傲气。 她宁愿自己死撑,也不肯向他求助。 更遑论回到他的身边。 南漾这样的女人,只能让她自己碰南墙,自己服软。 她才能心甘情愿的永远留在他身边。 贺禹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总归有些疲惫,他吩咐陆川,“跟紧太太。” 吩咐完。 他稍微阖上眼,闭目养神。 南漾到了一家酒店。 她按着电话里面的门牌号找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守在门口,拿走了南漾的包包和手机。 南漾继续向里走。 里面。 阴气森森。 南漾继续往里走,酒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 因为多年的不见阳光,他身上是病态的白,眼神阴沉,他直勾勾的看着南漾。 大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她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南小姐,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我生个孙子,孩子出生之前,我可以保证你的父亲平安无事,出生后,我把一个完整的父亲还给你。” 闻言。 床上的男人兴奋起来,眼神中充满下流的淫邪。 南漾笑了笑。 她走过去,看着女人,“我爸在哪儿?” 女人挑眉,“你跟我儿子睡一觉,我就告诉你。” 南漾轻提一口气。 她很轻的嗯了一声,抬手散开了挽起来的头发。 拿下发夹的瞬间,她蓦地从浓密的头发里拿出一根针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床上躺着的男人的脖子里。 “你想做什么?” “我爸在哪儿?” “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我就告诉你。” “我数到三,我是化学专业,里面是化学药剂,这点剂量足够让他生不如死。” “……” “一、二、……” “我说!” 女人双腿一软,她扶着墙壁,目光带着赤裸的愤恨,“你爸现在在云城,另外四家都有人在那里守着。” 南漾眼神越发酸涩,“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女人默了默。 坐在椅子上。 她缓缓开口,“我们的孩子变成这样子,我们也没有了活着的希望,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南平以命偿还。 你无论怎样努力,你就算完成所有人给你提出的条件,南平也不可能活着回来,我让你给我儿子陪睡,儿子死了的那两家,就会让你去街边睡流浪汉。 你想象不到父母为了孩子会做到怎样的地步,你不懂为人父母对孩子的感情究竟多么疯狂。 我们只是想让南平看看,他因为我们孩子一句「睡了他闺女」的玩笑话,就大开杀戒保护的女儿,最后还是脏的彻底,他不惜命,不怕疼,可是他惜你,他疼你。” 南漾目眦欲裂,她手下不停在颤,“具体地址在哪儿。” 女人心有不甘。 目光触及和儿子皮肤紧密接触的针尖,才咬着牙回答,“云城,南湾河下流的仓库里面。” 南漾握着针剂,跑了出去。 从男人手里抢回自己的包和手机,她立即打电话给警方。 京市警方联系到了云城警方。 出乎意料。 在警察到达的时候,对方很配合的把南平交了出来。 四家人一口咬定,他们只是请南平来做客。 而且南平的身上没有任何被殴打、被欺辱的痕迹。 一点磕碰伤,他们说是因为容太太带人想要绑架南平,争执中,南平被容太太的人掀翻了轮椅,故而受的伤。 况且他们也并没有给南漾打电话索要赎金,或者提出非法要求。 故而。 四家人只能被无罪释放。 反而是威胁南漾生孩子的一家人,被抓紧了警局。 南漾见到了劫后余生的南平,她故作将强的屏障终于碎掉,趴在南平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南平心疼的抚摸着南漾的头发,眼睛里爆发出对自己无能的厌恶感。 他耳边不停的响彻着他们说的「南平,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南平无力的闭上眼睛。 下层人。 活着可真难。 南平看着瘦削的南漾,她小脸苍白,南平抬眸,眼泪无声的落下。 当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他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幻影车。 南平的眼睛逐渐变的清澈。 幻影车里。 陆川感慨说道,“没想到太太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救出了南平先生。” 贺禹州凉薄的唇瓣微动。 他笃定的猜测说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温水煮青蛙。 想最后彻底搞死他们父女两人而已。 南漾足够聪明,足够勇敢,可以反抗一次,甚至两次,得到大获全胜。 可她不能成为常胜将军。 或许可以说,连她这一次奋不顾身才夺来的胜利,都是局里的一环。 而贺禹州也没有猜错。 仅仅是接下来的三天。 南漾就在自家门口受到了一只剥了皮的流浪猫,可怜的猫脖子里挂着纸牌,上面写着南平的名字。 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家门口,上面沾满了各种腥臭的液体。 还有黄色卡片上的女人的头被涂掉,贴上南漾的大头贴,画面淫|乱|糜|烂。 家里的门锁会突然坏掉,猫眼会突然被堵住。 深更半夜,会突然响起敲门声…… 南漾精神几乎崩溃。 报警。 一而再、再而三的报警。 最后只是被算作恶作剧。 警察承诺南漾会尽力找到人,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似乎。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所为,可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因为没有证据。 在南漾的车突然刹车不灵,她载着南平,差点被撞飞的那天晚上。 等南平睡着。 南漾穿着黑色裙子,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下了楼。 她开车,来到了云亭公馆。 她在车里坐了很久。 大概一个小时。 她抬头,就看到站在落地窗里面的,丰神俊朗的男人,成熟迷人的身影。 他亦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漾突然开车,掉头,她要离开这里。 公馆里的男人迅速跑出来。 贺禹州成功拦住了南漾的车,拉开车门,把南漾从驾驶座拉下来。 他将南漾按在车身上。 掐着她的下巴,极致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南漾一怔,下意识推他。 贺禹州握着她的手腕,将两条胳膊反扣在南漾身后。 她被迫挺起胸脯,给了贺禹州她将自己虔诚奉上的错觉。 他的吻从狂暴变得温柔,吻过她的眉梢眼角,鼻尖唇瓣,下巴脖颈。 敞开她的长款羽绒服,轻轻的印在了她的锁骨、胸口…… 他呼吸幽深,“南漾,你很懂怎么拿捏我。” 第174章 南漾不久之前,做过流产 南漾紧紧抓着他的胸襟,忽然身子一软。 倒在了贺禹州怀里。 贺禹州面色惊变,他黑眸深深,托住南漾,“漾漾?” 他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 把南漾小心放在后座,他上去驾驶室,朝着医院开去。 他太紧张。 没看到南漾微微颤抖的睫毛。 医院。 进行一番细致检查后,宫之谦把贺禹州叫到了办公室。 宫之谦脸色不大好。 神情讳莫如深。 贺禹州皱着眉头对宫之谦说道,“让我过来做什么?南漾怎么还没醒过来?” 宫之谦略微沉默。 他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不停的转来转去。 贺禹州面色逐渐暗淡下去,他语气却波澜不惊,“说。” 宫之谦拧眉。 过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开口,“南漾最近压力太大,情绪难以排解,突然放松下来身体负荷不住,导致昏迷,不过不用担心,能养回来,我要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贺禹州整理了一下袖扣,睐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宫之谦提了一口气,“南漾,不久之前,做了流产手术。” 砰! 轻轻一声。 袖口被贺禹州拽下来,落在地上。 房间很静。 袖扣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贺禹州蓦地起身。 宫之谦急忙说道,“你别激动,我想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应该问过南漾才知道,她好不容易回来,你别再把人气跑了。” 宫之谦没敢说的是「反正你们那时候已经决定分开了,就算南漾真的不想要孩子,也理所应当」。 可他触及到贺禹州暴怒、惨烈的表情,终究没敢说出口。 贺禹州再三握紧手掌。 又再三松开。 他微微仰起头,又痛苦的闭上眼睛。 宫之谦看得出来。 他没法释怀。 可他现在又不能去责备南漾。 他有些颓唐的坐下来,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落拓了,“你出去,让我静静。” 宫之谦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他去病房看了看南漾。 南漾刚才是装晕,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整整三天,她几乎没有合眼。 神经还都处于紧绷状态,脑海中的那根线,差一点,就崩断了。 宫之谦站在病房门口。 叹了口气。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阿州不能从孩子被流掉中走出来…… 一个小时后。 贺禹州打开办公室门,走出来。 宫之谦急忙迎上去,看他手里的车钥匙,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还是被他猜中了。 宫之谦隐晦的说道,“南漾还没醒,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总要听过她说话。” 贺禹州疑惑不解,“我做什么决定?” 宫之谦倒吸一口冷气,“你不是要走吗?” 贺禹州自然而然的点点头。 他看了宫之谦一眼,说道,“帮我照顾一下,我回去给她拿换洗衣服,顺便把营养师请过来。” 他以前为南漾请过一个叫林青的营养师,因为两人关系僵化,林青便离开了云亭公馆。 他刚刚联系到林青,请她回来,继续为南漾调理身体。 宫之谦目瞪口呆。 贺禹州皱眉,“你今天怎么回事?晚上喝酒了?” 宫之谦急忙摇头。 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医品。” 顿了顿。 他说道,“南漾你放心。” 贺禹州喉骨微动。 他嗯了声。 转身离开。 宫之谦分明看到了他猩红的眼,湿润的眼眶。 他叹了口气。 没想到贺禹州真的自己消化了这件事情,毕竟他对「流产」这件事情,有莫大的执念。 宫之谦嘱咐小护士,看好南漾,人醒了,要立刻通知他。 小护士笑嘻嘻的和宫之谦开玩笑,“这么漂亮,是宫医生的女朋友吗?” 宫之谦轻啧一声。 一本正经的说道,“别搞我,她老公可是个醋包。” 小护士笑呵呵的接下了任务。 十几分钟后。 小护士忽然惊慌失措的跑到宫之谦办公室门口,欲言又止,“宫医生,您快过去看看吧!” …… 贺禹州回家的路上。 道路两旁依旧是灯红酒绿,一家家酒吧像是蛰伏在深夜的猛兽,伺机而动。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隐隐泛白。 眼尾处。 依旧泛着薄薄的红。 他不停的,控制不住的在想,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应该长的很像南漾。 它知不知道自己被丢弃了? 那一瞬间。 它会不会后悔选择他做爸爸? 它能不能感觉到疼? 但是…… 南漾也很疼吧。 当时,他无论如何都不该放南漾离开的。 贺禹州忽然将车停靠在路边,他俯在方向盘上,心脏那里,疼的麻木。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腾出手。 伸出胳膊,够过手机,听在耳边,声音哑然,“怎么了?” 宫之谦的声音激动,“你赶紧回来吧,南漾梦魇了,而且,我估计孩子流产的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贺禹州面色一点点苍白不安,“什么意思?” 宫之谦焦灼不安,“你先原路返回吧。” 贺禹州按断电话。 在路口调转车头。 他脚踩油门,提起最大的制动速度,奔向医院。 他心里隐秘处,生出了一点点的妄想。 回去时用的时间,不到出来时的一半。 他从电梯出来,面色严峻,浑身裹着从外带来的冰霜,径直走到病房。 他听见了南漾挣扎的声音。 她哭着,哀求着,声音含糊不清,却可以辨认,“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们要我切多少肝脏都可以……” 贺禹州如遭雷击。 他迈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靠近过去,宫之谦看了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贺禹州半跪在床前。 他握住南漾的手。 又听到她痛苦的回忆,“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不配做你的妈妈……” 贺禹州心痛如刀绞。 他刚刚说服自己接受,南漾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情。 可偏偏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是被迫拿掉的。 南漾很爱这个孩子。 和他一样爱。 巨大的悲恸几乎席卷了他,面目憔悴,那双深邃的眸子,几乎沁出血。 而他此时也只是控制着力气,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南漾大汗淋漓的额头,低声说,“对不起。” 第175章 偷孩子 贺禹州一直在病床前陪着南漾。 后半夜。 南漾倒是睡得安稳了。 清晨。 陆川把林青送来的同时,也给贺禹州带来了消息。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露台。 贺禹州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 淡化了他肃杀的神情,立体的五官。 陆川把自己连夜调查到的事情,一一说给贺禹州听,“容家小少爷容衡得了肝病,需要进行肝脏移植,容家所有的abo配型都没有成功。” 贺禹州指尖微顿。 陆川紧接着又说道,“而且,容家在三个月前就给太太做了abo配型,推测来看,应该是太太备孕做体检的时候,容太太买通医生,在其中做了手脚。 换言之,容太太早就知道太太是她的女儿了,但是,如果不是需要太太的肝脏救她儿子一命,她估计永远都不会认回太太。 太太随之去到港城之后,就在容家和南先生那边两头跑,所以,太太在容家莫名其妙消失了几天,保镖也并没有觉察到不妥之处。 后面太太进入医院,保镖找医生询问,也只是得到太太感冒发烧住院的消息,所以才……才没能及时救下太太和孩子。” 陆川吞了吞口水。 他觉得容太太真的恶毒,不配为人母。 话落。 贺禹州掐灭了手里的烟蒂,目光清明,“我要容家人,统统下地狱。” 给他那个仅仅存在于世一月都不到的孩子陪葬。 闻言。 陆川心潮澎湃,也是跃跃欲试。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毕恭毕敬的说道,“贺总,我该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贺禹州微微抬眸。 盯着东方的晨曦雾霭,日出江花红胜火,像一副笔触瑰丽的画。 他轻声说,“断掉和容氏合作的资金链,港城的几家大银行,敲打敲打。” 陆川连忙应声,照吩咐去做。 新年马上到了。 容家,估计没办法过好这个年了。 贺禹州在凛冽的寒风刺骨下,吹散了满身的尼古丁味道,才回去病房。 推开门。 他看到南漾坐在病床上,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孩子。 一时间。 他觉得自己幻视了。 他可能……太想要这样的生活了。 林青笑着站起来,给贺禹州让开了位置,“宫小姐来看太太,抱来了一个小孩子,乖巧又可爱的。” 贺禹州喉骨颤动。 他慢慢走上前去,坐在床边,弯腰看着南漾怀里的襁褓。 小孩子眼睛又大又圆,黑灿灿的眼珠像极了两颗黑葡萄,白嫩的,身上沾染了浓郁的奶香味。 不怕生。 直勾勾的盯着贺禹州在看。 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成人听不懂的婴儿语。 小胖手握成的拳头,比奶油小馒头都小,不停的往嘴里塞,口水直流。 贺禹州情绪波动,他嗓音沙哑的问道,“谁家的小孩?” 南漾满心欢喜的看着孩子。 眼睛里母性泛滥,温柔的说道,“宫乔乔偷出来的,好像是她姑姑的孙女,她说偷出来给我看看。” 南漾克制不住目光中的柔情。 贺禹州看的眼尾发热。 他很多次想开口,却没能开得了口。 南漾应该…… 想到了他们的孩子吧。 和他一样。 南漾柔声柔气的回应着小婴儿的「婴语」,也是咿咿呀呀的。 贺禹州眸光最深处,血腥泛滥。 他绝对不会放过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每一个! 宫乔乔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南漾姐,我就说我小侄女可爱吧,要是我生的我送给你都可以,但是很可惜,我姑打电话骂我了,我得回去找抽了。” 南漾依依不舍的抱着襁褓。 眼神拉丝。 舍不得给宫乔乔。 见状。 贺禹州蹙眉,他看了一眼宫乔乔,“你回去给宫姑姑说,孩子我借用两天。” 宫乔乔吞口水,紧张的看着他,唯恐他真的把孩子扣下了,“我姑会杀了我。” 南漾连忙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给。” 宫乔乔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然而。 下一秒。 一道奶声奶气的秀气哭声就响了起来。 旁边的林青忍不住说道,“太太很有宝宝缘,我们老家老人说,有宝宝缘的人会儿女双全的。” 宫乔乔嘿了一声,“南漾姐,小鱼儿很喜欢你抱她呢,估计把你当妈妈了。” 贺禹州不停的看着南漾的神情。 在南漾难过的低下头的瞬间,他迅速起身,“宫乔乔,赶紧走。” 宫乔乔跺了跺脚。 冲着贺禹州翻了个白眼,抱着宝宝往外走,“小鱼儿,这个叔叔是不是很凶?下次争取尿他一身!” 林青看贺禹州情绪不对,也默默的去了洗手间。 贺禹州抱紧南漾。 偌大的病房里。 夫妻两人紧紧依偎着,“对不起,我都知道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南漾蓦地收紧了手指。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小臂,指甲深深的陷进去,“贺禹州,我很难怀孕,那可能是我唯一的宝宝了……” 南漾像是碎了一地。 贺禹州努力的拼凑,却不得其法,“没关系,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如果你想要,裴端砚裴胜楠宫之谦宫乔乔满意他们有了孩子,无论你喜欢哪一个,我帮你要来。” 南漾小声的啜泣着,“贺禹州,它应该挑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选择我来做它的妈妈的,它肯定很后悔,选择了一个懦弱的无能的妈妈,没有保护好它……” 贺禹州心如刀绞。 他一边消化着自己的痛处,一边安抚南漾的难过,“不会,它知道它的妈妈曾经用尽全力想要保护它,是我不好,我什么都没有做,它应该恨我。” 贺禹州扣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自己怀里。 力气很大。 他亲吻着她的发间,她的额头,她的鬓发,她的眉眼。 南漾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湿润的眸子一派清明冷静。 当天晚上。 容先生带着容星竹飞来京市,并且,刚下飞机,就直奔章雅的住处。 而七点钟时,贺禹州也接到了章雅的电话。 他和南漾说了一声。 让他没想到的是,南漾想要跟他一起去。 贺禹州用被子裹着她,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外面天寒地冻,你身体弱。” 南漾板着小脸,不肯说话。 贺禹州失笑,勾了勾她的鼻尖,“生气了?” 南漾依旧不吭声。 贺禹州轻叹了口气,妥协道,“要穿暖和点。” 第176章 容家必定要血债血偿 林青已经给南漾拿来衣服。 贺禹州:“……” 都知道南漾能拿捏住他是不是? 他接过毛衣。 给南漾穿上,又在外面套上羽绒服,围巾,围巾带着帽子,帽子顶上有小熊耳。 林青笑着说道,“太太戴上帽子像个高中生。” 贺禹州牵着南漾离开医院。 一路至御景台八号。 南漾一进门,热气腾腾扑面而来,苍白的小脸竟然被热出了几分红晕。 章雅侧目。 看到南漾。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贺禹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耐心的给南漾摘下围巾,脱下羽绒服,夫妻俩一起走进会客厅。 章雅心下不悦。 催促贺禹州说道,“见到长辈,不打招呼吗?” 贺禹州吩咐管家去泡一杯姜糖红枣茶,而后才不经意说道,“有话直说。” 容先生抿了抿唇。 他看到南漾的一瞬间,面色是难堪的。 容太太分明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南漾从此以后和贺禹州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南漾怎么又回到贺禹州身边了? 而且…… 看起来。 贺禹州还蛮宠的。 不像是南漾夹着尾巴回来的。 反而像极是贺禹州求回来的。 想到那个被迫流掉的孩子,容先生心里越发没底。 他赔笑说道,“阿州,我们夫妻同你母亲是多年好友,两家的生意往来也足足有十几年了,今天早上我突然接到你撤资的消息,阿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禹州轻笑,“误会?” 容先生咬了咬后槽牙,“阿州,公是公,私是私,如果私底下你对我不满,咱们平心静气好好说,撤资这样两败俱伤的举动,还是少做的好。” 南漾指尖微颤。 贺禹州立刻握紧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着。 言语之间越发暴戾,“容远志,我只有一个条件,参与到那件事的容家所有人,以死谢罪,我自然保证容家从此以后繁荣昌隆,永盛不衰。” 南漾抿了抿唇。 她抬起平静的眸子,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容星竹。 她在看贺禹州。 少女怀春的目光,含羞带怯。 南漾心里冷笑。 家族都快破败,现在还在想男人。 容先生愣住。 他没想到贺禹州为了那个孩子,能做到这个份上。 以他这样的身份。 想要几个孩子不行,至于把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看的那么重? 旁边的章雅有点懵,“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贺禹州沉邃的目光落在章雅的脸上,“容远志为了给容衡移植肝脏,强行打掉了漾漾肚子里的孩子。” 砰的一声。 章雅手里的水杯跌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容远志,“你让我孙子给你儿子一命换一命?” 容远志眼看情况不对,他突然起身,走到南漾面前,噗通跪地。 他眼眶湿润,“漾漾,我承认孩子的事情都是我的错,看在爸爸妈妈救子心切的份上,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我们?漾漾,我们是你的父母,你非要逼死我们吗?” 南漾缩了缩身子。 骤然之间。 贺禹州出手了。 他一脚把容先生踹翻在地。 容星竹被惊的站起,“姐夫,我求求你……” 这一脚似乎释放了贺禹州心中的猛兽,他压抑的情绪,终究爆发。 贺禹州一步步,踩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容远志。 容远志吓得不停后退。 却被贺禹州掐住脖子,脑袋撞向茶几,血花四溅。 哪怕是章雅,都吓得起身惊叫。 反而是南漾。 始终稳坐如山。 掀起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容先生差点被打死,她嘴角微勾,心头怅然。 宝宝。 看到了吗? 这只是开始。 妈妈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部付出血的代价。 为你祭奠。 为你的来生铺路。 容先生满脸血污,贺禹州轻而易举拎起,从高处落下,硬生生砸向茶几。 茶几从中间断裂。 碎片爆裂,扎进了容远志身体里。 旁边的容星竹的小腿也被刺破,她疼的闷哼,眼泪不住的流下。 她走过去,跪在地上,抱着贺禹州的腿,“姐夫,别打了,再打我爸就没命了。” 贺禹州拧眉。 他看着容星竹梨花带雨的模样,分明娇俏可怜,偏偏他只觉得厌恶。 他顺便踹开容星竹。 转身牵起南漾的手,“漾漾,我们回家。” 南漾微笑着站起来。 跟他一起离开了御景台。 章雅的手都是在颤的,她刚刚差点喊破喉咙,贺禹州丝毫不听。 她看向变成了血人的容先生,“容远志,你们真的害死了我孙子?” 容远志虚弱的吐了两口血,“南漾有抑郁症,就算孩子生下来,也不健康,我带着星竹过来,就是想让星竹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孙子,贺夫人,你真的想让贺家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吗?” 章雅凝眉。 她在思考。 阿州是把南漾看的太重了。 就说是刚才,贺禹州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自然看得出来,他对容远志是起了杀心了。 她是时候培养一个人,来和南漾掣肘了。 而容星竹…… 章雅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张肖像南漾的脸,她拿乔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吧。” 容星竹红着眼求章雅,“阿姨,能不能帮我把我爸爸送去医院?” 章雅叫来管家去办。 容远志处理好伤口,被推到病房里,却不见了容星竹。 他刚要给容星竹打电话。 门外。 一人推门而入。 容远志警惕的看着对方,“你是谁?” 薄云城笑着说,“当然是来帮你的人,容先生,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容远志满脸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 薄云城挑眉,肆意不羁地说道,“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容远志:“……” 容远志第二天就火急火燎的回了港城,并且放出消息,要为容家老太太大办八十大寿。 —— 小雪纷飞。 贺禹州一早从外面回来,抖落掉身上的风雪,他去卧室,“还没起床?” 南漾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贺禹州掀开被子,“我带你去个地方,回来继续睡。” 南漾翻了个身。 后背对着他,“我不想动。” 贺禹州手指伸进被子里,一点点的揉捏着她的软腰,“不用你动,我抱你。” 南漾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被抱上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墓园。 南漾面容一寸寸灰颓。 她拒绝下车,语无伦次的说道,“贺禹州,没有出生的小孩儿不可以做墓。” 贺禹州握着她的手。 耐心的说道,“漾漾,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的孩子我们做主,我只是想它来世界一趟,不能什么都不留下,这是它来过的痕迹,也是我们想念的寄托,我知道,你心里很想。” 南漾眼睫轻颤。 一滴泪落下。 她闭了闭眼睛,“贺禹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它,我还有点恨你。” 贺禹州早就心知。 但是听到后,心脏那里,依旧冰冷刺骨,心口钝钝的痛,“我知道,我会尽我所能来弥补。” 南漾下了车。 贺禹州要抱她。 南漾轻声拒绝,“不用,我自己走,我走去看他,让它……偶尔也走进我的梦里看看我。” 贺禹州在后面虚虚的扶着南漾,夫妻俩踩着洁净的皑皑白雪,一步步向上。 漫山遍野的墓碑中。 最上面。 有他们要去看的人。 是他们没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他们连它的性别都不知道,它小小的就要长眠于此了。尐説φ呅蛧 白雪覆盖了黑发,打湿在肩头。 南漾终于看到了那小小的坟墓,小小的墓碑,上面写:贺禹州南漾之子。 是啊。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 它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南漾蹲在地上,轻轻的用手指,抚掉墓碑前的雪,她轻声问,“宝宝,下雪了,你冷不冷?” 贺禹州别开脸,眼尾滚烫。 从前的他没想过要孩子。 而现在。 一个小孩,成了他心底深处,最隐秘,最难以忘怀,最锥心刺骨的痛。 他和南漾未来兴许还会有小孩。 可每一个都不是它了。 他唯一可以为它做的,就是让容家,血债血偿。 第177章 最看重脸面的,让他死的最难堪 容老太太的八十大寿上,可谓精彩纷呈。 容老爷子一把年纪招应召女郎。仦說Ф忟網 一招还是俩。 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吃了双倍的药。 结果中途马上风。 两个公关吓得衣衫不整,几乎赤裸的跑下楼,跑进了宴会大厅。 冲入人群。 甚至撞翻了容老太太的宴会寿桃蛋糕。 她们大声尖叫,唯恐有人听不到。 还说什么,“老太爷正动着呢,忽然就倒下了,估计是马上风,快要没气了。” 容远志面色低沉阴郁。 他千防万防,就是没防住老爷子。 结果! 还就出了这等丑事! 他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带人去楼上,把容老爷子抬了下来。 偏偏下楼的时候,佣人脚下一滑。 担架倒是没倾倒,只不过盖在老爷子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 浑身赤裸的老头子瞬间曝光在众人面前。 人都快没气了。 那里还是挺的。 有老公不忠的贵太太啐了一口,笑着说道,“人都快死了,那里还是活的,果然,男人呐,不到挂在墙上的那一步永远不会老实。” 老太太气的浑身哆嗦。 手指像鸡爪子一样捏着,不住的颤抖。 忽然。 谁在混乱之中喊了一声,“呀!容家老寿星尿裤子了,快去给她换裤子吧。” 风光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虚荣了一辈子的老太太,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宾客们看尽了笑话。 容家乱成了一锅粥。 两个公关趁机跑掉,在容家别墅不远处,一辆车停放在那里。 两个公关上了车,从司机手里拿到了两个皮箱,里面分别是五十万现金。 两人数过后。 喜气洋洋的说道,“哥哥,以后这样的好事,还找咱们姐妹哈。” 临走。 还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等她们下车。 陆川摘下鸭舌帽,撇撇嘴,立刻拿起酒精喷雾,喷了喷肩膀。 倒不是嫌弃她们。 主要是她们刚刚做过的事情不太光彩。 陆川看着容远志黑着脸出来送宾客的样子,忍不住笑。 立即拍了张照片。 发给了贺禹州。 容家,真正的掌权者,还是老爷子。 如今直接断掉老东西,靠容远志翻身,难上加难。 陆川打开车窗。 狠狠的啐了一口。 容先生刚好抬眸,对上陆川的眼睛,他几乎咬碎了一口后槽牙。 果然是贺禹州动的手。 容远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就为了一个孩子,贺禹州这是非要了他的命吗? 容远志气急败坏的回去。 把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混账!畜生!疯子!” 他眼眸通红,似是被恶鬼附身。 谁也不敢上前。 容太太忐忑不安的站在旁边,心里惴惴然。 她的女儿,总不能真的弄死她们一家吧? 或许…… 或许南漾只是想要一个道歉。 毕竟,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孩子,能有多深的感情? 她怀胎十月,生下南漾,还不是说丢就丢了? 她的凉薄是刻在骨子里的,南漾作为她的女儿,她们曾经十个月的血脉相连过,她就不信南漾骨子里是纯良的! 容太太深吸一口气,她上前阻止容先生,“远志,你听我说。” 她没想到容先生「杀」红了眼。 反过手。 甩了她一巴掌。 容太太脸颊偏开,她捂着脸,眼睛湿漉漉,眼尾水痕弥漫,“你打我?” 容远志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自己的女儿都搞定不!程锦,如果容家因为你的女儿,有任何损失,我一定会杀了你!滚——” 容先生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他后知后觉,才想到寿宴上的丑事。 慌忙拿出手机。 要切断传播源。 而手机刚刚落在手里,推送一股脑的涌进来。 港媒的嘴毒。 「容老太爷日驭二女,为容老太太贺寿助威」 「妙龄少女赤裸冲入寿宴厅,容老太爷进攻中断马上风」 「爆!容老太爷去年参加多人party,有图有真相」 容远志当场摔了手机。 妈的! 妈的! 贺禹州玩真的是吧? 他贺家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伫立几十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死,他也要拖着贺禹州丢掉半条命! 容远志瘫坐在沙发上。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老太太中风了,半边身子不能动,老爷子……没抢救过来。” 容远志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长舒一口气。 他有些庆幸,老爷子死了。 毕竟,死者为尊。 容远志立刻吩咐下去,“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当天深夜。 容先生,容太太,夫妻两人素面朝天,一脸悲苦的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容远志一口三哽咽,“我的父亲容老先生经抢救无效去世,容家举家上下亦是悲痛万分,原本应该守在父亲身边,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可是关于父亲的诬陷流言甚嚣尘上,身为人子,我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世后,依旧被造谣,我要为他澄清一切。 我的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清清白白,他和我母亲伉俪情深,忠诚相待,对家庭对孩子更是倾尽心血,不图回报。 今日谣传之事,我已查明真相,起因于家中一位佣人因手脚不干净被辞退,怀恨在心,特意选在今日,从外招|妓。 在气死我父亲后,又将现场伪造成那般模样,毁害我父亲的身后名,佣人已经被送进警署,他全部都招了,过段时间,大家就可以在网上查到这个案子。” 容先生哭的说不出话来。 容太太扶着他,亦是满脸悲痛,“希望谣言止于智者,终结于此,我公公做了一辈子的公益事业,帮助的人不计其数,若是大家良心未泯,还请出殡之日,送我公公一程。” 话音刚落。 音响忽然响起被打开的声音。 一通录音清晰的传遍每个角落。 “我要两个。” “容老太爷,有什么要求吗?” “年轻的,皮肤白,会咬,会莲花坐,能接受三人。” “好。” “尽快送过来,我两个小时后,有正事要做。” “您放心。” “从后门进,有人会去接应。” “好。” 录音结束,另外一通录音继续播放,“我是容家佣人,那两个女人是老爷子让我去后门接来的。 容远志先生用我的家人做威胁,使我承认「有意谋害老爷子」这个谎言,可我没做就是没做。 容家老爷子找应召女郎不是一次两次,他曾经还企图侵犯过他资助过的女孩子,他还有梅|毒,每次去医院治疗,都是用家里佣人的名义。” 第178章 你以为南漾是心甘情愿回来的? 容先生白眼一翻,直直倒地。 “远志!” 容太太跪在地上,惊呼出声,“来人,叫救护车,快啊!” 救护车几分钟后来到。 容远志被放在担架上,救护人员飞速把他抬上车,容太太跟着上车。 救护车行驶了大概十分钟。 容远志猝不及防睁开眼。 他叫停了救护车。 容太太不明所以,“还是去医院查一查吧,我不放心。” 容远志从车上下来,看了容太太一眼,责备的骂道,“蠢货,若不装晕,记者的长枪短炮下,你我如何脱身,我示意你好几眼,你像死了一样,我只能自己装晕昏倒。” 容太太同他一起站在路边,面色惨白,“接下来怎么办?” 容远志咬紧牙关,“你去求南漾吧。” 容太太张了张嘴。 哑口无言。 她是想过去求南漾,但是,那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难不成。 现在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 容远志揉了揉眉心,“你知道能操纵记者发布会,背地里需要做多少吗?贺禹州就是一个昏君,为了给南漾报仇,他已经疯了,只有南漾开口,他才能住手。 阿锦,我不是没有勇气和贺禹州斗法,可是容家全部赔进去,也只能让贺家伤筋动骨。 我四五十岁了,阿衡年纪太小,星竹又是女孩子,断层太大,我怕我会起不来,届时,你们孤儿寡母怎么办?我不惧生死,只怕你们无人照料,受人欺辱。” 容太太也动容。 结婚这么多年来,容远志对她,是真的极好。 她要和他相互扶持,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容太太轻轻点头。 容先生拥住她,喟叹道,“昔有勾践,卧薪尝胆,我相信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依旧可吞吴,风水是轮流转的,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云亭公馆 南漾刷着港城容家的消息,看到老爷子马上风去世,老太太受到刺激中风,半身不遂。 她轻嗤。 勾了勾唇。 这才到哪儿呢? 她要的,远远不够。 林青过来敲门,“太太,先生喝醉了,在楼下呢。” 南漾说了声好。 她放下手机,拢了拢睡衣,这才走下去。 林青去帮忙煮醒酒汤。 陆川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到南漾,立刻说道,“贺总今天晚上和从港城过来的几个老总应酬,他们帮贺总切断了容家的资金来源,过来邀功了。” 陆川点到为止。 南漾也清楚。 生意场上往来,讲究双赢。 断了容家的资金来源,他们势必也会被反噬。 来邀功。 倒不如直白一点,说是来要补偿和奖励了。 南漾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陆川把一杯水喝完,“贺总就麻烦太太您了。” 南漾轻声应好。 陆川刚走,贺禹州就掀了掀眼睑,“南漾,过来,让我抱抱。” 南漾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被他掐着软腰,轻而易举的拎在腿上。 南漾紧紧的抱住贺禹州的脖子,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都看到了。” 贺禹州许是喝了酒。 酒精麻醉神经。 示弱的不像话,“你都不夸我。” 南漾低声一笑,手指在他下颌处挠了挠,俯在他耳边,声音轻轻的,柔软的,像是羽毛在心头拂过,“贺禹州,你很厉害,我很高兴,可我还想更高兴。” 端着醒酒汤出来的林青,看到这一幕,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老脸微红。 年纪在那里,她也算过来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尐説φ呅蛧 果然。 先生打横抱起太太,夫妻俩上楼去了。 卧室。 贺禹州把南漾放在床上,墨发铺陈,衬着那张纯白色的小脸,越发惊艳清纯。 贺禹州心悸。 他滚烫的手掌,隔着衣服,轻轻的抚弄。 自从南漾出院后,他一直没舍得动她。 终于养出来两分血色,增添女人的柔情妩媚。 大抵也是酒精作祟,不想放着娇妍的太太,而去自己洗手间里自我疏解。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间。 小耳朵红的快要滴血。 贺禹州低低一笑,他托着南漾的后脑勺,和她接吻。 缠缠绵绵。 水声搅动起来时,他再也装不下去,那个在床上独揽大权的男人又回来了。 他急切肆意的吮着她的甜腻。 搅弄起舌根,翻涌,南漾控制不住的叫出声,一如既往的魅惑。 他的吻。 烙遍了她的全身。 他托起她的腿,春潮渐生,她被他弄出了感觉。 南漾身心放开。 他才扶着,一寸寸的融合。 夫妻融为一体。 南漾无法控制的声响,娇娇媚媚,整夜响彻在贺禹州耳边。 得到了滋润的贺总,满血复活。 在第二天的董事会上,舌战群雄,不仅没有被干扰自己的计划,反而还抬走了两个章雅的拥趸。 章雅面色很差。 等董事们陆陆续续离开。 章雅随手把文件夹丢在桌子上,椅子转了半圈,她又转回来,“容老爷子死了,你还让他陷入了桃色绯闻;老太太中风,你还安排人欺辱她。 容家即将走投无路,你不依不饶,趁胜追击,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贺禹州,你真的疯了,你真的非要让容家悄无声息的毁灭吗?” 贺禹州抬手。 动作矜贵的扯了扯衣领,露出玉白色的脖颈锁骨出的吻痕。 看的章雅恨不得给南漾那个祸水两巴掌。 贺禹州语气清淡的说道,“我不过继承了你,章女士,你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劝过你吗?” 章雅蓦地起身,“你……闭嘴!” 贺禹州淡淡的眸光骤然犀利,他盯着章雅,“那你也闭嘴。” 章雅浑身战栗。 她双手按着办公桌,俯着身子,“你这样做,会让合作伙伴忌惮。” 贺禹州嗤笑,“他们不绑我妻、不杀我子,他们忌惮什么?” 章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只是一个女人!” 贺禹州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只是一个女人,可她是南漾。” 章雅怒火滔天。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把爱情凌驾于理智之上,她要骂醒他,“你以为南漾心甘情愿的回来向你服软的?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群人虎视眈眈,一定要了南平的命,如果不是因为她丧子之痛割肝之恨无力报仇,她还会回来找你? 破镜难圆,她的心里满是裂痕,只有你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蒙骗,还坚信不疑。” 第179章 容太太跪求原谅 贺禹州问道,“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章雅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浑身脱力一样,深吸了口气。 她怒不可遏的抓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阔步流星走了出去。 贺禹州坐下。 他眉头微微蹙着,拿出烟盒。 抖落出一根香烟。 打火机点了两次,才点燃。 烟雾浩渺。 他深邃冰冷的眉眼处,有些失神。 嗡嗡嗡。 手机振动着转圈。 他垂眸。 看清楚来电显示,才接听,“说。” 陆川克制压着嗓音里的激动和惊喜,“贺总,如您所料,容远志去找秦岭求救。” 秦岭是内退下来的一位。 在港城的势力不容小觑。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贺家老爷子对秦岭不仅有知遇之恩,还为他扑了路。 之所以贺家没有在明面上和秦岭来往。 一是因为时局敏感。 二是因为,贺老爷子清楚的知道,秦岭骨子里,不是什么好的。 偶尔用一次,可以,而且威力很大。 可若是想要长久的养在身边,就要时时刻刻提防他的反咬。 不值当。 可老爷子越是这样,秦岭越觉得亏欠于他。 所以,贺禹州早已经提前一周联系过对方。 …… 南漾在院子里和十一玩飞盘。 十一高高的翘着尾巴,去把她丢出去的飞盘叼回来,放在南漾脚边,疯狂的晃着尾巴求夸奖。 南漾蹲在雪地里,她穿的厚重,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毛线帽子,雪地靴,像一只活动不便的大白熊。 但是不能不穿。 不穿。 林姐就不让她出门。 林青说这是贺先生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 十一听到了陌生的车声。 迅速跑到大门口,隔着栏杆,汪汪的叫。 南漾走过去。 刚好一辆车停放在路边,容太太从里面走出来,她一眼看到了南漾。 母女两人隔着一条路,一扇门,四目相对。 南漾面色清冷。 容太太喉咙微微滚动后,才慢慢的朝着南漾走过来,“漾漾,你还好吗?” 南漾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依旧不吭声。 容太太擦了擦眼泪,“爷爷已经去世了,还被全城人耻笑,奶奶也中风了,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投资方纷纷撤资,甲方也要解约。 整个容家,都得到了报应,你的报复还不能终止吗?漾漾,算妈妈求求你了。” 十一敏锐的感受到南漾心情的变化。 它立刻抱住南漾的腿,小狗头轻轻蹭着她的腿,给她安抚。 南漾蹲下来,抱着十一,轻轻浅浅的说道,“我当初求你的时候,可万万没有这么体面。” 容太太心头一颤。 她声音也随之颤抖,“非要这样吗?” 南漾勾唇,白雪皑皑下,她玉白色的小脸上,一双粉色唇,更像一点红梅。 容太太心死。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南漾面前,“我请你,放过容家。” 南漾的眼神一寸寸凌迟着她。 过了很久。 久到养尊处优的容太太已经跪不住了,摇摇欲坠,膝盖疼的发麻。 南漾轻轻叹息。 她抱着十一,对十一说,“十一,这就是多行不义的后果。” 容太太咬紧牙关。 这个小贱人! 等到她被贺禹州厌恶那日,就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的那天。 南漾遗憾的叹了口气,“容太太,当初我也是这样跪下来求你的,可你不依旧没有放过我?” 容太太恨的牙痒痒,“你到底如何才肯罢休?才可以停止这一场报复?”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把我的肝脏从你儿子的身体里取出来,让我的孩子复活。” 容太太如丧考妣。 南漾反问道,“做不到吗?那真的太可惜了,你们容家只能为我的孩子陪葬了。” 说着。 南漾抱着十一转身要走。 容太太冲上去,身子撞在大门上,哐啷作响。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 手指甲差点劈开。 她凄厉的大声说道,“南漾,杀人不过头点地,贺禹州这样做,已经引起公愤! 他迟早会被港城的商圈所忌惮,会背上难以控制的骂名,会被公司股东董事刁难。 他的地位必定会岌岌可危,两败俱伤!你想让容家死,可你有没有想过贺禹州?” 南漾脚步果然顿住。 只是。 她笑着转身,眨了眨眼睛,声音温和而坚定,“没想过呢。” 容太太惊愕到失声。 南漾又冲她甜甜一笑,“一起死最好呢。” 给了容太太最后的致命一击,南漾转身。 她随意抬眸,就看到林青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中药。 南漾抱着十一走上前去,“林姐,又要喝药了?” 林青有些僵硬的嗯了一声。 南漾叹了口气,“进去喝吧。” 南漾喝药时,林青一直坐在她侧面,犹豫再三,林青说道,“太太,刚刚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南漾真挚的说道,“谢谢林姐。” 容太太铩羽而归,她约了容星竹。 容星竹偷偷摸摸的上了她的车,“妈,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章阿姨不太想让我见你。” 容太太握着她的手,“章雅对你怎么样?” 容星竹满意的说道,“她对我挺好的,带我做头发,做医美,买衣服。” 容太太看着容星竹和南漾相似的发色发型,心里已经明白。 可她不能戳破,星竹极有可能是他们容家最后的希望,“那你好好跟着她,有机会帮爸妈向她求个情,聪明点,主要分析贺禹州的做法会给贺家带来什么危害,要旁敲侧击。” 容星竹嗯了一声,“你来京市做什么?” 闻言。 容太太深沉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难堪,“来看看你,家里现在很难,妈妈想你了。” 容星竹握紧拳头,“妈,你放心吧,这些仇,我都会让南漾血债血还!” 果然。 从小没有养在自己身边。尐説φ呅蛧 就算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像只白眼狼。 对比了南漾和容星竹,容太太悲从中来,抱着容星竹哭了一场,“妈妈下午就要回港城了,你一个人在京市,要好好照顾自己。” 容星竹乖巧懂事,“妈妈也是。” 容太太捧着女儿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下次再见女儿,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想到尘封在自己心里深处的那个远古的秘密。 容太太终究不敢直说。 她旁敲侧击的提点女儿,“若是你有幸怀上贺禹州的孩子,不管是章雅、贺家老太太甚至是远在异国他乡的贺政谦,都会不顾一切护住你。” 容星竹果然不明白。 容太太讳莫如深,“你只要记住妈妈这句话就好。” 容星竹嗯了一声。 容太太没能说服南漾,她回去港城的一路,心里多少惴惴然,有些恐慌。 —— 傍晚 雪更大了。 贺禹州的车在雪地上轧了两条痕迹,他熄了火,刚要下车。 就接到了温妍的电话。 温妍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了。 他踌躇着,皱眉点下了接听,“喂?” 第180章 明天的产检,可以陪我吗? 温妍声音温柔,“阿州,我听我爸说,你最近在整港城贺家,我姑妈嫁到港城的,她说港城商会已经有人对你产生不满了。” 贺禹州坐在车里。 举目。 云亭公馆灯火通明,他的南漾,他的十一,都在等他。 贺禹州压了口气。 他随手抽出一支香烟,嗓音低磁沙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温妍无奈的哎了一声。 轻声妥协说道,“好吧,我只是担心你,我姑父在商会有些地位,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快开口。” 贺禹州:“好。” 顿了一下。 温妍用很小的声音,怯怯的试探问道,“我明天要去做产检,你可以来陪我吗?” 贺禹州咬了咬烟蒂。 他眉头蹙起,“明天没时间,下次。” 温妍这次也没有死缠烂打,更没有哭闹,“好,我知道你最近累,好好休息。” 这次。 温妍主动挂断了电话。 贺禹州拿着手机,推开车门,随手把香烟丢进垃圾桶,才回了家。 林青做完饭已经离开。 南漾抱着十一窝在沙发上看鬼片。 贺禹州脱下外套,刚走过去,正好看到在山村老屋上吊的女人的脸部特写。 面目狰狞,眼球爆出,七窍流血。 贺禹州下意识避开眼神,“去吃饭。” 南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还有十分钟就看完了,你陪我一起。” 贺禹州锋利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南漾却拉了拉他的手指。 撒娇一般的说道,“就差一点了,看完在吃饭嘛,贺总!” 贺禹州垂眸睐她一眼。 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胆儿挺大。” 南漾看他坐下来,立刻放开十一,窝在他的怀里,“又不是真的。” 当那张鬼脸再次在墙壁上闪现的时候,贺禹州先一步抓紧了南漾的手。 南漾好奇的扭过头。 噗嗤一笑,“贺禹州,你怕鬼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是带了那么一点嘲笑的心思的,“堂堂贺律师怎么怕……啊!” 贺禹州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 稍微回温的手指钻进南漾厚重的睡衣里面,轻佻的抚弄着她的敏感点。 弄的南漾娇喘连连。 不停的去抓他的罪魁祸首。 男人手指如鱼得水一样的灵活。 南漾最近身体养的很好。 晚上,夫妻两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的快乐,和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欲求不满。? 所以,男人的力气也重了几分,劣根性作祟,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也是想要征服自己的女人的。 他拉下南漾的睡裤。 轻易攻入。 他是随着鬼片结束而结束的。 南漾懒洋洋的被他伺候着,翻了个白眼,“你是因为不想看鬼片,所以才转移注意力吗?贺禹州,你真狡猾。” 贺禹州喂给她一勺饭,“小女孩家的,不怕鬼?” 南漾摇头,“不怕!我小时候,南青山上寄宿,我爸经常上夜班,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很怕家里会进小偷,会进坏人,但是我不怕鬼。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么,我爷爷奶奶去世后也变成鬼了呀,他们一定会阻止其他的鬼来吓唬我的。” 贺禹州:“……” 有些被说服。 这么说起来,谁还没有几个鬼亲戚? 殊不知,南漾又一脸神秘的说道,“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可没有直系亲属保护你的!” 贺禹州挑眉,目光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我们天天晚上串连着,爷爷奶奶只能一起保护了。” 南漾猛然想到在床上没羞没臊的时候,她老脸一红。 贺禹州淡定的给她夹了一块猪五花,“没关系,爷爷奶奶都是过来人。” 南漾:“……” 原本想拿捏他。 结果。 反被拿捏住。 —— 港城 容太太战战兢兢的回了家,等来的却不是意料之中的责备,是满面红光的容远志。 他让容太太好好打扮打扮,要带容太太去参加晚宴。 容太太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看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是有了门路, 她也蛮开心。 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并且穿上了一身足够隆重、也足够风情的低胸连衣裙。 她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身材。 即便生了三个孩子,但是她从未有过母乳喂养,所以一点都没有下垂。 她严格控制饮食,勤切锻炼身体,身材保持的像是三十岁的少妇,熟透了的果子。 佣人上来叫。 容太太才收回视线,提起旁边镶满钻的精致小手包走了出去。 她却万万想不到。 这一去。 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 翌日 雪停了,天空布满阴霾,窗外偶尔飞过几只老麻雀。 十一嘚嘚瑟瑟去追。 反正也追不到。 贺禹州带着南漾去疗养院探望南平,“给爸打电话了吗?” 南漾摘下围巾,“还没有,万一路上堵车,他就会胡思乱想,还不如我们突然袭击呢。” 贺禹州系好安全带,闻言,扭头看了南漾一眼,“我晚回来时,你也会胡思乱想吗?” 南漾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回答他说道,“会啊,我会担心你是不是被当事人打了,是不是路上出车祸了,是不是被哪个漂亮姑娘拉到床上了……” 贺禹州哼笑一声,揉了揉南漾的后脑勺,嗔怪道,“一个比一个离谱。” 南漾挑眉,“离谱吗?” 贺禹州发动车子。 过了几秒钟,他突然说道,“也不是都离谱,不是被你拉到床上过?” 旧事重提。 南漾脸颊微烫,“老实开车吧!” 路过花店。 南漾去给南平买了一束鲜花,“我爸肯定说我浪费,还不如买棵西兰花。” 贺禹州随着她笑。 她看着康乃馨在笑,他看着她。 忽然之间。 贺禹州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束粉色玫瑰,“贺太太,喜欢吗?” 他捧着花束,每一朵玫瑰花都像是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花瓣和花托交叠之处像是渲染的水墨画。 南漾的心脏被扣动一下。 她接过来,“喜欢,比西兰花好看多了。” 贺禹州心念一动。 就是个小姑娘。 一束花哄的眉开眼笑的小姑娘。 他情动,捏着南漾的肩膀,凑过去,把人按在副驾驶上,索求一记深切的湿吻。 结束后。 也不知道怎么了,气氛莫名其妙有点尴尬。 南漾假模假样的捋了捋头发,“过几天,我想去港城一趟,我想去探望一下容家老太太。” 贺禹州立刻说道,“我把手上工作推一推,我陪你。” 南漾温温软软的看着他的侧脸,说道,“好啊,你别放我鸽子就好。” 夫妻两人到了疗养院。 南漾把花送给南平的一瞬,南平嗔怪的埋怨,“浪费钱做什么?还不如买一颗西兰花。” 闻声。 南漾忽然转头和贺禹州对视一眼,她眼睛里充满亮晶晶的星星。 两人一起笑出来。 那样的默契。 仿佛是两人心里不谋而合的共同的小秘密。 贺禹州心脏那里,又热又涨。 自从南漾回来,他是第一次看到她不设防的明媚笑靥。 他竟然升腾起一股无比的满足。 南平招呼着两人坐下,“漾漾,去拿咖啡。” 南漾:“您怎么有咖啡?” 南平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爱喝,我让护工准备下的。” 南漾看着那两盒速溶,没说什么,她知道,这是专门给贺禹州准备的。 在贺禹州折起衬衫衣袖,要坐下时,手机进来了电话—— 第181章 他曾见到过她深爱的样子 手机响起的很突兀。 贺禹州皱眉。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他立即出了门。 南漾开心的坐在南平身边,“爸,你身体好点没有?” 南平心疼又难过的看着南漾,眼皮因为衰老而垂着,眉眼之间,俱是慈悲。 他轻声开口,“这次妥协,还是因为爸爸,漾漾,我拖住你了。” 南漾亦是看着他。 听后。 南漾轻松的笑出甜甜的声音,“爸,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您放心,我现在真的过的还不错。” 南平怀疑的目光,温和的落在女儿身上。 他这个闺女。 从小知足上进,善良勇敢,可怎么命就这么苦? 他没有本事给她搭一处屋檐。 想着能去亲生父母那边躲避风雨,哪怕他把闺女拱手送还给他们,他都愿意。 谁知道。 那是一处狼窝,狼子野心,禽兽不如。 虎毒还不食子呢! 容远志和程锦,不配为人! 容家人,蛇鼠一窝! 南平光是看着南漾,就觉得世道不公。 他不想因为自己,成为女儿的绊脚石,成为女儿的拖累。 可是又怕自己没了,女儿日后,就真的无人可依,无枝可栖。 南漾搬着小凳子坐在南平的轮椅旁边。 阳光从她的侧方打下来。 金光灿灿。 南平抬起手,轻轻的顺了顺她的长发。 贺禹州很快回来。 他拿起车钥匙。 看着南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歉意,“临时有事,我出去一趟。” 南漾温声软语,“好,雪天路滑,开车小心。” 贺禹州喉骨滚动。 他捏了捏南漾的耳朵,“很快回来。” 他开车直奔医院。 妇产科。 他出现在检察室门,温妍便惊慌失措的扑进他的怀里,哭的伤心,“医生说排畸看到宝宝好像是兔唇,阿州,怎么办?要怎么办?” 想必是哭了很久了,声音沙哑,满头大汗。 贺禹州扶着她的肩膀,目光沉黯,“别哭了。” 温太太紧随其后。 她拿着一包纸巾,“贺先生,医生说胎儿嘴巴那里有阴影,怀疑是兔唇,但是因为胎儿的姿势导致嘴巴那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医生提出让妍妍走一走,使胎儿舒展开来二次排畸,您看她伤心过度,根本没办法去走楼梯,我腿疼犯了,也扶不住她。” 贺禹州冷脸把纸巾接过来,“我来吧。” 他沉声打断了温妍的哭声,“我陪你去走楼梯。” 温妍吸了吸鼻子。 可怜又委屈。 冲着贺禹州点了点头,擦干净眼泪,抱着他的胳膊,走去安全通道。 温妍小心翼翼的扶着小腹。 二十二周,隆起弧度已经很大了。 她另一只手抓着贺禹州的胳膊,抱歉的讲,“不好意思,你说今天很忙,还是把你吵过来了。”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没关系,孩子重要。” 温妍后又想到什么。 忐忑的问道,“你来找我,南漾应该不会生气吧?” 贺禹州脚步微顿。 他清冷的眸光扫过温妍,轻声说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温妍抿了抿唇。 后面。 下楼梯的时候,温妍小腹隆起,看不清楚台阶,一脚踩空。 还好贺禹州眼疾手快。 将她护住。 温妍顺势扑进贺禹州怀里,重重的撞在他身上,“我脚崴了。” 贺禹州皱眉。 没有犹豫,打横抱起她,朝着休息室走去。 宫之谦拿着红花油过来时,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看了贺禹州一眼后,把红花油递了过去。 贺禹州把红花油交给温太太,宫之谦给温太太示范了手法。 温太太便坐在床边给女儿揉伤处。 宫之谦跟着贺禹州出去露台,吸了一支烟。 宫之谦目光深邃的睐着他,“南漾知道吗?” 贺禹州轻微摇头。 他目光远眺,远处的树木上,栖着皑皑白雪,“不让她知道。” 宫之谦咋舌。 顿了顿。 他又道,“容远志几乎天天给老爷子打电话,我家老爷子神经都衰弱了,老爷子知道事情是你做的,自然不会帮他,来和你作对,但是老人家也想要我给你转交一句话。” 贺禹州静静的看他。 宫之谦一字一顿的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贺禹州笑了一声。尐説φ呅蛧 他随口答复,“也帮我带给老人家一句话,杀子辱妻之仇,不共戴天。” 宫之谦:“……” 他轻哼一声,“你不马上又要当爹了?” 贺禹州冷飕飕的扫了宫之谦一眼。 两人都没再说话。 最后。 贺禹州捻灭烟蒂,“那是我和南漾的第一个孩子。” 下午。 温妍再次进行了一次排畸,确定是虚惊一场。 温妍在检察室就喜极而泣。 出来后。 情不自禁的握着贺禹州的手,抬起头,“我把我们的孩子保护的很好。” 既然没事,贺禹州便把母女两人送到停车场。 他拉开车门,把温妍送进去。 转过身。 看到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的南漾。 贺禹州心里皱缩。 他立刻走出去,“南漾。” 南漾面色难辨喜怒,贺禹州去牵她的手,有些讨好的意味。 南漾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 目光落在领口上,那一抹鲜红的唇印上,她勾起唇瓣,“没事,代替哥哥陪温妍产检而已,你不用瞒着我,我可以理解。” 按理说。 她大大方方,不哭不闹,她善解人意,贺禹州应该开心的。 但是他开心不起来。 他目光从讨好变成探究,又转变成深沉。 而最后也不过是牵着南漾回到车里,打开暖风,摘下了南漾的围巾,“来医院做什么?” 南漾没所谓的说道,“医生交代的,做b超,查一查宫腔残留。” 闻言。 贺禹州面色微微紧张,“怎么说?” 南漾双手交叉在一起,一边玩儿,一边漫不经心,“很干净。” 贺禹州松了口气。 夜晚。 她们依旧水乳交融,像是夏日的七日蝉,同这个世界抵死做着纠缠。 贺禹州每一次都弄的很深。 南漾被挑起欢愉。 她一如既往的软媚。 床单一片狼藉,被随手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痕迹明显。 填的多满。 事后。 贺禹州心里就有多么空虚。 他…… 亲眼见证过南漾深爱他的样子,所以,那份爱意淡化的模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他磨着南漾说了好多爱他…… 大抵是心中有愧。 第二天。 贺禹州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带着南漾去了港城。 第182章 她被卖了,卖给了一个老头子 港城 南漾的第一站,是疗养院。 容家老太太中风以后,一直住在疗养院,妄想做康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容远志手头再紧,也不缺给老太太请三个护工的钱。 住的也是单独房间。 看起来。 还不错。 南漾拢了拢大衣,她轻慢的走过去,站在门口。 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她看到护工正在发火。 听那意思。 好像是容老太太又尿到床上了。 护工一边收拾狼藉,一边去掐老太太那半边有感觉的身体。 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说道,“死三八,要死了呀!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拉要尿的时候就喊我,就喊我,就喊我,你非要拉到床上,老家伙,死三八,臭狗屎,你晓不晓得你多臭哇,要不是工资开的高,谁来伺候你个脏鬼。” 南漾静静的看着。 她看到容老太太那张养尊处优的饱满的脸,变的面黄肌瘦。 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五官也变的尖酸刻薄。 她一双快要鼓出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护工,嘴里嘟囔不清。 护工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大声骂道,“死东西,你还敢骂我?你再骂一句试试看,我让你吃屎。” 护工给她洗完身子。 直接端着水出去了。 而老太太下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她一辈子要的脸面和尊严,此时此刻,土崩瓦解。 南漾推开门进去。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消毒水和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酸臭味。 让人作呕。 南漾捂着鼻子靠近床铺。 老太太大腿上已经生了褥疮,几个破皮了,流出黄色的浓稠液体,恶心的紧。 老太太眯着眼睛,认出了南漾。 她憎恶又害怕。 歪着嘴巴,努力的发出声音,“来人,来人……” 南漾微挑眉眼。 她清冷淡漠的看着她,“容老太太,别来无恙。” 老太太奋力的想要支撑身子,却一次一次失败。 而她的狼狈,被南漾尽收眼底。 南漾轻声说道,“怎么样?作为您的孙女,在您的寿宴上,送给您的礼物,您还满意吗?” 老太太咬牙切齿,痛恨到目眦欲裂,“是你做的,果然是你。” 南漾微笑。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容老爷子,招|妓,马上风而死,港城的商会、慈善基金会、杰出贡献人物等等,全部将他除名,他的骨灰被墓地拒收。” 老太太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腔里面发出嗬嗬的声响。 像是残破不堪的老风琴。 被风吹过。 发出生命的最后一叫。 南漾笑的温软,人畜无害,“所以啊,容远志连夜买了一处居民楼,把骨灰送进去供养了,然而阴差阳错,恰恰那房子就被小偷盯上了,你猜最后怎么着?” 容老太太目光凄厉又恐怖,“杀了你,贱人……” 南漾娓娓道来,“结果,房间里一无所有,小偷扑了空,多生气啊!要离开的时候眼看着容远志给他老父亲准备的骨灰盒,竟然是和田玉石做的,到场就盗了,您的老丈夫的骨灰,自然被撒进了臭水沟里,不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说呢?” 容老太太死死抓紧床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 南漾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恨啊。 她太恨了。 当初就切除南漾的100%的肝脏,让她死在病床上。 这是她此生唯一悔恨的一件事情。 这个毒妇! 南漾悠悠的叹了口气,“唉!其实报复人很累的,可是真的很痛快啊。” 老太太嘴里嘟囔着,“报应,报应,你会……” 南漾欣然点头,“没错,你们容家,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通通都是你们的报应,别担心老太太。仦說Ф忟網 如果你儿子足够坚强,那么你将会看到他穷困潦倒的度过一生,如果你的儿子太过脆弱,你们容家所有人,马上都会在地狱里相见了。” 南漾说完。 护士刚好回来。 冷不丁的看到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体面、长相漂亮的年轻姑娘,下意识当成了容星竹。 她低着头,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容小姐。” 南漾嗤笑。 她垂眸,眼神一丝波澜泛起,“我不是容小姐,只是老夫人的一位故人而已,房间空气不流通,要多开窗通风。 老人家活动量不足,吃太多,肠胃不容易消化;身体脆弱的老人说不准睡着睡着就没了,要多注意,要经常唤醒她。我这里有点钱,算是给您的辛苦费。” 护工眼珠滴溜溜转,也是个人精,“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太太的。” 老太太哇哇乱叫。 护工直接打开窗户,港城的寒风仿佛也刺骨了,“老夫人,您就知足吧!你们家都这样了,还有人来看你,那是多大的情分啊,这位小姐真是好人,多善良呢。” 南漾最后看了容老太太一眼,她笑着离开。 那一抹眼神。 是索命的号角。 老太太抓紧床单,“儿子,我要见,我的儿!” 护工坐在旁边,吃着果篮里的水果,“您消停消停吧,您儿子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来看您?今天你拉裤子里,晚上就别吃饭了。” 南漾出去疗养院。 贺禹州立刻拿着羽绒服过来,“冷不冷?” 南漾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比我上次在这里的时候,暖和多了,贺禹州,那时候是真的很冷很冷。” 贺禹州眉目盼着我心疼,牵起她的手,“先去吃点东西。” 南漾拒绝,摇了摇头,“先去酒店洗澡,浑身好臭,你帮我把这身衣服丢掉。” —— 傍晚。 在酒店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容太太,衣衫不整的从后门出来。 她踉踉跄跄。 双腿颤抖。 脖颈、胸前全部是难以直视的欢爱过的痕迹。 她穿着的礼服,裙摆被撕烂。 腿上蜿蜒留下可疑的痕迹。 她摇摇晃晃,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被卖了。 她被容远志,卖给了秦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她所有的信念,都在被玷污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为了容家唯一的男丁,骗来了自己的女儿,打掉了自己的外孙,强取了她的部分肝脏器官。 她为了容家可以站起来,一个人回到京市,冰天雪地中,跪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磕头认错,尊严撒了一地,成为笑柄。 她为了容家的振兴,她跪过之后,强颜欢笑去找星竹,告诉她,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她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当天飞回了港城,因为容远志说,他宴请大佬,容家的事情有了转机。 可到头来。 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贯穿。 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欺辱。 而让她手脚酸软的药,是容远志端到她的嘴边的。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下降。 露出容远志那一张斯文的脸,他抬了抬眼镜框,没去看程锦的身体,“上车吧,我带你回家。” 容太太扶着车身,缓慢爬上车。 容远志扔给她一块毯子。 容太太冷笑,“怎么?怕脏了你的眼?” 容远志面色冷凝。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心甘情愿把妻子送到别人的男人的床上? 他把自己变成了绿毛王八蛋,他心里不难受吗? 可他能怎样选择? 他手上已经没有砝码了。 只有一个太太,一个女儿。 那他总不能送女儿吧? 容远志恼羞成怒,低声呵斥,“够了!程锦,能为容家的振兴作出贡献,这是你的福气。” 第183章 宫封两家的婚约如期举行 福气? 程锦笑出声。 把她送给老头子欺辱,倒是成了她的福气。 这福气。 可真是好啊。 一路上。 程锦一直疯疯癫癫在笑。 容先生眉头始终皱着,一直回到家,容先生把程锦拉进去,“秦老怎么说?” 程锦死死的盯着容先生。 她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口,一片痕迹印入眼帘。 她轻声说道,“容远志,你一个消息卖六家,你就不怕有人弄死你?” 容先生坐在她身边。 轻轻的拉着她的手,“我是走投无路的,程锦,你放心,你把预估价给我,以后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恩爱,我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说着。 他眼眶湿润的吻她,“程锦,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冰清玉洁的,你为容家做出的牺牲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 程锦不为所动。 在他的唇齿,濡湿的落在她的胸口时,她抬手搂住容先生的脖子。 她反要的更深。 容先生的身子却有瞬间的僵硬。 程锦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容先生大喜失色。 他迅速起身,在程锦的额头上亲了两口,“阿锦,你就是我的福星!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 深夜。 程锦穿着黑色大衣,头上压了一顶浅灰色的礼帽,她拿着房卡,走到了星级酒店的高档套房门口。 她刷开门。 从玄关开始,满地衣物混乱的堆叠。 女人的红色高跟鞋,蓝色亮片裙,内裤,胸罩,男人的皮带,衬衫,西裤…… 最上面的黑色子弹裤还是她买的。 程锦踩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衣物,她向里走。 里面的大床上,激战正酣。 两人忘情的挥洒汗水,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的第三个人。 程锦看着在娇嫩的肉体上努力耕耘,恨不得把自己都塞进去的男人,她心里彻底失望。 唯一的希冀也破碎了。 她听到容远志像是畜生一样,一边吼着一边说,“我是不是第一个破了你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干净的,我容远志特么就该玩一手货……嗯……放松!” 程锦默然转身离开。 她上了车。 目光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中途。 她看到商店橱窗里,南漾和贺禹州的身影。 南漾头上戴着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面对着橱窗的方向,正在夹娃娃。 旁边的贺禹州怀里的娃娃足足七八个。 程锦放慢了车速。 她一路看过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 她才收回了目光。 程锦走进一栋美式装修风格的别墅,她看着坐在主位的男人。 秦岭六十出头了,但是每天锻炼,身体保持的很好,体力也很强,乍一看,像是四十五六岁左右的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他闷闷一笑,“我知道你会回来。” 程锦走出去。 坐在他身边,“我有个要求。” 秦岭嗯了声,“说。” 程锦轻提一口气,“我要你把我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培养,我要他出人头地。” 秦岭淡淡勾唇。 他端起精致不菲的小茶盏,轻轻吹拂,“好。” 程锦盯着秦岭,“我不会做情妇。” 秦岭一笑。 他招招手。 程锦走过去,在他怀里依偎下来,只听到他说,“我太太十年前去世,家里的确也该多个女主人,你和容远志离婚后,就跟我去登记结婚。”尐説φ呅蛧 程锦捏住拳头,“好。” —— 酒店 南漾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娃娃,拍照给满意和宫乔乔看。 【宫乔乔:我要那个大丑逼瓜瓜】 【满意:你的审美被狗吃掉了?】 【宫乔乔:一般丑的我不在乎,丑的惊天动地的我必须要】 【南漾:好好好,带回去都给你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漾被拉进了三个人的群里,逐渐的习惯了每天在里面和她们两个人扯扯闲话。 聊了半个多小时。 宫乔乔最后宣布: 【宫乔乔:等你回来,可能就要参加我的订婚宴了】 【南漾: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婚约取消了吗?】 【宫乔乔:……】 【满意:你发屁呢?说话!】 【宫乔乔:婚约没法取消,我爷爷说,婚约取消的条件是让我哥放弃医生生涯】 【宫乔乔:我不舍得连累我哥,求死扶伤是他毕生的心愿】 【满意:那你就心甘情愿跟巴掌男订婚?婚前他都敢打你!!!】 【南漾: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也觉得,封沉不是宫乔乔的良配。 【宫乔乔:我……我跟你们讲哈,婚约不是宫家和封家的吗?既然如此,我想着只要是两家人各出一个人,联姻,那不就好了!】 【满意:所以呢?】 【宫乔乔: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复刻了下南姐姐的做法】 南漾面色微尬。 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南漾:???所以你把封烈睡了?】 【满意:我草!】 【宫乔乔:没睡成,差点被打,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他就答应娶我了】 【满意:你了解他吗?你家接触过吗?】 【宫乔乔:我妈说我小时候,他给我换过尿布,这算接触过吧?】 南漾喝了口水,压压惊。 她扭头去看贺禹州,发现贺禹州正一脸怨念的盯着她。 南漾惊讶的说道,“宫封两家联姻的双方换成乔乔和封烈了!” 贺禹州俊朗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惊诧的神色。 他阔步走过来。 给南漾的水杯里添满热水,“你打算冷你丈夫一晚上?” 南漾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戳着,“在和满意还有乔乔聊天。” 贺禹州一手拿过她的手机。 放在茶几上。 随手把南漾裹入怀里,贺禹州单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不断的吮吸,呼吸沉邃,力气霸道而又野蛮。 南漾一时无法招架他来势汹汹的突然的吻,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衣,呼吸急促,小嘴微张。 贺禹州搂着她的腰,提起,抱在床上,“不能和我聊天?” 南漾眉眼动情,脸颊酡红,头发凌乱,别开脸说道,“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呀。” 贺禹州面色一沉。 轻哼一声,撩开她的裙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做好做的。” 他手指掌控她的命门。 低磁的声音在南漾耳边吐息,“也想了?” 南漾脸红如潮,她埋进枕头里,嗔怪道,“你能不能别说话!” 她越是躲避。 贺禹州越是袭击着敏感处,在她耳垂轻轻啃嗜,“叫声老公,就不说了,给你痛快可好?” 第184章 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好聚好散 第二天醒来,南漾昏昏沉沉的。 脑袋里好像填满了秤砣。 抬不起头来。 贺禹州叫了几次,也没能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他过去。 弯腰。 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试了试,脸色微变化,“南漾,你发烧了,我们要去医院。” 南漾有气无力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都怪你。” 昨晚。 非逼着她在落地窗旁。 她不喊「老公」就不放。 应该是着凉了。 医院。 南漾在挂水,贺禹州喂她喝了几口肉粥,南漾觉得没什么胃口,就不要喝了。 “给我手机,我追剧。” “别看手机,头疼。” “我无聊。” “睡一会儿?” “睡不着。” “那聊聊天?” “我还是睡吧。” 南漾闭上眼睛,恬静的小脸泛起点点虚弱的苍白,她睫毛轻颤,安心的睡了。 贺禹州守护在旁边。 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磨人鬼。” 睡梦中的南漾皱了皱鼻尖。 中途。 陆川过来。 把容远志为了利益将自己老婆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贺禹州。 闻言过后。 贺禹州有些恶心。 恶心容远志,也恶心秦岭。 他也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一直不愿同秦岭太过于接近的原因。 当初找到秦岭,是因为贺禹州猜测到,容远志必定会去求秦岭。 秦岭也答应帮他们一起做局。 他当然也许诺给了秦岭丰厚的报酬。 但是丰厚的报酬之余,秦岭还是接下了容远志送来的女人。 陆川又说道,“还有,昨晚容太太主动去找了秦岭,今天一早,容家那个换了太太肝脏的小少爷,就被秘密从容家入股的医院转移到了外资医院,容远志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去找秦岭闹了。” 贺禹州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 陆川:“是!” 而此时。 陆川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赶忙去露台接听,回来时,他有些畅快的说道,“容远志在秦岭那里闹了一阵,回家的时候,刹车突然不灵,在路上出车祸了,还在抢救中。” 他们还没出手,容远志就已经倒下了。 陆川心里喟叹: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陆川离开后。 南漾就睁开眼睛了。 她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感情。 毋庸置疑。 她是恨程锦的。 她就是要报复程锦,让程锦一无所有,穷困潦倒,让她悔恨终生。 可是…… 南漾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程锦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陪她睡觉的一幕。 没人知道她内心隐秘的欢喜。 那是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一幕,成真的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童年被治愈了。ωww.xSZWω㈧.NēΤ 谁能想到。 那不过是邀请她进入地狱的入场券。 不过是勾引她上钩被人分食的鱼饵。 可是当她亲耳听到说,为了容家,容远志把程锦卖了,她心里还是抽搐了一下。 是不是在大家族里,什么感情,都抵不过利益权势? 只有筹码足够大。 无论是谁,都是可以被牺牲的,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 容远志断了两条腿。 祸不单行。 当天的政府采购价,同程锦拿给他的截然不同。 况且他一个价钱卖六家,引起了众怒。 他在医院里因为截肢面疼的要死要活时,家也被偷了。 眼见情况并没有转好,反而越来越差,被容远志用三寸不烂之舌哄骗的投资方和供货方迅速一纸诉状把容远志告上了法庭。 他已经没有流动资金可以执行,相应的期限内,还不上货款,只能拍卖他名下的土地宅子以及古董古玩等不动产。 贺禹州通知陆川,“等日后容家老宅进行拍卖时,务必拿下来,改成火葬场。” 陆川连声答应下来。 贺禹州拿出南漾咬在嘴里的温度计,看了看,“还是有点热。” 南漾软趴趴的倚着沙发。 斜斜的看了给她冲颗粒药的男人一眼,“容家彻底完了吧?” 贺禹州动作微顿。 他目光暗沉而犀利,“不着急,还有法外狂徒。” 南漾问道,“你还有什么招数?” 贺禹州端着药走过去。 南漾小脸皱起来,“这个又腥又苦,我不想喝了。” 贺禹州把人搂在怀里,哄着说道,“这是中成药,不伤胃,你脾胃虚弱,适合吃这种药。” 南漾敬而远之,“你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喝。” 她闻到药味就要吐。 遑论吞咽下去? 南漾推搡着他的胳膊,“我靠身体免疫系统抗。” 贺禹州失笑。 他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味蕾触碰到味道,皱了皱眉。 的确很难喝。 他倒是没声张,本来南漾就不喝,若是他也说难喝,她更要拿捏。 贺禹州面无表情的咽下去,“还好。” 南漾就从从他的怀里向外爬,“你自己喝好了。” 贺禹州又灌了自己一大口,一把拉过南漾,按在沙发上。 一手掐住她的精致小下巴。 捏开她的唇齿。 吻了上去。 药也渡进去。 南漾漂亮的眉头紧蹙,眼神充满着杀人的怨念,被迫喝光了药。 最后一口。 是他塞进来的一块酸杏干,“改改味。” 南漾抬脚踹他。 狗男人! 心甘情愿的挨了两下,贺禹州也被踹疼了,“谋杀亲夫?” 南漾气势汹汹,“逼我喝药,你和潘金莲有什么区别?” 贺禹州:“……” 握住南漾的脚踝,轻轻用力,小姑娘横陈于他的身下,“你觉得你是武大郎?” 南漾:“我比他高!” 贺禹州轻笑。 手指在她微烫的皮肤上轻轻滑动,丝绸的质感,带着肉体的软弹,处处都可人。 南漾眯着眼睛,舒服的哼唧。 贺禹州浑身一僵。 全身的血液,涌入那里,他拍拍南漾的臀儿,“别瞎叫。” 南漾往他的那里扫了一眼。 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愈发明显。 南漾高傲的抬了抬脚,点按了一下。 如愿以偿听到男人喑哑磁性的一声闷哼,南漾眨眨眼,“贺总,我还是病人。” 她眼波流转,眉眼含情。 狡黠机灵。 贺禹州扣住她的后脑勺,疾风骤雨一般,来势汹汹的吻上她,“漾漾,我还没试过三十八度的。” 南漾反应过来,暗骂他禽兽。 他的手心虔诚的膜拜了南漾的每一寸肌肤,唇瓣一方方烙过,用另外的方式给了她一次,贺禹州陪着南漾躺在了床上,狎玩着她的软腰,缠绵耳语,“漾漾,水都是烫的。” 南漾:“……” 她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南漾才睁开眼。 她能觉察到,贺禹州对她生了些感情。 不过。 这还远远不够。 贺禹州以为,她要报复的人,是容家所有人。 的确不错。 她恨容家,她要报复容家。 可贺禹州不知道的是,除了容家之外,他才是她最恨的人。 甚至,温妍都排在他的后面。 她不想让他好过。 她要让贺禹州习惯她,爱上她,然后,彻底失去她。 是贺禹州说过的。 在她第一次发现他陪着温妍做产检而提出离婚的时候。 贺禹州就说过。 他们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好聚好散。 —— 深夜。 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震天动地。 南漾被吵醒,烦躁的说道,“贺禹州,谁啊!” 贺禹州好脾气的哄哄她,“乖,我去看看,你继续睡。” 第185章 容远志,我要去杀南漾了 贺禹州打开门。 站在他面前的,是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一样的容太太,或者说,程锦。 程锦满脸是泪。 纵横的泪水花了她的妆容,白的,红的,绿的,尽数堆叠在一起,让人作呕。 程锦全身的筋骨都在抽搐。 牙齿和牙齿。 控制不住的撞击,发出响声,“贺先生,我要找漾漾。” 贺禹州平静清冷的目光深处,压抑着暴戾恣睢,他要关门。 程锦却直接把脚伸进来。 阻止了贺禹州关门的动作,她凄楚万分,低头说道,“求求你,让我见见漾漾。” 贺禹州皱眉。 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贺禹州正要呼叫保安时。 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南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贺禹州身后,“你找我?” 听到南漾声音的一瞬间。 程锦开心的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程锦最终进来了。 她甚至都没有坐,就扑通,跪在了南漾面前。 南漾面不改色。 她慢慢的坐在沙发上,“容太太这是做什么?” 程锦掩面痛哭,泣不成声,周身战栗,“漾漾,求你救命,求你救救你弟弟。” 南漾眉目翻滚着汹涌。 她猝然嗤笑。 程锦自知理亏,但是为今之计,只有求南漾。 否则。 她的儿子,就活不成了。 程锦嘴唇拼命的哆嗦着,她知道自己的诉求可能不会成功,但是她必须要试一试。 程锦恳求道,“南漾,你可不可以再去给你弟弟捐献一次肝脏?” 贺禹州不打女人。 但是这时。 他一脚把程锦踹翻在地。尛說Φ紋網 程锦捂着肋骨,疼的浑身蜷缩在一起,“漾漾,医院说你弟弟的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你捐献肝脏的时候,刚刚流产,身体虚弱,器官也不好,所以才……” 贺禹州阴沉着面色挡在南漾面前,“我让保镖把她丢出去。” 南漾握住贺禹州的手。 她目光直白的落在程锦的脸上,“你杀了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注定活不了了。” 程锦拼命摇头。 她痛彻心扉,“不是的,漾漾,只要你点头,他就可以活下去啊,漾漾……” 对于母女之情。 南漾早已经心如止水。 她只是…… 感到了人性的可怕。 她被切掉40%的肝脏,才一个多月而已,她现在又要她的肝脏。 再切40%吗? 她还会有活路吗? 南漾笑的讽刺,“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点头?” 程锦当然知道南漾百分之百会拒绝,可是……可是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小小年纪在病榻上痛苦的挣扎。 她匍匐在地上,“他还那样小,他才十岁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认真的享受过这个世界,怎么就没救了?你怎么就不能救救他?南漾,你好狠啊!” 南漾居高临下的看着程锦。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程锦,报应,都是报应,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我的孩子偿命。” 而这时。 保镖刚好进来。 把程锦拖出去了酒店。 房间里还回荡着程锦凄厉的惨叫和哭喊声。 贺禹州走上前,想要也抱一抱快要破碎的她。 南漾却猛的撞进贺禹州的怀里。 她主动的撕扯他的衣服。 她踮起脚尖吻他。 两人的唇瓣中间,全是苦涩的味道。 南漾需要发泄。 她找不到发泄的口。 她撕扯着贺禹州,红着眼眶,脆弱又倔强,“贺禹州,我要做。” 贺禹州直勾勾的盯着她足足几秒钟。 将人打横抱起。 覆在床上。 贯穿的那一刹那,南漾眼泪落下。 这个世界上,除了南平,没人爱她。 从来都没有。 她就像一朵蒲公英。 之所以没有被风吹散,是因为现在的南平,还在抓住他。 一但没了南平。 她也会被吹走。 她紧紧的抱着贺禹州,被程锦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好像暂时性的被填满了。 这场欢愉持续了好久。 旖旎的气氛,随着房间里气温的升高,不断的发酵。 窗外。 烟花绽放。 快要过年了。 —— 秦岭看着程锦。 他叹了口气,“既然贺太太不愿出手相助,只能等合适的肝源了。” 程锦拉着秦岭的衣角,“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秦岭无奈的说道,“移植肝脏不是菜市场买卖,要合适的配型才可以,我也有心无力。” 说罢。 他平时的推了程锦的手。 一边上楼一边说道,“多去陪陪你儿子吧,若是没有合适的肝源……” 后面太过残忍的话,秦岭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程锦明白。 如果没有合适的干预。 她的儿子。 活不了太久了。 秦岭走到二楼。 他扭头看了看程锦,不忍的说道,“我在让人努力找,就连刚刚发生车祸送去医院的病危人士都被做了配型,如今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说罢。 他回房休息去了。 程锦瘫软在沙发上,她双手不停的捏着,心里的悲恸无以言表。 是她逼南漾打胎,是她逼南漾捐献肝脏。 明明是她坏事做尽。 怎么偏偏全部报应到她的孩子身上了? 她是坏人。 老天爷要索命,要一命还一命,那就来索她的命啊。 医院的电话又来了。 程锦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她随意的抓了抓头发,拿起车钥匙,朝着医院赶。 容衡在重症监护室,程锦在外面看着他痛苦的翻来覆去的样子,泪如雨下。 脑海中。 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秦岭刚刚说过的话,就连车祸送去医院的病危人士都做了配型…… 如果。 如果南漾出了车祸,受了伤,危在旦夕,那么她的肝脏就可以用了。 程锦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她擦干净眼泪。 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医院。 她知道,无论成功与否,她都活不成了,可她…… 想用自己的一条命,为自己的儿子搏一条生路。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在所不惜了。 只是在付出行动之前。 她去另一家医院探望了容远志。 容远志看到是她,恨不得杀了她,猩红的双眼布满狠厉,“程锦,贱|人,婊|子,人尽可夫的浪|货,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挣扎着冲过去。 却无能为力。 程锦看着他被锯掉的腿,笑了笑,“容远志,我要去杀南漾了。” 第186章 两辆车相撞 容远志一怔。 面上浮现出惊骇的不可置信,他呐呐的说道,“你疯了?你要去找死?” 程锦坐在他对面。 满身风霜,一脸疲惫。 她笑着抹掉眼尾的湿润,轻轻翕动唇瓣,“活着那么好,谁想找死呢? 可如果注定我和我的孩子只能活一个,注定会有人为南漾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偿命,我希望是我。” 容远志呼吸沉重。 他沙哑着嗓音说道,“程锦,对不起。” 程锦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反正当初给你的价格,也是假的,我们两清了。” 顿了顿。 程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轻声说道,“阿衡痊愈后,星竹一定会照顾她,你就不要给姐弟两人拖后腿了。 远志,最近我一直在想,当年做的孽,是不是南漾替那个人,来报复我们了?” 容远志闻言。 某些刻意掩藏起来的不堪的回忆,在脑海中一帧一帧的浮现。 无比清晰。 他原以为他忘记了,可是没有。 容远志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程锦站起身。 她轻轻拍了拍容远志的肩膀,“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这一生,走的每一步都是再往上爬,哪怕现在,哪怕即将要变成一个杀人凶手,我也从不后悔。” 她程锦。 唯一后悔的事情。 就是没让南漾死在手术台上。 仅此而已。 她擦干眼泪,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病房。 容远志转过轮椅。 他呆滞的看着程锦离开的方向,目光扫过大腿,痛苦的哭出声响。 他什么都没有了。 煊赫的家世,泼天的富贵,幸福的家庭,乖巧的女儿,懂事的儿子,漂亮的太太。 还有他的健康,他的父母。 通通没有了。 没有了…… —— 南漾醒来的时侯,已经是中午。 她浑身像是被拆解过的。 酸痛难忍。 她挣扎着爬起来,就看到贴在床头柜上面的花瓶大肚子上的便利贴。 贺禹州留下的。 「中午有个饭局,我先过去应酬,一点半会回来,醒了给我打电话」 南漾在床上醒了醒睡虫。 抱着手机给他打了消息。 【南漾:(醒啦)/小兔子叠被表情包/jpg】 【贺禹州:让管家派人进去收拾就好】 【南漾:(好哒)/小熊猫用力点头表情包/jpg】 【贺禹州:下去餐厅吃点东西】 【南漾:马上】 放下手机,南漾换了身衣服,拖着身子去楼下餐厅填饱肚子。 她走路的姿势不对劲。 还好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出现。 南漾正吃着呢,接到了之前在这边租住房子的房东的电话,“妹妹,你们房间有两本相册没带走啦,需要的话我快递寄给你啦?不过先说好,快递费蛮贵的哦。” 南漾赶紧说道,“阿凤姐,等下我过去拿。” 南漾匆忙吃完。 打了计程车往出租房去。 半路上。 程锦的车以最大的制动速度冲来。 南漾听到司机骂了一句当地话。 而后。 砰的一声。 震耳欲聋。 南漾被甩出去,额头重重的撞在车窗玻璃上,头疼欲裂。 车头被撞的粉碎。 对面。 满脸是血的程锦,眼球里皆是让南漾死亡的坚定,她倒退一百米后,再次撞击上去。 这一次。 程锦整个人飞向挡风玻璃,她被撞昏过去。 两辆车瞬间起火。 在好心人士的帮助下,南漾和司机顺利脱险,程锦卡的有点厉害,车子已经烧起来,挡风玻璃的温度灼人,好心人士没有专业武器,也不敢贸然救人。 只能不停的往挡风玻璃上泼矿泉水。 企图让温度稍微降低。 救护车呼啸而来。 把南漾、司机,还有刚刚被消防队救出来的程锦,紧急送往医院。 …… 贺禹州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南漾坐在休息室里,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 他冷着脸走过去。 睇着南漾。 南漾抬头和他对视,看他眼神的气怒,她别开脸,“头疼死了,你还瞪我,你走!” 贺禹州喉骨微滚。 他料到程锦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她动作这样快,这么决绝。 他收到消息的瞬间。 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不顾几个港城大佬的饭局,大衣也没来得及拿,起身就走。 看到南漾坐在这里,安全无恙,心里的巨石才落地。 眼下。 她倒是耍小脾气了。 贺禹州木着脸,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疼不疼了?” 南漾扁扁嘴。 伸手抱住他的腰。 小脸在他腹部轻轻蹭了蹭,“吓死了,程锦疯了,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贺禹州勾了勾唇。 他揉了揉南漾的肩膀,“还以为胆子有多大!” 南漾哼声。 她想到程锦,从他身上抬起头,“程锦这次是故意杀人罪。” 贺禹州眉目微凛,他颔首,“她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 程锦从手术室出来,转移到病房,病房立刻被警署监控。 不知道她对警察说了什么,夜里十一点,有一位律师走进了程锦的病房。 翌日。 关于程锦有精神疾病的事情,就传到了南漾的耳朵里。 贺禹州正在外面打电话。 陆川在电话里讳莫如深的说道,“都是秦岭的手笔,律师是他给程锦请的,捏造程锦精神疾病的证明也是他做的,贺总,秦岭是要和我们公开作对吗?” 贺禹州倒是不以为然。 他轻笑。 几乎瞬间就明了了秦岭的目的。 秦岭收了容远志的性|贿|赂,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程锦手里定然会有两人在一起的某种证据。 秦岭不会放任自己晚年名声于不顾。 他表面上帮助程锦脱困,可一但程锦被确诊为精神疾病患者,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届时。 一个精神病院嘴里说出来的话,必然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谁会在乎一个精神病的指控?尛說Φ紋網 陆川又想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容衡根本没有产生器官排斥!” 贺禹州差点笑出声。 合着。 从头至尾,都是秦岭想要摆脱程锦的阴谋。 兴许是…… 程锦要的太多了? 贺禹州唯一想到的,便是程锦想要登堂入室,取得一个正经的秦太太的名分。 但是这么多年,秦岭一直立着深情人设,给自己谋求了不少便利,他怎能应她? 所以。 一石二鸟。 不杀人,但诛心。 也是在这一刻。 贺禹州深切的认知到,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愿和秦岭为伍的原因。 挂断陆川的电话。 秦岭的电话就进来了,“禹州,你太太没大碍吧?” 贺禹州声音冷凝而锐利,锋芒毕露,“秦老,你应该庆幸我太太没事。” 秦岭嗬嗬一笑,“我有分寸,程锦那辆车,撞不死人。” 顿了顿。 秦岭又说道,“当初答应你合作,把程锦送入监狱,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她在精神病院更会生不如死。” 贺禹州冷冷斥责道,“若非你临时起意,要了程锦……” 秦岭打断了贺禹州的话,“你找我合作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我来者不拒的呵呵呵呵。” 门里。 传来脚步声…… 第187章 我们再要个孩子 贺禹州挂断电话。 南漾刚好推开门,“程锦精神病?” 贺禹州抱着南漾的肩膀,把人推到沙发上,说道,“是,她后半生会永远待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南漾没吭声。 她知晓。 贺禹州短短时间内,以雷霆之势灭了容家,必然会同港城这边的勋贵合作。 眼下。 十有八九是他们共同博弈后,最好的结果。 她没再说什么。 她原本是想让程锦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在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中,法律,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现在的结局。 差强人意。 南漾在离开港城之前,去了精神病院。 贺禹州送她去的。 但是,她想要一个人去见程锦,贺禹州便在车里等她。 南漾被护士领到病房。 程锦被铁链锁着,她绝望无助的躺在床上,满身憔悴。 她侧目。 看到南漾,反应了很久,仿佛才认出南漾的脸,“南漾,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去自首,让我牢底坐穿都可以,我不在这儿,我不想在这儿,他们电击我,我好疼,好疼……” 南漾坐在陪护椅上。 她面色冷漠,淡淡的看着程锦。 她虽然没有成为阶下囚,但是她现在过的,不如阶下囚。 程锦想爬起来。 但是铁链束缚了她的手脚,她根本没办法离开那张床,程锦眼泪纵横,“我错了。” 南漾噗嗤一笑。 她笑程锦的自以为是,也笑程锦的能屈能伸。 她知道,程锦怎么会真心知错? 她只会后悔,当初没有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南漾勾唇微笑,“你不是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如你所愿了,只是你这一生,都会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吃着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直到……你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程锦闭上眼。 她知道,南漾不会帮自己了。 她凄厉的惨叫,“我不要变成疯子,我不要在这里,秦岭,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铁链哐当作响。 撞击着铁床板。 一下。 又一下。 南漾仿佛听到了手术刀扔在托盘里的声响。 门外。 护士急忙跑进来,“病人又发病了,快,注射镇定。” 南漾退后两步。 她眼睛猩红,漆黑的瞳仁中,她盯着护士按住程锦,按着她的头,按着她的腿。 扯着她的裤子。 在臀部注射了药物。 程锦眼球瞠裂,几乎瞪出来,眼白里一条条的红血丝爆裂。 像一只怪物。 南漾上车以后,就闭上了眼睛。 贺禹州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向来柔软的小手,凉的有些僵硬,他渡给她自己的体温,“我们回家。” —— 云亭公馆 留守儿童十一简直想死爸爸妈妈了,飞快扑过来,差点撞翻了南漾。 幸好贺禹州眼疾手快,稳住了南漾的腰。 顺手在十一的脑袋上拍打了一巴掌。 自己多胖,没数吗? 十一委屈的用爪子摸摸被打的地方,哼哼唧唧的撒娇,南漾迅速嗔怪的瞪了贺禹州一眼。 夫妻两人同时抬眸。 就看到刚刚在和十一一起玩飞盘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正瞪着一双咕噜噜的眼睛,看着他们夫妻俩。 南漾好奇的哎了一声。 小姑娘拘谨的转过身,一路小跑去了客厅。 不多时。 林青就抱着孩子出来了,看到南漾,先是惊喜,而后急忙道歉说,“先生太太,这几天我女儿没人带,我来喂十一的时候,就顺便带她过来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带她回家。” 南漾抱着十一走过去,“不用,叫什么名字啊?” 林青回答说道,“文文。” 林青之前说过,她的女儿皮肤有点黑。 但是是很均匀的小麦色,很漂亮。 南漾看到小孩子挪不开眼,“进来吧,林姐。” 林青抱着文文,跟在南漾身后。 进去后。 放下文文,立刻给南漾去倒水。 南漾笑眯眯的看着文文,伸出一只手,“文文,你好呀。” 小姑娘怯生生的。 一双大眼睛像是黑葡萄,黝黑发亮,小心翼翼把小手放进了南漾的手心里。 但是她刚刚在外面和十一玩土呢。 指甲缝里还有点泥。 在南漾玉白色的手心里,尤其明显。 小姑娘小脸蛋瞬间红了,立刻抽出手,藏进了自己的裤兜兜里,转了转身。 南漾忍俊不禁,“文文,阿姨这里有鸡仔饼哦。” 小姑娘一动不动。 刚好林青出来,她急忙走过来,把两杯水放在杯垫上。 唯恐南漾生气。 迫不及待的解释说道,“文文她……左耳暂时性失聪,被……她爸爸喝醉酒打的。” 南漾震惊。 怪不得林姐曾经说过,离婚后前夫不让她看孩子,今天看到林姐带孩子,南漾甚至以为她前夫终于做人了。 万万没想到…… 林青蹲在地上,搂着女儿,轻声说,“我报警了,警察也立案了,接下来我会和他打官司来争夺抚养权。” 恰好。 贺禹州和陆川提着南漾带回来的土特产进来。 南漾看了贺禹州一眼。 她眨了眨眼。 贺禹州当即对林青说,“州际律所的律师,你可以随便用。” 林青受宠若惊,“谢谢先生,谢谢太太。” 文文慢慢走到南漾面前。 从口袋里拿出唯一的一块糖果,放在了南漾的手心里,她奶声说道,“谢谢漂亮姐姐。” 南漾满眼溢满温柔。 她笑着捏了捏文文的小脸蛋,“我是阿姨。”尐説φ呅蛧 文文顿了顿。 害羞的说,“谢谢漂亮阿姨。” 南漾张开双臂,文文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怀里,南漾紧紧抱住她,在她右耳边说道,“宝宝,阿姨好喜欢你。” 看到这一幕。 贺禹州眼眶微热,他迅速转身,把南漾购买的特产放进厨房。 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待了很久。 —— “很喜欢孩子?” 夜里,贺禹州手指绕着她的发梢,似是随口问道。 “你说文文吗?她好可爱,像一颗小黑珍珠,她的眼睛好亮,她的手好小。” 南漾和文文玩到天黑,林青才带着同样依依不舍的女儿告辞。 贺禹州压着眼眸深处的潮意。 他手指拢上南漾的身子。 睡袍被左右掀开。 他手握住,轻轻抚弄把玩,“漾漾,我们要个孩子吧,比文文还可爱。” 他手下温柔,不失挑逗。 南漾动了情。 她轻微的夹住腿,摩挲了一下,垂眸说道,“贺禹州,我很难受孕,那个孩子,可能是我今生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可我没有保护好它。” 贺禹州扣住她的后脑勺。 猝不及防吻上去。 将她所有的话语,悉数堵住。 吻肆虐在口腔,一路横扫。 南漾浑身绵软。 一只手掌落入下方,轻轻托起她一条腿,指腹一路蜿蜒。 他找到了她动情的证据。 他低哑的喘息在她耳畔喃喃,“会有的,只要我给的足够多,我们还会有孩子,放松。” 第188章 你泰迪精转世 “贺总,容家刚刚被重创时,容远志曾经接收到一笔来路不明的境外资金。” “应该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了主意。” “确定容家扶持不起来,对方彻底销声匿迹。” 陆川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 贺禹州颇为恼怒。 听到话后。 才明显的清醒起来,“查。” 陆川说了是,然后又提醒贺禹州,“今天上午有董事会,您已经多次没参加了,董事们难免有些指摘。” 贺禹州沉思道,“我会去。” 他挂断电话后起床,一个小时离开了云亭公馆。 林青带着文文来时,南漾刚刚爬起来,穿着睡裙走到楼梯口,“早安,文文!” 文文穿着漂亮的小碎花裙子。 仰头看着她。 林青从厨房走出来,“太太,先生出门前给您做饭了。” 南漾哦了声。 下来带着文文去喂十一,“他做了什么?” 林青老实回答,“鱼肉粥。” 南漾戳了戳文文软乎乎的小脸,对林青说道,“倒了吧,我不想吃鱼肉。” 林青一怔。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倒了多可惜,我等会打包去喂流浪猫,太太,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南漾想了想,“糖醋小排,可乐鸡翅吧,剩下的你看着买。” 林青:“好。” 林青刚出门不久,满意就来了。 文文带着十一跑圈。 满意偷偷摸摸把包里的东西交给南漾,叮嘱说道,“吃多了伤身子,你本来就难孕。” 南漾收起来。 低声说道,“我有数。” 满意想了想,忽然,脑海中灵机一动,“我有个客户,避孕套避孕药都过敏,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不想上环,就去做了皮埋(皮下埋植避孕),虽然长时间也不好,但是短期避孕比吃药对身体造成的危害而言,肯定好一点,你要是想做,又怕贺禹州发现,用我的名义挂号。” 南漾粉嫩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她缓缓的说道,“我想想,对了,乔乔说下午过来吃饭。” 满意翻了个白眼,“提起宫乔乔,我就想起封沉,我听说封沉为了维持婚约,已经在宫家门口跪了两天了。” 这件事情倒是蛮让人惊讶,“封沉喜欢乔乔?” 满意双臂环胸。 娇俏的哼了一声,“喜欢有什么用?为了别的女人打自己的未婚妻,还想挽回?想屁吃!” 起风了。 南漾赶紧带着一小孩一小狗进去。 看着南漾蹲下来,照顾文文拖鞋的细心模样。 满意有些眼热,“漾漾,既然那么喜欢小孩,不然就要一个。” 南漾给文文擦擦小手。 闻言。 动作微顿,“会要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和贺禹州。” 满意错愕。 南漾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讽,她微笑着说道,“满意,我不会被困在这里,我会逃。” —— 下午 宫乔乔风风火火的赶来,拿了两份请柬,“我的订婚礼,你们一定要来参加。” 南漾打开。 请柬里面有一对两个人的卡通形象。 宫乔乔累的瘫坐在沙发上,“刚刚去拍摄订婚宴上的迎宾照了,封烈临时有事,我自己拍完了,他的助理说后期可以把他直接p上去,瞧瞧,多方便呐!” 满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封沉还在你家门口跪着呢?” 宫乔乔嗯了一声。 剥开橘子。 掰开。 给了文文一半。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可笑不可笑?打了我一巴掌,现在说喜欢我?合着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啊?我不会原谅他的!” 满意拍了拍宫乔乔的肩膀,“女性楷模。” 宫乔乔和她勾肩搭背,“我现在突然发现嫁给封烈也不错,他整天忙的要死,也顾不上管我做什么,他长得还比封沉好看,更要紧的,嫁给他我就是封家的当家的了。 对了,我订婚那天,你们记得好好看看我的公公,也就是封沉封烈的爸爸,他十年前就去做道士了,不问世事,闲云野鹤作伴,过得可自在了。” 满意用肩膀碰碰她,“给工资吗?听说现在做尼姑都给工资,一月好几万,还不用加班。” 宫乔乔挑眉,“你想去啊?” 满意笑。 南漾抱着文文看动画片。 宫乔乔啧啧两声,“南漾姐,你喜欢宝宝就自己生一个嘛!我也能玩玩。” 宫乔乔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楚千帆养在外面的那位,也就是长的十分肖像南漾的阳阳,怀孕了。 宫乔乔描述的画面感很强,“唐文萱快疯了,楚家觉得亏欠于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唐文萱如果有条件,尽管可以提,结果你们猜怎么样?唐文萱提出领证结婚!” 南漾蹙眉。 唐文萱疯了么? 还是爱楚千帆爱到封魔? 满意勾起唇瓣,她似有嘲讽,“她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抢到手里,哪怕东西坏掉了,烂掉了,她都要抢去,别人的东西尚且如此,更别提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未婚夫了。” 傍晚。 大家帮着林青做好一桌菜,陆川忽然出现在家里,“太太,贺总让我接你过来去参加一个酒局。” 南漾看着她难得重新下厨,做的硬菜,撇了撇嘴,“他一个人应付不了吗?”小說中文網 陆川一怔。 陪着笑说道,“其他老总也带着太太的,贺总一个人过去难免形单影只,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太又不要他了,怪没面子的。” 南漾:“……” 满意坐在餐桌前,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贺总每月开你不少工资吧?瞧瞧这嘴,可真会说。” 陆川被调戏了。 年轻的小伙子面红耳赤。 南漾深吸一口气,“我去换身衣裳,你们先吃吧。” 南漾被陆川送到了酒店大厅。 南漾刚下车。 就看到贺禹州朝着自己走过来,“南漾,这里。” 南漾拢着大衣,一路小跑过去,不由分说就把两只冰冷的小手塞进他的衬衫里面。 他身上滚烫。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么坏?” 他把她的手拿出来,整理了下西装,“曹先生的局,把他回国的女儿介绍给大家认识。” 南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仅仅是认识?” 贺禹州睐她一眼,“虽然你吃醋蛮可爱,但是你可以尽管信任我。” 南漾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 她急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自己的裙摆。 贺禹州老神在在的拆穿她,“人在被戳中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很忙。” 南漾皱着眉头抬起脸,怒气冲冲,千娇百媚,“我不陪你了。” 贺禹州手指拎了拎她披着的大衣。 里面是一套浅紫色的小礼服,胸口莹润雪白,饱满的胸型可人,他目光微沉,声音沙哑,低声呢喃道,“那我们回家做?我有预感,小漾漾已经在路上了。” 说罢。 他搂着她的腰身挑逗。 昨晚的体验很好。 他原本想早晨再来两次,结果被陆川的电话打扰,他今天工作一整日,也想了一整天。 他是真的起了回去的心思。 或许在半路,在车里,也可以。 总之,在床之外的任何地方,她都能达到更好的体验。 他虽然想的不行,但是也是因为她同样舒服,不像是她抗拒他的那段日子,无论他怎么含,她都是干涩的。 南漾脸皮没那么厚,她脸颊酡红,呼吸娇喘,“贺禹州,你烦死了,你泰迪精转世。” 贺禹州低低的笑了,“你就说你性不性|福?” 他越说越带了色彩。 在她耳边,“昨晚,你弄了很远,还记得吗?” 南漾恼羞成怒。 恰好这时。 身后停了一辆车,后座下来人,看到这一幕,低声道,“贺先生贺太太还真是恩爱。” 第189章 利用我,逼退楚千帆? 南漾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身体微僵。 气氛有点微妙。 楚千帆带着阳阳走过来,阳阳穿着贴身的小礼服,腹部微隆。 贺禹州扣住南漾的软腰。 他微挑眉,“彼此。” 阳阳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南漾脸上,她做了几次微整,可是脸型还是不如南漾饱满流畅,额头也不如南漾的光洁精致。 但是她已经像南漾五分了。 凭借着这五分。 她成功的怀上了楚家的长孙。 虽然只是私生子。 可是私生子现在和婚生子拥有平等的继承权的,她不怕。 南漾很久没见楚千帆的。 他的身上…… 多了自暴自弃的颓靡之气,她对楚千帆点点头。 楚千帆目光微红,“好久不见。” 南漾也回了一句。 腰间的手指力气重了一分,南漾抬眸,嗔怪的瞪了贺禹州一眼。 贺禹州亦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两人之间,暧昧丛生。 楚千帆想。 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们必然会接吻,贺禹州黑眸中的欲望,他心知肚明。 可他低估了贺禹州的脸皮。 他猝然垂眸。 吮上南漾娇艳欲滴的唇瓣。 两人生的好看,当街亲吻,像是在拍写真,满眼春色无边。 阳阳轻轻的扯了扯楚千帆的胳膊,“我们进去吧。” 楚千帆如梦方醒。 他木然挪开刺痛的视线,任由阳阳挽着他的小臂,进入酒店。 南漾目睹他们离开。 气喘吁吁的抵着贺禹州坚实的胸膛,“够了。” 贺禹州轻轻揉捏把玩着她颈子后面的小软肉,“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不仅如此。 他还不喜楚千帆把阳阳留在身边。 相似的名字,相似的面庞,晚上,楚千帆驰骋时,到底想的是谁? 想到这里。 贺禹州便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惦记了,心里不爽。 …… 宴会大厅 贺禹州被一位长辈叫过去,他原本要带着南漾。 南漾看到那边的几位都没有带女伴,她立刻拒绝,不想去做显眼包。 虽然是贺禹州想让她去。 但是只要她过去。 明天的贵妇圈子里就要骂她是离不开男人的、恃宠而骄的狐狸精。 人就是这样。 爱诋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若是她们中的哪一个,也被带过去,她们必然也会欣喜若狂。 南漾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她端着瓷白色的小盘子,夹了几个各种颜色的马卡龙。 不经意间。 楚千帆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挺有分寸,在另外一张沙发上。 可他又挺没有分寸,张口,带着沙哑的质问,“离开了还回来做什么?那么舍不得阿州?” 南漾涂了口红的唇瓣越发娇嫩。 却被她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南漾开口说道,“楚先生,你……” 楚千帆落寞的垂下眸子,他不甘的说道,“你叫过我千帆的。” 南漾:“这不合适。” 楚千帆自嘲的笑,“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阿州?南漾,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能考虑考虑我?我也可以养你,我也可以养你父亲,我也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啊。” 南漾:“……” 她足够冷漠。 因为她怕她说错话,再给楚千帆什么错觉。 楚千帆目光死死的盯着南漾,他等不到南漾的解释,他微微哽咽,“南漾,你跟我在一起肯定要比你现在要幸福,因为我爱你,因为阿州他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南漾看他情绪激动,她立即起身,“抱歉,去下洗手间。” 南漾逃跑一样跑到洗手间。 打开银色水龙头。 冰冷的水柱打在手背上,南漾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正要关闭水龙头时,镜子里,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女人。 阳阳。 南漾面无表情的转移视线,就要离开。 没想到阳阳却挺着肚子阻拦住了她的去路,“刚刚我看到了。” 南漾淡定的盯着她。 目光旁若无人。 似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阳阳握紧双拳,她低声说道,“南漾,你不过是赢在了出场顺序上,如果贺先生先遇到的人是我,如果千帆先遇到的人是我,我也会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 南漾气定神闲的哦了一声。 阳阳觉察到自己被蔑视了,挺了挺小腹,“南漾,你离千帆远点,我听说你怀孕又流产了,可能这就是你和多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报应吧,你以后注意点。” 南漾蓦地抬眸。 闲散的黑瞳神色骤然凌厉凛冽,她抓起阳阳的头发,把人按在水龙头下。wWW.xszWω㈧.йêt 凉水刺骨。 打湿了阳阳的盘发,冰入骨髓。 阳阳尖叫了一声。 南漾眼神未变,抓起她的头,按在镜子上,“你得意什么?我问你在得意什么?揣着个私生子就觉得你要母凭子贵? 你要抓住楚千帆的心,你去他面前使劲,我在我跟前发什么骚?” 阳阳被呛到,咳嗽的面红耳赤,“南漾,你……放开我……” 南漾松开手。 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扶着盥洗台,“蠢货。” 南漾吹干手。 走出去。 贺禹州便迎面走上来,“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舒服?” 南漾摇头,她抱住贺禹州的胳膊,抬头看着他,目光很是依赖。 贺禹州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有些吃味,“和老情人叙旧后,觉得对不住我了?” 南漾漆黑发亮的瞳仁转了一圈,“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贺禹州:“……” 他看清楚他眼睛里潋滟着的狡黠和细碎的挑衅,贺禹州拉着她,落在视觉盲区。 贺禹州攥起她的下巴。 要和南漾接吻。 南漾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他也配合的矮下身子。 南漾炽热的唇瓣落在他的额头。 眉眼。 鼻梁。 唇角。 男人呼吸沉重,心跳加速,眸色氤氲,是成熟的成年男人的欲望和性感。 他含住南漾的唇,肆意妄为的吮吸着南漾的唇瓣。 南漾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发出声音。 像一只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小鱼,呼吸都吸走。 余光里。 南漾眼睁睁的看着楚千帆在那里伫立了很久,慢慢离开。 背影风霜落寞。 南漾撤回视线。 眼睛里有痛惜和愧疚,对楚千帆,总归是问心有愧。 她曾经试图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所以才一次次让他深陷。 她回应不了楚千帆的深情,只想让努力把他拉出去,让他重新开始他原本应该风光霁月的人生。 忽然。 南漾觉察到面前的气息陡然冷下来,贺禹州面色黑沉阴郁。 他目光灼灼逼人,声音微哑,“利用我逼退从楚千帆?你就这么在乎他,嗯?” 第190章 贺禹州,温妍从没有记忆错乱 南漾觉得。 他真的难伺候。 她和楚千帆亲近,他自然会生气,可是她在想办法断了楚千帆的念想,他还是会生气。 南漾推开他。 默默的朝着门口走去。 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贺禹州周身的暴戾无处遁形,他原地眯了眯深邃的眸,忽然走上前,从后打横抱起南漾,在众目睽睽下,他径直带着南漾离开。 今天的东道主:“……” 不远处的楚千帆目光随之而去,直到两人再也看不见。 他才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他今天原本不需要来的,但是他好久没看到南漾了,他也知道南漾从港城回来,再次回到了贺禹州的身边。 他只是想问一问。 为什么? 为什么第二次可以自由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贺禹州? 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他? 他喜欢南漾,绝对不会比贺禹州少。 楚千帆端起酒杯。 辛辣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 贺禹州原本以为今晚,他们一定会水乳交融。 可事实却是,同床异梦。 南漾背对着他,不肯服软。 贺禹州倚着床头,他纤长的手指夹了一支香烟,侧头看了南漾一眼。 又转过身去。 不再看她。 接下来几天,他回家很晚,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南漾清楚。 贺禹州在陪温妍。 腊月二十九。 他依旧一早出门,但还是给南漾做好了早餐,南漾一如既往的没吃,被文文带着去喂流浪猫了。 上午,南漾接到了她的心理医生盛廷的电话。 自从去了港城以后,南漾如期的心理治疗就中断了。 盛廷是看到南漾发了一条小朋友和狗狗赛跑的朋友圈,看到她的定位是京市,这才赶紧让她过来。 南漾很快出门了。 外面已经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大门口都挂满了璀璨琉璃的宫灯,要过年了。 南漾一路欣赏过去。 她来到了心理咨询室。 两个小时后。 盛廷眉眼之间的情绪略微凝重,他年轻,说话也比老师更直接,“你有强烈的厌世情绪。” 南漾不敢置信。 她否认说道,“我没有,我最近蛮好的,我养狗,陪小朋友玩,去喂流浪猫,我还想给我爸爸换一台触屏操控的轮椅。 您说过,要善于发现美好的事物,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了家家户户挂着的宫灯,我觉得很漂亮,我拍了照片,在群里发给了朋友看,我觉得我在变好。” 盛廷一针见血的说道,“你在按着你觉得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而生活,你其实自暴自弃。” 南漾双手蓦地握拳。 她缓缓低下头,还在倔强的否认,“我没有。” 盛廷安抚她说道,“极大的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接下来,让自己的生活简单点,下次你需要带着你的朋友或者先生一起过来。” 南漾哦了一声。 她站起身,“贺医生,我先走了。” 她把诊疗书塞进包里,捏着包包,迫不及待的出去诊疗室。 转弯时。 她蓦地撞见了大肚子的温妍。 温妍也是在这里进行心理治疗吗?仦說Ф忟網 南漾下意识顿住脚步。 后背倚着墙壁,她足以听得到温妍和曹医生的对话。 温妍轻声说道,“曹医生,学区房已经落实了,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曹医生点头哈腰。 语气十分恭敬,“温小姐,您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必然办的漂漂亮亮。” 温妍轻笑,“关于我记忆错乱这出戏,待瓜熟蒂落,就可尘埃落定了,届时,少不了曹医生的好处。” 南漾陡然惊愕。 假的。 记忆错乱,心理问题,都是假的。 温妍一直在欺骗贺禹州! 南漾喉骨滚动。 她捂住嘴巴。 唯恐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温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南漾直接走进了曹方新的办公室。 曹方新抬了抬眼睛,“有预约吗?” 南漾打开手机的录音,“温妍是你的病人吧?” 曹方新皱眉,敲着办公桌,厉声说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无权回答你,没有预约的话,还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南漾轻嗤。 她坐在医疗床上,目光灼灼,“作为一名职业医生,篡改编造病人的病历,以此欺骗他人,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白大褂吗?刚刚你们的谈话,我都有录下来,你还要抵赖?” 曹方新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他强自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叫保安了。” 啪! 南漾把手机按在办公桌上,“你叫啊,保安是会比有关部门来的快,可保安能保住你的工作?” 曹方新抿了抿唇。 他神情晦涩不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知道你和温妍所有狼狈为奸的计划。” 曹方新紧张的不停喝水。 他沉默了很久。 才艰难的开口,“温小姐没有任何心理问题,她也没有记忆错乱,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让我保密,让我不能告诉别人,作为回报,她送给我一套学区房,刚刚过户。” 南漾看着手机屏幕上录音的时长,在一秒钟一秒钟的增长。 她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 从她见到温妍的第一面,到现在,都在温妍的算计之中。 南漾收起手机。 她起身就走。 身后。 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曹方新,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南漾上了车。 她听了一遍语音后,直接开车去了贺氏欧莱集团。 陆川接到前台的电话,又惊又喜,亲自下来接的,“太太,您怎么来了?贺总还在开会,大概半个小时,您稍微等一下,我让秘书去给您冲咖啡。” 南漾微微一笑,“麻烦了。” 陆川连连摆手,“不麻烦,应该的。” 陆川出去吩咐二秘给太太冲咖啡,准备点小零食。 这几天贺总心情差,脸色臭,整个办公室气氛都压抑的厉害,陆川也被骂了好几次,他一猜就知道是在家里受气了。 来公司撒气的。 太太来了,就说明两人的冷战要结束了。 他的好日子也到了。 半个小时后。 贺禹州推门进来。 他看到会客厅里的南漾,微微怔忡。 终于知道服软了? 贺禹州压了压唇角,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他看向南漾,“来做什么?” 南漾看着他的眼睛,深邃无垠。 她坚定的开口说道,“温妍从没记忆错乱过,曹方新收了温妍的好处,一直在伪造病历,温妍自始至终都在骗你。” 第191章 你说你爱我,可你从不信我 贺禹州还是看着她,黑沉的眸中没有一丝意外。 南漾不解的看着他。 忽然。 只见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把南漾拎起来,紧紧拥抱在怀里。 他声音沙哑,“南漾,你累了。” 南漾心里一凉。 她用尽全力挣脱开贺禹州的束缚,手指因为不被信任的颤抖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 不停的在屏幕上点着,“贺禹州,我就知道你只信温妍,不相信我,我录音了的。” 然而。 打开录音列表,她面色越发苍白,“怎么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明明亲眼看到在录音。 她还看到了录音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在叠加的。 不可能没有。 事实确实她翻遍了所有的录音列表,也没有找到今天的录音,南漾呆愣的坐在沙发上。 雪白色的小脸,退去了所有的血色。 只剩下灰颓的病态白。 她唇瓣微张。 不明所以。 她拿着手机看着贺禹州,“我没有撒谎。” 她也不惜得在温妍的事情上撒谎。 她早已经没那么爱他了。 她根本不会有嫉妒之心。 只是偶尔有些恶心罢了。 贺禹州半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的哑声说道,“南漾,这几天,我的确在陪温妍,我不骗你,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查出脐带绕颈,可我每晚都回家,别胡思乱想好吗?” 南漾嗤笑,她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因为你去陪温妍,所以胡思乱想,产生了幻觉,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贺禹州的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我没这样说。” 南漾终于维持不住平静。 她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皲裂,她提高声音,“可你就是这样想的!贺禹州,你去查曹方新,查他名下的房产……” 贺禹州眼神里有心疼,也有慈悲。 他好半晌,轻轻颔首,打内线,叫来了陆川。 陆川眼见到两人的态度、神情、气氛,瞬间,呲出来的大牙收了回去。 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那里,“贺总,您吩咐。” 贺禹州看着南漾,话是对陆川说的,“去查温妍的心理医生曹方新名下的房产,包括他的太太。” 陆川连忙去做。 南漾浑身上下竖起刺。 不让任何人接近。 贺禹州叹了口气,弯腰将她刚刚碰到地上的包包捡起来。 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背对着南漾。 轻轻打开。 最上面,写着心理医院的名称,向下,是心理咨询的诊疗报告。 贺禹州看到最后的诊断结果:重度抑郁。 他捏着纸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他眼眶微热,顺手折起来,又塞进了包里。 他知道。 南漾不是无理取闹。 她只是病了。 贺禹州把包包放在沙发上,他拉着南漾的手,轻声哄说道,“南漾,明天年三十,我们去和你爸爸一起过吧?”仦說Ф忟網 南漾木然的把手抽出来,“再说吧。” 陆川的速度很快。 十分钟后,他带着自己的结果进来,“贺总,曹方新夫妻俩名下只有一栋房子,是十年前两人结婚之前,曹家出了首付,给两人置办的婚房,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房产了。” 贺禹州颔首,“知道了,你出去。” 陆川猫着腰离开办公室。 “不可能。” 南漾坚定的摇头,“我不可能弄错,贺禹州,我知道你可能是觉得我太爱你了,所以我们冷战期间,你去陪其他的女人,你每天半夜回家,你身上带着女人香,一切让我疯癫,让我捏造出虚拟的幻想,让我构陷温妍,为了抢回你,让你远离温妍。 可是,不是的,我已经不爱你了,贺禹州,我不会因为你和温妍好,而想方设法离间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如果温妍记忆错乱都是假的,那么她也是害死我孩子的帮凶之一!” 贺禹州怒意强袭。 他半跪在地毯上,双手紧紧握着南漾的肩膀,“容家是主凶,温妍是帮凶之一,那么,在你心里,我是害死孩子的帮凶之二?” 他英俊的面色,第一次凌厉的有些狰狞。 他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下颌线太过于锋利,紧绷的肌肉线条,放肆又克制,“回答我!” 南漾呼吸微滞,“怎么不是呢?” 贺禹州喉骨剧烈滚动,似是忍了又忍,“南漾,那你想怎么办?杀了我?为孩子报仇?” 南漾木然的笑了笑,“怎么会?杀了你我要坐牢,我爸爸怎么办?” 贺禹州口腔里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她说她不爱他了。 她说她不是不想杀他。 只是因为杀了他,南平没人照顾。 他目光一寸寸变凉,“南漾,你真是好样的。” 南漾推开他,“很无力吧?很绝望吧?贺禹州,你怀疑我撒谎构陷温妍时,我也是这样的心情。” 南漾喉咙不舒服,像是堵了什么在里面。 上不得。 下不得。 南漾拿起手机,拿起包包,她一步步,走到门口。 手指旋转了门把手。 她一顿。 忽然转过身,她勾唇,笑容破碎,“贺禹州,你说你爱我,可你从没信过我。” 说罢。 她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贺禹州下意识追了两步,硬生生停住。 他交代陆川,“跟着太太,保护好她。” 而后。 贺禹州亲自去了一趟心理医院。 他先去见了贺廷。 盛廷给他泡了一杯咖啡,“您不来找我,我也会联系您的,贺太太最近的精神问题有些严重了。” 贺禹州淡淡的嗯了一声,好似没什么情绪起伏,也没什么溢于言表的关心,“还有呢?” 盛廷想了想。 认真严肃的说道,“治疗过程中,我发现她极其容易出现臆想,就是幻觉,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这一次甚至比照片那一次的情况更严重,贺总,我建议太太入院治疗。” 贺禹州蓦地抬眸,犀利的眼神,镀了一层迷雾,他摇头,“我不同意。” 盛廷解释道,“当然,如果家属可以给病人创造一个温馨、温暖、快乐、有安全感的生活环境,那么病人在融洽愉悦的家庭氛围下,也是很容易病愈,不过在此基础上,她需要增加至一周做三次心理治疗。” 贺禹州嗯声。 沉默良久。 贺禹州敛眸,喑哑着嗓音问道,“这个病,会让病人说出口是心非的话吗?” 第192章 太太和薄先生在一起 盛廷疑惑的蹙了蹙眉,他缓缓点头,“会有的。” 贺禹州垂眸淡淡的说了声好。 而后。 离开了盛廷的办公室。 当他出现在曹方新办公室的时候,后者一如既往的热情,“贺总,您来,是要关心温小姐的情况如何了吗?稍等,我找一下温小姐的病例单。” 曹方新殷勤的去柜子里翻找。 同时和贺禹州说道,“温小姐最近睡眠状态好了不少,只是偶尔头疼,又因为怀孕的缘故不能吃药,疼上来只能忍一忍,要做母亲的人总是伟大的。” 贺禹州嗯了声。 曹方新很快找到病历备份单。 双手递给了贺禹州。 贺禹州翻找到最近的一份,是前天的日期。 也就是说,温妍今天根本没有出现在心理咨询室,所以南漾怎么可能看到她? 来找曹方新之前。 贺禹州心里也不能百分百的怀疑。 可现在…… 贺禹州把病例单放在办公桌上,他抬起手臂,轻微的按压了下额头。 南漾。 生病了。 她说的不爱他,想杀了他,都是因为生病,促使她说的口是心非的话。 这时。 陆川的电话进来。 陆川讳莫如深的说道,“贺总,太太和……和薄先生在一起。” 贺禹州下意识问,“哪个薄先生?” 陆川:“薄云城。” 贺禹州瞬间起身,面色冷凝,动作极速,离开了诊疗室。 —— 薄云城看着南漾,挑了挑眉,“幸好你撞的是我,是别人早就要讹死你,大多数女人开车本就是马路杀手,你带着情绪开车,怎么?你想要做马路黑寡妇?” 南漾捧着柠檬水,“多少钱,我赔你。” 薄云城哼哼一笑,“和贺禹州吵架了?早就跟你说,他不是良配。” 南漾喝了口水。 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薄云城撇了撇嘴,学着她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而后又道,“南漾,离开贺禹州,远走高飞吧。” 在南漾的印象中。 见到薄云城的几次,他都表现的很奇怪。 最起码,南漾觉得他不正常。 南漾没吭声。 薄云城爽朗的笑起来,“不相信我?” 南漾诚实的点头。 刹那间。 薄云城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他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带了狠劲。 手指关节泛白。 他端起咖啡杯,喝了小半杯,“我怎么就不被相信了?你知道上一个不相信我的人,结局怎么样了吗?” 南漾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薄云城似是自问自答,“他死了,跳楼死的,摔死在我面前,他就是我爸。” 南漾瞳仁皱缩。 浑身起了一层起皮疙瘩。 薄云城看到她眼球里传递的恐惧,噗嗤一笑,“我看到我妈和贺禹州他爸上床,所有人都说我撒谎。” 南漾忽然想到了自己。 薄云城低沉的沙哑的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没有办法接受那人的面无全非,他宁愿选择,把真相当成荒谬,只因为,我不如那个女人重要。” 他掷地有声的说完。 忽然挑眉,用眼神示意南漾转身。 南漾转头看,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三步远处的贺禹州。 他风衣没来得及穿。 腊月二十九,一身单薄的西装,沾了风尘仆仆。 他朝着南漾走过来。 握住她的手腕,“回家。” 南漾被他拽住,他大步流星,南漾在后面小跑着,追的跌跌撞撞。 南漾被强制带回了云亭公馆。 文文听到开门的声音,开心的带着十一跑到门口。 没想到对上的是贺禹州凛冽冷峻的面庞。 文文迅速背过身。 抱着十一,蹲在地上,撅着屁股,仿佛只要自己看不到贺禹州,贺禹州就看不到她一般。 夫妻两人沉默的回到房间。 南漾坐在飘窗上,看着远方的枯枝败叶,她轻笑,“你看,麻雀都……有枝可依。” 贺禹州浑身的气忽然泄了干净。 他轻步走过去。 坐在她旁边,“南漾,是我的错,最近我不该冷落你。” 给了她胡思乱想、加重病情的机会。 南漾嘲讽勾唇。 说白了,他还是不信她。 任由贺禹州把她抱在腿上,南漾虚软的像是一个布娃娃,“我后悔了。” 她没说后悔什么。 他也没有问。 他们很默契。 晚上。 老太太那边来电话,嘱咐他们明晚回去吃饭,说他弟弟妹妹都回来了。 贺禹州拒绝了。 不一会儿。 章雅的电话打进来,“怎么?被小妖精迷的,过年团圆饭都不回家吃了?” 贺禹州冷漠的回应,“对。” 那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再次席卷章雅,她克制的说道,“阿州,你弟弟妹妹很久没有见过你,他们都很想你,又不是让你把南漾丢在家里,你们一起过来便是。” 贺禹州态度还是沉冷,“你们人多,我和南漾去陪他爸爸过年。” 章雅:“……” 在章雅发疯之前,贺禹州挂断了电话。 南漾抬头看着他的脸,“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去和我爸爸过年。”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今天很累了,别说让我不开心的话。”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求你,让我过年高兴一点。” 贺禹州动作微顿。 他收回手。 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艰难晦涩的说道,“好,但是,你要让我把你送到。” 南漾没做挣扎。 夫妻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 直到睡前,南漾轻声问,“你觉得温妍不会做那种事是吗?” 贺禹州沉默一番。 南漾自嘲的闭上眼睛。 眼泪成串,不断落下。 她仅仅只是觉得,她有点羡慕温妍,因为有人无条件、无原则的相信她。 怎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她南漾的人品,就那么卑劣吗? …… 大年三十 南漾躺在床上,疲惫不堪,浑身的骨头都发麻,后背肩膀下面的那一片,疼的很。 她蓬头垢面,穿着睡袍就下楼了。 林青依旧带着文文站好今年的最后一班岗。 南漾拿出两个红包。 大红包给了林青,小红包给了文文。 林青推辞了一番。Www.XSZWω8.ΝΕt 南漾直接塞进她的口袋里,“林姐,你带着文文回家收拾一下,准备过年吧。” 林青看着南漾蜡黄的脸色。 她难过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和先生还没好?” 南漾摇头,她勾唇笑起来,“没有,我很好。” 对了。 她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突然就忘了。 林青拉着南漾的手,惭愧又心疼,“我怎么觉得,我把太太照顾瘦了?” 她可是营养师啊。 南漾眉眼弯弯,“没有的事!文文,和妈妈回家过年吧。” 林青耐不住南漾的催促。 她放下围裙,带着文文离开了。 忽然! 南漾想到了自己要说什么,她急忙走出去,却只看到了母女俩上出租车的身影。 耳边有爆竹声响。 南漾孤身一人站在原地,她轻轻翕动唇瓣,“林姐,文文,新年快乐。” 她是想说新年快乐的。 她想让身边的人,都新年快乐。 面前。 一辆车缓缓驶过来,停在南漾跟前。 温妍提着黄油蟹的礼盒走出来—— 第193章 那你可以去死吗? 看见南漾,温妍眉眼勾起,“阿州最喜欢吃的黄油蟹,我顺路给他送过来,阿州不在家?” 她一手提着精美的包装盒,一手轻轻的托着小腹。 她的小腹那里。 已经隆起很大弧度了。 里面的胎儿已经已经看得出五官…… 南漾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的孩子…… 温妍笑着说道,“既然阿州没在,那我也不进去了,你拿进去吧。” 说着。 温妍挺着小腹靠近南漾,她把蟹盒递过去,“南老师,新年快乐。” 南漾没接。 温妍又靠近半步。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温妍轻笑说道,“南老师,那天,我好像在心理咨询室看到了你呢。” 南漾瞬间攥紧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心头猛烈的恨意涌上。 她抬起手。 甩了温妍一巴掌。 蟹盒掉落,温妍捂着脸,梨花带雨的看着南漾,“南老师,你是不是过分了?” 南漾戾气横生。 她的目光,落在温妍的小腹上。 心里有个声音,像是魔鬼的声音,不停的催促她:你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凭什么活着? 无数的情绪在心头涌起。 南漾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 “南漾!” 贺禹州的声音打断了南漾的恨。 她抬头。 贺禹州把车停下,迅速从车里出来,朝着南漾大步走过来,“怎么穿这样少就出来了?” 温妍喊了声,“阿州。” 贺禹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家。” “不行。” 南漾忽然开口,她抬起手,食指指着温妍,“贺禹州,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她刚刚亲口承认她那日去过心理咨询室,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贺禹州看着南漾充满防备和仇恨的眼睛,他皱眉,“南漾,先进去,外面冷。” 南漾后退两步。 躲开贺禹州的触碰,她心头有深入骨髓的冷,一寸寸,冻结了血液,“你终究不信我。” 南漾笑起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转身。 贺禹州抬起左脚。 手腕骤然被拉住。 温妍的脸肿了起来,她小声说道,“南老师是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继续问道,“这里出问题了?” 贺禹州面色微冷,他硬邦邦的说道,“别胡说。” 温妍舔舐一下唇瓣,“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黄油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阿州,新年快乐!” 贺禹州从地上捡起那一盒黄油蟹,眉目微动,“新年快乐。” 温妍笑起来。 她挥挥手。 上车离开了。 她被南漾打了一巴掌,但是也没有要他讨回公道。 贺禹州提着蟹盒回了家,“我出去买了些礼物,等下送你去爸那里,带着的。” 南漾默默的看着十一。 贺禹州脸色沉下来,“南漾,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啊。” 南漾依旧沉默。 贺禹州随手把蟹盒丢在玄关,他气恼的走上去。 把南漾按在沙发上。 粗暴的和她接吻,他想听到她开口。 她不声不响,像个死人一样,只有用仇恨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才像个活着的。 他却又痛恨极了那样的目光。 贺禹州一边吻她,说着粗鲁不堪的话,进入她的睡衣衣领,左右撑开,睡衣滑落,一览雪白莹润的香肩。 他啃噬她的锁骨,肩膀。 在雪白细腻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痕迹。 指腹下滑。 他声音微哑,“我还以为真的没有感觉了,南漾,你更敏感了,你瞧,我碰碰,你就浑身哆嗦了。” 南漾羞愤。 她咬着唇瓣。 她明明痛恨他,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被他取悦。 她恨不得自己这具身体,突然爆裂,那些所有可以被他用来侮辱自己的一切,全部消失。 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统统消失。 她负隅顽抗。 可是身体很悲哀的接纳了他,他弄的很粗暴,她的身子只能不断的自我保护,分泌很多的顺滑。 可偏偏,又好像成为了她甘愿被他压在身下做弄的证据。 就好像是她的人生。 从一开始,就是被误解的。 快感席卷而来,两人的融合很默契,可是南漾还是感觉好疼啊。 他掐着她的腰。 在她屁股下面垫上了抱枕,他疯狂的和她纠缠在一起。 灼烫袭来。 南漾满眼荒芜,他却在她的耳边,红着眼眶低语,“是不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南漾,我给你一个孩子。” 他给的很多,很深,他是真想让南漾再有一个小孩,或许,她就能忘记那一个。 南漾周身赤裸。 她躺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一片狼藉。 她身上盖了一层毯子。 房内温度接近三十度。 她还是好冷啊。 她的血管一寸寸凝固了,冻住了她的爱恨情仇。 贺禹州抱着南漾去床上。 南漾睡了一小觉。 醒来,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下午,她的手机有南平打来的电话。 她回过去,说是自己马上回家。 南平只是嘱咐她路上开车小心。 还没放下手机,贺禹州走进来,“起床,我送你去爸那里过年。” 南漾穿好衣服。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憔悴的自己,她或许应该化个妆。 抬起手,要去拿气垫时,忽然又忘记自己想做什么了。 她呆呆的坐了很久。 然后拿起口红,在嘴唇上涂了一下,她脸太白了,显得口红太红,分外显眼,她又拿着纸巾擦掉了。 口红晕染到嘴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一个疯子。 …… 贺禹州送南漾进门,手里提了不少高档补品、营养品,还给南平准备了两瓶茅台。 放下东西。 贺禹州拍了拍南漾的后脑勺,“我先走了,送送我吧。” 南平也说,“替爸爸送送禹州吧,” 南漾哦了一声。 走到小区楼下,贺禹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在了南漾的手心,哑声道,“压岁钱。” 顿了顿。 他笑着说,“南漾,新年快乐,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年,你好好想想,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新年愿望。” 南漾缓缓抬起眸子,她语气天真的问道,“那你可以去死吗?” 贺禹州:“……” 他用力拉过南漾,把南漾压在车身上,疯狂的吮吸着她的气息。 他带了气。 咬了她一口,低低的威胁,“南漾,愿望不是妄想,新年愿望实现不了诅咒。” 南漾哦了一声,“那没什么愿望了。” 她云淡风轻。 贺禹州胸腔翻江倒海,“初二我来接你。” 他头也不回的逃上车。 疾驰而去。 —— 半小时后。 医院。 宫之谦无语的给他处理着伤口,“大过年的还要加班给你处理伤,你怎么能撞到石柱子上? 你拿到驾照十多年了吧?十年前也没出过撞树撞柱的糗事吧?怎么?心情不好?谁给你气受了?” 贺禹州脸上擦破了一块皮,辛辣的药水刺进去,疼的蹙眉,“还能是谁?” 宫之谦手中动作微顿,“你又把人惹生气了?” 贺禹州:“又?” 宫之谦挑眉,直言不讳,“乔乔说你总是惹她南漾姐生气,现在一点儿不待见你。” 贺禹州嗤笑,“我哪里敢惹她,不惹她还天天给我甩脸色。” 宫之谦:“谁让你问心有愧?我听说温妍脐带绕颈,你一直在医院陪着?放在那个女人身上能受得了?我觉得你最让南漾心灰意冷的是,你说你爱她,可温妍和她之间,她永远不是你的首选。” 第194章 他啊,三年前就该死的 贺禹州眉目定定,“你也这样说。” 宫之谦抓住了「也」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南漾是个好姑娘,你既然如此放心不下温妍,你干脆放开南漾,直接和温妍结婚不就好了?皆大欢喜!南漾也解脱了,温妍也开心了,孩子也名正言顺有爹了,你也不用大年三十想不开去撞车了。” 宫之谦的语气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 贺禹州扫了他一眼。 眉眼不悦。 他沉默良久,声音沙哑的开口,“南漾是我太太,永远都是。” 宫之谦耸了耸肩膀,“既然这样,你就拿一个正常丈夫对太太的态度来对她。” 贺禹州:“……” 宫之谦把医疗垃圾全收拾干净,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回家能赶上年夜饭。” 贺禹州回去一趟老宅。 老爷子穿着深紫色唐装,正在院子里带着鸭子吹泡泡。 看到贺禹州进来。 丢下泡泡机就跑过去,往贺禹州的身后看,“漾漾呢?” 贺禹州烦躁不堪,“没回来。” 老爷子气呼呼的叉着腰,训斥说道,“漾漾没回来,你回来做什么?” 贺禹州面色骤然黑沉冷凝。 他扫了老爷子一下。 老爷子抱起鸭子,就一溜烟跑去客厅里,和老太太告状了。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他慢条斯理走进客厅。 “哥。” “哥。” 一对双生子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看到贺禹州进来,迅速坐直了身子。 贺淼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没有和您一起来嘛?” 贺禹州向来对这对双生子没什么感情,他应了一声后,直接上楼去了。 贺森瞪了妹妹一眼,“傻哔!他不待见你,你还热脸贴冷屁股。” 贺淼抿了抿唇,有些失落。 自小到大。 二哥对她,甚至不如对外面的表妹好。 她知道二哥和妈妈有很多年的矛盾,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二哥会迁怒到她的身上。 贺淼拿着手机想出去散心。 走到门口。 章雅的车便到了。 贺淼开心的迎上去,甚至还帮忙拉开了车门,没想到下来的是容星竹。 容星竹微笑着说道,“多谢贺小姐。” 贺淼眯了眯眼睛,“怎么是你?大过年,你来我家做什么?” 章雅从另一边下车,嗔怪的看着小女儿,“什么态度!说不定星竹以后是你嫂子呢。” 贺淼立刻说道,“贺森才十八岁,他肯定不会喜欢大姐姐。” 章雅笑了笑,走过来捏了捏女儿的脸,“说的是你阿州哥。” 闻言。 贺淼更是不敢置信,大声说道,“妈妈,你说什么呢!我哥哥结婚了,我有嫂子,你带着她进门算什么?要她做偏房还是做小三啊?妈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尐説φ呅蛧 容星竹尴尬的低下头。 垂眸瞬间。 眼神阴沉。 章雅也板起脸,“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等下别在你哥面前胡说八道。” 贺淼伸长胳膊,“妈妈,我不让她来家里过年,你让她进门,把我嫂子置于何地?” 章雅脸色彻底不好看。 她训斥女儿道,“你见过她?就一口一个嫂子,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多么亲热,让开!” 章雅推了贺淼一下。 带着容星竹进门。 贺淼气的在原地跳雪坑,“啊啊啊气死了,不要脸,狐狸精,什么人呐!” 老爷子听到声音。 一溜烟跑出来,眉开眼笑,“漾漾,你来啦!” 他冲到容星竹面前。 忽然顿住脚步。 气恼自己认错了,“你不是漾漾,你和漾漾长的有点像,你干嘛做和漾漾一样的头发?你身上的味道也和漾漾一模一样,你就是个学人精,略略略!” 老爷子冲着容星竹做鬼脸。 章雅笑着说道,“爸,她叫星竹,是南漾的妹妹。” 漾漾的妹妹? 老爷子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你走吧,把你姐姐换回来。” 容星竹尴尬又羞窘。 章雅坐下来,拍了拍贺淼的后脑勺,而后说道,“爸,你不是吵着堆雪人?星竹会堆雪人,你让她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老爷子说了好几声不好,“她是女的,我是男的,我们没有关系,成何体统!” 章雅:“……” 她颇为同情的看了容星竹两眼,“你先坐吧。” 容星竹找了个角落,坐下。 —— 南家 南青山带着他的女朋友范金金来过年。 看到堆满客厅的高级营养品和两瓶茅台,双眼放光,“我妹夫送的?” 南平颔首。 南青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给你点钱过年?” 南平面色冷下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总是想着不劳而获,之前你那些丧尽天良的丑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再找小贺要钱,我非打死你不可。” 范金金用胳膊捣了捣南青山,后者不情不愿的闭嘴。 南平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千块钱,“你们出去过年吧,咱们别在一起过年了。” 南青山一把抢过。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啊,就你们两个人过年多孤单,人越多越热闹,你不能动,南漾人家养尊处优惯了,连护工都回家过年了,总不能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吧?我来做饭。” 一边说着。 一边把那一千块钱装进了兜里。 南平重重的哼了一声,“去准备年夜饭吧。” 南青山哎了声。 他带着范金金走去厨房。 南平转着轮椅,敲了敲卧室的门,南漾过来打开门,“爸爸。” 南平进去。 关上房门。 看着南漾颓唐的脸,忧心忡忡的问道,“和小贺吵架了?被欺负了?” 南漾在他身边跪下来,小脸贴在他的腿上,“没有,想和您一起过年,他不答应,昨晚拌了几句嘴。” 南平抚摸着她的长发,“可爸爸觉得你瘦了。” 南漾笑着说,“最近早晨不想起床,一天只吃两顿饭,当然会瘦。” 南平叹了口气。 瘦和憔悴,他还是分得出来的,“漾漾,是不是过的不开心了?” 南漾眼角被打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大少奶奶的日子,想想都不能不开心的。” 南平没再开口。 他确定,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南青山是个混不吝的,他也没有能力,连给自家女儿讨个公道都无能为力。 他这个累赘,也是时候停止吸血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蚂蝗,靠着吸食女儿的血才能生存。 他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的女儿没有底气跳脱深渊。 南平叹了口气。 他啊。 或许三年前就该死的。 若是那样,他都不敢想象他的女儿,长的漂亮,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拥有多么广阔的碧海蓝天—— 第195章 他的爱意人尽皆知,南漾却不知 贺家老宅 年夜饭桌上。 贺淼看着故意挤到贺禹州身边的容星竹,她气不打一处来。 啪! 贺淼把筷子摔在餐桌上。 章雅抬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警告说道,“贺淼,今天大年三十,你别逼我骂你。” 贺淼悠悠的说道,“大年三十吃得是团圆饭,为什么爸爸不回来,嫂子也不在,还有个陌生人在这里碍眼?” 章雅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把容星竹带来后,第一个给自己难堪的,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尐説φ呅蛧 她一时下不来台。 只能在女儿身上行驶自己的权利,“你要么闭嘴乖乖吃饭,要么给我出去吃!” 贺淼委屈的扁扁嘴。 她端起糖醋排骨,往自己饭碗里倒了一半,拿着筷子端着碗就出去了。 老爷子赶忙把剩下的糖醋排骨倒进自己碗里。 有样学样。 他也跟着贺淼出去了。 贺森向外望去,老太太淡淡的抬眸,“你也想出去蹲着吃?” 贺森连忙摇头。 低头专心吃饭。 他怎么莫名其妙又成出气筒了? 老太太对着章雅,欲言又止,每逢过年,她对章雅都是有愧疚的。 因为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大过年。 都要宿在外面狐狸精的狐狸洞里,置章雅的脸面于不顾! 她这几天,一向十分纵容章雅。 可今天。 章雅竟然把容星竹带来了。 老太太心里也不舒服。 院子里。 老爷子和贺淼蹲在长廊墙角吃饭。 贺淼问道,“爷爷,你说我哥和我嫂子是不是吵架了?” 老爷子啃着排骨,含糊不清的说道,“阿州很坏,老是欺负漾漾,漾漾超级无敌好。 上次我打破了阿州的杯子,我快要吓死了,漾漾和阿州说,是她打破的,阿州骂她了。” “你说什么?” 贺禹州阴冷的声音蓦地传来。 两人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贺淼吞了吞口水。 给了爷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老爷子站起来,后背贴着墙壁,低着头,恐惧的一副捅破了天的样子。 贺禹州沉沉的看他一眼。 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 贺淼把饭碗交给老爷子,“哥,我和你一起去!” 贺淼爬上贺禹州的车。 她乖乖的蜷缩在副驾驶上,拽着安全带,“哥,你要去找嫂子吗?” 贺禹州没吭声。 库里南飞奔而去,一路疾驰。 —— 南家 吃完年夜饭,南青山和范金金出去酒吧跨年。 南漾收拾好了卫生,“爸,您要看春晚吗?” 南平欣然答应,他唠唠叨叨的说道,“听说今年春晚有不少老艺术家,我得看看。” 南漾调出春晚。 她陪着南平坐在沙发上,她觉得近些年的春晚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看了一会儿,昏昏欲睡。 为了解乏。 南漾只好拿出手机,刷着朋友圈的人间百态。 宫乔乔扛着加特林放烟花,宫之谦给她录像,被她嫌弃的不得了。 宫之谦生气罢工。 宫乔乔又去哄他。 南漾看的唇角勾起,她好羡慕宫之谦和宫乔乔的兄妹情。 然后刷到了满意刚刚发布的动态:「加班人就是人上人!」 南漾忍不住问她。 「南漾:怎么年三十加班」 「满意:有个人傻钱多的买了我们公司囤积的所有烟花,比腊月卖出去的总数还要多,我们工程师正在按着客户的要求修改效果,等下我还要监督他们送过去,我们部里猜测是哪个富二代要告白。」 「南漾:好吧,你吃饭了吗?」 「满意:刚吃了一碗泡面,不过加班费给三倍!初三请你吃饭,不带宫乔乔,她太能吃」 「宫乔乔:我的傻宝宝们,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共同好友可以看到评论区吗」 「南漾:哈哈哈哈哈」 「满意:你就是很能吃啊」 「宫乔乔:干饭人才是人上人!」 南平转过头,笑着喊道,“漾漾。” 南漾抬起头。 颇有一种假装学习、却被撞破玩手机的尴尬,手忙脚乱放下手机,“爸爸,怎么了?” 南平指着电视机。 此时此刻,带领华国电影走出家门的国际影后萧瑜,正在献唱,她不仅演技好,唱歌也足以媲美专业歌手。 南平看着南漾的眉眼,说道,“我们漾漾长的还挺像萧影后的。” 南漾欣然点头,“中学时候也有人说我长得有点像她,不过她更大气从容。” 南平不赞同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年纪小,没太多阅历,等你千帆过尽,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大气从容、淡定自如。” 说罢。 南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很厚,“压岁钱,祝漾漾新年胖十斤,天天快乐。” 南漾拿在手里。 沉甸甸的分量。 不仅是钱的重量。 南平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熬不了夜了,漾漾,我去睡了。” 南漾起身。 把南平推进卧室。 她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站在窗口,看着万家灯火,看着璀璨焰火,看着人世间。 忽然。 满意给她打电话,激动的说道,“烟花秀要开始了!” 南漾也心怀期待的抬起头。 东方。 五彩斑斓的烟花,恢弘的如千万条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犹如一场盛宴。 夜空是深邃的画布,一簇簇焰火,是神笔留下的精湛作品。 刺耳的呼啸此起彼伏,晶莹的点点蹿升,于最高处,猛然膨胀,爆裂,熠熠生辉。 一层层的剥开,一层层的蔓延,一层层的色彩不断变化。 红色,金色,绿色,香槟色,最后归于大片大片的冰蓝色。 骤然之间。 席卷大半张天空的冰蓝色距离,如鬼斧神工种满了天空的蓝色妖姬。 舒卷之中。 字体显露。 ny 对不起 ny 我爱你 我们会有很多的岁岁年年 这一刻。 烟花震耳欲聋。 他的爱意,人尽皆知。 可只有南漾不知、也不懂。 怎么会有人说喜欢你,说爱你,说想要和你来日方长,可还伤害你呢? 爱。 就是伤筋动骨吗? 那她不要。 南漾拉上了窗帘。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呆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 她不太敢睡觉。 最近每次闭上眼睛,睡梦里都会有一个小孩在哭,喊她妈妈。 她心脏被揪紧,疼的撕心裂肺。 应该醒,又舍不得醒。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明天又到了看心理医生的日子,不知道盛廷明天会不会放假…… 刚想到这里。 手机进来盛廷的微信消息:「新年快乐!明天八点到,争取十点结束,中午要出去拜年」 第196章 当街抢孩子 贺禹州坐在车里。 他亲眼看到南漾拉上窗帘,回到卧室,不一会儿,卧室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隐入黑暗。 归于沉寂。 他垂下眸子。 贺淼自始至终一直跟着贺禹州,她知道贺禹州做了什么,感动的眼泪汪汪。 她扒着车窗向外看。 稚嫩的小脸上写满羡慕,“好浪漫!要是有人这样对我,我一定非他不嫁!” 贺禹州漆黑的眸孔微动。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满眼惊艳的小姑娘。 小姑娘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 可他的南漾不是小姑娘了。 她对他的心意,嗤之以鼻。 贺禹州眼底微潮,他抬起手掌,遮了遮眼。 …… 震撼京市第一场烟花秀,几家欢喜几家忧。 章雅站在半山腰的别墅露台上,遥遥相望,只看到一个大概。 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怎么就变成情种了? 当初。 她看出贺禹州和温妍走的比较近,她要求贺禹州明确拒绝温妍,贺禹州答应了。 宫之谦他们都知道温妍为贺禹州准备了一场告白仪式,贺禹州答应了,但是第二天,温妍就出国了。 只有章雅知道。 贺禹州之所以答应温妍,只是不想让她在全校同学面前成为笑柄。 就在告白后的半个小时,贺禹州就告诉温妍,他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婉拒了温妍。 失魂落魄、心灰意冷的温妍才连夜出国。 那时候。 阿州多听她的话啊。 她不让他和谁相处,不让他和谁交朋友,他都乖乖照做。 但是现在。 一样的情况,只是换了一个女人而已,她的命令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失灵了? 收购烟花。 放了整整三个小时。 全城道歉,全城告白。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怎么能出现在他这个未来贺家当家人的身上? 简直让人贻笑大方、笑掉大牙! …… 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接收到烟花秀的照片,在平板上放大。 他搂着怀里娇滴滴的女人。 失笑说道,“我这儿子,还是个情种呢,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南漾究竟是个什么姑娘了。” 他怀里的女人扭了扭身。 如水蛇。 婀娜多姿,妖娆的身段如水一般。 男人迅速有了反应。 他笑着放下平板,大掌一挥,薄如蝉翼的纱衣碎了一地。 两人直接在沙发上深深融合。 男人年过半百,注重身体锻炼和保养,没有任何力不从心,弄的女人尖叫连连,异常快活。 —— 大年初一 老宅热闹非凡。 自古以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贺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贺淼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开着自己的小甲壳虫离开了老宅。 一直到了一处小公园。 贺淼把车停在路边,她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看着放仙女棒的小朋友。 一时手痒。 找小朋友买了十根仙女棒。 忽然。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救命啊,有人抢小孩了,有人贩子抢小孩了!” 紧接着。 一道秀气漂亮的影子,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从贺淼面前闪过。 他们口中的人贩子就是她? 热心的贺淼放下仙女棒,撒腿帮忙去追,“别跑,放下宝宝!” 今天年初一。 出来玩的人多。 听说了有人抢孩子,纷纷伸出援手。 一群人追的浩浩荡荡。 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跑在了贺淼前面。 眼看着「抢孩子」的女人即将被追上,这样的人一旦被追上,免不了一顿痛打。 毕竟大家对于人贩子的心情恨不得得而诛之。 千钧一发之际。 一袭深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出现,他一把拉过即将被抓住的南漾,把她按在怀里,遮挡住她的脸。 另一只手托起孩子的襁褓,“不好意思。” 追上来的人接过孩子,七嘴八舌,怀疑他们是一伙的,要把他们送去警察局。 薄云城低三下四的解释,说道,“我朋友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她最近情绪失常,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代替她向大家道歉。” 孩子妈妈红着眼,抱回了孩子,她看着南漾,不忍的说道,“算了,这次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脑子出了问题就不要让她一个人跑出来,抬手就把孩子抢了跑,万一孩子摔了怎么办?这次没出事是不幸中的万幸。” 薄云城连声道谢。 其他人纷纷散开。 不少拿着手机录视频的,也收回了手机。 薄云城看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把南漾的脸从怀里露出来,“南漾,你怎么回事?” 南漾目光呆滞的看着薄云城。 南漾?! 旁边没离开的贺淼错愕又惊讶,这个刚刚抢孩子的女人,就是她嫂子! 贺淼急忙走过去,“嫂子,我是贺淼。” 南漾没吭声。 薄云城皱着眉头,捏了捏南漾的脸,“看着我,怎么回事?” 南漾吃痛。 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看向薄云城的脸,立刻推开了他的手,“我怎么在这儿?” 薄云城:“……” 贺淼拉过她的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一边。 南漾脑海中如一团乱麻。小說中文網 她早上去了心理医院,做了心理治疗。 盛廷说她的情况有些严重,建议她休息半个小时再开车。 她是十几分钟后离开的。 也没感觉有任何异样。 但是当她开车经过这里,她看到公园里,一辆婴儿车上,躺着一个婴儿。 两只小手握成拳。 在空中挥舞。 笑的四肢乱颤。 在叫她「妈妈」。 南漾瞬间觉得,那是自己的小孩儿。 她随便停下车,迫不及待冲过去了,推开孩子妈妈和外婆,抱起孩子就跑……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 南漾缓缓地抬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手臂,她刚刚,抢了别人的孩子…… 薄云城没再说什么,“我送你回去。” 贺淼迅速挡在他面前,“不可以,这是我嫂子,我来管就好,你赶紧走吧!” 薄云城吸了口冷气。 他眉目邪肆乖张,轻嗤勾唇,“贺淼?” 小姑娘瞬间怔了下,她重重点头,“对,是我,你帮我嫂子,我替我哥和你道谢。” 说罢。 贺淼迅速背过身,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拉着南漾上了自己的小甲壳虫,“嫂子,你要去找我哥还是回娘家呀?” 第197章 吞了一瓶安眠药 南漾张了张嘴,她轻声说道,“我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贺淼连忙点头。 她看了一圈,指了指斜对面,“那里有家奶茶店,嫂子,我们去休息一下。” 贺淼立马带南漾去了奶茶店。 薄云城倚着墙。 他一只脚向后抵着墙角,嘴角勾起一丝雅痞的笑,黑眸里,意味深长。 他劝过南漾,让她离开。 是她不走的。 …… 贺淼小心翼翼的看着南漾,“嫂子,你可能是太累了,所以产生幻觉了,我也有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她一边说着。 一边状似随意的在手机屏幕上敲着。 看起来面色如常。 敲下去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担忧:「哥,你快来,嫂子出事了!!!!!快!!!!」 旋即。 又把定位发了过去。 南漾心里很焦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当街作出那样的举动。 当街抢孩子这件事情,就连听起来都是骇人听闻的。 她是不是,病的更严重了? 那么她以后会不会还会做出这种伤害别人的事情? 还好这次孩子没事。 要不然,她会一辈子内疚悔恨,良心不安。 南漾双手紧紧交握,用力的碰触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是半个小时后过来的,他看着失落的南漾,心里控制不住的揪紧。 他看了看贺淼,“你回家吧。” 贺淼拿起小包包,斜斜的跨在脖子里,“哥,你照顾好嫂子,我先回家啦。” 说着。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奶茶店。 贺禹州脱下风衣,搭在南漾的肩头上,南漾推开,黑色的风衣,落在地上。 贺禹州也没生气。 弯腰捡起来,他握着南漾冰冷的手指,揉搓几下,“我带你回家。” 南漾轻轻闭上眼睛,“我不想和你回家,贺禹州,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 他蹲下来,撩起南漾落下来的长发,低声喃喃,“昨晚看到烟花了吗?特意为你放的。” 南漾笑起来。 眼睛泛红,“贺先生是不是自我感动到了?”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往自己面前送了送,“你不喜欢?下次换你喜欢的。” 南漾抬起头。 胸口紧绷,她深吸一口气,“我喜欢自由。” 贺禹州低声细语的说,“南漾,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我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回来的。” 说罢。 他打横抱起南漾,“我们回家。” 南漾窝在副驾驶上,听到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没去理会。 云亭公馆。 贺禹州还是抱起南漾,像是小心翼翼的抱着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放在了沙发上。 之后, 他才去阳台上接听电话。 陆川语气急促,情绪激动,“贺总,太太在街上抢孩子的视频被人推送到热门,我已经联系公关部全部和谐,但是浏览量已经破亿,怕是……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贺禹州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我知道了。” 挂断陆川的电话。 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接二连三的打来电话质问,贺禹州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他挽起衬衫袖口。 露出结实精壮的玉白色小臂,“想吃什么?我下厨。” 南漾眼尾下垂。 她忽然站起身。 慢慢的靠近他。 手指灵活的伸进他的衬衫里面,在连绵起伏,轮廓分明的肌肉板上抚摸着。 她眼神薄红里带着妩媚。 身子柔软无骨,贴在男人身上,感受到他的反应。 他不是和尚。 自然有感觉。 手指扣住南漾的后脑勺,他笑的性感雅痞,“想要了?我先填饱你,再填你的胃。” 南漾问道,“让我来这里不是做这种事吗?做完了可以送我回家吗?我爸爸在等我吃饭。” 瞬间。 所有袭来的欲望,都被兜头浇灭。 寒凉一寸寸的冻僵了他的血液。 贺禹州反身把南漾按在沙发上,他紧紧的攥着南漾的下巴,下颌线紧绷,“南漾!” 南漾亦是紧紧的盯着他。 僵持良久。 他骤然起身,背过身去,嗓音沙哑,“我送你回去。” 一路无话。 到了小区楼下,南漾迫不及待推开车门下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闭。 万籁俱寂。 贺禹州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点了一支香烟,拿着手机处理问题。 短短几分钟后。 南漾惊慌失措、泪水纵横的从楼上跑下来。 贺禹州丢下手机,立刻下车,沉声问,“南漾,怎么了?” 南漾浑身发抖,两股战战,她的语言系统仿佛失常,说不出话来,像个哑巴,食指剧烈颤抖着,指着身后。 贺禹州眉目微拧。 他安抚性的捏了捏南漾的肩膀。 旋即,三两步跑上楼梯。 他眼神扫了一圈客厅,客厅没人在,他心里瞬间起了不好的念头,不曾犹豫的跑进卧室。 南平躺在床上,穿着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床头柜上,是空了的安眠药盒。 南平面色淡然。 只像是睡着了。 贺禹州喉头涌上血腥,他只知道南平不能死。 南平死了,南漾也会活不下去。 他迅速抱起南平,下楼,放进车里,又把南漾按进去,一路疾驰直奔医院。 —— 医院 急救室门外,走廊里 南漾蹲在地上,肩膀抖动,双拳紧握,拇指掐着食指关节,沁出血丝。 南漾茫然无措又害怕。 她爸爸也不要她了吗? 怎么所有人都不要她? 是因为…… 她病了吗? 她不想啊,所以她有在好好吃药,好好接受治疗。 她想好起来,没有自暴自弃。 她在努力的活着。 贺禹州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发间额角,“不会有事。” 他不会让南平出事。 他的手指一点点钻进南漾的拳头中,不让她继续自残,伤害自己。 他抱起南漾,放在塑料座椅上。 南漾揪着他的衬衫,抵在他的胸口,无声的落泪。 还好。 因为发现及时,南平被从鬼门关的边缘抢救回来。 只是,洗胃时出了血。 医生也就顺便做了一套检查,有几个项目要晚一点才能出结果。 南平被送进普通病房。 南漾忙前忙后的给南平打水,擦脸擦手,做完这些,她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目光怔忡,不和南平说一句话。 南平心如刀绞,“漾漾,对不起。” 第198章 必须离婚 南漾还是缄默不言。 医生进来,检查了一下,又交代了家属,“六个小时禁食禁水,等胃部的炎症和刺激消退,六个小时后适量饮水,二十四个小时后可以吃面条、牛奶这样半流质、易消化的食物。” 南漾连连点头,表示记住。 等医生离开后,南漾再次恢复沉默。 南平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让漾漾害怕了,也让她伤心了。 贺禹州出去医院外面,给南漾煮了一碗小馄饨。 今天年初一。 两侧的商业街都关门了,只有一个老婆婆支在路边的简易的馄饨摊。 他放在南漾面前。 给她打开。 筷子塞进手里。 贺禹州低声说道,“我回去处理点事情,吃完饭睡一会儿,你醒来时,我就回来了。” 他摸了摸南漾的耳朵。 然后去到病床边,“爸,你好好休息。” 南平哎了一声。 贺禹州扭头,又看了看南漾,才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坐进车里。 贺禹州漆黑的眉眼充斥着警惕薄怒,他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一路疾驰,到老宅。 贺淼和老爷子站在门外,一左一右,站在石狮子身后,等着他。 看到他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过去。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哥,爸爸回家了,看起来很生气,你小心点。” 老爷子傲娇的抱着鸭子,“他要是打你,你就跑哦。” 贺禹州拍了拍贺淼的肩膀。 他轻声说道,“可以交给你一个任务吗?” 贺淼用力点头,如捣蒜,拍着胸脯说,“哥,您吩咐。” 贺禹州给了她病房号,“代替我去陪你嫂子。” 贺淼:“好!” 贺禹州锋利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看着眼前天真的妹妹,“多谢。” 贺淼红了脸,“一家人不说这个!那我去了。” 目送贺淼开着她粉红色的小甲壳虫跑了,贺禹州才收回视线,带着老爷子去了会客厅。 厅内。 气氛凝滞到冰点。 他抬脚进去,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贺政谦,嗤笑,“您还知道这里是你家?” 老太太目光在父子两人身上扫过。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章雅低着头,不声不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贺政谦生的好看,年轻时,身边从不断狂蜂浪蝶,即便知道他已婚的身份,仍旧有大把女人想要同他共度春宵。 即便年过半百,但是坚持锻炼,养生,依旧是仪表堂堂,风姿绰约,如潘安之相。 近十几年,贺政谦一直着手贺氏海外公司事务管理,基本不回国。 贺政谦抬了抬高挺鼻梁上托着的金丝框眼镜,他连手指都生的惊艳绝绝,“你应该知道我连夜回来的目的。” 贺禹州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摔,哐啷一声,“我不知道。” 他声音低沉,口气倨傲。 倒是让贺政谦多看了他两眼,“既然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你太太于年初一上午,在时代广场当街抢夺孩子,并且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随即又传出疑似精神病的传闻,傍晚,欧莱的股票已经跌停,阿州,我要你立刻和她离婚。” 老太太手指一紧。 透彻的目光中划过一抹不忍,她两只手紧握在一起,嘴唇颤动,可终究是没开口拒绝。 公司,贺家,大于天,更大于儿女情长。 章雅嘴角微勾。 她窃喜。 终于有一次,她和贺政谦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角落里的贺森戴着耳机玩着游戏,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热闹。 佣人早已经被屏退。 此时。 万籁俱寂。 像是一群死人在聚会。 贺禹州嘴里咬着香烟,一抹猩红明灭。 眸子。 异常冷俊。 眸子半眯,却也能窥到狠厉的光,“做梦。” 两个字,简单易懂,掷地有声。 章雅面色一僵。 贺政谦但是面不改色,反而还笑起来,抬起手指了指他,“年轻人嘛,有情饮水饱,总觉得你坐在欧莱总经理的位置上便稳若泰山了?就能成为南漾的庇护伞?阿州,你妈能让你坐在那个位置,我就能拉你下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眉眼之间,都带着浅浅的笑,儒雅随和,风流矜贵。 顿了顿。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法律专业,你是京市鼎鼎有名的金牌律师,即便把你从公司踢出去你的生活也不会差。” 他说是金牌律师,表情竟然有些骄傲。 赞赏的目光落在贺禹州硬挺年轻的面孔上,“可我听说南平当年杀过人啊,那几个孩子的家里人一直想弄死他,却碍于不敢得罪你,迟迟不敢动手,前段时间,你们闹离婚,南漾跑去了港城,没有你的庇佑,那些人就动手了吧?” 贺禹州嗤笑。 身在曹营心在汉。 贺政谦对于京市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贺禹州垂下的眼睑透出阴鸷,“对,所以我更不可能离婚。” 贺政谦悲悯的看着他,“傻儿子,他们忌惮的,不是你们的婚姻关系,而是你,是欧莱的总经理。 他们忌惮的是你身为贺家继承人与生俱来的人脉、资源,即便你不离婚,可你若是被贺家逐出家门,他们还会忌惮一个「金牌律师」?” 贺禹州平静的抬眸,“你试试?”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隐匿的仇恨被挑起,针锋相对。 章雅皱眉说道,“阿州,你爸说得对,贺家不可能有一个精神失常的太太,你的太太不仅仅是你的太太,她更是贺氏的贤内助,是贺家的门面!”ωww.xSZWω㈧.NēΤ 抱着鸭子的老爷子小声说,“你们都不要漾漾了吗?那我要,我来保护她。” 谁也没理会他。 被冷落的老爷子扁了扁嘴。 一群坏蛋! 就知道欺负人。 —— 贺淼的小甲壳虫在去医院的路上被撞了。 对方全责。 但是对方醉驾。 下车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砸着贺淼的车门,破口大骂,让贺淼赔钱。 车窗被砸的啪啪作响。 贺淼强自镇定打开车窗,“大……大哥,你撞了我。” 对方身上酒气扑鼻,“我撞你怎么了?我撞的就是你,快点,赔钱,要不然弄死你!” 贺淼拿出手机要报警。 谁知,男人胳膊伸进去,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敢报警我弄死你。” 贺淼吓得眼眶都红了。 醉酒男人揉了揉眼睛,“哟!小丫头片子看着毛都没长齐,倒是如花似玉,要不然来陪哥哥玩两回?” 他伸进手拉贺淼,被贺淼抓着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圈血牙印,“流氓!” 男人吃痛。 他恶狠狠的看着贺淼,又值大年初一,马路上车辆稀少,他越发嚣张,“狗日的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 他哐当啷当的砸着车门,贺淼又怕又气,欲哭无泪。 窗边。 一辆车飞速而过,贺淼冲他招手,然而对方没看到,疾驰远去。 贺淼的心脏再次落入地狱。 就在这时。 那辆车倒车回来,停在路边,薄云城下来车,“啧,欺负小女孩,不害臊啊。” 男人赤红着眸子,警告说道,“别多管闲事,不然干死你。” 薄云城眉间的伤疤微颤,他笑着,“那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他走出去。 按住男人的肩膀,三两下,就把人摔到地上。 捡起地上那一看就是姑娘家的手机,递了过去。 贺淼拿起手机。 心有余悸的看着醉酒男人,一张天真纯洁的小脸从车窗露出来,稚嫩又灵性,“谢谢你,我们又见面了。” 薄云城哼笑,“你们家人事儿真多。” 贺淼小脸微红。 像是手足无措的小熊猫。 薄云城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用力的压了压,眼看着小丫头缩了缩脖子,“下次碰到类似的事情,别开车窗,直接报警,人心难测,小姑娘。” 贺淼连连点头,“谢谢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薄云城掏出手机。 给她二维码。 贺淼欢欢喜喜的扫码加好友,“可以啦,你通过一下,我先走了,我还有要紧事。” 说罢。 她发动小粉车,晃晃悠悠的启动。 薄云城倚着车门。 吸了一支香烟,冲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别装了,人走了。” 第199章 他吞了安眠药 医院 贺淼带了一束花,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听到回应,才推开门进去。 腼腆的喊了一句嫂子。 笑着把花递过去。 南漾起身,接过花束,芳香馥郁,“谢谢。” 南平已经睡了。 贺淼走路都放慢了声音,“嫂子,你吃饭了没有?我看楼下有馄饨摊,我看着叔叔,你要不下去吃点东西?” 南漾温和的说道,“吃过了,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贺淼坐在南漾旁边,乖巧认真的回答说道,“我爸爸回来了,我哥可能一时半会脱不开身,让我过来陪你。” 小姑娘十八岁,浑身是稚气未脱的模样,天真纯善,是南漾羡慕的,“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贺淼急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哥第一次让我帮忙,我得办好。” 南漾没再赶她。 她只是觉得贺家人都很奇怪,她和贺禹州结婚之后,也经常出入老宅。 可是整整三年。 她从未见过贺禹州的父亲,也没有见过这一对双生子。 贺家。 总之看起来,家也不像家。 贺淼是个小话唠,发现南漾不排斥她唠叨后,忍不住啰啰嗦嗦,漏给了南漾不少关于贺家的事情。 比如,贺政谦长年出轨。 比如,贺政谦不喜欢她。 比如,章雅平日轻易不让兄妹俩回国。 南漾默默听着,偶尔被她灼灼的清澈的目光盯着,南漾不得不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在听。 总之。 归咎于简单的一句话,那便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老宅 贺政谦叹了口气,看着无论如何都不肯低头的儿子,他轻轻摇头。 他看向章雅,温柔的说道,“跟我来一下。” 章雅起身。 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才跟上贺政谦的脚步,去了楼上书房。 等到夫妻两人商议好,已经是两刻钟后。 章雅满面红光,站在贺政谦身边,有贤妻良母感。 她仿佛…… 把一切都交给了面前的丈夫。 贺禹州眯了眯深邃的眼眸,目光闪了闪,眉心透出疲惫。 贺政谦笑着说道,“年轻人不懂事,总要受点苦,阿州,我和你母亲商议了,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决定,可是从现在开始,你是贺家子孙,却再也挥霍不了贺家权利。” 贺禹州嗤笑。 他起身。 高高的抬手,微松,啪的一声,车钥匙砸在茶几上。 他轻蔑的眸子扫过言笑晏晏的贺政谦,轻松的抬起脚,离开的义无反顾。 走到老宅门口。 贺禹州拿出手机,打给陆川,“过来接我。” 陆川急忙应下。 半个小时后,陆川开着自己的车来的,五十万的车。 陆川从车里下来。 不好意思的说道,“贺律,委屈您了。” 贺禹州锐利的眸子射出恼怒的光,“他把你辞退了?” 陆川急忙说道,“贺总不辞退我,我也会跟着贺律的。” 贺禹州闭上眼。 他沉沉的吸了口气,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委屈你了。” 陆川笑着说,“不委屈,我乐意跟着贺律。” 说罢。 他拉开车门,贺禹州坐进去。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这个价位的车,空间逼仄,减压效果差,但是他却安心了些许。 医院。 贺禹州没想到,南青山竟然早他一步过来了。 他走到病房前。 听到南青山扯着嗓子大声吼叫,“你她妈聋了?我要你打电话给贺禹州,问问他,为什么要让公司把我辞退?我他妈下个月就要去我女朋友家里见家长了,大过年的让我失业,算他娘的怎么回事?” 南漾讥讽的笑,“你自己去问他啊,你质问我有什么用?” 南青山声嘶力竭,“南漾,我是你哥!当初为了你,我才没能上大学,我才沦落成现在这样的地步,你管我一辈子都是应该的!我爸对你有救命之恩,对你有养育之恩,这是你欠我们一家的!” 南漾双腿微软。 她倚着墙壁,才能站直身子,“南青山,我……” “畜生!” 南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南青山,“滚,你给我滚!” 南青山双目赤红。 他掀翻了茶几,他指着南平的鼻子骂道,“你还知道谁是你亲生儿子吗?老子才是你亲生的,老子才是为你传宗接代的!你死了,老子我才是要为你摔盆的,从小你就偏心南漾,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贺禹州面色阴沉。 他欲要推门。 忽然。 南平厉声训斥说,“凭什么?我来告诉你凭什么!南青山,我从未对不起你,我这一生,除了漾漾,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你不妨去问问你妈,去监狱里好好问问她,你到底是她和谁生的孩子,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谁才应该负责你的人生,谁才应该养着你这个巨婴……咳咳咳……” 贺淼赶紧轻轻的给南平拍着后背。 南青山愣了。 南漾亦是。 南青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这个老匹夫,为了南漾,你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是不是?” 他面色煞白,一边说,一边后退。 南平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睛,“你两岁的时候,我去做过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你同我没有血缘关系。” 南青山退到门口。 后背重重的摔在门上,血泪纵横,“胡说八道!我要不是你儿子,你养我做什么?哪个男人能做到天天看着野种,带着绿帽子生活?” 南平眉心紧蹙。 他嗓音撕裂,“我不要你,你怎么办?我不要你,你一个两岁的孩子就算去要饭都走不稳,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狼叼走吗? 你两岁的时候,就能说很多话了,你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爸爸,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如何能狠心把你丢掉?” 南青山拼命摇头,他的身体逃避型的后仰,“那你们当初离婚的时候,你还要我?” 南平闭了闭眼睛,“我早已经当你是我亲生儿子了,青山,我从未觉得你是耻辱,在我心里你跟漾漾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却一次次让我失望!” 南青山又哭又笑。 他心里的信念崩塌了。 他一直,一直,以一个债主的身份,去无所顾忌的压迫南漾,逼迫南漾,奴役南漾。 他总觉得南漾活该。 因为南漾抢走他的父爱,平分了南平的父爱,南漾活该欠他一辈子。 可是…… 到头来。 他才是最应该还债的那个人。 南漾,好歹是捡来的,名正言顺的收养。 而他,是婚内出轨的产物,是南平的孽。 南青山蓦地转身。 他推开门。 对上贺禹州清冷的目光,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贺禹州进去。 他看了一眼遍地狼籍,去倒了两杯水,递给南漾一杯,另一杯送到南平手边。 贺淼急忙说道,“医生说过,叔叔现在还不能饮水。” 贺禹州放在了床头柜上。 第200章 我答应,离婚 南平愧疚又难堪。 他低着头,声音沙哑,“让你们看笑话了。” 贺禹州对贺淼说道,“你先回家吧。” 贺淼默默的哦了一声,对南漾挥了挥手,小声说道,“嫂子,我走啦。” 她前脚出去。 南平就问道,“小贺,我可以单独和你说两句吗?” 闻言。 南漾提起小暖壶,“我出去打水。”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男人,两个本来陌生,却因为南漾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男人。 贺禹州端坐着。 端的是一身气质矜贵。 他默默的看着南平,深邃的眸子深处,翻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 南平问道,“你知道我怎么突然要自杀吗?” 贺禹州不吭声。 南平笑了笑,“我不愿意因为我,缚住了漾漾,贺先生,我求你,放我的女儿一条生路!” 他哀求,恳求,渴求。 他只想让南漾活下去。 贺禹州轻嗤,他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凭什么?” 南平一顿。 贺禹州眼眶赤红,他双手搭在眼睛上,“谁放我一条生路?” 南平泪光闪烁,“贺先生,如果非要一命相抵,你看我这条命怎么样?” 贺禹州语气冷凝,“不怎么样。” 南平:“……” 他一针见血的看着贺禹州,“你已经偏执了。” 四目相对。 南平知道,凭借他的力量,他没有办法说服贺禹州,更没有办法解救漾漾。 贺禹州甚至残忍的说道,“你可以再次选择自杀,如果你想要看到南漾随你而去,你是她努力活着的唯一理由。” 南平瞬间泪如雨下。 长久。 南漾还没回来。 贺禹州似乎想到什么,他飞快起身,迅速走出去。 走到楼道尽头的热水间,他只看到了南漾提出来的小暖壶。 倾倒在地上。 水流了一地。 南漾被人绑架了。 认知形成的一瞬间,贺禹州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几乎咬碎了一口后槽牙。 他打给陆川。 后者犹豫的说道,“老贺总切断了我们所有的耳目……” 贺禹州低声啐骂了一句。 他旋即打电话给了裴端砚,“借我几个人。” 凌晨三点钟。 贺禹州带八个黑衣保镖闯入民宅。 “你们要做什么?” 贺禹州目光阴鸷狠厉,他直奔主卧室,看着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年轻男人。 手里把玩着瑞士小刀。 口吻残忍又凶悍,“南漾被绑去哪儿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发出闷哼声。 贺禹州烦躁不堪。 他随手一丢。 手中的瑞士小刀贴着他的耳朵边缘,插进枕头里。 老两口吓得腿软,相互扶持才没能跌倒。 女人控制不住张嘴,却被旁边的老伴拽了拽胳膊。 贺禹州轻笑。 看了保镖一眼。 有两人立即过来,抬起床上半身不遂的男人,抵在了窗台上,这里是五楼,就算不死,也会大范围的伤筋动骨。 女人甩开老伴,哭着说道,“贺先生,我说,刚刚我们群里有人说接到了消息,您已经被贺家驱逐出门,没有人给南漾父女俩撑腰,大家要重新报复南平和南漾……” 贺禹州步步靠近,散着浑身的戾气,“绑去哪儿了?” 女人嚎啕大哭。 她拍着大腿说,“我们真的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信不过我们了,有事情都是他们私底下商量,这件事情我们一家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贺禹州抬抬手。 保镖按着男人,男人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被塞到窗户外。 女人尖叫一声。 跪下来。 朝着贺禹州磕头求饶,“我求你,别动我儿子,我真的不知道啊,贺先生。” 贺禹州默了默, 他示意保镖放下男人。 离开了这里。 —— 南漾失踪了二十四个小时。 贺禹州的情报网处处受到限制,他知道,是贺政谦在背后捣鬼。 为的只是逼他离婚。 贺禹州坐在车里。 车里烟雾缭绕,浓厚的尼古丁味道,几乎要熏透了他。 宫之谦电话打进来。 他开口就埋怨,“这群老东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爸给我爸打电话了,我的人脉也都被冻住了。” 贺禹州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指尖轻颤,“嗯,谢了。” 那群老弱病残的报复者,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无非是贺政谦在背后相助。 贺禹州咬着烟蒂,下颌线锋利,眼神越发阴沉。 挂断宫之谦的电话。 贺禹州主动打给了贺政谦,“南漾在哪。” 贺政谦低低一笑,“走的那样潇洒又决绝,我还以为我的阿州真的长本事了,怎么样?裴家和宫家那两个小子是不是也束手无策了? 阿州,我们这些长辈啊,是有意培养你们年轻人,但是我们只是退居一线,我们只是上了些年纪,可我们不是死了。” 贺禹州绷着面孔,他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我问你南漾在哪。” 贺政谦反问道,“我可以默认你打这一通电话的目的,是妥协离婚吗?” 贺禹州喉骨剧烈滚动。 他的眼尾。 泛起了浓烈的热潮。 手指握着方向盘,手背处,青筋涌动轧结,他声音却轻的厉害,“我答应。” 贺政谦爽朗的笑起来。 他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南漾这二十四个小时受的罪,都是因为你,阿州。” 杀人诛心。 他诛完亲生儿子的心,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回公司继续任职,阿州,你必定会是一个比我还要狡猾的商人。” —— 南漾脖子以下被泡进一片湖里,双手吊在半空中,人是昏死的。 周围。 几家人得意洋洋的欣赏着南漾被折磨时候的录像视频,商议着,让谁去把视频拿去,放映给南平看。 当初,南平不也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孩子的吗? 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砰! 连续几声巨响。 他们特意选择的固若金汤的仓库,铁门被炸飞。 贺禹州一袭黑衣进来,身后随着两排训练有素的保镖,看模样,是佣兵,各个肤色都有。 一群人瞬间起身。 虎视眈眈的盯着来人。 贺禹州目光落在湖水中心的南漾的身上,他心如刀割。 他目光里最后一丝残存的人性也消失不见,他微抬胳膊,“一个不留。” 说罢。 他没再看一眼那群早就该死的人,他脱了外套,毫不犹豫的跳下湖水。 第201章 都离婚了,你还来做什么 南漾发烧了。 41.5度。 差点烧成脑膜炎。 医生处理的时候,贺禹州就站在旁边,浑身湿着,凌厉肃穆的眼神,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刹。 医生的手都是抖的。 他给南漾处理手腕上被绳索割出来的伤口时,南漾痉挛了一下。 医生瞬间感觉到一束死亡视线直直的落在了他的后脑勺。 整片后背都沁出了冷汗。 一个小时后,南漾的体温好歹降下来了,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 医生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贺先生,太太已经没事了。” 贺禹州凝眉,“没事了怎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抬手擦了擦汗水,赔笑说道,“太太身体虚弱,又受到了惊讶和虐待,会昏迷一阵也实属正常。” 人送到病房。 南平急忙坐着轮椅过来看了一眼。 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南平声泪泣下,“都是我做的孽,是我做错了事情,他们想要报复尽管冲着我来啊,干什么要伤害我女儿?这世间难道没有公道了吗?” 贺禹州面色冷俊。 他深沉的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以后,再也不会了。” 南平的啜泣戛然而止。 他震惊错愕的望向贺禹州,“禹州,你不能做傻事,我们报警就好。” 贺禹州嗤笑一声。 嘴角无声无息的勾起嘲讽的弧度,“你没报过吗?” 南平:“……” 他想到了上一次,他被那些人抓走的场景,历历在目。 警察执法,看证据。 需要铁证如山。 可是往往很多事情,就是缺乏证据的。 公道自在人心,可是在人心的公道,一点用都没有。 南平无力的垂下头。 他低声说道,“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你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就可以。” 贺禹州没吭声。 贺政谦的心腹贺存带着公证处的人过来,在病房里办理了离婚手续。 贺存临走之前。 他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少爷,你别怪贺总,贺总爱子心切,他也是为了您好。” 少爷? 贺禹州勾唇。 他要做贺总。 而且,贺氏只能有一个贺总! 贺存看到贺禹州的反应,就知道他没有把话听进心里去。 贺存无奈的鞠了躬,“我先回去交差了,少爷。” 贺禹州转身面对着南漾。 他小心的握起她的手,轻柔的摩挲着,仿佛带着疼惜和温柔。 贺禹州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两本离婚证。 —— 老宅 贺政谦吸着雪茄,他站在窗台,看着外面的梅花,“办妥了?” 贺存应了声。 他踌躇着说道,“只是少爷……少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贺政谦失笑。 他转过身,雪茄直接放在烟灰缸,自动熄灭,“他舒服不舒服有什么打紧?我十多年不问京市这边的事情,他真觉得自己无敌了?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对他寄予厚望又如何?不顺我心意,那我就换了他。” 贺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温妍肚子里的孩子……” 贺政谦皱眉。 他沉思了半晌,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平川那个孩子,他的唯一的骨血,就留下来吧。” 贺存:“是!我会派人保护一二。” 贺政谦笑,“用不着,阿州比我们更希望那个孩子平安无事的降生。” 咚咚咚! 门外响起砸门声。 贺存立刻去开门,“少爷。” 贺禹州拿着两本离婚证走进来,摔在了办公桌上,阴鸷的目光下垂,“满意了?” 贺政谦打开离婚证。 目光悠悠的扫过两张从结婚照上p下来的单人证件照。 评价说道,“南漾倒是长的倾国倾城,可惜了,没后台,为你提供不了助力,这样的女人养在外面做个金丝雀倒是差不多,对了,你来找我,就为了送你们的离婚证?” 贺禹州嗓音冷冽沙哑,“你尽管冲我来。” 贺政谦微笑,“当然,南漾德不配位,她腾出了贺太太的位置,我自然不会再做什么。” 贺禹州:“最好记住你说的。” 他转身要走时。 又顿住脚步,面色冷硬,低声警告道,“别再用美人计算计章雅,她不欠你什么。” 章雅欠了太多人。 唯独不欠贺政谦。 —— 南漾醒来时,病床两边分别守着满意和宫乔乔。 看她睁开眼睛。 两人俱是激动不已。 满意眼泪飙的一排排,“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南漾努力的勾起唇角。 她捏了捏两人的手,“我没事。” 宫乔乔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南漾姐,你终于解脱了,贺氏公众号官宣了你和阿州哥的离婚证。” 南漾愣住。 整个身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却已经滚滚流落下。 离婚了…… 她盼望了那么久那么久的离婚,突然降临到她的头上。 是不是说明往日的种种都已经翻篇了? 那些算计,那些伤害,那些背叛,那些不甘,那些屈辱,那些委屈,那些疼痛,通通的成了过眼云烟? 她终于要走出来了。 她挣扎了那么久,挣脱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迎接自己崭新的碧海蓝天了吗? 南漾忽然放声痛哭。 她大概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宫乔乔也控制不住的跟着一起哭,她的南漾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苦? 满意在旁边给两人先后递着纸巾。 半个小时后。 南漾嗓音沙哑的问道,“乔乔,你知道贺禹州为什么突然答应离婚?” 宫乔乔低着头。 抠手指。 南漾温和的说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给我听就好,离婚是我想要的,无论过程如何,达成心愿我已经很知足了。” 宫乔乔这才别别扭扭的开口,“我听说是因为……就是年初一的那件事情,影响到了贺氏公司的股票,股东和董事们纷纷提出不满,就连侨居已久的贺叔叔都回来了,贺叔叔把阿州哥赶出了公司,我听说好像是只要他不答应离婚,就不能重回贺氏,所以……” 南漾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她又如释重负的开心,不可否认,也有被放弃的心酸。 她以为,他口中的爱意,多么坚固呢。 没想到在权势面前,始终脆弱的不堪一击。 罢了。 她这一生。 兴许都没有办法再相信爱情了,这个,让她伤筋动骨的坏东西。 吱呀! 门被推开。 看到来人,满意下意识护住病房,虎视眈眈,“都离婚了,你还来做什么?” 第202章 贺禹州,他疯了 贺禹州并没有理会满意的咄咄逼人。 他直接上前。 满意张开双臂,拉住他,“贺先生,你和漾漾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这和私闯民宅有什么区别?您做过律师,您应该比我更懂法吧?” 贺禹州面色阴郁苍白。 他没看满意一眼,说出来的话冰冷如霜,“我并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规矩。” 南漾轻声唤了一句,“满意,没关系,你和乔乔先出去,我想夫妻一场,贺先生应该是有话说。” 也好。 做个了断。 开始的那么不堪,结局,大家都体面一些吧。 满意狠狠的瞪了贺禹州一眼,才拉着宫乔乔出去。 宫乔乔担心的偷偷看了贺禹州一眼。 房间门关上。 贺禹州弯腰。 扑面而来的男人身上特有的雪木味道,以及男性的荷尔蒙,让南漾有些不适。 南漾下意识退开。 却被贺禹州扣住后脑勺,他额头贴上南漾的,哑声说道,“还是有点烫。” 说完。 他就放开了。 南漾松了口气。 贺禹州坐在床边,他垂眸沉默良久,问道,“你都知道了?” 南漾嗯了一声,“贺禹州,我们以后,各自安好吧,谁也别打扰谁了。” 贺禹州苦涩的勾唇。 他问道,“你能做到吗?” 南漾点头。 再做不到,她真的要被送去精神病医院接受住院治疗了。 贺禹州目光骤然灼灼清明,他瞪视着南漾,“可我做不到。” 南漾心头骤然紧了。 被子下方的手,也攥紧了床单,她克制着自己失控,“你什么意思?” 贺禹州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拳头。 他微笑着说道,“是离婚了,可你还是我的女人,南漾,你逃不掉的。” 南漾心头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她随便抓起床头柜上面花瓶中鲜花,狠狠的砸在了贺禹州的头上,“贺禹州,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你觉得我连贺太太都不想当,还能心甘情愿去做你的情妇吗?” 玫瑰上面的细软刺并非剃的干干净净。 划过贺禹州的脸颊。 在脸侧留下一道不短的伤痕,左右两边染上深切的绯红,“除了没有那张结婚证,其他一切照旧。” 南漾恨恨的盯着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刚刚才告诉她,她要逃离深渊了。 可是。 深渊再次席卷而至。 贺禹州几乎偏执的抚摸着南漾的脸颊,“你所有的证件,我已经帮你收起来了,你若是想要工作就去做我的生活助理,你若是不想工作,就在云亭公馆陪着十一,你父亲,我已经联系好疗养院了,每个周末,我会陪你去看他。” 南漾经历过大喜大悲的脸上只剩下了颓唐。 她动了动身子。 嘴角蔓延出悲凉的笑,“你拿我当什么?暖床的鸡?” 贺禹州嗔怪的捏了捏她的耳朵,“别乱说,迟早,你还会是贺太太。” “可我不稀罕!” 南漾撕心裂肺的低吼,“我一点都不稀罕贺太太的位置,既然温妍那么喜欢,既然容星竹那么迫不及待,既然胡以卿总是想要见缝插针,你把贺太太的位置给她们不好吗?你为什么总要折磨我一个?贺禹州,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就非要逼死我,才开心吗?来啊,你杀了我!” 她拿起旁边果篮里配备的水果刀。 刀刃银光闪闪,她握紧刀柄,刀尖冲着自己的胸口,她毫不犹豫的捅下去。 刀尖没入血肉。 血液像是放开了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倾泻而下。 南漾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看着刀尖距离胸口三四厘米的地方,被他用手握住了,刀刃刺进他的血肉,鲜血淋漓。 南漾手微抖。 贺禹州握着水果刀,把刀丢进垃圾桶,他不管自己流血的伤口,按住南漾的后脖颈,向着自己的方向按过来。 他疯狂的吻上她的唇,疼痛刺激了他的理智,他撕咬着南漾。 受伤的手不管不顾的束缚住南漾的两只手,完好的手探进南漾的病号服里,揉弄着。 力道很大。 像是施虐。 南漾疼的皱眉,眼睛里沁出不受控的生理盐水。 他的唇齿落下。 在那处,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他才戛然而止。 他嘴角染上一抹妖冶的红色,抬起头,看着南漾,他低声说,“长记性了?知道疼了?” 暴露处的肌肤胜雪。 白嫩娇软之上,那一方血痕尤其显眼,像是皑皑白雪中的一朵腊梅。 随波荡漾。 他喉咙克制的滚了滚。 眼底深处弥漫着情欲,极致的愤怒,极致的情动波动后,男人最容易动情。 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是需要发泄的。 可南漾身体虚弱。 他咬着牙关,绷着下颌线,从南漾身上退下来,给她系好纽扣,“出院,回家。” 南漾在哪儿他都不放心。 只有放在自己的地盘上。 —— “我不会让你带走漾漾。” 满意觉得,她小瞧了贺禹州的兽性。 贺禹州根本不是人。 他就是一只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的禽兽。 贺禹州掀起眼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你问问你姑姑嫁入唐家数月,流掉的孩子,是唐家的血脉吗?” 满意如五雷轰顶,她艰难晦涩的开口,心都蜷缩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尛說Φ紋網 贺禹州没理会。 抱着南漾放进车里。 南漾一把拉住他的左手,他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 贺禹州疼的拧了拧眉头,“你想说什么?” 南漾字字泣血的说道,“满意姑姑的事情,我要你烂在心里,谁也不许说。” 贺禹州捏着南漾的下巴。 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倒是对所有人都好。” 南漾:“我只对值得的人好。” 贺禹州垂眸看了看自己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白色的纱布染红,疼痛感像是钝刀子割肉,“南漾,你现在让我流多少血,回去我让你流多少水。” 南漾心跳蓦地一滞,缓缓松手。 南漾看着窗外的满意,她眼含泪光,“别担心我,过好自己的生活,满意,你还有退路,别像我一样。” 她要烂在泥里了。 云亭公馆。 贺禹州抱着南漾下车,院子里,两排,八个佣人笔直站立。 异口同声的喊道,“欢迎先生太太回家。”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以后她们留下来伺候你,南漾,你若是受伤,她们会跟着你一起受伤,你若是不想活了,她们八人也会为你陪葬。” 第203章 除了那种事,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佣人送上一碗汤。 贺禹州接过来,“喝口汤。” 他拿着小汤匙,舀了一勺浓白鲜香的汤水,凉了凉,送到南漾嘴边。 南漾沉默着别开脸。 贺禹州声音平淡,“你是想让她们失去工作吗?” 南漾看着他,“汤没问题,只是你碰了,我嫌恶心而已。” 砰! 白瓷碗被放在茶几上,汤水洒出来一些。 贺禹州骤然起身。 高大的身影氤氲着化不开的怒意,“既然不想吃,那就去做。” 话音未落。 贺禹州一手掐住南漾的腰肢,把人捋上楼。 南漾被狠狠的摔在床铺上,身子不停的起伏几下,才稳下来。 贺禹州一条腿跪在床上。 手指掐着南漾的下巴,目光凌厉阴鸷,他撕开领带,“南漾,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大掌落下。 南漾的裙摆被掀起,他面含愠色的撕开束缚,也没有任何准备,两人深切的结合。 南漾疼的眉目翻涌,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被折腾到麻木。 疼。 好疼。 当年的第一次,都没有这么疼。 南漾浑身战栗瑟缩。 像是没有安全感的的小奶猫,拼命的蜷缩起来,像是在羊水中的状态来保护自己。 贺禹州大开大合的动作停住。 他一边恨着南漾的倔强、不识时务,一边又心疼她的疼,无以复加。 心脏因为她眉眼之间沁出的眼泪而揪紧。 他没有再动。 轻柔的吻落在南漾的眉间,温柔的亲着她,“放松,漾漾,放松下来就不会疼。” 他吻她的唇瓣,吻她的锁骨,吻她的娇软。 手指落下,轻拢慢捻。 在那毛细血管遍布的地方,在那神经铺满的地方,轻轻的刺激。 南漾很悲哀。 哪怕是这样,她的身体竟然都是有感觉的,甚至在为了可以更好的接纳他,而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恨他。 可是她的身体在迎合他的欢爱。 南漾眼泪像是仲夏夜的雨幕,潸然落下。 贺禹州觉察到她的接纳,嘴角微扬,他缓慢的,动作轻柔的,一直盯着她的眉眼,看到因为疼痛而皱起来的眉目之间多了些许的媚态,他知道差不多了。 便无所顾忌,大张大合。 酣畅淋漓的情事,让男人身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漾漾,我们依旧很契合,你也依旧很快活,我们重新开始。” 南漾闭口不言。 结束后。 他给南漾弄干净身子后,就出去了卧室。 再回来时。 掀开了南漾裹在身上的杯子,掰开她的腿。 南漾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却被贺禹州按住了腰。 他目睹南漾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涂药而已,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禽兽。” 药膏涂抹在每一处细碎的伤口处。 南漾闷哼一声,迅速咬紧了唇瓣。 贺禹州一边朝着里面送药,一边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南漾,你至于么?我们夫妻一场,你的哪里我没有看过?你没看到过的地方我都看到过,你没碰过的地方我也碰过,羞什么?” 擦完药膏。 男人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起床去吃饭。” 南漾翻了个身。 裹住自己,“不吃。” 贺禹州眯着眼睛,嗓音带着浓郁的危险,“正好我也不想吃,继续做吧,药膏别浪费。” 他果真上了床。 压住南漾的双腿,手指伸进被子里,翻涌起春潮涌动。 南漾拼命的压抑着体内的热潮,嗓音水润沙哑,“我吃,我吃饭。”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脸,“这才乖。” 他去衣帽间给南漾准备了睡袍。 南漾接过睡袍,“内衣。” 贺禹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在自己家里不用穿,佣人都在负一楼。” 南漾捏了捏手,穿上睡袍。 她觉得羞耻。 空荡荡的。 没有安全感。 贺禹州抱起她下楼。 餐桌前。 贺禹州把南漾放在腿上,“都是你爱吃的,我喂你,嗯?” 南漾控制不住的红着脸,小声说道,“你放我下去。” 贺禹州明知故问,“这样不好吗?” 南漾气急败坏,“你没数吗?” 男人闷笑。 一手按在南漾的后腰,向前一推,他的存在感越发明显。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在她耳边低喃,吐息灼热,“我先来喂饱你,你再来喂饱我,漾漾。” 南漾尴尬又羞耻。 他现在好像除了那种事情,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贺禹州没什么胃口。 他更喜欢吃南漾。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南漾剥虾,“多吃点,菠菜也吃点。” 南漾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吃相很是斯文,也很可爱。 贺禹州看她不停的吞咽,有种投喂的自豪感,“慢点吃,没人给你抢,别噎着。” 她真的吃了很多。 南漾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胃口。 两人份的饭菜,她一个人吃得七七八八。 后果就是。 在男人索欢,即将成功的时候,南漾忽然吐了他一身。 贺禹州:“……” 他脸色成功的黑沉下去,哑声道,“你先去洗澡,我来处理。” 南漾站在淋浴头下。 温热的水流划过她的脸,她无助彷徨,她这一生,就要这样了吗? 她不想。 她不想被贺禹州圈禁起来,她不想像只只能讨人欢心的金丝雀,她不想让自己烂在这一栋别墅里。 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她要逃出去。 她宁愿做一只麻雀,也不愿意做一只金丝雀。 只要有一点希望,她也会不遗余力的抓住。 —— 因为贺氏发了声明,即便后面撤掉了,可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整个圈子都知道,前任贺太太生了病。 还不是什么体面的病。 是精神病。 怪不得离婚如此迅速,毕竟精神病是极其有可能会遗传的。 哪怕只是1%的概率,贺家这样的门第,也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而现在。 贺禹州俨然已经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级别单身汉,哪个适龄的女孩子不想嫁? 约不到贺禹州,就约章雅。 章雅穿梭在数以百计的贵太太中间,被众星拱月,可谓是意气风发。 她儿子终于摆脱了南漾那个穷酸鬼。 她丈夫浪子回头对她百般呵护,甚至晚上还让她尝到了久违的水乳交融。 一对双生子也养在了自己身边。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眼见着章雅一朝起高楼,容星竹慌了,她清楚的知道,她很有可能成为了一个废棋。 第204章 算计他大出血 容星竹的目光盯在了贺森的身上。 即便贺森不如贺禹州,可毕竟也是贺家名正言顺的少爷,他的太太,也是贺家上了族谱的少奶奶。 但是,容星竹有意接触贺森两次。 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似乎对男女情事不开窍。 这晚。 章雅被邀请,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一位贵太太的慈善宴会。 老太太老爷子夫妻两人年纪大,早早便躺下。 容星竹在客卧里,站在全身镜前,欣赏着自己火红色睡裙下婀娜多姿的身材。 从小。 程锦就告诉她,美貌是女孩子最有力的武器。 所以,程锦舍得在她的身上下本钱,才养出这般尤物一样的身材。 容星竹对于自己的脸,兴许没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身材,是绝杀。 她转了一圈。 红色的裙摆摇曳。 步步生莲。 容星竹勾唇。 拿起旁边的玫瑰香,喷了几下,身子婀娜的转了几圈,浑身香喷喷的,走去楼下。 贺森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容星竹靠近。 坐在他旁边,“小少爷,好棒,你又是MVP!” 贺森瞟了她一眼。 轻嗤一声。 他拿起手机,就要往楼上走。 容星竹忽然起身,“小少爷,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可以借用你房间洗个澡吗?” 贺森目光阴沉沉的。 他舔了舔唇瓣,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洗澡,还是想要和我来一发?” 容星竹面色酡红。 贺森哼了声,他像是看着一件货物,目光打量过容星竹的胸口,“你不喜欢你这样的,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对你提不起兴趣,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的直白,不留情面。 容星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屈辱,瞬间泪凝于睫。 贺森挑着眉眼上楼。 容星竹悲从中来,忍不住留了两滴眼泪。 黑暗中,贺政谦踏着夜色而来,他穿着西装三件套,灰色的风衣搭在臂弯,戴了一架金丝框眼睛。 看起来,风度翩翩。 他进门后,听到微弱的一声啜泣,“谁在那里?” 容星竹吓了一跳,立刻起身,“叔叔,是我,星竹。” 贺政谦眯着眼睛走过去。 容星竹局促的站在原地,两只手捏在一起,红色的吊带睡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胸口鼓鼓囊囊,白皙若雪,露出大片的深邃沟壑。 贺政谦抬手揉了揉额头,“怎么回事?谁给你委屈吃了?” 容星竹小声说道,“没有谁,只是有点想家了。” 贺政谦靠近两步。 手掌落在容星竹光裸的肩膀处,手下肌理顺滑细腻,他捏了捏,“你阿姨喜欢你,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 说完。 他的手并没有落下。 半晌。 他眉眼之间有几分疲惫,“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别乱想。” 说罢。 他抬脚上楼去。 他身材保持的很好,尤其是从背后看,宽肩窄腰长腿,不输年轻人。 容星竹抿了抿唇,眼眸中,一丝破釜沉舟闪过,“叔叔!” 贺政谦停住脚步。 他一手搭在栏杆上,随意转身,灯光下,五官更是好看立体,“怎么了?” 容星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她小声嗫嚅说道,“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请问我可以去你房间里用一下热水器吗?” 贺政谦眉目深邃的凝视她。 仿佛是看穿她内心的射线。 可容星竹已经箭在弦上,无法后退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告诉章雅,章雅把自己赶出去。 贺政谦低低一笑,“我和你阿姨的房间,怕是不太方便。” 容星竹松了一口气。 同时。 又有些怅然若失,“那好吧,是我唐突了,我……” 贺政谦画风一转,“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书房。” 砰砰砰—— 容星竹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捏着手指,红着脸说好。 贺政谦的书房里有一张供他休息的床。 不大。 一米五宽。 在这张小床上,容星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贺政谦,这个年纪甚至可以做她爸的男人。 但是她不后悔。 这个老男人的体力不仅强悍,花样还百出。 让她从头到尾熟透了。 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他甚至没有做措施。 烫的容星竹差点叫出来,贺政谦堵住她的嘴。 容星竹颤抖过后,轻声说,“叔叔,我会吃药的,您别担心。” 贺政谦把她放在身上,捏着她的下巴,笑着说,“不用吃药。” 容星竹有些怯怯,“我怕会怀孕。” 贺政谦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要是不怀孕,真的枉费叔叔给你那么多。” 容星竹心里又惊又喜, 贺政谦又翻身压下她,“再给叔叔一回。” 容星竹迅速沉沦。 贺政谦目光清明又清醒。 贺禹州开始调察他了,为了一个该死的女人,妄图和他反目成仇,妄图推翻他。 所以,他是时候给贺家换一位继承者了。 章雅不能生了,即便能生,他也不可能再让章雅生下贺家继承人。 外面的那位,心机太深,怀上了,注定也要去母留子,更何况,那位出身不清白。 他正在物色一位各方面都合适的,容星竹就骚里骚气的送上门了。 年纪小,身姿丰腴,好生养,身体健康,容易拿捏,还容易恋爱脑,是生下继承人最佳的人选。 思及此。 他再次弄在最深处。 捏着容星竹在喘息的小脸,笑了笑,“乖女孩儿,争点气,让你做贺家正房太太。” 容星竹心中大惊,也大喜。 —— 云亭公馆 南漾开始彻夜失眠,她翻过身,却又被睡梦中的男人抱回去。 他身上很烫。 烫的南漾浑身都疼。 南漾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想,下次去做心理治疗,要向盛医生开点助眠药物。 漫漫长夜,眼睛闭不上的感觉,真的很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点多。 她大概是疲惫到极致,身体强制性的关机了,她刚刚眯了一会儿。 又被男人做醒。 他俯在她的身上。 额头上,有隐忍的青筋轧结,看到南漾醒了,贺禹州垂眸浅笑,“那我不收着力气了。、” 他猛的压下。 南漾双手抓紧他的睡袍,面色红腴,承受着狂风骤雨。 “贺禹州,我很困了。” “白天想睡多久睡多久,不让佣人打扰你便是。” “……” 算了。尛說Φ紋網 她想,爱情都有七年之痒,再爱的人也有相见生厌的那一天,他们这种身体维持的关系,应该不需要七年吧? 可能……可能七个月,贺禹州就看她厌烦了呢。 希望如此。 盼望如此。 贺禹州离开后,南漾就起床了,她拉开窗帘,带着十一出去走了一圈。 始终有两个佣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南漾并没有生气或是阻止。 因为她们也生活的不容易,她们也是可怜人,她可以体谅她们。 回家后。 佣人去给十一洗澡,南漾打开了平板,她在视频平台上注册了账号,决定在网络平台上免费辅导一些请不起家教、上不起专业辅导机构的贫困孩子的功课。 她从中学起,就拿贫困补助,大学期间,更是年年获得国家级奖学金。 她是父亲和国家共同培养起来的高材生。 她不能任由自己生锈。 她会把自己放在被需要的位置,努力去回报国家的栽培。 她不仅仅是谁的女儿,谁的太太,谁的情人,她还是有一点能力的年轻人。 傍晚。 贺禹州回家时,佣人立刻禀报,“太太在书房,说是七点半之前不许打扰。” 贺禹州嗯声。 他把外套递过去,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推开门,看到南漾背对着门口,对着电脑说话,“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永远同时存在,说了第几遍了?等会把这话给我抄五十遍,再不行写手上,一天看十遍!” 贺禹州嘴角不经意勾起。 他喜欢这么鲜活的南漾。 南漾发现贺禹州,辅导已经结束,今天有三个孩子申请辅导,基础都很差,有个孩子家里网络很差,一直卡壳,满脸通红的不断的和南漾道歉,说下次申请之前会跑去山头上。 南漾一直温柔的安抚他,告诉他不要紧,不要着急,辅导结束后,小女孩眼眶都是红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老师凶巴巴的说抄写五十遍的时候。” “……” 饭桌上。 南漾罕见的和贺禹州聊起天。 说今天那个小姑娘家境多么贫困,说她的手机巨卡,说她拍下来的试卷模模糊糊,自己看的头都疼了。 贺禹州目光灼灼,“具体是哪里的?让陆川安排,以公司名义赠送一千台平板电脑。” 南漾若有所思的说道,“她们网络也不好。” 贺禹州垂眸,微笑着说道,“这是国家的工作范畴。” 南漾看他一眼,不说话了,插着碗里的米饭,心事重重。 贺禹州轻啧一声,“我没利用价值,就不理我了?南老师你别太现实!亏我还想捐款一个亿给地方政府,助力国家扶贫政策加快实施的。” 第205章 不被允许参加订婚宴 南漾筷子一顿。 她主动给贺禹州夹了一片黄瓜。 贺禹州:“……” 明明知道她就是图他的钱,却莫名其妙想,应该赚更多钱。 他真是疯了。 贺禹州一口一口吃掉黄瓜片,意味深长的眸光烙在南漾脸上,“我没那么容易打发。” 南漾低下头。 不肯再和他说话。 饭后。 南漾还没站起来,就被按在了他的腿上。 “还有人……” 南漾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她羞愤的看向旁边装哑巴装聋子的佣人,双手在他胳膊上掐着,“嗯嗯……” 贺禹州嗓音沙哑性感,“一片黄瓜就坑走了我一个亿,还不给亲一下?张开,乖。” 他捏了一下南漾的下巴。 南漾吃痛。 嘴巴启开。 他顺势而入,唇齿抵死纠缠。 南漾几近窒息。 意犹未尽的一个吻才结束。 贺禹州欲罢不能的用手指在南漾的软腰处轻轻摩挲。 啧。 忽然觉得佣人真的挺碍事。 —— 宫封两家的订婚宴定在正月初十二。 十一晚上。 南漾接到了宫乔乔的电话,宫乔乔说道,“南漾姐,明天你要过来的,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你呢。” 南漾再三保证。 十二一早。 南漾换了一身偏向鸦青色的中式服装,她难得化了个妆容。 下楼。 她对着坐在餐桌前的男人说道,“大概什么时候出门?” 贺禹州沉默半晌。 他抬眸。 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犹豫,“南漾,今天你乖乖在家。” 南漾瞬间愣住。 她嘴角勾起的笑容一丝丝的消失,弧度一点点被填平,“为什么?贺禹州,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去参加乔乔的订婚宴? 如果你是因为别人说我有精神病,我也从没有强迫你,要以你的女伴的身份进入宴会,我可以一个人去。” 贺禹州皱眉。 他起身。 走到南漾眼前,“一场订婚宴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南漾,你去不去无关紧要。” 南漾摇头,她后退两步,坚决的说道,“乔乔是我的朋友,我答应了她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 贺禹州按住她的肩膀,蹙眉,不悦的说道,“你听话,你若是想要见宫乔乔,明天可以邀请她来家里,今天我会让保姆看好你,你哪里都不许去。” 啪! 南漾一巴掌甩在了贺禹州的脸上,她气的面红耳赤,浑身打颤,“你滚蛋。” 贺禹州下意识摸了摸脸。 猝不及防间。 他按住南漾的肩膀,把南漾压在栏杆上,“南漾,你最近打人上瘾是不是?是不是我太宠你,给你错觉,你可以随意扇我巴掌?” 南漾咬着唇瓣,鲜妍的唇瓣沁出血丝。 贺禹州眯着眼睛,沉冷的目光盯了几秒,忽然吻上去。 佣人们纷纷躲去了负楼层。 他手指握着南漾的腰,不停的抚弄着,解开她左右两侧的隐形扣,抬起她的腿…… 结束后。 贺禹州把人抱进房间,“休息会儿,没用!站都站不稳了。” 他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陆川在别墅门外等候多时,看到贺禹州一人出来,松了口气。 伺候贺禹州上了车。 陆川一边发动一边说道,“老贺总拿捏了不少媒体,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拍太太,想要就太太的病情以及外界关心的你们是否是「假离婚」两件事,对太太进行深度骚扰式的采访。” 贺禹州面色英挺。 只是过分的冷俊。 侧脸的轮廓充斥着寒肃之气,他周身气质颓唐,“他倒是有闲心。” 陆川讳莫如深的说道,“看来,老贺总是铆足了劲争夺和政府合作的腾达方案,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压您一头。” 贺禹州垂眸,他不经意间勾起嘲讽的笑,“可贺氏,只能有一个贺总。” 陆川叹了口气。 他家里,家庭和睦,父母恩爱。 他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贺政谦这样的父亲,宁愿两败俱伤,也要阻止、打破儿子即将获得的成就。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顿了顿。 陆川又说道,“听说李老快要内退了,即将上任的秦老,是老贺总的至交好友。” 他没明说。 但是也并不隐晦了。 如果在李老在位之时,拿不下腾达计划,那么秦老上任后,对贺总而言,将会是个莫大的挑战。 贺禹州阖了眸子,身子倚着柔软的皮质座椅,面色冷凝严峻。 陆川闭上了嘴。 说到底,还是章雅临阵倒戈,轻轻松松被老贺总哄好了,把自己手中的大部分权利让给老贺总不说,还转头带着自己的团队直接背刺了贺总。 贺总最近可谓是腹背受敌。 回家还要哄太太。 温小姐那边,孩子三五不时的出点问题,贺总也没法放下那边。 属实不容易。 —— 酒店 贺禹州一下车,就被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阻拦住去路。 “贺总,请问您对网上传言的「假离婚证」一事怎么看?” “贺总,您今天没有带女伴吗?” “贺总,您的前任太太是否真的存在精神病期间任教的违规事宜呢?” “贺总,听说您前任太太离婚不离家,这种封建做法真的存在吗?” “贺总,听说您婚内出轨,还有了私生子,请问这是不是您太太发病的导火索?” “贺总,当街抢孩子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为什么不能送前任太太去精神病院?她这种人只会给社会造成恐慌和危害,实在不适合生活在正常人之间。” “……” 贺禹州眼神从烦躁变得阴鸷,他一把拽下对方胸口的胸牌,在手心里把玩。 他轻笑一声,眉眼却压的很紧,“这么关心精神病团体的生活,我给你深入交流的机会,如何?” 其中一个记者微微抖了下,强作镇定的说道,“贺总说笑了。” 贺禹州念了一声胸牌上的名字。 他拍了拍对方的摄影装备,“我从不说笑。收拾一下,等着入院,或者,去找你背后的伥鬼求助。” 说罢。 他随手掀翻了对方的专业设备,价值六位数的装备镜头摔的粉碎。 以儆效尤。 其他人立刻后退几步,不敢怼着贺禹州在拍。 忌惮的步步后退。 贺禹州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 裴端砚立刻走过来,挑了挑眉,“阿州哥,一个人来的?” 贺禹州斜斜睐他,眸色微扬,“半个人过来我怕吓死你。” 裴端砚低低一笑,“这个笑话够冷的。” ——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南漾嗓音喑哑刺痛,“进来。” 一个女佣人端着茶盘走进来,“太太,喝点水吧。” 南漾挣扎着爬起来,她哑声说了声谢谢,结果温度刚好的茶水,小口抿着,润喉咙。 旁边的佣人立在床边。 后来拿着毛巾。 看南漾喝了几口,不想喝了,她立刻接过茶水,把毛巾递给她。 南漾擦拭嘴巴时,听到她小声开口,“太太,您是不是很想逃?我可以帮您。” 第206章 我们先生想要见见你 南漾手一抖,她莫可名状的看向面前看起来并无二致的佣人。 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 穿着贺家统一的工作服,头发简单的梳成低马尾,看起来老实本分。 可她却在她的面前说,可以帮助她离开。 南漾谨慎又警惕的看着她,“你不是贺禹州的人?” 保姆笑了笑。 她毕恭毕敬的站在南漾面前,轻声说道,“我是贺家人。” 南漾逐渐冷静下来。 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即便真的发生,她必定迟早也会为这顿免费的午餐付出高昂的代价。 南漾笑了笑,“的确,贺家很多人,你答非所问,说明你的确不是贺禹州的人,目前正在和贺禹州博弈的,自然是贺家先生,贺政谦。 你是贺政谦安插在贺禹州身边的人,贺政谦可以帮助我离开?那他需要我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称呼?” 保姆勾唇,“果然,先生说的没错,太太是聪明人,您可以叫我阿容。” 南漾从床上下来。 她盯着面前的女人,“所以,你们要我做什么?” 阿容微笑,“我们先生想要见见您。” 南漾:“什么时候?” 阿容顿了顿,“明天下午,少爷会带温妍小姐去产检,您可以提出去看亲家先生,具体事宜我来安排。” 南漾踌躇了几秒钟,“我拒绝。” 阿容面色明显有些慌,“为什么?太太,您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吗?您被囚禁在这里,门都出不去,像是一只被剪掉了翅膀的金丝雀,您甘心这样到年老色衰?色衰而爱驰,少爷不可能一直对您这样好。” 阿容趁热打铁的说道,“您可以先见一见贺先生,具体事宜,他会和您细说。” 南漾蓦地看向她。 目光灼灼,带着质问,“你不怕暴露?你不怕贺禹州会要了你的命?” 阿容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这是我的事,和太太没什么关系,太太自身难保,就不要关心别人的死活了。” 南漾默然。 她抬起手,摩挲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步。 到底要不要和贺政谦合作? 她知道。 和贺政谦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可不和贺政谦合作,她一个人,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里。 是要经久的安稳。 还是拼一把的自由? 南漾停住踱步,她轻轻的啃噬着手指关节,“好,我见一见贺先生。” —— 宫乔乔很生气。 她甚至想要把贺禹州赶走! 宫之谦无奈的看着妹妹,轻声警告说道,“今天不是供你玩闹的场合,外面的记者你也看到了,若是南漾真的过来,被记者围住问一些犀利的问题,对她而言是二次伤害。” 宫乔乔脸色很臭。 她对着梳妆镜,呸了一口,“说到底还是不想让南漾姐来,否则,哪里想不出躲避记者的办法了?贺禹州为了温妍什么都肯做,到了南漾姐这里,除了放个烟花,他还做什么了?” 提起温妍。 宫乔乔更生气了,“到底是谁把那个女人请来的?到底是谁!” 宫之谦抬手在妹妹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来者都是客,你别搞人家。” 宫乔乔拿起粉扑。 在脸上拍了拍腮红,“我觉得晦气!我订婚哎,一个小三怀着私生子,是怎么有脸面来参加订婚宴的?她自己没点逼数吗? 她不知道她自己的位置多尴尬吗?要是以后封烈给我搞出一个私生子出来,我先弄死封烈,然后就去弄死温妍,晦气玩意儿,没家教!” “在背地里骂人,就是宫家的家教吗?” “你谁啊?” 宫乔乔把粉扑丢下,站起来,冲到门口,结果站在那里是封沉。 宫乔乔撇了撇嘴,“背地里偷听别人说悄悄话也没家教。” 封沉走进来,“我没想听的,谁让你说话声那么大。” 宫乔乔拍着桌子同他叫板,“我这叫问心无愧!你来做什么?你不陪着你的小三女神去?” 封沉看着宫乔乔身上粉白色的礼服。 看见她粉嫩的小脸上妆容精致。ωww.xSZWω㈧.NēΤ 睫毛纤长。 长得像洋娃娃。 从小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是他的小媳妇儿,他们长大以后是要结婚的。 他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封建迷信。 他每次听到旁人这样说。 心里总是有隐秘的欢喜。 宫乔乔从小也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其实喜欢她跟着,只是有时候朋友开玩笑,又让他觉得没有面子。 封沉心中苦涩。 那个小小的跟屁虫,那个从小就打上了他的小媳妇儿的烙印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转身就要和他哥哥订婚了? 偏偏是他的哥哥。 对他极好,把他抚养成人的哥哥。 他连争取都做不到。 宫之谦轻轻咳嗽一声,同为男人,他自然看出封沉的心思,“时候差不多了。” 封沉忽然打断他,“之谦哥,我可以和乔乔单独聊聊吗?” 宫之谦看了妹妹一眼。 微微颔首。 他出去了。 封沉喉咙微动,“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 宫乔乔一怔,“你别以为你夸我两句,我以后就好好对你了,我跟你说,封沉,我这人可爱记仇了,你打我那巴掌,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其实不疼,但是就是比杀了我还让我生气!”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活灵活现,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公主。 封沉蓦地上前半步。 差点撞到宫乔乔。 宫乔乔后退,皱眉,骂道,“你神经病啊?” 封沉抿了抿唇,“乔乔,你不订婚好不好?我做了,我不该打你,你打回来,你打我一百巴掌我也认了,我求你不要和我哥订婚,我带你走,好不好?” 他终于说出来了。 宫乔乔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疯了?你把宫家封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你把你哥哥的脸面置于何地,他把你带大,你就这样背刺他?我真是看错你了。” 封沉:“……我……” 宫乔乔立刻捂住他的嘴,“别说你喜欢我那种话,只是你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你不甘心罢了,如果封烈哥不答应娶我,你依旧只是把我宫乔乔当成你的舔狗!” “你们在做什么?” 一袭黑色手工高定西装的封烈走进来,兄弟两人面庞相似,气质却云泥之别。 封烈一进来。 如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光芒万丈,“阿沉,你怎么在这里?” 封沉嘴巴微动。 在他开口之前,宫乔乔立刻小跑过去,“封烈哥哥,封沉祝我订婚愉快,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为上次对我动手的事情向我道歉,让我别记恨他,别在你面前给他穿小鞋。” 封烈微冷的眸光看过去,“是么?” 封沉垂下眸子。 一番心里挣扎后,他无助的闭上眼睛,“是。” 封烈嗯了声,“你先出去。” 封沉握了握拳。 转身离开。 封烈看了看宫乔乔的小礼服,帮她拽了拽领口。 宫乔乔拍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这就是抹胸款式,你都把腰拽到胸上啦!” 封烈:“……” 他轻咳一声,扭过头,不自然的问道,“结实吗?” 宫乔乔恍然大悟。 她立刻翻开胸口那里,“你看,我贴了防走光贴,我还贴了个厚的胸垫,死死撑住了。” 封烈:“嗯,真聪明。” 宫乔乔觉得有点怪,不过…… 她莞尔一笑,“虽然觉得很敷衍,但我还是蛮喜欢别人夸我聪明,封沉一直说我笨。” 封沉勾唇,“他眼睛不好使。” 说着。 他忽然严肃的说道,“别动!” 宫乔乔一动不敢动。 看到封烈慢慢靠近她,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那里发痒。 宫乔乔紧张的吞口水。 封烈是要亲她吗? 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不会是等下的订婚仪式上有这样的环节,要提前适应一下吧? 她要做什么? 就勉为其难的撅撅嘴吧。 宫乔乔闭上眼睛,撅起粉嘟嘟的嘴巴。 忽然。 眼皮上猛的一疼。 宫乔乔迅速睁开眼睛,就看到封烈手里捏着她的……双眼皮贴!!! 化妆师给她换了八个眼皮贴,才贴到最隐形的一个! 被他撕下来了! 他还捏在手里,端详着,稳重的说,“刚刚你的眼睛上有脏东西,这样好多了。” 第207章 宫乔乔贴脸开大 看到宫乔乔气怒的小脸,封烈指尖微颤,“这个,是什么?” 宫乔乔差点气炸。 她大声说道,“这是我的双眼皮贴!我这只眼睛双了好几层,不好贴假睫毛,化妆师给我弄了好久才贴上去的双眼皮贴!” 封烈指尖摩挲了下发粘的东西,依旧沉稳,“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宫乔乔:“……” 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又不能否认,心里深处,有一点控制不住的小小的欢喜。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夸奖好看。 她哼了一声。 撅着嘴,傲娇的说道,“这次原谅你了,再次做错了事,我还会记起今天的。” 封烈微笑。 他大概是平时不苟言笑习惯了。 笑的,略显僵硬。 嗓音倒是松惬了不少,“谢谢封太太大人有大量。” 宫乔乔脸红耳赤。 她暂时性的抓了抓耳朵,“订婚而已,别乱叫!” 宫之谦过来敲门,“仪式l要开始了,就等你俩主人公了。” 宫乔乔:“知道了?催什么催!” 宫之谦摸了摸鼻子。 这小脾气暴躁的! 希望封烈自求多福吧。 一对璧人携手踩踏在纯白色的地毯上,慢慢坐下来。 坐在角落里的封沉捏紧酒杯,深切的眸子中的嫉妒、不甘、愤怒席卷而来。 原本。 今天应该是他的订婚仪式。 原本。 今天站在宫乔乔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温妍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擦擦。” 封沉哽咽着说了谢谢。 温妍像个大姐姐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封沉的肩膀。 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觉得,乔乔和你哥订婚,是为了报复、刺激你?” 封沉一滞。 他不解的看向温妍。 温妍的声音更小了,“乔乔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这份浓厚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我觉得是因为你打她那一巴掌,让她对你又爱又恨,她和你哥哥都没怎么接触过,怎么会对你哥哥有感情?” 封沉如醍醐灌顶。 他恍然大悟。 是啊。 乔乔肯定是不喜欢他哥哥的。 乔乔最不喜欢的男人就是他哥那样的老古板,她说过那样的男人生活没乐趣。 一瞬间。 封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不耻下问道,“温妍,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温妍抿唇一笑,“这还用我来教你?既然你放不下,那就把她抢回来!” 封沉迟疑。 他抬眸看着一对竟然无比般配的璧人,满脸苦涩,“他们已经订婚了。” 温妍恨铁不成钢,“结了婚都可以离婚,别提只是订婚了,如今,乔乔要报复,你心里不甘又愧疚,你哥哥被蒙在鼓里成为乔乔报复你的棋子,注定你们三人都不会幸福的。” 封沉默不作声的在桌下,握紧拳头。 黑眸中,熠熠生辉。 温妍平静的挪开视线,一手抚摸着小腹,一手托腮看着盛大的订婚仪式。 将来。 她和阿州的订婚仪式,势必要比现在更恢弘。 她的目光从新人身上转移到左前方的男人的侧面。 温妍爱慕欣赏的目光在贺禹州身上流连忘返。 新人敬酒时。 宫乔乔不愿意给贺禹州敬酒,贺禹州倒是大方持重的说道,“南漾祝你订婚愉快。” 宫乔乔眼眶又热了,小声骂了一句,“浑蛋!” 封烈微笑。 矜贵的端着酒杯,和贺禹州轻轻碰触,“贺总。” 贺禹州也喝了一口香槟,“订婚愉快。” 封烈嗯了一声,“承您吉言。” 宫乔乔小声吐槽,“他可不吉利。” 封烈虚虚握着宫乔乔腰肢的手,蓦地一紧。 他这个小未婚妻,没受过生活的苦,骄纵的很,什么话都敢说。 没看到贺禹州的脸色已经沉了? 哪怕贺政谦高调回国,父子俩有那么点敌对抗衡的念头,可贺禹州还是贺禹州。 宫乔乔这才闭上嘴。 她主动走到温妍面前,端起白葡萄酒,“呀!你也来了,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老公也不陪着你,万一跌着碰着赖上我了,我可是百口莫辩的,哦,我忘了,你没老公呢。” 宫乔乔是想给南漾出气。 但是太激进。 此话一出。 温妍就掉眼泪了。 宫乔乔啧啧两声,“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哭什么,我要是之后婚姻不幸福,我就去撕了你!” 封沉第一个起身,“宫乔乔,你没完没了了,温妍怎么你了?你至于这样说话吗?” 宫乔乔撇了他一眼,喝了口酒,斯哈一声,“抱歉,今天只想和人说话,所以不能和你说话了。” 温妍难堪的起身,“宫小姐,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走,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要因为我惹得你不开心。” 她转身就走。 贺禹州蹙眉。 两秒钟后,他果断起身,追了上去。 现场一片哗然。 宫乔乔挑了挑眉,看着封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封烈无奈的笑,摸了摸她的公主发辫,“算不得什么,我能处理,你开心就好。” 宫乔乔继续转过头,“对了哦,你要叫我嫂子,你再对我直呼其名,我对你家法伺候。” 封沉:“……” 封烈声音凛冽,“乔乔说的是,按照规矩,你理应叫她一声,嫂子。” 封沉眼眶越发猩红。 他咬牙,下颌线的棱角在颤抖,“嫂……嫂子。” 宫乔乔笑眯眯的,水润清澈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乐不可支,“哎!乖哦。” 封沉几乎咬碎了一口后槽牙。 封烈若有所思的看了弟弟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搂着宫乔乔去其他桌上敬酒了。 —— 酒店外 温妍坐在贺禹州的车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州,我那样被羞辱,因为这个孩子,我不怕自己被泼脏水。 可是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宫乔乔这么一闹,天下人都会耻笑它,顶着那样的骂名出世,还不如我现在去打掉它呜呜呜……” 贺禹州递过去纸巾。 轻声哄着她,“我说过,孩子永远不可能是私生子,它会是贺家名正言顺的小少爷。” 温妍抽泣的看着他。 忽然。 扑进他的怀里,“阿州,你今晚去陪我好不好?你好久没陪我了,我知道南漾得了精神病,需要人,所以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我知道我今天不应该过来的,可我控制不住。 我……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其实我每晚一个人睡觉,都很害怕,我每晚都会腰疼,抽筋,脚麻腿麻,失眠,它经常还会踢我……阿州,我真的蛮辛苦的,也蛮难过。” 第208章 今晚,她豁出去了 温妍紧紧的抱着贺禹州,泪雨滂沱,“我已经竭力想要控制自己不要给你添麻烦,可见到你之后我还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贺禹州拉下她的胳膊。 深邃漆黑的目光在她泪水纵横的脸上扫过,他轻声说,“好,晚上,我去陪你。” 温妍吸了吸鼻子,“真的?” 贺禹州嗯声。 温妍终于破涕为笑。 她抱住贺禹州的胳膊,“那现在可以陪我去买件睡袍吗?我肚子越来越大,以前的睡袍都穿不上了。” 贺禹州微微颔首。 他吩咐陆川开车。 陆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真是难搞。 两边都放不下。 可自古以来,哪个男人能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的漂亮? —— 云亭公馆 阿容走到南漾面前,“刚刚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不回来了,您要不要出去溜溜十一,半个小时后回来吃晚饭?” 她给南漾使了个眼色。 南漾没理会她,“我在上课,不要打扰我。” 阿容皱了皱眉心,她抱歉的鞠了个躬,缓缓离开。 南漾给孩子辅导完化学。 宫乔乔的电话进来了。 小姑娘气呼呼的问道,“阿州哥回家了吗?” 南漾笑着说道,“订婚愉快,大喜的日子,生哪门子的气?” 宫乔乔立刻告状说道,“南漾姐,温妍来我订婚宴了,被我骂了一顿,她气跑了,结果阿州哥就追出去了!现在阿州哥回家没有?” 南漾垂下眼睑。 清润的眸子平淡无波,她不想让宫乔乔在大喜的日子不开心。 她撒了慌,“回来了。” 闻声。 手机那边的宫乔乔总算是松了口气,舒坦了许多,“回去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那个白莲花绿茶精要借着机会霸占阿州哥一晚上,那我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我这心脏一直提着呢。” 南漾清清浅浅的笑起来,“别担心了。” 宫乔乔嗯嗯点头,“南漾姐,我送你的礼物,改天亲自给你送过去,我也想找十一玩。” 南漾温声应答。 六点钟。 佣人过来请南漾去吃饭。 南漾起身。 慢慢走到餐桌前。 饕鬄盛宴,色泽诱人,南漾胃里却翻江倒海,不舒服。 她抬眸看着她们,“去给我煮碗白粥吧。” 煮粥的过程中。 南漾手指抠着桌角,指尖起了层层皮屑,她终究还是给贺禹州打去电话。 接的很快。 他的那边,很安静,万籁俱寂一般,“嗯?想我了?” 南漾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禹州声音沙哑着,情绪黏糊糊的,“是不是想我了?” 南漾笑了笑,没吭声。 贺禹州主动说道,“有点事,可能晚点回去,也可能不回去了,你别等我,自己睡。” 南漾佯装好奇,“公司的事?” 贺禹州沉思着嗯声,听不出任何,“对,明早一定回去陪你吃饭,你乖。” 南漾:“好。” 挂断电话。 南漾蓦地松开了抠着桌角的手,她扭头,死气沉沉的看着阿容,“去准备一下,饭后,我要去遛十一。” 阿容急忙说道,“好的太太,我这就去准备,” 阿容离开餐厅。 南漾她,心跳如擂鼓。 贺氏,老贺总和小贺总已经拿到台面上的较量,注定,会有一个人,不得善终。 南漾紧张又矛盾。 她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烈火烹油?脚踩刀刃? 白粥送上来。 南漾食髓不知味,一口一口只知道往嘴里塞,胃里的不舒服暂时被压下。 “太太,您还要吗?” “……” 南漾垂眸,蓦地发现,不知不觉,碗已经空了。 她摇头。 离开了餐厅。 身后的佣人忍不住问她,“太太,这一桌菜?” 南漾头也没回,“你们不嫌弃,可以打包回家。” 佣人们聚在一起打包。 忍不住小声蛐蛐南漾。 “太太像个僵尸似的,不喜不笑,有时候蛮吓人的。” “先生做的够好的了,除了没有贺太太的名衔,哪里都让着她哄着她。”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先生这样的,哪怕是做外室,都有大把人向上扑呢。” “……” 南漾都听到了,她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这世上。 很难有感同身受。 她在阿容的掩护下,见到了贺政谦。 贺禹州同他长的很像。 皮囊一流,让人惊艳。 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的魅力,眼角的鱼尾纹,仿佛都给他增添了魅力。 贺政谦微微一笑,“南小姐,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南漾警惕的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你真的可以让我和我爸离开京市?我的证件护照都已经被贺禹州扣下了。” 贺政谦温文尔雅的说道,“我先替我的儿子给南小姐道个歉,毛头小子偏执又霸道,让你和你父亲受委屈了。” 南漾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我和他之前,不需要别人来道歉。” 贺政谦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我明白,南小姐,言归正传,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想办法把这个U盘里的软件安装到阿州的办公室电脑上面,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保证,农历二月初二,你和你父亲会安全登上前往冰岛的飞机,落地后,你们想去哪儿,就是你说了算了。” 南漾握紧拳头。 贺政谦把U盘放在了南漾的手边,“你还有拒绝的机会。” 南漾坐在贺政谦的房车里,目光清幽,她缓缓的张开手掌,把U盘握紧手心里。 棱角分明的USB接口硌的她手心发疼,“我答应。” 贺政谦会心一笑,“南小姐,合作愉快。” 南漾猝不及防相问,“你想怎么对他?你要……杀了他吗?” 贺政谦一怔。 忽而缓缓笑开,“南漾,这里是法制社会,而且,那是我寄予厚望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要是杀了他,老太太和章雅不得杀了我,给他报仇?虎毒不食子,我是一位父亲,阿州是我的骨血。” 南漾细致的喉咙微微滚动,“好。” 她转身下了房车。 贺政谦拿起一根雪茄,望着南漾离开的背影,双眸微微眯起。 他吩咐司机,“给容星竹打电话,让她去酒店等我。” 司机:“是!” —— 温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穿着新买的睡袍,松松垮垮间,小腹隆起弧度很可观。 贺禹州坐在靠近窗台的单人黑色软椅上翻阅着一本娱乐杂志,一页一页,很规律。 他没怎么耐心看。 消磨时间而已。 温妍站了一小会儿,她慢慢走到贺禹州面前,“阿州。” 贺禹州轻微抬眸。 暖黄色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丰神俊朗,英挺矜贵。 温妍咬了咬唇。 今晚。 她要豁出去了。 她手指落在系带处,轻轻一拉。 丝绸质地的睡袍瞬间垂坠感很强的滑落…… 第209章 等待男人对她失控,狠狠的 昏暗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下,她皮肤白皙娇嫩,泛着柔软的光泽。 小腹隆起弧度已经很大。 有母性的温柔。 温妍低头看着自己,她虽然是孕妇,虽然肚子大,但是她锻炼保养的比较好,四肢依旧是纤细的。 她觉得…… 应该不会让男人倒胃口。 反而,隆起的小腹,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勾起男人隐秘的欲望。 她羞哒哒的。 等待男人失控,把她弄在床上…… 她早已经过了前三个月,医生说,已经很安全了。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孕期,雌性荷尔蒙分泌过多,她也需要抚慰。 可是。 在她敞开睡袍的那瞬间,贺禹州却果断的别开脸。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落地窗的深绿色厚重窗帘,他声音冷硬,泛着不悦,“穿上。” 温妍脸上的羞怯刹那间消失不见。 她咬着唇瓣,不敢置信的看着贺禹州,“阿州,我都这样了,你一定要我难堪吗?” 她跪坐在贺禹州的脚边。 抬眸。 水润的眸子沁着湿热,“你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做,因为我不想要被人骂小三,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出生就被世人耻笑,所以不管我再爱你,我都不敢触碰你。” 她手指小心翼翼的搭在贺禹州的膝盖上。 满脸是渴求。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们都是自由的,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碰碰我?” 贺禹州蓦地起身。 他走到床边,拉起蚕丝被,反手扔了过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身上被盖住。 温妍气急败坏,又羞又恼,她仰起头,“阿州,医生说,孕后期,适当的房事,可以增加生产的顺利度。” 听闻。 贺禹州只是皱起眉头,“胡说。” 他走到玄关,拿起外套。 温妍慌张无措,“阿州,你要走了吗?你要留我一个人吗?” 贺禹州拎起车钥匙,他手指微顿,“打电话让阿姨回来,温妍,我不喜欢你这样。” 说罢。 他已经推开了公寓门。 紧接着。 是门关闭的声音。 砰的一声。 温妍的心脏,都被震得发疼。 她捂着胸口,泣不成声。 贺禹州是真狠啊,她都这样了,她都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尊严,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温妍又哭又笑。 她松开蚕丝被,她光溜溜的站在柔软的灯光下,她轻轻抚摸着这具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身子,浑身细腻滑腻。 可却吸引不了她最想要吸引的人。 今晚这次后,可能……阿州很难很难再答应和她共处了。 温妍深吸一口气。 她打给了她的心理医生曹方新,“曹医生,你准备一下,我要「恢复记忆」。” —— 贺禹州开着库里南,面色复杂的疾驰在主干道上。 温妍脱下衣服的那一瞬间。 他有些……厌恶。 对。 就是厌恶, 白花花的一团在他面前,他生理上,很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在他心里,温妍是嫂子吧。 贺禹州抬手敲了敲太阳穴。 等红灯。 隔壁的车道,一辆黑色房车一闪而过,贺禹州定睛,他忽然眯起眸子,眼波危险。 他很快跟上了黑色房车。 直到房车停在星级酒店地下停车场。 贺禹州在晦暗处,看见贺政谦从房车里出来,走进了电梯。 贺禹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把玩着手机,终究还是打电话给了章雅。 言简意赅,“贺政谦在宏泰开房。” 那边。 啪的一声。 大概是护肤品跌落的声音,章雅的声音缓慢传来,“胡说八道。” 贺禹州低笑出声。 不知道是笑章雅的自欺欺人,还是掩人耳目,“我在宏泰地下车库,贺政谦的房车距离我大概十米远。” 章雅沉默。 贺禹州嘴角的弧度,一丝一丝收敛,最后,压下唇角,他反手将手机摔进置物格。 卑微的章雅,让他陌生,让他气怒。 他想。 他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 贺禹州脚踩油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 总统套房 贺政谦进门,容星竹就冲过来,撞进他的怀里。 贺政谦微微一笑。 摸了摸她的头发,“好香,换香水了?” 容星竹抿着唇,她抬眸,星光闪闪的看着贺政谦,“叔叔,您喜欢吗?柜姐说,这是熟女的味道,成熟稳重的男人都抵抗不了这一款,您是世上最成熟稳重的男人,您呢?” 贺政谦戴着钻戒的手指顺入朱红色睡袍领口,轻轻拢着。 容星竹克制不住声音。 贺政谦听的心头发麻。 他随手把容星竹按在玄关柜上,他轻笑,“香水能有熟女的味道?叔叔能把你做成熟女。” 贺政谦上年纪后,就没太接触过小姑娘。 总觉得娇气,事儿多,不会伺候人。 但是现在倒是觉得小姑娘有小姑娘的好,黏人,给他提供情绪价值,不是张口闭口要钱。 他竟是在容星竹这里找到了些许年轻时候的感觉。 思及此。 他弄的更孟浪。 容星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贺叔叔,您好厉害,我很舒服的。” 贺政谦捏了捏她的脸颊,“乖,叔叔疼你。” 他抱起容星竹往床上走。 容星竹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妈妈说的果然不错,越是上位的男人,越是容易被纯白所吸引。 他们见过太多尔虞我诈。 反而更受用于女人的一点单纯小心机。 —— 云亭公馆 贺禹州进门,守夜的佣人立刻惊醒,立马告状,“先生,太太今天晚上受惊了。” 贺禹州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佣人说道,“楚家准太太,就是唐家小姐,在外面打小三,结果小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咱们家院子里了,唐小姐非说太太包庇小三,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贺禹州褪下外套。 佣人立刻双手接住,“看着太太很委屈,您又不在她身边,我们也不敢逾矩去安慰,太太真是可怜。” 贺禹州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推开主卧室房门,里面黑沉,又安安静静。 几乎连她清浅的呼吸都听不到。 贺禹州轻步走过去,“南漾,睡了?” 躺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不肯说话。 在耍小脾气。 贺禹州倒是不觉得厌烦,甚至觉得有些可爱,他掰过南漾的脸,目光灼灼,“没睡怎么不理人?” 南漾被捏捏脸,说话含糊不清,“你不是通宵工作吗?又撒谎,撒谎精。” 贺禹州闷笑,鼻尖来回蹭着她的,低喃,“我想你,就回来了。”尐説φ呅蛧 说罢。 他猝不及防俯下身,将她压在床上,猛烈的吻,铺天盖地随之落下。 南漾扭动着身子下意识挣扎。 他却抓住她的手,按在头顶禁锢,舌尖攻入的更深更重,他挑弄着南漾的唇舌,让她发出难耐的闷哼和啧啧水声。 他变态的喜欢。 吻到南漾浑身软下来,他脱下她的睡衣,如涸辙之鲋渴盼水源,他也迫不及待。 啃噬,轻咬…… 南漾蓦地挺起身子,像一条小鱼儿,双手下意识插进男人浓密的发里,“不要……” 贺禹州手指勾起潮湿。 点在她的鼻尖,“撒谎精,明明想要的很。” 南漾断断续续的问他,“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要做这种事?” 第210章 让南漾陪我去公司 贺禹州哑声问道,“没有区别。” 他喜欢她,所以想要和她做。 他想和她做,也是因为喜欢她。 二者没有区别。 南漾双手被桎梏住,被他迫不及待的弄了一回,他就要起身。 南漾松了口气。 感慨他这次良心发现时。 身子突然腾空。 自觉筋疲力尽的南漾下意识抬起手臂,抱住贺禹州的脖子,“做什么?” 贺禹州垂眸。 下颌线荡起笑意,“爱。” 南漾惊呼,“刚刚不是结束了吗?” 贺禹州单手托着她往浴室走,顺手帮她拿了件新睡袍,“我什么时候那么挫?” 南漾气闷,“我不想弄了,我想睡了,我很累。” 贺禹州斜斜睐她,“又不是你出力,你只管舒服就是。” 南漾没他那么骚,说不出话来。 气的在他胸口锤了一下,“你可能真的有亢奋症。” 贺禹州已经打开莲蓬花洒。 水蒸气氤氲。 湿热的气息将两人团团裹住,南漾觉得自己尾椎骨都是潮湿的。 南漾被按在墙壁上。 面前是灼热的胸膛,身后是冰冷的大理石墙壁,南漾只能尽量贴向他,躲避寒凉。尛說Φ紋網 他吻南漾,哄骗她,“低头,看着点。” 南漾哪里肯?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是隐秘的,只适合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还要在被子的欲盖弥彰之下。 可是不要脸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的认知,现在还叫她看着? 南漾骂他。 贺禹州倒是动情的厉害,“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南漾咬着唇,饱胀的很,全身好像跟着一起膨胀,“早就离婚了。” 贺禹州动作微顿。 忽然加快。 南漾几乎站不住。 …… 清晨 一番缠绵后,南漾懒洋洋的不愿意起床。 贺禹州硬是把她捞出来,南漾披头散发坐在床上,“你走了我就继续躺着。” 贺禹州顺着她的头发,“四肢都退化了。” 南漾:“睡觉你也管。” 贺禹州难得稚气的和她怼了一句,“你哪哪儿都归我管。” 南漾气呼呼的坐在哪里,躲避他的触碰,“反正你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贺禹州,你真的太烦了。” 她说着,又要躺下。 她浑身没劲儿。 总是发懒。 还犯困。 昨晚又陪他折腾到凌晨三更天。 贺禹州自己去搭配了今日的领带,等他出来,南漾果然又四仰八叉的闭上眼了。 贺禹州皱眉,“南漾,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 算了。 想睡就睡吧。 贺禹州揉弄了下她的小身子,说了几句骚话,才心满意足的下楼吃早饭。 阿容站在餐桌前。 轻声汇报,“方才楚家公子过来转了两趟,问我太太有没有醒过来,估计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来向太太道歉的。” 贺禹州筷子顿住,脸色很沉,“楚千帆?” 阿容嗯了一声。 又小声问,“太太醒来,要不要告诉她?楚先生若是请太太出去说话,让不让太太出门?” 贺禹州俊朗的面上笼了一层薄薄的愠怒。 他越发不喜欢楚千帆。 两个女人的事儿都处理不好,还把第三方搅弄进去。 贺禹州眉头紧锁,他吃了两口烧卖,对阿容说道,“上楼告诉太太,让她起床,陪我去公司。” 阿容躬身,说了声,“是。” 阿容立刻走进主卧室,“太太,先生说,让您陪他去公司。” 南漾默然。 阿容给南漾递了个眼色,“太太起床收拾一下吧。” 南漾瞳仁微微扩大,眼眸深处,出现了几丝复杂。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她喉咙哽咽了下,呐呐的说道,“我知道了。” —— 老宅 章雅一大早看到贺政谦从书房回来,她急忙迎上去,“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政谦说道,“下半夜了,怕打扰你休息,所以直接去书房睡了。” 章雅目光迅速扫过他的脖颈,耳后,这些做那种事的时候不经意间会留下痕迹的地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暗自松了口气,装作不经意问道,“昨晚去哪里应酬了?” 贺政谦目光微熠。 他拉着章雅的手,一起下楼,张口回答说道,“张董把地方定在了酒店,你知道他,在酒店里还有一个家。” 章雅如释重负一般,她笑着说道,“这样啊,上次张太太见我还旁敲侧击问我来着。” 夫妻俩下楼时。 容星竹正好从外面进来,“阿姨,叔叔,早上好。” 章雅微微颔首,“一晚上没回来?” 容星竹嗯了一声,毫不心虚的说道,“去看我弟弟了,他术后一直身体不太好。” 章雅关心道,“那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容星竹上楼。 章雅若有所思的说道,“之前我留着容星竹,本来想让她做南漾的替身,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也没这个必要了,要不要用她帮你联络一下关系?” 贺政谦随口说道,“随你。” 章雅已经开始盘算,“李局太太去世半年了,王部长蛮喜欢年轻女孩子的……” 贺政谦随便听了一耳朵,“这种小事,你来处理就好。” 早饭后。 贺政谦上了车,章雅送到大门口,目送车里远离。 到了目的地。 贺政谦下车后,直接走到后备箱,拉开,面色不悦,“谁让你钻进去的?” 容星竹蜷缩在后备箱里,委屈的看着他,“叔叔,你坏,你让我跟那些老男人。” 贺政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怕会被高层看到,“我先上去,让司机给你准备身外卖服,二十分钟后,你提着咖啡上去找我。” 容星竹嗯嗯点头,捣蒜似的,“叔叔,等会见。” —— 容星竹坐在车里等司机回来。 这时。 贺禹州的车停在旁边。 容星竹扫了一眼,发现是他,立刻反射性的匍匐在座椅上,悄悄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她亲眼看到贺禹州从副驾驶座下来。 走到后面。 打开车门。 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过了很久,趴在后面睡觉的南漾才慢悠悠的直起身,她揉了揉眼睛。 容星竹看到贺禹州竟然对南漾笑了。 他冷脸上,冰霜尽数融化,温柔弥漫。 容星竹又看到南漾坐在座椅边边,笔直的伸出小腿,露出两只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 大庭广众之下。 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怪不得,是被乡野村夫养大的女孩子。 她想着,贺禹州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给女人穿鞋? 更遑论是大庭广众下。 时不时就会有高层的车经过。 随时随地可能被人看到这一幕。 若是被下属看到,贺禹州脸面将会荡然无存。 容星竹轻哼一声,她越发靠近了窗子一点,让自己看的更清晰。 她看到…… 贺禹州皱眉瞪了南漾一眼,然后半跪在那儿,给南漾穿鞋…… 第211章 在贺禹州电脑上安装软件 容星竹错愕又嫉妒,她咬着虎口,目光灼灼的瞪着那一幕。 南漾。 她究竟凭什么啊? 车外。 贺禹州给南漾穿好鞋,拉着她的手腕,“下车。” 南漾双脚落地,垂眸,嫌弃他打的蝴蝶结不够完美。 贺禹州面色微黑,却没生气,眉眼俱是风流,“南漾,别得寸进尺。” 警告的话,说的像是调情。 南漾轻哼一声。 她大步向前走。 还没迈出两步,又被男人拽回来,健硕的小臂圈住她的腰肢,夫妻俩一同进去电梯。 容星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恰好这时。 司机拿着外卖员的衣服回来,“容小姐,您换上吧。” 容星竹接过来。 木着脸。 不情不愿的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她看了看车窗里映照出的自己,显得不伦不类。 她控制不住的想到穿的漂亮大方的南漾。 凭什么她就是见不得人的? 司机在旁边好心提醒,“容小姐,这是咖啡,您可以上去了。” 容星竹气恼的跺了跺脚。 接过咖啡。 以外卖员的身份去送咖啡。 她走进电梯,看着光滑的电梯壁里面,映照出的她的身影。 容星竹眯了眯眼睛。 迟早有一天,她会以女主人的身份,大大方方的站在这里。 …… 南漾第一次进入贺禹州的办公区域。 空间偌大。 堪比总统套房。 还有台球厅,露天泳池,影音室…… 单是主办公的一间外厅,就大概有二百平。 陆川提醒贺禹州去开会。 贺禹州把南漾抵在办公桌前,捧着她的小脸,深深浅浅的吻了很久,“会议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 南漾后背硌着棱角分明的桌边,她抬眸问道,“我可以在这里给孩子辅导作业吗?” 贺禹州挑眉,“需要什么?” 南漾想了想。 说道,“一台电脑,一支笔,一本笔记本。” 贺禹州用指纹打开电脑,又拿出一份过期文件,让她用反面,“节能减排。” 最后。 把自己的钢笔塞进南漾的手心里,“南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 南漾拿着钢笔。 抵在他的胸口,抿唇笑,“贺总,您该去工作了。” 贺禹州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精致小脸,他轻笑,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等我回来。” 南漾目送贺禹州离开。 她收回目光。 坐在他的位置,在他的办公电脑上登陆公益辅导老师的账号,显示在线,让孩子们可以申请。 而后。 南漾从口袋里摸出来了U盘。 她紧紧的捏着。 指尖泛白。 脑海中,一幕幕的回忆,一帧帧闪过…… 南漾眸色逐渐冷沉下来。 她毫不犹豫的把U盘插在了电脑上,很快,系统识别。 南漾紧张的把U盘里面的软件安装在电脑上。 安装进度条进展的十分缓慢。 南漾咬着手指关节,黑亮的眼球紧紧的盯着百分比进度。 忽然。 办公室门被推开。 南漾下意识心跳加速,她抬起头,看着进来的陆川。 陆川看见南漾正在用贺总的电脑,有些讶异。 不过随即又想到,大庭广众之下穿鞋子都能做得出来,这又算什么? 他没多想。 微笑着把手里的奶茶和小蛋糕送上去,“太太,贺总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 南漾彬彬有礼,“谢谢你。” 陆川微笑,“不客气,太太您忙,我就在外面,您有事尽管找我。” 南漾嗯声。 软件安装了整整十分钟,安装成功后,南漾迅速拔下U盘。 她特意在电脑上搜索。 果然。 正如贺政谦说的那样,软件隐形,搜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 南漾心里有点乱,甚至……怅然若失。 她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她知道贺禹州最近对她还算可以,但是,她想要自由。 贺禹州的牢笼,是镶金带钻的,异常华美,可是,却不是她需要的。 这,兴许是她唯一可以和贺禹州分庭抗礼,离开的机会。 她真的不想舍弃。 她也没有想过伤害贺禹州,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对贺政谦索要承诺,索要不会伤害到贺禹州的承诺。 她唯一的企盼和希冀,只是两人各自安好罢了。 —— 贺禹州回来时。 南漾还在帮申请同学讲解题目。 她嗓音急促,略微沙哑,听起来,像是说了很多话了。 贺禹州默不作声的走到她旁边。 南漾冲他嘘了一声,继续对着电脑说道,“小米同学,你想要假设,就必须分区间讨论,你的全区间有一部分是无意义的,比如说当n为9的时候,你的分母是0,二年级就知道分母为0则分数无意义!分区讨论虽然很麻烦,可是最保险。” 贺禹州一手搭在南漾的肩膀上,他眉心越皱越紧。 拍了拍南漾的肩膀。小說中文網 南漾气急,“说了你不要说话嘛!” 那边的学生,支支吾吾,“老……老师,我不能说话吗?”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和蔼可亲的说道,“老师没说你,说的是这边的人,你继续分区间。” 贺禹州又戳了戳南漾的肩膀,在她闭麦发火之前,说道,“我觉得他的出发点是正确的,这道题目分区做,速度太慢,步骤太多,可以在他的想法的基础上,用线段法做。” 南漾半信半疑,“你都高中毕业多少年了?” 贺禹州一手拎起南漾,他坐下。 把南漾按在腿上。 拿起还残留着南漾手心温度的钢笔,开了麦,娓娓道来。 南漾听了两句。 恍然大悟。 她忍不住侧目看着他。 丰神俊朗,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眉眼深邃。 骤然。 腰间被捏了一把。 南漾皱眉瞪他。 后者唇语对她讲,“别这样看我,想做。” 小米同学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他如醍醐灌顶,“好厉害,叔叔,您也是老师吗?” 贺禹州勾唇,声音微微哑,“不是,我是南老师的老公。” 小米同学嘿嘿一笑,“祝南老师和师公恩恩爱爱,早生贵子,南老师,我先下了。” 电脑屏幕黑了。 贺禹州随便关了电脑。 他膝盖顶开南漾的双腿,倾身靠近。 迎面而来的灼热气息,烫的南漾下意识躲避,“你干什么?” 贺禹州目光带笑,“你学生让我们恩爱。” 南漾几乎折叠在办公桌上,“贺禹州,恩爱不是做|爱,这是办公室,这是公司。” 贺禹州赞同颔首。 他掰过南漾的下巴,吻她,“不做怎么早生贵子?” 南漾抿唇。 大声说道,“谁想和你早生贵子。” 贺禹州目光沉邃危险,“你想和谁早生贵子?” 南漾挣扎着要起身,“你不可理喻,浑蛋,你脑子长到下半身了吧。” 可她还没起来。 就听到贺禹州低声问,“南漾,你没什么要和我交代的?” 南漾心虚。 瞬间心惊胆战。 她看向贺禹州。 后者的目光,落在了电脑上…… 南漾浑身的血液,倒行逆施,头脑发胀。 第212章 温妍“恢复记忆” 南漾的心脏仿佛被架在烧烤架上炙烤。 他发现什么了吗? 南漾觉得,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单单是和贺政谦私下里见过,就足够弄死自己。 她紧张到手脚发麻。 贺禹州探究的目光深沉邃然。 他盯着南漾看了一会儿,忽然捏起南漾的手指,指着在键盘上残留的蛋糕渣,“谁弄得?” 南漾:“……” 仿佛是被按在海水中即将窒息的人,终于提出水面。 她喉咙甚至压的有些不舒服,“我不是故意的。” 贺禹州低笑,“紧张什么?你在我这里藏了野男人了?” 南漾推了他一把,“烦人。” 贺禹州抱起她,“我休息室里那张床,蛮大的,睡起来蛮舒服的。” 南漾被放在床上。 长发如瀑。 她乖巧的张开嘴,接纳他的吻,身子也软下来。 贺禹州放开她的唇,又去吻她的脖颈,他声音沙哑,喘息性感,“这么乖?总像是偷男人了。” 闻言。 南漾蓦地屈膝。 幸好男人反应迅速,不让贺家怕是要断子绝孙。 男人俊美无俦的急脸上浮了几分危险,“南漾,今天你还能下床,算我输。” 他拉下南漾的衬衫。 掀开裙摆。 他亦是抽出皮带…… 陆川拿着文件进来,要贺禹州签字。 偌大的办公室却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陆川的目光落在休息室门上。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可是大白天。 青天白日。 怎么能…… 白日宣淫! 他红着脸,默默的退了出去。 贺总一沾上太太,就容易昏头。 …… 贺政谦办公室。 他正在和国外公司高管开会。 而办公桌下面。 容星竹跪在那里。 正在伺候她。 会议刚结束,贺政谦迫不及待要将容星竹拉出来,一进到底。 恰好这时。 章雅进来了。 瞬间,贺政谦松开手,身子向前动了动,遮住了容星竹。 章雅坐在沙发上,问他,“我想把容星竹介绍给齐老身边的李秘书。” 贺政谦随口问道,“哪个李秘书?” 章雅解释道,“就是跟了齐老二十多年的李新,今年五十四岁,丧妻,有个儿子从小养在国外,眼看着齐老快要退了,估计他还能升一升,你看怎么样?” 贺政谦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章雅皱眉,“你怎么了?” 贺政谦摇头,随意把无线鼠标丢出去,“漏电了。齐老自来不喜欢这样的阴司手段,你想要做什么也要等齐老彻底退了之后,否则李秘书也不可能收。” 章雅点点头。 她温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开始筹谋,到时候把金屋和美人一起送上。” 贺政谦仿佛在思索什么。 良久。 才缓缓颔首。 章雅看了他一眼,目光婉转,她走过去两步,“我有个老姐妹开了一家酒店,想要我去给她撑一撑门面,还送了我一张套房的半年体验卡,今晚你陪我一起过去呗,你回来后,我们夫妻还没有合体过,外界都传言咱们婚姻破裂了。” 贺政谦看了看手腕上的翡丽。 他沉声道,“五点钟给你答复,我怕会有额外应酬。” 章雅满意的笑起来,“那好,我等你电话。” 章雅前脚刚离开。 贺政谦就将手指插进了容星竹的嘴里,看她娇俏可爱,贺政谦哼声,“咬我?” 容星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把我送给老男人,叔叔坏死了。” 贺政谦嗤笑,“老男人?李秘书跟我差不多大。” 容星竹嗔怪的说道,“他们怎么能和叔叔比?叔叔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多岁的,床上功夫还那么厉害,身材也好,一点不像是五十岁的人,叔叔会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贺政谦勾唇。 他倒是真想。 他把容星竹提起来,让她自己扶着坐下。 容星竹扬起脖颈,缓缓下落,“叔叔都给我,我不要叔叔和那个老女人做,叔叔是我的。” 贺政谦靠着柔软的椅背。 看着容星竹春情脉脉,贺政谦一只手卡起她的下巴,“看你的表现。” 容星竹抱住他的脖子,上下起伏。 她的目光扫过几分得意。 刚开始她说这种话,贺政谦会不悦。 可现在…… 贺政谦竟然可以和她调情。 容星竹想,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娇嫩的身体,她稍微花点功夫,男人就拜倒在她面前了。 得到男人的喜欢疼惜是第一步。 第二步。 容星竹垂下眸光,她希望自己的肚子争气一些。 —— 南漾一直睡到下午,下班。 人也是被贺禹州抱回到车上的。 他自己开车,带着自己的女人回家。 然而。 车子还没有行出停车场,贺禹州接到了温妍的心理医生曹方新的电话。 贺禹州问道,“怎么了?” 曹方新焦急无措的说,“温小姐在家里收拾旧物品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她现在全部想起来了,她非要去A国,她说她的爱人在那里等她,我们控制不住她,她怀有身孕,没有办法做镇定。” 贺禹州面色凝重。 他沉声说道,“我马上到。” 挂断。 贺禹州转头看南漾。 南漾嘴角勾起,眸曈颇有深意的看着他,“你的温妍又出事了?” 贺禹州语凝。 他略微思索后,握了握南漾的手,“别多想,我带你一起过去。” 南漾冷笑一声。 垂下了眸子。 她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贺禹州听,“为什么会从头至尾坚定不移的相信温妍?她的记忆错乱,她的恢复记忆,没有一点可能,是自导自演吗?既然记忆错乱,为什么会把你们的曾经记得那么清晰?” 贺禹州冷冷的说道,“南漾,温妍是病人,你别用这么……来揣度她。” 南漾看着他,“你想说我别用这么恶毒的想法来揣度她?她在你心里这么冰清玉洁,你当初怎么不和她在一起?她当初那么喜欢你,又是当众表白,又是为爱远走,她又怎么做到转眼间和自己喜欢的人的亲生哥哥在一起了?是找替身?是爱屋及乌?还是别有所求?” 南漾想想,只觉得恶心。 喜欢一个人。 却和他哥哥在一起。 不违反法律,不违反伦理,不违反道德,可就是很恶心。 贺禹州双手握着方向盘。 手背处。 浮动起根根脉络分明的青筋,他情绪外露的低吼,“说够了没有!” 南漾不惊不怒,“没有,你怕什么?你怕白月光在你心里的形象坍塌吗?” 贺禹州蓦地把车停在路边。 他气焰正盛的转过身,“南漾,不带你去,你胡思乱想,带你去,你还是不开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高兴,你才能有安全感,你才能不无理取闹?” 第213章 温小姐说,想见见贺太太 南漾懒得看他一眼,自然也不想和他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她去推车门。 贺禹州却先一步反锁了,他嗤笑道,“成天怀疑这怀疑那,让你去看你又不去?” 南漾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她也不说话,就意味深长的看着贺禹州,可又好像说遍了全世界最戳心的话。 贺禹州看了生气。 干脆重新发动引擎。 医院。 温太太浑身狼狈,目光呆滞。 她看到贺禹州,好像看到了救星,踉踉跄跄的跑来,“贺先生,您快去看看妍妍吧,她真的快要死掉了,我好害怕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贺禹州皱眉。 目光深幽。 尚未进入病房。 就听到病房里传来护士的惊呼,“不好了,病人要跳楼!” 贺禹州迅速松开了握着南漾的手,他不由分说、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病房。 南漾的手在空中划过小小的弧度。 最后安安静静的垂在身侧。 温太太擦了擦眼泪,她下意识看了南漾一眼,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紧接着,她也进去了病房。 南漾踱步走到病房门口。 她倒是要看看,温妍究竟舍不舍得跳下去。 从南漾的视角来看。 病房里,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摔打的痕迹。 果篮翻倒,鲜花被踩踏。 温妍坐在窗台上,一只手抓着窗棂,一只手护着小腹。 哭的眼睛红肿,梨花带雨。 几缕头发被眼泪黏在了脸上。 看起来狼狈不堪。 实则…… 有种脆弱不堪的破碎美感,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被精心设计的。 南漾嘲讽微笑。 温妍嗓音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阿州,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父母,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阿川就是我的命啊! 在国外失魂落魄的那几年,是他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在我身边,没有他,我不知道怎么坚持了,对不起……” 温太太哇哇大哭。 她跪倒在地上,“我的女儿,你看看妈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爸爸妈妈年纪大了,你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妈妈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下来好不好?你这是想生生的剜了妈妈的心啊!” 温妍拼命的摇头,“妈妈对不起,女儿让你失望了。” 贺禹州眼睛里闪过暗芒,他嗓音沉稳,“温妍,你先下来,我哥还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温妍抹了一把眼泪。 她摇头。 目光坚定。 像是为了爱人,奋不顾身的勇士,“阿州,你别骗我了,我早就知道了,而且阿川之所以变成植物人,根本不是因为基因缺陷,而是……而是因为他是被下毒了!” 瞬间。 那一团团邪恶的记忆,缓缓的站起来,变成了恶魔的样子,从四面八方靠近贺禹州。 它们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 它们一个个面目全非。 它们要来报复、索命。 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东面墙上悬挂着的温度计上,显示28.5度。 可贺禹州他通体凉透。 温妍又哭又笑,“你们是不是都不敢相信?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他就是被下毒了,他从小双腿残疾也不是发烧的后遗症!是毒发的后果! 你知道吗?更可笑的是,阿川早就知道给他下毒的人是谁,他却谁都不肯说,无论我怎么样问他,我甚至哭闹过,可他就是咬紧牙关,不曾告诉我那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是谁!” 贺禹州松开紧握的手掌,他声音沉重,“温妍,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想我哥醒过来,发现你和孩子都没了吗?” 温妍有些松动,“可是我……” 贺禹州忽然猛的上前。 一把抓住温妍的胳膊。 把人从窗台上拉下来,护士迅速上前,按住了温妍。 温太太迫不及待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关闭了窗户,她倚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温妍被按住在床上。 她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像个恶鬼。 贺禹州喉咙微微滚动,他吩咐护士,“看好她,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都给我走人。” 护士心有余悸。 又无奈。 她们怎么能拦住一个一心寻死的人? 曹方新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过来,讳莫如深的说道,“贺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贺禹州嗯了一声。 他阔步走出病房,拉着南漾,一起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台前。 曹方新把检查报告拿给贺禹州看。 他在旁边以专家人士的角度分析说道,“温小姐的脑电波依旧不平稳,她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并且自己没有办法消化,所有的情绪都在身体里,积攒到一定的程度,会发生爆炸。” 贺禹州冷冷打断他,“直白说。” 曹方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也就是说,温小姐会在不可控的范围内产生幻想,或者是再次失忆,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 您知道的,人类对于人脑的开发程度远远不够,病人的病情甚至会转向一个我们从未涉猎过的领域,越发不可控,也未可知。” 顿了顿,曹方新给出自己的治疗建议,“依我看,这三个月,大家哄着病人,事事以她的需求为重,坚持到生下孩子,迅速送去国外治疗,希望还有机会。” 南漾忽然笑出声。 贺禹州握着她手的手指紧了紧,“笑什么?” 南漾阴阳怪气的目光扫过曹方新,“有点羡慕,温小姐养了一条这么忠诚的狗。” 曹方新脸上骤然露出尴尬和难堪,“看来南小姐对鄙人还是有偏见。” 南漾纠正,“你不应该自称鄙人,应该自称卑鄙的人。” 他君子大方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南小姐身体也不太好,我不跟您计较。” 南漾淡淡的说,“你当然不能和我计较,不是都说我神经有问题吗?我杀你算白杀。” 曹方新:“……” 贺禹州眉头越蹙越紧,他扯了扯南漾,“别说了。” 而后看向曹方新。 沉声交代说道,“我把温妍交给你,我不希望看到孩子出事。” 曹方新叹了口气,“您放心,医者仁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 护士小姐跑过来,“贺先生,请问这位是您的太太吗?温小姐说,想见见她。” 第214章 二月初二,快到了…… 南漾淡淡一笑。 她微微侧头,“贺先生你说我该不该去?” 贺禹州面色不好,他拉着南漾的手,带她走去病房,“我陪你去。” 南漾任由他拉着。 她慢吞吞的在大理石地面上挪动着脚步,“你陪我去,究竟是怕我会欺负温妍,还是怕我会被欺负?” 贺禹州在前方迈着大步。 就在南漾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贺禹州蓦地开口,“你是我的女人,她是我嫂子,我不想看到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人不好。” 南漾轻佻一笑。 眼神魅动。 贺禹州扭头,皱眉看她一眼,“你又做什么?” 南漾笑的烂漫,“没什么,只是听到你说嫂子,我忽然想起了一句俚语。” 男人手指收紧。 南漾就知道,他猜到那句话是什么了。 不怎么体面也不怎么光明的一句荤话。 南漾切了声。 任由他拖着进去病房。 温妍已经冷静下来,地上的一片狼藉也收拾干净,窗户被锁死。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妍冲着南漾笑了笑,“南老师,不好意思,我生病的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南漾垂着眼眸,目光瞟过去。 她又是站着。 居高临下的。 倒是显得有几分倨傲。 贺禹州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腰,“温妍跟你说话呢。” 南漾冲他喊,“我听到了,但是我不想理会。” 贺禹州阴沉的目光,显而易见的透出了一丝威胁,“南漾,好好说话!” 温妍微笑着。 小腹隆起。 颇有母性的光辉,“南老师,如果你不介意,等宝宝生下来,可以认你做干妈。” 南漾:“我介意,我介意死了,你以为你怀的是金疙瘩?我凭什么做它干妈?” 温妍:“……” 贺禹州厉声呵斥,“南漾!道歉!” 温妍连忙打圆场,嗔怪的口吻说道,“阿州,你凶什么?你快给南老师道歉!” 南漾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也糟糕透了。 她轻轻提了一口气,控制不住眼眶泛红,“贺禹州,你迟早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转身就跑。 贺禹州匆忙交代温妍,“你好好休息,有事找护士。” 说罢。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 温妍一句挽留的话,还在喉咙里,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妍闭了闭眼睛,喉咙因为愤怒不停的滚动着,她一只手死死抓住床头柜的一角,手指甲刺进木头里面。 面目狰狞。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紧张南漾? 到底是南漾重要,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她已经「恢复记忆」,并且盘敲侧击的把「中毒」的事情说出来,他难道不愧疚吗? 温妍气急败坏。 她摔碎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气的浑身发抖。 温太太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祖宗,你又怎么了?” 温妍抱住温太太,“妈,妈,为什么我运气那么差?那时候,阿州明明是喜欢我的,但是他没办法逃脱章雅的五指山,所以他只能欺骗我,说不喜欢我,可是……” 温妍快崩溃了,“可是却让南漾捡漏,南漾刚好出现在他可以同章雅撕破脸,同章雅抗衡的时候,凭什么南漾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妈妈,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想认命,阿州本来就该是我的,贺太太的位置也该是我的……” 温太太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 她轻声说,“那就让南漾彻底疯掉吧,妈妈来想办法。” —— 停车场。 贺禹州拉住南漾,“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南漾愤怒的甩开他的胳膊,“什么叫算你错了?是我主动要去见她的吗?要我给她的孩子做干妈?我和她什么关系?我和她有那么好吗? 她不就是为了炫耀她的孩子,为了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贺禹州,都是你,你为了保护别人的孩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南漾握着双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砸在他的胸口,时不时还落在他的下巴。 贺禹州觉得温妍不是那种意思。 温妍向来善良温柔。 大概是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所以才一解南漾想做母亲的思念之苦。 可他知道,这话不能对南漾说。 她会爆炸。 贺禹州下颌线绷紧,黑沉的眼眸中涌动着浓黑的暗流。 他任由她发泄了很久,才顶着雨点一般的拳头把她抱进怀里,“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漾漾,我们还会有孩子,会有的。” 南漾浑身僵住。 她泪于雨下。 双手依旧紧握,太用力,反而让自己浑身颤抖,“不会了,贺禹州,就算会有,也不是那个孩子了,我也不想给你生孩子了,真的,你不配,你一点都不配,既然你那么喜欢给别人养孩子,你就去养啊。” 贺禹州骤然把南漾按在车身,他目光低郁,逼问她,“南漾,不想给我生孩子,你想要给谁生孩子?” 南漾目光斜斜的睐着他,忽而发出一声冷笑,她轻轻的呸了一口。 伤害性为零。 侮辱性拉满。 贺禹州蓦地咬上她的唇,霸道的撕扯着,两人同时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他腾出手。 遮住南漾的眼睛,“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在这里弄你。”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只有畜生,才会不分场合在路边做|爱。”ωww.xSZWω㈧.NēΤ 贺禹州脑仁被她气的发疼。 他反手拉开车门,把南漾塞进去。 他也进入后座。 扯开领带,捆绑住南漾的双腕,掌心盈满,他大力的抚弄着,“我看也就做你的时候,你能服个软。” 他拉开皮带,“南漾,你说句服软的话我就放过你。” 南漾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 贺禹州深深提了一口气,他掀开南漾针织裙的裙摆,目光暗淡,“你怎么就不能乖点?” 终究。 还是给她穿好了衣服,“也就仗着我宠你。” 除了南漾。 谁还能对他又打又骂又咒,还呸他? 他解开束缚住南漾的领带,揉了揉发红的地方,抬眸睥睨,“越发嚣张跋扈。” 说完。 他发觉,自己像是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贺禹州目光滞了下,“回家吧。” 一直沉默的南漾忽然问道,“今天,正月多少了?” 贺禹州:“二十四。” 正月二十四。 距离二月初二,很近很近了。 南漾闭上眼睛,倚靠着座椅。 她好期待那天的来临。 贺禹州从后视镜里看着南漾,他没有错过她闭上眼睛之前,美眸闪过的光。 他心口忽然特别不舒服。 他觉得,南漾好像一点都不爱他了。 爱他的南漾,死在了他的手里。 思及此。 他眼尾染上了淡淡的薄红,有一丝潮意,南漾分明坐在他的车上,他却感受到寂寞…… 他知道。 他们之间,必须需要一个转折了。 第215章 贺禹州,我想消失 深夜。 南漾被贺禹州接电话的声音吵醒。 她烦躁不安。 贺禹州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对手机那边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 贺禹州把南漾裹进怀里,“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南漾缓缓清醒。 她转过身,沉静的脸色中多了一丝促狭,“你嫂子又出事了?” 贺禹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似乎是不想被他这样盯着,南漾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贺禹州,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带着我去见温妍就是对我的忠诚吧?你真的,一点都不懂爱情,当然,你也不配懂。” 贺禹州忽然掰着她的肩膀。 把人翻转。 他凑近。 两人呼吸缠绕在一起,就像是灌木丛里,无法解开的藤蔓,生生死死的纠缠。 近在咫尺。 鼻梁相撞。 他锋锐的目光盯着南漾,沁凉的指尖抚摸过她的脸庞,“你教我。” 南漾对他勾起唇瓣。 她抬起手。 轻轻的摩挲着他的面庞,俊朗,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她不达眼底的假笑,“你不去,我就教你。” 贺禹州身子微僵。 南漾嗤笑出声,她捏着他的鼻子,“快去吧,去晚了,温妍制造出来的伤口都要痊愈了。” 贺禹州喉咙微滚。 他拉起南漾,不容反抗的说道,“你随我一起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被硬生生拖起来时,南漾只觉得他有病。 车灯撕破了黑暗。 叫嚣着。 汹涌着。 南漾坐在副驾,昏昏欲睡。 真累。 真他妈的累。 贺禹州仿佛知道温妍在哪里,他直直把车开到一处破旧的别墅外。 南漾似笑非笑,“秘密基地?爱情小屋?心有灵犀啊。” 贺禹州解开她的安全带,“我当你在吃醋,下车。” 月光冷莹莹。 温妍穿着白色羽绒服坐在台阶上,冷不丁看过去,像是黑暗里的鬼魅。 南漾浑身有些发凉。 贺禹州已经走上前去,“怎么来这里了?” 温妍抬起头。 冲他温柔的笑,“你怎么来了?我和我妈说我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你还记得这里吗?” 贺禹州在她旁边站立。 抬眸。 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别墅内部,他很轻的嗯了一声,“记得。” 温妍笑着说,“那时候,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每个周末都要过来,当年那里还有一处篮球场,你们的篮球都在我这里,谁也不敢带回家。 对面还有足球场,你们好坏,总让阿川来做守门员,他也没怨言,乐呵呵的就给你们守门,经常被球砸的鼻青脸肿。” 温妍回忆过去时,整个人恬静又温柔。 南漾都快要被她的表面蒙混过去了。 温妍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变了,好像只有我自己还在。” 南漾听的无趣。 转身折了一只红梅。 拿在手里轻轻的拍打着红梅树。 温妍仿佛才看到南漾,“南老师,你也来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了。”尐説φ呅蛧 南漾说道,“若是真的不好意思,就不会专挑半夜出门,还不告诉你妈和护士,摆明了就是想让贺禹州来找嘛!你大费周章做什么,你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陪着你睡觉不行么?” 温妍面色难看。 她弱弱的解释说道,“南老师,你不要误会,我当初的确喜欢过阿州,但是章阿姨不允许阿州和我这样的人恋爱,所以我离开京市去了国外,在那里和阿川日久生情……” 南漾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章雅拆散了你们一对苦命鸳鸯呗?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不是章雅从中作祟,你们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哪里还有我的事儿?” 温妍身子发抖,“南老师,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么?” 贺禹州蓦地看向南漾。 低沉的嗓音掺杂着威胁,“南漾,闭嘴,别说了!” 南漾眼睛里水光莹润。 她在月光下。 一个人站在一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她是孤立无援的,“你们一个装疯卖傻,一个装聋作哑,可不是天生一对?” 贺禹州彻底怒了,“南漾!” 南漾把手中的梅花丢出去,“恼羞成怒了?”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他胸口起伏不定,面色低郁阴沉,她无声责备南漾的不懂事。 温妍急忙起身。 但是肚子太大,差点摔倒,贺禹州眼疾手快扶着她,她也下意识紧紧的抓住贺禹州的小臂。 温妍着急的说道,“南老师,你真的多想了,我现在怀着阿川的孩子,即便我们没有结婚我们没有领证,可是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是阿川的妻子了,我不会跟你抢阿州,我只是需要阿州给我的孩子一个名分,还请你谅解一二。” 南漾不得不佩服温妍的说话技巧。 怎么听,怎么对。 递过来的是糖。 糖里全是针。 而贺禹州,只能看到糖。 针是默默的扎进她的心里的。 南漾失笑。 她不想因为贺禹州再去争吵什么,她只是问了一句,“既然那么喜欢对方,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领证?是因为喜欢非婚生子?还是喜欢把孩子上在别人的户口上?” 说完。 南漾转身就走。 贺禹州立即扯开温妍的手指,追了上去,“大半夜,你要去哪儿?” 南漾看向他的眸,“我想消失,贺禹州。” 她捏了捏手指。 终究抬起手,甩给了他一巴掌,“你为什么会以为,随时带着我,就是喜欢我?” 贺禹州偏了偏脸,瞳仁皱缩,“你不想来,下次我不带你便是,我们先把温妍送回医院。” …… 南漾无力的坐在副驾,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她想,当初答应贺政谦的要求,她甚至还在担心贺禹州的安危。 但是现在。 她忽然很想看他出事。 贺禹州总说喜欢她。 可她宁愿他不喜欢她。 被他喜欢,太难过了。 南漾闭上眼睛,眼眶涩涩发疼。 忽然。 温妍小声的惊呼,“阿州,宝宝在踢我,它力气好大,我摸到它的小脚丫了,它好可爱!” 南漾蓦地睁开眼。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方向盘,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在叫嚣:抢过来啊,带他们一起去死…… 第216章 二月二 可是她没有。 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贺禹州,不配自己和他一起死。 她不想在自己的黄泉路上,都摆脱不了他。 等把温妍送到医院门口时,南漾恍惚之间,已经满头大汗,后背也汗湿了。 她吞了吞口水。 小口小口的喘息。 贺禹州把南漾锁在车里,将温妍送上病房。 温妍看他脚步匆匆,忍不住说道,“阿州,你以后尽量少来看我吧!我怕我会影响到你和南老师的感情,南老师应该不太喜欢我。” 贺禹州脚步微顿。 他脸色冷凝,声音倒是温和,“你别放在心上,漾漾最近心情不好。” 温妍不动声色的掐住自己的手背,“我知道,阿州,我是真心想看到你好,你哥病情越发严重的时候都在挂念你,他最放心不下的其实就是你,我只想替他,看着你过的好。” 贺禹州眼眉之间,稍显落寞。 他沉默颔首。 阔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他走的很急。 好像奔赴而去的是最重要的人。 温妍抬起脖颈,长长的输出一口浊气。 温太太从外面走进来,“妍妍,南漾她,初二那天,会偷偷离开。” 温妍大惊失色。 她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你怎么知道?” 温太太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心虚,她轻咳一声,“总之,这个消息一定属实,你再忍忍。” 温妍松开温太太。 她焦灼的在房间里踱步。 一步一步。 看的温太太头晕眼花。 温太太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温妍目光微熠。 她面色狰狞,布满杀气,“妈妈,我们……杀了南漾吧。” 温太太被吓成了一座雕塑,她呼吸停滞半分钟后,立刻过去关了房门。 迫不及待的走回来。 开口呵斥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杀人犯法!” 温妍心意已决,她握着母亲的手,“妈妈,阿州已经彻底爱上南漾了,我不允许! 只有南漾死掉,阿州才会和我有结果,妈妈,只要我们做的足够隐秘,花的钱足够买命,一定不会被追查到的!” 温太太依旧在犹豫。 她当然想做贺家的亲家。 可是杀人的事情……也太鲁莽了。 万一暴露,她的下半辈子就全完了。 温妍目光灼灼,“妈妈,富贵险中求,只要南漾在,您的外孙子就不是贺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一旦南漾死掉,阿州心如死灰,我就没有了威胁。 我一定可以说服阿州,为了给孩子完整的家庭,而和我在一起,即便是协议夫妻,我也有办法做真夫妻,妈妈,您帮我好吗?” 温太太吞了吞口水。 她艰难的做出了选择,“好,妈妈答应你。” 温妍如释重负。 她抱住温太太,“还是妈妈好,我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妈妈,日后,你一定是京市最尊贵的温太太,您可以和章雅平起平坐,她不是不喜欢你么?以后,只有你不喜欢她的份儿!” 温太太被这个饼撑的蠢蠢欲动。 的确。 把章雅踩在脚底下,这个诱惑力,太大了。 —— 贺禹州大抵是想要补偿、挽回。 从正月二十五这天开始,他每天早晨都会亲自给南漾送一束玫瑰,鲜艳欲滴,偶尔还带着清晨最清澈透明的露水。 他偶尔会亲自下厨,给南漾做早餐,早餐后,还会陪着南漾一起遛十一。 晚上。 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宁愿陪着南漾看那些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南漾说他不懂爱。 他在学习爱一个人。 南漾不肯教他。wWW.xszWω㈧.йêt 他可以自己琢磨。 他也经常会和温妍的主治医师联系,温妍最近情况较好,再也没有过激的举动。 贺禹州挺满意这样的生活。 …… 二月初一这天。 傍晚。 贺禹州从外面归来,身上沾染了七分酒气。 浓厚的酒精味。 让南漾想吐。 贺禹州靠近过来时,南漾迅速拿起抱枕丢他,捂着鼻子说,“你去洗澡,太臭了。” 贺禹州脸黑如碳。 他故意靠近南漾,把南漾按在怀里,一番作弄,“明天早晨不能陪你遛十一了。” 明天。 二月初二。 南漾心里蠢蠢欲动,她故作淡定的嗯了一声,“随便。” 贺禹州嫌弃她的冷漠。 手掌伸进睡袍,掌心盈满,如愿以偿听到她的叫,贺禹州才满意,邪笑勾唇,“明天有个很重要的典礼,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反反复复的亲她。 深深浅浅。 亲一下问一句,“没什么要说的吗?” 南漾不吭声。 他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起身,他去洗澡了。 阿容不多时过来收拾茶几上的糖果袋,她不动声色的对着南漾点了点头。 南漾深吸一口气,躺在沙发上,心里含着隐秘的欢喜。 她就要逃离了。 她控制不住好心情。 在客厅里和十一玩的不亦乐乎。 二楼。 贺禹州穿着白色浴袍站在那里,他挺拔伟岸,目光邃然。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栏杆上,身子微倾,他看着南漾不掩饰的开心,眉目汹涌澎湃。 心脏那里。 仿佛被什么拉扯着。 很疼。 他大概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一时间,竟有些受不住。 疼意涌上头。 他双眸赤红,如同鏖战中杀出来的死士。 深夜。 他缠着南漾弄了一次又一次,南漾被累到昏迷,他才空虚的闭上眼睛。 把南漾抱紧。 他唇瓣在她耳垂上轻扫,“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南漾清浅平稳的呼吸。 贺禹州觉得胸腔那里空荡荡的。 他用力箍着南漾。 他想用南漾把那里填满。 —— 二月初二 贺禹州离开之前,看着南漾,欲言又止,“我走了。” 南漾吃着早餐,头也没抬。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多猛烈,砰砰砰,震耳欲聋。 贺禹州走出去了。 可他又折返回来,他从口袋里餐椅上,捞起南漾,狠狠的在怀里蹂躏。 他肆意危险的吻着她,“南漾,等我回来。” 他咬破她的唇,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漾漾,说一声你爱我。” 南漾微笑着抚摸他的脸,“你要迟到了,贺总。” 贺禹州用力按了下她的后腰,贴近自己,他附在她耳边,“我爱你,漾漾。” 第217章 机场 贺禹州离开了云亭公馆。 南漾透过落地窗,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看到他上了库里南,看到库里南驶离。 她浑身瘫软,坐在餐椅上。 想到男人离开之前说的话,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她爱他的时候,他无视她。 他爱她的时候,她痛恨他。 他们爱过。 却未曾相爱过。 南漾抽出纸巾,铺盖在脸上,用力的按了按。 她扶着餐桌起身,去了楼上卧室。 她换好衣服,拿了一件外套,动作迅速的下了楼。 十一摇头晃脑的跑过来。 两只前爪子抱住南漾的腿。 南漾心脏酸软的摸了摸它的脑袋,狠心把它关在了家里,她扭头看向阿容。 阿容朝着她点头。 南漾打开房门,她试探着走出院子,走出大门,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辆白色房车。 南漾激动又紧张。 她迅速跑过去,她刚要拉车门,车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南小姐,请。” 南漾上了车。 司机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和南漾接头的男人是贺政谦的心腹贺存,他递给南漾一份透明的文件袋。 南漾看到了自己补办的身份证,护照,临时居住证…… 尘埃即将落定。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房车穿梭在林荫道,两侧的风景倏忽而过,南漾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心里澎湃。 她要自由了。 她终于可以和京市说再见了。 所有的爱恨情仇,她想,总归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忘。 然后,开始新的人生。 贺存看着南漾的侧脸,他笑着问道,“南小姐,您就不想知道少爷会如何?” 南漾倏地看向他。 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知道了。” 她怕她知道了,她就走不掉了。 贺存轻笑出声。 果然最毒妇人心。 房车停在飞机场,贺存礼貌疏离的对南漾说道,“希望您能如愿以偿。” 南漾仅仅拿着证件,她微微颔首,头也没回的走进了机场。 值机,安检。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南漾在vip候机室等待。 工作人员送上一杯咖啡。 南漾说了谢谢。 她端起咖啡,刚要喝一口时,身后传来一道半生不熟的声音,“南漾?” 南漾转过头。 看到了坐在自己斜后方的沈政年。 她也惊讶不已,“沈律师,您也要去冰岛?” 沈政年端着咖啡走到她对面,坐下来,“南漾,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当初你在我公寓住了几天,留下的验孕棒显示怀孕,我无数次在想,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贺律,他提前追到港城,你和孩子兴许都不会出事,对不起。” 他很诚恳。 也很愧疚。 他始终觉得,那个孩子的悲剧,也有他的责任。 南漾一怔。 她反应过来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沈律师,你千万别这样说,这跟您没关系。” 沈政年喉咙滚了滚。 他小心的问道,“大年初一的那件事情……我其实是不相信媒体胡乱报告的,你还好吗?” 南漾勾了勾唇。 笑的有几分无力。 她垂眸,轻轻的抠着手指甲,“沈律师,不瞒你说,我可能是生病了,大年初一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 沈律师喉咙微滚。 他笑着说道,“冰岛很美,去散散心,忘却烦恼和痛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漾用力的点点头。 这时。 候机室里的高清屏幕通了电。 贺禹州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 如他所言。 他正在参加一场典礼,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俊美无俦,就连摄像机都对他偏爱。 沈政年也看到了。 他下意识看向南漾。 南漾抬着眉眼,漆黑的瞳仁中,映着贺禹州缩小的影像。 她长得漂亮,精致清冷。 皮肤白嫩,吹弹可破,两侧处细微的小绒毛,若隐若现,脸小,头发茂密,扎着马尾,后脑勺圆润又弧度顺滑,每一寸,都仿佛是女娲的毕业设计。 沈政年见过不少美人。 但是像南漾这样水平,真的很少。 沈政年喉结滑动,他忽然想起,他半路听闻的。 说是当年,南青山其实是想让南漾「勾引」他,让他放弃作为那几个家伙的辩护律师,甚至想要他以权谋私。 沈政年自觉,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律师,他遵守法律法规,他从不会逾越雷池。 可是…… 可是如果当年是南漾,他忽然不确定了,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守自己的底线。 就算是贺禹州。 最后不也是妥协了么? 娶南漾,可以说是无计可施的下下策,然而为南平辩护,他也没拒绝就是了。尐説φ呅蛧 南漾依旧盯着屏幕。 她双手不自知的捏成拳。 此时。 距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 南漾眼眶酸涩,如果她现在给贺禹州打一通电话,贺禹州应该没安全无虞,她也应该可以顺利离开吧? 南漾眸色微暗。 她正要起身。 忽然看到屏幕直播的摄像机晃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剧烈的响声,直播戛然而止。 南漾心底一慌。 沈政年看出南漾的眼神,他安抚说道,“可能是直播设备出故障了。” 旋即。 他又问道,“马上登机了,要去一下洗手间吗?” 南漾点了点头。 她起身。 走去洗手间。 机场里响起提醒具体航班的旅客登机的广播,沈政年下意识看向洗手间门口。 他起身。 走过去。 碰到一位女士从女士洗手间里面又来,沈政年立即迎上去,“您好,我有个朋友进去很久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问一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对方点点头,“可以。” 沈政年感激的说道,“多谢,她姓南。” 女士返回洗手间。 一分钟不到,女士就出来了,“先生,您朋友已经早就出来了,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政年愣住。 不可能。 他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他可以确定,南漾真的没有出来过。 他毫不犹豫的冲进来。 推开了每一扇隔间门,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沈政年心底最深处蔓延起一股又一股的惊惧,他不停地回忆着每一帧画面。 对了。 中途。 有保洁阿姨推着小推车进去过! 如果南漾能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小推车必定是唯一的工具。 第218章 他们都以为,对方想让自己死 沈政年向停车场里跑。 忽然。 一辆房车同他擦肩而过,他甚至能感受到房车传来的冷冰冰的气息。 他脚步微顿。 下意识抬眸看去。 蓦地。 一只细白的手掌,拍打在后方的玻璃上,转瞬就被摘了下去。 沈政年如临大敌。 他一边报警,一边驱车追上去。 沈政年对接警员报上车牌号,他心无旁骛的踩下油门,疾驰追去。 —— 医院 温太太焦灼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转动,两只手,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温妍捏了捏太阳穴。 无奈的说道,“妈,你能不能不要转了,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温太太看着女儿悠闲舒适的坐在躺椅里,吃着葡萄的模样,心里暗暗佩服。 她走过去。 欲言又止。 温妍颇为责备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不许说,既然已经做了,就抛弃心理压力。” 温太太心神不宁,“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杀人。 怎么能不害怕? 温妍朝着母亲的方向推了推葡萄,“我跟你说了,只要钱到位,鬼都能拉磨。” 温太太依旧心中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吱呀一声。 温先生急匆匆推开门而入,“贺先生参加开工典礼,遭遇坍塌,人埋在里面了!” 温妍蓦地起身。 面色苍白。 得意凝滞在嘴角,“不可能!” 温先生满头大汗,“塌方导致直播中断,现在事情已经传开了,京市救援力量已经全部赶过去了。” 温妍急火攻心,直直倒下。 “妍妍!” 温家夫妻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跌倒的温妍,大声喊医护,“医生,护士,来人啊!” —— 沈政年紧追不舍。 房车司机骂了一句。 挟持着南漾的刀疤脸吭哧一声,“别甩了,他车子跑得快,甩不掉,等下一起弄死。” 南漾猛然抬头。 刀疤脸贼笑着捏起南漾的下巴,“害怕了?黄泉路上,给你找了个伴,不好吗?” 南漾眸中带泪。 她用力的摇头。 刀疤脸把胶带从南漾的脸上撕下来,撕扯着皮肉,疼的无以复加。 南漾声音颤着,“我求你们放过他,不关他的事。” 刀疤脸笑,“是啊,本来不关他的事儿,可他非要多管闲事,上赶着送死啊。” 南漾浑身战栗。 她努力的组织语言,从喉咙滚出来,沙哑的问,“是谁让你们杀我,我原本就要走的,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为什么不能放了我?” 刀疤脸目光一再玩味。 他勾唇。 模棱两可的说道,“南小姐,你好好想想,你最近,做了什么,背叛了谁?” 南漾的身子彻底僵硬。 浑身的血液被冰封。 她艰难的吞吐出三个字,“贺禹州……” 刀疤脸似笑非笑的捏了捏她的后颈,“这不是很聪明么?南小姐,背叛者的下场,是不得好死。” 南漾笑了。 贺禹州要杀了她? 临出门之前,还说爱她的人,现在要杀了她? 她心口滞住。 胸腔那里,仿佛被一只手掏空了,痛彻肺腑。 她不明白。 不是不爱贺禹州了吗? 怎么那里还会那样疼? 怎么还会泪如雨下? 海边。 南漾被暴力从车上推下去。 她双手向后被反绑。 四个人从放车上抬下了一块冰板——两米长,半米宽,二十厘米厚度。 他们把南漾按在冰板上。 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 接下来,冰块如同巨石,会坠着南漾沉入海底。 而后。 冰块一点点融化,绑缚在她身上的绳索也会随之脱落,南漾终究会无声无息的溺死在海底。 南漾躺在冰板上。 大衣一点点的被冰水浸透,浑身冰冷刺骨,南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推着冰板,靠近海水。 海水淹没了南漾的脚踝…… 沈政年从车里跑下来,“住手!” 他冲上去。 被刀疤脸拿着棒球棍砸在后背,沈政年踉跄两步,他目光坚定的看了南漾一眼,“等我。” 他反身冲向刀疤脸。 用拳头抵抗武器,挨了十几下,他才抓住棒球棍,抢到自己手里,把刀疤脸撂倒在地。 海水淹没了南漾的腰…… 沈政年不顾一切冲入海里,他去抓南漾,被两人拦住。 沈政年又和他们打起来。 他的余光,眼睁睁的看着南漾被淹到胸口,沈政年嘶吼一声,抄起棒球棍砸在对方脑袋上。 只见高大的身影踉跄两步。 脑门上哗然流了血,扑通一声跪在海水中,斜斜的倒了下去。 另外几人见状。 抬脚踹了冰板,待到海水淹没南漾,他们转身就跑。 沈政年跃入海中。 他抓住了南漾。 冰板沉重,南漾快速下坠。 她被呛到昏迷。 沈政年的手指撕扯着麻绳,指尖磨出血迹也不在乎,眼看着解不开,他开始用牙齿撕咬。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漾死在他面前。 他不能。 沈政年濒临绝望之际,他看到了贺禹州。 这一刻。 沈政年无比开心能看到他。 这意味着南漾有救了。 贺禹州没有看沈政年一眼,他割开南漾手脚上的绳索,把南漾救了下来。 沈政年踉跄着上了岸。 他浑身脱力的坐在沙滩上,看着贺禹州抱着南漾上车,他松了口气,笑了笑。 此时。 警车呼啸而来。 沈政年看了一眼被他失手打死的男人,他闭上眼睛,无力的垂下了头。 —— 云亭公馆 南漾到家时,就醒了过来,她瑟缩发冷,看着上方男人的脸,“沈律师呢?” 贺禹州脚步顿住。 他垂下眸子。 阴鸷冷冽填满漆黑的眸孔,如同暗夜的撒旦,邪恶恣睢,“影响你们双宿双飞了?” 南漾纵使全身无力。 她还是抬起胳膊。 咬着牙给了他一巴掌,“你不是要我死吗?你救我做什么?” 贺禹州紧咬牙关。 下颌线绷紧,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对,南漾,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怎么敢?” 怎么敢和贺政谦合作? 怎么敢背叛他? 怎么敢偷偷离开? 她又怎么忍心? 若不是他对贺政谦早有防备,今日,死在塌方下的人,就有他贺禹州。 明天一早。 头版头条上必然都是他的讣告! 贺禹州如今丝毫不曾怀疑,南漾,是真的恨毒了他,巴不得让他死在意外里。 他抱着南漾上去二楼。 面不改色的脱下她湿透的打底衣和内衣,被绑冰块的是南漾,浑身冰冷的却是他。 一身白皙盈满眼眶。 南漾裹紧被子,她坚持的问道,“沈政年呢?” 贺禹州手指一颤,小臂处的伤口撕裂,鲜血流下来,覆盖了手背, 他在坍塌里也受伤了。 他喉咙剧烈翻滚,他忽然掐住南漾的脖子,血眸骇人,“南漾,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他扔掉被子。 解开皮带。 没有任何前戏,就同她深深的结合在一起。 像是酷刑。 南漾喉咙里溢出悲鸣的惨叫。 他疯了。 盯着南漾疼痛扭曲的脸,看着她眼睛里溢满的水润,他深深埋入,重重顶撞。 疼吧。 一起疼。 他们一起疼。 …… 陆川带着家庭医生赶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中年女医生有些尴尬。 她故作淡定的斥责说道,“贺先生也太荒唐了!太太身体柔弱,还被泡了海水呢,就不能体谅体谅太太,不做能死啊?” 陆川:“……” 陆川只好请家庭医生去楼下等。 他去给医生倒了杯水。 忽然接到了保镖的电话,保镖惭愧的说道,“房车逃跑路上撞了一辆油罐车,炸了,一个全乎的都没剩。” 陆川咬紧后槽牙,“我知道了,你们撤回来吧。” 第219章 先兆性流产,孩子不能留 贺禹州看到根部有血。 他下意识慌了神,疲惫不堪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可看到南漾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面色越发阴鸷。 面无表情的去了浴室,简单的冲洗后,他换上衣服下楼。 看到女医生。 他声音沙哑不堪的说道,“去给她看看。” 女医生这才提着自己装满医疗器械的医药箱上楼去。 推开主卧室。 扑面而来一股男女交欢后的味道。 女医生皱了皱皱眉。 她来到床边,打开医药箱,心疼的看着目光呆滞的南漾,“太太,我给您检查一下身体。” 女医生也是一位母亲。 她也有一个女儿。 今年二十出头,估计和太太年纪差不了太多。 若是她的女儿被人这样欺负折辱,她是恨不得要了那人的命的。尛說Φ紋網 有钱有什么用? 有钱就能买来真心呢? 呸! 女医生给南漾量体温,给她涂抹着脖颈处咬出血的印痕,心里心酸的很。 可怜的姑娘。 若是被她父母看到,得有多心疼? 忽然。 身为医生的敏感,让她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她一怔。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指掀开了被子。 南漾的双腿还没停止颤抖。 而白嫩纤细的双腿之下,有血涌出来…… 女医生恐慌的拉起南漾的手腕,手指放上去,她蓦地脸色煞白。 跑到楼梯口,“先生,太太怀孕了,流血了,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要送医院!” 贺禹州骤然起身。 他大步流星的跑上楼。 陆川看着贺禹州的背影,他看到了他的恐惧和后怕。 贺禹州冲入主卧。 南漾的腿泡在猩红的血液里,触目惊心。 贺禹州心脏疼的厉害。 几乎无法喘息。 他拉起床单裹上南漾,抱起她,脚步匆忙的下楼,他大吼,“陆川,去拿车!” 陆川一路闯了两个红灯。 正常而言,二十分钟的路程,跑到了八分钟。 南漾被急救送往急救室。 贺禹州眸子血红,他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关节渗出了血。 陆川舔舐了一下唇瓣。 他小心翼翼的安慰说道,“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全无恙的。” 贺禹州听不进任何话。 他眼尾酸胀。 微微潮湿。 他已经间接害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能再害死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 他明明知道南漾的脾气。 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陆川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又崩开了,叹了口气,“先生,我在这儿守着,您先去找宫医生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吧?” 贺禹州无力摇头。 他没事。 他不疼。 南漾会很疼吧? 她怎么就一声不吭! 说曹操,曹操到。 宫之谦冷着脸走过来,“胳膊不想要了?” 贺禹州不吭声,也没搭理他。 宫之谦重重的提了一口气,“别说你在这里守着,就算你在这里磕头也没用,你跟我来,我先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贺禹州一动不动。 宛如一樽石雕。 宫之谦无计可施,只好让自己的实习生把医疗用品带过来,他就地给贺禹州处理伤口。 宫之谦亲眼看到贺禹州狼狈的模样。 心里禁不住感慨。 爱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不碰就不碰。 要命! 一个小时后,南漾终于出来手术室。 贺禹州第一个上前。 医生交代说道,“病人怀孕大概四周到五周,孕相十分不稳,切记,绝对不可让孕妇情绪激动,最重要的一点,三个月之内绝对不能激烈的房事,贺先生,您得克制!” 抢救时。 贺太太身上满身的痕迹,小护士看了都脸红。 贺禹州哑声说了一句好。 旋即。 南漾被送到了病房。 她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唇瓣干的起皮,没有一丝红润的光泽。 贺禹州握着她的手。 沉默的看着她。 目光认真又心疼,“漾漾,宝宝回来了,我们好好的……” 晨曦的第一缕曙光映进窗棂。 空气中,尘埃粒子飞舞。 南漾是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的,她看着窗纱飘扬,自由的空气缓缓吹进来,她深吸。 “漾漾。” 一道熟悉的声音。 把南漾的心脏,再次打入十八层地狱,她闭上眼,她不想去面对贺禹州。 贺禹州捧起她的手。 不停的亲吻,“漾漾,我们……我们又有孩子了。” 他浑厚的嗓音略略哽咽。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好像所有的遗憾都可以化为圆满似的, 南漾的声音破碎沙哑,“我不想要。” 贺禹州蓦地清醒。 他看着南漾,看着她残忍的脸,“南漾,你说什么?你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南漾讥诮的笑,“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想要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 她缓慢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同样赤红。 同样阴鸷愤怒。 同样恨不得掐死对方。 贺禹州握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南漾,你不会如愿。” 南漾反唇相讥,“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女人不想生的孩子,可以平安无恙降生的,我也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伟大到可以生自己所恨的男人的孩子。” 恨? 南漾恨他? 贺禹州眼前一阵漆黑,他只觉,锥心刺骨,仿佛被成百上千只野兽一起撕咬,他被活生生的撕裂到粉碎。 南漾恨他。 他周身僵硬。 南漾却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 贺禹州蓦地站起。 他攥着南漾的下巴,“恨我?那就继续恨吧!南漾,我的孩子出任何问题,无论是为了救你而身陷囹圄的沈政年,还是身体虚弱的南平,亦或者你那个浑身是秘密的好友,我要他们统统给我的孩子陪葬。” 南漾恐惧的看向他,“你疯了,贺禹州,你疯了!” 护士敲了敲门。 进来。 警告说道,“病人不能情绪激动。”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 满意匆忙赶了过来。 贺禹州出去了病房。 满意看到南漾的样子,心疼的落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南漾看到满意,才卸下了心防。 她拉住满意的手,“满意,这个孩子不能留,你要帮我。” 满意心里纠结。 她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留下来,漾漾就要和贺禹州一辈子纠缠不清,可是…… 可是南漾体质原因。 能怀上第二个,已经算是老天眷顾了。 她怕以后漾漾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南漾眼角划下两道热泪,她咬着手指关节,才强忍没哭出声,“我吃过退烧药,满意,我不知道我怀孕……” 第220章 南漾看到他在触碰温妍的胎动 满意惊骇。 旋即。 又是沉重的无力感。 好像,命运在推着每一个人,走向万劫不复。 她呆呆的看着南漾。 眼泪不停的掉落,“怎么会这样啊?” 南漾闭上眼睛,她也疼,她也舍不得。 当初被医生诊断为难孕,可她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小孩,第一次怀孕后,她好开心。 她开心这个世界上将会再多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开心她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 可是她没有保护好它。 让它没能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被迫走掉了。 她将会愧疚一生。 而现在…… 她的第二个孩子来的悄无声息,却不合时宜。 这次。 是因为她的疏忽,让它不得不离开。 南漾如何释怀啊? 她兴许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咬着唇瓣,眼泪一排排落下。 满意同样心疼难过的快要死掉。 满意擦了擦眼泪,她紧握南漾的手,目光坚定,“我会帮你的,漾漾。” 中午。 满意从贺禹州手里接过了午餐。 她亲手喂南漾喝了一碗粥,才离开。 贺禹州是在满意离开后进来的,他把手里的花束放在花瓶里。 瓷白色的高颈花瓶。 放着开的绚烂荼蘼的欢乐颂玫瑰。 贺禹州打开床头柜。 拿出小喷壶。 接了点水。 轻轻的喷洒在花瓣上。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极了清晨的露珠,泛起点点光泽。 贺禹州忙完。 才坐在床边。 他垂眸看着南漾手背上乌青的针眼,低声说道,“把孩子留下来,好吗?” 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想要它。 南漾闭上眼睛,眉间疲惫,“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贺禹州轻轻的、试探着握住她的手,“漾漾,给我生一个孩子,可以吗?我会做一个好父亲的。” 一个和贺政谦一点儿都不一样的好父亲。 南漾不吭声。 贺禹州一下又一下的把她的手背贴在脸上,“我会好好爱你们。” 外面响起敲门声。 贺禹州闭了闭眼。 湿润褪下。 他才轻声开口,“进来。” 陆川走进来,讳莫如深。 贺禹州让他开口。 陆川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沈政年沈律师说想要见您一面。” 南漾默然睁开眼。 她看向陆川,“沈律师怎么样了?” 陆川顾忌的看了看贺禹州,才说道,“沈律师过失杀人,量刑还未可知。” 南漾声音微微颤抖,“他会不会……” 话没说完。 贺禹州暴戾的打断了她的声音,“他不需要你来操心,陆川,我明早会过去。” 陆川退了出去。 贺禹州盯着南漾,他没有放过她眸孔中的担忧和自责。 他冷邦邦的说道,“心疼了?” 南漾沉默无言。 贺禹州忽然起身,他一脚踹翻了椅子,转身,带着肃杀之气,离开了病房。 —— 拳击室 裴端砚招架不住,他坐在旁边,气喘吁吁,累的像狗一样。 找了专门的拳击手和贺禹州对打。 裴端砚拧开一瓶矿泉水。 喝了两口。 举起来。 兜头浇下。 这才舒服了一些。 他起身,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看着贺禹州像是被从斗兽场里放出来的野兽一样狂躁,他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问世间情为何物。 真他妈的让人害怕。 裴端砚眼睁睁的看着专业拳击手被贺禹州打翻在地,贺禹州举起拳头,对方已经护住脸了。 他抓紧时间跑进去。 制止了贺禹州的「暴行」,他拉着贺禹州下去拳击台,“点到为止,你还想出人命?” 他递给贺禹州一瓶水。 后者三两口喝了半瓶。 裴端砚又殷勤的送上毛巾,他有些不解,也有些好笑,“至于么?一个女人而已。” 贺禹州动作微滞。 裴端砚拍拍他的肩膀,“楚千帆那会儿也爱死爱活来着,结果怎么样?现在为了一个长的像是南漾的公关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唐文萱还死活不肯解除婚约,非要跟他纠缠一辈子,要我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多的是?” 贺禹州一把推开他的手。 裴端砚摸了摸手指。 还怪疼的。 他啧了一声,大包大揽的说道,“今晚听我的,行不行?我带你放松放松心情。” 裴端砚硬是把贺禹州带到皇道会所。 经理接收到裴端砚的目光, 把最好的公关往里送。 各种类型都有。 明星,嫩模…… 裴端砚勾唇,轻笑,他拽下自己的腕表,轻啧一声,“谁能伺候好贺先生,这块价值五百万的表就是她的了。” 公关们上下其手,跃跃欲试。 贺禹州眯着眸子。 直到一只手碰触上他的皮带,他一脚将人踹开,黑着脸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会所。 被踹开的公关娇滴滴的冲着裴端砚撒娇。 裴端砚拿起腕表。 丢了过去。 对方喜滋滋的抓在手里,“还是裴先生好,温柔又大方。” 裴端砚喝了口威士忌,笑着说,“你们裴先生博爱,喜欢你们每一个,贺先生啊,他喜欢在一根树上吊死,傻乎乎的。” 没有拿到手表的公关心中不忿,忍不住勾着裴端砚,想要沾一些恩惠。 裴端砚目光幽深。 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们讨好。尐説φ呅蛧 送上嘴边的每一杯酒水,他来者不拒,浪荡,又雅痞,迷的公关们不着四六。 当一只手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他眯着眼睛,勾着桃花眼,“再解,我就要生气了。” 对方手一颤。 讪讪松开。 裴端砚大掌一挥,“出去吧,坐台费找经理要。” 几人陆陆续续离开。 裴端砚准备眯一觉时,门忽然被推开。 他不悦。 看都没看一眼,就发了火,“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对方却小步走到他面前。 灯光挞下影子。 落在裴端砚脸上。 他恼意抬眸,却对上一张稚嫩清纯却异常漂亮的小脸。 她局促紧张,两只手抓紧衣摆,小声说,“裴先生,听说您很大方,您可以陪我睡觉吗?” 裴端砚:“……”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方眼眶都红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您睡觉吗?” 裴端砚挑眉,“想要多少?” 女孩:“五万块。” 裴端砚哦了一声,“你觉得你哪里值五万?” 女孩:“……” 裴端砚又问道,“会伺候人吗?” 女孩:“会。” 裴端砚:“伺候过?” 女孩点点头,“我妈妈卧病在床,一直是我伺候。” 裴端砚:“……” 裴端砚坐起身子,他斜肆勾唇,“明日,带着你的体检报告来这里找我,过来,先让我验验货。” 他握住她的手腕。 纤细的身子被他摔倒在墨色沙发,长发如瀑,和沙发仿佛融为一体。 裴端砚掀开她的裙摆。 仅仅一个指节,便触碰到那层守护,他轻笑,拍了拍她颤抖的腰肢,“叫什么名儿?” 她瑟缩着,满脸羞耻到爆红,“顾盼。” —— 贺禹州在医院走廊,碰到了温妍。 或者说。 温妍专门等他。 温妍眼含热泪,“我就知道你没事,听到不好的消息,我真的快要被吓死。” 贺禹州淡淡的嗯了声,“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温妍喊住他,“我听说南漾怀孕了,恭喜你们,那个宝宝回来了。” 贺禹州停住脚步。 他很认真的说道,“谢谢。” 温妍听到这两个字,心痛如麻,脸上却要维持着笑容,“南漾身体怎么样了?上次见面她看起来有些虚弱,得好好调理调理,我这边认识一个老中医,这是他的名片,你们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贺禹州接过名片,“谢谢。” 温妍无奈,“都跟我这么生疏了吗,阿州?” 贺禹州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最近顾不得你那边,你好好照顾自己。” 温妍苦笑,“我不会让你难做,你照顾好南老师就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倒是你,公司里离不开你,南漾也离不开你,你才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要是垮了,我……南老师应该会很心疼。” 贺禹州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眸,“我去看看南漾。” 温妍忽然哎呦一声。 贺禹州急忙询问,“怎么了?” 温妍激动之余,一把抓住贺禹州的手,贴在自己小腹,“阿州,宝宝踢人了,你感觉到了没有?宝宝好健康,踢的好有力气……” 贺禹州皱眉,觉得不妥。 他欲要撤回之时。 忽而,他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南漾…… 明亮寂静的廊灯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第221章 不想吃饭,是想吃颗打胎药? 温妍欲盖弥彰的松开贺禹州。 她撩了撩头发,垂眸,不敢跟南漾对视,“南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漾身子纤细。 仿佛一吹就倒。 她轻声说道,“你们随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罢。 她转身返回病房。 温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南老师肯定又误会了,你快去哄哄吧。” 贺禹州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 他淡漠的转身。 看着温妍,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温妍,你呆在自己病房,别靠近南漾。” 他落下话。 不顾温妍猝然变化的神色,他行色匆匆的进去了病房。 温妍大着肚子站在原地。 廊灯下。 嘴唇被她咬烂了,布满密密麻麻的血滴。 这是贺禹州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第一次! 温妍眸中爆出憎恶的嗜血。 凭什么南漾的命那么大! 总是能够死里逃生! 她一直站着,双腿发酸发麻,肚子里的胎儿也在抗议,直到温太太过来,带她下楼。 病房里。 贺禹州看着南漾苍白瘦削的脸,他轻声说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南漾冷漠的哦了一声,“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该睡觉了,麻烦您,帮我关灯关门。” 贺禹州喉咙轻滚。 他给南漾掖了掖被子,“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 南漾抓紧被子,她闭着的眼眸微跳,终究是不屑于开口同他争辩。 贺禹州坐在床边,凑合了一宿。 除了背有些酸,他倒是蛮开心的。 安静的守在南漾身边,两人之间仿佛没有了针锋相对的恨意,是他求之不得的。 清晨。 陆川送来早餐。 贺禹州叫醒南漾,“把粥吃掉。” 南漾没动。 她没有胃口。 贺禹州皱眉,他拎起南漾,把枕头垫在她身后,“我今天要去见沈政年。” 南漾蓦地抬眸。 眼睛逐渐聚焦。 贺禹州胸口发闷,可比起南漾吃点东西,也算不得什么,“你乖乖吃饭,养好身体,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向你保证沈政年一定会无罪释放。” 南漾拿起粥碗。 她不由分说,大口大口的吃粥。 贺禹州眼尾燥热,他抬起手,双手按在了眼尾上,“慢点吃,别呛到。” 南漾很快吃光一碗粥,嘴巴还没擦,带着白粥糊糊,“你要遵守诺言,保他平安无事。” 贺禹州抽出纸巾。 一手抬起南漾的下巴,给她轻轻擦拭着嘴角,“嗯。” 南漾晦暗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光。 贺禹州知道。 是为沈政年。 他嫉妒。 他疯狂的嫉妒着被南漾记挂的男人。 可他还要重出江湖,去做沈政年的辩护律师。 贺禹州微微扯了扯唇,深邃的眉眼,是化不开的墨浓,“南漾,沈政年无事后,我们好好过。” 他离开病房时,也没听到南漾的答复。 贺禹州去见了沈政年。 出来时。 章雅的连环炮就打了进来,“贺禹州,你放着公司不管,你去打一个无关紧要的官司?公司都快乱成一团乱麻了,你究竟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贺禹州轻声反问,“你把自己的权利和股份,全部交给贺政谦时,没想到贺氏会内乱吗?” 章雅一颤。 她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爸只有你一个能堪大任的儿子,他的,终究不还是你的?” 贺禹州轻笑。 章雅不解,狐疑问他,“你笑什么?” 贺禹州抬眸。 农历二月的天,还是冷的,风吹刺骨,身子发僵。 他轻声说,“妈。” 章雅愣住。 贺禹州继续说道,“若是你对我有对贺政谦三分真心和宽容,我不至于到如今这一步。” 说罢。 他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他路过一家玩具店。 鬼使神差的停下车。 他走进去。 他在橱窗外,看到了一家三口,三只白色的小熊,很可爱,像是南漾喜欢的。 他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带去医院。 好像是考试中得到了一百分的小学生,迫不及待的去向家长显摆。 南漾在讲电话。 听到脚步声,她挂断。 贺禹州把小熊一家三口放在了床头上,对上南漾希冀的目光,他心中矛盾。 却只能压着心中的嫉妒和不甘。 告诉南漾,她心心念念记挂的事情,“我会做沈政年的辩护律师,他会无事的。” 南漾嗓音沙哑,“谢谢。” 贺禹州:“……” 这两个字,远比当初南漾逃跑时候,给他的那一刀,更疼。 贺禹州心里冷,冷到不堪重负。 他轻柔的拥住南漾,“我知道,你也想要孩子,我们别互相折磨了,好吗?” 他握着南漾的手。 交叠着双手,落在了南漾的小腹上,“它是一个小生命,是你我生命的延续。” 南漾闭了闭眼睛,睫毛轻颤。 她喉咙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几乎无法出声,“贺禹州,我不敢相信你了。” 贺禹州手臂收紧,他发誓,“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南漾,我若是再让你失望,便让我一生痛失所爱,不得好死。” 他还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南漾睡着后。 贺禹州忽然接到一通罕见的来电。 唐暮行的电话。 他出去病房接听,“说。” 唐暮行轻啧一声,“满意买了打胎药,但是她又没怀孕,我很疑惑,她是买给谁的?” 贺禹州眸子深邃里充血。 唐暮行微微一笑,“啊,想起来了,你太太好像怀孕了,怎么?她不想给你生孩子?” 贺禹州咬紧牙关。 下颌线锋利。 唐暮行淡淡的说道,“看在我保下你儿子的份上,你儿子怎么着,也该叫我一声干爹吧?” 贺禹州微蹙眉。 他嗤笑,“它干妈是满意。” 唐暮行:“不冲突。” 贺禹州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多谢。” 唐暮行:“……” —— 傍晚 满意过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后脚。 贺禹州走进去,“晚上想吃点什么?” 南漾轻声说道,“贺禹州,我不吃了,我没有胃口,你可以去把我爸接过来吗?他知道我在住院,担心的不得了,一直给我打电话。” 贺禹州盯着她虚弱却依旧灿烂的眉眼,轻微颔首,“好。” 南漾说道,“那你现在就去吧。” 贺禹州眯了眯深邃的眸。 他忽然走上前,南漾下意识躲闪,“做什么?” 贺禹州捏了捏她的耳垂,“晚上不吃点东西,夜里受不了,多少吃点。” 南漾抿了抿唇,“我真的不想吃。”仦說Ф忟網 贺禹州想了想,看似沉思,半分钟后,他忽然笑着问道,“不想吃饭,是想吃颗打胎药?” 第222章 你用孩子,和我做交易? 他说着。 手伸进枕头下面,拿出来一颗药。 南漾瞬间面如土色。 她目光呆滞。 眼睁睁的的看着药片在贺禹州的手指下化成齑粉。 他目光阴鸷狠厉。 就像是……被屠杀了种群的孤狼,他要报复。 南漾在病床上一寸寸后退。 贺禹州双手按在床边栏杆上,微微俯身,戾气十足,居高临下。 他质问的喉咙沙哑,像是被粘稠的血液堵住,“南漾,你就厌恶极了我,连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说杀就杀?它做错了什么?它何至于此?” 南漾恐慌的说不出话。 她不停的摇头。 人害怕到极致,原来真的浑身僵硬,会失声。 她见过生气的、愤怒的贺禹州,她也不止一次的承受过他汹涌的怒气。 可是像眼前。 这般死气沉沉的暴戾,摧枯拉朽的杀气,同归于尽的恨意,她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手指攀附上南漾的脖颈。 南漾被迫仰头。 她看着贺禹州的疯狂,两只手抱住他的手腕,“想再杀我一次吗?” 贺禹州怒火攻心。 他失控的低声喃喃,“南漾,我真的想弄死你,想弄死你!” 他把心捧给她。 她不仅不要。 还糟蹋到碎。 她不仅恨他。 还恨着他的孩子。 南漾凄楚的勾了勾唇角,她的双手无力垂落,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 贺禹州越发痛苦,“南漾,你拿捏住我舍不得动你,是不是?” 南漾一滞。 砰的一声。 门被推开。 满意看到眼前的一幕,气血上涌,她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抄起花瓶,狠狠的砸在贺禹州的肩膀上。 欢乐颂玫瑰落了满地。 贺禹州凝了凝神,他盯着满意,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满意哭着去检查南漾的身体,“漾漾,没事吧?你没事吧?” 南漾摇了摇头。 贺禹州冷笑,眼睛里一派冰冷,“既然你回来,那便一起算算打胎药的事。” 满意胸口因为气恼而剧烈的起伏着。 她猛的站起来。 她咬着牙面对着贺禹州。 忽然甩了他一巴掌。 脸被打偏。 贺禹州凝滞了一秒,等他欲要抬手之时,目光扫过南漾,硬生生的握拳,停顿住。 满意大声质问,“贺禹州,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温妍的孩子健康,你只知道去管温妍的死活,你有问过漾漾为什么想要打掉孩子吗?你关心过她吗?” 南漾脸色变了变。 她去拉满意。 满意心疼的看她一眼,对着男人大吼,“你就是天底下最坏最蠢的渣男!漾漾怀孕初期吃过退烧药,你以为她不想要孩子吗?你以为她想把孩子打掉吗? 你不过只是哆嗦一下子,你对孩子的感情,有孩子母亲更深吗?你知道打胎对女人的身子的伤害多大吗?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欺负她,羞辱她,责备她,怀疑她,贺禹州,是不是漾漾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你的温妍做任何事情,都是风光霁月? 既然如此,既然这样,那你还来找漾漾做什么?你去和温妍一起过啊!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孩子是你的,再过两个月,你们一家三口多快活啊,你放过漾漾了,求你了,你真不配。” 满意说着,已然泪流满面。 漾漾走的每一步路,她看着,都觉得难过。 而她。 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她是一个人,却失去了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 多么悲哀。 这一切。 统统都是因为贺禹州。 一边说爱,一边伤害。 多么卑鄙。 贺禹州手掌在抖,胳膊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低声,落寞又心疼,“我不知道……” 满意擦了一把鼻涕。 一针见血,“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心思都在温妍那里,一心难二用,你哪能顾得上?” 贺禹州踉跄着半跪在病床边,“漾漾,对不起。” 满意嗤笑,“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贺禹州不管满意如何讥讽。 他目光始终盯着南漾,眼眶赤红,眼尾灼热,“漾漾,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我再也不去见温妍了……” 满意在旁边冷笑。 南漾推开他的触碰,“满意,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满意不太放心。 南漾努力的冲她挤出一抹笑,“没关系,我可以。” 满意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南漾嗯了一声。 等满意关上病房门。 南漾才松了口气,她低声说,“贺禹州,孩子,不能留。” 贺禹州摇头,“可以的,一定可以,孩子一定没事,纵使有事,医学发达的,漾漾。” 南漾看着他。 语气坚定的说道,“贺禹州,如果孩子生下来,是个傻子,是个残疾,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总有一天会厌倦,我无法想象我生下来的孩子最后被世界嫌弃,他只能像只流浪猫,蜷缩在哪里,数着日子,一天天的活着。” 贺禹州拼命的想要说服南漾,“不会的,事情总有转机,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我求你了漾漾,留下它,我会永远爱它。” 他有被父母抛弃不喜的童年,他不会让他的孩子如此。 他会很爱它。 南漾盯着他的坚决,她忽然释然的说道,“贺禹州,如果你非要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你放我走。” 贺禹州怔然。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人,总是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贺禹州忽然轻笑出声。 他握着南漾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摩挲着,“漾漾,你真狠。” 一个选择。 相当于让他选择,是锥心,还是蚀骨。 他声音哑的厉害,“好,我答应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届时,我还你自由。” —— 南漾被接回了云亭公馆。 八个佣人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营养师林青,还有一位住家女医生刘医生,两个打扫卫生的女佣。 南漾每天抱着十一发呆。 看着窗外。 冬末春初,冬青冒出了鲜嫩的小芽,林青和刘医生劝她出去走走,她只是微笑着拒绝。 她唯一的活动就是写日记。 她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唯一一份礼物。 她想告诉它,妈妈不是不爱它,只是想试着爱一下自己。 窗下。 十一在外面吠叫,声音很大。 林青端着营养膳走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温小姐又来了,在门口等着,估计这次不等到先生不会离开,十一堵在门口,知道妈妈不喜欢,估计想把她们吓走。” 温妍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云亭公馆堵贺禹州了。 从南漾出院后。 几乎每一天。 可经常等不到贺禹州回来就走了。 南漾知道,与其说想见贺禹州,不如说想要给自己心里添堵。 南漾接过勺子。 吃着粥。 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她只是抽空告诉林青,“林姐,你去把十一领回来,关进客厅,别让它出去叫了,万一吓到人,咱们可担不起责任。” 林青哎了一声,正要下楼时。 窗外。 忽然传来十一不正常的惨叫声,南漾丢掉勺子,迅速冲到窗前—— 第223章 她的小狗躺在了血泊里 南漾亲眼看到,温妍的司机,拿了一根铁棍。 重重的击打在十一的脑袋上。 白色的脑浆迸裂出来。 十一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它缓缓的躺在了血泊中,它的眼睛,望着南漾的方向。 南漾撕心裂肺的喊了十一。 她喉咙处涌上腥甜。 南漾发了疯一般,她推开林青,不顾一切的向外冲。 刘医生吓得来拦她。 南漾爆发出了天大的力气,她一路推开刘医生,撞倒了佣人。 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去。 十一浑身抽搐。 被她早上梳的油光水滑的皮毛,因为粘稠的血液,一块一块粘在了一起。 十一看着南漾。 一双眼睛里都是水润。 它拼命的朝着南漾的方向挪动,却无济于事。 南漾跪在血液里,她颤抖着双手抱起十一。 十一眨了眨眼睛。 依偎在妈妈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它的身体逐渐僵硬。Www.XSZWω8.ΝΕt 南漾痛彻心扉,锥心蚀骨,“十一,十一……” 她的十一没了。 早晨还和她一起玩飞盘,还趴在她的怀里蹭她求摸摸的小狗,被活活打死了。 十一的血和脑浆染了南漾满身。 她的脸上,血迹触目惊心。 是她的小狗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她的小狗在勇敢的保护妈妈。 南漾心如刀绞。 温妍看着南漾,她走过去,扶着小腹弯下腰,“南漾,我不是有意的,它突然冲出院子来咬我,司机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对它下手的,毕竟人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时,就算大熊猫都是可以杀的。” 南漾缓缓抬起头。 眸子赤红,射出一阵阵的寒光,彻骨的寒意逼人。 温妍冲她笑的更加温软,“南漾,只是一条狗而已,大不了我赔你一只,你这只也不是什么品种犬,像是和土狗的串串儿,我送你一只品种犬吧,你要是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宠物店挑选。” 她看似人畜无害。 南漾轻轻的放下十一。 她看着她的小狗蜷缩成一团,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南漾目光如同阴冷的毒蛇。 她缓缓站起来。 忽然,她抓住温妍的头发。 疯魔一般扇了温妍几巴掌,事发突然,温妍毫无招架之力。 南漾把温妍按在了引擎盖上,面不改色的拎着她的脑袋,拼命的往车头上撞。 她想杀了温妍。 她要杀了温妍。 司机见状,急忙去推搡南漾,要解救温妍。 却被姗姗来迟的林青抓着拖把,不由分说的抄起拖把头,砸在了司机脸上,挡住了司机对南漾的突然袭击。 温妍被撞的满脸是血,她眼看着贺禹州还没回来,有些恐慌。 两只手从推搡,转成了护住小腹。 她拼命的挣扎,“南漾,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事,阿州不会放过你的。” 南漾附在她耳边。 暴虐、嗜血、狠厉,凤眸阴冷,“那刚好,我们一起死。” 她狠狠的把温妍摔在地上。 温妍看着杀疯了的南漾,表情越发惶恐,“不要,你别过来,南漾,你这个疯子……” “漾漾!” 贺禹州停下车。 迅速跑过来。 他没看到温妍,满眼都是南漾的不正常,他双手抱着南漾的脸颊,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满脸的血迹,声音颤抖,“南漾,看着我,哪里受伤了?” 南漾怔怔然。 她扭头看了一眼十一。 贺禹州的目光随之挪动,看到已经僵硬的是十一,贺禹州如遭雷劈,“十一。” 南漾抬手。 食指指着地上的温妍,“杀了她,给十一报仇。” 贺禹州把南漾紧紧的护在怀里,他声音微哑,“我知道你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漾漾,法律只保护人权。” 南漾满身风雪,满眼憎恨。 温妍爬过来。 她轻轻的拽着贺禹州的裤脚,“阿州,救我,我好像流血了,救救我的孩子……” 贺禹州垂眸。 温妍泪痕涂抹脸,她的身下,有一滩浅浅的红色血迹。 贺禹州的眉头蓦地一跳。 他揉了揉南漾的背,“漾漾,我……” 南漾抬起头,从下向上,透过他锋利的下颌线,看着他的眼睛,“你要陪她去医院吗?” 贺禹州心脏被她的注视牵引的发疼。 她在质问。 温妍在求救。 贺禹州用尽全力,在南漾额头上吻了一下,嗓音喑哑,“我送她去医院,我就回来,已经七个月了,我不能让孩子有闪失,漾漾,等我回来安葬十一。” 南漾死死的抓住贺禹州的手,“你说过的,你不会再见她,贺禹州,你看,你总是那么轻易的食言。” 贺禹州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的发间,“漾漾,人命关天,我很快回来。” 他把南漾交给林青。 又扶起温妍,把她送到车里。 贺禹州坐进车,又不放心的看了南漾一眼,而后才狠狠心,踩下了油门。 南漾一直在笑。 她笑着,笑着,身体一软,喉咙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林青的怀里。 林青抱着南漾,带着哭腔大声喊,“刘医生,刘姐,救命,救命啊!” —— 温妍躺在后面,她捂着小腹,“阿州,求你,不能让宝宝出事……” 贺禹州双手紧握方向盘。 他眼神蹿起无处安放的愤怒,“我怎么交代的你,我怎么警告的你?我有没有让你离南漾远一点?你去南漾面前做什么?谁准许你杀了她的狗?” 温妍一怔。 她缓慢的撑着座椅,坐起来,“你在怪我?” 贺禹州冷凝的口吻,咬牙切齿,“你应该感谢你肚子里的孩子,温妍。” 温妍忽然破防。 她大声哭喊着质问道,“怎么?南漾想杀我,你也想杀了我?我找你,只是想问问你阿川最近的情况,谁知道南漾放狗咬我! 贺禹州,在你的眼里,我和孩子两条命加起来还不如她养的一条狗金贵是吗?我就应该活生生的被那条狗撕咬至死,一尸两命,也不能对那条狗做什么,对吗? 我做错了什么?南漾怀孕了,你守着她,爱着她,寸步不离,如果阿川好好的,如果他没有中毒、没有双腿残疾、没有变成植物人,我也有人陪着有人疼爱,我怎么会打扰你?” 贺禹州眯了眯深邃的眼眸,他沉声说道,“你问与否,他还是老样子,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会想办法送你去阿川身边,让你在他身边待产。” 温妍浑身血液凝固。 第224章 求您心疼心疼自己的太太吧 宫之谦提前接到电话,就联系好了妇产科。 等他接到人。 看到温妍满脸都是血,身下的裙子上也有血,绕是医生宫之谦,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他让医护人员抓紧把人推了进去。 然后快步走到贺禹州面前,低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样重?” 贺禹州能让温妍伤成这样? 还真是罕见。 贺禹州没回答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我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宫之谦不可思议的瞪眼。 他赶忙拦住了贺禹州的去路,“你竟然不守着她?”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贺禹州喉咙微滚,他目光稍微疲惫的看了宫之谦一眼,“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说着。 他没有片刻犹豫,离开了医院。 云亭公馆。 贺禹州下了车。 他看到林青带着两个女佣正在处理十一,给十一把身上的脏污清洗干净。 十一是爱干净的小狗。 哪怕被上一任主人弃养,被爱心机构收留后,那么多小狗住在一起,都灰头土脸的,但是十一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浑身干干净净的,眼睛黝黑发亮。 这也是当初南漾第一眼就喜欢上它的原因。 它每天都乖乖的。 妈妈在家的时候,就体贴入微的守着妈妈。 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就把自己照顾好,等妈妈回家。 十一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狗。 贺禹州站在院子里,看着水流冲过十一僵硬的小身体,他的眼眶,也红了。 没有南漾的那么多夜里。 十一陪着他。 无论他回家多晚,十一都趴在门口等他。 他偶尔喝醉,十一会叼着自己斑点点的小狗窝,趴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十一是他和南漾一起领养的。 在爱心机构的登记册上,他和南漾是十一是爸爸和妈妈。 而现在,十一去世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去世了。 他们的第一只小狗也去世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它们。 贺禹州声音哑的要命,他喉咙异常干涩,“漾漾怎么样?” 林青心里气急。 不悦的说道,“您送那位温小姐离开后,太太就气急吐血了,刘医生在照顾太太。” 贺禹州大步流星走进厅里。 林青摸着小狗的后脖颈,再也没有一只活生生的十一,伸着舌头转过身,冲她嘿嘿笑了。 她的女儿文文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也会难过到崩溃。 林青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抚摸着冰冷的十一,“十一,你现在已经到汪汪星了吧?是我们都没有照顾好,没有保护好你……” 贺禹州现在卧室门口。 他抬起手。 手掌按在门板上,却有些恐慌涌上心头。 眼前不停的浮现出他离开之前,南漾的眼神,绝望,痛恨,后悔…… 他站了很久。 一直等刘医生出来。 刘医生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太太刚睡下,您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说完。 刘医生抬脚往楼下走。 可她中途,还是没忍住,返了回来,红着眼睛说道,“先生,再这样下去,太太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难保住,她本就是怀孕初期,孕相不稳,您再这样对她,让她难过,让她生气,让她痛苦,别说孩子,大人的身体都要垮掉,先生,您心疼心疼您自己的太太吧。” 说罢。 刘医生按压一下眼尾,转身大步下楼。 贺禹州很轻很轻的推开门。 他走进去。 房间里昏暗着。 他一眼就看到了丢在垃圾桶里的「三只小熊」中的爸爸熊。 白色的熊,被剪刀剪的七零八落。 贺禹州弯腰。 捡了起来。 他拿着毛绒熊走到床边,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来,身子微弓,他双手交叉,抵着下巴。 看着浅睡的南漾。 他心如刀割。 —— 容星竹看着自己手里的验孕棒上逐渐出现了两道杠,她欣喜万分。 跑出去。 迫不及待给贺政谦看。 贺政谦自从因为坍塌事故被贺禹州反咬一口、摆了一道后,就被放空了职权。 他干脆连公司都不去。 整日在外面别墅和容星竹醉生梦死。 期间。 章雅来过一趟,容星竹躲了起来,章雅口苦婆心劝说贺政谦回去,贺政谦没应。 章雅说,她会想办法,让贺政谦重回那个位置。 贺政谦表示自己等着。 他哄了章雅两句,后者是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章雅却不知,在她最爱的丈夫的卧室衣柜里,容星竹衣衫不整。 贺政谦看到容星竹递过来的验孕棒的时候,他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他拉过容星竹,拥在怀里。 一手落在她的小腹上,“乖孩子,真能干,这个孩子出生,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贺太太。” 容星竹心头雀跃。 她踮起脚尖。 在贺政谦脸上亲了一下,眉眼含春。 她刚开始勾引贺政谦,大概是堵着一口气,但是日夜相处中,她发现这个男人,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之外,浑身都是人格魅力,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感情。 现在。 他又许给她以后。 容星竹心里越发欢喜,“贺叔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也想看到你重回巅峰。” 贺政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那个儿子有些能力和手段,是我小瞧了他,可我最近发现了他的软肋。” 容星竹不解的抬起头,“您说温妍?” 贺政谦摇头。 他捏起容星竹的下巴,“你还是年纪小,看不透人心,我说的是南漾。” 容星竹:“……” 不过。 贺政谦略微思索后,又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温妍倒也算软肋之一。” 用软肋,攻击软肋。 最后发现。 软肋是假的。 这真的有点意思。 届时,他那个天之骄子,自负又傲慢的儿子,会发疯吧? 他能用精神疾病算计南漾,逼迫贺禹州和南漾离婚。 那么。 他就可以故技重施,逼迫贺禹州放弃贺氏。 贺政谦忽然沉声笑了出来。 贺氏只有一个。 可是儿子,只要他想,他就会有很多。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他打发容星竹回房间。 他找到了一通没备注的电话,拨打过去,“小茹,别来无恙啊。” 那边。 温太太心口一紧,迅速拿着手机出去露台,压低声音,“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贺政谦轻啧一声,“不是前些天找我,借我的人杀南漾的时候了?小茹,你什么时候学会借刀杀人、恩将仇报了?若不是我帮你一把,现在,你要被供出来、关押收监了。” 温太太咬牙,“那件事情,我感谢你,但是你别给我打电话了。” 贺政谦语气慢悠悠问道,“阿州现如今是不是对温妍大失所望?你们母女俩的计划,是否要大打折扣?” 温太太瞬间警惕,“你想说什么?” 贺政谦把玩着鼻烟壶,眉眼轻松,“小茹,温妍做我儿媳妇,也并不是全无可能,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温太太:“……” 第225章 你要把孩子从我肚子里挖出来? 傍晚 南漾要去葬了十一。 贺禹州请来了宠物殡葬,被南漾礼貌的劝回了。 林青忍不住说道,“先生这样做,和那些把老人虐待至死,又风光大葬的不肖子孙有什么区别?” 刘医生用手肘重重的撞她。 林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扭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眼神深邃的男人。 林青下意识抿了抿唇。 但是她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本来就是。 如果不是先生纵容温妍,十一怎么会活生生被打死? 南漾轻柔的抚摸着十一的身体,它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办法陪伴保护妈妈了。 南漾让林青帮忙,在后院的小角落里,挖了坑。 把十一葬在了里面。 自始至终,贺禹州想要帮忙,都被南漾无视了。 贺禹州便在她身边,看着她。 看着她亲手把十一放在小小的坟茔里面,看着她抚摸着十一喃喃自语,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 贺禹州心里何尝好过? 南漾拍下最后一抔土。 贺禹州把她拉起来,不顾她身上的泥土,打横抱起她,“我知道你生气、难过,只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南漾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她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问道,“可以让温妍给十一陪葬吗?” 贺禹州眸光一恫。 南漾低低浅笑,“那我为什么要理你?” 贺禹州喉咙剧烈滚动。 情绪翻涌。 他手背上青筋轧结暴起,“漾漾,十一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南漾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那你去杀了温妍给十一报仇呀。” 贺禹州:“……” 他更加抱紧了南漾。 从后院走到前厅,陆川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进来,“先生,温小姐报警了,正在警察的陪同下验伤。” 南漾只是略显讥讽的勾了勾唇角,她一言不发,眼底深处,满是厌恶。 贺禹州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他没再过问。 把南漾抱紧餐厅,他喂南漾吃饭。 南漾始终不肯张嘴,她淡淡的看着贺禹州,“你不在这里,我兴许可以吃得下去。” 贺禹州拿着勺子的手指微僵。 两人四目相对。 对峙了很久很久。 终究是贺禹州先放下了勺子,他起身,眼神模糊,“你先吃,你吃好了,我再进来。” 南漾盯着贺禹州走出去。 她拿起勺子,把营养餐一下、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她肚子里撑的难受,胃里很胀,仿佛吃了一顿大餐,她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她有点……想吃药。 她的印象里,药很甜,很好吃,比这一桌的饭菜,能让她下咽。 南漾扶着桌子起来。 她踉踉跄跄的跑回到房间。 她翻箱倒柜,找出来了盛廷开给她的药。 她颤抖着手指倒出来。 “太太,您在做什么?” 林青一路追上来,结果看到这一幕。 她匆忙跑过去,跪坐在南漾面前,“太太,不能吃药,您哪里不舒服,您告诉我,我和刘医生来想办法,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太太,吃药对孩子不好的。” 林青一边哭着劝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药瓶从南漾的手里拿过来,“太太,我们不吃药。” 南漾双手空空。 她垂眸。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她惨然一笑,“林姐,别告诉贺禹州。” 林青:“……好。” 南漾从地上起来,她甚至已经步履蹒跚,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久久无言。 手机响了。 南漾反射弧慢了一点。 林青第一时间把手机拿给她。 南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打起精神,嘴边也勾了起来,“爸爸。” 南平嗯了一声。 他轻声问道,“身体怎么样了?你和宝宝都还好吧?” 南漾努力笑,努力开心,努力表现的自己很幸福,“都蛮好的,爸,你别担心我。” 南平呵呵一笑。 他有些满足的说道,“我能看到漾漾的宝宝出生就好了。” 南漾嗔怪的说道,“别乱说,您当然可以看到,您还要给我带孩子的,您得长命百岁。” 南平又笑了。 笑后。 他告诉南漾,“你哥哥偷偷来看我了,买了水果、牛肉放在门口,水果袋子里面还放了两千块钱。” 南漾也笑,“哥哥长大了。” 南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好意思看到我,这小子!胆子真小,我又没有不要他。” 南漾整个人温和下来,“爸,哥是觉得亏欠您,没脸见您,过段时间,他肯定要回家的。” 南平微微颔首。 他交代南漾,“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漾漾,要是你哥找你要钱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能给他啊,你记住,你们兄妹俩都是我的孩子,但是谁也不欠谁的,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企盼了,你们过的好,就算我走,我也能放心的走。” 南漾不想听这么悲伤的话,她转移了话题,“爸,过几天,我让林姐接您过来,您陪我住几天好不好?我有点想您了。” 南平欣然答应,“你不提,我也想说,你现在双身子不能乱跑,过几天我去看看你。” 南漾说道,“我想吃您做的小米锅巴。” 南平噗嗤一笑,“以前家里没钱,给你们做的小零食,咯牙又上火,有什么好想的?” …… 医院 温妍坐在病床上,吃着车厘子,嘴唇上染了艳红的汁水,“如果不是我要告南漾故意伤人,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看我了,是不是?就因为一条狗?” 贺禹州站在窗边。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冷而沉邃,“撤销控诉,孩子出生后,我会额外给它2%的股份。”小說中文網 温妍擦了擦嘴巴。 她捏紧纸巾,颇为咬牙切齿,“阿州,你非要这么羞辱我?你明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贺禹州面色凝重,他目光一寸寸阴下来,“温妍,你不闹,再过两个月,孩子生下来,你和孩子一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是继续闹,七八个月的早产儿,也不是不能活。” 温妍面色惊变,她控制不住唇瓣发抖,“贺禹州,你什么意思?你难不成想要把我的孩子硬生生的从我的肚子里面剖出来?” 贺禹州眉头紧锁,他思索着说道,“也不是不行。” 第226章 南漾跪在血泊里,抱着南平的尸体 话音落下。 贺禹州看了一眼温妍,“我方才咨询过妇产科主任。” 温妍手指猛的一颤。 她的脸上血色全无,“你认真的?” 贺禹州漫步走过来,他坐在黑色陪护沙发上,双腿交叠。 眉目间,略微带了一丝狠厉,“温妍,你碰到我的底线了。” 温妍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就是那条狗?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无数条!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想要丢掉我?” 贺禹州依旧声音淡漠,情态稳定,“温妍,我从未说过那般话,我扪心自问,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 温妍掀开被子。 她一步、一步走到贺禹州面前,眼眶通红,“阿州,你不能这样对我,阿川当年不顾自己的安危给你捐献骨髓,他成为植物人甚至和当年的捐献息息相关,你就是这样对他的女人和孩子的?” 她一只手放在贺禹州的肩膀上,“阿川说过,只要你在,你就会照顾我和孩子一辈子。” 贺禹州拿开她的手。 迎上她逼问质问的目光,轻声说道,“对,我会照顾你们,但是南漾和孩子,她们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再刺激到她,我依旧不会手软。” 说罢。 贺禹州起身。 他走了两步,顿住,留下了最后一句,“想要足月生产,就老实在医院养胎,哪怕你不撤销控诉,我也不会让南漾出任何问题,温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狠心离开医院。 温妍双腿一软。 她跌坐在贺禹州方才坐过的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裙摆,抓出一道一道的褶皱。 她慌了。 贺禹州在意南漾,已经比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要重的多了。 温妍抬手用力的擦了两下眼泪。 她哽咽着打电话给温太太,“妈妈,怎么办?阿州为了南漾,要把我的孩子剖出来呜呜。” —— 贺禹州回家时,带了一束欢乐颂玫瑰。 进门。 看到满意在。 他没打招呼,也没说话,自己去把玫瑰修修剪剪,插进了花瓶里。 等满意离开。 他才走到南漾身边,从身后拥住她,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腹,“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南漾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不敢去想关于孩子的任何事情。 被贺禹州提起来,她才有了一点隐秘的心思,“男孩子吧。” 因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对女孩子不公平的。 她无法陪在孩子身边,男孩子兴许要迎接的苦难,总是会比女孩子少一点的。 贺禹州惊喜。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回应,“我倒是更喜欢女儿,像你一样的小女孩,乖巧漂亮。” 南漾一下一下的摸着小腹,“不要像我一样,我命不好。” 贺禹州一滞。 他满心遗憾的把南漾抱的更紧,“相信我,以后就好了,漾漾,我们以后好好的。” 南漾无力的闭上眼睛。 靠在他的身上。 太迟了。 晚上。 南漾回房间准备睡觉时,忽然看到被她剪碎的熊爸爸,被补好了,又被放在了熊宝宝的另外一边。 它的脑袋上,肚子上,后背上,都是被剪刀剪破的口子,像是手术室缝伤口似的,被缝了起来,宛若身上趴了一条又一条的蜈蚣,南漾拿起来看了看蹩脚的针线,轻轻吐了口气,把它放在了原地。 看吧。 伤疤被缝好,是会有痕迹的。 她看了一会儿,就躺在了床上。 贺禹州洗完澡出来,只是下身裹了一件灰色的浴巾,胸肌腹肌块垒分明,如同连绵起伏的群山,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和野性,他头发半干,随意的垂着,少了一分精英味道。 他上了床,抱着南漾,手掌在她身上滑动,“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嗯?” 他年纪正好,血气方刚。 今天南漾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难以克制的有点感觉。 他自然谨记着医生的交代,不敢对她做什么。 手上的福利没闲着。 轻轻的掌握着,轻揉慢捻,也让她快活。 南漾按住他的手,语气带了几份急促,“周六傍晚,爸爸来吃饭,你可以早点回来吗?” 贺禹州顺势应声,“周六我在家陪你,公司不忙。” 南漾松了口气,“我不想让我爸看出我们不好。” 贺禹州轻轻笑起。 他拉着南漾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牵引着她来到那里,嗓音暧昧,“我们从来没有不好,我靠近你就这样了,漾漾,我只对你会有感觉。” 南漾手心滚烫。 偶尔颤起像脉搏一样的跳动。 她迫不及待收回手,却被贺禹州按住。 他沙哑性感的恳求声在南漾耳边轻颤,“帮我一下,很难受。” 他拉着南漾的手指,满足了自己一次。 心满意足,浑身舒爽。 他不厌其烦的给南漾擦了好几遍手,“漾漾,你真棒。” 他原本也想让南漾满足。 但是想到女人那股子到了的时候,可能会引起宫缩,三个月前还是稳妥点好,他便没敢。 即便知道南漾对他示好,只是想让他配合在南平面前演一出戏,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最起码。 他还有南漾可利用的地方。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 南漾和贺政谦合作想要他的命,他也轻而易举的翻篇了。 只是不想失去南漾。 想到没有南漾在身边的日子,他觉得,会度日如年。 —— 周六一早。 天气阴沉。 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立春后的暴雨,蛮罕见。 佣人出门采买之前,南漾交代她们要买什么菜,事无巨细。 佣人一一记录下来。 等她们离开,南漾甚至给自己化了一个显得气色不错的淡妆。 刘医生看见了,满意的很,“看来以后亲家先生要多过来看你,这样才有小姑娘的样子。” 南漾抿唇笑,“刘姐,你今天不是请假了?” 刘医生背着自己的医药箱,“对,我女儿回家,给她做点好吃的,但是我还是要站好最好一班岗,过来让我量量血压。” 南漾跟她一起走过去,刘医生拿出血压仪,绑在南漾的臂膀上,“尝试着每天都开心点,我看最近先生表现还不错,快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他将功补过吧。” 南漾平和的说道,“再说吧。” 刘医生还告诉她,“我听我同事说,那个温小姐最近在医院里折腾了两次,要跳楼,要割腕自杀的,先生都没有过去看她,像个没事人似的,估计先生是真的回心转意了。”尐説φ呅蛧 哐啷一声。 窗外。 凭空一道闷雷打下,吓了刘医生一跳,“这可真是春日惊雷了。” 血压正常,高压和低压都正常。 刘医生这才告辞回家。 南漾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她离开。 贺禹州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毛衣下楼,“在看什么?” 南漾如实回答,“刘姐今天回家,她上大学的女儿带着男朋友回家了,她要回去做饭。” 贺禹州微微凝眉。 他走到南漾身后,一手握住她的细腰,“大学就恋爱了?” 南漾:“……” 不知道男人几秒钟的时间想了多少,他忽然一本正经的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是生个儿子吧。” 生个女儿,大学里就被黄毛拐走了。 南漾无语。 她抬脚要走,却被重新拉回去,贺禹州弯腰垂眸,抵着她的额头,“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南漾多少有些脸红。 她不去看他。 却被男人握着下巴,正着小脸,“漂亮的不得了,让人想亲。” 说罢。 他凑过去。 深深浅浅的吻她,唇齿撬开她的,深深探入,浅浅勾起她的,一起纠缠不清。 不一会儿。 南漾就脱力的被他的大掌稳住,软倒在她的怀里。 贺禹州轻笑,心情愉悦,“是不是太久没有过,怎么这么弱了?” 南漾抬手去捂他的嘴。 贺禹州闷里闷气的说,“早晚满足你。” 他心情好,荤话就多。 大概也是仗着南平要来,南漾需要他打配合,他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 …… 雨是下午一点下下来的。 天空暗沉,阴雨密布,阴森森的,雷声轰鸣,如同黑夜。 雨下了两个小时。 经久不息。 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南漾有点着急。 贺禹州抬手看了看腕表,他说道,“我现在去接爸。” 南漾有些迟疑,“雨太大了,要不然给我爸打电话,今天别来了。” 贺禹州握着她的两只手。 放在唇边吻了吻。 轻叹一声,“你今天那么开心,还化妆了,盼望了好几天,我不想让你失望,等我回来。” 南漾哑声说了声,“好。” 顿了顿。 她眉目清澈的看着他,声音柔软了些许,“你路上小心。” 贺禹州撑着一把黑伞。 走去雨幕之中。 南漾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她转身去厨房帮忙,却被林青打发了出去,“太太,我们都准备好了,您赶紧出去,被先生看到你在这里帮忙,要心疼坏了。” …… 贺禹州没有开快车。 很平稳的跑在路上,路上车很少,几百米看不到第二辆。 贺禹州下午五点钟到了南平家小区楼下。 他接到了南平。 南平没有坐轮椅,他一直在努力做康复,现在已经可以勉强用拐杖了,虽然很累。 但是他想让漾漾看看自己康复有效果的样子。 所以他拄着拐杖在等贺禹州。 “爸,上车吧。” “好。” 贺禹州撑着伞,大半个伞朝着南平倾斜,扶着南平坐在了副驾。 他的身上几乎全湿了。 贺禹州收了伞。 坐进车里。 南平急忙递给他毛巾,“雨这么大,我想着你们别来了,我明天再过去也一样,还麻烦你冒着这么大的雨跑了一趟。” 贺禹州笑着说,“没关系,漾漾盼望好几天了,我不想让她失望。” 南平欣慰的笑了笑,抓紧自己拎着的袋子,里面是他做的小米锅巴。 库里南疾驰在路上。 南平问道,“漾漾最近身体还好吧?” 贺禹州点头,应声回答,“还不错,最近甚至又在给山区的小孩子们做公益辅导,那些小孩子都很感恩,说南漾是菩萨老师,甚至有孩子父母去庙里帮南老师求平安。” 南平有点自豪,口吻骄傲,“我们漾漾从小就很善良。” 忽然。 贺禹州的电话响起来。 他点了接听。 那边的声音,南平也听的清楚,“贺先生,贺平川先生于京市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半,经抢救无效去世,贺平川先生临终前有遗言,说是他的遗嘱放在亨泰银行保险柜,只有温妍小姐可以取出来……” 车子猛的停在路边。 贺禹州手指颤抖,他咬了咬唇瓣,疼痛让他镇定,“你说什么?” 对方再次重复一遍,“请节哀。” 说完。 那边挂断了电话。 南平刚要说话。 贺禹州的手机又响了,宫之谦的电话,“你知道阿川的事情了吗?温妍知道后大出血,不肯接受治疗,非要去亨泰银行保险柜里拿阿川留下来的遗物,我已经派人去取了,温妍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要过来吗?” 贺禹州没说话。 他挂断了电话。 就要重新发动车子。 南平忽然按住他的胳膊,“禹州,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你把我放在路边,你赶紧去处理吧!我不想你留下遗憾,也不想日后你们吵架,你用这件事对漾漾道德绑架。” 贺禹州哑声说道,“我不会的。” 南平笑笑,“你放我下去,你去做你的事情,我在路边打辆车,我自己去你们家,你听我的。” 贺禹州摇了摇头,“我答应漾漾把你送回家。” 南平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贺禹州的肩膀,“听话,让我下去。” 贺禹州喉咙剧烈疼痛,他低声说,“我让我助理来接您。” 南平嗯了一声,“也可以。” 贺禹州给陆川打了电话。 南平就要下车。 贺禹州把伞留给了他,“爸,陆川很快就到,你往里面站一站,路上危险。” 南平哎了一声,顿了顿,他又说道,“人各有命,也别太难过,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贺禹州轻轻颔首。 他安顿好南平,上车,一路疾驰离开。 南平撑着伞,小米锅巴挂在手腕上,身子靠着路边品牌服装店的大门,稳着身子,等着陆川。 浓郁的黑色雨幕中。 两束灯光划破黑暗。 南平眯着眼睛看了看,看不真切,但是车子是朝他来的。 南平以为是陆川。 他甚至艰难的举起了手。 示意对方。 然而。 那辆车,并没有停在他面前,而是重重的、直直的撞向了他。 南平瘦弱的身子被撞飞。 血肉四溅。 他被撞起的身子,又重重落在地上,血花飞溅,南平身子痉挛,他涣散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车牌。 雨太大。 他看不清楚。 他的手还抓着小米锅巴,但是,袋子里,装满了雨水,泡了。 他看了一眼。 泡了,就该不好吃了。 他用尽全力,想要把小米锅巴拉到自己身子下面,挡住风雨,但是…… 但是好像他的胳膊断开了。 他控制不了离开躯体的器官。 南平口里漾出一口粘稠的黑血,他瞪大眼睛,瞳仁扩散,没有了意识…… …… 南漾焦灼的等待着。 她甚至撑着伞,到了别墅门口,翘首以盼。 忽然。 握在手里的手机在震动。 南漾一只手滑动屏幕,接听了陌生来电,“请问南平是你父亲吧?他在湘南路和博文路交叉口被撞,已经没气了,肇事车辆跑了,家属过来收下尸吧。” 砰! 伞掉落。 南漾瘦弱的身子在雨里战栗,她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上车,开车。 视线模糊。 她看不清路。 一遍一遍的擦拭着眼泪。 南漾把油门踩到最底。 …… 她下了车。 双腿酸软,几米远,她不停的摔倒,爬起来,再摔倒…… 她终于来到了南平身边。 她的父亲。 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南漾跪在血泊里,她颤巍巍的抱起南平,仰天痛哭,“爸,你醒醒,来人,救命啊——” 第227章 连他都希望太太可以离开 雨幕遮了眼眸。 漫无目的的雨,漫无目的黑暗,见到了南漾的绝望,和歇斯底里。 直到最后。 她筋疲力尽的坐在那里,腹中一阵绞痛。 南漾却仿佛丝毫不觉。 她呆呆的,愣愣的。 像是被抽离了灵魂。 她抱着南平的残肢,她觉得,大概活不下去了。Www.XSZWω8.ΝΕt 眼睛异常沉重。 噗通一声。 南漾倒在地上。 身下。 鲜血流淌。 她下意识抬起手,母性的本能让她护住小腹,“我的孩子……” 声音被雨声压下。 希望被绝望压下。 等陆川冒雨赶到的时候,他差点疯了,“太太,太太!” 他双腿发软,他跪在南漾身旁,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然后才打电话给贺禹州。 关机。 关机。 陆川绝望的呕吼一声。 我的先生啊,您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吗?您知道太太会怎么样吗?求您了,接电话啊! 打到最后。 陆川跪趴在南漾身边,嚎啕大哭。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觉得一切都完了。 陆川擦了擦脸,他爬到南漾身边,“太太,坚持住,您坚持一下,我求求你了……” —— 医院 温妍刚好从急救室出来,她流了太多血,脸色苍白。 看到贺禹州。 眼泪骨碌滚了下来,声音沙哑难耐,“阿州,阿川离开我了,我没有阿川了,我的孩子要没有爸爸了。” 贺禹州手指紧了紧。 医生赶忙过来,劝慰说道,“贺先生,您开解一下病人,她郁结于心,对孩子不好,方才孩子差点窒息。” 贺禹州滚了滚喉咙,“我知道了。” 他随着医护团队,送温妍到了病房。 而这时。 被温妍派去银行的温先生也回来了,温先生拿着从银行保险柜拿出来的遗书,递给了贺禹州。 贺禹州捏着遗书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他克制住情绪。 才平稳的打开。 里面有两个信封,一个是给他的,一个是给温妍的。 贺禹州把温妍的放在床头柜上。 他拿着遗书出去了。 廊灯下。 他展开折叠的方正的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贺平川说,让他不要愧疚,当年的事情,他其实都知道,他相信贺禹州不是故意的,他相信贺禹州不知道那些药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所以,贺禹州生病时,他毫无芥蒂的给他捐骨髓,在他的心里,阿州永远是那个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和他分享的弟弟。 他还说,希望贺禹州帮他好好的照顾温妍和孩子,他知道在温妍的心里,永远有贺禹州的一席之地,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希望温妍母子两人平安快乐,他没办法守护在她们身边,他希望把这个担子交给阿州。 …… 看完将近两千字的遗嘱,贺禹州眼眶微红,他踏进病房。 温妍亦是双眸红肿,水润莹莹,“阿州,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还没有见到我们的孩子,他还没有听到我们的孩子叫他爸爸,他还没有给我们孩子一个名分,他怎么可以去了呢?” 贺禹州立在原地。 没动。 也没吭声。 温妍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跑到贺禹州面前,“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双手紧紧抓着贺禹州的胳膊,身子下坠。 小腹危险。 贺禹州下意识托住她的胳膊,声音撕裂的沙哑,“温妍,节哀。” 他把温妍抱到床上。 想给家里打通电话说明情况,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落在车上了。 他起身要去取。 却被温妍拉住手腕。 贺禹州步子微顿。 他垂眸。 温妍闭着眼睛说道,“阿川在遗嘱中说,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孩子读一次童话书,没有陪我做一次胎教,阿州,你可不可以代替他,满足他唯一的愿望?” 贺禹州解释说道,“稍等,我先去拿手机。” 温妍没有松手,“阿州,我随时随地可以会生产,我没有时间等你,阿川也没有。” 贺禹州喉结滑动一下。 他反过身。 坐在了陪护椅上。 从床头柜上拿起胎教童话书。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莫名的发慌,后背沁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有些恐慌。 他忍住不适。 一板一眼的念着童话书里的内容,乏味又枯燥。 外面忽然响起医院要医生紧急集合的铃声,他手一颤,童话书落在地上。 恰好温太太进来。 她提着保温桶,低声说,“楼下好像是有个出了车祸的病人,是孕妇,所有加班的妇产科专家都被调过去了,情况可能蛮严重的,真是造孽啊。” 说完。 温太太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下意识的和温妍对视。 她轻微的点了点头。 贺禹州骤然起身,“你看护她,我出去一下。” 他走下电梯时。 刚好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擦肩而过。 贺禹州扭头看了两眼,才去车里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打开。 看到了陆川打过来的六十八通电话,林青打过来的二十三通电话。 他心口一滞。 莫非是南平出问题了?还是陆川没有找到南平? 他沉着眸子,迅速给陆川回拨过去。 陆川没接。 贺禹州心头一紧,他迅速打给林青,林青接了电话就哭了,“先生,太太突然走了,也没有告诉我们去了哪里,附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您怎么不接电话啊?” 贺禹州的脸色,苍白如纸。 贺禹州高大的身影踉跄了一下,他刚要上车,竟然看到陆川从医院里走出来。 陆川…… 陆川怎么在医院? 贺禹州恍惚之间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陆川也看到了贺禹州。 他双目猩红,双手控制不住的握成拳,他真的想要给他的先生一拳,质问他。 贺禹州想到温太太的话,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那具尸体,他心脏抽疼。 陆川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他面前。 什么都说话。 贺禹州忽然一把推开陆川,他发了疯的朝着妇产科去。 雨水落下。 陆川抬手在脸上搓了一把。 亲家先生死了,死在了太太的怀里。 从此以后,先生手里再也没有可以拿捏、掣肘太太的把柄了,他希望太太可以离开先生的桎梏,他希望太太可以自由。 太太这一生,太苦了。 陆川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贺先生,大错特错。 …… 手术室门外 贺禹州盯着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红色led灯阴森森。 他双手按着眼角。 源源不断的液体渗出。 他错了。 “对不起,漾漾。” “你一定要平安。”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错了,我宁愿用我的命换她们母子平安……” 满天的神佛。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求谁。 谁能救他的太太,谁能救他的孩子? 宫之谦赶到时,远远看到跪倒在手术室门口的高大的身影,他猛的顿住脚步。 他手指轻颤着,摸出一根烟。 塞进嘴里。 在吸烟室抽完。 眼睛也有些红。 第228章 南青山把温妍捅了 好在。 南漾平安无事,孩子也保住了,但是本来这一胎就凶险,日后也是要好生养着。 宫之谦一直陪着他。 把昏迷不醒的南漾安置到病房。 两人出去病房。 贺禹州缓缓的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中间,“都是我的错,我是不是要失去她了?可我不舍得的……” 宫之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禹州。 他也有些难过。 所有的事情,都死在了一个巧合上,可这样的巧合,足够让贺禹州在南漾那里,万劫不复。 要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隔着一条命,隔着南漾最看重的人的一条命,他们要走向何处? 不是服个软、道个歉就好了。 这种无法挽回的过失,哪怕是一命抵一命,都没办法让南漾重新有爸爸了。 宫之谦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之间,默默无言。 贺禹州在病房门口坐了一夜。 天还没亮。 满意从电梯那边的方向冲过来,抓起包,就朝着他的脸上砸,“贺禹州你王八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给南叔一命换一命?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禽兽,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贺禹州没躲。 被满意硬生生的砸了几下。 唐暮行看不下去,一把拉过满意,“差不多行了。” 满意气喘吁吁,满眼憎恶怨恨,“贺禹州,你会遭报应的,你什么都留不下的。” 说完。 她一把推开贺禹州,进去病房。 唐暮行抬眸,看着狼狈颓唐的贺禹州,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抽一根?” 贺禹州摇头。 唐暮行倚靠着冰冷的大理石贴面的墙壁,侧目看他,“需要帮忙吗?” 贺禹州没吭声。 唐暮行又说道,“你总要给南漾一个交代,她爸爸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贺禹州嗯了一声。 声音哑的厉害,“我知道。” 唐暮行拍拍他的肩膀,出去吸烟了。 半个小时后。 满意出来,心有不甘,“漾漾醒了,她想见你。” 贺禹州喉咙哽咽了一下,他说了声好,立刻走了进去。 进去后。 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勇气迈向病床。 南漾坐在病床上,双眸空洞,再没有一丝光,她坐在那里,像是一樽冷冰冰的雕像。 无情无爱。 无牵无挂。 贺禹州声音嘶哑,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漾漾。” 南漾也不曾转身。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说去接爸爸的,如果他不想去,他可以说的,她自己去接,也不会出事。 可她又知道,事情走到这里,需要一个了断了。 她的爸爸,用命给她换来的机会。 想到南平,南漾闭了闭眼睛,眼眶微红,“贺禹州,我爸爸死了。” 贺禹州坐在床边,他心如刀绞,“嗯,我会找到肇事司机,让他被法律审判,我也会……好好安葬他老人家。” 南漾嘲讽的勾了勾唇。 她声音更轻了,“贺禹州,你再也没有把柄拿捏我了。” 贺禹州一怔。 他眼睛湿润,他握着南漾的手,卑躬屈膝,“我没有拿捏你,漾漾,我爱你,那些都是我想要你留下陪我的借口。” 南漾终于看向他。 讥讽的勾起唇瓣,“你爱我?你怎么爱我的?贺禹州你告诉我,在你那里,一次次不被选择一次次被抛弃,这就是你的爱吗?把我爸爸丢在瓢泼大雨里,去找你的青梅竹马,这就是你的的爱吗?你的爱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爱,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父亲,你又知不知道?” 南漾情绪失控,她抽出手,巴掌、拳头,陆陆续续落在贺禹州的脸上。 贺禹州握住她的手腕,把人紧紧按在怀里,“打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激动,漾漾。” 南漾通身都疼。 被他紧紧箍着,后背更是疼的她快要死掉,“贺禹州,我恨你。” 贺禹州微微颔首,“我知道,你应该恨我,给我个机会弥补好吗?漾漾,我不能没有你。” 南漾笑。 笑的癫狂,“贺禹州,你真让我恶心,我再信你一句话,我爸爸就是枉死,今生今世,我们唯一可以破镜重圆的机会,只有一个,就是你让我爸爸和我的第一个孩子复活。” 贺禹州潸然泪下。 …… 陆川带着事故调查结果过来找贺禹州。 他沉声说道,“司机撞了南先生后,就畏罪潜逃了,跑到跨海大桥,直接冲了下去,现在还在捕捞尸体和车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看到行车记录仪才知晓,先生,我觉得这次撞南先生的人,和上次绑架南小姐的人,恐怕背后都是一个人。” 贺禹州手指微抖,烟灰掉落,“南小姐?” 陆川低下头。ωww.xSZWω㈧.NēΤ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我刚刚偷偷去看一眼太太,她看起来很不好,您放过她吧。” 放过她? 放过她? 他怎么能放? 他爱她啊。 陆川继续说道,“先生,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 宫之谦一路跑着,脸色着急的冲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南漾那个哥哥,得知南平死讯之后,装扮成清洁工进去病房,把温妍捅了,捅的肚子,情况不甚明朗,南漾哥哥已经被医院保安制服,温先生报了警,警察估计十分钟后就到。” 陆川下意识看向贺禹州。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他再次睁开眸子,眼睛一片清朗,“陆川,把南青山从温家手里带走,暂时藏起来,之谦,那边交给你了,尽全力保住母子两人,若是……那就保住孩子。” 宫之谦有些为难,“医院里没有保大人保小孩的说法,按照法律规定,大人拥有人权。” 贺禹州抬眸,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你懂我的意思。” 宫之谦张了张口,他无力的点了点头,“好吧,尽量为阿川留下血脉。” 陆川和宫之谦一道去了。 不多时。 陆川回来了,为难的说道,“南先生不肯走,他说……说他等着温小姐一尸两命,再来……再来……” 贺禹州面色不辨喜怒,“再来杀我?” 陆川低下头。 满意陪着南漾,贺禹州是放心的。 他抬起右脚,“我去看看南青山。” 陆川立刻带路。 陆川认识南青山,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爱占小便宜,耍小手段,还喜欢啃老、阿谀奉承的一事无成的男人,这次南青山的所作所为,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到了病房。 温先生看到贺禹州,老泪纵横着走过来,“贺先生,我可怜的女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一定要将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才能让妍妍安心啊!” 贺禹州没看温先生一眼。 他走到南青山身边,“节哀。” 南青山咬紧后槽牙,“节哀你妈!等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奸夫淫夫,你们去地狱恩爱吧!” 第229章 早产儿,生下一个男孩 温先生气的头皮发麻,“你看,他还在嚣张,我已经报警,我女儿若是有事,我非要叫你碎尸万段!” 南青山阴测测的笑着,他看着温先生,“你女儿没事,我也将她碎尸万段。” 温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还要再说什么时,贺禹州忽而轻慢的看了他一眼,“报警撤销,人,我带走。” 温先生一怔。 他不敢置信的搓搓手,企盼的问道,“贺先生,我斗胆问一句,你要怎么样给妍妍出气?” 贺禹州语气阴鸷不善的反问道,“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闻言。 温先生惶恐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 贺禹州的情绪不太对,即便以前贺禹州也没把他当回事,但是最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 现在。 贺禹州正眼都不瞧他。 “畜生。” “我杀了你。” 温太太从手术室门口回来。 温妍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已经签了三份病危通知书,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她要回来替自己的女儿报仇。 温太太握着水果刀,浑身颤抖,声音凄厉,“还我女儿的命来。” 她举起水果刀。 刀刃泛着莹莹的银色光。 她目光狠厉,手指关节握着刀柄已经泛白。 可刀刃还没有触碰到南青山一点,南青山抬脚,把温太太踹飞出去。 温太太重重的摔在地上。 水果刀应声落地。 南青山踩着她的脖子,“撞我爸的司机是不是你找来的?说,说啊!” 温太太喉咙里发出悲鸣,温先生急忙上前解救太太,却被南青山一把掼倒。 南青山蹲下来。 抓着温太太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地上撞,“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买凶杀人?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爸?说不说?说不说!” 温太太满脸都是血。 温先生爬到贺禹州面前求饶,“贺先生,求你救救我太太,求你了,不能让妍妍没妈妈。” 南青山怒而转身,眼睛瞪大,“可是我已经没爸了!我没有爸了——” 贺禹州转身。 他把腿从温先生的怀里抬出来,竟然走了出去。 他交代陆川,“别出人命。” 陆川:“……” 有点难。 南青山气喘吁吁的把温太太丢在一旁,他坐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听到陆川在门外和警察周旋。 他径直走过去。 甚至还站在两位警察同志中间,“麻烦让一下。” 警察看着南青山浑身、满手都是血,皱眉询问道,“血是哪里来的?” 陆川吞了吞口水,胡诌道,“温小姐生产大出血,他帮忙送去了急救室,染上的。” 南青山轻嗤一笑。 大步流星的走去南漾的病房。 他一脚踹开门。 南漾惊骇转身,看到是南青山,她呼吸有些急促,眼眶更红。 南青山用脚拉过凳子。 他坐在那里。 声音破碎,沙哑不堪,“南漾,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满意猛的起身,“南青山,你浑说什么呢!” 南漾一把抓住满意的手腕,哽咽着说道,“你先出去,满意。” 满意不放心。 南漾捏了捏她的手指,“满意,我有话和他说,你先出去,他不会伤害我。” 南青山冷笑,“你倒是有胆量。” 满意一步三回头出去病房。 南青山咬牙切齿的说道,“南漾,我爸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南青山很爱南平。 所以他嫉妒南漾。 嫉妒分走了南平更多注意力和父爱的南漾。 当他知道,南漾不是南平亲生女儿的时候,他对南平的爱和恨同时交织,达到了顶峰。 他没办法接受南平看起来更爱一个捡回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觉得南平和南漾欠了他的。 南平一辈子都要偿还他。 南漾更是。 可是…… 可是他竟然也不是南平亲生的。 当南平说出他的身世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是恼羞成怒。 他不想接受。 不想接受自己也不是亲生的事实。 这意味着他对南平的恨、对南漾的嫉妒,全部成了笑话。 但是。 但是,他怎么能不爱那个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养孩子的傻逼南平? 那是他唯一承认的亲人。 南漾垂下眸子,眼泪低垂,“对不起。” 南青山恶狠狠的说道,“怎么死的不是你?他们对付你,为什么死的是我爸?” 南漾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轻声说道,“我卡里大概还有七千多万的存款,我会让满意拿给你,爸爸说范金金不是你的良配,你自己看看要不要继续和她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带着爸爸回家,他说他喜欢阳光,帮他找一处阳光正好的地儿,让他可以安眠。” 南漾擦了擦眼角,“哥,拜托你。” 南青山眼神复杂的看着南漾,“你想做什么?” 南漾摇了摇头,“我太累了,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哥,你以后做事别冲动,好好的活着。” 南青山低声,呐呐的说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南漾轻声说道,“你不用原谅我,你说得对,我就是扫把星,是我害了爸爸,我会赎罪。” 南青山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骤然起身。 背对着南漾,他问道,“是不是贺禹州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南漾一把握住他的小臂,“哥,你别做傻事。” 南漾清楚。 贺禹州如果真的被南青山杀了,她和南青山,都会死。 南青山垂眸。 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小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四五岁的时候。 他低声喃喃道,“南漾,我也喜欢过你,你如果没那么漂亮,你如果没那么优秀,我想我会永远喜欢你。” 可你太漂亮。 可你太优秀。 外面的人都叫爸爸为——南漾爸爸。 凭什么啊? 明明我才是家里的老大,我才是家里的大儿子。 我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哥哥。 又有谁知道? 我曾经也坐着小马扎,倚在墙根,笨拙的抱着粉粉嫩嫩的婴儿,喂你喝奶粉,那时候,我真心喜欢你。 南青山抬起头。 眼泪退回去,他拨开南漾的手指,“南漾,你好自为之。” 南青山走了。 南漾知道,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相见了。 —— 夜上柳梢。 万籁俱寂。 妇产科传来消息,温妍剖腹生下一个男孩。 孩子不足月,太小,五斤都不到,紧急送去保温箱,温妍还在抢救中。 尘埃落定。 贺禹州站在被廊灯照亮的走廊里,倚着墙壁,垂着眸子,轻微的松了口气。 贺平川的儿子顺利降生了。 他应该看到了吧? 贺禹州如释重负。 他要做的事情,要赎的罪,终于结束了。 在院里伫立许久。 贺禹州轻手轻脚推开了南漾的病房门,“漾漾……” 第230章 你知道一切对吗,薄云城 病房里空无一人。 贺禹州心中发慌,他急忙推开洗手间门,身子探进去。 依旧没人。 当他反过身。 猝不及防的,南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此时此刻。 四目相对。 贺禹州拉住南漾的手,他温和的问道,“去哪里了?手这么冷?” 南漾看着他。 一字一顿的说道,“去看我爸了。” 贺禹州表情微凝。小說中文網 他很淡的笑了笑,“漾漾,明天我带你回家,我陪你,一直到生产。” 南漾忽然问道,“温妍是不是生了?我想去看她的小孩。” 贺禹州稍微犹豫。 他拍拍南漾的后腰,轻声说道,“早产儿,身体不太好,还在保温箱。” 南漾仰头问道,“你怕我弄死他吗?” 贺禹州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更温柔,“没有,如果你想,明天出院之前,我来安排。” 南漾点了一下头。 就再也没有和他有交流。 他哄着南漾。 当小女孩一样哄着,大概觉得,南漾是会回心转意的。 翌日。 温妍也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贺禹州没去看她。 温妍握着温太太的手,“伤我的那个人呢?那个人怎么样了?被抓起来了吗?我要他牢底坐穿!” 温太太讳莫如深。 温先生愤愤不平的说道,“那是南漾的哥哥,被贺禹州带走了,藏起来了,不让我们追究那人的责任。” 温妍如遭雷劈,她呐呐细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 产科护士从外面进来,看到温妍,微愣,“我以为在婴儿房看孩子的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是你呢。” 温妍下意识问道,“看的谁的孩子?” 护士自然如实回答说道,“贺先生陪着,看的应该是您的孩子吧,没听说贺先生还有朋友生产。” 一句话。 让温妍如临大敌。 她拼命的挥动着胳膊,要起来,“妈,爸,去给我准备轮椅,快去,快去!南漾肯定要杀了我的孩子!” 温先生急忙去推轮椅。 温太太又怕又急的慌慌张张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温妍死命的摇头,“南漾要害死我儿子的,她要害死我儿子!” 温先生推来轮椅。 小心翼翼抱着温妍,放在轮椅上,一家三口急匆匆赶去婴儿病房。 温妍看到南漾碰到她的孩子的那瞬间,气血上涌,她大吼,“南漾,放开他!” 南漾转过身。 手指还触碰着婴儿的脸。 温妍慌了阵脚,“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南漾一脸天真,“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孩子,你慌什么?” 贺禹州也皱了皱眉,“漾漾只是来看一眼孩子。” 温妍不敢置信的看着贺禹州,她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对孩子做什么?她分明恨毒了我!” 南漾反问道,“我怎么会恨毒了你?你做了什么,让我恨毒了你?” 温妍唇瓣抖动,却哑口无言。 南漾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孩子忽然哇哇大哭,温妍心都碎了。 南漾惊慌失措的收回手,“我没有用力。” 贺禹州握住南漾的手,“大概是孩子饿了。” 温妍:“……” 南漾把手抽出来,她一步一步朝着温妍走过去,蹲在温妍面前,“听说你是剖腹,剖腹产疼不疼?” 南漾太反常了。 反常的让温妍害怕,她吞了吞口水,“还好。” 突然。 南漾伸出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抓住了温妍剖腹的伤口。 嘴角染着盈盈的笑意,“那这样疼吗?” 温太太尖叫一声,“放手,你放手!” 她要打南漾。 贺禹州大步流星上前,一手护住南漾,一手按住她的手腕,沉声斥责,“南漾松手。” 温妍疼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叫。 伤口很快崩开。 血染红病号服。 新鲜的血流入了南漾的指缝,南漾一直问,“这样疼吗?这样呢?温妍,你疼不疼?你怎么不说话呢?” 温太太痛哭流涕,她给南漾下跪,“求求你放开,别折磨妍妍,她刚刚生产,你总要为自己的孩子积德的。” 温妍生生疼死过去。 贺禹州没办法。 在南漾肩颈后轻轻砸了一下,南漾昏倒,贺禹州才轻轻掰开了南漾的手。 他打横抱起南漾。 温妍痛不如生之余,抓住他的衣角,“阿州,陪我好不好?” 贺禹州垂眸。 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我替南漾道歉,以后你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 温妍眼角眼泪滑下。 —— 贺禹州带南漾回了云亭公馆。 林青和刘医生看着瘦的快脱相的南漾,只敢在背后抹眼泪。 南漾和贺禹州分房睡。 他也只敢在南漾睡熟后,去房间里陪着她,轻轻的握着她的手,眷恋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能让他心脏有片刻的宁静。 他其实很忙。 他把贺政谦逼出去后,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处理。 可是他不想把南漾一个人放在家里。 曾经。 他把南漾一个人丢在家里不问不管的日子太久了,久的他开始怀念那些日子可以倒流。 二十岁的小姑娘,被一丢一两个月,孤零零的住在偌大的别墅,也会害怕吧? 可她毫无怨言。 哪怕他半夜回家,她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去给他煮一碗面。 他其实…… 不太敢喜欢什么。 或许是和贺平川有着同样的血脉,他们很像,像到经常会喜欢相似的东西,甚至是人。 只要他有的。 只要是贺平川多看一眼。 他就毫不犹豫的奉上去。 他告诉自己,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当初对温妍,可能也有点好感吧,可他知道,贺平川喜欢温妍,章雅又让他远离温妍,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的拒绝了温妍的表白。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喜欢过什么。 他不配喜欢。 可他喜欢上了南漾,按理说,他应该带着南漾去给贺平川看,让他知道,自己也得到幸福了。 可他不敢。 他不敢让自己喜欢的,出现在贺平川的面前。 贺禹州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南漾的发丝,唯恐将人惊醒,“南漾,我爱你……” …… 南青山给南漾发过来一张照片。 漫山遍野的迎春花,迎风绽放。 南平的坟墓,在迎春花中间,墓碑上,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意气风发。 那里。 满满的阳光。 只要太阳升起,阳光就会笼罩南平。 他最喜欢阳光,即便他死在了黑沉的夜幕下,可终归,阳光拥抱了他。 爸! 下辈子,活的自私一点。 如果再碰到一个叫南漾的倒霉鬼,一定要避开她,要躲得远远的。 南漾盯着墓碑上面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模糊。 她擦了擦眼泪。 打出去一通电话。 对方秒接。 仿佛…… 在等她。 南漾沙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你知道一切,薄云城。” 第231章 我爸出车祸是贺政谦做的还是温妍 贺禹州买了一台婴儿床,正在自己安装。 南漾走过去。 看着他穿着家居服,拿着螺丝,看了一眼图纸,就开始组装。 他拧螺丝的时候,肩膀微微倾斜。 家居服下,遒劲有力的肌肉鼓起。 南漾别开目光,“我想出去走走。” 贺禹州动作微顿,他抬眸看着南漾,眼眸温柔,“我陪你。” 南漾摇头。 她轻声说道,“我约了宫乔乔,乔乔订婚,你不让我去,我还没见过她。” 提起那事。 贺禹州心里多少是产生了亏欠的。 他站起身,抽出湿巾擦了擦手,抱住她的腰,“可以一个人开车吗?我不太放心,我送你去你们约好的地方,在地下停车场等你好不好?” 南漾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 贺禹州声音里透露出压抑,“让林姐陪你可以吗?你一个人,我真的会怕。” 南漾点头,表示妥协。 南漾喊上林青。 她开车出了门。 前脚刚走,贺禹州后脚接到了温太太的电话,“贺先生,妍妍她好像得了产后抑郁症。” 贺禹州思索一番。 他说道,“我会让宫之谦帮忙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温太太立刻就哭了。 她哽咽着问道,“您真的不能来看看妍妍吗?” 贺禹州强调说道,“我不是医生。” 温太太被噎住。 最后。 她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贺先生,您真狠,在你的眼里,妍妍只是一个为你哥哥生儿育女培育后代的生产机器是吗? 孩子出生后,你就觉得妍妍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贺先生,您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贺禹州讥讽的勾唇。 他声音清冷淡漠,“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叫嚣的机会,我给温家的,我随时可以拿回来。” 说完。 贺禹州挂断电话。 他又打给宫之谦,让宫之谦帮忙给温妍联系心理医生。 做好一切。 他重新蹲下去,给他和南漾以后的小孩儿做宝宝床。 刘医生路过,说了一句,“蓝色的婴儿床,贺先生,您重男轻女呀?” 贺禹州抬眸,看了刘医生一眼,嗓音沙哑,带着期待,“我和漾漾都想要个男孩子。” 刘医生停顿在旁边。 看他心情不错。 便多攀谈了几句,“男孩子哪里好?小姑娘香香的,从小香到大。” 贺禹州一边干活,一边随口说道,“你家小姑娘都被男人拐走了,还好呢。” 刘医生:“……” 她没看上女儿的男朋友,最近正因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真是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贺禹州专门挑人的软肋戳。 刘医生气呼呼的走开了。 —— 地下停车场 林青坐在车里,恳切的说道,“太太,我知道您出门应该有重要事情去做,我在这里等你,但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南漾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她乘坐电梯。 上去八楼。 来到了提前和薄云城约好的咖啡厅。 她一眼就看到了薄云城。 他放荡不羁的坐在那里,穿着黑色冲锋衣,平头,眉间那一道疤痕,有些张牙舞爪的狰狞。 南漾压住自己的心跳。 走过去。 坐了下来。 薄云城斜斜的倚着沙发,微笑着挑眉,“你怎么想到,来找我的?” 南漾轻轻的泄出一口浊气。 她垂眸,低声说道,“因为杀死我的孩子,你也参与了。” 薄云城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 他开始认真的看着南漾。 深邃的眼眸中,有他自己都无法懂的神色,“你、怎么知道?” 南漾忽然笑起来,“我猜的,你中招了。” 薄云城眯了眯眼眸。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玩鹰的人被鹰啄了眼了。” 南漾解释说,“也不完全是猜测,其实我在港城见过你,刚回容家时,我陪我爸在路边摊上买吃的,那天碰到了港城的一个影帝,其实我也碰见了你。” 薄云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南漾娓娓道来,“后面我知道,我被流产的时候,贺禹州派去保护我的保镖被一个医生拦了下来,我就猜到了那人是你,因为容家是不知道保镖的事情的,否则,容太太要么会忌惮,要么会直接干掉保镖。” 薄云城沉邃的眸中,透出一分欣赏,“你想给你孩子报仇?” 南漾摇头。 她诚恳的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薄云城,我知道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薄云城呼出一口气,他歪了歪眸,“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南漾目光坚定。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要什么,尘埃落定后,只要我有,倾囊相授。” 薄云城嗤笑。 他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啊,南漾。” “你可以说了。” “啧!事情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 薄云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的舌尖发麻,“南漾,就从你大年初一抢孩子的事情说起,曹方新是温妍的心理医生,他一直在为温妍伪造病例,温妍从始至终都没有精神疾病。” 南漾失笑,“我就说。” 薄云城又道,“那天你在心理诊室碰到的曹方新和温妍的对话,其实那人真的不是温妍,温妍正在制造不在场证据,你之所以把人错认成温妍,是因为你被你的心理医生催眠了。” 啪! 南漾手边的小勺子掉落。 在地面上摔的粉身碎骨。 薄云城问她,“还能继续听下去吗?” 南漾面色苍白,她握紧双拳,“继续说。” 薄云城盯着南漾瞳孔中破碎的情愫,一字一顿,“你的心理医生盛廷,原本的确是为你进行心理治疗的老医生的徒弟,只是后来被贺政谦收买了,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每次产生类似于精神失常才会做出来的举动时,都是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吗?” 南漾唇瓣抖动。 她呐呐的说道,“盛廷说,我病的重,每次做完心理治疗,都会产生幻觉。” “狗屁!你是被催眠了,贺政谦的目的,是逼迫贺禹州同你结束婚姻。” “为什么?” “他不想女人成为贺禹州的软肋。” “可他要杀了贺禹州。” “因为他醒悟了,贺禹州不再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贺禹州足以同他抗衡,他要除去隐患。” “……” 薄云城看着南漾的反应,他悠悠的说道,“南漾,我提醒过你,你应该早点远走高飞,其实你现在离开也不算太晚。” 南漾缓了缓。 她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我在机场被绑架是贺政谦做的还是温妍做的?我爸出车祸又是她们中的哪一位做的?” 第232章 我也想知道温妍爱的是谁 薄云城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为什么温妍怀了贺平川的孩子,贺家人却厌恶她吗?” 南漾尽力的梳理着自己脑海中的一团乱麻。 她试探着说道,“因为章雅不喜欢贺平川?” 闻言。 薄云城忽然笑起来。 他笑的肆意妄为,眉眼之间的倨傲丝毫不曾掩饰了,“你以为那个恋爱脑多在意贺平川那个病秧子吗?事实是温妍的母亲柯瑶,曾经也是贺政谦的床上客。 当年,贺政谦在沪城被算计,生意遭遇滑铁卢,迫切需要一个低头蛇的帮助,温太太的父亲是当年司法局二把,本来不想掺合商场上的事情,结果贺政谦拿下了柯瑶。” 南漾震惊的无以复加。 薄云城嗤笑着说道,“他惯常会利用拿捏女人,靠女人上位的事儿,不计其数。” 南漾回到刚开始的提问。 她镇定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其实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两件事情是他们两方合伙而为止。” 薄云城微微颔首,“温太太求助了贺政谦,贺政谦在背后推动,其实他也早想弄死你。” 南漾鼻尖微酸,“为什么会突然对我爸动手?” 薄云城手指敲击着桌面。 忽而抬眸。 目光锋锐,“让你彻底疯掉,温妍才有机会上位。” 南漾还是觉得不解,“贺政谦在帮助温妍?可他为什么要帮温妍嫁给贺禹州?他不是还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薄云城轻叹口气,“南平的死,你是不是将大部分责任归咎于贺禹州身上?只要这样,贺政谦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他想要你和贺禹州,你和温妍,鹬蚌相争。” 南漾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她无力的软下身子。 她嗓音沙哑,哽咽一般的说道,“所以,我爸只是一块磨刀石?” 薄云城笑了笑,“其实你也是。” 有些话说出来扎心。 可是实话。 薄云城敲击桌面,唤回南漾的注意力,“你现在可以全身而退,你父亲只盼望你平安。” 南漾深吸一口气。 重重的叹出来。 她苍凉的目光望着窗外泛白的天际,轻声说道,“我平安有什么用?我一个人平安又有什么用?我在乎的都不在了,我现在全身而退,我的爸爸,我的孩子,我的十一,谁又为他们讨回公道?” 薄云城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 南漾不答反问,“薄先生,你父亲是跳楼自杀,你尚且用了这么多年为他奔走报仇,而我的父亲是被他们杀死的? 他原本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他给我做了小米锅巴,他还想要看到我的孩子出生,他还没有看到我哥结婚,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恋,我怎么释怀?” 薄云城默默的盯着她很久,“要合作吗?” 南漾轻轻的摇头,“我们的诉求不一样。” 薄云城一怔。 南漾又说道,“薄先生,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了,最起码贺淼是个好孩子。” 薄云城轻啧一声。 他告诉南漾,“心软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南漾没吭声。 薄云城起身,带上鸭舌帽,离开了咖啡厅。 他走出去很远。 手机忽然振动。 他拿出来,是贺淼发来的消息:「薄云城,我拿到了《雷雨》话剧票,晚上见啊!」 薄云城吸着烟。 烟雾缭绕视线。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想到了南漾的话。 他忽然试探着,发过去一句:「你找别人陪你,没时间」 三秒后。 贺淼的消息发过来:「是不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除了你,没人陪我去看,求求你了!」 薄云城忽而勾唇。 南漾。 你看到了。 这不是我不放过无辜的人。 是无辜的人不放过我。 他把手机塞进兜里。 长腿跨上自己的机车,戴上安全帽,疾驰而去。 说起来。 哪有无辜的人呢? —— 南漾等到了宫乔乔。 宫乔乔带着南漾在商场里逛了一圈,买了很多送给小朋友的礼物。 宫乔乔对南漾说,“南漾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我和满意姐都特别盼望这个孩子,满意是干妈,我要做二干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但是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南漾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怎么样?我听说你搬去封家了?” 宫乔乔小脸通红。 她嗫嚅着说道,“对,我爸妈说过去培养培养感情,封烈也还行,就是总把我当成孙子管着,不让我吃冰,也不让我喝咖啡熬夜,我现在必须早六晚十,要不然……就被被罚。” 南漾会心一笑。 温柔的说道,“封先生也是为了你好。” 宫乔乔嗯嗯点头,“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所以虽然我挺不甘心的,但还是乖乖听了他的话。” 南漾摸了摸宫乔乔的头发,“乖。” 南漾本来想吃了晚饭再回家。 结果。 接到了贺禹州的电话。 有些扫兴。 南漾和宫乔乔告辞后,开车带着林青回去云亭公馆。 饭桌上。 南漾主动提起温妍,“温妍和孩子怎么样了?” 贺禹州的筷子一抖。 差点掉落。 他唇瓣抿的很直,抬眸,看着南漾,想要看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南漾啃着小排骨,看不出什么表情,“小孩子不需要认祖归宗吗?贺家的小孩子,总不能连名分都没有。” 贺禹州沉声说道,“嗯,孩子是要放在阿川的名下,要入族谱的。” 南漾好奇,“温妍呢?” 贺禹州抿了抿唇,“如果她愿意放弃孩子,贺家会出一笔钱。” 南漾又问,“如果她不愿意呢?我觉得她不会愿意的,毕竟她舍不得离开你。” 贺禹州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即便如此。 声音里还是无奈的,“又说这些话。” 南漾也提高声音,有一些小小的傲娇,带着趾高气昂,“是你说要和我好好过,可你总不能放任我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管吧?” 活灵活现的南漾,让贺禹州控制不住的笑起来,他一副唯命是从,“你想怎么办?” 南漾歪着头想了想。 她问道,“见了面再说吧,其实我也蛮想知道,温妍爱的究竟是你,还是死去的贺平川。” 贺禹州看着她,“然后呢?” 南漾嗯了一声,思索后,说道,“如果她爱你,我就把你让给她,如果……” 话没说完。 南漾被掐腰拎起。 贺禹州按着南漾的腰,抵在自己腿上,他声音沙哑而危险,“南漾,我不喜欢听这种话,我是你的。” 南漾双手捧着他的脸,“那岂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贺禹州颔首。 但是强调,“可以,除了将我送出去除外。” 南漾黑灿灿的瞳仁转了一圈,她提出,“晚饭后,带我去见温妍。” 第233章 贺禹州,温妍跳楼了呢 医院 南漾抱着已经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的小孩子进去了温妍的病房。 温妍惊恐失色。 她迅速坐起来。 却牵扯到了肚子上的双重伤口,疼的她面色发白,额头冒出大颗汗珠。 痛苦的匍匐在床上,“南漾,你放下我的孩子。” 南漾目光冷冽,嘴上带着轻盈的笑意,“小孩子长的真好,一天一个样子。” 温妍艰难晦涩的看向贺禹州。 无声的求助。 贺禹州拉过椅子,让南漾坐下来。 南漾把孩子随意丢给贺禹州,她看着温妍,说道,“今天过来,阿州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孩子的归属问题。” 温妍猝然抬眸。 盈满泪水的眸子,全然不可置信,“什么意思?你们要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吗?” 南漾悠然自得的叹了口气,“温妍,孩子是贺家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不过贺家也很人性化的给你提供了两个选择,让你自己选。 其一呢,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届时你会得到一大笔钱,你再婚再育,随你的便。第二个,若是你舍不得孩子,非要和孩子一起,总要师出有名,那么你只能嫁给平川大哥了。” 温妍眼神恨毒了南漾,“阿川已经死了!你疯了不成?” 南漾意味深长的弯了弯腰,安静的看着她的歇斯底里,“死了就配冥婚,你不是爱惨了平川大哥吗?” 温妍怔住。 南漾真的疯了。 哪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会去配冥婚? 温妍楚楚可怜的看向贺禹州,“阿州,你们不能这么逼我,你要逼死我么?” 贺禹州站在那里,长身鹤立,表情淡淡。 他唇瓣微微翕动,嗓音清朗的说道,“温妍,我可以送你去国外。” 温妍身子一软。 她瘫坐在床上,“阿州,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么狠,你对得起阿川吗?” 南漾欣然说道,“平川大哥既然那么喜欢你,他知道你愿意嫁给他,必然十分开心,还是说你对平川大哥的爱只是说说而已,你还是期待着抓紧时间找下家?” 温妍迷茫的张了张嘴,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有口难言。 有口难言。 这四个字竟然有朝一日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南漾。 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比一切仇恨的语言还要锋利的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凌迟了南漾的五脏六腑。 她双手缴着床单,握出一条条褶皱,“好,我嫁。” 南漾轻笑。 她猜到,温妍一定会答应配冥婚,她会不择手段的留在京市。 南漾拽了一下贺禹州的手,“帮我去接杯水。” 贺禹州有些犹豫。 温妍抬起眸子,“阿州,刚好我有话对南小姐说,你顺便把孩子抱出去吧。” 贺禹州弯腰按在南漾的双肩上。 轻声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南漾温软甜美的冲他笑,“好,我知道了。” 温妍盯着他们的互动,酸涩盈满心脏,痛的发胀,她更加恨南漾。 贺禹州接过孩子。 不甚熟练的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温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讥讽道,“南漾,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输了吧?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南漾双臂环胸。 她轻轻挑眉,“可你的确痛苦难耐,你心里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不敢动手,温妍,你杀我爸的时候怎么敢动手的?” 温妍一愣。小說中文網 迅速,她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你爸的车祸是一场意外,警察都出了调查通告了!你别妄想把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 南漾歪了歪头,“那是我错怪你了,以后,咱们好好处,毕竟是妯娌,只是你老公死了,你以后要仰仗着阿州才能生活,阿州又是我的男人,归根结底,你得讨好我,温妍。” 温妍周身压抑的火气。 在一瞬间,系数爆破。 她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冲过去,她掐住南漾的脖子,满目狰狞,“我杀了你。” 毕竟是刚刚生产的身子,气血不足,虚弱的很。 南漾一巴掌就把温妍甩开了。 温妍的身子如同破布一般,撞在窗台下,被撞到的手肘疼的发麻,“南漾,你卑鄙。” 南漾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配了冥婚之后,温妍你要记得安分守己,毕竟孩子得叫你一声妈,你就守着平川大哥的牌位,青灯古佛一辈子就是了,别总想着做人尽可夫潘金莲。” 温妍气的唇瓣一直颤。 她拽着窗户爬起来,忽然坐在了窗台上,她眯着眼睛,“南漾,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阿州会不会怀疑你?你觉得警察会不会怀疑你?” 南漾起身。 她步步靠近,“可惜了。” 温妍没反应过来,甚至下意识问了一句,“可惜什么?” 南漾粲然一笑,“可惜这里才是四楼而已。” 温妍呐呐。 却只见南漾猝不及防伸出手,推了她一把,温妍瞪大眼睛,无法相信。 可她的身子已经被推出窗外。 她双手看似忙碌的拼命抓握,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可落了空。 她尖叫着。 摔了下去。 南漾走到窗台跟前,她双手背在身后,探头看着楼下,无所谓的走出病房。 她走到贺禹州面前。 贺禹州微微一笑,“聊完了?” 南漾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说年纪,看起来像个高中小姑娘,头发又黑又亮,披散在脑后。 眼眸灿灿生辉,黝黑明亮,她抿着唇,控制不住开心的样子,“贺禹州,温妍跳楼了。” 贺禹州嘴角的笑容缓缓滞住。 南漾甚至向后转身,指了指病房,窗台的方向,“喏,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 贺禹州喉咙滚动。 南漾拉着他的胳膊,“我现在想吃盐焗鸡。” 贺禹州黑沉的眸中,涌现出很多不知名的情愫,他一把拉过南漾,用力的抱了抱。 南漾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我想吃盐焗鸡。” 贺禹州嗓音沙哑异常,“我们先去看看温妍怎么样了。” 南漾挣脱开他。 甚至推了他一把,“你自己去看吧,我要去吃盐焗鸡。” —— “心情不错?” 薄云城坐在了南漾对面,自来熟的拿起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有点咸了。” 南漾无声的咀嚼着。 薄云城放下筷子,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搭着,“我想了想,我还是想和你合作,南漾,你得知道,只要贺禹州不让你见温家人,你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南漾咀嚼的动作停滞,“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薄云城打了个响指。 他猛的上前躬身,眼神阴沉的看着南漾,“你回老宅,帮我找贺政谦的犯罪证据,我在外面帮你做你你不方便出手的事情,比如……解决温太太。” 第234章 让她去死 南漾悠放下筷子。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薄云城,“你想要我做什么?” 薄云城意味深长的挑起唇角,勾起肆意的笑意,“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学化学的?” 南漾恍然大悟。 她思索三秒钟。 伸出手。 细腻光滑的手指,纤长而漂亮,像是伸出了橄榄枝。 薄云城握住。 他黑眸幽幽,“合作愉快。” 薄云城离开后,南漾继续吃。 她一个人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她漫步在做过防滑的鹅卵石小路上,忽然碰到了楚千帆。 楚千帆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在这里碰见南漾,也让楚千帆没想到。 他愣怔几秒后,对着南漾笑了笑,“我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南漾轻轻提了一口气。 她露出一抹微笑,“你最近怎么样?” 楚千帆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怎么一个人?这边有点滑,你以后还是别走这条路。” 一时间。 时空错位。 南漾好像看到了曾经那风光霁月、优雅矜贵的男人。 穿梭时空,那时的楚千帆,依旧是善良俊朗的人家理想。 南漾眼眶倏然红了。 她声音变得沙哑,低声说道,“楚先生,对不起。” 楚千帆笑了笑。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说什么对不起呀?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只是我没有和喜欢相匹配的能力与勇气。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假如你说的是利用我气柯晚晴的那一次,我只想告诉你,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南漾带着泪花笑。 楚千帆抬起手,两人手掌握在自己。 楚千帆笑笑,“南漾,我希望你幸福开心,如果真的很难,那就祝你身体健康。” 南漾吸了吸鼻子。 带着鼻音说道,“你也是,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两人松开手。 很快就错开了。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似乎只是偶尔相遇,便再也不同路了。 长路漫漫。 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一阵子,陪不了一辈子。 南漾整理好情绪回家。 贺禹州的车已经在了。 她很好奇温妍死没死,便笑意盈盈的走进去,在偌大的厅里,看到了坐在那里抽烟的男人。 南漾平静的坐在了他身边。 意识到南漾出现。 贺禹州立刻掐灭了烟蒂,“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南漾抱了个抱枕,下巴抵在抱枕上面,黑灿灿的眸中注视他,“你又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贺禹州蹙眉。 他解释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南漾歪了歪头,“可我不相信你,贺禹州,你以为温妍是被我推下去的。” 贺禹州起身。 他在南漾面前踱步,看的南漾头晕眼花,干脆闭上眼睛。 贺禹州终于站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漾,“温妍身上有伤,她几乎下不了床,她也没有自杀的理由,但是我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我在医院,是为了让温家放弃追究。” 南漾睁开眼睛。 她缓缓抬起头,“你句句说相信我,句句不相信我,就像你句句说爱我,句句都不爱我。” 她拿出手机。 打开录音。 很简单的两句话——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输了吧?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南漾,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阿州会不会怀疑你?你觉得警察会不会怀疑你?」 两句话,不停的循环播放。 贺禹州目光一寸寸冷凝,他喉咙艰涩,“漾漾。” 南漾讥诮,说了一声,“骗人精。” 说罢。 她握着手机,头也没回的上楼去。 悠长的旋转步梯,她瘦削的身影距离他越来越远。 贺禹州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手机振动。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接听电话。 是留在医院负责事后的陆川打来的,“贺总,温太太非要报警,她说,温小姐断了一条腿,她没法善罢甘休。 她要给温小姐讨回一个公道,还说您要是继续包庇太太,她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以血荐轩辕。” 贺禹州喉咙剧烈闷沉,他再也不留情面的吩咐说道,“让她去死!把孩子带去老宅,交给老太太,请三位育儿专家三班倒负责看管照顾孩子,撤回给温家的所有投资。” 陆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再次复述了一遍,“贺总,您确定吗?” 贺禹州不耐烦的说道,“对,立刻、马上去做。” …… 南漾回到房间,她给薄云城发了很长一段消息。 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化学药剂,下面是配比和制作方法。 而后立刻删除了消息。 并且把薄云城的备注改成了「满意小号」。 做完这一切,南漾才安心的坐在榻榻米上,目光盯着楼下勃勃生机的花草,有些羡慕。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快要枯萎的了。 等她报完仇吧。 她就可以安心而又彻底的枯萎了。 忽然觉得有点累,南漾动了动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 曹方新最近一直没有去上班,请了很久的病假。 温妍不让他主动联系她。 第六感告诉曹方新,他不太安全。 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要鬼鬼祟祟的检查身后有没有跟着的人。 他家女儿上一年级。 每天放学后,都要在课后辅导班进行两个小时的课后辅导,他每天七点半会准时接女儿。 这天傍晚。 曹方新去接女儿时,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黑色鸭舌帽,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的男人蹲在女儿面前说话,他心头一紧,迅速走过去。 没等他和对方打照面。 对方已经快速离开。 曹方新冲到女儿身边,“刚刚那人是谁?”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有见过,但是叔叔送给我仙女棒了,爸爸,我们回家放仙女棒好不好?” 曹方新牵着女儿的手,把仙女棒抢过来,丢进了垃圾桶,“你想放,爸爸给你买,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收陌生人的东西?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撇了撇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收陌生人给的东西。” 曹方新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头发,“妈妈在家里给你做了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咱们赶紧回家了。” 他让女儿坐在后座,他上去驾驶座,刚发动车子,那一瞬间,砰的一声,引擎盖被炸翻了。ωww.xSZWω㈧.NēΤ 小姑娘吓得捂着耳朵尖叫。 曹方新浑身瘫软的看着被引擎盖撞成蜘蛛网的前挡风玻璃,他双手在发麻。 周围家长纷纷围观上来。 七嘴八舌的关切父女俩。 曹方新咬着牙推开变形的车门,先把女儿抱下去,他婉拒了好心人报警的提议,“应该是线路接触不良,我先让4s店过来检查一下再说,谢谢各位关心。” 他拉着女儿,远离车身。 打电话给4s店。 小姑娘惊吓之余,懵懵懂懂的问道,“爸爸,像电视剧里那样,有人要杀我们吗?可是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情呀!” 曹方新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做贼心虚,“宝宝,你在这里,别乱跑,爸爸去打通电话。” 第235章 把温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曹方新慌了。 他给温妍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按错了,打给了另一位病人。 他急忙挂断。 颤抖着手指,拨出去。 对方接听的很快,只是不是温妍,而是温太太。 温太太声音压着,音调很小,“曹医生,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曹方新吞了吞口水,克制着自己的恐慌,长话短说,“刚刚我的车前盖炸了,我怀疑有人在暗处盯上我了,温太太,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 温太太自己亦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疲惫的说道,“你别想太多,兴许只是个意外。” 听到这话。 曹方新飙了脏话,“意外你妈!感情车里不是你和你的家人?温太太,你转告温妍,要么出钱送我们一家三口去国外,要么两败俱伤,顺便告诉温妍,我知道她的一个惊天秘密。” 说完。 曹方新迅速断电话。 他是心理医生,心理学硕士,他知道怎么样的举措能让对方感受到极致的威胁。 那就是态度明确,少说话。 他双手搓了搓脸,转过身。 恍然看到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女儿面前,曹方新心跳停滞,他迅速冲过去。 男人先他一步上了机车。 带上头盔。 扬长而去。 曹方新面色发麻,他赶紧蹲下来。 入眼。 是女儿手里拿着的两个炸弹模样的果冻。 曹方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囡囡,这个不要,我们丢掉。” 他抢过果冻。 慌里慌张的跑到路边垃圾桶,将果冻全部丢进去。 回过神来。 他紧紧的抱着女儿,等到4s店过来,拿到了备用车,他才载着女儿迅速离开。 医院里。 接完电话的温太太走进了病房,把事情告诉了温妍。 温妍一怔,“你再说一遍。” 温太太再次重复。 温妍原本因为失血过多和过度疼痛而苍白的脸色,越发凝白,她双手攥着被单,眼睛里跳跃着嗜血的光芒,“妈妈,我可能……我可能遇到事儿了。” 温太太急忙坐下来。 握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揉搓着,“你和妈妈说,妈妈帮你。” 温妍抿了抿唇。 她趴在温太太耳畔说了几句话。 温太太亦是瞠目结舌,“你糊涂啊,妍妍,万一……” 温妍反握住她的手,“妈妈,答应曹方新的要求,给他一笔钱,给一千万也好,两千万也好,总之要让他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温太太迟疑。 她呐呐的说道,“妍妍,妈妈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别上火,贺禹州他、他、他断掉了对公司所有的资金扶持,很多合作商听到消息纷纷违约,工厂积攒了上亿的货物,你爸爸已经回家去处理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闻声。 温妍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太荒谬了。 她用跳楼断了一条腿的代价,没有让贺禹州和南漾离心,反而让贺禹州动手对付温家? 这怎么可能? 简直又滑稽又可笑。 温妍眼眸猩红,湿润着,她脸上一寸寸的布满了痛苦,“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温太太也跟着一起落泪,“我也是不知晓的,你之前没脱离危险,我没敢告诉你,这几天你爸爸都恨不得要去自杀了,妍妍,你说是不是南漾那个贱人给贺禹州吹了枕边风了?” 温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停的滚动着喉咙。 她紧紧攥着温太太的手,指甲恨不得刺进去,“妈妈,你送我去贺家老宅,就算是和贺平川配冥婚,我也要成为贺家人,我不可能让南漾和阿州过的幸福,就算是恶心我也要恶心死他们。 另外,妈妈,你买一些自媒体,大肆宣传我和贺平川泣人泪下、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我既然要去就要做好十全的准备,我不能被贺家赶出来。” 温太太点了点头,又略微犹豫,“妍妍,很多客户把我们给告了,法院已经冻结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所有流动资金!现在我连微信付款都不能用。” 温妍忽然爆发了情绪。 她猛的推开温太太,歇斯底里的抓着头发,“那你就去想办法呀!你去借啊!我是你们唯一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我要是趴下了,温家就完了!” 温太太抿了抿唇。 她体谅女儿的暴躁,她也认可女儿的说辞,靠她和温先生,全无翻身之日,他们温家不得不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温妍一个人的身上。 一家三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太太咬了咬牙,她点头,“好,你放心,妈妈来想办法。” —— 老宅 南漾下车。 就看到了抱着鸭子,倚靠着门口的石狮子坐着,满脸生气的老爷子。 南漾笑着走过去,“爷爷,您怎么了?” 老爷子抬起头。 看见南漾。 立刻委屈起来,拉着南漾的手说道,“家里来了一个烦死人的小孩子,想把它扔掉!” 南漾眼神微滞。 她抿唇笑,“小孩子欺负你了?” 老爷子扁了扁嘴,哼了一声,“他总是哭,我的头都要大了,我偷他出去丢掉,你奶奶把我骂了一顿。” 南漾带着老爷子,一起进去客厅。 很远。 南漾就听到了孩子嘹亮的哭声,虽说是早产儿,但是养了这段时间,中气十足。 南漾踏进厅里。 目光落在显眼的白色摇篮上,笑盈盈的问道,“怎么哭成这样子了?” 育儿保姆急忙抱起孩子哄着,怕冲撞到南漾,“太太,孩子总是这个点儿哭,习惯了。” 南漾意味深长的说道,“八成是想妈妈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就母子分离了,真可怜。” 育儿保姆表情讳莫如深。 是不敢接南漾的这话的。 “漾漾来了。” 老太太疲惫的很,扶着栏杆一步步下楼来,“阿州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找了个天大的麻烦,这孩子日日夜夜哭的我神经都快衰弱了。” 南漾上前扶着她,“奶奶,育儿师再好,再有经验,也比不上孩子妈妈。” 老太太拍了拍南漾的手背,“话虽如此,但是不管把孩子给温妍,还是把温妍接过来,都不是什么理智的举措。” 南漾勾唇轻笑,“奶奶,我看网络上不少人扒出来温妍和平川大哥的爱情历程,看得我都要感动哭了,他们是真爱啊。”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着南漾。 老狐狸哪里不懂小狐狸在想什么? 老太太舔舐唇瓣,她耐心的问道,“这件事情,阿州也点头了?” 南漾嗯声。 她无所谓的说道,“知道,他知道温妍想要和平川大哥配冥婚,很为平川大哥开心呢。” 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开口。 管家赵叔跑进来,一言难尽的禀告说道,“老夫人,少奶奶,温家母女在外求见。” 第236章 一一入局,满月宴前夕 老太太先看了南漾一眼。 南漾淡笑着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老太太有些糟心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南漾眉心几不可见的舒展开。 温妍很快被管家推进来。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温妍热泪盈眶,刚要开口。 旁边的老爷子忍受不了聒噪,一跃而起,甩着胳膊生气的说道,“烦死了!” 让温妍酝酿起来的情绪差点崩掉。 温妍抱过孩子,落下眼泪,“奶奶,谢谢您照顾宝宝,谢谢您把宝宝照顾得这样好。” 老太太默默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冲到温妍面前,指着孩子问道,“这是你的儿子吗?” 温妍嗯了一声。 老爷子立刻指着外面说道,“快一点,带着你的儿子,从这里滚出去!你的儿子太讨厌!能生出这么讨厌的儿子的你也很讨厌!” 南漾噗嗤笑出声。 温妍垂眸看着孩子的目光骤然阴狠。 转瞬即逝。 她示弱的看向老太太,“贺奶奶,平川已经走了,这个孩子是他的血脉,我想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抚养孩子,我也想代替他孝敬二老,奶奶,您让我留下来吧,平川的牌位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只想一辈子陪着他。” 南漾啧声。 拍了拍手。 她感慨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奶奶,我都感动了,您就答应温小姐的请求吧,把温小姐写在家谱里,大哥的遗孀那一行,让她这一生一世都是大哥的妻子。” 温妍掐着自己的虎口,她泪水涟涟的看向南漾,“谢谢南小姐成全我。” 南漾笑着道,“奶奶,您看,孩子在妈妈的怀里不哭了呢,就当为孩子着想吧。” 老太太其实是无所谓的。 给去世的孙子配个妻子而已,无关紧要,顶多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嘴。 她只是担心这样做会伤害到南漾。 但是南漾都接受了,她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那好,你留下来吧,过段日子,请几位叔叔过来吃顿饭,走个过场,让你们母子两人入家谱,但是温妍,你真的想好了,一旦入了家谱你这一生,都不能再嫁。” 温妍用力的点了点头,“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老太太:“好!” 老爷子惊了。 委屈的想哭,又蹦又跳,“为什么不赶他们走,我讨厌他们!” 南漾温柔的安抚老爷子,“爷爷,您看,那个小孩儿是您的重孙子。” 老爷子大声嚷嚷,“才不是!才不是我的重孙子!我没有这么丑的重孙子!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长得还不如猴子好看!比老头子还要丑!” 南漾抬手,拍了拍眉心,“爷爷,你不是一直想要小孩儿陪您玩?再过两年,小孩儿长大了就能陪您玩泥巴了。” 老爷子坐在南漾旁边,“我只想和漾漾生的小孩子玩,漾漾好看,小孩子肯定也好看。” 温妍咬紧后槽牙。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老爷子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这些话,必然都是有人教的。 南漾这是要给她下马威。 温妍眼底深处,冲动的涌上复仇的信念。 南漾垂眸浅笑,她忽然提出来,“对了,再过十来天,孩子就要吃满月酒了,贺家第一个孙辈的小孩子,奶奶,我们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让他来给贺家招弟弟妹妹呢。”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南漾的小腹,“要不你劳累劳累,来办这件事儿?” 南漾连忙说道,“有妈在,我哪里好越俎代庖?” 老太太想了想。 按着章雅的脾性,的确会挑理儿,她可以拒绝,但是不能不过问她的意见。 老太太嗯了一声。 她慢条斯理的说道,“等晚上,我来问问你妈。” —— 温太太接到了一个神秘人士的邀请。 她忐忑赴约。 对方没来。 她却看到了贺政谦养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那姑娘手里提着的包,价值五百万。 贺政谦对那个姑娘很是宠爱照顾。 上车都要扶着。 温太太心里隐秘的不甘,就像是涨潮时候,海水裹挟的鱼虾,通通被送上了岸。 得见天日。 凭什么? 她也做过贺政谦的女人,她甚至帮贺政谦摆平了在沪市的危机,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虽说她现在人老珠黄。 可是当年跟贺政谦厮混的时候,她也是如花似玉的人妻。 温太太想到二十年前,他在床笫之间的体贴入微,红鸾星动。 她觉得贺政谦对自己也是有过真感情的。 自己去求他,他必然会出手帮温家渡过难关的吧。 温太太当晚打给了贺政谦。 约了见面的地方。 一时之间,只想着回家梳妆打扮,竟然把神秘人士约见她的事情,抛之脑后。 她回到家。 心情很好。 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温先生恰好进来,满身疲惫,“温妍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能给家里支持?我快撑不住了。” 温太太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丈夫。 随口说道,“再等等,会有办法的。” 温先生闭上眼睛,口吻有些绝望,“等一天,我肩膀上的债务就多近一千万,我怎么等得起?阿瑶,要不然问问你哥哥那边?” 温太太不悦的说道,“当初,止晴和晚晴的事儿,我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人家借钱?岂不是我把脸送上去让我弟妹啪啪打脸?我丢不起这样的人。” 温先生长叹一声。 他太后悔了。 他当初就不应该吃的太多,倚仗贺家的投资和人脉,一夜之间,公司规模扩大了几十倍。 可这一切都是在依附于贺家的基础上。小說中文網 他根本没有面对风险的能力。 温家只是一艘小船,靠着挂在贺家的千万吨级别的货轮后面,从平静的湖面到了深海中央,而贺家突然不让他搭载了。 不仅他的货物会落海。 一着不慎。 整艘小船都会粉身碎骨! 温太太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躺尸的丈夫,去衣帽间选了一身衣服,招呼没打,就出门了。 —— 贺禹州傍晚从公司归来。 老爷子正在和南漾一起,在鸭子身上簪花,贺禹州走过去,拎起南漾,“别蹲太久。” 老爷子不开心的白了贺禹州一眼,“你来了就讨人嫌,你还是走吧。” 贺禹州认真的说,“漾漾是我太太,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走,她也要走。” 可达鸭叫了两声。 扑腾下沙发,跑了。 老爷子扁了扁嘴,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今天家里多了好多讨厌的人啊!” 话音刚落。 贺禹州眉目微皱,“谁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温妍坐着轮椅,缓慢的从外面进来,“阿州。” 贺禹州蓦地起身。 他冷眸质问,“谁让你来的?” 老爷子偷偷和南漾说,“嘘!我们不说话,让他们打起来,打起来,都进了医院,我们家里就变安静了。” 南漾:“……” 温妍握着轮椅扶手,“我就这样让你厌恶?” 贺禹州语气冷凝,口吻寒凉若冰,“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温妍,你自己离开,还能体面。” 南漾慢悠悠走到贺禹州身侧。 看着温妍。 眉头肆意挑起,“我和奶奶让她留下的,孩子需要母亲,大哥需要妻子,她一心想和大哥配冥婚,我和奶奶答应她了,你不能让我们出尔反尔。” 贺禹州眉心始终蹙起。 久久没平缓。 他握住南漾的手,轻叹一声,“你开心就好。” 说罢。 贺禹州扫过温妍,警告说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明白,既然你要和阿川配冥婚,今生今世,你只是他唯一的妻子。” 南漾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困了,抱我去睡觉。” 第237章 借刀杀人,手上不沾血1 贺禹州打横抱起南漾,上去楼梯。 温妍亲眼目睹。 她手指扎进扶手里,疼的无以复加。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但是亲眼看到他们恩爱后,她才发现,有些东西是忍不住的。 即便忍住了。 也会在心里发生反噬。 残蚀她的心脏。 痛不欲生。 她逼退眼泪,去看孩子。 不多时。 老爷子抱着鸭子从楼上下楼,笑嘻嘻的说道,“阿州在给漾漾洗脚,我也要去洗脚啦。” 温妍:“……” 夜里。 章雅提着最新款香奈儿包包,风风火火的回来。 她看见温妍。 立刻走上前去。 甩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温妍被打懵了,“阿姨,您未免过分了。” 章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温妍,我允许你留在贺家的地盘上,但是你也给我记住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盘着,你要是敢做不该你做的事儿,你试试!” 说着。 章雅坐在沙发上。 目光斜着,盯着温妍,“政谦开口留下你,我给他面子,温妍,你最好也识趣些。” 温妍隐忍又难过。 章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等下送一杯热牛奶来我房间。” 温妍擦了擦眼泪,“阿姨,我是病人。”仦說Ф忟網 章雅挑剔倨傲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扫着。 口吻不满的说道,“不就是断了一条腿,又不是成人彘了,小野花娇贵什么?” 温妍喉咙犹如被棉花堵住。 她揉了揉眼睛,“阿姨,等下我给您送上去。” 章雅嗤笑一声。 毫不客气的上楼。 老宅有电梯,用的很少,现在倒是方便了温妍。 她把孩子交给育儿师,要佣人泡了杯奶,她端着牛奶去了章雅的房间。 “阿姨,您请喝牛奶。” “嗯。” 章雅穿着睡衣,走过来,接过牛奶杯,却倒在了温妍的头上,“抱歉,太烫了,没拿稳。” 温妍的头发被雪白的牛奶打湿。 腥膻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妍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没关系,阿姨,您还要吗?” 章雅轻啧一声。 她捂着鼻子说道,“闻着太骚了,你赶紧出去吧,我有点恶心。” 温妍咬紧后槽牙,“阿姨,晚安。” 章雅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妍离开。 门被关闭。 章雅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 呸! 老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活该! 温妍操纵着轮椅出去,她在明亮的廊灯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更狼狈、凄惨。 她红着眼眶转移到了贺禹州房间门口。 抬起手。 要敲门。 偏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爱声。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哑声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不堪入耳。 温妍怔怔的听了许久。 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着轮椅回到客房,她无力的趴在床上,哭了很久。 翌日。 早餐餐桌上,温妍被章雅打的那边脸,肿的很高。 巴掌印清晰明显。 贺禹州目光触及,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对一个刚刚生产没有二十天的产妇动手,像什么话? 若是传扬出去。 贺家的脸往哪里放? 不过他倒是没有在饭桌上多说什么。 怕漾漾生气。 最近好不容易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章雅也没有给他机会,吃完早餐,章雅第一个出门去了。 南漾心情挺不错,吃了一屉小笼包。 “吃好了?” “饱了。” “昨晚说好,今天陪我去公司。” “不要。” 贺禹州旁若无人的掐着南漾的软腰,往自己身上抵着,目光沉邃危险,“不是允了我了?” 南漾抬眸。 凶巴巴的瞪着贺禹州,“我不那么说,你肯放过我,让我去睡觉?” 贺禹州:“……” 南漾戳了戳他恼怒滚动的喉结,“怎么?要和我秋后算账吗?” 贺禹州哼笑一声,“哪里敢?” 他嘱咐南漾,“乖乖待在家,必须出门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 南漾乖乖的嗯了一声,给他整理了一下领结,“去吧,贺先生。” 贺禹州捞着她的腰。 眉目动情,染了一层薄红,忍不住在南漾额头留下一吻,声音喑哑,“等我回来。” 南漾嗯嗯点头。 送走贺禹州。 南漾和温妍四目相对。 南漾歪了歪脑袋,轻盈肆意的笑,“嫉妒吗?羡慕的快要爆炸了吧?” 温妍温柔知礼的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阿州的嫂子。” 南漾啧啧两声,“你真恶心。” 顿了顿。 她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你和你妈妈一样恶心。” 温妍猝不及防的如梦方醒,“你什么意思?” 南漾抿唇笑,“那么凶做什么?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呢,温妍,期待你儿子的满月宴。” 说罢。 南漾手指灵活的摆摆手,“去睡回笼觉咯。” 温妍目送南漾上楼,她心里有点发慌,越想越不对劲,她急忙要打电话给温太太,嘱咐温太太最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一点,结果,电话无论如何打不通。 温妍心怀惴惴。 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来的就是南漾小人得志的表情,她无能愤怒又茫然。 她如愿以偿的住进了贺家老宅。 可是…… 她好像彻底和外界断联了。 连妈妈都联系不上! 温妍开始拼命的复盘一切。 从南平的死开始…… —— 温妍整整十天,像是坐牢一样,被困在方方正正的贺家老宅。 除了育婴师每天和她做必要的交流之外,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快疯了。 可她出不去。 老太太以一个月的坐月子为借口,不让她出门。 她甚至连头发都不梳了,每天睁开眼睛,打开窗户,眺望着远处的群山错落,她很想飞到那里去。 她总觉得南漾那句话有问题,她甚至提出孩子的满月宴不需要大肆操办,结果被章雅骂了。 转眼间。 到了温妍儿子的满月宴。 满月宴是章雅一手包办的,虽然她不喜温妍,但是为了在贺政谦面前讨个好,她可谓是殚精竭虑。 孩子的满月宴,同时也是宣布孩子的名字、身份,以及温妍的身份的「发布会」。 温妍这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温太太。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温太太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和风情,似乎是被滋养的很好的模样。 温妍虽然疑惑,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父母了。 他们一定不能出事。 温太太冲着女儿笑了笑,然后直直走到章雅面前,拨弄了一下自己脖子里的澳白,“亲家,妍妍有劳您照顾了。” 章雅看着串难得一见的澳白,眼神阴沉,“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柯小姐。” 温太太失笑,“我嫁给我先生多年,冠上了温太太的名号,倒是不习惯柯小姐了。” 章雅笑着摇头,“倒是也难说是冠了谁的姓氏,若是睡一觉的都算,柯小姐的名号三两分钟怕是念不完,所以退而求其次,柯小姐也不算错,您可不就是个小姐吗?” 温太太眼神闪烁。 她深吸一口气,她现在不能和章雅计较,等到政谦什么时候踢了她,到时,她必定会让章雅十倍奉还! …… 贺政谦是最后到的,他温文尔雅的走到章雅身边,示意章雅开始今天的宴会。 南漾坐在老太太旁边,目光玩味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显示屏,嘴角蔓延笑意。 三。 二。 一! 第238章 借刀杀人,手上不沾血2 屏幕上放映出画面。 按照原计划。 视频内容是从小孩子出生到现在的录像。 可随着画面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 却是两句挥汗如雨的光裸的身体,抵死纠缠。 女人坐在男人的身上,一手撑着男人的胸膛,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莹润。 她高高的扬起脖颈。 虽然上了年纪,可体态依旧良好,扬起的弧度,像只天鹅。 那张脸。 显露无疑。 是温太太。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骚。” “是我骚还是你的小情人骚?嗯,说……慢点慢点……” 随着淫词秽语出口,已经被吓到石化的温太太才反应过来。尛說Φ紋網 她站起身,疯狂的往上面冲,“章雅,是你,都是你,我杀了你!” 章雅也如梦方醒。 里面的女人,能看得见脸。 男人的脸看不到。 但是章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她的老公,被别的女人勾引上床。 而现在,那个女人却在冲她叫嚷。 章雅红着眼眶看向旁边的男人。 贺政谦起初也有些慌。 但是当他发现,他的脸刻意被隐藏后,便稳如泰山了。 他甚至护在了章雅面前。 一把推开了温太太,“其有此理!你搅乱了我家的宴会,现在还要动我太太,温先生,把你太太带回去,你们温家丢得起这人,我们贺家丢不了!” 被推搡到桌前的温太太差点疯魔,“贺政谦,你禽兽!” 贺政谦正色说道,“抱歉了,诸位,亲家母行为不端,让各位见笑了,保安!” 就在这时。 坐在座椅上,浑身颤抖的温妍忽然抬起手,“慢着!” 所有人的注意力。 通通被吸引过去。 谁都没有发现温先生忽然起身,受到了剧烈打击的他,一步步深一步浅的朝着温太太走过去。 温妍面色尽毁。 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给母亲挽回一盘。 要不然。 温家就在死在历史的车辙之下,再也翻不了身了。 温妍故作淡定,“章阿姨,这场满月宴是你一手包办的,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把我父母的房事视频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评头论足?这是侵犯隐私的,我一定会代表我父母告到底!” 众人哗然。 虽然男人的脸看不见,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上面的奸夫怎么可能会是温先生? 温先生这几年身材有些走形。 尤其是这一年以来,收到贺禹州一笔又一笔的投资,逐渐养尊处优了起来,小肚腩十分显眼。 而视频里的男人…… 光看身材。 看着还蛮年轻的,胸肌、腹肌壁垒分明。 怎么可能是温先生? 除非是二十年前的温先生。 一直没说话的贺森幽幽说了一句,“你爸是从二十年前穿越回来的吗?” 众人忍俊不禁。 温妍亦是面红耳赤,可是她必须稳住,“这是我父母几年前的视频,是他们的房中之乐! 估计是老人家不懂得操纵电子产品,被有心之人看了去,又被有心之人搬到台面上,放在今天我儿子的满月宴上来侮辱我们一家人!” 温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连忙应承下来,“对,这是我和我老公多年前的视频,里面的男人就是我老公!” 她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刚刚没有选择和贺政谦同归于尽。 要不然。 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同时。 她又感激佩服女儿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的说辞。 这会儿。 温太太才注意到温先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以为丈夫来给自己撑腰的,立刻拉住他,目光恳求,“老公,你快点澄清,这分明是我们的房事视频,闺中之乐而已,被有心之人随意渲染,侮辱你我的名声,其心可诛。” 温先生什么都没说。 他身体有些僵硬。 他看着温太太,脸色阴沉,他一只手反握住温太太的手,十指相扣。 温太太大喜。 她鼓励的目光看着温先生,“说,说啊,快说,快澄清。” 温先生收住力气。 紧紧拽着温太太。 猝不及防之间,他藏在口袋里的那一只手拿出来,握着一把水果刀。 现场迸发出了几声尖叫。 靠近夫妻俩的,纷纷连连后退。 璀璨灯光下。 刀刃的银色光芒闪闪生辉。 温太太尖叫一声,想要推开温先生的束缚,逃跑。 可温先生和温太太十指相扣,温先生用了吃奶的力气抓住她。 在保安把他按在台上之前,温先生足足用水果刀扎了温太太七下,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 “妈——” 温妍尖叫,她从轮椅上跌下去,拖着自己断掉的右腿,拼命的朝着温太太爬过去。 贺禹州抬起手遮住了南漾的眼。 南漾眼前由一片猩红变成一片漆黑,她仍旧睁着眼睛,眸光幽幽,如暗夜升腾起来的鬼火。 一场满月宴,最终以一人死亡而结束。 —— 贺家老宅 老爷子被吓到,老太太干脆不理会这事儿,带着老爷子去中式四合院休养了。 章雅面色颓白。 贺政谦气的原地踱步,“你还能不能办成点什么事?章雅,我都怀疑你是有意的!” 章雅紧紧攥着手。 她还没有兴师问罪,贺政谦反而倒打一耙。 章雅气的浑身发抖,她也顾不得儿子女儿在场,大声质问道,“贺政谦,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视频里的男人不是你!” 贺政谦一滞,恼羞成怒,“荒谬!章雅,孩子们都在这里,你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行得正坐的直,我不怕你泼脏水,章雅,你太让我失望了。” 章雅胸口那里压抑的发疼,她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到底是谁令谁失望?” 这时。 贺森忽然站出来说道,“爸妈,你们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找出放映那段视频的人吗?你们就别内讧了,你们吵的越凶,别人看的越高兴,岂不是如了坏人的心愿?” 南漾刚要开口。 贺禹州箍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 贺禹州先发制人的开口说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贺政谦扭头看他。 目光带着探究,“跟你没关系吧?” 贺禹州轻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贺政谦思索一番,他觉得不可能是贺禹州。 如果贺禹州想对付他,不会特意把他的脸截去。 贺禹州拉着南漾起身,“事情已经封锁,绝不会外传出去,接下来的事宜,自己给自己擦屁股,南漾该休息了,你们吵架声音小声点。” 说罢。 夫妻俩并肩上楼了。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贺淼也趁机借口要去睡觉,溜上了楼。 贺禹州和南漾刚进卧室。 南漾就被贺禹州提起来,按在了玄关柜上。 他分开她的双腿。 站立于此。 南漾低着头,眉眼低垂,很柔顺的模样,宜室宜家,“怎么了?” 贺禹州喉咙轻滚。 他哑着声音说道,甚至恳求,“南漾,以后你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讲吗?” 第239章 是南漾害死了我妈! 南漾微怔。 继而。 她嘴角上扬,笑意蔓延,给他露出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 她双手捧着男人俊美的面庞。 笑着说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贺先生。” 贺禹州还欲开口时,南漾猝不及防垂眸,在他嘴角落在一个吻,“别说了好吗?” 贺禹州沉默。 南漾又轻轻啄了一下,“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贺禹州无奈妥协。 他面对面,把南漾抱到了床上,“你休息,我去处理事情。” 南漾乖乖的闭上眼睛。 说了好。 贺禹州坐在床边,指腹在南漾发间轻轻摩挲了下,才起身离开。 他前脚关了房门。 南漾就爬起来了。 她找到手机,打电话给薄云城,“为什么要把贺政谦截掉?明明说好了一箭双雕。” 薄云城肆意的笑着。 大概喝了酒。 尾音带着淡淡的氤氲,“把他爆出来有什么用?顶多是一场香艳的轶事,你总不能指望你那个恋爱脑婆婆像是温先生一样,能拿刀子把他给捅了?不过只是给众人留下他风流的印象,男人风流不是罪,过几天就被忘了。” 南漾警惕的问道,“你还有其他计划?” 薄云城反问道,“你难不成以为你的报复就这样结束了?” 南漾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温妍没有付出代价,还有……” 薄云城嗤笑。 随即又说道,“对,这只是开胃小菜,好戏在后面呢,你要把曹方新送到贺禹州面前吗?” 南漾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要,你看好他,将来他对我会有很大的用处。” 薄云城:“没问题。” 通过电话。 南漾删除了通话记录,她起床,站在窗台边,眺望着远处的群山雾霭。 嘴角微勾。 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砰砰砰。 外面响起敲门声。 南漾过去拉开房门,“贺淼。” 小姑娘冲着南漾甜甜一笑,乖乖的问道,“嫂子,我可以进去吗?” 南漾欣然点头。 贺淼进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我晚上要出去给朋友庆祝生日,你可以帮我化个淡妆吗?” 南漾点点头,又迟疑的问道,“是男朋友吗?” 贺淼害羞的脸红。 娇羞的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不是,但是我有点喜欢他。” 南漾笑了笑。 她拉着贺淼坐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我没给别人化过,不知道能不能化的让你满意。” 贺淼看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 眉开眼笑的说道,“只要比我强就好,我手残,怎么都化不好。” 南漾搬来板凳坐在旁边,耐心的给贺淼化妆。 虽然贺淼也是贺家人,但是她纯善友好,和贺家的其他人不一样,南漾蛮喜欢她。小說中文網 —— 医院 温妍坐在太平间,看着面前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她的眼泪早已经在手术室门口流干了,眼睛肿的严重,她呆呆的守着温太太,不想离开。 一直等到柯家来人。 虽然因为柯家姐妹俩的事情,两人有了嫌隙,可温太太终究是柯家人。 人命关天。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柯家不可能不管不问、袖手旁观。 不过柯先生也没有亲自过来,她的大女儿至今失踪,没有找到,总归是温家照顾不及,他没办法踏过自己心里的一道防线,所以让自己的养子柯远之过来处理。 柯远之进去太平间。 掀开白布。 看了一眼。 确定死的人真的是柯瑶,他轻轻叹了口气,“温妍,节哀。” 温妍木讷的抬起头。 她认出柯远之,声音喑哑,“表哥,怎么是你?” 柯远之轻声说道,“干爸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让我过来帮你,处理姑姑的身后事宜,以及姑父……” 温妍悲从中来。 柯远之立刻拿出手帕,递了过去,“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我会在京市住一段时间,帮你安置好所有的事情。” 温妍凄楚道谢。 柯远之盯着温妍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温妍,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休息。” 温妍吸了吸鼻子,“麻烦表哥了,我妈生前最喜欢漂亮,麻烦表哥帮她选一处花团锦簇的墓地安葬。” 柯远之点头。 温妍操纵着轮椅出去。 寂静苍凉的走廊里,男人长身玉立,矜贵自持。 温妍看见贺禹州,眼泪再次决堤,“你怎么才来?” 贺禹州声音克制,也很清醒,“节哀。” 温妍大声质问道,“死的人是我妈,行凶者是我爸,你要我怎么节哀?满月宴是你母亲一手操办的,为什么所有的桌子上,只有我爸的那一桌,果盘上面有水果刀?你说啊!” 贺禹州皱了皱眉头,“温妍你情绪太激动,现在不适合讲道理。” 温妍冷笑,“讲道理?我妈死了,我爸进监狱了,你要给我讲道理?” 贺禹州目光如炬。 他盯着温妍,一字一顿的说道,“视频中的女人是你妈,有因必有果,她自己种下的因,她自己食苦果。” 温妍额头青筋猛的跳动,“你说我妈是咎由自取?” 贺禹州反问,“难道不是?” 温妍:“……” 她双手抓着扶手,手背上瘦骨嶙峋,“不对!不是你母亲,是南漾!自从满月宴提上日程,南漾就亲口对我说好多次,她很盼望满月宴,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贺禹州脸色骤变,阴测测的说道,“温妍,没有证据,你就是诽谤。 为了避嫌,漾漾已经推掉了满月宴的筹备,她清清白白,你却还要泼她脏水?” 温妍彻底崩溃。 她身子一歪,从轮椅上跌坐下来,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歇斯底里的控诉,“那我又算什么?贺禹州,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贺禹州冷眼看着她发疯。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走向。 他不过让她节哀。 只是没想到她会提起南漾。 温妍一点点的爬到贺禹州面前,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贺禹州的裤角,“阿州,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什么都不追究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出国,我们再也不要回来了……” 第240章 温妍,我来帮你 贺禹州冷漠的问道,“温妍,我的太太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在这里,你要我去哪儿?” 太太…… 温妍抬起眸子,泪水涟涟,想要唤起他的一丝怜悯,“阿州,当初我那么爱你,如果没有章雅,是不是我现在也是你的太太了? 我现在也可以和你并肩,我们现在很幸福,我的父母也不会出事,兴许,我们已经儿女双全了……” 闻言。 贺禹州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当初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青春年少。 他和平川关系很好,平川不良于行,他就做他的双腿。 即便去踢足球。 平川也会毫不自卑的要给他们做守门员。 那时候的温妍和他们是同班同学。 有天傍晚,外校一名男生放学后对她表白,不仅道德绑架,还想动手动脚。 被他们碰到。 老好人贺平川气急,他要贺禹州上前制止。 贺禹州不情不愿的上前,吓跑了男生。 温妍便向他们道谢。 后来。 温妍就经常跟着他们。 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少年难免有些心动,也仅仅止步于心动。 贺禹州缓缓蹲下来。 他看着温妍,看着温妍双眸下迸发出希望的光,他轻慢的说道,“没有章女士的阻拦,没有平川对你的喜欢,我也不会娶你,我对你的那点好感,并没有庞大到我拿婚姻来换的地步。” 温妍呆住。 苍白的脸带了病态,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牙齿咬着唇瓣,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破她一直以来的幻想? 她不相信! 这一定是南漾存在以后的说辞,绝对不是贺禹州的心里话。 他那时候……分明对他很好。 如果不是想要娶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温妍擦了擦眼泪,她不停的深呼吸,“阿州,你能不能抱抱我?最后一次,好吗?” 她试探着去抓他的衣袖。 贺禹州却径直起身,他凝眉说道,“漾漾不喜欢我身上有其他味道。” 他摸了摸烟盒。 又放弃。 轻声说道,“如果你想出国,随时都可以。” 温妍忽而笑了起来,“出国,出国……”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出国! 如果当年没有年轻气盛,如果当年没有想着让贺禹州追去国外找她,她的人生不会变得这样一团糟! 贺禹州皱眉说道,“想好之后给我打电话。” 说罢。 他转身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浅,最后消失不见。 温妍握着双拳,匍匐在地上,大声痛哭。 柯远之走出来。 他方才听到了所有。 他走到温妍面前,温柔的抱起她,把她放置在轮椅上,“温妍,出国吧,我可以照顾你。” 温妍泪水朦胧下抬起眸子。 她看着柯远之充满难过和心疼的眼睛。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看到他眸子里蹙起的疯狂,她轻声问道,“你可以帮我,对吗?” 柯远之唇瓣翕动。 温妍手下越来越紧,“我妈妈死了,我爸爸要坐牢,我舅舅疏远我,我身边空无一人,表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柯远之依旧沉默。 对方是贺禹州,他没有信心能赢。 而且…… 他的眸子闪过挣扎和痛楚,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帮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得到另一个男人的心吧? 温妍蓦地松开他的手。 撇了撇脸。 无力而又破碎的笑了起来,唇瓣苍白如纸,“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我不该让任何人卷入进来,我只能也不得不孤军奋战。 表哥,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帮我料理我爸妈的后事,我已经十分感谢了,我不能再奢求其他的,刚刚我说的话,表哥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她转着轮椅往回走。 心里默默数着。 三。 二。 一。 “妍妍!” “表哥,你还有事吗?对了,你过来是不是还没地方住,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 温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时候你来我家住的客房,一直给你留着,我带你一起抓的娃娃都还在客房里摆着呢,小时候可真无忧无虑啊,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柯远之更加坚信自己要做什么。 他大步流星,三步做两步来到温妍面前,半跪下来,目光坚定,“我帮你。” 温妍一怔。 满目不敢置信。 直到柯远之再次重复一句,“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温妍才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嚎啕大哭,“表哥,我只有你了,谢谢你。” 柯远之心疼的抱紧温妍。 感受着女人的柔软贴在自己身上。 他心脏剧烈跳动。 —— 温妍回来的猝不及防。 就连窝在客厅沙发角落里打游戏的贺森,都忍不住瞪眼看着来人。 温妍一个人操纵着轮椅。 她来到客厅。 对章雅鞠躬,“阿姨,对不起,让家里蒙羞了。” 章雅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她。 温妍又看向贺政谦,“叔叔,阿姨,请你们原谅我,我没有爸妈了,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从今天开始我会安安分分的做贺家媳妇儿,带好孩子,抚养他长大成人。” 章雅玩味儿的看了贺政谦一眼,“你看她有没有故人之姿?” 贺政谦面色不变。 轻声,似是呵斥,又似是嗔怪,“说这些做什么,她该去该留,不都是你说了算?” 章雅笑笑,“那就留下呗!省得有人午夜梦回,梦到老相好来质问。” 贺政谦起身,“我出去一下。” 章雅问道,“去找小情人?” 贺政谦:“不然你一起?” 章雅冷笑两声,“你不怕我也录像?” 贺政谦皱眉,不耐的离开。 章雅没再理会温妍,她拿起手机,打着电话出了门,“星竹,帮阿姨做件事儿。” 容星竹抚摸着小腹,吃着车厘子,笑着说道,“阿姨,您尽管吩咐。” 章雅说道,“我怀疑你叔叔外面养了个小骚狐狸精,我不方便跟他,你帮我查查。” 容星竹:“……好的,阿姨。” 挂断电话后。 容星竹心里有些恐慌,她不知道章雅是真的让她帮忙,还是在试探她。 她急忙给贺政谦打电话。 那边却是占线。 而此时此刻,贺政谦正在和国外那位周旋,“再等等,你知道这边的局势,我要是现在去了国外,正好顺了贺禹州的心思,等我搞掉贺禹州,我光明正大接你回来,贺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属。” 对方不依不饶,“不行!我要回国,政谦,你不在我身边,我没有安全感,谁知道你有没有找更年轻的小姑娘?我可不相信你能守身如玉。” 贺政谦面上已经是阴雨密布,他声音却因为温柔似水,“我这边忙得很,若是顾不上你,怕是你要被欺负了,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哪里舍得?” 女人轻哼一声,声音娇滴滴的,“我不用你保护,我已经定了明天的机票,估计明天夜里就会落地京市,你要是不来机场接我,你看我怎么不饶你!” 贺政谦眯了眯眼,“好,哪敢不去接你?等你过来。” 车子停下。 挂断电话。 贺政带着一身不爽的凛冽之气走进别墅。 容星竹穿着粉色睡衣,急忙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 贺政谦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睡衣轻薄。 若隐若现。 贺政谦问道,“产检结果怎么样?” 容星竹嘴角扬起幸福温馨的笑容,拉着他的手按在小腹,“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对了,刚刚章雅给我打电话,她说怀疑你在外面养了人,让我帮她跟踪你,我该怎么办?” 闻言。 贺政谦忽然笑了。 容星竹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贺政谦老当益壮,一把抱起她,坐在沙发上,把人按在腿上,“你真真是福星!” 容星竹更是迷茫。 贺政谦沉思后,一边抚摸着她因为怀孕丰腴的身子,一边沉声说,“我教你怎么说,正好让她解决掉我身边的一个大麻烦。”Www.XSZWω8.ΝΕt 容星竹眼珠一转,她似是意识到什么。 做低附小的倚在贺政谦怀里,“我都听叔叔的,叔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贺政谦十分受用。 玩女人,就要玩年轻的。 不市侩。 容易恋爱脑。 乖巧、听话、懂事。 —— 老宅 南漾站在楼梯中间,扶着栏杆,歪着头,看着温妍。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仇恨的火光四起。 南漾轻嗤一声,慢悠悠的扶着平坦的小腹下楼,“赵叔。” 管家连忙走过来,“少奶奶,您吩咐。” 南漾撩了撩头发,“今天晚上让厨房里做个豆花肥肠,再来一个腐乳肉。” 赵叔连忙应下。 还没去吩咐厨房,就听到温妍呕吐的声音。 赵叔蓦地想起。 满月宴上,温先生把温太太的肠子都捅出来了,流了一地,急救人员来了后,还当着温妍的面努力想要把肠子塞进肚子里…… 第241章 嫂子,你来爸的书房做什么? 赵叔讳莫如深的看向南漾。 他自然知道,在老宅,应该看谁的脸色,应该听谁的。 即便少奶奶和少爷离婚了,可是少奶奶肚子里还揣着少爷的崽,老夫人和老爷子又都喜欢少奶奶。 南漾抬起下巴,倨傲的说道,“去吧,赵叔。” 赵叔哎了一声。 转身去了后厨。 南漾一步步的下来楼梯,看着抱着垃圾桶,吐的昏天暗地的温妍,她轻嗤一声。 从她身边径直离开。 晚饭饭桌。 温妍没有下楼,借口说自己胃口不好。 南漾让佣人三顾茅庐,才把人请下来。 南漾笑着看着温妍苍白的脸色,“大嫂,我们吃饭,你饿着,像什么话?” 温妍扯了扯唇角。 她意味不明的说道,“那真是要感谢你还能想着我。” 南漾叹息一声,“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失去父母是什么滋味,但是逝去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的,你妈在地底下看着你,也才能放心。” 温妍糟心的坐下来。 她拿着筷子,食不知味。 饭后。 孩子被育婴师抱过来,温妍只能陪了一会儿孩子。 南漾和贺禹州在不远处的贵妃塌上下棋。 南漾看着楚河汉界,她捏起象,一个小飞跃,落在了对面,吃了他的卒。 贺禹州盯着自己的卒。 他皱起眉头,掀了掀眼睑,略显无奈的说道,“南漾,象走日,马走田,而且象是不能过河的。” 南漾托着腮帮,振振有词的说道,“谁说的?那我的象是小飞象。” 贺禹州:“……” 他笑着捏了捏南漾的鼻子,圆润高挺,中间有一点不是明显的小驼峰,“我直接判你赢好不好?” 南漾一本正经的摇头,“那可不成,那样我胜之不武。” 客厅里。 孩子忽然大哭。 南漾皱眉,“怎么了?” 育婴师连忙说道,“估计是傍晚肠胃不太好,我抱他走走。” 说罢。 育婴师赶紧把孩子从温妍的身上抱起来,踱步转圈。 南漾若有所思的看着贺禹州。 贺禹州蹙眉,“怎么了?” 南漾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什么,看你长的好看。” 贺禹州一怔。 他缓慢笑开,目光柔意泛起,“南漾,你知不知羞?” 南漾把棋盘一推,“不玩了,跟你下棋不如和爷爷下棋开心。” 想到曾经目睹过一老一少下棋的场景,贺禹州嘴角轻轻抽搐。 他们的棋子可以随便跑,随便吃。 一会儿我的是小飞象,一会儿我的是爆破兵,一会儿我的千里马…… 简直没眼看。 …… 在客厅里的南漾是一个样子,在卧室里面的南漾又是另一个样子。 贺禹州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 上了床。 南漾明显感觉到床向下塌陷去,她裹紧被子,没动。 态度有点冷漠。 贺禹州从身后圈住她,像是把爱人圈进在自己的领地,温热的呼吸在南漾的脖颈处轻蹭。 两人的发间有些潮热。 南漾按住他的手,“不想做。” 贺禹州隔着睡裙,抚弄着她身上玲珑的曲线,隔着一层,手感终究差了点。 他便攻城落地。 棉质睡裙被推高。 莹润颤巍巍的,被他一掌盈握,“漾漾,像上次那样,你也很快活的。” 上次。 南漾笃定温妍一定想要来找贺禹州,所以才和他做了。 让温妍亲耳听到她营营汲汲想要拿下的男人,在她身上起转承合,对温妍而言,是个多大的打击啊。 但是现在门外没有温妍。 她不想迎合他。 贺禹州舔舐南漾耳后的红痣,如同皑皑白雪之上的一枝红梅,怒放到荼蘼。 这还不够。 他顺着她扬起来的脖颈,吮吻蜿蜒,落下一个个浅浅的红痕。 南漾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承欢。 她的身体开始发烫。 浑身软下来。 吴侬软语的声音变了调,慢慢地吟叫着,带了哭腔,说着不要不要。 还是被他得逞。 他大掌抚摸着她的心口,另一只手轻轻蹭着她的额角,甚至慢慢地蹭过额角上的细微绒毛。 动作温柔的向后顺着,光滑的额头,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 他进攻的也温柔。 深深浅浅,深也没有很深,顾忌着她的身体,就好像他说的,想给她快乐。 南漾从最初理智的抗拒,变得迷茫。 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手臂向下。 攀附着他的臂膀,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掌下方的血脉喷张,肌肉强壮。 贺禹州吻了吻她的唇,“三个月了,可以了。” 他还说,“孕期适量的夫妻生活可以增进感情,孕后期的夫妻生活可以让生产顺利。” 南漾不想听,抬手,软绵绵的扇了他一巴掌,“别说,快一点……结束。” 他仿佛只听到了快一点,“宝宝在,只能这样,生了宝宝再让你尽兴,委屈我们漾漾了。” 南漾:“……” 他不要脸。 他曲解她的意思。 —— 得到餍足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 南漾早晨不想吃饭也没有被唠叨,她从卧室窗户看到贺禹州离开后,才匆忙爬起来。 薄云城帮她做事。 她也该帮薄云城了。 老宅里的书房有四个,三楼的是共用书房,一屋子藏书,堪比小型图书馆,家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进去找书看,甚至还有索引。 四楼五楼六楼分别有一间书房,四楼的是贺政谦在用,五楼的是贺禹州在用,六楼的是老爷子曾经的书房,现如今早已经被锁了起来,只有贺禹州和老太太有钥匙。 南漾顺着楼层,先去了贺政谦的书房。 她一路鬼鬼祟祟,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看来贺政谦彻底未归。 她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旋转。 门开了。 南漾屏息凝神的走进去。 书房净面积大概一百平,不算隔壁的休息室,观景台,茶室,台球室,健身房。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开始翻找文件。 手机不停的在拍照。 南漾紧张的后背都绷紧,耳听八方,注意着每一点风吹草动。 等所有能拿到的文件全部被拍了一遍,南漾才准备离开。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门外。 贺森倚着墙壁,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盯着南漾在看,“嫂子,你来爸的书房做什么?” 南漾浑身血液凝滞。 第242章 贺家的男人,都是疯子 南漾双手背在身后。 她忽然后退两步,又进去了,“我告诉你,你要帮我保密。” 贺森下了游戏。 收起手机。 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化了很多,“好啊,你说。” 南漾低声说道,“你来看这儿。” 贺森不疑有他。 他觉得自己拿捏到了南漾的把柄,南漾就是被栓起来的蚂蚁,任人宰割。 他便放松了警惕。 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南漾拉过他的胳膊,顺势关上了房门。 贺森立刻醒悟。 他上当了! 他面色阴测测的盯着南漾,“你该不会以为刷点小聪明,我就被你拿捏住了吧?” 南漾把他按在门板上。 贺森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一米八五是有的,虽然没有贺禹州那么健硕,也是男大标准身形,南漾如此擒着他,就蛮搞笑的。 贺森抬起手,表示投降。 南漾说道,“刚刚的情况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只能这样做,你明白?” 贺森嗪笑点头,“你总要先说吧。” 南漾撇了撇嘴,“你心眼子多得像煤球一样,真以为人都看不出来?” 贺森和贺淼龙凤胎。 但是,好像两人的心眼子都长在了贺森一个人的身上。 他平时在老宅默默无闻,甚至连句话都不说。 但是南漾就是知道,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因为好几次。 南漾无意间发现,他可以稳赢的游戏局,都莫名其妙失败了。 南漾稍微思索。 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漾缓了缓,冲他微笑,“这下是我们俩一起在你爸的书房里了。” 贺森眯起眼睛。 他正视着面前这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女人,“拉我下水来保全你自己?” 南漾耸肩,“你不信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想陷入自证的怪圈。” 贺森差点气笑了,“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信?” 南漾:“我不说我都知道你不信。” 贺森:“……” 他挑了挑眉头,“我的确不信。” 南漾也挑眉,“你现在必须得信。”尛說Φ紋網 贺森嗤笑一声,“凭什么?嫂子,就凭你把我拉进书房,就不怕书房有监控?” 南漾下意识脱口而出没监控。 话到了喉咙里。 才意识到他在诈自己。 南漾不答反问,“要不要赌一赌?我就说你想欺负我,如果书房有监控,我死的很难看,如果书房没监控,你死的很难看,各占百分之五十,如何?” 贺森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外。 他把南漾的手挪开,“可我不想死,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嫂子死,你死了,我留在老宅里看什么热闹?” 话音落下。 贺森甚至还朝着南漾抛了个媚眼,“嫂子,你让我刮目相看。” 南漾退后两步,不知道从哪里举起一本书,“看到了,我来拿书的。” 贺森嘴角轻轻的抽了一下。 他转身要去拉门。 南漾一把拍在门板上。 贺森转过头,黑沉的目光悠悠的看着南漾。 南漾抬起手,手心向上,“手机给我,怕你录音,以防万一。” 贺森纠结的看着她,轻啧一声,“我是那种人吗?” 南漾但笑不语。 贺森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把刚刚录下来的前段当着南漾的面,彻彻底底删除,一副被拿捏到了样子,“你别说,我还真是。” 删掉后。 贺森问道,“现在能放我走了,嫂子?” 南漾拉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回到房间。 南漾迅速把自己偷拍到的几百张照片全部传给了薄云城。 希望里面有薄云城要找的东西。 紧接着。 薄云城给她发来了一则信息:「下午三点钟,盛廷,工作交接」 下午。 南漾去了一趟医院,心理科室。 来进行辞职交接的盛廷被南漾堵在了楼道里,盛廷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进来坐坐?” 南漾摇头,“就在这里说吧,盛医生。” 盛廷坐在候诊厅的最后一排椅子上,前面数以百计的病人,都在等叫号。 众目睽睽。 南漾问道,“辞职之后,是要出国躲一阵子?” 盛廷苦笑,“原本是这样打算,但今天碰到了你,恐怕走不了了吧?” 南漾嗯了一声。 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的确,事已至此,走得了走不了,不是你说了算,是我。” 盛廷看她。 忍了再忍,还是控制不住的问道,“曹方新是不是也在你的手上。” 南漾点头。 盛廷又问道,“我的下场是不是会比他更惨?” 南漾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贺政谦做事?” 盛廷沉默了一分钟。 足足六十秒。 他苦笑道,“沉默的这一分钟里,我很想虚构一个故事,一个我父母得了疾病急需重金救治的故事,一个家里破产债台高筑的故事,可是很可惜,没有感同身受过的我编不出来,也没有原因吧,只是他给的太多了,我拒绝不了。 刚开始,把你这个病号从我老师的手里接过来,我是有想着给你好好治,让你早日康复的,不瞒你说,我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我的医术比我老师更精湛。 可就在这时候,国外的贺政谦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是我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额,让我对你进行催眠,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精神病人的举动。” 南漾好奇,“贺政谦要你做的最终诉求是什么?” 盛廷唇瓣提起,一字一顿的说,“让你杀了贺禹州。” 南漾手指蓦地握住。 盛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个父亲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从儿子的手里夺权,听起来是倒反天罡了哈。” 南漾心里五味杂陈。 盛廷说道,“你现在可以报警,可以断送我的职业生涯和我的前途,但是,南漾你还是要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你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南漾中止录音。 她轻声说道,“你走吧,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指认贺政谦的犯罪行为,我希望你可以出来指认,否则,我手里的这一段录音,会曝光于天下。” 盛廷疑惑,“你是要我帮贺禹州?” 南漾摇头,“不是,是任何一个出来指认贺政谦的人,大概率不可能是贺禹州。” 盛廷抿了抿唇,“南漾,对不起。” 南漾嗯声,她起身,一步步的向前走,“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了,可我不原谅。” 盛廷又喊了她一声,看她扭头,他才松了口气,“南漾,我有个同学是心理咨询方面的专家,如果你还相信我,我可以把他引荐给你,你需要治疗。” 南漾微笑。 她挥了挥手,“谢谢,但是,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盛廷品着这句话。 一直等南漾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蓦地抬眸,眉眼低垂,南漾还是丧失了求生欲。 —— 南漾回到家。 还没进客厅。 就听到了章雅骂贺淼的声音,“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让你陪我去走一趟,你都不肯,贺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蠢?” 南漾走进去,“这是怎么了?” 贺淼委屈的双眼通红。 章雅糟心的说道,“跟你没关系!” 南漾抽了两张纸巾,坐到贺淼旁边,给小姑娘擦眼泪,“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能这样骂?” 章雅皱眉,“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你多什么嘴?” 贺淼立刻抽噎着抓住南漾的手,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忽然。 章雅的目光从女儿身上,落在了儿媳妇身上,“你晚上随我走一趟。” 贺淼急忙说,“妈妈,不可以,嫂子怀孕了。” 章雅蹙眉,“怀孕还不能跟我去抓奸了?南漾,就你了,你到时坐在车里给我拍照。” 南漾一头雾水,“抓什么奸?” 贺淼小声解释,“我爸的奸。” 南漾:“……” 章雅一言堂,“就这样说定了。” 南漾:“哦。” 无巧不成书。 刚好贺禹州晚上有个应酬,提前打电话给南漾请假了。 九点钟。 章雅叫上南漾,出了门。 温妍张望着她们婆媳两人,有些疑惑,她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 章雅开车。 从机场一路尾随,到了酒店停车场。 章雅刚刚停下车,就看到她一路尾随的车子,开始晃动。 章雅红了眼眶。 她从后座抄起棒球棍,握在手里,直接冲了过去。 一把拉开车门。 章雅举着棒球棍砸开了马上就要脱裤子干起来的两人,“骚狐狸,禽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南漾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录像。 津津有味的看着。 忽然。 南漾意识到不对劲。 贺政谦就算再急色,也不像是能在车里就做什么的人。 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他今晚想在这里做什么,会不锁车门吗? 所以今天晚上的这一出,根本不是章雅消息灵通,而是贺政谦有意为之。 原因呢? 南漾目光沉了沉,她看着被章雅抓住头发的徐娘半老的女人,又看向在旁边按着头上的伤口观战的男人,后背起了一层凉意。 南漾看出了贺政谦的打算。 他要借刀杀人! 等章雅骑在对方身上开始脱衣服时,南漾就没有继续录了。 偷情出轨这种事,狗男女同等过错。 要打就一起打。 凭什么男人全身而退? 贺政谦无意识转眸,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南漾。 他阴沉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无声威胁…… 南漾吞了吞口水。 她是时候要全身而退了。 贺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疯子。 第243章 套路贺禹州,密码是多少 贺政谦收回视线。 他看着那边见了血,才上前阻拦。 一把握住章雅的手腕,将她推出去,“章雅,你有完没完!” 章雅本就打的脱力。 重心已然不稳。 如此一来。 章雅踉跄着脚步,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满眼不敢置信,“你推我?你为了外面的狐狸精推我?贺政谦,如果没有我的帮扶,你能在贺氏站稳脚跟吗?” 贺政谦彻底冷了脸。 他冷冷的留下了一句无理取闹,就打横抱起女人,上了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 贺政谦的口吻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早就跟你说过,这里不安全,你还是非要来,现在挨打了就老实了?” 贾壹媚拿着手帕捂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昨天特意做的头发乱的像是鸡窝,刚刚做了光子嫩肤的脸也横七竖八的出现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她哭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章雅果然还是泼妇!” 贺政谦轻轻哼了哼,“是啊,许多年前你弄不了她,现在她有儿媳妇做帮手,你更不行,我说这几天南漾怎么一直在跟踪我,原来婆媳两人在这里等我。” 贾壹媚哭声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的问道,“坐在副驾驶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就是贺禹州的太太?” 贺政谦哼哼一声。 贾壹媚眯了眯眸子,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而这一切。 都没有躲得过贺政谦的眼睛。 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另一边。 章雅和南漾回到老宅后,越发气恼,她焦灼不安的在客厅里踱步。 贺森揉了揉额头,“妈,你别转了,我脑袋都要被你转晕了。” 章雅停下脚步。 她忽然拿起车钥匙,目光寒沉的走进了苍茫漆黑的夜色里。 贺森问南漾,“我妈怎么了?” 南漾耸肩,“不知道。” 贺森:“……” 说完,南漾提步上楼去了。 她路过温妍房间门口,听到孩子的哭声,脚步微顿,旋即,面不改色的回了房间。 南漾反锁了房门。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薄云城。 薄云城痞里痞气的笑着,“大晚上给我打电话?不怕贺禹州吃醋?” 南漾蹙眉,“我跟你说正事,我给你拍的那些文件里有没有你要的东西?” 薄云城:“什么意思?” 南漾深吸一口气,“我感觉我被贺政谦盯上了,我可能要提前撤了。” 薄云城思索一番。 他如实回答说道,“没有,都是一些正常合法的文件,并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咬着手指关节,低着头,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我再想想办法吧。” 薄云城似笑非笑的说道,“其实就算你现在要走,我也没办法拦你。” 南漾一怔。 她一字一顿,很认真,也很礼貌的说道,“我不想欠你人情。” 薄云城:“……” 挂断电话。 南漾沉下心想了想,贺政谦的办公室里没有薄云城想要的东西,兴许老爷子的办公室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但是老爷子办公室的钥匙只在老太太和贺禹州的手里。 可是贺禹州会把钥匙放在哪里? 思及此。 南漾的目光落在了贺禹州的保险箱上。 她走过去瞧了瞧。 需要六位数的密码。 南漾蹲在地上,尝试着用贺禹州的生日,错误。 温妍的生日,错误。 贺平川的生日,依旧是错误。 南漾托着腮皱眉思索,忽然,她有些不自量力的按下了自己的生日…… 还是错误。 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敲门声,南漾做贼心虚,猛的站起来,讪讪去开门。 贺禹州站在门外。 单手拎着西装外套,身上沾染了淡淡的酒意,“怎么锁门了?” 南漾一把拉过贺禹州。 又鬼鬼祟祟的朝着门外看了看,小声说道,“我怕你妈又来找我。” 闻声。 贺禹州脸色骤变,俊逸的眉目涌上波澜,“她找你了?怎么回事?” 南漾耸肩。 精致白嫩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你爸连夜去机场接小三,你妈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非要贺淼陪她一起去抓奸,贺淼哭着喊着不要去,她就把我抓壮丁了,我怕她还要去找人算账。” 贺禹州越听,脸色越暗沉。 他一把拉过南漾,抵在自己身前,“南漾,你是不是蠢?你肚子里怀着孩子,你还敢跟着章女士去捉奸? 万一推搡中碰到你怎么办?你不会拒绝她?退一步讲,就算拒绝不了,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南漾被他一通训斥,有些怔忡茫然,“你在凶我吗?” 贺禹州深吸,他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额头上,“你瞧瞧你做的这事儿,不该凶吗?” 南漾推开他。 贺禹州放下外套,他走过去,攥起她的小下巴,“生气了?” 南漾抬起脚。 一下一下的踢他,“就知道凶我,你去凶你妈啊,她找我去的,你去凶你爸啊,他不要脸在外面找小三,那个女的看着比你爸小十岁呢,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仦說Ф忟網 贺禹州闷笑。 小十岁就不要脸。 若是被她知道,贺政谦现在养在外面的那个,比她还要小…… 南漾说着,抬起手在他眉心戳了一下,“你们,一脉相承!” 贺禹州微微侧目,漫不经心的把人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南漾,你骂谁呢?” 南漾:“你!” 贺禹州捏着她的鼻子,她被迫用嘴巴呼吸。 贺禹州似笑非笑,“我怎么同他一脉相承?我可只跟你上过床做过爱,南漾,你别诬赖我啊。” 南漾带着鼻音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贺禹州轻啧一声,隔着睡衣捏了她一把,手感柔软到爱不释手,他一掌盈握,“今天就非要给我定罪了?” 南漾大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你敢给我看你的手机吗?” 贺禹州一怔。 而后脉脉言笑,“贺太太想查岗?” 南漾很严肃的讲,“别嬉皮笑脸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贺禹州拉起南漾的同时顺势倒下,南漾被迫坐在他身上。 双腿分开。 横放在他身体两侧。 贺禹州挑眉。 把手机拿出来,塞进她的手里。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南漾把玩着,垂眸,随口问道,“贺禹州,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第244章 书房钥匙 贺禹州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密码。” 南漾:“……” 她点开,亮屏。 手机自带壁纸,自带主题,自带字体,如果字体再大点,活脱脱就是老年机。 她瞬间觉得无趣。 弯腰,一手撑着男人的胸口,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贺禹州被她坐在身下。 看着她弯腰露出的春情,喉咙微滚。 南漾放下手机的一刻,贺禹州蓦地起身,将人压在了床上,避开了她的小腹。 他扣着南漾的腰。 让她迫近自己。 指腹在她额角轻轻向后顺了顺她的碎发,一点点,顺的干干净净。 忽然。 他朝着南漾吻了下去…… —— 南漾起床的时候,听到贺禹州在楼下和章雅发生了争执。 她急忙走下楼。 刚好听到温妍柔情款款的说道,“阿州,你怎么能这样和阿姨说话?阿姨也是为了贺淼好,你得体谅阿姨。” 章雅指着温妍,大声说道,“连她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们好?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你们那儿就那么失败吗?” 贺禹州目光不悦。 他冷声凝气的说道,“她十八岁了,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章雅反问道,“才十八岁,刚刚成年,她是有选择的权利,可是她有为自己选择而负责的能力吗?” 贺禹州盯着章雅,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嗤一声,“在你的强势下,她有锻炼的机会么?” 章雅:“你什么意思?” 贺禹州目光倏然凌厉,“你昨晚去找贾壹媚做什么?你怎么不去找贺政谦报复?” 章雅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儿子质问,她的声音更大,“她破坏了我的家庭,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贺禹州语气沉重,“最应该付出代价的是贺政谦!” 章雅:“他是你爸!” 贺禹州:“我宁愿他不是。” 章雅猛的抬起手臂,她一巴掌打在贺禹州脸上,小臂颤抖着放下,“你混账!母亲母亲你不认,父亲父亲你不认,你真以为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尛說Φ紋網 贺禹州双眸赤红。 余光下。 他看到了站在楼梯中间的南漾。 他忽然收回目光,抬脚就要离家。 “贺禹州!” 南漾喊了一声,大概是怕他走,往下跑的有点快。 贺禹州皱眉。 他立即转了方向,朝着南漾走过去,“慢点,急什么?” 南漾握住他的胳膊,“我怕你走了。” 贺禹州无奈的问道,“叫我做什么?” 南漾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他开始红起来的脸颊,“疼不疼?” 贺禹州拿下她的手。 放在手里亲昵的把玩着,轻声说道,“今天晚上还是有应酬,你乖乖在家,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最后。 他大掌按住南漾的后脑勺,把她抵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胸口,“漾漾。” 他只有她,和孩子了。 南漾没明白他突然的脆弱,笑着抱了抱他的腰,“我知道了。” 贺禹州离开后。 章雅愤愤的看了南漾一眼,也离开了。 温妍坐在轮椅上,她微笑着看着南漾,“你在章雅面前也不过于此。” 南漾端着果汁。 刚要喝。 听到这话。 她面不改色的把一整杯果汁,泼在了温妍的脸上,“聒噪。” 说完。 她施施然起身,去了祠堂。 这是她第二次来贺家祠堂,上一次是领证后,跟着贺禹州来上香。 她始终觉得祠堂里冷寂寂的,穿堂风都带着阴测测的味儿。 她进去二道门。 远远的看到了跪在蒲团上的贺淼。 南漾走过去,“贺淼。” 小姑娘急忙转身,不敢置信的看来人,“嫂子?你怎么来了?” 南漾走到她面前,“让你跪你还真跪,又没有人监督你?赶紧起来,要把膝盖跪坏了。” 贺淼不敢。 南漾让她盘腿坐在蒲团上。 贺淼一脸震惊,“我竟然没有想到,对了,嫂子,你找我有事吗?” 南漾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为什么和你妈妈吵架?” 贺淼一脸沮丧,“妈妈非要我去a国进修钢琴,她想要让我成为钢琴家,可是我喜欢画画。” 南漾示意她继续说。 贺淼说道,“美院的胡老师说如果我留在京市,可以指导我,让我做她的关门弟子。” 南漾点了点头。 贺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拉着南漾的手,“嫂子,我一点都不喜欢国外,我在国外住了十几年,我不喜欢他们那里的环境,也不喜欢他们那里的气候,更不喜欢他们那里的饭菜,我觉得家里才是最好的。” 说着。 似乎是觉得自己拗不过章雅,无奈的低下了头。 南漾笑着安抚说道,“如果你非要留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贺淼蓦地抬眸。 南漾冲她眨眨眼,“你哥今天早上因为你的事情和你妈妈吵架了,你妈妈打了他一巴掌,他挺想让你自由选择的。” 贺淼啊了一声,焦急的问道,“那哥哥没事吧?” 南漾摇头,“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打一打没关系,就是丢面子的事儿。” 贺淼哭笑不得。 南漾反握住她的手,“贺淼,我想托付给你一件事情。” 贺淼听到托付两个字,有些怔忡,“嫂子,你说。” 南漾拿出一台手机,郑重其事的交给了贺淼,“贺淼,假如我突然不见了,超过两天,你就把这台手机交给你哥哥,如果我一直在,那我请你帮我保管好它。” 贺淼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手机。 她下意识问道,“嫂子?什么不见?你想去哪儿?” 南漾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我不去哪儿,以防万一而已,你可以答应我吗?” 贺淼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 用力的点点头。 她收下了手机,“嫂子,你放心吧。” 南漾拉起她,“别跪了,你妈妈出门了,你偷偷回房间,谁也不知道。” 贺淼抿唇一笑,“好。” —— 南漾叫了家里的司机,去了四合院。 老太太和老爷子休养的住处。 朱红色的两扇门并不大,推开进去,风雨连廊大概三米,两侧种满了稀有兰花,极具雅致。 南漾走过风雨连廊。 就看到了老爷子的可达鸭,她笑着喊了一声,“二丫。” 老爷子取的名字。 据说这是老爷子养的第二只可达鸭,第一只叫大丫,按照辈分,第二只当然叫二丫。 老爷子听到声音。 欣喜不已的跑过来,“漾漾,你终于来看我了!我都快想死你们了。” 南漾扶着老爷子,“奶奶呢?” 老爷子指了指门口,“去和隔壁的老太婆一起去听戏曲儿了,说是那里不让带鸭子,就把我给留下啦!” 南漾抿了抿唇。 心跳控制不住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爷爷,咱们进屋吧。” 老爷子一溜烟跑过去,抱起鸭子,乐呵呵的跟着南漾一起进去了客厅。 老爷子把可达鸭放在茶几上。 南漾笑着说,“小心奶奶从监控看到了,又要骂你。” 老爷子得意不已,“我知道这里没有监控!漾漾,你陪我玩游戏吧?下象棋好不好!” 南漾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哗啦啦的响。 她笑问道,“爷爷,要不要?” 老爷子傲娇的抱胸,“你等着,我的钥匙比你多多了,我去拿!” 第245章 我要温妍……死 不服输的老爷子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他抱着果盘,果盘里面全是钥匙。 老爷子得意的很。 脸高高的抬着。 坐在南漾旁边,“看我的钥匙,是不是比你的多?快认输吧,漾漾!” 南漾看着上百个钥匙。 她抿了抿唇。 有意说道,“爷爷,你的钥匙虽然多,可是你都记得是哪扇门的吗?我可都记得。” 说着。 南漾拿起钥匙串,一五一十的说道,“这个是我车上的钥匙,这个是我房间梳妆台的……” 老爷子不遑多让。 连忙说道,“这个是我和老太婆房间的钥匙,这个是老宅保险柜的钥匙,这个是……这个是老宅里我的书房的钥匙……” 南漾一颤。 目光落在第三把钥匙上,她抿了抿唇,笑意吟吟,“爷爷好厉害。” 老爷子傲娇的环胸,“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南漾看着散落一地的钥匙,她蹲下来帮忙捡,“爷爷,不要丢的到处都是。” 老爷子恍然大悟。 赶紧一起蹲下来捡钥匙。 一边捡一边嘱咐南漾,“可不许告诉老太婆,要不然我又要挨骂啦!” 南漾嗯嗯应声点头。 等帮…老爷子把钥匙全部放进果盘,老爷子乐呵呵的端着果盘回去放钥匙。 南漾张开手。 老爷子书房里的钥匙赫然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南漾小心翼翼的把钥匙塞进自己包包隔间里面,等着老爷子回来和他玩。 傍晚。 南漾陪着老两口吃好了晚饭,才回去老宅。 她冷着脸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被翻过的卧室。 身后的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先生说,帮少爷少奶奶晒晒被子,打扫卫生。”仦說Ф忟網 南漾皮笑肉不笑,“好,辛苦了。” 他转过身。 看到贺政谦闪现不远处。 南漾不卑不吭的对上贺政谦的目光,贺政谦抬脚上前,“可还满意?” 南漾眉眼潋滟着浅浅的岁月流波,她勾唇,“我很满意,但是叔叔一定不满意吧?” 贺政谦哈哈一笑,“南漾。” 南漾点点头,“叔叔,你说。” 贺政谦一字一顿的吞吐而出,“是我小瞧了你。” 说罢。 他就下楼离开了。 仿佛。 来老宅的这一趟。 只是为了和南漾说这几句话。 南漾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清冷的目光生人勿近,她屏退了佣人。 半个小时后。 才出了房门。 去了楼上。 用从老爷子那里偷来的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书房。 她推门而入。 一股尘封的旧书味道扑面而来。 呛的人喉咙干痒发麻。 南漾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她挥了挥面前莫须有的沉灰,走到半面墙的书架前,翻阅尘封已久的文件。 南漾来不及看一个字,只像个拍照机器一样,不停的拍照。 等所有文件全部拍摄结束。 她100%的电量竟然只剩了13%。 南漾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书架正中间的地方有个八卦图。 她皱着眉头。 轻轻的转了一下。 书架后壁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储物间。 南漾紧张的喉咙发紧。 她打着手机手电筒,看到里面的光盘,她下意识拿出来。 一沓光盘。 大概五六张。 南漾想了想,拿走了光盘。 她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 把所有照片再次一股脑全部发送给了薄云城。 手机重新充上电,南漾握着手里的光盘,她去了贺禹州的书房。 他的台式机应该可以放置光盘。 南漾这次没偷偷摸摸,在路上碰到贺淼。 贺淼哎了一声,“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要去做什么?” 南漾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你哥的书房找部电影看,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出门?” 贺淼嗯嗯点头。 南漾看着她眉眼亮晶晶,笑着说道,“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贺淼乖乖说好。 南漾大摇大摆去了贺禹州的书房。 她把光盘放进,大概是时间太久,读取速度慢。 前面也有点花盘。 过了很久。 电脑屏幕上才出现了画面。 那一瞬间,南漾面色错愕,脸颊发麻,浑身血液倒流,仿佛不受控制。 光盘里。 是章雅。 和一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 在床上厮混。 南漾迅速抽出光盘,她紧张的胸口肿胀,仿佛充了气,脚下轻飘飘,踩不到地似的。 她手指颤抖着又放进了第二盘…… —— 晚上九点钟。 南漾接到了薄云城的电话,“我要找的东西,都在你发我的文件上面,你什么时候走?” 南漾沉默一下。 薄云城嗤笑,嘲讽问道,“舍不得走了?” 南漾长叹一口气,“我想做完最后一件事情。” 薄云城:“我能帮上忙吗?” 南漾如实相告,“薄云城,我想让温妍……死。” 此话一出。 两边都沉默下来。 半晌。 薄云城轻啧一声,语气混不吝的,“这我不能帮你,我是医生,我从不杀人。” 南漾表示理解。 然而。 薄云城的下一句话却是,“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让她生不如死。” 南漾眉眼微动,“怎么说?” 薄云城笑着说,“你还记得姓柯的女人给你父亲注射的药物吗?我拿到配方后,稍微调整了一下药品比例,南漾,你学化学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南漾凝眉说,“我不要轻飘飘的后果。” 薄云城反问道,“脊椎受损,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面瘫,可以吗?” 南漾:“成交。” 薄云城沉思道,“但是你需要把温妍骗出来,她最近,像只老鼠似的,窝在贺家老宅不敢出来。” 南漾嗯声,“好。” …… 贺禹州应酬结束,回到家。 床头留了一盏灯光。 昏昏暗暗。 橘黄色的光晕填满了整间屋子,温暖的让人心底沁着温柔。 但是床上却没有南漾的身影。 贺禹州目光转了一圈,在贵妃塌上看到了蜷缩在一起的南漾。 他勾唇。 轻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谁成想,一碰,她就醒了。 南漾不满的哼哼两声。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抓着他胸口衣襟,吴侬软语,“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的都困了。” 贺禹州胸腔一片温软,“不是说不用等我?睡便是了。” 南漾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眼白发红,她轻轻抬起手,落在他的脸上,“我想问问你脸上还疼不疼了。” 贺禹州怔住。 他快步两步,把南漾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发随意铺展的小女人。 脑海中系数是她刚才的话。 他俯下身。 在南漾雪白的脖颈处,喘息未定,“漾漾,你疼疼我,就不疼了。” 南漾抬起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春潮涌动,夜影阑珊。 顾念着南漾身子,贺禹州让南漾丢了一次,就克制的结束了,“乖,我去洗澡。” 他进入浴室的瞬间。 南漾忽然翻身而起,拿到了贺禹州的手机…… 第246章 亲一口,叫声老公 南漾抓紧时间发了一通消息,然后删除。 又迅速把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防止贺禹州会收到对方的回复。 做好这一切。 南漾蹑手蹑脚的把手机放在原处,佯装熟睡了过去。 —— 翌日 天刚亮,南漾就吵着贺禹州起床,“我想要吃云亭公馆外面早餐厅里的蟹黄包。” 贺禹州睁开稍微惺忪的睡眼。 看着坐在床头上,不停地晃着他的肩膀的南漾,闷声一笑。 一把南漾的手腕。 把人按在了床上,“醒多久了?” 他大概刚刚醒过来,声音沙哑惺忪又性感,“跟个馋猫似的。” 南漾不停的做复读机,“要吃要吃要吃,饿死了饿死了。” 贺禹州打了个哈欠。 无奈宠溺的看了南漾一眼,“我让陆川顺路送过来。” 南漾拒绝跑腿代送,“我要过去吃,蟹黄包放久了,皮儿都泡了。” 贺禹州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转身。 双手撑在南漾身体两侧,揶揄道,“亲一口,叫声老公,满足你。” 南漾扁了扁嘴。 不情不愿的凑过去,在他脸颊吻了一下,闷声闷气的喊道,“老公!” 贺禹州心跳漏了一拍。 他把南漾按在怀里一顿搓揉,“妖精似的。” 话罢。 贺禹州拍了拍南漾的臀儿,“起床,我去冲澡。” 南漾甜甜一笑,“好!” 她笑的太甜。 贺禹州不太想挪步,甚至在她脸上依依不舍的揉了一把,“我去了。” 看着贺禹州进去浴室。 南漾脸上的假笑快要崩了。 她双手揉了揉脸,赶紧穿衣服起床,今天早上,不能让温妍碰到贺禹州。 否则。 昨晚她冒充贺禹州给温妍发消息的事情一定会暴露。wWW.xszWω㈧.йêt 南漾动作很快。 穿衣服、洗漱、等贺禹州出来。 她已经把贺禹州今天要穿的衣服铺在了床上。 贺禹州看到。 眉眼不自觉的上扬,眼底略过一声柔情,他嘴角含笑,“看出你多馋那口了。” 贺禹州不疑有他。 他前段期间有意咨询过公司结婚生子的高管,他们说,女人孕期就是很喜欢突然想吃某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高管a说他老婆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某天深夜,忽然坐起来,一巴掌打醒他,吵着要吃三年前他们去h国度蜜月的时候,吃过的蜂蜜炸鸡。 他赶紧去韩式料理餐厅,买回来。 他老婆尝都没尝,说是闻起来味道不一样。 于是乎,又哭又闹,说自己多可怜。 还给他爸妈打电话。 他爸妈就给他打电话,骂他不赶紧去买。 然后。 他飞了一趟h国。 他回来的时候,他老婆正啃着肯德基的炸鸡腿,说好像味道也不错。 从那时候开始,贺禹州就等着这一天。 不过南漾前期并没有在吃上表现出疯狂的渴求。 今天还是头一次。 贺禹州蛮高兴的。 好像不被南漾闹一回,孕期不圆满似的。 章雅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怀他的时候,她什么反应。 他只能和宫之谦取经。 后面,宫之谦也烦了,说自己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让他去找有经验的前辈探讨。 于是。 公司那几个有经验的高管就成了他的座上客。 他下意识的套用别人的孕期,在南漾身上。 贺禹州换好衣服,牵起南漾,夫妻俩出了门。 可南漾千防万防,她没有想到温妍会起那么早。 竟然已经在院子里锻炼身体了。 南漾看到温妍背影的一瞬间,下意识抓紧了贺禹州的手。 贺禹州垂眸看了南漾一眼。 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赵叔说东院的梨花开了,顺路去看看吗?” 南漾抱着他的胳膊,“好。” 贺禹州带人拐了弯。 远处。 一直等着贺禹州过来的温妍看着两人转了方向,气的抓烂了一把牡丹花。 花汁染红了手。 温妍怔怔的看着,又嘲笑自己沉不住气。 想当初,她刚刚回国,屡次三番的创造机会,出现在南漾面前,她多么沉得住气? 现在怎么就慌了? 温妍一朵一朵摘掉自己手上的花瓣,她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 肯定是因为南漾在身边,所以,阿州才有意避嫌。 可是阿州都特意发消息约她了。 无论阿州今天下午的意愿如何,这都将是她扳回一局的重要环节。 温妍抚摸着自己的断腿。 她的腿快要好了。 南漾。 接招吧。 —— 医院 贾壹媚准备出院。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贺政谦,皱眉打电话给他,“你怎么不来接我出院?” 贺政谦看了一眼对面的容星竹。 他心安理得的对手机那边的贾壹媚说道,“没法出去,章雅让南漾盯着我。” 贾壹媚重重的提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先住酒店了。” 贺政谦嗯声,“照顾好自己,最近我可能都没机会过去看你,视频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等我日后有能力我再帮你报仇。” 贾壹媚不悦的嗯了一声,“政谦,你最好不是陪其他的女人,要不然,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的。” 贺政谦叹息,“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看看里面都是谁?” 贾壹媚抿了抿唇,声音已经软了,“好吧好吧,我要出院了,拜拜。” 挂断电话。 贺政谦笑的轻松。 容星竹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么开心?” 贺政谦插起一块牛排,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一些讨厌的人,很快就要消失了。” 容星竹眨了眨眼。 贺政谦冲她勾唇,“多吃点,你什么都不必管,只要你生下儿子,星竹,你的好日子都在后面。” 容星竹心潮澎湃,“您可要说话算数。” 贺政谦反问道,“我哪次对你说话不算数?” 容星竹撅着嘴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外面来了个姐姐,你就立马往外跑了,吃饭的时候都要跟人打情骂俏。” 贺政谦笑而不语。 那位姐姐啊。 马上就消失了。 —— 陆川送南漾回来老宅。 南漾下了车。 陆川笑着说道,“太太,先生一大早有晨会,不然肯定亲自送你回来了。” 南漾微微颔首。 她表示理解,嘱咐陆川道,“路上开车慢点。” 陆川哎了声。 驾车离开。 南漾慢悠悠的回到客厅,育婴师正在喂小孩子喝牛奶。 南漾看了他一眼。 长开了点。 没之前那么丑了。 但还是不好看。 小家伙斜眼看南漾,小手举起来挥舞着,哼哼唧唧。 育婴师笑着说,“小少爷很喜欢太太呢。” 南漾面不改色的说道,“可我很讨厌他。” 育婴师:“……” 不敢吱声。 南漾叹了口气,站起身,回了房间,她看了看满是两人生活气息的房间,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每一处,轻蔑的勾了勾唇。 这一出戏。 终于该落幕了。 第247章 贺总,二选一吧 有人说。 真正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 在某一天的午后。 南漾穿上了一件最平常不过、最常穿的风衣外套,出了门。 她按照薄云城提前安排好的,打车去凉生咖啡馆。 南漾见到了坐在卡座的、薄云城的人。 南漾走过去,轻声问道,“贵姓?” 对方冲着南漾微微一笑,“我叫胡营,薄先生让我来送南小姐去s市飞机场。” 南漾微微颔首。 对方端起咖啡,把剩下的喝掉,“走吧,南小姐。” 南漾跟上了胡营的步伐。 坐在越野车上,南漾偏头看着两侧不停后退的景色,她嘴角微勾。 再过半个小时。 温妍就会出门,欣然赴约。 她以为约她的是贺禹州。 一定会打扮的漂漂亮亮,妆容精致,心里是无穷无尽对于美好的畅想。 而薄云城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一管药剂。 断送她所有的后路。 两天后。 贺淼会把手机交给贺禹州。 手机里面,是温妍对她做过,所有事情的证据,所有的。 至于贺禹州信或是不信,南漾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了。 她只想祝福贺禹州长命百岁,痛失所爱,孤独终老,遗恨千古。 车里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蔓延开。 南漾皱眉,礼貌的说道,“胡先生,可以关一下香氛吗?我闻着味道,胃里不舒服。” 胡营连忙说好。 他随手关了香氛,“南小姐,你出远门怎么不带行李?” 南漾笑着说道,“去了地方再买吧,带着,挺麻烦的。” 胡营赞同的嗯了一声,“的确,还得是你们不差钱的。” 南漾没法回答。 只是疏离的笑了笑。 忽然。 车子大甩尾,南漾忽然头昏脑胀,她抬起手臂,按了按额头。 一只手撑着副驾驶座椅,“胡先生,能不能停下车?我想吐。” 胡营从后视镜里看了南漾一眼。 他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阴测测的说道,“睡吧,南小姐,睡醒了,就到了。” 南漾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她拿出手机。 想要打给薄云城。 胡营一句话断掉了南漾所有的念想,“车里有信号屏蔽仪,你打不出去。” 南漾的视线迷离模糊。 她用力的闭着眼睛,再睁开,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你是谁?薄云城让你做的?” 胡营痴痴一笑。 他加快了车速,“薄云城眼光不行,找的人太怂了,还没开始打就叛变,重新向您介绍一下我吧,我不叫胡营,我叫贾明。” 贾明。 贾明。 贾…… 贾壹媚! 南漾错综迷乱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的一瞬间,她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贾明轻嗤一声。 他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狂奔而去。 车子最后停在一处郊区废弃的游泳馆。 贾壹媚露面。 她扒着车窗看着昏倒在后座的南漾,探着身子捏了捏南漾的脸,“贱人,敢跟我作对,我弄不了章雅我还弄不了你么?贾明,把人给我带去楼顶。” 贾明哎了一声。 把南漾从车里拖出来,抱起她,朝着楼顶走去。 贾壹媚晃了晃手腕,目光邪祟阴鸷,“章雅,我杀了你的孙子,毁了你的儿子,看你还有什么筹码拿捏政谦,终究我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 —— 薄云城接到了「胡营」的消息:顺利接到南小姐,正在往s市赶去。 他才笑了笑。 看着腕表上的秒钟一步步走动。 二十分钟后。 薄云城看到了温妍,他提起手边的文件袋,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 餐厅门外停下一辆面包车。 上面迅速跑下三个男人,一个捂住温妍的嘴巴,另外两个抬起轮椅,径直把温妍抬走了。 薄云城目光皱缩。 他迅速跑出去。 面包车早已经驶离,不见了踪影。 薄云城怒骂一声,他上了自己的车,漫无目的的追上去。 可根本不知道面包车朝哪个方向走。 面包车上。 柯远之看着温妍脸上被捏出来的红痕,目光微暗,“没事吧?” 温妍摇了摇头。 她握着柯远之的手,温柔的说道,“多亏表哥留了个心眼,去注意了阿州的行程,要不然我真的要被骗了。” 柯远之冲她安心的笑了笑。 温妍轻轻提了一口气,“就按照我们原计划来做,我也想看看,我在阿州的心里,是否还有些许地位。” 柯远之看着心爱之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他苦笑着别开脸。 温妍看出他的心思。 眼睛轻微流转,握住他的手指,“表哥,你对我真好,我只有你了。” 柯远之嗓音混重沙哑,“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温妍眼眶湿润,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柔弱不已,“表哥,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柯远之垂眸。 唯一的,家人。 也可以。 毕竟也是唯一。 —— 下午四点半。 贺禹州完成了下午的应酬,他出来会所,会所对面是一家母婴店。 贺禹州看到了橱窗里摆放的小女孩的公主裙,小小的,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 袖珍又精致。 陆川见状。 连忙问道,“贺总,要去买下来吗?” 贺禹州摇了摇头,“我和漾漾的孩子是男孩。” 陆川:“查过啦?” 贺禹州:“我们希望。” 陆川:“……” 一孕傻三年,说的不只是孕妇吧,应该还包括孕妇老公。 贺禹州收回视线,他吩咐陆川,“回老宅。” 陆川惊讶的问道,“贺总,现在才四点半,要回老宅吗?” 贺禹州微微颔首。 陆川不再说什么,公司都是他的,早两个小时回家怎么啦? 陆川驶车汇入主干道,朝着老宅的方向直奔而去。 中途。 贺禹州收到一通电话,陌生来电,他接听。 那边传来的是温妍撕心裂肺的求饶救命声! 贺禹州一下子攥紧手机,“你们是谁?” 吊儿郎当的男声传来,“贺总,哥们儿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弄点钱花花,五百万的现金在一个小时之内送到东郊废旧垃圾厂门口,前提是你自己来。” 贺禹州毫不犹豫应声,“好。” 男人噗嗤一笑,“京市传言贺总对嫂子极好,果然名不虚传啊,您放心,我们只要钱,钱到位,我们不对人做什么,可如果贺总耍心思玩手段,我们倒是也不介意先奸后杀。”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我明白,我不会报警,现金马上送到。” 挂断电话。 贺禹州脸色凝重,他打电话给二秘,“迅速去银行提出五百万现金,我去公司取。” 说罢。 贺禹州凑空吩咐陆川,“陆川,掉头去公司。” 陆川隐隐约约从对话里听出了温妍被绑架,他哦了一声,急忙要在前方规定的地方调头。 然而。 就在这时。 贾壹媚的电话,打给了贺禹州,“阿州,好久不见,还记得贾阿姨吗?”尐説φ呅蛧 贺禹州面色冷俊。 他挂念着温妍那边,声音冷硬的问道,“没事挂了。” 贾壹媚哎了一声,“这通电话你挂了,你会后悔一辈子,明人不说暗话,阿州,你老婆在我手上。” 第248章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痴男怨女 贺禹州蓦地坐直身子,语气焦灼,“贾壹媚,你想怎么样?” 他淡漠的眼底迅速翻起了一丝惊慌,“我警告你,有什么,你冲我来。” 贾壹媚噗嗤一笑。 笑的花枝乱颤,“你爸说,你把南漾当眼珠子宠着,我还不信,如今看来……” 贾壹媚有意停顿住。 她轻声说道,“阿州,单刀赴会吧,你一个人过来,不然,你老婆一尸两命,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西郊废弃游泳馆这边,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说罢。 贾壹媚轻轻笑着挂断了电话。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他吩咐陆川,声音沉重喑哑,“路边停车。” 陆川赶紧把车停在路边。 他扭头看着坐在后面的贺禹州,轻声喊道,“贺总。” 贺禹州拉开车门,同时吩咐陆川下车。 他坐进驾驶座。 车窗降落下。 贺禹州告诉陆川,“你先报警,说温妍被绑架,然后打车去公司,拿到五百万现金,和警方里应外合,必须把温妍安全救出来。” 陆川连忙应声,“您……” 贺禹州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坚定,“我去救我老婆孩子。” 陆川抿了抿唇,他有些激动,“好!” 陆川目送贺禹州开车疾驰离开。 他却是松了口气。 这一次。 贺总终于知道应该把谁放在前面了! 废弃游泳池。 贺禹州把车停下,戴着口罩的贾明拿着匕首出现,“上去吧,贺总。” 贺禹州跟在贾明身后。 踩着嶙峋不平的地面。 破旧失修的楼梯,东边缺一块,西边缺一块,凹凸不平。 头顶上,装饰材料全部掉落,露出里面胳膊粗细的钢筋,纵横交错。 他收回目光。 在楼顶上,看到了贾壹媚,以及被她绑起来的南漾。 贺禹州一出现。 贾壹媚提起旁边的汽油桶,把一整桶汽油都泼在了南漾身上,从头发,到脚,全部浸透。 她扔掉汽油桶。 坐在了南漾旁边,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贺禹州喉咙轻轻滚动,胸腔那里,涨疼的难受,“贾壹媚,你我的恩怨,你放了南漾,我任凭你处置。” 贾壹媚嗤笑,她反问道,“当年,我也是这样求你的,我让你帮我打急救,我说只要我的孩子平安无事,我任由你处置,你打了吗?” 贺禹州目光微凛。 他记得。 贾壹媚说的是十八年前,她和贺政谦的丑事曝光,她甚至怀上了贺政谦的孩子。 章雅带着他去抓奸。 结果。 贾壹媚在逃跑过程中不幸跌落楼梯,她那时候,肚子大概六个月,摔下楼梯后,流了很多血。 正好他经过那里。 贾壹媚让他打急救,求他救救她的孩子。 他没有答应。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他压退了眸中的憎恶,“冤有头,债有主,你放了南漾,我任由你处置。” 贾壹媚笑着看他,“阿州,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情种。” 这时。 南漾缓缓睁开眼睛。 睫毛被汽油打湿。 刺激到眼球。 眼泪下意识落下。 朦胧中,她看到了贺禹州,“贺禹州……” 看到她布满泪痕的脸,贺禹州指尖颤抖。 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心脏,痛感袭便了五脏六腑。 贾壹媚一把掐住了南漾的脖子,贺禹州下意识向前,贾壹媚迅速举起打火机,“后退!” 贺禹州双手握拳,目光冷寂阴鸷,他一步步后退。 贾壹媚看了贾明一眼。 后者隔着很远。 把一把手术刀扔到了贺禹州脚边,贺禹州目光皱缩。 贾壹媚捏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州,捡起拿把刀。” 贺禹州弯腰。 毫不犹豫的握在了手中。 他挑眉,看着贾壹媚。 他大概猜到了贾壹媚想要做什么。 贾壹媚嘴角勾起嗜血又疯狂的笑,“六个月啊,我的孩子已经成型了,你知道六个月的流产手术要怎么做吗?医生拿着各种仪器,捅进去,到子宫里,把孩子的四肢夹碎,你知道有多疼吗?” 南漾看着贺禹州,目光沉痛而复杂,“不要……” 贾壹媚一巴掌打在南漾的脸上,“住嘴,这里没人说话的份。” 贺禹州眼神锋锐阴沉,语气狠厉,“别碰她。” 贾壹媚的目光转移到贺禹州的身上,略略嘲讽,“贺禹州,把刀刃,插你左胳膊上。” 贺禹州二话没说。 他握紧刀柄,插进小臂,鲜血瞬间涌出,流成小河。 南漾拼命的摇头。 面色煞白,她喃喃的说道,“住手,不要。” 她一直以为,她对贺禹州只剩下刺骨的恨意,可是……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贺禹州朝着南漾微笑,“别怕,闭上眼。” 南漾泪如雨下。 贾壹媚如愿以偿的看到鲜血,她嗤笑,“有种,阿州,左腿。” 贺禹州眼睛都没有颤,他拔出血淋淋的刀刃,再次刺入左边大腿。 贾壹媚轻啧一声,摇了摇头,“太浅了。”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他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嶙峋,又没入两分,“够了吗?” 贾壹媚沉默了几秒。 她看着南漾的眼神多了一丝羡慕,“这辈子能有个男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应该够了。” 南漾已经听不到贾壹媚的声音,她满眼都是贺禹州身上的血。 他浑身被染红…… 血液还在蔓延。 两个血窟窿,像是永远不停歇的两个泉眼。 贾壹媚重新拿起打火机。 “不要。” 贺禹州扑通一声跪在地,声音轻颤,“贾姨,我一命抵一命,我血债血偿,你放了她。” 贾壹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贺禹州,微微怔忡,“你真的愿意……” 话没说完。 她余光扫过楼下,惊骇,咬牙切齿道,“贺禹州,你报警了。” 贺禹州迅速否认,“我没有。” 而他侧目,也看到了停在楼下的警车。 贺禹州迅速冷静的问道,“贾姨,我发誓我没有报警,你或许应该问问自己,你绑架漾漾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贾壹媚率先看向贾明。 贾明连忙说道,“姐,我就算背叛谁也不能背叛你,我要是想报警,我干脆直接不答应陪你一起做这件事情不就完了?” 贾壹媚皱起眉头,想起来一个人,她率先否认,“不可能。” 贺禹州失血过多,造成俊逸的脸色苍白虚弱,“贺政谦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不对?贺政谦想利用你除掉我和南漾,贾姨,你该醒醒了!” 贾壹媚一边拖着南漾往边缘走,一边仓皇失措的摇头,“绝对不可能,他说,我是他心里唯一的贺太太,只要战胜你,拿下贺氏话事人的权利,他就娶我。” 贺禹州皱眉。 看着快要到边缘的南漾,他呼吸即将凝滞,“贾姨,贺政谦在京市潼南别墅,藏了一个年轻女人,她已经怀孕两三个月了,他能把那人藏的那样好,他为什么没能把你藏好呢?” 他喘息变得急促,眼神也逐渐模糊不清晰,“贾姨,你被当成了刀,贺政谦哄你帮他除掉我然后你被枪毙,他一箭双雕,坐享其成,你醒醒吧。” 南漾感觉自己半边身子已经腾了空,她脚尖用力绷紧,声音也绷着,“刚刚我就已经向您解释过,您说的视频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传播您被脱了衣服挨打的视频? 即便是那天晚上在停车场,在章女士脱你衣服的时候,我就已经停止了拍摄,您被骗了。” 贾壹媚不想认清事实,“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跟了政谦二十年,他对我多好,我比你们更清楚。” 贺禹州一步步上前,每一步,都流下了一滩血,“贾姨,我们一起来查出幕后真凶,包括当年你怀孕藏身的地方,也是有人向章雅告密的,您真的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贾壹媚蓦地看向贺禹州,唇瓣颤抖。 贺禹州点了点头。 他体力逐渐不支。 一步深一步浅,“别冲动,您现在,还可以回头,我会帮你脱罪,只要你放开南漾。” 贾壹媚看了一眼手里的打火机,她缓缓松开五指,在打火机即将坠落的那一刻,远处飞来一枚子弹正中贾壹媚的眉心。 砰的一声。 南漾满脸被溅满了鲜血,她吓到尖叫。 而子弹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冲的贾壹媚身子向楼下跌,她尚未放开握着南漾的手,所以,南漾也被她坠了下去—— 第249章 贺政谦的开脱 “南漾!” 贺禹州面色惊变,他眸瞳血红,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也只是堪堪的抓住了南漾的手。 他趴在地上,死死的握着南漾的手腕。 眸光异常坚定,“别放手,抓紧我。” 南漾身子悬空。 仿佛在此时此刻,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相连的方式,只有贺禹州的那条胳膊。 那条已经被锋利的破损水泥磨的血肉模糊的胳膊。 贺禹州看着地上的警察。 他以为,警察马上会来帮忙。 然而。 贺禹州却亲眼看到那些所谓的警察上了所谓的警车,扬长而去。 他恍然大悟。 那不是警察。 是贺政谦为了激怒贾壹媚,故意为之的。 贺禹州闭了闭眼,眉目沉邃,“不怕。” 可是他流血过多,体力也一点点的不知,眼前越来越模糊。 这时候。 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意识到,姐姐是真的中枪坠楼死亡的贾明,疯了一样冲过来。 他踩着贺禹州的背后,踩着他大腿上的伤口,“你还我姐,贺禹州,我要你给我姐偿命!” 他发了疯的踢着贺禹州。 贺禹州喉咙微滚,他拼命的压制着。 一而再,再而三,终究是没有控制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南漾看着他,泪眼婆娑,“贺禹州,你放手吧,不然我们俩都会死。” 贺禹州嘴里染了猩红。尛說Φ紋網 他冲她一笑,“那我便给你探路。” 南漾泪如雨下,“贺禹州,我真的恨你。” 恨他让她连恨都变得不纯粹了。 贺禹州的身子一寸寸的被拖下。 南漾缓缓张开手指,贺禹州却死死的握住她,“南漾,你敢!” 贾明红了眼。 他踉踉跄跄的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被贺禹州丢弃的手术刀。 他跑过去。 双手握住刀柄。 他的目光转移到贺禹州的后背上,那里,应该直直的连着他的心脏。 贾明擦了擦眼泪,一步步的靠近。 他朝着贺禹州举起了手术刀。 千钧一发之际。 薄云城冲上来,他见状,眸色皱缩,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狠狠的丢过去。 砖头砸到贾明的手腕。 贾明吃痛。 下意识松懈手指。 手术刀从手里滑落。 薄云城迅速冲过去,他一把扯住贾明,按在地上,狠狠的给了他两拳。 而后才冲到贺禹州身旁,“南漾,另一只手给我。” 南漾缓慢的抬起另一条手臂。 在薄云城的帮助下,南漾成功被救了上来。 贺禹州欣慰的看了南漾一眼,才昏死过去。 薄云城目光复杂的看着南漾,“抱歉!是我这边的人除了疏忽,让你遭受无妄之灾。” 南漾亦是表情沉重,“送他去医院吧。” 薄云城皱眉,“你不想走了吗?” 南漾垂眸。 其实,她对自己,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我想亲眼看他平安。” 薄云城:“……” 薄云城打了急救。 医院走廊。 廊灯清冷。 红色的led灯光折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章雅面无表情的瘫坐在那里,嘴唇不停的翕动,南漾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直到贺政谦出现。 章雅所有的恼怒和恐慌仿佛有了出口,她猛的起身。 她面色黑沉的冲过去。 站在贺政谦面前,章雅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一巴掌打在贺政谦的脸上。 力气很大。 贺政谦的脸微微向着左边偏了偏。 章雅握紧双拳,咬牙切齿,“贺政谦,如果不是你乱搞男女关系,我儿子至于这样吗?要是我儿子有三长两短,我绝对会拉你一起陪葬!” 她从胸腔里闷闷的吼出来,声音好像破旧的鼓。 贺政谦眼眸骤然闪烁。 可是很快。 他却轻轻的端起了章雅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疼不疼?” 章雅咬牙看着他。 忽然泪如雨下。 贺政谦轻轻叹了一口气。 强制性的将人按在了怀里,“阿州也是我的儿子,我心里不比你好受,章雅,既然答应了要跟你好好过,我就说到做到,我和贾壹媚说开了,我没想到她会对阿州夫妻下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但是你别着急上火,你本来血压就不稳定,你若是出事,我万死莫辞。” 章雅闷闷的哭出声。 她双手紧紧抓着贺政谦的胸襟,“你怎么不早说?你早点说,阿州才能早有防备啊。” 南漾胳膊磨破的地方已经被包扎起来。 她呆呆的坐在塑料椅子上,一双眼睛愤恨而有阴鸷的看着贺政谦,看着这个伪君子。 她恨不得杀了他。 此时。 警察出现。 他问道,“哪位是南漾?” 南漾声音沙哑,“是我。” 警察走过来,“是你报警的?” 南漾嗯了一声。 警察说道,“我们过去勘察了现场,发现了贾壹媚的尸体,和贾明的尸体,贾壹媚死于枪击,贾明坠楼而亡,你说你看到我们出警?看到贾壹媚是被狙击手打死的?” 南漾点了点头。 警察皱眉,告诉南漾,“但是我们系统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您被绑架案件相关的电话,我们也没有出警到过那里。” 南漾蓦地抬眸。 赤红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思议,“那些警察,是假的?” 警察看了南漾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刚刚从院方了解到,您……有精神病史,所以我们要确认一下除了您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你口中所谓的「警察」吗?” 南漾蹙眉,“你们怀疑我说谎?” 警察解释说,“没有,我们了解到,曾经你也出现过幻觉,所以……” 南漾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贾壹媚中枪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一切是我的幻觉,贾壹媚中枪又如何解释?” 警察立马安抚南漾的情绪,“您别激动,我们过来只是和你确认,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追查下去。” 南漾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死者贾壹媚,是贺政谦的情妇,事情发生前几天,贾壹媚从国外回来,贺政谦去接机,章雅带我去抓奸。 章雅和贾壹媚发生过肢体冲突,贾壹媚住院后,章雅再次带人过去侮辱过她,贾壹媚亲口说,贺政谦曾经许诺过给她贺太太的身份地位……” 贺政谦冷测测的盯着南漾。 章雅看了看南漾,又抬眸看向贺政谦,眼睛里布满怀疑。 警察微微惊诧,他们很快来到贺政谦面前,“贺先生,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贺政谦点了点头。 警察问道,“您和死者贾壹媚是什么关系?” 贺政谦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年轻时候不懂事,有过男女之情,不过维持了一段时间就结束了,我在国外管理海外事务的这段时间,偶尔碰到了她,她生活潦倒,精神也有点不正常,碍于之前的情份,我便资助了她的生活。 这可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划清界限,是我给了对方假象,让她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回国之后,我只想弥补我的太太,可没想到她却追了来,一心想要毁坏我的婚姻。 我太太身体不太好,血压不稳定,我只能尽量不让贾壹媚闹到太太面前,所以就想着先哄骗着贾壹媚,再慢慢的和她划清界限,但还是被我太太知道了,我太太产生了误会,的确对贾壹媚动了手。 但是后面我已经去医院和贾壹媚说了清楚,我这一辈子,只爱我太太一个人,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贾壹媚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所以绑架了我们家儿媳,设计了我们家儿子。” 说道这里。 贺政谦掩面而泣,“都是我的错,善良给错了方式,就是灾难,我就不应该心软,我就不应该去管贾壹媚是否穷困潦倒,现在让我儿子身处险境之中,是我该死!” 第250章 温妍怎么了? 贺政谦说的恳切,章雅也有几分动容,但是这次章雅并没有立刻选择百分百相信。 说罢。 贺政谦又满是抱歉的望向南漾,“我知道这次害了阿州,你心里记恨我,我不跟你计较,情有可原,但是我们不能为了私下里的恩怨,加大警察同志的工作力度,浪费公共资源。” 南漾眼睁睁的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双手忍不住握起,甚至想要一口痰吐在他脸上。 忽然。 她看向章雅,“阿姨!” 章雅嗯了一声,疑惑的看着南漾。 南漾已经到嘴边的话,在出口之前,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关于贺禹州口中那个已经怀孕的年轻女孩的事情,南漾原本想说出来。 可是后知后觉。 南漾认为自己不能说。 章雅是个只会咋咋呼呼,顶不了事的。 她知道后。 一定会漫无目的的找。 打草惊蛇。 贺政谦一定会把人藏起来。 届时。 不仅人找不到,章雅还会怀疑她胡说八道。 南漾抿了抿唇,“没什么。” 章雅皱眉,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不悦的说了句神经病。 倒是贺政谦,看着南漾的目光略显得玩味儿。 警察又询问了一系列事情后,才离开。 贺政谦喉咙微滚。 正欲开口。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宫之谦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到南漾身边,“他让你别担心,两道伤口都没有伤及要害,之所以昏倒是失血过多,伤口都缝了针,护士在里面收尾。” 南漾终于松了口气。 她双手合十,小声的说道,“谢谢。” 宫之谦摇了摇头,“我应该做的,你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吧?他半睡半醒的,还催我赶紧给你先包扎伤口。” 南漾嗯了一声,“我没事。” 不多时。 昏迷的贺禹州被送到了病房。 贺政谦接了一通电话,他抱歉的看着章雅,“章雅,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章雅微微颔首。 等他离开。 章雅坐在病房里,她皱眉盯着守在病床前面的南漾,“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 南漾想了想。 她主动询问道,“你相信贺政谦说的话吗?” 章雅沉默。 南漾问道,“你不完全相信,但是你想相信,阿姨,我没什么要说的。” 章雅抿唇,“你说得对,我半信半疑,但是……政谦不可能会对阿州动手,虎毒不食子。” 南漾笑,“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放权给贺政谦,贺政谦不就设计了坍塌吗?还好贺禹州事前早有准备,不然现在坟头上都长满小野花了。” 章雅蹙眉道,“那次是意外事故,警方都出具了调查结果。” 南漾反问道,“一个连人命都罔顾的人,会给警方留下自己的杀人把柄吗?” 贺禹州没醒。 南漾不敢把怀孕女人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她就贾壹媚的事情,直接问到了章雅的脸上,“如果真的是贾壹媚单方面纠缠,那天晚上在酒店地下停车库,贺政谦能让贾壹媚脱下他的裤子吗? 你知道贾壹媚绑架我的理由是什么吗?贾壹媚告诉我,我传播她被脱衣凌辱的视频,被贺政谦截住,阿姨,你向我索要视频,我告诉你,在你脱衣服之后我就没有录了,如果我手里真的有视频,怎么可能不给你?” 章雅迷茫了。 她一边想要相信自己结婚三十年痛改前非的丈夫,一边又被南漾说服。 章雅愣愣的走了出去。 没想到。 贺政谦的心腹贺存正在楼道里等她,“太太,这边请,我有话要说。” 章雅跟着贺存走到走廊尽头。 贺存表情一言难尽的给章雅看了几张照片,章雅一张一张的划过,面容巨变。 贺存点了点头,“这是我私底下找到咖啡厅的监控视频,视频表明,南漾是认识贾明的,南漾是自愿跟着贾明上了车,我现在怀疑这是少爷和少奶奶演一出戏,想要把先生从贺家踢出去。” 章雅凝起眉头,目光落在视频里,南漾的脸上。 贺存轻轻提了一口气,“太太,先生回国的目的,就是想一家团聚,如果是这件事情让先生知道,先生一定会难过的无以复加,所以这件事情我会瞒下来,只是从此以后,先生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还希望太太可以成为先生坚实的后盾。” 章雅闭了闭眼睛。 她如今。 该相信谁? —— 贺禹州不多时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南漾,他眼眸甚至沁出湿润,“我以为你走了。” 南漾看着他,没吭声。 他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拉住南漾的手,十指相扣,“我很开心,漾漾。” 南漾双手握住他的手。 她鼻尖微酸,过往无法磨灭,她垂眸轻声说道,“跟你一起,我一直在受委屈,贺禹州。”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 贺禹州心疼的滚了滚喉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的,南漾,我若是再让你受委屈,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南漾眉睫微动,“贺禹州,我还有一个要求。” 贺禹州自然好说话。 现在的他,哪怕去把星星摘下来,都不是问题。 他嗯声,温柔的看着南漾,“你说。” 南漾红唇微动,“重新调查我在机场被绑架,我父亲出车祸的真相,贺禹州,什么时候幕后黑手伏法,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 贺禹州微微颔首,他揉搓了一下南漾的手背,“我答应你。” 南漾垂眸,“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我都要她付出惨烈的代价。” 贺禹州勾了勾唇,苍白的脸上溢满清浅的笑,“我知道。” 南漾吸了吸鼻子。 又把警察来过的事情说给了贺禹州,“我没说那个怀孕女人的事情,我怕贺政谦转移阵地,会破坏你的计划。” 贺禹州低哑的笑出来,“我的确是有打算,用丑闻对付贺政谦,现在看来,只是逼他出国已经难消心头之恨。” 贺淼过来探望贺禹州。 贺禹州让贺淼带南漾出去吃点东西。 前后脚。 陆川到了,他面色凝重,声音喑哑,进来就道歉,“贺总,抱歉,我没有完成你的嘱托。” 贺禹州示意他给自己撑起床头。 陆川在床尾转了转,贺禹州坐起来,他问道,“温妍受伤了?” 陆川抿了抿唇。 讳莫如深。 贺禹州皱眉,“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话?” 陆川拿出平板,递了过去。 贺禹州接到手里。 随手点开。 画面震惊,又令人恶心,贺禹州几乎瞬间就丢了平板,他面色微白,“怎么回事?” 陆川垂眸,“他们发现去的人不是您,就……就合伙对温小姐施暴了。” 第251章 子宫受到重创,面临摘除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一闪而过的场景,贺禹州有点犯恶心。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 问道,“怎么会这样?” 陆川偷偷看了看贺禹州的神色后,才呐呐开口,“绑架温小姐的人,是当初坍塌事件后,被开除的工地负责人,他们大概是对您怀恨在心,想要骗您过去,对您动手。” 贺禹州久久没说话。 陆川喉咙滚了滚。 说实话。 他看到女孩子遭遇那样的事情,心里也不好受。 更何况是贺总。 陆川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道,“贺总,这件事情和您没关系,您别觉得愧疚。”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他抬起完好的手臂,搭在自己眼眸上。 半晌。 喑哑清润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来,“陆川,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救南漾。” 陆川嗯声,“毕竟太太两条人命。” 贺禹州喉咙更沙哑几分,“和孩子没关系,温妍出事,我会愧疚,南漾若是出事,我可能会和她一起去死。” 陆川惊诧,仿佛又在情理之中。 贺禹州沉默了许久。 哑声问道,“温妍如今怎么样了?” 陆川回过神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温小姐子宫受到重创,她原本子宫就很薄,所以只好摘除了子宫来保命。” 贺禹州嗯了声,又问道,“没有其他伤处?” 陆川颔首。 贺禹州轻微松了口气。 温妍已经有儿子了,况且她决定为平川守一辈子,有没有子宫无所要紧,保住命就好。 贺禹州吩咐道,“找护工照顾好她。” 陆川:“是。” 话音刚落。 南漾和贺淼一前一后进来病房。 陆川立即起身,告辞了。 贺淼怀里抱着两个娃娃,给贺禹州显摆,“我嫂子抓的娃娃,送给我了。” 贺禹州伸出手,“我看一眼。” 贺淼毫不设防的递过去,满脸的笑意。 谁知。 贺禹州接到手里,二话没说,就把娃娃塞进了被窝。 对上贺淼石化的神色,他挑眉,“现在是我的了。” 贺淼哇哩哇啦的叫着,“嫂子,你看,我哥欺负人,嫂子,他抢了我的东西。” 贺禹州勾唇轻笑,“她是我老婆,自然偏向我。” 话音未落。 南漾直接掀开被子,拿出玩偶,重新送给了贺淼。 这次贺淼算是学乖了。 牢牢地抱在怀里,虎视眈眈的盯着贺禹州,“再也不相信你了!” 贺禹州轻叹了口气。 宠溺的看着南漾,“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南漾躲开他炽热的目光,小口喝些水,白了他一眼,“跟孩子抢玩具,不嫌丢人。” —— 潼南别墅 贺存把监听器交给了贺政谦,“先生,这是您安装在贾壹媚镯子里面的监听器,在警察到达之前取了出来。” 贺政谦接过来。 嘴角勾唇。 随手丢进了鱼缸里,他赞叹说道,“这件事情你办得很漂亮。” 贺存抿了抿唇,“只可惜只是送走了贾壹媚,让少爷少奶奶活下来了。” 贺政谦呵呵一笑。 他抬起手指,一点一点的说道,“他俩不着急,有的是处理办法,你再去帮我办件事。” 贺存:“您说。” 贺政谦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轻啧一声,“我知道薄云城那个家伙在调查我,我不知道他现在手上有多少物料,你想办法联系到他,就说,我想跟他叙叙旧。” 贺存纠结一番,“他对我们的敌意很大。” 贺政谦动作微顿。 压力感十足的看着贺存,“动动脑子,如果,他妈妈在我们手上呢?” 贺存恍然大悟。 他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我这就去办。” 贺存刚离开。 容星竹就睡眼惺忪的从楼上走下来,“明天又要去产检了,你可以陪我吗?” 贺政谦伸出手。 容星竹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每次都是一个人,像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孕妇,哪个不是老公在旁边嘘寒问暖的呀。”小說中文網 贺政谦轻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是被章雅发现,我们的孩子还能安全吗?” 容星竹不悦的低头。 贺政谦哄了哄她,“产检后,去选个包,千万以内随便选。” 容星竹这才破涕为笑。 捧着贺政谦的脸,亲了又亲,“叔叔真大方,我太喜欢叔叔了。” —— 贺禹州在医院住了一周。 便住不下去了。 他没内伤,都算是皮外伤,他要赶去公司,正式处理贺政谦了。 出院时。 南漾并没有来接他,他心里蛮不爽的。 原因是宫乔乔一把鼻涕一把泪打电话过来,控诉封烈骗婚,说封烈有私生子,都四岁了。 她哭着说不活了。 南漾一听,赶紧过去了。 贺禹州出去病房。 陆川一脸寒沉的走过来,“温小姐说想要见见先生。” 贺禹州:“……” 在医院住了一周。 温妍也在这家医院。 按理说,贺禹州应该去探望她的。 但是…… 贺禹州在下意识逃离,他说不好是因为南漾不喜欢,还是看过一眼那段视频的缘故。 而今,温妍把这件事情放在了明面儿,他只能过去。 单人病房。 除了温妍,还有柯远之,和一个女护工。 贺禹州走进去。 温妍看了柯远之一眼,“表哥,你带着王姐先出去。” 柯远之嗯了一声。 他起身。 朝着贺禹州点了点头,带着护工出去了。 陆川也出去了。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 温妍心如死灰的看着贺禹州,“为什么没来救我?我听说那天,南漾也被绑架了?” 贺禹州沉声嗯声。 温妍双手握紧,“所以,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南漾?” 贺禹州喉咙微滚,“抱歉,你怨恨就怨恨我好了,你和南漾都是受害者。” 温妍低声嘶吼,“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她那个受害者,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损失,而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整整三个小时,我生不如死!你明明可以先把我救出来再去救南漾的!” 贺禹州垂眸看了看身侧的手掌,“对不起。” 温妍闭着眼睛。 泪如雨下,“阿川死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嘱咐你要保护我,要照顾我,你就是这样完成他的嘱咐的吗? 那些人都是你得罪的,凭什么我要替你买单啊?我没有子宫了,我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孩子了,阿州,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啊?” 第252章 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 贺禹州皱眉。 他缓缓地看着温妍,问道,“你还打算生孩子?” 温妍所有的饱满的情绪就这样低了下来,她擦了一把眼泪,“你以为女人的子宫的作用就只有生孩子吗?我没有子宫了,我会加速变老变丑,这都是你害的,贺禹州!” 贺禹州轻提一口气。 他口吻淡淡的说道,“这些都可以用钱解决,温妍。” 温妍一边点头,一边冷笑,她躺在床上,手指摸着小腹上的伤疤,“我真的好恨,可是我不知道恨谁,阿州,我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活下去了。” 贺禹州看了看时间。 他起身,“我该走了。” 温妍斜眼看他,“多陪我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吗?” 贺禹州道,“我在这里无济于事。” 温妍闭上眼睛,“我可能真的会死。” 贺禹州喉结微微动了动,他转过身,背对着温妍,“想想你的孩子,他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 贺禹州抬脚,走了出去。 他看到站在楼道里的三人。 径直走到了柯远之身边,“柯先生,你是她亲人,你在她身边是好的,照顾好她,有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开口。” 柯远之抿了抿唇,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贺先生,温妍现在最需要的是陪伴。” 贺禹州嗯了一声,“所以有你陪伴她,我是放心的。” 柯远之嘴唇翕动。 他忽而垂眸自嘲一笑,“您慢走。” 贺禹州带着陆川走出医院,他腿上伤口还没有彻底痊愈,走路微微不便。 他回到老宅时。 南漾已经提前回来了。 佣人说少奶奶在楼上。 贺禹州乘着电梯去了卧室。 推开房门。 就看到南漾带着贺淼,还有老宅的一个佣人在大扫除。 贺禹州走过去。 刚要开口。 忽然看到垃圾桶里面的一个相框,照片的那一面向上。 是年少时光,他,贺平川,温妍,宫之谦的合影。 被丢进了垃圾桶。 南漾看他进来后没开口,便走了过来,她说道,“我把我不喜欢的东西都人扔掉了,如果有你不想被扔掉了,你可以捡回去。” 贺禹州轻声说,“没什么不能丢的,你开心就好。” 南漾的目光又落在被重新泥塑好的水杯上面,“上次你因为这个水杯发了很大的火。” 贺禹州拿过水杯。 垂下眸子,眉目轻颤,“漾漾,这是平川亲手做出来的,总共三个,他、我、温妍一人一个。” 他托着水杯,“这个我想留起来。” 南漾挑眉,她说了声好,转身幽幽离去,“可以,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贺禹州便拎在手里,看着南漾出门的背影,他凝眉看着垃圾桶里面的合照。 半晌。 他也捡了出来。 阿川留下的照片很少。 他思忖着把温妍剪掉,但是温妍刚好坐在平川的轮椅扶手上,挡住了阿川的大半边身子。 贺禹州便一起把东西放进了保险柜了。 放在了南漾看不到的地方。 …… 门外 南漾默默的转身,脚步沉默的离开。 雁过留声。 人过却无痕。 …… 南漾下楼后不久,贺禹州也跟了上来,“宫乔乔是怎么回事?”尐説φ呅蛧 南漾抱着抱枕。 婴儿车里的孩子在啼哭,南漾受到打扰似的,不悦的凝起眉头。 见状。 贺禹州皱眉看着育婴师,“没听到孩子哭了?抱他出去走走。” 育婴师急忙放下手里的奶瓶,小心翼翼的说道,“温小姐在的那段时间,就很少听到孩子哭声的。” 贺禹州声音忽而凌厉,“出去!” 育婴师才慌忙推着小推车离开客厅。 南漾这才回答他方才的问题,“乔乔逛街的时候,看到封烈带着一个小男孩在亲子餐厅吃饭,她原先以为是封烈的朋友家的孩子,刚要过去打招呼,就听到小男孩叫封烈爸爸。” 贺禹州:“……是封烈的儿子?有证据么?能确定么?” 南漾吃着樱桃。 头也没抬的说道,“要什么证据?不是亲生的他就清白了吗?一个已经领了证的已婚男人,任由其他孩子叫自己爸爸,本身就是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不守男德。” 顿了顿。 南漾似笑非笑的问道,“以后温妍的孩子开家长会,父母都要参加的那种,你估计也会顶上去当个便宜临时爸爸吧?” 贺禹州皱眉。 他抬手轻轻在南漾的额头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再不济,还有陆川,再说家里那么多司机保镖。” 贺禹州立刻又把话题引导在宫乔乔身上,“她要解除婚约吗?” 南漾愤愤不平的说道,“就在一周前,封烈哄乔乔去领证了,要分开,只能是离婚。” 她含着大樱桃。 含糊不清的说道,“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算计的东西。” 贺禹州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时候。 说什么都是错。 保持沉默才是理智举措。 —— 一个月后,温妍出院, 温妍出院当天,章雅和贺政谦也一前一后回家了。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南漾看了看,也没说什么。 倒是温妍安安分分的喊人,“阿姨,叔叔。” 贺政谦看了看温妍,安抚说道,“让你受苦了,我听说阿州给你配备了保镖,以后那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好好养伤,给贺家把孩子带好,是你的分内之事。” 温妍垂眸点头。 章雅冷笑一声,“贺政谦,来书房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谈。” 不多时。 楼上传来噼里啪啦,摔碎东西的声音,以及章雅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温妍看了看南漾。 讥讽的说道,“南漾,你倒是命大。” 南漾勾唇,“谁让贺禹州去救了我呢?不过你不也没死吗?” 温妍平静的喃喃,“可是阿州会因为这件事情,一辈子对我感到愧疚。” 南漾不懂就问,“愧疚可以当饭吃吗?温妍,我看你这么得意,这事儿该不会是你自己一手策划吧?” 南漾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心,纯属是看她不爽,专门挑软刀子往她心里插。 可没想到。 温妍的反应,太激烈,“南漾,你胡说八道!你也是个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南漾沉默了一番。 她甚至,有点确定了…… 第253章 贾壹媚的死,是将计就计 贺淼送给了南漾一个娃娃。 小姑娘笑的眯起眼睛,“我和薄云城一起抓的,他说这个送给你。” 南漾微怔。 她反应过来时,早已经下意识的接过了娃娃。 她面色无恙的说了谢谢。 贺淼红着脸,“不客气,嫂子,过几天我哥让你出门了,我们再去抓娃娃,我现在抓娃娃有一点厉害了。” 南漾笑着点头。 很快。 南漾拿着娃娃回了房间。 她心情忐忑的拆开娃娃,果然,正如南漾所料,娃娃里面放着一套注射针剂。 南漾迅速重新塞进娃娃里面,把娃娃随意放在了衣帽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晚上。 贺禹州去拿睡袍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个丑娃娃。 他皱了皱眉。 出去之后问道,“贺淼送给你的丑娃娃?” 南漾一边擦着身体乳,一边点头,她从镜子里看着贺禹州,“多可爱啊,哪里丑了?” 贺禹州笑着上前。 从南漾的手里接过身体乳,“我来吧。” 南漾便趴在床上,“给我涂的均匀点。” 他明其名曰,帮怀孕的妻子涂身体乳,手下却也没忘记占便宜,弄的南漾气喘吁吁。 最后一把抢过,“不涂了。” 贺禹州轻笑。 把人抱在腿上,炙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脖颈处,哑声道,“以后每晚可以等我回来帮忙。” 南漾切了一声,“你那么喜欢涂,出去找女人涂吧。” 贺禹州抬手。 毫不客气的在她臀儿上拍了一下,“又说这些话。” 南漾挪动着屁股,坐在床上,“我要睡觉了。” 贺禹州目光略微炽热。 男人对女人的感觉,一个眼神,便表达了一切。 南漾装作没看到,掩耳盗铃的捂上眼睛。 等贺禹州洗完澡出来。 却发现南漾不见了。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他微怔。 迅速找遍了整个老宅,也没有看到南漾的身影。 贺禹州眸色黑沉,他快速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在客厅里装到了温妍。 温妍叫了一声阿州,她恳切的说道,“我明天想要整理一下阿川的遗物,你可以帮我吗?” 贺禹州面色寒沉。 仿佛比外面浓郁的颜色还要黑。 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让佣人帮忙,我没空。” 大步流星走出客厅时,男人握着车钥匙的手不自觉的抖动,迅速踏入了前方茫茫的夜路中。 温妍握紧双拳。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 所以。 现在就算把阿川提起来,都没用了,是么? 贺禹州来到了南平之前住过的老破小。 他抬眸。 看到小小的窗户,泛滥出来的温暖灯光。 他紧绷的胸口缓慢松懈,长长舒出一口浊气,他没上楼,在楼下守着。 而南漾的确在楼上。 不仅仅是南漾,还有南青山。 南漾也是打开房门后,才发现南青山也在这里。 她坐在贵妃位上,看着南青山打开的电视机里面,咿咿呀呀唱着南平最爱听的铡美案。 兄妹两人谁也没开口。 等一曲终了。 南漾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青山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一周了,老家那边没什么工作。” 南漾颔首,一下一下的点头,“你最近怎么样?” 南青山睁开眼睛。 他看着南漾,“爸当时出车祸,除了温太太柯瑶,是不是贺政谦也参与了?” 南漾错愕的看着他。 南青山忽然歇斯底里的质问,“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纸里包不住火,贺家长孙的满月宴上发生了什么,早就已经传遍了,柯瑶是贺政谦的情妇,贺政谦必定脱不了干系!” 南漾立刻起身。 她走过去。 一只手按在南青山的肩膀上,“你别激动。” 南青山一把甩开南漾。 南漾身子一斜。 撞到了茶几上。 南青山下意识伸手,看到南漾护着肚子慢慢起身时,他又将手收了回去,“活该!” 南漾提了口气。 她捂着小腹慢慢坐下来,“哥,你相信我,贺政谦会付出代价的,很快了。” 南青山冷硬的说道,“我没法相信你,南漾。” 南漾闭了闭眼睛,她说道,“我手里有贺政谦犯罪的证据,但是这些证据暂时还不足够彻底扳倒他,我要的不是他被家族流放海外,我要的是让他牢底坐穿,哥,急不得。” 南青山看着南漾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怀疑。 南漾叹了口气,“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最后一次。” 南青山终于开口,“你有多少证据?” 南漾诚实的说道,“罪不至死,金钱和权势稍微左右,必定能想尽办法把他弄出来,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南青山讥诮嘲讽,“哪怕他是死罪,只要贺家想,也能够偷梁换柱。” 南漾垂眸。 这个。 她信。 可如果,贺禹州不答应呢? 南漾唇瓣微张,她目光诚挚的落在南青山身上。 说实话。 她现在有些自乱阵脚。 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谁是值得相信的? 最起码。 她不能彻底相信薄云城。 也不能完全相信贺禹州。 但是现在,她觉得,南青山可以被相信。 因为他们同时深爱着一个人。 南漾抿了抿唇,实话实说,“贺政谦挑唆他的情妇绑架了我,想要我和贺禹州两条命……不对,是三条命。” 南青山闻言。 复杂的目光落在南漾身上,“你命挺大的,没事吧?” 南漾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件事已经让贺禹州和贺政谦彻底决裂了,只要能拿出贺政谦牢底坐穿的证据,贺禹州绝对不会允许让他再出来祸害人间。” 南青山一怔,“是你计划的?” 南漾沉默一番,她低着眼睛说道,“将计就计。” 只是她没想到贺政谦那么狠,会杀了贾壹媚姐弟两人。 其实她被绑架到废旧游泳池,第一眼见到贾壹媚时,她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贾壹媚歇斯底里的问她为什么要把视频泄露出去? 她并没有解释。 她在有意无意的积攒贾壹媚的怒火。 贾壹媚越狠,贺禹州对贺政谦的憎恶值,就越高。 贾壹媚的死,出乎南漾的意料。 但是南漾并没有背负心理压力,她知道了贺政谦多狠,她故而猜到贺政谦必定会除掉贾壹媚。 不是今天。 那便一定是明天。 听完后。 南青山的神色复杂,“你现在……”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他只是觉得,那个被南平用力保护的单纯天真的妹妹,不见了。 南漾闭了闭眼睛。 她擦拭干净眼尾的湿润,“所以,你慢慢瞧。” 南漾安静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 推开房门。 楼道里一股尼古丁的味道,南漾下意识掩住口鼻。 垂眸一瞬。 她眼神微颤。 无意间看到了地上的一支烟蒂。 南漾扶着门缓慢的蹲下去,她捏起烟蒂,目光闪烁轻抖。 第254章 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南漾下楼后,并没有看到贺禹州的车。 她上了自己的车。 盯着前方疏疏离离,漏下点点星光的树杈,发了一会儿呆。 又抬头看了看楼上。 以往每次离开。 南平总是会在阳台上看着她,望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等着她的车看不到。 现在。 阳台上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南漾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准备离开。 然而。 在她无意识再次抬眸时,她看到窗帘煽动,南漾笑了笑。 驱车离开。 她回到老宅。 贺禹州没醒。 南漾蹑手蹑脚的钻进被窝。 不一会儿,就被无意识翻身过来的贺禹州抱住了,南漾窝在他的颈窝,安然入睡。 在贺禹州身边,她能睡得好。 这个认知,让南漾有些恍惚。 次日。 温妍一大早在客厅里擦贺平川的遗照。 宝宝在婴儿车里。 温妍时不时的晃一晃婴儿车,耐心的和孩子说道,“看到了吧,这是爸爸?” 贺禹州下来时,刚好听到这话。 温妍看了他一眼,又对孩子说道,“这是叔叔,叔叔和爸爸长得有点像哦。” 贺禹州目光落在遗照上。 黑沉的眼眸微动。 温妍说道,“我想去寺庙给阿川供奉一盏长明灯,最近总是做梦,阿川说在那边又黑又冷,我心里不踏实,你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吧?”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我让陆川陪你去。” 温妍停下擦拭的动作,她难过的说道,“因为要和我避嫌,所以,连哥哥都不要了?” 贺禹州没吭声。 温妍长叹一口气,“阿州,你知道阿川最疼爱的人就是你,我不希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非非让你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他应该也很想看到你。” 贺禹州面色无恙,“好。” 温妍松了口气。 她把孩子从婴儿车抱起来,“宝宝,叔叔要跟我们一起去给爸爸做长明灯了。” 小孩子哇呜两声。 育婴师拿着晨奶走过去,“还是要和妈妈一起,我们小少爷和妈妈一起,晚上都不闹觉。” 温妍浅笑着接过奶瓶。 亲自喂孩子。 贺禹州没有久坐,吩咐佣人说道,“太太想睡多久睡多久,别打扰她。”尛說Φ紋網 然后,便去了公司。 育婴师看着温妍,小声说道,“大少爷好像还没吃早餐。” 温妍嘴角笑容僵硬,“这是要跟我避嫌呢。” 育婴师察言观色的说道,“不过大少爷很疼小少爷,经常嘱咐我们带好孩子。” 温妍哼笑一声,“他哪里是在乎孩子,他在乎是阿川的血脉。” 育婴师恭维说道,“可是这血脉是您生的啊。” 温妍垂眸。 看着咕咚咕咚吞咽的儿子,她勾唇一笑,“对,我生下来的,怀孕谁能能怀,能不能生下来可就各凭本事了。” 说罢。 温妍抬起头,看着楼梯上的南漾,“南漾,你说是不是?” 南漾微笑,“你说得对,生下来,养得活养不活,也凭本事。” 温妍下意识护住儿子。 南漾嗤笑一声,她唤来佣人去准备早餐。 温妍紧接着说道,“我也一起吃。” 结果。 温妍还没上桌,她的早餐就被南漾随手丢了。 温妍要去理论。 却被佣人拦在餐厅门口。 佣人语焉不详的说道,“温小姐,太太怀有身孕,先生交代过,一切以太太意愿为先,您就不要惹太太生气了,您可以去小餐厅用餐。” 温妍咬紧后槽牙,“温小姐?我是小少爷的母亲,我怎么就是温小姐了?还有,南漾和阿州已经离婚了,她恐怕也不是贺太太吧?” 佣人低声说道,“不管是不是贺太太,太太都是先生放在心尖上的人,温小姐就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了。” 温妍磨着牙关。 愤然离开。 她咽不下这口气。 饭后。 她坐着轮椅,慢悠悠的去了玻璃花房,果然,她看到南漾在里面晒太阳。 温妍到花房门口。 她探出身子。 推开房门。 轻声问道,“南漾,我可以进来吗?” 南漾看了一眼自己随身带着的小丑娃娃,“你做什么?” 温妍进去。 她看了一眼温妍放在不远处的手机,正播放着音乐。 她笑着说道,“也不是大事,阿州要带我去寺庙给阿川供奉长明灯,我想问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你爸爸不是也去世了,可以顺便给你爸爸供奉一盏。” 南漾蓦地抬眸,眼眶低沉阴狠。 温妍还在自顾自的说道,“南漾,我们和好吧!让曾经那些恩怨随风而逝,从此以后,你做你的贺太太,我绝对不会跟你抢地位,我只想在你无力应付的时候,帮你伺候下阿州。” 南漾胃里翻江闹海,想吐。 她一只手握紧。 另一只手拿过了娃娃。 她耳朵里一阵阵轰鸣,仿佛完全听不到温妍在说什么。 她只听到了小玩偶背后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刺啦一声。 异常刺耳。 她当着温妍的面,拿出一管针剂,一根针管。 温妍目光一滞。 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的问道,“是保胎药吗?你的孩子,要留不住了?南漾,没关系,你的孩子死了以后你可以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南漾用针管吸入液体。 她盯着又细又长的针尖,针管被她握在手里,她猝然抬眸,笑容阴测测。 温妍下意识向出口看了看。 有点慌。 可是她等的人还没来,“南漾,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 南漾起身。 走到温妍面前。 温妍这才感到恐慌,手忙脚乱去开门。 她在轮椅上,身子向前探。 南漾一脚踹翻了她的轮椅,温妍只能趴在地上,一边回头,一边向外爬,“南漾,你敢动我阿州是不会原谅你的。” 南漾低低嗤笑,“你以为我在乎?只有你在乎罢了。” 她踩住温妍的后腰,用力跺了两脚。 而后蹲下来。 眼疾手快,把针尖插进温妍的脖子里。 在温妍拼死挣扎下,南漾仍旧把药水一滴不剩的注射进了温妍的身体。 温妍捂着脖子,大喊大叫,“南漾,这是什么?你给我打了什么针,南漾,你这个疯子!来人救命啊——” 南漾抓起她的头发,扯起她的脸,“温妍,在下地狱之前,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第255章 贺禹州,你心疼了? 似乎还是不解气。 南漾抓着针管,扎到哪儿是哪儿,在她身上戳了十几下。 疼的温妍叫的撕心裂肺。 直到贺禹州赶到。 他目光皱缩,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凝声说道,“南漾!” 南漾缓慢的站起来。 她披头散发,嘴角噙着一丝毛骨悚然的笑,她举起来的手中,还握着针管。 针尖处。 一滴血珠滚滚凝聚。 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晕染开小小的红花。 贺禹州推开花房门,他一把抢过南漾手中的针管,“南漾,老实在家等我。” 说罢。 他抱起地上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温妍,转身阔步离开。 走到育婴师旁边。 他目光狠厉带着威胁,“今天的事情,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否则,你们知道后果!”尛說Φ紋網 育婴师吓得脸色发白。 她连连点头,“贺总放心,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禹州这才离开。 温妍的手术做了八个小时。 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血库,用的血量,相当于把一个成年女人浑身的血量换三遍。 宫之谦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是抖的。 嗓音沙哑的说道,“命保住了,不过肝脏中毒,严重受损,还要进一步治疗。” 贺禹州微微颔首。 宫之谦问道,“谁给她下的毒?那么狠。” 贺禹州眉头一皱。 他随口淡淡的说道,“不知道。” 宫之谦:“……” 你看我信不信? 不过宫之谦也没有继续问,他也差不多猜到了。 这时。 柯远之带着警察姗姗来迟。 他面色低沉冷凝,“贺总,我表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下毒?” 贺禹州看了一眼警察。 他揉了揉眉心,“警察同志,病人刚刚做完手术,一时半会醒不了,你们先回去吧。” 柯远之一怔,“不行!” 贺禹州面色瞬间沉下来,微微眯起的眸透着危险的气息,声音里携带着不易觉察的冷冽,“柯先生,温妍是贺家遗孀,贺家说了算,你怎么知道温妍一定是被下毒?食物中毒难道没可能吗?” 柯远之:“……” 警察暂时离开。 柯远之握紧拳头,他愤愤不平的说道,“贺先生,您口口声声说要帮阿川照顾好他的老婆孩子,结果你就是这样照顾的?温妍因为你,受了多少伤,遭了多少罪了?” 贺禹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没资格质问我。” 柯远之表达出强烈的不满,“我只是想给自家人讨回一个公道!” 贺禹州看了陆川一眼。 陆川心领神会。 走到柯远之面前,“柯先生,温小姐的手术刚刚结束,需要静养,我看你情绪激动,怕是会打扰到温小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柯远之推开陆川,“贺禹州,你什么意思?” 陆川立刻上前。 隔在柯远之和贺禹州中间,“柯先生,我不想动用保镖,您觉得呢?” 柯远之眸光赤红,他气恼离开。 …… 温妍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五点多。 她在病房里环顾一周。 看到了站在落地窗旁边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笔挺的黑色西装,利落又干净,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清晨的橙黄色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上,虚无缥缈的缭绕在他立体的五官上,透着一股丰神俊美。 温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贺禹州缓慢转过身,“你醒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只是其中带着一丝冰冷,让温妍心里空落落的。 温妍红了眼眶,“南漾想杀我。” 贺禹州皱眉,“可你现在好好的。” 温妍情绪激动,浑身都痛,她咬着牙,咬出了血,“你晚来一步,我现在就已经和阿川阴间相见了,阿州,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让她以故意杀人罪入狱。” 贺禹州走到床边。 拉开一把椅子。 坐下。 两条修长的腿无处安放的随意伸着,“温妍,我在调查南平的死。” 温妍一怔,“他出车祸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禹州盯着她。 目光灼灼,仿佛太阳光下,一切罪恶都无处遁形,“你放弃追诉,我放弃调查。” 温妍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阿州!我差点死掉!”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可南平已经死了。” 温妍激动的大吼,“非要这么对比吗?非要这么对比的话,我妈也死了,我爸也锒铛入狱了,贺禹州,我还被人轮奸了,我失去了子宫啊,我现在又被人下了毒,你觉得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藏着血海深仇?你还觉得南漾比我可怜吗? 最起码她还有男人,她还有子宫,她以后还可以生很多孩子,作为她的亲人,我却没有机会了,贺禹州,我被施暴整整三个小时,那三个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煎熬,我想着,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可是你没有…… 南漾被一个女人绑架,而我被三个男人绑架,不用脑子都会知道谁的下场可能会更惨,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先救我,即便你答应了阿川会照顾好我——” 她的情绪太激动。 旁边的医疗器械发出滴滴的声音。 护士立刻跑进来。 安抚了温妍的情绪,又对贺禹州说道,“病人刚刚苏醒,别让她情绪激动。” 贺禹州淡淡颔首。 温妍擦了擦眼泪,“让我放过追诉也可以,我有一个要求。” 贺禹州抬眸,“说。” 温妍沙哑着嗓音开口说道,“我要我儿子记入你的名下,在贺家,从来没有人把阿川当回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把阿川的儿子当回事,我要把阿川的孩子记住你的名下,让他享有和你的孩子们一样的权利。” 贺禹州蹙了蹙眉,不过他很快点头,“我答应。” 温妍眉心一动,苦笑着说道,“有时候我真羡慕南漾,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会为她处理好一切,如果阿川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允许人如此欺辱我,你说当年谁那么狠心给阿川下了毒呢?” 贺禹州手指指尖凝滞,“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阿州!” “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贺禹州看了看腕表,淡定的说道,“五分钟之后,护工会过来陪你。” —— 老宅 贺禹州在车里坐了很久,才上楼。 南漾笑着看他,“你回来了,温妍还活着吗?” 贺禹州提了一口气。 他走到南漾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南漾的眉眼。 嗓音哑的不能更厉害,“别折磨我了,好吗?” 南漾依旧笑着。 贺禹州用力把她圈进了怀里,“南漾,心疼心疼我,可以吗?” 南漾小鸟依人窝在他的怀里。 双手主动的抱住他。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南漾闭上了眼,眼尾擦过泪痕。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他们爱过。 却没有相爱过。 她需要心疼的时候,满身风雪都是他给的。 她又凭什么心疼他? 南漾勾了勾唇,抱的他更紧了,“贺禹州,温妍她死了吗?” 贺禹州体内的血液似乎凝固,他紧紧按住南漾的肩膀,一步步朝着墙角逼退她。 目眦欲裂。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死,活的好好的,你是不是不满意?” 南漾的后背撞到墙壁上,“你弄疼我了。” 贺禹州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南漾,你也会疼?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一定要变成现在的样子!你想把我逼疯吗?” 南漾被迫抬着眸子,她眉间染着笑,“心疼了?” 第256章 贺禹州被警察带走 贺禹州浑身像是泄了力气。 他松开南漾。 一个人走出去房间。 他去了书房。 坐在寂静而又空荡荡的书房里,贺禹州双手揉着额头。 温妍被南青山捅刀子。 早产。 被轮|奸。 摘除子宫。 注射药物,肝脏受损。 他觉得,应该够了。 他知道南漾心里一直有恨,他也没有刻意阻止她做什么,可是…… 可是南漾非要变成一个杀人犯么? 人死不过头点地。 况且。 温妍是阿川的遗孀,阿川在遗书里,千般百般万般叮嘱,希望他能照顾好温妍。 他最起码都要保住温妍的一条命吧? 要不然。 百年之后,以何脸面去见阿川? 贺禹州这一夜,睡在了书房。 他有意躲着南漾。 …… 次日 老宅来了警察。 南漾正在院子里采花,冷不丁的看着贺存带着警察进来。 她站起身。 手里拿着的玫瑰花,还带着水珠,欢乐颂玫瑰,开的亮眼。 路过南漾身边。 贺存轻声说道,“少奶奶,请问少爷在家吗?” 南漾点了点头。 贺村便直接带着警察进了客厅。 南漾自然跟了进去。 贺禹州一边扣着袖扣,一边从楼上走下,看到警察的瞬间,下意识的看南漾。 下楼的动作慌张了几步。 他立刻站在南漾面前,挡住了她,语气微微不善,“什么事?” 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确认身份之后,说道,“贺先生,我们接到相关举报,怀疑贺平川先生的死亡和你有关系,并且取得了一定的证据,还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南漾蓦地抬眸,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贺禹州却是松了口气。 他扭头握住南漾的手,和警察同志征求说道,“我可以打通电话吗?当着你们的面打。” 警察点了点头。 贺禹州安然无恙的拿出手机,打给了宫之谦,“立刻来老宅一趟,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有点事要忙,把南漾接到你们家住几天。” 南漾不可置信的侧目。 挂断电话。 贺禹州微微颔首,“稍等二十分钟,等我朋友过来。” 宫之谦马不停蹄的带着宫乔乔一起过来。 贺禹州拍了拍宫之谦的肩膀,“交给你了。” 宫之谦愕然。 眼下不是说话的场合。 他只能点点头。 南漾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被警察带走,她忽然走到门口,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声唤了一句,“贺禹州。” 贺禹州脚步顿住,他扭过头,眉眼关切,“乖,别意气用事了。” 宫乔乔拉着南漾去收拾行李。 南漾随着宫家兄妹一起住到了宫家。 她明白。 贺禹州把她托付给宫之谦,是想要宫家保护她。 贺禹州和贺政谦的较量悄无声息的拉开了序幕。 南漾清楚,这一局,贺禹州不能输。 否则贺政谦也不可能放过她。 毕竟她是知道贾壹媚死因的另外一个人。 南漾开始孕吐。 她没想到自己的孕吐来的那么晚。 吃什么吐什么。 吐的浑身虚脱无力。 宫家老太太看着都愁眉苦脸的,“阿州把老婆孩子托付给咱们,咱们不能把人照顾成这样啊!这样吐下去,身体可不是都要垮了?之谦,你是医生啊,你咋屁用不管?” 宫之谦:“……” 宫之谦也在安抚南漾,“我觉得你可能是精神太过紧张所致,其实你不用担心,就算他们的指认是事实,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早已经过了华国法律规定的最高追诉期,阿州不会有事的。” 南漾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目色因为呕吐而发红,“你也清楚,这只不过是给贺禹州寻一个进去的由头,你觉得贺政谦会轻易让他出来?更何况,现在舆论甚嚣尘上,就算贺禹州出来,也必然会被民意反噬,贺政谦目的也达到了。” 宫之谦摸了摸鼻子。 好吧。 糊弄不了。 南漾夜里睡不着,她想到了章雅,想到了贺禹州,想到他们错位而又离谱的母子关系。 一个想法忽然在南漾的脑海中浮现,她径直翻身而起。 南漾找到手机。 她打电话给章雅。 如她所料,章雅并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南漾披上外套,去了宫乔乔房间。 她敲了敲门。 她觉得宫乔乔大抵是睡了,也不过是想要过来试试。 没想到不一会儿。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小姑娘双眼通红,一看就像是在被窝里偷偷哭过的,“南漾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南漾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想要借你手机用一用。” 宫乔乔把南漾拉进去。 手机递给她。 她用宫乔乔的手机打给章雅,章雅依旧没接电话。 宫乔乔反过来安慰南漾说道,“应该是太晚了,半夜十二点,可能都已经睡了。” 南漾嗯了一声。 她转身看着宫乔乔,“怎么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宫乔乔瘪了瘪嘴,“越想越生气,封家兄弟两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封沉昨天去医院看望温妍,还跟我说以后别跟你玩。 封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肯定在外面陪狐狸精,南漾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南漾叹了口气。 急忙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轻轻给她擦着眼泪,“不哭了,男人都这样,没一个好东西,趁着现在还没弥足深陷,把自己的感情撤回来,别放在不值得的人的身上。” 宫乔乔吸了吸鼻子,“我努力吧,我不要喜欢任何人了,太难过了,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南漾抱了抱她。 翌日 贺淼来到了宫家,“嫂子,你还好吗?” 南漾看到小姑娘,长长的舒了口气,“贺淼,你能见到你妈妈吗?” 贺淼迟疑一下,她点点头,“妈妈应该在自己的房子,她经常住在一套大平层里。” 南漾恳切的问道,“可以带我过去吗?” 贺淼抿了抿唇,“是和哥哥的事有关吗?” 南漾颔首。 贺淼握紧拳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带你去,嫂子。” 宫之谦听说南漾要出门,吓得赶紧让宫家所有的保镖跟着保护,他也急忙从医院赶过去。 —— 贺淼敲开门。 章雅看到南漾的时候,目光顿了顿,她并没有让南漾进去的意思。 冷淡的问道,“有什么事?” 南漾径直推开她,走进大平层。 一进门。 南漾就愣住了。 偌大的客厅里,墙壁上贴满了贺政谦的照片,或者是贺政谦和章雅的合照。 甚至连三个孩子的身影都没有。 南漾心里除了震撼之外,还有说不清的可悲、可怜、可恨、可叹。 章雅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南漾,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漾转过身。 她小腹稍微隆起了些,章雅无意识垂眸看到,愣了一下。 原来,月份都已经显怀了。 南漾目光认真,字正腔圆的告诉章雅,“贺政谦在潼南别墅养了人,已经怀孕了。” 第257章 容星竹流产,章雅被暴打 章雅不敢置信的呆愣的看着南漾。 她手指紧紧的捏着袖子,缓缓抬起头,面色苍白,“胡说八道!” 南漾轻笑,“敢不敢去看看?” 此时的章雅。 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凭借着她自己,一辈子也不想从套子里走出来。 她太爱贺政谦,爱到没有了自我,没有了主见,没有了灵魂。 成功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木头。 一块让贺政谦喜欢的木头。 南漾轻声说道,“是没有胆量去吗?是怕赤裸裸的真相,划破你的梦境,将你带到现实?贺禹州被警察带走,你从未出现,既然在你心里,贺禹州始终不如贺政谦重要,你当初又为什么生下他?” 章雅双手抱着头,用力的摇着。 忽然。 章雅抓起车钥匙,一把推开了南漾,披头散发的冲了出去。 贺淼扶了南漾一下。 南漾拍了拍她的手背,“跟上去。” 章雅已经开着车疾驰离去。 这时候。 宫之谦也从医院里匆忙赶了过来,和南漾打了个照面,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的看着南漾上了车。 宫之谦只好返回车里。 紧随其后。 几辆车在主干道上,争先恐后的追逐。 四十分钟之后。 章雅抵达潼南别墅。 她下了车。 还没往里走。 就看见潼南别墅一号院子里,容星竹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右手旁放了一个奶白色的小茶几。 茶几上面有一束鲜艳欲滴的黄玫瑰。 还有一杯鲜榨橙汁。 看上去。 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是章雅却亲眼看到,容星竹平躺在躺椅上,那小腹的隆起。 她浑身打颤。 牙关不停的发出响声。 容星竹。 竟然是容星竹。 当初得知贾壹媚的存在,她竟然还打电话让容星竹跟踪贺政谦…… 章雅被自己蠢笑了。 仿佛自己养在身边的一条狗,忽然转过身,冲着她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硬生生的啃食下她腿上的一块肉。 章雅用力的咬了咬手指关节。 利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她站在原地没动。 南漾和宫之谦的车陆续停在后面。 恰好这时。 别墅里的保姆出来买菜。 趁着保姆开门的时间,章雅直接冲上前。 “哎哎哎,你是谁呀?你怎么私闯民宅?我报警了。” “滚开!” 章雅将保姆一脚踹开。 悠然自得的容星竹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捂住小腹,匆忙起身就要去躲。 可她哪里抵得上章雅的速度? 保姆被章雅踹开之后便毫无反击之力,躺在地上直哼哼。 章雅红着眼,大步流星追上前。 在大厅门口。 章雅一把抓住了容星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容星竹疼得呲牙咧嘴。 容星竹不敢和章雅硬碰硬,软着性子求饶,“阿姨,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章雅声音哽咽着,颤抖着问道,“不是我想的哪样?你不是贺政谦养在外面的贱货?还是你肚子里的野种不是贺政谦的种?还是贺政谦没有上过你?” 容星竹怔住,“阿姨,你冷静一点,你别被人骗了,啊!” 章雅把容星竹丢到地上。 她倨傲的抬着头。 一脚踹在了容星竹的小腹上,容星竹疼的尖叫。 南漾站在门口。 冷眼瞧着这一幕。 当初。 她的孩子被拿掉的时候,容星竹也是人淡如菊,事不关己。 世事无常。 报应不爽。 容星竹趴在地上,无论如何护着肚子,章雅却总是能够精准的踹在她肚子上。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孩子,今天可能要保不住。 容星竹双眸通红,热泪滚烫,她翘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南漾。 眼睛里满满的恳求和求助。 南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微微抬下巴,表情中裹挟着无尽的轻蔑与嘲讽。 容星竹便明白了。 南漾不会出手相助。 章雅在容星竹身上发泄着自己被欺骗的愤怒,很快,容星竹的身下就流出了血水。 贺淼吓的尖叫一声,“要不要打急救……” 南漾闭了闭眼睛,“贺淼,你去车里等着。” 贺家。 就剩下这么一个干净的人了。 贺淼吞了吞口水。 乖乖的,一步三回头的走进车里。 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响起。 满目狰狞的贺政谦,快速走了过来,带起一阵风和疯狂压迫的气场,眼睛犹如锋利的刀子。 路过南漾身边。 他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的恨意不言而喻,震耳欲聋。 宫之谦立刻上前,把南漾挡在了身后。 贺政谦大步流星地冲到章雅身边,他看到那满地的鲜血,面色阴沉,对章雅的恨意犹如蔓延的藤蔓,疯狂滋长。wWW.xszWω㈧.йêt 他一把掐住了章雅的脖子。 另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在章雅的脸上。 章雅吐了口唾沫,带着血,还有一颗被打掉的牙。 贺政谦掐着章雅,步步后退,将人摔到了墙壁上,抓着章雅的脑袋,不顾一切的往墙壁上撞击,墙上很快染了鲜血。 宫之谦皱了皱眉头,看向身后的保镖。 南漾却说道,“等。” 等贺政谦彻底治好章雅的恋爱脑,等章雅彻底明白贺政谦从未爱过她。 章雅被撞的脑袋快碎了,头部好像涨大了无数倍,压的浑身都疼。 她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在地上。 她却冲着贺政谦冷笑。 满嘴是血。 充满挑衅。 贺政谦像疯了似的,抬起自己的皮鞋,毫不客气的踹在章雅身上,头上…… 眼看着贺政谦想杀人。 南漾才看了保镖一眼。 保镖们迅速鱼贯而入,护住了章雅。 贺政谦咬牙切齿,“我儿子有三长两短,我将你碎尸万段。” 他转身走到容星竹身边,看到那地上的血汪,贺政谦皱了皱眉,回天乏术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 慢慢的抬起右手。 右手的食指,隔空指着南漾,“南漾,等着,你欠我一条命。” 南漾目光坚定,毫不畏惧。 —— 章雅被南漾带回老宅。 她像是傻了,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浑身是伤,默默流泪。 贺淼抱着她在哭,“妈妈,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我害怕……” 章雅这才仿佛回神。 她淡漠看了看贺淼。 忽然。 眼里深处透出一抹厌恶,她一把推开贺淼,“走开,别碰我。” 说罢。 她起身,一步步,踉踉跄跄的,走上楼。 南漾很快抱着电脑走到章雅卧房门口。 她敲门。 里面毫无应答。 南漾面不改色叫来佣人,吩咐说道,“把门拆了。” 佣人神情各异。 很明显,不敢动手。 南漾说道,“拆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可若是太太在里面有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吗?” 闻言。 佣人们才拿着家伙拆门。 门板被拆除,墙上露出明晃晃的门洞,南漾抱着电脑进去。 她看看坐在墙角的章雅,没说话。 只是打开了卧房里的菲尼尔光学抗光幕,连接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电脑。 模糊的画质下,声音清晰。 “妈妈!” 第258章 我要自首,也要举报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小手小脚的小孩子。 大概两岁左右。 小手扶着茶几,走的踉踉跄跄。 那时候还年轻的章雅,穿着当下最时髦的套装,坐在沙发上。 小贺禹州,一边笑着,一边慢慢的走过去。 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 口水顺着下巴流下。 章母一脸慈祥的坐在另一边,张开双手,“阿州,来外婆这边。” 小贺禹州扭头看了章母一眼,果断的摇头,“找妈妈。” 章母故意说道,“阿州,不喜欢外婆了吗?外婆难过。” 小贺禹州奶声奶气的说,“喜欢妈妈,最喜欢妈妈啦。” 话落。 终于走到了章雅面前。 伸出两条短短肉肉的小胳膊,哈哈笑着扑进了章雅的怀里。 章雅垂眸。 戳了戳小家伙的鼻梁,“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贺禹州用力摇头,“只要妈妈,喜欢妈妈。” 说着。 香香软软的小家伙奋力爬到沙发上,扶着章雅的肩膀慢悠悠的站起来,撅着小嘴在章雅的脸上亲了一下,稚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得逞的笑,“嘻嘻嘻!” 那是两岁的贺禹州。 画面一转。 幼儿园毕业。 穿着三件套小西装的贺禹州作为小主持人,一本正经的拿着话筒,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报幕。 当没有他的台词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焦急的望向观众席,似乎在找人。小說中文網 不知道找谁。 但是好像没找到。 因为七岁的贺禹州,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脸的落寞。 章雅慢慢的坐起来。 她声音哽咽的说道,“这是阿州七岁,头一天,我和贺政谦吵完架,晚上去酒吧喝酒,宿醉到那天下午,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幼儿园毕业会已经过去了。” 画面再次发生转换。 贺禹州十岁左右了,和两岁时截然不同,甚至和七岁也有了巨大的反差。 他不苟言笑。 明明才十岁左右,就像个不会笑的小木偶了。 而那十岁的小木偶,在屏幕中,是跪着的。 在祠堂里,跪在蒲团上。 小小瘦弱的肩膀,直挺挺的立着。 一道声音从身侧响起,是那时候的章雅,“只要少爷不认错,谁也不许给他吃饭!” 章雅红着眼眶,哽咽着喃喃说道,“这是贺政谦生日头一天,我想要带阿州去给他庆祝生日,阿州不跟我去,我们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以我让他去跪祠堂结束。” 进度条将近末尾。 最后的画面。 定格在一份小学生的毕业作文上。 画质不太清晰。 看不清楚全貌。 但是也依稀可以辨认出最上面的一行《我亲爱的妈妈》,以及最下方「妈妈我爱你」。 至此。 视频结束。 章雅不敢置信的看着南漾,“这是从哪里弄的?” 南漾心虚的说道,“奶奶给我的。” 其实是从老爷子那里偷来钥匙,打开老爷子的书房,从书房里翻出来的光盘中的其中一卷,南漾把内容拷贝到了电脑上。 南漾反问道,“其实,贺平川中毒,应该跟你有关吧?” 章雅皱眉,眼神里迸发出一丝狠厉。 南漾坐在榻榻米上,扶着额头说道,“如果真的是贺禹州做的,后来他不可能会对贺平川抱有那么大的亏欠。 既然不是他做的,可他却在警察局,没有为自己脱身,只能说明他在保着另外的真正的凶手,只有这件事是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才可以说得通。” 章雅眉头缓缓的舒缓下来,“对,是我。”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真相,也是压在心脏里沉甸甸的秤砣,终于拿了起来。 章雅的大脑中发生了短暂的空白,“是我,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丈夫外面的私生子甚至要比自己的孩子年纪大,更搞笑的是,在我把我的孩子生下来的第二天,我的丈夫就把私生子抱回来,要和我的孩子做双胞胎。” 南漾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答应,你完全可以拒绝。” 章雅抿唇。 南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想用这个孩子伏低做小来挽回丈夫,可又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章雅喉咙滚动,“那孩子,从小便身体不好,老太太和老爷子怀疑是我动的手脚,真是可笑,我一个受害者被迫成为了加害者,时不时的被老太太在饭桌上提点,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我坏事做尽,那我干脆就坐实罪名。 是我,是我在那个孩子的感冒药里下了药,让他双腿神经逐渐麻痹,最后只能和轮椅相依为伴,那孩子防我防的紧,但是他和阿州感情好,那一杯药,是阿州亲手端给他的,亲自喂他喝的。” 在南漾的意料之中。 她喟叹道,“贺政谦从那时开始,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帮着贺政谦打压自己的儿子?坍塌事件,贺禹州差点死掉!” 抛开她和贺禹州所有的恩怨,她是真心为贺禹州感到了凄凉。 章雅没说话。 她下了逐客令,“南漾,你先出去吧。” 南漾拿着电脑起身,走到门口,章雅又喊住她,“南漾。” 南漾顿住脚步。 她转身,无声的望着章雅。 章雅唇瓣微动,脸上青紫交加,很狼狈,她无力的说道,“把孩子生下来吧,给他留一个亲人。” 南漾抱着电脑的手指指尖猛的一颤,她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章雅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很久。 她缓缓的站起来。 撑着全身的酸痛,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她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个妆。 隐隐约约。 她想起了和贺政谦结婚的第一天,贺政谦给她描眉,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 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后面的纠葛和恩怨让她变成了深闺怨妇,她爱贺政谦,她也恨贺政谦。 可是贺政谦一对她好,她又想…… 又想向全天下的人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她明明活成了一个笑话。 却不允许任何人看笑话。 多可笑! 傍晚。 章雅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她的目的地,警察局。 将近二十年了,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嫁给贺政谦的这么多年,她众叛亲离。 连父母,都因为她不愿意及早离婚脱身,和她决裂。 她的母亲去世,都没有让她回娘家披麻戴孝,她的老父亲,也不愿意见她。 她的儿子从刚开始一口一个「妈妈,我最爱你」,到后来称呼她章女士…… 她真失败。 章雅走进警察局,“您好,我来自首,也来举报。” 第259章 这么快就找下家了? 贺政谦发现,他的住处已经被警察包围的时候,就为时太晚了。 但是他也没有想着坐以待毙。 他跑到书房。 打开书房窗户。 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书房后面是一片竹林,很阔绰,很大。 他在竹林里慌张失措的穿梭。 手里握着手机。 不停的打电话。 他所拨出去的电话,通通处于占线状态。 贺政谦的心底越发阴鸷歹毒,他嘴里不停的唾骂着。 骂着任何一个将他拖到这个境地来的人,骂的最多的当然是章雅。 早知如此。 那一日。 他就该让章雅给他未出生的儿子陪葬。 竹林的尽头是一片湖泊。 就在贺政谦以为自己快要到湖泊时,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贺政谦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 他的四面八方。 全是警察。 穿着防弹衣的警察端着手枪,八只手枪,通通对准他的脑袋。 一步步的靠近他。 包围圈越来越小。 贺政谦满脸狰狞,五官扭曲,不甘心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翻涌着,沸腾着。 贺政谦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被按在了地上,双手向后扣,很快,冰冷的手铐,落在他的手腕。 贺政谦趴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他虽然败了。 可是他不服。 —— 次日 贺禹州被放出来。 陆川来警察局门口接人。 贺禹州上了车。 陆川轻声说道,“是太太,太太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章女士,章女士自首,顺便把贺政谦咬了出来。”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抬起胳膊。 遮住眉眼。 其实。 贺禹州并不相信,凭借着贺政谦一个人的能力,会思虑的如此周全。 如果贺政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就不会灰溜溜的被老爷子放逐出国。 原本是想,先让贺政谦得意忘形。 揪出贺政谦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 现在看来。 要改变计划了。 陆川轻声问道,“公司现在有点乱,贺总,是先去公司还是先回家?” 贺禹州的声音低哑沉邃,“太太怎么没来接我?” 陆川说道,“今天一大早,太太去了宫家,估计是宫小姐有事找太太,要不然太太肯定亲自来接贺总回家的,贺总入狱之后,太太跑前跑后,这几天都折腾的瘦了一圈。” 贺禹州勾了勾唇角,“先回家。” 快到老宅时。 贺禹州冷不丁的想起了温妍,“温妍情况如何?” 陆川一五一十的说道,“除了肝脏受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温小姐昨天打电话问我,您的情况怎么样,我敷衍了两句,让她别担心。” 贺禹州沉思后。 他吩咐陆川,“等温妍出院,立刻安排她去国外治疗,就,别让她回来了。” 陆川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男人一眼,他面色很深,陆川连忙承应。 路过一家咖啡厅。 贺禹州冷不丁的开口,“停车!” 陆川吓了一跳。 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 直接男人一把推开车门,浑身裹挟着一股冷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路边的咖啡厅。 陆川这抬眸望去,看到咖啡厅卡座上坐着的男女,恍然大悟。 以防出事。 陆川赶紧追上了贺禹州的步伐。 卡座前的那对男女是南漾和沈政年。 是沈政年主动约的南漾。 毕竟贺政谦伏法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即便是沈政年,也没有听说只言片语。 现在外界的信息滞留在贺禹州进了监狱上,所以沈政年思虑再三,主动打电话给南漾,把南漾约了出来。 很诚恳的表示,如果贺禹州需要律师,他愿意帮贺禹州打官司。 不计前嫌。 话刚说到这里。 还没有等到南漾的回应。 一股阴风簌簌而至。 沈政年抬起眸子,看到站在面前的贺禹州,微微一怔,“贺总?” 贺禹州一把拉起南漾,藏在自己身后。 目光阴恻恻的看着沈政年。 沈政年今天装扮的尤为正式,发型也被照顾到,端的是一派绅士模样。 贺禹州的眼风更加凛冽,“沈律这么喜欢趁虚而入?” 沈政年缓缓的起身。 两个同样风姿绰约、笔直立挺的男人四目相对,沈政年开口说道,“贺总,你误会了。” 南漾拉住贺禹州的胳膊,压低声音告诫说道,“贺禹州,你别发疯,有事回家说。” 贺禹州却反握住南漾的手,他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你男人在监狱,你还有功夫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我再晚出来一天,我儿子是不是要叫他后爸?” 南漾眸色微跳,“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 她猛地甩开了贺禹州的手,提起包,就往外走。 贺禹州冷冷的看了沈政年一眼,“离我老婆远点。” 沈政年却低低一笑,“贺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没有自信了?是因为给了贺太太太多伤害,弥补不了,所以便开始杯弓蛇影了?” 贺禹州一字一顿的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置喙。” 沈政年不遑相让,“如果我没有记错,二位应该早离婚了,在法律上来讲南小姐有接触任何异性的自由,而你却没有追究的资格。” 贺禹州握起双拳。 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眼看着南漾上了路边的出租,他快速而又凌厉的丢下一句,“不该有的心思给我收起来,南漾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再见她一次,我让你从律政界消失。” 说完。 他愤而离开。 沈政年抿着唇瓣,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坐下来。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目光暗淡。 他又给南漾带来麻烦了? 陆川开车一直跟在出租车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在老宅门口。 南漾坐在出租车里付了钱,推开车门下车。wWW.xszWω㈧.йêt 她没有看贺禹州一眼,径直进去客厅。 贺禹州磨了磨牙关,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 南漾就被贺禹州拉住手腕按在了旁边的翡翠屏风上。 “你又发什么疯!” “宁愿去和沈政年约会,也不去接我?南漾,你可真行。” “你放开我。” “那么快想找下家,何必还要苦心孤诣来救我?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 第260章 她在人流室门口,要把孩子打掉 贺禹州低头去吻南漾。 南漾偏开了头。 他的唇擦着南漾的脸颊而过。 那一瞬间,南漾明显的感觉到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压的自己肩背疼。 贺禹州的唇落了空。 他盯着南漾的侧脸看了半晌,“为什么?” 南漾眼眶微热,“我不想和你说话。” 贺禹州的面色变得更为复杂,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意,“刚刚和沈政年有说有笑,和我就无话可说了是吗? 南漾,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爱我,否则又怎么会不辞辛苦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 南漾原先不想回答。 可是贺禹州不肯放过她,“南漾,说啊。” 南漾无力的叹了口气,“你进了监狱,贺政谦会弄死我,贺禹州,我仅仅是为了自保。” 这个答案。 始料未及。 贺禹州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捏住,碎的四分五裂。 他笑了笑,“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他松开了南漾。 后退的脚步踉跄了两下,转过身去,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客厅。 南漾抬起手指。 摸了摸肩膀。 她心里有些用语言无法形容的难过。 贺禹州从小没得到过爱,他渴望有人爱他,可他却不懂怎么去爱别人。 他只有执念。 因为从来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 这便成了他的执念。 扭曲的、变态的、甚至是不见天日的。 可执念。 总有消失的一天。 南漾抬手抹去眼角的一滴泪,她靠在翡翠屏风上,后背发麻。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南漾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是薄云城的来电。 薄云城笑了笑,“我要出国了。” 南漾嗯了一声。 在她的情理之中。 薄云城的执念是找贺政谦报仇,现在贺政谦已经认罪伏法,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薄云城又说道,“我听说你给温妍注射了药?” 南漾这才浅浅开口,“嗯!但是你的药的药效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她现在只是肝脏受损,找到合适的肝脏,做了移植,就能好起来。” 薄云城默了默。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抢救太及时了,是你没有做好提前部署,不过你能动手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做的不错,心狠手辣后的滋味儿是不是很爽?” 南漾默然。 诚然。 看到温妍痛苦的口吐白沫在地上翻滚的刹那,仿佛所有的仇恨都有了出口。 很爽。 薄云城勾唇,他悠哉悠哉的说道,“以后可能见不到了,南漾,一切安好。” 南漾问道,“你想去哪儿?” 薄云城回答她,“四海为家,带我爸到处看看,担心我?” 南漾正色,“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到这份上。” 薄云城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我们只是暂时的盟友,你还恨着我呢。” 话落。 薄云城轻快的说道,“南漾,算我欠你一条命,再见了。” 说罢。 他挂断了电话。 晚上。 贺禹州还是没回来,南漾毫不在意。 深夜。 南漾被敲门声叫起。 她翻身下了床,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淼。 小姑娘眼眶通红,绝望的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南漾的衣角,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破锣被风吹发出的响声,“嫂子,你帮帮我……” 南漾把贺淼拉进房间,“怎么了?” 一边扭过身去抽了两张纸巾,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和嫂子说怎么了?” 贺淼紧紧抱住南漾,抽泣的浑身发抖,“嫂子,我怀孕了。” 南漾如遭雷劈。 整个人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后背发凉。 她双手按着贺淼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谁的?贺淼,谁的!” 贺淼只知道哭。 南漾声音颤抖着问道,“薄云城?” 贺淼点了一下头,“嫂子,我联系不到他了,嫂子,我好害怕。” 南漾摸了摸贺淼的额头,“别哭了。” 她立刻起身去床头柜上摸了手机。 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给薄云城。 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南漾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她焦灼的咬着手指关节,不停的踱步。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脚步戛然而止。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贺淼,“先去睡觉,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挂号做人流。” 贺淼也只是刚刚过了十九岁生日,她才十九岁。 秋后。 不过才是大一的学生。 南漾又心疼贺淼,又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薄云城禽兽。 —— 次日 贺森看贺淼情况不对劲,“你怎么回事?你哭了?” 其实他们这对双胞胎感情不算好。 可是大概双胞胎之间总是有心灵感应的。 贺淼不会撒谎。 被当哥哥的这样一问,头皮都麻了。 幸好南漾及时从楼上下来,“小姑娘和你能一样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能让她哭两次?” 贺森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什么,你凶什么啊?” 南漾下楼。 拉着贺淼,“陪我去做产检吧。” 贺淼感激的看了嫂子一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南漾带着贺淼到了医院。 宫之谦恰好看到两人的背影,他看了几眼,发现两人正朝着人流室走去。 宫之谦吓坏了。 掏出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迅速打电话给了贺禹州,“你在哪呢?赶紧来我医院一趟。” 贺禹州声音闷沉,“没空。” 宫之谦深吸一口气,“你再来晚一点,你孩子要没了,我亲眼看到贺淼陪着南漾去了人流室,我怕……喂?喂!”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五秒钟。 电话再次打过来。 宫之谦接听。 贺禹州压住恐慌,沉邃的咬牙说道,“一定不能让南漾进去,不然我让整个医院陪葬。” 宫之谦:“……” 二十分钟后。 贺禹州慌张的身影出现在了医院,宫之谦接到他的时候,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恐惧到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 宫之谦带着贺禹州往人流室走去,“你别着急,见到人之后好好说话,我亲眼看到你被警察带走之后,南漾为了救你东奔西走的,怎么刚出来又闹矛盾了?真是看不懂你们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可凑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我都替你们累的慌。” 宫之谦唠唠叨叨。 贺禹州一言不发。 宿醉一晚上的双眸中,布满了红血丝,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颤抖,只能用力的攥紧…… 只要想一想南漾不要他们的孩子,那便是钻心蚀骨的疼。 在人流室门口看见贺禹州的时候,南漾下意识地把贺淼挡在身后。 然而贺禹州根本没有看到贺淼。 他迈着分外沉重的步子,步步上前紧逼,眼眶赤红,“别打掉孩子,南漾,我错了。” wWW.xszWω㈧.йêt 第261章 找到了南平车祸的真相 清楚了是一场乌龙。 贺禹州牵着南漾的手,不肯松开。 犀利探究的目光,却落在了南阳身后的,贺淼的身上。 宫之谦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这两姑娘来人流。 要做人流的不是南漾。 可不就是…… 可贺淼才十九岁! 贺淼吓得浑身发抖,慢慢的向后退,退到墙壁根,距离贺禹州大概两米远,似乎这样的距离对于贺淼来说,才是安全的。 贺禹州眸光转向阴沉,一身黑衣,浑身的戾气,“贺淼,是谁的?” 贺淼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章雅。 小脸尖尖的,可身上的气质却比章雅更温和,更柔软,也更容易被人拿捏。 贺淼压抑的哭了出来,“对不起,哥。” 贺禹州欲要上前。 南漾一把拉住了贺禹州的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她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孩子打掉。”尛說Φ紋網 南漾马上就是一个母亲了。 她有过两次孕育经验。 说出打掉孩子的时候,是于心不忍的。 但是她知道,贺淼和自己不同。 她今年十九岁。 这个孩子会毁了她一辈子。 宫之谦也说道,“你带南漾去我办公室里歇一会儿吧,看你也应该是一夜未眠吧?我在这里陪着贺淼,手术成功后,我带贺淼过去。” 说罢。 宫之谦给南漾使了个眼色。 南漾拉着贺禹州去了宫之谦的办公室。 贺禹州坐在黑色沙发上,他眼眶酸涩,“你知道是谁的孩子吗?” 南漾没吭声。 她只是说,“贺淼也是缺爱的孩子,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太容易被哄骗。” 虽然从小是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大小姐。 可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都没有。 她甚至还不如南漾。 南漾最起码有一个真心爱他的父亲,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撑起了她的整个童年。 贺淼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些。 南漾心里有针扎的疼。 贺禹州,贺森,贺淼,说白了,都是情感不健全的人。 贺禹州把南漾捞在腿上。 他仅仅的抱着她,高挺的鼻梁,时不时的触碰着南漾的锁骨。 不一会儿。 脖颈那里,有些许的湿润感。 贺禹州说道,“漾漾,我会是个好父亲。” 不会像贺政谦那样。 南漾垂眸。 看着他的发,近在咫尺。 南漾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她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祝你得偿所愿。” 贺禹州一顿。 他声音轻轻又痛苦,“是我们。” 南漾勾了勾唇。 没有说话。 贺淼手术成功,她被宫之谦扶着,来到了办公室。 做完人流。 脸苍白的不像话。 南漾皱了皱眉头,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 一次性纸杯放在贺淼手中时,指尖触碰,南漾手指微颤,贺淼身上冷的不像话。 南漾刚要脱下自己的外套。 一脸不耐的贺禹州已经脱下西装,重重的扔到了贺淼的身上。 开口便是呵斥,“穿上。” 离开医院时。 贺禹州抱着贺淼,南漾提着贺淼的包,跟在后面。 —— 南漾一天一天数着自己的预产期。 把孩子生下来,她可能……会和温妍同归于尽吧。 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 她也没什么留恋了。 昨天晚上她还做梦,梦到爸爸已经提前在那边把他们的新家收拾好了,就等她过去了。 家不大。 但是有爱。 贺禹州在外应酬,被不怕死的小公关下了点药,他踉踉跄跄回来。 卧室漆黑。 再也没有为他留的一盏灯了。 他失魂落魄的笑,又抵抗不住药物引起的身体的感觉。 他上了床。 撕开了南漾的睡袍,她大概因为怀孕,那里尤为丰盈白皙。 贺禹州眼眸赤红。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很想。 可是又不敢动她,只能苦苦忍着。 大概今晚是药物作祟,也大概是药物唤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疯狂的吻着南漾。 唇瓣一路蜿蜒。 南漾被窒息感弄醒,她推搡着贺禹州的肩膀,“不要。” 贺禹州抬眸,眼神炽热难耐,“你要,漾漾,会让你很舒服。” 他提起南漾的腿。 同她结合。 深深的。 瞬间,南漾咬破了唇瓣。 她好疼啊。 他们分明做着夫妻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事情,可两颗心越来越远。 南漾始终没声音。 她也没什么感觉。 这让男人稍微挫败。 夜深,他抱紧南漾,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还很情动?” 南漾没回答他。 她闭上眼睛睡了。 次日。 南漾梳头时,看到梳子上掉下来的一把头发,她下意识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总觉得贺淼做完手术之后一直脸色苍白。 可她的脸色却比贺淼更苍白。 她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疯狂的把掉落的头发全部收集起来,一根一根,一小把……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捡着。 捡不完。 捡不干净。 她气的握着拳头,在大理石地面上用力的捶打。 忽然。 她趴在那里,泣不成声。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在南漾第三次想要动手掐死那个孩子的时候,贺禹州哄着她,来到了心理咨询室。 贺禹州花重金聘请来的心理咨询师对南漾进行了心理咨询,最后只是告诉贺禹州说道,“贺太太执念成魔了,心理咨询起不到任何作用,贺先生,解开她的心结才是最重要的。” 贺禹州怔然。 他知道,南漾的心结。 是孩子的死。 是十一的死。 是南平的死。 忽然。 贺禹州自己也感觉到震颤,原来,南漾的血海深仇,这么多。 贺禹州搓了一把脸。 他走出心理咨询室。 南漾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等他,“回家吧。” 贺禹州心头震恸。 他冲过去,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南漾,你让我该怎么办?” 南漾缓缓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贺禹州眼尾染红。 —— 南漾怀孕第150天的时候,贺禹州告诉她,“爸出车祸的真相调查清楚了。” 彼时。 南漾正在织毛衣。 闻言。 毛衣针刺到了手指,她猝然抬眸,“你说,你快说。” 贺禹州握着她的肩膀,眼神晦暗,“你别激动,司机是温太太请贺政谦找的,计划是温太太和……温妍一同做出来的,漾漾,我已经把证据,提交到了警方。” 第262章 还能再试一次吗 南漾不敢置信的睨着男人。 她手指紧紧的抓着毛线团,“确定吗?你没有骗我?怎么查出来的?” 贺禹州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 温和的口吻,温柔的说道,“温家之前一个佣人举报的,确定,警察应该很快会过来和你对接相关问题。” 南漾满口答应下来,“好。” 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光。 恍若是阴云密布多天的天气,终于升起了太阳,阳光撕破了云层,耀眼的光芒洒满天际。 南漾不知又想到什么。 抓紧了贺禹州的手指。 抬起头。 有些怔忡的问道,“这一次你还会管她吗,贺禹州?” 贺禹州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要是管,做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告诉你?” 南漾抿了抿唇。 按捺不住心里的开心。 贺禹州趁机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南漾:“菠萝饭。” 贺禹州大喜。 他吩咐后厨今晚给太太做菠萝饭。 南漾整个人像是找到了精气神,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明快了许多。 傍晚。 饭后。 南漾吃了很大一碗菠萝饭,正在院子散步的时候,警察来了。 三名穿着警服的警察直接朝着南漾走过来,“请问,您是南漾吗?” 南漾看着最前面的那人有些眼熟。 没有多想。 她嘴角勾起,冲着对方伸手,“您好,我是南漾。” 警察和她握了握手,淡淡的说道,“我们就南平车祸一案,过来和你对接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您和温妍之间的一点事情。” 南漾忙把人邀请进客厅。 窝在一边的沙发上打游戏的贺森,看到警察来了,拿着手机往楼上走。 南漾让佣人去泡茶。 然后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警察询问。 警察打开录音笔,“录音执法。” 南漾点了点头,“听说过。” 警察问道,“南平出事的那晚,是你们提前有约,对吗?” 南漾嗯了一声。 强迫自己想起来,“对,那时候我刚刚怀孕,想吃我爸做的小米锅巴,便约好了那一天接我爸来这里,那一天风很大,天很暗,雨也很大,我丈夫开车去接我爸过来……” 警察点头。 示意南漾继续说。 南漾深吸一口气,“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们回来,就在这时候,我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对方告诉我说我爸出了车祸,让我过去认尸。” 一阵沉默后。 警察说道,“经过我们的缜密调查,当初驾车的司机是贺政谦的保镖,温太太也就是柯瑶,和贺政谦做了交易,而想要害死南平这件事,是柯瑶和温妍两人雇凶杀人的阴谋。” 南漾迫不及待的问道,“证据确凿吗?” 警察嗯了一声。 南漾闭了闭眼睛,她紧接着又问道,“温妍会被判处死刑吗?” 警察略微思索后。 诚挚的对南漾说道,“一切按照法律规定的来。” 南漾颔首,“我明白了。” 送走警察。 南漾满心欢喜无人倾诉。 她打电话给满意,语气激动,说了这件事儿。 满意喜极而泣,“漾漾,那表子终于要遭到报应了,我太高兴了,我恨不得立刻飞去庙里给十八罗汉上炷香,老天爷终于开了眼了,那种碧池,安乐死都便宜了他,就该枪毙!” 南漾也掩饰不住激动,“明天周六,我去找你。” 满意嗯声。 贺禹州的身影出现在二楼,他听着南漾讲完电话,才漫步下楼。 从后面拥住南漾。 他声音低沉,带着感慨,“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南漾倒是没挣扎。 她轻声细语,“其实我早该这么开心的,不过,贺禹州,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这一次没有选择偏袒温妍。” 贺禹州哑笑,“怎么听起来这话不像是感谢。” 南漾说道,“本来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口头上说说而已。” 贺禹州一啧。 他炽热的呼吸落在南漾的脖颈后,像一根羽毛似的轻轻扫着,“没关系,我发自内心的往心里听。” 贺禹州的声音放得更加轻柔,“老婆,以后我们好好过。” 南漾低语道,“看你的表现,看你的表现吧,贺禹州。” 贺禹州手掌握住她的腰肢,怀孕的缘故,比小姑娘时候丰腴了些,“叫我阿州。” 南漾拒绝, 她推开他,随口说道,“想起有人叫过,我只觉得恶心。” 贺禹州把她拉回来,这次是面对面,他低头吻住她。 动作小心又试探。 南漾握着他衣摆的手指微微收紧,脑海里五味杂陈,终究没有推开他…… 他们清清浅浅的接吻,他动情处,对她呢喃,“叫我老公,你的专属。” 南漾在他怀里蹭了蹭。 摇了摇头。 贺禹州抱起她,笑着说道,“脸面太薄了,慢慢来,老婆。” 这晚。 虽然依旧有些勉强。 可总比上一次的体验好。 贺禹州,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将汗湿的南漾拥在怀里,他低沉的眸色注视着她,将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黏着的一根根秀发摘开。 也是在这时。 他彻底明白了心理医生口中的执念成魔,有多沉重。 …… 等待温妍宣判的时间,很漫长,可是又很充实。 南漾依旧每天一边等着消息,一边织小衣服。 她从网上看到了很多花样。 自己笨拙的摸索,逐渐越发像样。 宫乔乔来看过之后,非求着南漾给自己做一件同款式的放大款,她又撒娇又抱大腿,弄得南漾哭笑不得。 不过南漾也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宫乔乔的阳光磁场太高了。 南漾阴暗的想着,自己可不可以从乔乔的身上吸入一点点阳光磁场?也变得阳光一点? 她笑着答应了。 宫乔乔依偎在她旁边,吹了好大一通彩虹屁。 贺禹州看到了,难免吃味儿。 他的太太学会了织毛衣,还没有想过给他织一件呢。 想要。 又不好意思和宝宝争。 宫乔乔是个不要脸的,这样索要的话都能说出来。 夜晚。 南漾站在窗台看月亮,贺禹州情不自禁走到她的背后抱住她。 语气难免有些怨,“没想过给我做件毛衣?” 南漾说道,“我只会做小孩款。” 贺禹州说道,“也是太不重视我了。” 南漾抬眼,看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语气讥讽,“我曾经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过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你才穿了一次的,我还给你买过袖扣,至今还躺在云亭公馆的衣帽间里面,我……” 话还没说完。 南漾的身子被翻转,转瞬,便被按在了阳台的双人沙发上。 他亲吻她,说抱歉。 月光柔软的撒下来。 这一刻。 他们好像是没有伤害、也没有欺骗的真正的夫妻。 南漾的腿被他抬起,她在颠簸中,目光迷离恍惚,还能再试一次吗? 第263章 我听说,你把温妍送进去了? 南漾睡了挺久。 早上十点才醒过来。 贺禹州刚好进来,瞬间就笑了,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要起床吗?” 南漾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拉她起来。 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说道,“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南漾猝不及防的看他。 贺禹州按住她的后脖颈,吻着她,轻轻的碾磨着,深邃的眼睛充斥着期盼,“有爸爸妈妈的小孩子总不能让他变成非婚子吧?” 南漾踌躇不定。 躲开贺禹州温柔且期待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贺禹州没有意外。 他揉着南漾的头发,轻声说道,“我知道,上一次婚姻没能给你留下好印象,让你从心底深处对婚姻产生了抗拒,是我的错,让我慢慢弥补你,让你心甘情愿和我再次走进婚姻。” 南漾抿唇。 脸颊绯红。 双眸也有点红。 她戳了戳贺禹州的肩膀,“贺禹州,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贺禹州一怔。 满天的喜悦席卷而来。 他按下她,深深浅浅的吻着,无法克制心中的悸动,声音轻轻,“漾漾,谢谢。” 他做了很多的错事。 可是他的太太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贺禹州眼热,他启开她的唇,控制不住的占有,“想不想要?要不要我?” 南漾实在没脸。 她推搡着他,声音有些娇嗔,“十点啦!我还是孕妇。” 贺禹州闷闷笑,沉沉的嗓音带着荷尔蒙,“三个月早过去了,医生说适当的夫妻生活有助于生产。” 南漾看着他,“歪理。” 贺禹州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临床证明,改天给你看论文,乖,放松一点。” 南漾:“……” 半句话不离男人本性。 …… 中午 满意打电话过来。 激动的说道,“我去医院了,温妍的病房已经空了,我问护士,护士说,前段时间她被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带走了,好像是犯了什么罪,护士说的语焉不详,不过应该就是那事儿。” 听完满意的话。 南漾心口的最后一丝担忧终于消失不见。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满意又问道,“贺禹州没说什么?” 南漾嗯了一声,“他说法律怎么规定,就怎么样去办。” 满意哼哼一笑,半嘲讽的说道,“这次贺禹州终于干了件人事,要是他再包庇温妍,他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南漾轻声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满意打着哈哈说道,“我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你安安心心养胎,照顾好你和孩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还等着给孩子做干妈呢,最近要努力打工,必定要给我干女儿或者干儿子送看得上的见面礼。” 南漾笑了笑,“好,等你的见面礼。” 满意说道,“我还在苦哈哈的上班,这不带薪拉屎,顺便给你打了个电话,我们公司老板就是个变态,现在开始监控我们每天带薪拉屎的时间,超过十分钟就要在群里提醒,我先撤了。” 南漾挂断电话。 佣人送上一杯热牛奶 南漾问道,“小姐还是不出房间吗?” 佣人点头,“小姐要求我们一日三餐送到门口。” 南漾点点头,“你去忙吧。” 佣人离开。 南漾去花房折了一只欢乐颂玫瑰,走到了贺淼的房间门口。 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南漾这才开口,“淼淼,是我。” 大概过了几十秒,贺淼才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异常昏暗,南漾抬脚走进去,随手打开了灯。 贺淼默默的坐在飘窗上,抱着玩偶,小脸呆滞。 南漾握住她的手,“之前你妈妈想让你去国外学钢琴,你想在国内学画画,淼淼,你不是说有个老师很欣赏你,想要收你做关门弟子吗?我让你哥联系一下,我带你去见老师。” 贺淼低着头。 呐呐的说道,“我不想学了。” 南漾皱眉。 贺淼吸了吸鼻子,“嫂子,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会笑话我吧?” 南漾轻声叹息。 温柔的把小姑娘抱进怀里,“说什么呢?你只是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而已,只不过在这场恋爱中没有保护好自己,谁有资格笑话你?谁笑话你,就让你哥打他!” 贺淼破涕为笑,笑完了,又难过的抹了抹眼角,“我哥肯定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南漾顺着她的长发,“他心疼你,只是不会表达,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真的不疼你,能从医院把你抱回来,就因为宫医生说小月子也是月子,不能吹风受凉?” 贺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漾,“嫂子,你和我哥和好啦?” 南漾笑而不语。 贺淼却开心起来,“太好了,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突然走掉,你要不在了,我们家就彻底的散了。” 南漾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姑娘学画画也挺好,争取以后开画展,做艺术家。” —— 贺氏 封烈刚刚和贺禹州合作,签订了一份协议。 正要离开的时候。 宫之谦和裴端砚推门进来。 封烈喊人,“大哥。” 宫之谦冷着脸,面色黑沉的说道,“把你外面那些桃花债给我断干净,是你的种,你就和我妹妹去领离婚证,不是你的种,你也必定要给我处理的清清白白,我妹妹才能回去。”小說中文網 封烈微微颔首。 裴端砚那张漂亮精致到雌雄不辨的脸上,漾起笑意。 勾着宫之谦的脖子。 吊儿郎当的说道,“看看吧!当初我就跟你说,我爱慕乔乔多年,干脆亲上加亲,把乔乔嫁给我算了,你不乐意,现在怎么着?千挑万选,选了个外面有私生子的。” 封烈眸色盯着裴端砚。 眼眸深处掀起了几分汹涌。 裴端砚淡淡的哂笑,“我和乔乔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你弟弟都比不上,更何况你这个从小没和乔乔有太多接触的「大伯哥」,不过现在也不晚,你和乔乔离了婚,我俩再结也成。” 封烈语气冷硬,一字一顿的说,“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说完。 封烈对着贺禹州微微颔首,迈着大长腿,带着浑身的冷鸷,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宫之谦一脸嫌弃的拍开了裴端妍的手,“你什么时候对乔乔有意思?你俩从小针尖对麦芒,你叫她疯丫头,她叫你假姑娘,两个人见了面,恨不得挠烂对方的脸。” 裴端砚言笑宴宴,“这不是作为乔乔的娘家人给封家施加些压力么,否则封烈还真以为咱们家乔乔非他不可了。” 宫之谦走到会客厅坐下来,“小心他在商场上给你穿小鞋。” 裴端砚一手插兜,勾唇一笑,“以前倒是真怕,现在封家和贺家合作,我有靠山,怕屁。” 说罢。 他抬眸看贺禹州,“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贺禹州摇头。 坐在老板椅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不去,我得早点回去陪漾漾。” 裴端砚:“……” 他嗤笑,不解的说道,“嫂子都怀孕了,你回去不无聊?” 作为医生的宫之谦一本正经的解释说,“三个月过后,适量运动是可以的。” 裴端砚一副「见了世面」的样子,啧啧两声,“还得是当爹的,三个多月就能和孩子打招呼了。” 贺禹州:“……” 宫之谦:“……” 裴端砚也坐了下来,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我怎么听说你把温妍送进去了?” 第264章 不真实的幸福 贺禹州淡淡应了一声。 裴端砚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事儿,你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谁不知道贺禹州对贺平川的愧疚多深? 裴端砚原本以为,贺禹州能原谅温妍做的所有事情,没想到这次竟然站在了南漾那边! 这个话题不提了。 裴端砚又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宫之谦抢先回答说道,“若是足月的话,按照预产期大概还有不到一百四十天。” 裴端砚抬脚轻轻踢了踢宫之谦。 开玩笑说道,“别人家老婆的预产期,你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宫之谦抬了抬眼镜,“我是医生。” 裴端砚挑了挑眉头,“你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宫之谦:“……” 一句玩笑话而已。 两人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贺禹州,忽然开口,拧着眉头,声音微哑的说道,“端砚说的对,你记我老婆预产期做什么?” 宫之谦张了张嘴,觉得好笑。 他没好气的说道,“行!我就是暗恋你太太,这个说法你满意了?” 裴端砚起身,“既然你不过去,我和老宫先走了。” 两人前后离开。 贺禹州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起身准备回家。 他最近一段时间,没到下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久违的乖巧懂事、又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的南漾。 让他放不下。 爱不释手。 恨不得每天带到办公室里来。 这段时间,他们做那种事情其实做的不算频繁,两三天一次,他动作也很轻,一切都以南漾的感觉为先。 就算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只是和南漾一起睡觉,她允许他的亲近,两人交颈而卧,他亦是十分满足的。 他想。 他应该早知道。 他的婚姻也是可以幸福美满的。 如果早一点。 或许他们的宝宝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会到处乱跑了。 那一定会是一个长得像南漾的小孩,很漂亮,小孩子可以娇气一些,不过若是男孩子,三岁之后就不能太娇气了,得学会保护妈妈的。 贺禹州回家时。 南漾正带着贺淼在厨房里做蛋糕。 贺森拉着榻榻米坐在小厨房门口,面前摆了一张简易小桌,上面放了不少失败的蛋糕。 贺森有些恼火的冲着小厨房里说道,“不会做就别浪费了,成吗?你们知道我今天下午吃了多少吗?我十九年都没吃过这么多蛋糕!” 贺禹州嘴角勾起。 正要往那边走去。 育婴师忽然抱着小孩子迎面走了过来。 贺禹州这才腾出时间,垂眸看了一眼长得很好的小孩子。 从刚出生时红的像小老鼠一样的皮肤变得有些白嫩了,眼睛也睁开了,大概男孩想像妈,所以脸上有温妍的影子。 还没长牙的小嘴里叼着一个粉色奶嘴,能看清楚奶嘴被他一下又一下的咬着。 育婴师看到贺禹州,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小心问道,“先生,不知道温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孩子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妈妈了。”ωww.xSZWω㈧.NēΤ 贺禹州黑墨染神。 冰冷的面上带了几丝警告,“她不会回来了,以后不许在孩子面前,更不许在太太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若是违背,立马卷铺盖走人。” 育婴师被警告的有些惶恐。 抱着孩子连连点头。 紧张的吞着口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孩子该吃奶了,我先退下了。” 贺禹州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瓣,锋利的唇成一条直线。 过了几秒钟。 他才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面色温和的朝着小厨房走去。 贺森还在抗议。 听到脚步声。 转过身去。 冷不丁的看见提前归家的贺禹州,贺森的表情有几丝皲裂,“我……你……哥。” 贺禹州对这对双胞胎没什么感情。 但是似乎这对双胞胎和南漾相处的不错,尤其是贺淼,他看得出来,南漾很疼贺淼。 既是如此。 贺禹州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些改观,并没有将他们当空气,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嫂子在里面做蛋糕?” 贺森微微颔首。 贺禹州走进去。 看到小厨房里一片狼藉。 南漾的厨艺好,贺禹州是知道的,所以这番景象,必定不是南漾的杰作。 旁边的贺淼,脸上全部是面粉奶油,“嫂子,你歇着吧,我不是那块料。” 贺禹州轻咳。 南漾转过身,“你回来的正好,你要不要吃蛋糕?” 贺禹州看着旁边那几坨一点儿都没有蛋糕样子的蛋糕,“可以。” 南漾笑眯了了眼睛,“你去尝尝,顺便给淼淼一点建议。” 贺禹州皱着眉头走过去。 硬着头皮拿着小叉子,叉了一块儿,放进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在两个小姑娘一脸期盼的目光下,贺禹州淡淡的说,“我能给的建议是以后别做了,术业有专攻,没必要非让傻子去考清北。” 贺淼:“……” 烤箱滴的一声响起来。 南漾赶紧戴上手套,拉开烤箱,一个完美的蛋糕坯子烤了出来。 南漾把奶油挤到裱花袋里,开始做蛋糕。 贺禹州扫了贺淼一眼,小姑娘很上道,转身就往外跑。 贺禹州慢慢的走到南漾身后,搂住她的腰,明显的感觉到南漾又丰腴了些。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月份孩子生长的很快,还是因为南漾最近心情好,所以宝宝长得也好,总之无论如何,贺禹州很欢喜,“家里有谁过生日吗?” 南漾一边认真的将奶油均匀涂抹,一边说道,“今天是南青山的生日。” 贺禹州微怔,而后点了点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南漾的耳后,弄得南漾身子有些发麻,“你别弄我,我手抖,做出来的蛋糕不好看了。” 贺禹州闷闷一笑,“好看的。要去接他来家里过生日吗?” 南漾立刻拒绝,“他不会来的,我把蛋糕做好,再把长寿面煮出来,送去我爸那边就好。” 贺禹州:“长寿面在哪?我帮你下。” 南漾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男人一身矜贵,缓缓的抬起手臂,慢条斯理的将袖口折上去。 走到集成灶旁,开始下面。 外面。 贺淼趴在窗户上,偷窥着里面的人,忍不住感慨说,“哥,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贺森:“差点被你用蛋糕撑死的生活?” 贺淼:“你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也喜欢,嫂子真的很好很好,她和哥是能长相厮守的吧!” —— 傍晚。 南漾提着蛋糕,贺禹州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煮好的长寿面,夫妻两人一起出了家门。 贺淼追出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贺禹州说道,“不回来吃,你们吃。” 贺淼哦了一声。 意兴阑珊的回了客厅。 另一边。 夫妻两人把蛋糕和长寿面送到住处,南漾敲了敲门,然后便下楼离开了。 南青山好半天才出来开门。 发现外面没人,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正要皱着眉头骂两句。 忽然,不经意垂眸,他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蛋糕和保温桶。 他弯腰拎起蛋糕,看见蛋糕上挂了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面是南漾那一手足够拿奖的字: 「哥,生日快乐! 你爱吃甜食,给你做了个蛋糕,希望你喜欢。 你每年过生日,爸爸都会给你做一碗长寿面,我是按照爸爸教的步骤来的,希望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南青山撇了撇嘴,“多事!” 把蛋糕和长寿面放在餐桌上,毫不犹豫的把餐桌上那一份外卖拉面丢进了垃圾桶。 第265章 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审理? 贺禹州带南漾去了一家餐厅,在京市开了将近三十年,已经形成了连锁规模。 他主动说道,“我和阿川都很喜欢这里,我爱吃这里的秘制红烧肉,阿川最喜欢吃菠萝咕老肉,你都尝尝。” 南漾挑眉,“好啊。” 夫妻两人在屏风后面的僻静处坐下,贺禹州提起茶壶,“这里的水都是大麦茶,能不能喝的习惯?” 南漾点了点头,提唇说道,“可以的,一般烤肉店里也是免费供大麦茶,解油腻……对了,你好像不喜欢吃那些烟熏火燎的东西,所以你肯定不知道。” 贺禹州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笑了笑,“你想吃的时候,我陪你去吃。” 点完菜后不久。 服务生推着小推车上菜,“您好,您……” 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白淼淼看见南漾,忽然激动起来,“南老师,真的是你!” 南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白淼淼。 从学校辞职之后。 南漾偶尔会从班上同学的口中得知几句白淼淼的消息,不过这还是第一回见面。 南漾也有些高兴。 然而。 高兴之余。 她的目光落在白淼淼身上的专业衣服上,皱着漂亮的眉头,轻声问道,“现在是……” 白淼淼大大方方的说道,“南老师,您放心,我没有放弃学业,我现在在勤工俭学!” 闻言。 南漾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你马上要升高三了,更多的时间还是留在课堂上,之前我不是和学校申请了贫困补助吗?足够你的生活费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专注学习。” 白淼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嗫嚅着说道,“南老师,我爸的腿被人打断了,我趁着还没进高三,赚点钱给他做生活费,我也是想高三之后,不能被乱七八糟的事情,乱了我自己的学习节奏。” 南漾欣慰的笑了笑,“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白淼淼嗯了一声,“我先上菜。” 她小心翼翼的端起盘子,放在桌子上。 只是在端红烧肉的时候,盘子边有油,白淼淼手指一滑,盘子瞬间倾斜。 浓稠的汁水便洒在了贺禹州的身上。 白淼淼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说道,“贺先生,抱歉,真的很抱歉,我……” 南漾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没关系,你先去忙吧。” 白淼淼吓得差点红了眼眶。 听到这话。 才松了一口气,冲着两人鞠了个躬,“谢谢南老师,谢谢贺先生。” 贺禹州有洁癖。 他皱紧眉头,擦干净,但是总是似有若无的留下了些味道。 他不喜欢笨手笨脚的人,“毛手毛脚。” 南漾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马都有失蹄的时候,小姑娘都未成年,何必如此苛责?” 贺禹州好脾气的说道,“听老婆的。” 南漾尝了口红烧肉,微甜口,味道果然不错,她小口咬着,顺便问他,“你们公司不是每年都有资助生源名额吗?你给白淼淼一个吧。”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明天我让陆川去办。” 南漾笑着抬眸,眉眼之间俱是一片温软,声音也发甜,“算是走后门吗?” 贺禹州给她夹菜。 嘴上应承说道,“老板娘想做什么,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接下来的餐还是白淼淼送的。 临近结束时。 南漾告诉白淼淼,“再给我做两份红烧肉,两份菠萝咕老肉,打包。” 白淼淼哎了一声,连忙去后厨添菜。 打包的四份饭菜送上来,南漾也吃好了,正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揉着肚子。 看到白淼淼把饭菜送过来。 南漾起身。 分辨出红烧肉和菠萝咕老肉后,南阳把其中一份红烧肉和其中一份菠萝咕老肉递给了白淼淼。 温和的拍了拍白淼淼的后脑勺,“这两份带回家做夜宵,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白淼淼感激不尽。 南漾鼓励她说道,“寒窗苦读多年,差一年就能见曙光了,这一年一定要对得住自己,要定下心神,千万不要因为外界的某些事情让自己分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在学习后面,因为只有学习才是你改变人生的唯一途径。” 白淼淼眼含热泪的点点头,“南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白淼淼将两人送出去。 看到贺禹州给南漾打开车门,将南漾送进去,自己才上了驾驶座。 白淼淼心里微微有些羡慕。 毕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她想。 她和南老师的遭遇很像,是不是说明,将来,她的人生轨迹也会和南老师相似? 她也会遇到一个很帅气,很有钱,很爱自己的人? 十七岁的小姑娘的心里,在这天晚上,埋下了一颗种子。 —— 回去的路上。 贺禹州就打电话给陆川,吩咐了资助白淼淼的事情。 南漾看着他,默默的笑。 正好红灯。 贺禹州将车停下来,正要问她在笑什么的时候。 南漾忽然解开安全带,双手撑着中控台,身子腾起来,飞快的在贺禹州的脸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 紧张又害羞。 亲完后立刻撤回身子,南漾自己扣好安全带,此地无银的扭头看着窗外,精致漂亮的小耳朵,一点一点的发红。 贺禹州愣了一瞬。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 他和南漾在一起三年多,各种亲密事情做尽,光是夜深人静的男女情事便数不胜数。 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深夜纠缠。 他同她抵死亲吻。 大汗淋漓。 可却没有任何一次,像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一样,令他怦然心动。 后面的车响了喇叭声催促。 贺禹州才发现前面的车已经驶走。 他默不作声的行使起库里南,四平八稳的跑在主干道上。 老宅。 贺淼还没睡。 南漾把打包的饭菜递给她,“我吃着买好吃的,就给你们打包了一份,可以做夜宵!” 贺淼赶紧跑过来。 接在手里,“闻着就好香,谢谢嫂子!” 南漾的不客气还没出口,就被贺禹州拉去卧室。 …… 南漾抵着镜子,被他的吻撩拨的身体发软。 他双手捧着她。 似乎更丰腴了。 南漾轻盈的吐息略微急促,“贺……贺禹州,我爸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审理?” 第266章 南漾坐在旁听席 贺禹州托着臀儿,把人抱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让南漾坐在他腿上,“走正常程序大概还有二十天。” 南漾垂眸。 脸一红。 不自在的向后挪了挪身子,轻声说道,“我要去现场,如果你不方便,你不用去。” 贺禹州自然知道南漾心里想什么。 他的手掌轻轻的捧着她的腰,声音微哑的说道,“到时,我送你去。” 南漾嗯了一声。 便将脑袋贴在了他的肩膀上,“等孩子生下来,我想带着宝宝去看看我爸,他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宝宝出生。” 贺禹州摩挲着她的背,温温柔柔的,“好,都依着你。” 掌心滚烫。 慢慢的就变了意味儿。 男人的那里存在感已经很强,南漾嗔怪的骂他,“你真的禽兽,贺禹州。” 当他托着她的腰。 深深浅浅时。 还故意的问她,“这样禽兽吗?” …… 次日。 贺淼和贺森兄妹两人要去探望章雅。 双胞胎站在楼下。 南漾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似乎发生了争执。 南漾走下来。 问了一句。 贺淼连忙小跑过来,小声说道,“嫂子,我和贺森今天想去看我妈,想问问我哥去不去,但是我俩不太敢……” 南漾拉着贺淼的手,“等一下你哥下来,你跟他说。” 贺淼胆小的缩了缩脖子,“我怕我哥瞪我。” 南漾忍俊不禁,“瞪你一眼,你能少块肉怎么着?他喜欢冷脸,你别放在心上。” 说曹操曹操到。 贺禹州下来后,将手里的领带递给了南漾。 南漾接过来。 贺禹州矮下身子,南漾给他打领带。 旁边的贺淼吞吞吐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哥,我和小哥等会儿去看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贺禹州微微皱了皱眉。 声音里带了几分含混不清,“你们去。” 贺淼有一点失落。 不过也乖乖的嗯了一声。 等贺禹州和双胞胎都离开,南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育婴师带着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的避着南漾。 大概是因为前些时候,南漾差点把孩子掐死,给他们心里带来了阴影。 正巧南漾也不想看到那个孩子。 手机响起。 南漾接听电话,是之前在学校的同事李云老师。 南漾有些惊喜,“李姐,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啦?” 李云笑了笑,“你现在可是贺太太,没点正经事,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南漾啧了一声,“我听说李姐也升了级部主任了啊?” 李云嗯了一声,“只不过看我年纪大,资历深,让我暂时代理,等集团那边来了新的,我就得马不停蹄的滚下来了,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说句谢谢。 贺先生的助理陆先生,刚刚来到我们学校,资助了一百个孩子在高中的所有开销,基本上把学校里的贫困生搞定了,我知道,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南漾也有点高兴。 自己的话被放在心上,并且马不停蹄的去实施,让她心生欢喜。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腹。 南漾眉眼带笑,温柔的说道,“我也是想要给孩子们出一份力,只要能帮到他们就好。” 和李姐说了两句。 李云那边有学生来告状。 两人才匆忙的挂了电话。 中午。 南漾吃完饭。 贺禹州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吃了什么?” 南漾像是报菜名似的,把自己刚刚吃的几个菜一溜烟的报了出来,“上午,我之前学校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是你让陆川去资助了一百个孩子,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贺禹州笑了笑。 声音低低,像情人之间的吴侬软语,“有什么奖励?” 南漾听的耳朵发麻。 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道,“怎么资助了那么多?” 贺禹州认真的解释,“资助一百个孩子也花不了多少钱,若是只资助一个,还是女孩,你觉得校方那边会怎么想?” 南漾恍然大悟,“还是你想的周到。” 贺禹州似笑非笑,“当然,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公。” 南漾面红耳赤,“贺禹州,你正经点!” 他回,“跟老婆正经?我是想要做和尚么?” 南漾:“……” 晚上。 贺禹州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束玫瑰,荔枝玫瑰,香气馥郁。 南漾,似乎感受到了幸福。 贺禹州编织起来的柔情蜜意,正在一点点覆盖曾经的伤害。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原谅贺禹州,是不是太纵容了些。 —— 二十天后。 温妍的审理日。 满意一大早赶过来,陪着南漾一起吃了早餐。 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故意大声说,“漾漾,我陪你一起去就好了,万一某些人在审理现场又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得多大恶心人啊。” 贺禹州清冷的目光扫了满意一眼。 但是他知道。 不能得罪满意。 满意基本上就算是他的「丈母娘」。 两人出门的时候。 贺禹州再三确认,“真的不需要我一起?” 南漾点点头,“我们旁听完之后去逛街,带着你不方便。” 贺禹州:“……” 他从佣人的手里接过水杯,随手递给满意,眼睛却一直盯着南漾,“别忘记喝水。” 南漾点了点头。 紧接着。 他又提起了南漾装零食的小包,南漾刚要抬手去接,小包也被贺禹州递给了满意。 满意翻了个白眼。 一把扯过来。 握在手里。 月份大起来之后,南漾肚子饿得紧,即便在家里,也是零食不断。 满意不耐烦的说道,“可以了吧?去晚了,再看不上了!” 贺禹州目送两人离开。 他垂下眸,眼神中划过一丝晦暗。仦說Ф忟網 满意载南漾到了法院。 按工作人员的指引提示,签了保密协议,递交了手机,到了审判庭。 九点四十。 温妍被带了进来。 她浑身瘦削,耸着肩膀,脸色有些苍白,进法庭的瞬间,温妍先是朝着扫了一眼旁听席。 看到南漾。 温妍眼神迸发出一丝浅显的嫉恶。 她很快被推搡着,坐在了被告席。 南漾面色冷清,眼神阴沉,盯着温妍的侧脸,等着她的最后判决。 第267章 判处十八年有期徒刑 温妍、柯瑶(温太太)、贺政谦,包括已经去世的司机,四人属于共同犯罪。 买凶者是为教唆犯,要负主要法律责任。 买凶杀人,致被害人死亡,属于情节严重者。 最后温妍被定刑。 处以十八年有期徒刑。 尘埃落定的一瞬。 南漾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她闭了闭眼睛,眼角处沁出一抹湿润。 终于给爸爸报仇了。 爸爸的在天之灵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满意激动的握着南漾的手,“幸好老天爷睁开眼睛了,漾漾,她活该!她判死刑才好!” 温妍被庭警带下去的时候,目光色色的盯着南漾,满是仇恨。 满意的小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什么狗东西,她还敢瞪你?” 南漾拉住满意,“没关系了。” 一切都没关系了。 走出法院。 南漾抬起眸子,午日的阳光温暖,一缕缕的金黄色日光映衬在南漾的眼睛中,漂亮无以言喻。 南漾给南青山发了一封短信。 没有等到回复。 在南漾的意料之中。 她迎着太阳笑了笑,眉眼肆意又温柔,“请你吃饭去!” 满意也笑,“好啊。” 归家的时候。 南漾怀里抱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束,小脸都要被遮住了。 贺淼跑过来闻了闻,“好香!” 南漾嗯了一声,从里面抽了几支,“给你,去放在房间里吧。” 贺淼开心的不得了。 像个孩子一样。 去找佣人,寻了个合适的花瓶,连忙抱着玫瑰花上楼去了。 南漾把花束交给佣人。 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看见茶几上放了几本书,都是法律相关的,南漾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谁的书?” 佣人说道,“是小少爷的书。” 贺森? 南漾眉眼微挑,有一丝疑虑。 贺森从楼上下来,“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要学法律专业。” 南漾把书放下,转过身去看着一步一步走下来的贺森,抿了抿唇,“祝你毕业的时候,依旧还有那么多头发。” 贺森被噎了一下,他轻轻哼了一声,走下来后一屁股坐下,“贺禹州不也还那么多头发?” 南漾一怔。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选择法学和你哥有关?” 瞬间。 贺森像一只跳了脚的猫,甚至有几分恼羞成怒。“你别胡说八道,我自己喜欢而已,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南漾笑了笑,没说什么。 贺森倒吸一口冷气,“你个死女人,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怎么没反应?” 南漾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好好好,我相信你选择法学和你哥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总可以了吧?” 贺森:“……” —— 温妍。 好像从所有人的生活中消失了。仦說Ф忟網 南漾和贺禹州聊天也不会提起她。 转眼间。 南漾已经七个月了,最近这个月,肚子的膨胀速度好像比前面几个月都要快。 不管是走路还是睡觉,能明显的感觉出肚子传来的压力。 偶尔小腿也会酸痛抽筋。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贺禹州都要给她按摩半个小时。 三两天和满意通次电话,听着满意在那边大骂老板是猪扒皮,南漾也觉得心情愉悦。 宫乔乔偶尔来一次,小姑娘已经被封烈哄回去了,不过,终究还是耿耿于怀。 在此期间。 薄云城倒是给南漾来了一通电话。 南漾告诉了薄云城贺淼流产的事情,对方立刻挂了电话,便再也没有打来了。 生活过得仿佛很舒心。 南漾一天比一天温柔。 大概是母性驱使。 她也越发期待,肚子里的宝宝安全降生,这是一个在所有人的期待下,会出生在爱里的孩子。 和她不同,和贺禹州也不同。 她希望。 他们的宝宝未来一帆风顺,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命运坎坷。 随着月份的增大。 南漾也越来越倦懒,没有贺禹州的监督,每天连医生规定的步数都做不到。 贺禹州晚出早归。 极大的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尽量多在家里陪着南漾,陪她一起散步,在外面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偶尔会一起去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 两位老人家准备在南漾八个月的时候搬回来,毕竟老太太有生产经验,要不然,她不放心。 夜深人静。 贺禹州也会顾及着南漾的承受能力,让她欢喜一次。 看她被他手捧着战栗。 媚眼如丝。 眼神迷离的叫他。 小意温柔。 哪怕是穿肠毒药,想必也没人会抗拒的了。 原来。 他们的日子也可以过的这样幸福美满。 贺禹州有时候在深夜醒来,看着怀里的人,手指轻轻的覆盖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那和母亲同频率的心跳,他甚至有些鼻酸。 他贺禹州,终于也有自己的家了。 是和他相濡以沫的妻子。 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 南漾孕期七个半月。 从医院产检回来。 贺淼连忙拿着一个小盒子迎上前去,“嫂子,这是你哥哥送来的,说是给你,我跟他说你去产检了,让他进来坐一会儿,他说不用了,说麻烦我把这个交给你就好。” 南漾好奇的接过来。 打开简单的木头小盒子。 就看见里面放了一枚平安符。 南漾激动又惊喜,乐不可支的和身后的贺禹州说道,“我哥给我求的平安符。” 贺禹州笑着摸了摸南漾的后脑勺,“他有心了。” 顿了顿。 贺禹州大概也是想讨些好,状似漫不经意的说道,“南青山找工作的时候,我打过招呼。” 南漾抱住他的胳膊,“谢谢贺先生。” 贺禹州失笑,“你把他当亲人,他就是我大舅子,虽说他不想在我这里承什么恩惠,但是我自己得心里有数啊。” 最近一段时间,贺禹州的脾气极好。 就连贺淼都敢和他开玩笑了,“我哥马上都要成二十四孝老公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 南漾觉得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出门热到了,就开了会儿空调。 深夜一点半。 南漾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贺禹州很快醒了。 立刻打开了床头灯。 微弱的灯光下,南漾额头上冒出来的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十分显眼。 贺禹州从旁边抽出纸巾,轻轻给她擦拭按压,轻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第268章 要南漾去海岛别墅待产 南漾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涔涔。 贺禹州把人轻轻的揽在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抚,“不怕,做噩梦而已。” 南漾缓了很久。 才将自己从那场梦中抽离。 情绪逐渐镇定,可依旧面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抓着男人的睡衣两侧。 眉眼湿润。 她记得自己梦里的无助,记得自己梦里的挣扎。 开口的时候。 声音依旧在颤抖,“贺禹州,我做梦梦到我爸了,和以前不一样,他要杀了我……” 说着。 南漾痛哭出声,“以前从来不会做这样的梦,梦到爸爸都是很慈祥,贺禹州。” 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无助的对他释放所有的恐慌,喊着他的名字,语气是依赖的。 柔和的灯光下。 夫妻两人紧紧相偎依,“梦里都是相反的,漾漾,他老人家那么疼你,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 可是南漾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来的就是张牙舞爪的南平。 这世上唯一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掌中宝的人要杀了她,即便是在梦里,也让人难以接受。 贺禹州欲要起身。 南漾一把拉住他,眼泪汪汪的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贺禹州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温柔的不像话,“我去给你倒杯水。” 南漾手指抓着他。 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小声说,“我不想一个人。” 贺禹州便将她抱了起来。 不多时。 夫妻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贺禹州把人放在岛台上,给她倒了杯水,“喝一口。” 南漾没动手。 就这他送过来的杯子,南漾小口小口的抿唇,喝了小半杯。 回到客厅。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南漾,“还早,睡一会儿。” 南漾伏在他的怀里,睡得依旧不太安稳。 贺禹州垂眸。 不停的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发,她的后背,一直到天亮。 京市的夏日。 万里无云。 鸣蝉很躁。 阳光不遗余力地烤着地面,贺淼拿着平底锅放在外面,半个小时,往里面打碎了个鸡蛋,竟然熟了。 小姑娘兴高采烈的去告诉南漾。 南漾坐在躺椅上,眉眼温柔,“是吗,那真的好热。” 贺淼坐在南漾身边,小声说道,“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看见我哥在抱着嫂子睡,看见我,我哥立刻让我别说话,你们昨天晚上怎么在楼下睡的?” 南漾微笑,“下来喝水呢。” 贺淼不疑有他。 在南漾的胳膊上蹭了蹭,贺淼撒娇说道,“等我开学,是不是小宝贝就出生啦?” 南漾挑眉,“预产期还要再晚几天。” 贺淼抚摸着南漾的小腹。 忽然。 一个小拳头砸在了贺淼的手心上。 贺淼激动的嗷嗷叫,“嫂子,小宝贝踢我了,踢到我手心了!” 南漾失笑。 她见怪不怪了,贺禹州每天晚上都要被踢,“嗯,胎动很久了,皮起来能连续踢十几下。” 贺淼瞪大眼睛,少见多怪。 南漾觉得她可爱,忍不住笑,“下次喊你来看。” 贺淼嗯嗯点头。 南漾手机忽然响起来。 贺淼急忙从旁边的小茶几上拿了手机递给南漾。 南漾说了声谢谢。 正要接听。 那边自动挂断了。 南漾挑眉,正要打过去,短信又发了进来:「南漾,我回老家了,勿念,安好。」 南漾看着南青山发来的消息。 久久没动。 直到贺淼小声问道,“嫂子,怎么了?” 南漾才反应过来,哑声开口说道,“是我哥发来的短信,说是又要回老家了。” 贺淼哦了一声。 南漾回拨过去,结果,她又被拉黑了。 南漾伸出手,“贺淼,扶我起来。” 贺淼急忙把南漾拉起来,南漾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踱步,转了几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噩梦的效果一直延续到至今。 她还是心神不宁。 心跳总是和平常不同。 忽而。 南漾的心脏一阵抽搐。 她疼的脸色狰狞,后背情不自禁的拱起来,整个人慢慢的蜷缩下去。 贺淼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抱住了南漾的胳膊,“嫂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小哥——” 贺森从楼上下来。 正要骂贺淼两句的时候,就看到南漾的情况,贺森迅速飞奔下楼,“怎么回事?” 贺淼哭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嫂子说想散散步,走着走着忽然就这样了。” 贺森将手机塞进裤兜。 打横抱起南漾,“吩咐司机备车,给贺禹州打电话。” —— 医院 贺禹州神色匆忙,风尘仆仆赶来。 主治医生急忙主动告诉贺禹州,“贺总,已经给太太做了全面的检查,大人孩子都没事,只是太太情绪激动,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心跳失衡,一时负担不起两颗心脏。” 贺禹州眉眼冷凝,“我知道了。” 他走进病房。 面色已然和缓下来,“漾漾。” 南漾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已经到了及腰的长度,像黑色瀑布似的。 贺禹州轻轻柔抚着,“若是心情不好,我带你去看看风景?我在海岛上有套别墅,一面靠山,三面环海,这会儿还可以避暑,我推掉工作,我们去那儿待产,如何?” 南漾扑进他的怀里,“你知道南青山现在在做什么吗?” 贺禹州嗯声,“他在一家电子厂里面,做小组长,一个月工资一万。” 南漾抬眸。 顺着他的下颌线,眼神一路缓缓上滑,落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他今天给我发消息,说要回老家。” 贺禹州蹙眉,“怎么又要回去?” 南漾摇头,“不知道。” 贺禹州微微思索,后说道,“等你把小家伙生下来,回去祭拜爸,你再问他。” 南漾启唇,“可能,我爸的事情彻底结束了,他不太想要和我走的太近,但是他给我求了一个平安符,贺禹州,其实他心里还是拿我当妹妹的,只是他也没办法彻底原谅我,毕竟我们的爸是因我而死。” 贺禹州心头一扯,仿佛被狠狠的撞击到。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死去的人,永远没办法复活。 他只能无能为力的亲吻南漾的额头,说着对不起。 出院后。 南漾还是持续在做噩梦。 除了梦到南平,更多的是梦到南青山,梦到南青山躲在角落里说好疼。 她一次又一次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精神不停的被折磨。 原来养的丰腴的小脸,又开始呈现出苍白蜡黄的色彩。 贺禹州紧急停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他让人提前去海岛别墅准备,他打算带着南漾前往无人打扰的海岛别墅待产—— 第269章 真相终将大白1 哄睡南漾。 深夜。 贺禹州在阳台上打电话给陆川,语气空前冷凝阴鸷,“一个大活人,还能说失踪就失踪?我给你三天时间,立刻把南青山给我找到,必须保证他平安无事!” 陆川在那边应承,“贺总,我会尽力。” 挂断电话。 贺禹州双手搭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喉结不禁耸动。 南青山怎么能失踪! 而今。 只能先把这个消息瞒住。 不能让南漾知道。 要不然。 她会崩溃。 —— 贺政谦越狱了。 头一天晚上,贺政谦身体不舒服,看了狱医之后,吃了药就躺下了。 结果在深夜。 他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监狱那边迅速将人送去了最近的第六人民医院。 到医院之后。 贺存和贺政谦里应外合,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金蝉脱壳,成功越狱。 一早。 贺政谦越狱的消息便出现在了各大新闻头条。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甚至有人说,贺政谦越狱是贺禹州在背后促使,毕竟父子之间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金钱论、阴谋论,不停的起伏。 公司股票出现了问题。 董事会和股东们不停的打电话催促贺禹州赶紧处理,给贺禹州施加压力。 贺禹州只能暂时先回到公司,主持中馈。 老宅的保安防卫系统也重重加固,避免贺政谦回到这里,对南漾不利。 南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她现在马上要生了,若是遇到危险,受伤的不仅是自己。 所以对于贺禹州的安排,也表示赞成。 也不打算出去逛街了。 眼下。 没有什么比宝宝安全健康出生更重要。 紧张的氛围持续了三天。 各大警署发布了通告,提供线索奖励,从刚开始的两万块也飙升到了二十万。 网上很多事不关己的网友开始玩起了梗。 倒是让犯人越狱这件事情,带给公众的影响,少了几分恐慌。 在贺政谦逃出监狱的第四天。 南漾接到了贺政谦的来电。 一通显示来自海外的手机号,南漾接听之后,才听出是贺政谦的声音,“是你啊。” 贺政谦闷闷一笑,“整个老宅被贺禹州搞得固若金汤,我想回家看一眼都没办法,表面上看起来贺禹州对你很是重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你。” 南漾漂亮的眸子眯起来。 望向窗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视,“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 贺政谦叹了口气,“还真是可怜,南漾,贺禹州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南青山失踪的消息?” 南漾手指一紧。 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刻,很容易慌不择路,“什么意思?你把我哥怎么了?” 贺政谦声音缓慢,洋洋得意,和南漾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更为骄矜自傲,“南漾,我刚出来没几天,我能对你哥做什么?毕竟你哥都已经失踪大概有五天了吧。” 南漾双手握紧,眼眶湿润,一边摇头一边说,“这是你的阴谋!你想用我哥把我骗出去,毕竟在你心里,我还欠你儿子一条命呢,你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会先找我报仇,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其实…… 南漾从心里是相信贺政谦的话的。 但是她也知道贺政谦一定有他的阴谋。 贺政谦哈哈大笑,“南漾,这个手机号码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我随时等着你的来电。” 说着。 贺政谦挂断了电话。 南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冰冷的忙音,“喂,喂?” 手臂无力的放下,南漾咬了咬唇瓣,她迅速回了客厅,她心中烦躁,嘴里发苦。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贺禹州就回来了。 她问贺禹州,总比和贺政谦之间与虎谋皮来的安全。 南漾迫不及待的寻找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忽然。 南漾余光扫过。 看到沙发一角放着的几本法律专业的书。 她一把抓过来。 随便翻了几页。 正好翻到了保外就医。 南漾心念一动,目光落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看完了保外就医的条件,南漾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苍白的如一张纸。 她抓着书本的双手紧紧攥起拳头。 保外就医。 温妍被判刑之后,怎么可能不会选择保外就医? 除非! 除非她根本不需要保外就医! 南漾一阵头昏眼花,她心跳疯狂加速,肚子里的宝宝似乎能感觉到妈妈情绪的变化,也开始烦躁不堪的踢着孕肚…… 南漾痛苦的蜷缩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打断,疼的浑身是汗。 “嫂子!” 贺淼匆忙跑过来,“嫂子,你怎么了?我给我哥打电话,你坚持一下。” 贺淼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 打电话给了贺禹州,“哥,你快回来。” 贺禹州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家里出什么事?” 贺淼一只手扶着南漾,声音哽咽的说道,“我嫂子全身都是冷汗,你快点回来啊,我害怕……” 听完贺淼带着哭腔的话。 贺禹州原本挺拔的身子蓦地顿了一下,将油门踩到最底,大概是因为紧张,双目微微充血。 他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竭尽全力冷静的说道,“先让家庭医生过去看看,贺淼,我十分钟之内会到家,你安抚好你嫂子。” 贺淼带着水汽嗯了一声。 她挂断电话。 正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的时候,南漾忽然好多了。 她抓住贺淼的手,轻声而又无力的说道,“我没事了。” 贺淼小心翼翼的把南漾扶起来。 让她靠着沙发背坐下来。 贺淼小跑着去给南漾接了杯水,贴心的送到了南漾的嘴边,“嫂子,你喝口水。” 南漾抿了抿。 润了润喉咙。 她轻轻的拍了拍贺淼的手,叮嘱说道,“等下你哥回来,无论我和他说什么,你和你小哥都不要出门。” 贺淼虽然不明就里。 但也是乖乖的点头。 她很听嫂子的话。 十分钟后。 贺禹州满面焦灼之色,他大步流星的从外面冲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南漾忽然想到了贺政谦的话:他看起来,真的很爱你。 第270章 真相终究大白2 看起来,真的很爱你。 多么讽刺啊。 南漾闭了闭眼,灰颓的目光中,没有一丝光芒。 像是那隐藏着无边黑暗、难以见到天日的巷子。 又像是容纳一切罪恶、看不到希望的阿鼻地狱。 她一次又一次的去赌,每一次,都是满盘皆输。 贺禹州看到南漾,总算是泄了口气。 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漾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余光扫过贺淼,他责备的说道,“下次说话再夸大其词,小心我收拾你。” 贺淼撅着小嘴,正要说两句时,只听南漾低声说道,“贺淼,你先回房。” 贺禹州神色微微深谙。 他不动声色的在南漾身边坐下,温热的手掌落在南漾的腰肢。 掌心轻揉的摩挲着,声音温润,“怎么了?把贺淼支开,是想说悄悄话?” 南漾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外的郁郁葱葱,一派鲜艳的绿色,她看在眼中,只觉得一切都已经到了尽头。 她勾了勾唇。 声音冷若冰霜,“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贺禹州指尖沁出一丝淡淡的凉意。 他大抵明白了南漾的反常。 贺禹州起身,半蹲在地上。 扬起脸。 看着南漾晦暗不明的神色,他轻声,又带了一丝说不清的歉疚,说道,“对不起,南青山的事情我的确撒谎了,南青山已经下落不明大概五天了,陆川一直在带人寻找,再给我两天时间,漾漾,相信我能找到。” 他的眼睛里,深情款款。 漆黑发亮的瞳仁中,全部是南漾的身影。 南漾忽然笑了。 贺禹州目光深深,“漾漾,别这样。” 他试图去抓南漾的手。 却被南漾忽然暴躁的甩开。 南漾起身。 隆起的小腹,成了限制她动作的牢笼。 南漾托着小腹。 身子微微拱起,那依旧瘦削的背部,彷佛正在生长着翅膀。 她大声的、歇斯底里的质问道,“你告诉我,温妍被判刑,究竟是不是你给我编织的一场骗局?” 贺禹州眼神浓黑,像是化不开的墨。 他企图去抓南漾。 南漾却从茶几上抓起水果刀,咬着牙,挥舞着,在贺禹州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南漾眼睛里充满仇视,“贺禹州,你别靠近我,你让我恶心,我那么相信你,贺禹州,枉费我那么相信你……” 她手里的水果刀像是她杂乱无章的情绪一般。 银光闪的刀刃看的贺禹州喘不过气。 他试图安抚南漾的情绪,哑声解释说道,“南漾,车祸的事情,死无对证,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贺政谦的供词里都只是和温太太之间的合作,可是你那时抑郁症复发,心理医生说解不开你心里的死结,你会崩溃……对不起。” 他望着南漾,看着她脸上被水意弥漫,心脏泛疼,一路疼到了五脏六腑,让他心慌意乱。 南漾笑的前仰后合。 她声声泣血一样的问道,“贺禹州,你怎么就那么自负的肯定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你真的很好啊,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对我多重要,它就是我的命,你偏偏还如此欺骗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蠢货?贺禹州,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再也不会……” 南漾笑的癫狂。 她为什么还会相信一个曾经骗过她的男人呢? 她为什么会在一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倒呢? 荒唐。 简直太荒唐。 这几个月的情爱和时光,代价是,她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不曾安息。 南漾啊南漾。 你就是一个蠢货,你就是一个大傻|逼。 她微微嫌弃眼皮。 憎恨冰冷的眸光,如冬日的雪,将他的灵魂冻结在原地,无法动弹。 贺禹州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接听,“陆川。” 南漾艰难晦涩的抬眸,看过去,“贺禹州,开外放。” 贺禹州动作微顿。 南漾已经将手里的水果刀横亘在脖子里,“贺禹州,我让你开外放!” 贺禹州顿了两个呼吸,他望着南漾的眼神伤感又心疼,“好,你先放下,南漾,你伤我可以,别伤害你自己。” 南漾:“外放。” 贺禹州修长的手指颤了一下,他打开了外放,“说。” 陆川自然也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语气踌躇踯躅的问道,“贺总?” 贺禹州知道,瞒不下去了。 他嗓音沉重沙哑,薄唇几度张合,开口说道,“说罢。” 陆川轻声说道,“贺总,我们……我们找到了南青山南先生的遗体。” 贺禹州蓦地拉住欲要离开的南漾。 他将南漾仅仅的箍在怀里,不停的承诺说道,“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冷静。” 南漾痛苦的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她直不起腰。尛說Φ紋網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身子蜷缩着,想要努力的为自己减缓痛苦。 可是徒劳无功。 南漾双手按着贺禹州的手臂,目光涣散,她声嘶力竭,疯了一样的尖叫出来。 杜鹃啼血。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亲人都不给她留下? 她绝望的痛哭。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 南青山的尸体是在一处破旧的库房外面找到的。 天热。 死了大概五天了,早已经发臭。 他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血洞。 尸体也是从血洞开始腐烂的。 血洞一周遭,爬满了以腐肉为生的昆虫。 尸体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味道。 令人退避三舍。 南漾跌跌撞撞的下了车。 她衣衫染血,面容苍白,喉咙早已经沙哑到说不出话,她踉踉跄跄的奔向南青山。 扑通一声。 南漾跪倒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生长出来的野草,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嘴角抽搐着,哆嗦着,过了很久,眼泪决堤,“哥,哥——” 陆川已经不忍心去看。 他走到贺禹州身边,低声说道,“贺总,做过检查了,南青山的体内,少了肝脏。” 这也正是血洞的来源。 被取出了肝脏。 贺禹州面色大变。 他铁青着脸色问道,“你说,缺了什么?” 陆川低声重复了一遍。 肝脏。 缺了肝脏。 贺禹州全身僵硬。 他朝着南漾走去,一步步,走的跌跌撞撞。 他轻轻的抚摸着南漾的肩膀,声音闷沉又难过,“漾漾……” 南漾坐在地上。 浑身沾染了南青山身上的味道,脏臭不堪。 南漾紧紧的抱着南青山。 她目光放空。 她想到了小时候很多事情,哥哥无论去哪里玩,都背着她,带着她,渐渐的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了,说他是男保姆。 那时候的南青山丝毫不理会他们,他宁愿不要朋友,也不愿意把三岁的妹妹随随便便放在地上,看着他们玩。 再大一点。 南青山去上学了。 同学们送给他的糖果,他是舍不得吃的,他的书包对于南漾而言,就是会定时变出糖果玩具的许愿袋。 他们很穷。 他们在穷困潦倒的日子里相依为命。 即便后来他们关系越发疏远,南漾怒其不争的打他骂他,可是他永远是背起了南漾整个幼年的哥哥啊。 是除了爸爸之外的,唯一的亲人啊! 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南漾的蜡黄瘦削的脸颊流下来,翻滚着,坠落。 南漾绝望的恸哭。 忽而。 她喉咙一紧,身子像是一条被烤的鱼儿,被迫挺起来,一口浓稠的血,从她的胸腔里喷出来。 像是漫天飞舞的血花。 开遍在这个盛夏。 这个到处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盛夏。 可是南青山死在了这个盛夏。 南漾,亦如是。 第271章 取出肝脏,还给南青山 法医带走了南青山。 南漾瘫坐在地上,她看着远处的红霞,红的刺目。 她张了张口。 喉咙很疼,恍惚之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漾从地上爬起来。 贺禹州去搀扶。 南漾撞开了贺禹州,她一步深一步浅,用力的向前走。 她的小腹依旧隆起的很大。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 走在车水马龙中。 她觉得自己的罪过,可能要死,才可以还的清了。 可是她不能白死。 正如南平、南青山、十一不能白死一样。 一阵汽车鸣笛声蓦地响彻云霄,南漾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她脸色苍白,惶恐的拼命的捂住了耳朵。 试图抵挡着外界所有的杂音。 终究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南漾在路上晕倒。 距离南漾最近的司机蓦地急刹车。 忍不住从车窗里伸出头来,骂了一句,又觉得不妥,下车来查看情况。 这时。 贺禹州已经冷凝着面色将人抱了起来。 司机看到南漾硕大的肚子。 忍不住对贺禹州说道,“你老婆怀着身孕呢,哪怕她做错了,也得好好哄着,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不容易。” 贺禹州喉结微滚。 声音沙哑着说了一句谢谢。 —— 南青山的尸检报告很快出来。 南青山的死因,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 也就是说,切掉一块肝脏并没有让南青山丧命,南青山真正丧命的原因是,割掉肝脏后,伤口没有被缝合,被随意丢弃在旧厂房,硬生生疼痛流血而死。 当检查报告被陆川放在贺禹州面前时。 陆川都觉得自己脸部和脑袋一起发麻。 哪怕是前些年令人闻风丧胆的偷盗器官,摘除肾脏肝脏后,都要做简易的缝合。 这根本都不能算故意杀人罪,这简直就是虐杀。 陆川声音闷重而无力,低声说道,“贺总,如果真的是温妍做的,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贺禹州抬手按了按眉心。 南漾还没有醒。 他心里是恍惚的。 听到陆川的话,他怔了片刻,全身泛起一层颤栗,轻声说道,“让宫之谦准备一处手术室,把南青山带进去,找到温妍和柯远之,一并带去。” 陆川私心里猜测,贺总应该是想让温妍当面对质。 他点点头。 马不停蹄的去做了。 贺禹州走到窗前,轻轻的抓住南漾的手,“漾漾……” 他的声线很不稳。 就像是在破掉的宣纸上,渲染的斑驳的笔触。 他心里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苦涩的。 痛不欲生的。 陆川那边处理好后,就给贺禹州打了电话。 南漾依旧昏迷不醒。 贺禹州让贺淼陪着南漾,他去了医院。 医院八楼整整一个楼层的手术室都被暂时按下了停止键。 穿着白大褂的宫之谦面色凄惶。 站在电梯出口等着贺禹州。 在看到贺禹州第一眼,宫之谦就追了上去,“你想做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老婆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要三思而后行。” 贺禹州一把推开了挡住自己去路的宫之谦。 他直直的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放着南青山的尸体。 经过解剖,已经面目全非,依旧有尸臭味在蔓延。 另一边的角落。 温妍和柯远之被绑起来,坐在地上。 温妍看见贺禹州,眼睛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阿州,这是做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贺禹州拿起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过去,他蹲在温妍面前。 温妍立刻漾起一抹笑意。 下一秒。 温妍的脖子被贺禹州紧紧扣住。 温妍瞠大的瞳仁中,充斥着浓烈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喉咙里传来的越发稀薄的空气,让她清醒的认知这不是梦。 是贺禹州真的存了掐死她的决心。 温妍忍不住发出求助的闷哼。 柯远之急忙想要阻止。 被贺禹州一脚踹开。 柯远之瘫倒在地上,后背朝下。 一时之间。尐説φ呅蛧 无法凭借自己反转。 他眼睁睁的看着温妍的脸色涨成了猪肝红,嘴巴下意识张开,吐露出了舌头。 柯远之着急的大声喊道,“贺禹州,你禽兽!温妍是贺平川唯一的爱人,你要亲手杀了温妍吗?你对得起贺平川吗?” 贺禹州下颌线绷紧。 锋利的,似一把直直戳进温妍心脏里的匕首。 在温妍即将断气之前。 贺禹州一脸淡漠的收回手,他起身,背过身去。 背对着温妍。 目光阴鸷而狠戾,“宫之谦,把温妍体内移植的肝脏,挖出来,还给南青山。” 南漾的哥哥,南青山。 总是要完完整整的走的。 这是他唯一能为南漾做的。 闻言。 温妍震惊的浑身瑟缩。 柯远之的眸子也蓦地颤抖。 就连外科主刀的宫之谦,都认为这个要求荒谬,“阿州,手术台是救人的地方,不是杀人的地方,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把肝脏还给南青山,南青山也不能复活了。” 贺禹州嘲讽的问道,“所以呢?” 宫之谦:“……” 贺禹州看了宫之谦一眼,最后问道,“你确定不动手?” 宫之谦一时头疼不已。 贺禹州眯了眯眸子,神色微空,他走到手术台前。 看见一排排整齐放置的手术刀。 贺禹州轻声说道,“我来。” 宫之谦:“……” 温妍无助的蜷缩着,“阿州,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会死的,我……我也是为了活着,我和阿川的孩子还那样小,我不想死,我才这样做的……” 贺禹州蓦地转眸。 他低声,声音压的像是夏日傍晚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卷卷乌云,“你想活,南青山不想吗?你为什么不给他缝合伤口?为什么?” 若是南青山伤口被缝合。 南青山不会死。 南漾不会崩溃。 贺禹州眼白赤红,他握紧了手术刀。 宫之谦在他动手之前,抢了过去。 宫之谦吞咽着口水,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我来吧。” 他毕竟是专业的,他能保证留下温妍一条命。 可若是贺禹州动手。 估计肝脏还没取出来,人就没了。 宫之谦吩咐自己的助理,“去准备麻醉。” 贺禹州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不用麻醉。” 宫之谦手指蓦地一颤。 温妍嚎啕大哭。 柯远之握紧拳头,愤恨的瞪着贺禹州。 无能为力之下。 他甚至也低下头,来求饶,“贺先生,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别为难温妍。” 贺禹州的目光渗透了寒意。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急,等下就轮到你。” 第272章 我好后悔,爱上你 柯远之嘴角凝住。 他看了一眼固若金汤的手术室。仦說Ф忟網 又看了一眼吓得小便失禁的温妍。 他终究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而今。 贺禹州是刀俎。 他们都是鱼肉。 柯远之知道,贺禹州对温妍再狠,也会看在贺平川的面子上,留下温妍一条命。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 第六感告诉柯远之,他今日,会死在这里。 死的……很凄惨。 为了给温妍找打合适的配型肝脏,柯远之买通了某医院医生,每个去查血化验的病人,都会悄无声息的被做配型。 恰好,南青山胃不舒服,去看病。 做胃镜之前,做了血液化验,也同时被做了配型。 让柯远之万万没想到的是,南青山的配型竟然成功了,也就是说南青山可以给温妍捐献肝脏。 他原本是打算先礼后兵的。 他先去找到了南青山,开出了五十万的天价。 但是在南青山得知生病的人是温妍时,南青山说如果是别人,他甚至可以免费捐献,但是温妍,他很乐意看着温妍去死。 既然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柯远之也就没有和南青山再客套。 直接将人绑了。 要做手术的时候,南青山还是不干不净的骂他,骂温妍,他就让医生不给南青山打麻药,不给南青山缝合,亲眼看着南青山疼的死去活来。 他其实没想杀人。 只是想给南青山一个教训。 让南青山知道什么人不该骂。 但是后来…… 他就把南青山忘了。 等到想起来,再去找他时,南青山的伤口都已经长蛆了。 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南青山的尸体,陆川也找到了那里。 柯远之知道自己没有处理尸体的机会,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觉得自己做的足够隐蔽。 唯一参与进去的外科医生和化验医师,也被送出了国外。 可是…… 绝望像是涨上来的潮水,一点一点,将柯远之重重吞噬下去。 他后背发凉。 不停的打着冷颤。 他看到温妍被固定在了手术台上,看着温妍被封住口,看着宫之谦拿着手术刀,站在了温妍的身侧…… 柯远之身子瘫软。 彻底完了。 他为帮助温妍做出来的所有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宫之谦划开了温妍肚子上稍微愈合的伤口。 温妍疼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抽搐。 浑身冷汗淋漓。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即便被封住了嘴巴,她疼到凄怆的呻吟还是从缝里里溢出来。 宫之谦从业多年,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 他亦是满头大汗。 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温妍体内的那一快鲜红的、属于南青山的肝脏,放在托盘上,又迅速给温妍做了缝合。 转过身,看着贺禹州,“已经疼的昏死过去了。” 贺禹州嗯了声。 他看了柯远之一眼,像是看一块肮脏的垃圾,“把他的心肝肺挖出来,南青山受得痛苦,我要他十倍偿还。” 宫之谦腿都是软的。 他苦口婆心的劝诫说道,“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屠宰场,我刚刚那样做,已经是违背我的医师道德了。” 贺禹州并没有为难宫之谦。 他吩咐陆川,冷漠以对,“带他去那间破旧厂房,一切以我方才说的去做。” 陆川:“是!” 贺禹州接到了贺淼的电话,小姑娘哭着说嫂子醒了。 贺禹州立刻丢下这边的狼藉。 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手术室。 陆川朝着宫之谦微微颔首,“宫医生,我把人带走了。” 宫之谦忍不住拉住陆川。 低声说道,“别闹出人命,我让助理偷摸给你准备些麻醉,你别告诉阿州就是了。” 柯家没男丁。 柯远之虽然说是柯家收养的,但其实算是柯家唯一的男丁,若是柯远之出事,柯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虽说柯家不足为患,但是…… 宫之谦私心里是不想贺禹州树敌太多。 陆川却是个死脑筋。 他冷冷的说道,“贺总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去做,我只听从贺总一个人的指令。” 说罢。 陆川叫人进来把柯远之带走了。 临走之前。 陆川对宫之谦说道,“宫医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您没在现场,您想象不出想象的情况多么惨烈,况且,杀人偿命。” 宫之谦叹了口气,无奈的口吻说道,“就算是杀人偿命,那也是法律的事情。” 陆川摇头。 他呼吸之间,急促了几分,眼眶微红,“我从来不觉得安乐死能和虐杀之间相抵,文明的国度的法律只能约束文明的人。” 陆川离开后。 宫之谦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温妍微弱的求救声传来,“救救我,之谦,救救我……” 宫之谦抬眸看去。 他也没敢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只和自己的助理两个人,把温妍悄无声息的带入了病房。 宫之谦告诫温妍,“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温妍,我奉劝你一句,到此为止吧,你已经把阿州对贺平川所有的愧疚和亏欠,一点点的磨灭干净了。” 温妍眼睛里涌出眼泪。 她嘴唇被自己咬的破碎,鲜血淋漓,“为什么?” 宫之谦一语道破,“你应该问自己,你选择了阿川,又想要阿州,人是不能贪心的,现在,你以为最坏的下场其实已经是你最好的下场了。” 温妍扭过头去。 她浑身依旧在抖。 好疼。 真的好疼。 —— 南漾安静的躺着。 彷佛失去了生命力的、已经干枯的花,漂亮,也脆弱,精致,也无神。 贺禹州声音颤抖,“漾漾,我给你哥哥报仇了,我把肝脏取出来,还给你哥哥了。” 他轻轻眨眼。 小心翼翼的触碰南漾,她好像是一个泥娃娃,一碰,就会碎成一滩。 南漾终于看他。 眼神犀利冷漠,却又忽然丧失了一切情愫。 如同人在弥留之际,和世界告别的倥偬,“贺禹州,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一再相信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你。” 贺禹州轻轻的亲吻她的手背。 湿润的液体在纤细到可以看清楚青筋骨节的手背上蔓延,“漾漾,不要这样。” 第273章 我要亲手报仇1 南漾满眼溢满了悲凉。 温妍是刽子手,贺禹州助纣为虐,而她,南漾,也算是帮凶。 南漾拂开了贺禹州的手,她背过身去。 在盛夏八月,她冷的浑身上下不停的打着哆嗦。 她脖颈那里好像被什么死死的勒住。 她马上就要喘息不上气了。 她声音破碎零落,悲怆的说道,“贺禹州,你在我这里,好像只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你说过的我们这一生,都不能好聚好散。” 隔着那么多人命,那不是数字,是她南漾的家人! 贺禹州心如刀绞。 他还在给南漾规划未来,“漾漾,我带你去海岛,只有我们两人,我好好的补偿你……” 南漾手指收紧。 她告诉贺禹州,“可以。” 贺禹州心下一喜。 紧接着,南漾苍凉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来,“只要我爸爸,我哥哥,我的十一能复活,只要温妍可以死,你说的一切,我都答应你。” 贺禹州语凝。 即便是他能做到最后一条,前面的起死回生要如何实现? 南漾没再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贺禹州,你走吧,我累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没听见脚步声。 她直到贺禹州没走。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怎么会有人将不被偏爱当成是爱呢? 爱的人,如何会不偏爱你? 不偏爱你的人,谈何爱你?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一次一次的选择自己的例外罢了。 如今想来。 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凭什么例外就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痛恨着她的生身母亲,痛恨着程锦。 可是,她好像和程锦并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程锦杀人。 而她没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们都不清白。 南漾睡醒之后,贺禹州已经不在病房了。 贺淼一直陪着南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的脸,所以南漾刚睁开眼,贺淼就起身了,“嫂子,公司出了点事,我哥去处理了,让我陪着你。”wWW.xszWω㈧.йêt 南漾艰难的爬起来。 她垂眸。 盯着自己的小腹。 看着隆起很大的弧度,她突然觉得很恶心。 想吐。 她不再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期盼的,她只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贺禹州的,她从心底深处就很恶心。 南漾刻意规避着这样的感觉。 她拉着贺淼的手,“你知道柯远之怎么样了吗?” 贺淼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南漾轻声说道,“贺淼,我最相信你了,我现在也只能信任你了。” 贺淼心疼的抿了抿唇。 她小声说道,“我偷听我哥和陆川哥说话,说柯远之被丢在……被丢在南家哥哥去世的地方了。” 南漾更多是觉得,贺禹州虚伪。 若不是温妍,柯远之和南青山近日无冤,远日无仇,柯远之会对南青山动手吗? 南漾笑容破碎。 她问贺淼说道,“贺淼,能不能,送我过去一趟?” 贺淼迟疑半晌,轻轻的点点头。 到达仓库的时候。 附近还有陆川留下来的保镖,在旁边守着柯远之,以防止有好心人发现会送柯远之去就医。 南漾从贺淼的小甲壳虫上下来。 “夫人,您怎么来了?” 南漾沉默着,走过去。 柯远之的命,挺大的。 肚子上有一个血窟窿,比南青山腐烂过后的还要大。 身下已经凝聚成了血泊。 他整张脸都被泡在血水中。 南漾在贺淼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炽热的看着柯远之。 柯远之已经在濒临死亡之际,可偏偏这群人不让他死,在他的血液流干净之前。 看见南漾。 柯远之忽然动了动身子,他极其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南漾。 他一笑,露出被拔掉所有牙齿的牙龈,大抵是怕柯远之会咬舌自尽。 南漾歪了歪头,“值得吗?” 柯远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南漾笑了笑。 她起身。 拎起椅子,狠狠的戳在了柯远之的血窟窿上,柯远之疼的浑身抽搐,血流如注。 南漾一下又一下的抡起,又狠狠的砸下。 忽然不知道碰到那里。 一股血,像是倒流的瀑布,喷洒出来。 有几滴落在了南漾的脸上。 苍白的脸。 鲜红的血迹。 她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 她一脚踹在柯远之的脸上。 她质问道,“哪怕你们取了他的肝脏,给他做一下简单的缝合,哪怕你们把他丢在医院门口,你们却偏偏要他的命,你们不是恨我吗?你们来杀我啊!” 南漾疯了一样,她抓起被她打到断裂的椅子腿,双手紧紧握着。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下,一下,捣进柯远之的伤口里。 就像是被杵碾磨的麦子。 柯远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被捣的血肉模糊。 可他还没死。 他不知道贺禹州让人给他注射了什么,他可以无边际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可是他对于死亡的承受能力,不只是提高了一个度。 他甚至亲眼看见自己的肚子以下,和自己的上半身脱离开来。 可是他还是没死。 柯远之对麻醉有抗性,小时候做阑尾炎手术,原本以为那就是这一生最痛苦之时了。 可是现在比那时候惨烈无数倍。 南漾筋疲力尽。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哧哧的笑着。 眼前血肉模糊的一滩,让她心中快意无比。 贺禹州匆忙开车赶来。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南漾身边,颤抖着手指将她抱住,“漾漾。” 南漾抬起头。 眼睛中恨意无比,"下一个,是温妍。" 贺禹州拿出纸巾。 一根根的擦拭着南漾染了血的手指,“温妍之后呢,是我吗?” 周遭的气氛陡然变得阴森。 保镖们纷纷退后。 确保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南漾勾唇,她眉眼之间,是冷冽仇视的,可她还是对贺禹州露出一丝笑意,“真聪明。” 盛夏。 阳光璀璨夺目。 南漾的眼睛比阳光还要潋滟。 但是她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南漾说完。 嘴角的弧度彻底收敛,她重重的推开了贺禹州,坐在了贺淼的小甲壳虫上,“贺淼,我们回医院。” 惊惶未定的贺淼连应声。 小心翼翼的看了贺禹州一眼。 贺禹州敛下眸光,声音低沉,“路上开车,小心。” 贺淼如释重负。 她赶紧跑上车。 医院。 南漾确定了温妍的病房。 在顶楼的vip。 第274章 我要亲手报仇2 南漾并没有轻举妄动。 她打电话给了警察。 举报贺禹州草菅人命。 警察找到贺禹州的时候,贺禹州正在墓园里。 贺平川的墓碑前。 贺禹州蹲在那里,打开带来的一瓶酒,半瓶倒在了贺平川的墓前。 另外半瓶。 贺禹州一饮而尽。 他垂眸。 看着墓前生出来的不知名的小野花,黄色的,迎着太阳光铮铮昂扬,肆意生长。 贺禹州眼眸湿润。 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唇瓣下压着,有股不易觉察的忧郁之色。 他笑了笑,“很久没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盛夏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 上一时还是艳阳高照,如今,已经是乌云满天。 贺禹州继续喃喃自语,“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未食言过,阿川,但是这一次,抱歉。” 他摇了摇头,“我没办法遵从你的遗愿,继续护着温妍了,她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泪之恨,我的妻子还怀着我的孩子,如果温妍得不到相对应的惩罚,南漾会崩溃的,我已经隐隐约约的感知到,我会彻底的失去她,阿川,算我对不住你,你若是记恨,记恨我就好。” 他微微俯身。 肩膀那里有些耸动,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我能为你做的,到此为止,阿川,孩子我会帮你养大,但是温妍,她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这时。 警察出现在贺禹州身后。 贺禹州微微怔忡。 为首的队长对贺禹州说道,“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说你杀了人,我们的确在相应的地址发现了一具被虐杀致死的尸体,贺总,请您配合我们。” 贺禹州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 他喉咙微动。 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平川的墓碑,他沉默的跟着警察离开。 南漾在病房得知了这个消息。 深夜。 窗外,大雨瓢泼。 趁着贺淼和满意都睡了,她拿着一把美工刀,出去病房门。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 脚步轻盈。 没有一丝孕后期的笨拙模样。 她就像是飘在医院里的鬼魅。 南漾轻而易举的上去了顶楼。 而顶楼那里。 有人守着。 南漾不知道是贺禹州的人还是宫之谦的人,但是无关紧要。 她正要走过去时,身后忽然伸出来一只手。 将她拉了过去。 南漾下意识握紧美工刀,警惕的看着来人。 满意心疼的抚摸了着南漾瘦削苍白的小脸。 她看见了南漾手上的美工刀。 她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说道,“漾漾,我帮你把人引开。” 南漾鼻尖酸涩难忍。 满意轻轻的抱住她,感受着她隆起的小腹,和后背裸露出来的肩胛骨,形成鲜明的对比。 满意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劝你回头,我宁愿做你的帮凶,也无法亲眼看见你今生都被困在这场雨里,一生潮湿。” 满意知道,南漾回不了头。 南漾一旦回头。 也是她生命的终结倒计时。 满意只是希望,她能活着。 无论以怎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代价,满意只希望南漾可以活下来。 南漾紧紧的抓了抓满意的手。 她不想让满意牵扯进来。 满意冲她眨眨眼,说道,“谁让我们是挚友,漾漾,如果语气好,躲过这一劫,我就带你出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好好活着。” 南漾眼睛通红,“好。” 满意从拐角走出去。 南漾远远的看着,听见满意慌慌张张的和他们说南漾失踪了,请求他们帮忙去寻人。 起初。 大概是有什么指令在,他们有些踯躅。 直到满意哭着说道,“漾漾现在情况特殊,若是你们现在拒绝我,明日随便在哪一栋楼下,发现一尸两命,你们觉得贺禹州会放过你们吗?” 此话一出。 众人才跟着满意一起走了。 脚步声消失不见。 南漾才走出了角落。 她缓缓的走进病房。 里面很黑。 南漾反锁了门,顺手打开所有的灯光。 温妍大声说道,“我说了,不要开灯,关上,给我关上!” 南漾一步步靠近。 她盈盈浅笑着。 温妍适应了刺眼的灯光,看清楚了站在自己床边的南漾。 她吓得瞬间清醒。 下意识就要叫人。 南漾嗬嗬笑,“人都被我调走了。” 温妍瞳仁皱缩。 她立刻要按铃。 南漾却料想到了她的心思,在她手指刚刚触碰到按钮的瞬间。 南漾眼疾手快。 将美工刀刺进了她的手背。 轻轻旋转着。 一点点的割着手筋,温妍撕心裂肺的叫喊,“南漾,我要杀了你。” 南漾面无表情的抽出美工刀,“温妍,你弄错了,现在是我杀了你。” 温妍心慌。 她身体孱弱。 她不是南漾的对手。 更何况南漾的手里还有武器。 她眼珠子飞快的旋转着。 忽然。 她声泪俱下的说道,“南漾,我真的没有杀你爸爸和你哥哥,你爸爸是我妈一手策划的,你哥哥是柯远之无意间误杀的,跟我没关系,你就看在咱们都是孩子妈妈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可以吗?南漾,我再也不跟你抢阿州了,我把阿州还给你,我带着孩子去你看不到的地方……” 啪! 温妍的脸被打偏了。 南漾是握着手工刀打的她。 刀刃在她脸上划下一道很长的口子。 鲜血淋漓。 温妍不可置信的瞪着眼,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 满脑子都是她被毁容…… 南漾淡淡的说道,“你抢不抢的,我都不要了,但是温妍,你也没有机会抢了。” 温妍凄楚的大喊大叫,企图唤醒南漾,“杀了我,你也会死。” 南漾噗嗤一笑,“求之不得。” 温妍:“……” 温妍浑身瘫软,南漾没有求生意识,她今日,便必死无疑了。 她不停的吞咽口水。 喉咙那里,仿佛被口水摩擦到肿胀,疼的难以忍受,“南漾,杀了我,赔上你自己,不值得,你的孩子怎么办?你想要你的孩子出生就没妈妈吗?” 南漾施施然笑。 她反问道,“温妍,你一直有妈妈在,可你又长成了什么样的好人?我从小没有妈妈,我也没去杀人,没去抢男人。” 南漾不想再浪费时间。 在温妍身上浪费时间,她不配。 南漾走到床尾。 她抓着温妍的脚踝,把温妍的双脚高高的搭起来。 脚后跟那里,就露出了流畅的脚筋。 南漾轻轻一划。 温妍疼的死去活来,血染红了雪白的医院棉被。 南漾盯着那一片赤红,眼白仿佛也被染红。 她握紧美工刀。 最后一刀,轻轻划在了温妍的脖子里。 至此。 南漾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差不多死了,才拿起手机,很淡定的说道,“我要自首,我杀人了。” 第275章 人间太苦了,下辈子不来了 大概是现场太过于惨烈。 进来的警察中,有个小年轻,兴许是还没有习惯这样的场面,一进来就被血腥味熏的捂着嘴巴出去了。 南漾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 任由他们把冰冷的手铐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很冷。 像是冬日的冰块。 冷的南漾手指都泛白,蜷缩在了一起。 她淡淡的问道,“警察同志,我会被判死刑的吧?” 给南漾戴手铐的是一个女警。 看见南漾的小腹,看见她眼底的灰暗,她眼睛有点发酸,“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得先跟我们走一趟。” 南漾嗯了一声。 她坐的时间太久了。 起身的时候,腿有点麻,女警扶住了她。 南漾感激一笑,“谢谢。” 警察局 大概因为南漾是月份大的孕妇,所以没有被困在那连转身都很困难的小板凳上。 南漾坐在一个蛮宽绰的椅子上,后面还特意放置了柔软的靠背。 南漾想。 为她准备这个东西的一定是个……温柔的妈妈吧。 她珍惜着每一分这个世界上求之不得的善意。 三个警察进来审讯。 其中一个,是给南漾戴手铐的女警。 南漾觉得,靠背应该是她准备的。 南漾露出一丝浅笑。 三人在南漾的对面坐下来。 他们问什么,南漾就答什么。 南漾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虽然。 她杀了温妍,就已经给他们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所以眼下,南漾很配合他们。 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三人两两对视,眼眸中都是说不出的情绪。 警察秉公执法。 可终究也是人。 女警抿了抿唇,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意思是,为自己申辩。 南漾目光绵长悠远,“我们家的四季豆,应该长满了院子,我们家墙角,种满了重瓣的太阳花,五颜六色,我哥小时候的目标是做警察,因为村里总有人欺负我们爸爸,我有一只小狗叫十一,它好乖,我不在的时候,它会乖乖吃饭,等我回来,帮我告诉满意,我不能和她一起去国外了,也帮我告诉贺淼,我不能看见她办画展的那一天了……” 女警结合刚刚南漾的供词,她清楚的明白南漾口中的这些人,都是谁。 正因为如此。 她才眼角湿润。 她轻声说道,“南漾,你还有机会。” 南漾摇头,“那不是机会,是重返地狱。” 她的爸爸肯定在新家的院子里种满了四季豆,她的哥哥在院子的角落里种满了太阳花,她的小狗坐在门口,望穿秋水的等她回家给它抓肚皮。 那里才是她的家。 人间不是。 人间太苦了,下辈子不来了。 再也不来了。 …… 南漾拒绝了满意的见面,拒绝了贺淼贺森,甚至是沈政年沈律师。 沈政年无能为力的告诉满意,“南漾不想见我,她应该不想要请律师,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满意再次潸然泪下。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出这么多眼泪。 满意甚至找到了唐暮行,“求你。” 唐暮行面色复杂的看着满意,沉声说道,“满意,你救不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如果死亡是她的解脱,我觉得你应该尊重她。” 他俯身。 垂眸。 拉起了满意,眼神专注认真的说,“其实,她怀有身孕,她甚至还有当初的精神疾病证明,她不会被判死刑,这是法律规定。” 顿了顿。 在满意生出希望的时候,唐暮行残忍的说道,“可即便如此,你也迟早会亲眼看见她死在你面前。” 满意捂住脸,泣不成声,“我要怎么办?唐暮行,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拯救她?我求你了。” 唐暮行目光沉沉。 他本意不想说。 可满意太绝望。 他勾起手指,手指关节轻轻的擦拭着满意的泪痕,他声音沉邃的开腔,“温妍还在抢救中,可能温妍活着,南漾才能活。”仦說Ф忟網 复仇。 是死亡是死对头。 满意一把推开他,“你知道漾漾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将刀子捅进温妍的身体里吗?” 唐暮行微微颔首。 他事不关己的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能说出南漾活下来的助力是复仇。” —— 贺禹州在南漾被关第三日的时候,成功脱身。 他第一时间去见南漾。 南漾拒绝和他见面。 贺禹州还是经过斡旋,将南漾从警察局里接了回来。 南漾拒绝和他说话。 到了老宅。 贺森和贺淼兄妹两人等候已久。 南漾笑着摸了摸贺淼的头发,“不哭。” 她又看向贺森,“温妍死了吗?” 贺森凶巴巴的说道,“差不多了,在重症监护室里吊着一条命,不过南漾,如果你死了,这个好消息传到温妍的耳朵里,兴许温妍一开心,能创造医学奇迹!” 南漾淡定的拍了拍贺森的肩膀,轻声说道,“这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贺森背过身去。 眼眶红了一圈。 生活,如一潭死水。 所有人按部就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南漾每天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云朵,逐渐的,她连贺淼都不理会了。 她被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人有能力将她拉出泥泞。 她也不再去关注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温妍有没有死,她也不去看满意发过来的消息,她也不再过问贺淼兄妹两人开学的消息…… 她不再说话。 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 她变得很瘦很瘦,四肢很细很细。 只有肚子越来越大。 缀在纤细的四肢上,衣服都是空荡荡的。 她正常时间一日三餐,但是每一次,都只能吃一点点。 而且看见贺禹州。 她会全部吐出来。 贺禹州甚至不敢在她清醒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每当夜深人静。 贺禹州才能走进他们的卧室,坐在床边,甚至不敢去触碰她。 那次在车上,南漾兴高采烈、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偷偷亲吻他的一幕,恍若隔世。 贺禹州差点忘记了。 他们也曾那样好。 …… 出事之后的第十天,也是南漾从警察局出来后的第七天。 贺禹州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心理医生看到他。 深深的叹了口气。 无奈的说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我猜到了你会来找我,但是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无能为力。” 心理医生只是医生,不是神明。 在外科。 外科医生可能能用自己的手术刀救助一个濒死的病人。 但是在心理咨询室。 很难。 心理咨询室出现的濒死之人,是灵魂濒死,是丧失了求生意志的人。 人一旦失去了求生意识。 那便是无能为力了。 贺禹州坐在那里,肩背微微怂下,他喃喃的说道,“我走投无路了,求您。” 第276章 南漾还没疯,贺禹州先疯了 心理医生轻轻的叹息一声,听着贺禹州喉咙之间苦涩。 他是相信贺禹州说的走投无路这话的。 但是病人何尝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被逼成现在这样子? 心理医生轻声问道,“上次你们一起过来,我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是怎么做的?” 贺禹州唇瓣翕动。 他垂下眸子。 胸口堵的厉害,呼吸几乎要窒息,“我……演了一出戏……” 听完贺禹州的叙述。 心理医生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最后铁色着脸色说道,“你想要拯救病人出地狱,可是事实是你将她推向了更深的地狱,贺先生,不如放手。” 有的东西抓的时间太久,对双方而言,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贺禹州摇头。 他目光尤为坚定。 他说道,“我不会放手,我、爱她。” 心理医生抿了抿唇,他解释说道,“哪怕她在你身边迟早有一天会香消玉殒?” 贺禹州指尖轻颤。 他却说道,“我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心理医生沉默。 最终,心理医生给出的最后的总结是,“贺先生,我想你才应该需要看心理医生。” 贺禹州微怔。 在他觉得自己即将无功而返的时候,心理医生忽然说道,“眼下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一个。” 贺禹州嘶哑着声音说道,“你说。” 心理医生做了一番的心理纠结后,说道,“让病人所有痛苦不幸的记忆,全部消失。” 贺禹州的心脏受到了一丝冲击。 但是无法否认,也升腾起了隐秘的欢喜和希冀,他压着嗓音,轻声说道,“你说。” 心理医生抿了抿唇,“在国外,有催眠使病人彻底忘记记忆的办法,我在国外留学时候,我的老师曾经就成功的完成过两个案例,一个是小孩子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被绑匪残忍杀害,另外一个是丈夫孩子相继离世的女人,临床效果都很好,但是……” 医生知道自己没说出来的话,贺禹州明白。 贺禹州坐在心理咨询室,他挣扎了很久。 他摸出烟盒,询问说道,“我可以,吸一支香烟吗?” 心理医生指了指露台外面的吸烟室。 贺禹州起身。 那一瞬间,他的脚步略微有些虚浮。 他握着香烟盒的手指指尖泛白。 他走了出去。 心理医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 贺淼轻轻的推开了南漾的房间。 小姑娘怀里抱着一束欢乐颂玫瑰,鲜艳欲滴,带着清晨的露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轻柔曼妙的光辉。 可是卧室里拉着窗帘。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贺淼喊了一声嫂子。 无人应答。 她脸色一变,迅速走进去。 偌大的卧室里,看不见南漾的身影,贺淼急哭了,“嫂子,你在哪里,你别吓我……” 她抱着欢乐颂走进浴室。 骤然,贺淼的脚步呆滞在原地。 她琥珀色的瞳孔中,被满眼的血红色笼罩,入眼之处,一片猩红。 贺淼尖叫一声,“小哥!贺森,贺森——” 贺森顶着刚刚睡醒的一头鸡窝头走进来,“你鬼哭狼嚎做……” 南漾坐在浴缸外面的地面上。 整个身子趴在浴缸边缘。 正在流血的手腕,泡在浴缸其中的水里。 水面上,还有萦绕升腾的热气。 而今。 也带着鲜血的味道,是南漾的血流成河。 贺森眼睛倏地红了,他死死的抓着妹妹的手,“打急救,打急救啊!” 贺淼转身就跑。 怀里的欢乐颂落了一地。 花瓣零落。 花期……好像结束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生将南漾在最快的时间送进了急救室。 贺禹州姗姗来迟。 贺淼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贺禹州眼尾染上了妖冶的红,眼角,一片润湿。 他胸口像是被什么抓住,疼的撕心裂肺。 他按住那里。 轻轻的拂开了贺淼的手,他站在手术室门口,挞下来的光束垂落在他的半边脸上。 刺眼的光芒,遮掩不住他瞳仁深处的哀伤和绝望。 他摸了摸烟盒。 又握紧。 他只是朝着远处走了三五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心理医生。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打回来。 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贺禹州指尖刺进手心,“我改变主意了,让你的老师……尽早过来吧。” 说完。 他唯恐自己会改变主意。 迅速挂断。 他面对着一堵墙,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墙,潸然泪下。 与永远的失去相比,他甚至可以接受南漾会忘记他这件事。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忘掉所有的一切。 重新开始。 南漾被救了回来。 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贺淼坐在床边,无声的落泪。 贺森走到了阳台上。 他从贺禹州的手里拿过香烟盒。 抽出一支。 塞进嘴里。尛說Φ紋網 起初被呛了一口,贺森咳嗽的脖子都红了,他远眺着远方的高楼,方方正正,像极了四四方方的牢笼。 贺森红着眼说道,“哥。” 这是贺森第一次叫贺禹州哥。 他汲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放南漾自由吧。” 贺禹州沉默。 贺森垂下眸子,他声音是少年特有的喑哑,“最起码,南漾不会死,不是吗?” 贺禹州没说话。 贺森以为贺禹州听进去了。 但是在南漾醒来的第二天,贺禹州找借口让贺淼回家一趟,径直将南漾带走了。 不让任何人和南漾见面。 包括满意。 满意跑到贺氏,在贺禹州的办公室,骂了他一整天。 贺禹州吩咐陆川给满意准备午饭和咖啡。 但是想见南漾。 谁都不可以。 南漾还没疯,贺禹州已经先疯了。 …… 海岛别墅 三面环海,一面靠山,山清水秀,空气宜人。 的确是好去处。 南漾坐在阳台上,露天阳台,挂满了结结实实的金刚网,怕是一只苍蝇,都走不进来,飞不出去。 南漾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伤疤还没有愈合。 期间。 她扯下来过无处次,但是每次,别墅里的医生,都会立刻出现,重新给她包扎。 最绝望的事情。 是连死亡。 都不被允许。 南漾望着远方的海,海上有邮轮,邮轮上方,盘旋着自由自在的海鸥,高高竖起的桅杆笔直竖起,是她触碰不到的天际。 她被囚禁了。 被贺禹州,囚禁了。 第277章 祈祷我的太太,早日康复 南漾坐在躺椅上,很快就睡了。 她想。 要是可以就这样,一觉不醒,那该有多么幸福啊。 她梦到了好多人。 她梦到爸爸被车撞飞的瞬间,把那一袋小小的小米锅巴拢进怀里,看到爸爸脸上遗憾的神色,遗憾不能看见自己女儿分娩。 她梦到南青山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她打电话,在她接听前慌忙挂断,想到了她现在是孕妇,所以一个字一个字给她打出了一条告别的短信。 她梦到漫山遍野的草地正中间,有个小小的,照耀着阳光的小孩子,光着屁股冲她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说妈妈,有了弟弟妹妹,你会忘记我吗? 她看到了小十一像一个忠实的小卫士,守在她的小朋友身边。 不只是美好。 她还梦到了容先生一家人,老爷子老太太指着她骂扫把星。 她梦到了程锦,程锦疯疯癫癫,冲过来要掐死她。 如果,程锦真的可以掐死她,那就好了。 南漾感觉到身上的禁锢。 才无力又缓慢的睁开眼睛。 她连人带被子都被男人抱了起来。 贺禹州坐在躺椅上,揽着南漾,他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南漾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拢了拢外套,朝着卧室走去。 怀里骤然空荡荡的男人跟着起身,也走了进去。 顺手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 海风虽然凉爽,但是也是潮湿的,他记得南漾不喜欢潮湿。 南漾掀开被子要上床。 贺禹州蹙眉。 他走过去,握住南漾的手腕,“我带你出去走走,我听阿姨说你早上想要出去?” 南漾任由他拉着。 轻声,声音虚无缥缈的说道,“我不想和你一起,我看到你,就很恶心。” 贺禹州手指轻颤。 他慢慢的放开了。 却是将南漾压在了身下,贺禹州眼底深处弥漫着耗尽的耐心,“南漾,你告诉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你要给我判刑,你总要告诉我刑期!” 虚弱的南漾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 她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贺禹州的脸上。 贺禹州的侧脸偏开。 他脸色铁青。 舌尖磕了磕腮帮。 他缓缓地转过脸。 盯着身下的南漾,蹙眉,垂下眼睫,他蓦地吻了上去。 贺禹州疯狂的想要从这个摧枯拉朽的吻里,拼命的找到南漾残存的最后一丝爱意。 他钳制着南漾的肩膀,避开南漾的小腹,压着她的双腿。 南漾瞳仁皱缩。 她死死的咬破了贺禹州的舌尖,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蔓延。 甚至鲜血都顺着唇齿纠缠的地方流下来。 一片狼藉。 贺禹州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失去了痛觉,好像南漾咬下去的不是他的血肉。 他手指摸到了南漾的睡裙。 他们的身体契合。 南漾流着泪,咬上他的肩膀。 每一下,都是撕裂着皮肉,流出浓稠的鲜血。 一口一口…… 贺禹州,你感觉到疼了吧? 可是贺禹州,你这点疼,比不上我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南漾咬到筋疲力尽。 她眼眸赤红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伤痕累累的肩膀和胸口。 鲜血淋漓。 南漾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的畅快,她低低的笑了。 贺禹州没有给她做清理,就出去了。 南漾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她盯着天花板诡异的笑着。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家庭医生在给贺禹州处理伤口,光是撕裂的皮肉就有十几处。 家庭医生心中咋舌。 这做的到底是爱还是恨? 明明都恨成这样子…… 一边给贺禹州处理,医生一边提醒贺禹州,“太太已经是大月份了,房事还是节制一些比较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适当的房事倒是没关系。 但是看两人这样子,医生真的害怕。 贺禹州脸色黑沉沉,一言不发,还没收拾好伤口,他已经拉着衬衫起身,“照顾好太太。” 说罢。 他沉着脸,离开了海岛别墅。 夜。 贺禹州的身影出现在了皇道包厢里。 他挥金如土。 几百万的酒,来者不拒。 如此大方的本就少见,更何况这一位还尤其英俊。 进来送酒水的小公关看着他一个人深夜买醉,心里难免生出些想法。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女孩子走进了包厢。 她怯生生的把手里的一瓶酸奶放在贺禹州的手上,吴侬软语的说道,“先生,您喝醉了,喝点牛奶醒醒酒吧。” 贺禹州不客气的丢开。尛說Φ紋網 他捞起百万的红酒,直接往高脚杯里倒。 下一秒。 女孩大着胆子从贺禹州的手里抢过那杯酒,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被辣的吐出舌尖,轻轻的用手去扇。 还因为自己莽撞的举动,试探着偷偷观察贺禹州的神色。 胆大且怂。 这让贺禹州禁不住想到了当初的南漾。 刚刚成为贺太太的南漾。 那一年。 她才二十一岁。 就像是面前的女孩子一样稚嫩,天真,烂漫,一边怕着他,一边又偷偷的爱慕他。 贺禹州嘴角勾起一丝凉意的笑。 女孩子看的微微怔忡,“先生,您真好看。” 先生,您真好看。 先生,你真好看。 贺禹州,你真好看。 贺禹州,你真好看。 两句话,恍惚穿越了时空,重合在一起。 贺禹州倚靠着靠背。 他神智不太清晰,“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小声说,“他们给我取名叫娇娇,但是我想告诉先生我的名字,我叫方杏,地方的方,水果的那个杏。” 贺禹州笑笑。“多大年纪?” 方杏小声说道,“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学生?” “大三了。” “在这里工作?” “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哥哥烂泥扶不上墙,家里缺钱,这里赚钱快一点。” “……” 贺禹州锋利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眼眸深邃汹涌。 他写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放在了茶几上。 轻声说道,“回家去吧。” 说着。 贺禹州起身。 他喝的多,身子踉跄,方杏下意识要去搀扶,贺禹州轻易躲开,“不需要。” 方杏讪讪的收回手,局促的说道,“先生,我不能受你这么多钱,我妈妈从小就教给我,无功不受禄。” 贺禹州垂眸看她一眼。 少女的心事,像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 硕大的眼球中,掩饰不住的爱意,昭然若揭。 贺禹州目光一扫而过,“如果可以,帮我祈祷,我的太太,能早日好起来。” 第278章 都来索命了 少女心念一动,仿佛是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她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男人却已经走出了包厢。 方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追了出去。 皇道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灯光豪奢而璀璨。 方杏却看着男人孑孓的背影,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寂寥。 她忍不住温声软语的叫了一声,“先生。” 贺禹州的脚步微顿。 方杏声音里浓浓的是掩饰不住的艳羡,轻声说道,“您一定很爱您的太太。” 贺禹州的声音带着一股凄凉,“好像太晚了。” 他没有再停顿。 他缓缓的走出了皇道。 他一个人。 他不知道还要一个人多久,他不知道,南漾是否还能给他一点残存的爱意。 他们虽然拥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但是他们好像已经是至疏夫妻。 贺禹州走出去时。 他看到了应酬出来的楚千帆。 千帆过尽,楚千帆终于是重新变成了当年的样子。 楚千帆率先走到贺禹州面前,微微一笑,还是那个儒雅的人,“南漾应该快要生了吧?” 贺禹州看着楚千帆的眼睛,他喉咙微微滚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千帆由衷的说道,“恭喜你们,只是阿州,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 楚千帆是聪明人。 就连话都说的矜持。 贺禹州明白他的意思,他眼睫垂下,盯着手背上嶙峋的青筋,“会的。” 楚千帆轻轻的叹息一声。 最后。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孩子出生要告诉我,我给孩子包红包,毕竟我也算是孩子的叔叔。” 楚千帆离开后。 贺禹州一个人坐在车里。 他想要回去海岛别墅,但是他不敢。 可他还是把车开到了海岛别墅外面。 他在车里呆了一晚上。 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卧室的阳台,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起任何微光。 清晨。 宫之谦打来电话。 告诉贺禹州关于温妍的消息,“脚筋的断裂和损伤是永久性的,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再过三天三夜依旧昏迷,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为植物人了。” 即便醒过来,一双腿也成了摆设。 一个女人。 双腿残疾,失去子宫,脸也毁容了。 这辈子,能坚持活下去,估计都很难。 贺禹州没有任何情绪的嗯了一声,淡淡的吩咐说道,“以后关于温妍的事情不需要和我汇报,我不想知道。” 宫之谦讪讪的嗯了一声。 他又问道,“南漾那边,好点没有?要不要让乔乔过去陪陪她?她平日里还蛮喜欢乔乔的。” 贺禹州拒绝了。 宫之谦那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客套性的安抚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会治愈一切。” 挂断电话后。 贺禹州听到别墅里面传出一声阿姨的惨叫。 他后背一颤。 迅速下了车。 冲向别墅。 客厅里已经乱作一团。 南漾挺着大肚子不断的磕头,阿姨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阿姨又着急又害怕,禁不住痛哭流涕,“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 南漾疯了一样。 神神叨叨的。 嘴里始终嘟囔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她朝着四面八方叩头,额头被撞的红肿。 贺禹州一路疼到了心里。 疼的心慌意乱。 他走过去,跪在地上,紧紧的把南漾抱在怀里,“南漾……”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感受着瘦削的肩膀,不断的抽搐着,滚烫的泪珠晕染在他的脖颈之处,烫的他心疼。 南漾双手扒着贺禹州的胳膊。 眼睛赤红,直勾勾的盯着其中一个方向,不停的嘟囔说道,“来索命了,都来索命了,是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 贺禹州眼眶垂下,泪凝于睫。 他紧紧的圈住她,抱着她,声音哽咽,“漾漾,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南漾咬着他的胳膊,眼睛模糊。 她的声音像是破铜烂铁一样的嘶哑,“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贺禹州轻轻的捧起她的脸颊。 吻着她眼角的血泪,清淡的眉眼深处,全部是波澜起伏,“让我赎罪,好吗?南漾。” 南漾闭上眼睛。 无助的瘫软在贺禹州的怀里。 贺禹州,你这是做什么? 迟来的情深,比草还贱。 隔着那么多的血海深仇,怎么能安然无恙的继续生活下去? 那是对亲情的背叛。 你贺禹州,比不上我的一丁点的亲情。 —— 贺禹州留在了海岛别墅。 他帮南漾涂着精油,亮晶晶的手心落在南漾隆起来的小腹上,手指轻轻的摩挲,将防止长出妊娠纹的精油,轻柔的涂满整张小腹,还要轻柔的按摩。 感受着小孩子的小脚小手在动。 贺禹州笑着和南漾说道,“孩子一定是个四肢发达的男孩子,太活泼了,现在就开始踢我了,没大没小的。” 南漾别开头。 望着阳台外的大海。 湛蓝色的大海,一望无垠,远方是水天交接的,彷佛海洋的尽头就到了天堂。 那里。 有人们朝思暮想却见不到的人吧? 不仅仅是小腹。 还有腿根,大腿。 他轻轻的分开南漾的双腿,手心挤满了精油,涂抹在那里,“喜欢海,等生下孩子,做好月子,我带你乘坐游轮航行,只有我们一家人。” 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场景。 南漾便收回了视线。 扫兴。 任何地方,出现了贺禹州的身影,就再也无法产生向往了。尛說Φ紋網 都是地狱。 别墅里的佣人不知首尾。 只是看着男主人竭尽全力的哄着女主人开心,女主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纷纷在背后议论是女主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甚至贴身照顾南漾的阿姨,也忍不住提醒南漾说道,“太太,您别拿乔了,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您再这样下去,先生连您给他生儿育女的恩情都忘光了,就要去外面找那些骚狐狸了,太太,到时候您得不偿失的。” 南漾一动不动。 保姆轻叹一声,只好离开。 夜深人静。 贺禹州进来卧室,上床之后就把南漾抱在怀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瘦削的身子,丰腴的小腹。 男女之间的爱抚,难免心生意动。 贺禹州贴在南漾颈间的呼吸越发沉重。 他炽热的唇瓣落在南漾的耳后,熨烫着南漾那里的一点嫩肉。 他的手掌包裹住南漾的手指,轻声问道,“帮帮我?” 南漾满眼写满了厌恶。 她握拳抵抗着他的力气,无所谓的说道,“贺禹州,外面想要上你的床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你何必非要强|奸一个即将临产的孕妇?” 第279章 要放走南漾,给她自由 南漾就像是一朵干枯的玫瑰,零落成泥。尛說Φ紋網 贺禹州终究是不能够彻底放下公司的事务,偶尔还是要去公司处理。 办公室。 贺禹州在文件上签下名字,一个人的时候,目光难免有些滞然。 陆川推开门进来。 将手里的文件轻轻的放在了贺禹州的办公桌上。 他是贺禹州的助理。 贺禹州做的大多数决定,陆川都是知晓的。 比如说催眠。 陆川放下这些关于国内外催眠成功抑或是失败的案例之后,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立在办工桌的对面。 声音喑哑的说道,“贺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贺禹州眼神冷意沁人,淡淡的说道,“那就别说。” 陆川没忍住。 小心翼翼的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道,“贺总,您有没有想过,失去记忆的太太,还是您想要的太太吗?” 贺禹州缓缓抬眸。 眼睛里的威压很足。 打的陆川压根不敢抬头。 但是他既然开口了,就不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陆川喉咙滚动着。 他亲眼看见一个满心都是爱意的小姑娘,在三年半的时间,变成了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傀儡僵尸,一心想要寻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看在眼里,也觉得可惜,更觉得贺禹州现在要做的事情,很荒谬。 贺总已经疯了。 跟着太太疯掉了。 他听不得任何人的劝阻,就连宫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但是陆川还是想要试一试。 可能,失去记忆对太太而言,从另一种层面上是一种解脱。 但是。 不经过当事人,就擅自给予当事人的解脱,本身就是一种感情霸凌。 有的记忆很痛。 但是却是没法忘记的。 陆川深吸一口气,一股脑的说道,“您确定失去记忆后的太太还是太太现在的秉性和脾气吗?您确定失去记忆后的太太还能再次爱上您吗?还是说您想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和太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形娃娃?若是如此,您倒是不如让其他女人去整容成太太,她们甚至还会……爱上您。” 贺禹州心底翻滚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办公室里寂静的厉害。 很久很久。 就在陆川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的时候,贺禹州疲惫的按了按眉心,“你先出去吧。” 陆川只好转身离开。 贺禹州放下手里的钢笔。 面前那份价值千亿的文件,上面的字迹缓缓模糊。 都让他放过南漾,但是谁能放过他?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他只是,爱上了南漾。 他也想和南漾白头到老的。 贺禹州倚着工作椅。 抬起手臂,轻轻的遮住了自己的眉眼。 心底深处,翻涌上一一阵一阵的燥意。 下午。 陆川带着实习生来到了贺禹州的办公室,“贺总,这是方杏,新来的实习生,我想放在我身边带着。” 贺禹州皱眉。 英俊的眉目挑起,深邃的眸子里映衬出一张熟悉的脸面,他嗯了声,“好。” 陆川带着方杏走了个过场之后,就带着人出去了。 他交代方杏,“从今天开始,贺总的咖啡你亲手来磨。” 方杏开心的点头。 陆川装作没有看到方杏的欢欣雀跃,轻声说道,“好好干,这次实习若是让我满意,明年的校招你进来的机会很大。” 方杏连连颔首。 陆川让方杏去熟悉环境了。 他站在窗口。 他听到方杏说在皇道,贺总给她支票的时候,陆川的心里便控制不住的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贺总有了新欢,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旧爱了? 所以他带方杏来到了贺总面前。 现在的方杏。 单纯烂漫天真,满眼的爱意都无处躲藏。 一如当年,陆川见到南漾的第一面。 陆川自诩不是什么烂好人,但是他觉得南漾太苦了。 他看不下去了。 —— 晚上 贺禹州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了秘书部除了陆川,就只有方杏还留在这里。 方杏看见贺禹州,立刻起身,“贺总。” 贺禹州问道,“怎么还没下班?” 方杏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白天陆助理教我一些工作,我想要巩固巩固。” 贺禹州淡淡颔首。 他没再说什么,长腿阔步向外走。 方杏也匆忙拿起自己的帆布包跟了上去,“贺总,电梯麻烦等我一下。” 她一溜烟的跑进贺禹州的电梯里。 贺禹州面色紧绷的看着方杏。 幽暗的眸底,有说不出的讳莫。 方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忽然瞪大眼睛,“贺总,不好意思,陆助理有吩咐过我这是您的私人电梯,我忘记了。” 她一脸懊恼。 像是上班第一天就惹事的难过和忐忑。 她试探着说道,“贺总,要不然您在这里停下,我出去乘坐员工电梯。” 眼看着已经到了八楼。 马上就要到达。 贺禹州语气淡漠的说道,“不必了。” 方杏心里蔓延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她小小声的说道,“谢谢贺总,您……” 完整的一句话还没说完。 又听到贺禹州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来,“明日去找陆川交罚款。” 方杏:“……” 滴的一声。 电梯到一楼,贺禹州直接下去。 上了车。 贺禹州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随手往身侧一摔,清冷的告诫说道,“陆川,这是最后一次。” 陆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轻轻的嗯了一声。 心里却已经兵荒马乱。 他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 他小心的询问意见,“要不要把人调到其他的部门?” 贺禹州沉声说道,“不需要,以后禁止让她进我办公室。” 陆川说了声是。 油门踩至最低,将贺禹州送到了海岛别墅。 贺禹州拿着文件去了书房。 灯光下。 他认真的研读着国内外所以尝试过用催眠来忘记记忆的案例。 或是成功的,或是失败的。 比例几乎是在五五分。 失败的后果,是病人患上了更严重的心理疾病,很快抑郁而终。 贺禹州一行一行看完所有的案例报告。 他将文件放进了抽屉。 他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很久。 心理医生的话,宫之谦的话,乃至陆川的话,都在他耳边回荡着。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真的要放走南漾吗? 给她自由。 第280章 南漾发现了催眠文件 放过…… 贺禹州忽然笑出了声音。 他璀璨的眉眼,漆黑的墨瞳,在灯光的映衬下,水意潋潋。 他们都在用放过。 要他放过南漾。 半晌后。 贺禹州起身,走去了主卧室。 漆黑一团,贺禹州还是精准的找到了床。 他坐在床边。 眼睛逐渐可以适应黑暗,他于朦胧夜色中看到了南漾的身子。 她没有安全感的蜷缩着。 就像是小孩子在妈妈的小腹里面的样子。 贺禹州的手指落在南漾的肩膀上,轻轻的握了握。 瘦骨嶙峋。 八个多月的孕妇,肩膀上的骨头,硌手。 贺禹州眼眶微红。 他按了按心脏,声音虚无缥缈的说道,“漾漾,孩子生下来,你坐好月子,我就送你离开,好不好?” 他感觉手掌心下的肩膀蓦地一颤。 他喉咙疼的像是吞咽了刀片。 他自小,没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无论是什么,都终将会不属于他。 南漾是唯一一个他想要的人。 但是也是他不得不放弃的人。 摧枯拉朽。 爱情早已经面目全非。 他苦苦抓着的,只能让南漾更加挣扎,坠入更深的深渊。 他……放手吧。 最起码,两个人都还能活下去。 贺禹州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漾漾,如果你日后想来看孩子……” 南漾沙哑着声音打断了贺禹州的话,“不会。” 贺禹州语凝。 南漾握紧被角,“贺禹州,你说了太多的谎言,我已经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了。” 贺禹州一根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手心里揉捏着,“最后一次,我不会食言,漾漾,我放过你了。” 说罢。 贺禹州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吻。 他蓦然离开。 没有回首。 房间门被关闭,房间里很快回响起了南漾压抑的啜泣。 贺禹州倚着门。 南漾的哭声,像是千千万万根银针,一起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想这是他的报应。 这是他贺禹州的报应。 他应该珍惜的时候,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最盛大最恢弘的爱意,弃之敝履。 他应该醒悟的时候,依旧深深陷入到当年的愧疚和悔恨中,让他的妻子为他当年的行为买了单。 他活该孤独终老罢。 南漾愿意给他生下孩子,应该算作是……老天对他唯一的垂怜了。 他大概应该满足了。 孩子满月后。 他送南漾离开。 自此,山高路远,永不相见。 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自此,南漾自由了,他失去了南漾,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过他的人。 贺禹州倚着门板。 垂下眉眼。 胸口锥心刺骨的疼。 他潸然。 ——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提前适应。 大概是为了防止自己反悔。 贺禹州将自己投入到了汗牛充栋的文件和工作中,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到处扩张自己的势力。 一周后。 终于吐血。 陆川把贺禹州送到医院,宫之谦气的指着贺禹州大骂,“整整一周不睡觉,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贺禹州坐在病床上,他吩咐陆川,“把欧洲合作案拿给我。” 陆川一言不发。 宫之谦直言不讳的说道,“贺禹州,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你就随便跑去哪个原始森林,一根绳子吊死自己就好,省的现在半死不活,还让我们闹心。” 贺禹州轻声微笑。 他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不想活,我还有孩子要养。” 孩子? 宫之谦直接被气笑了,“你现在像是想养孩子的样子吗?贺禹州,你像是想让你儿子出生就变成孤儿!” 贺禹州闭了闭眼。 没有再说话。 不相信他的话,也无所谓。 他真的不会死。 他会好好养。 他要把孩子养大的。 他和漾漾唯一的骨血,他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父亲。 和贺政谦天差地别的父亲。 宫之谦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睡一觉,否则,别说是养孩子了,你能不能顺利看见孩子出生都很难讲,陆川,看好你家贺总。” 宫之谦出去后。 亲自在贺禹州下一袋要输液的药水中,加入了大剂量的安神剂。 必须让他好好睡一觉。 —— 南漾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这几天。 她一直呆呆的看着小腹,甚至想要孩子提前出来。 贺禹州说愿意放她走了。 她很怕时间长了会生出什么变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离开。小說中文網 可是孩子依旧稳若泰山。 南漾的手机,有无数通来电,都是未接的,她好像一点应付大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更怕大家会因为她而心情不好。 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感觉头会炸掉,可当南漾想要给对方回电话时,她才会意识到她的手机里被贺禹州植入了软件,只能接电话,不能打电话,除非是打给贺禹州。 但是她想,她还是要给满意留下点什么。 南漾想了很久。 才直挺挺的站起来,她去了贺禹州的书房。 她要给满意留一封信。 让满意,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南漾托着小腹走进了书房。 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钢笔握在手里,她拉开抽屉去找纸。 抽屉拉开的瞬间。 南漾的眼睛里,映入了一行字——催眠失忆案例报告。 她手指微微颤抖。 慢慢的拿了起来。 她现在的脑子,有点迟钝,比如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要反反复复的重新读好几遍,才能明白要表达的意思。 她看完这本案例,足足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她看到页眉上标注的小小的日期。 是那日。 是贺禹州在她的床边轻声许诺,要放她离开的那一日。 南漾怔了半晌。 忽然低声笑起来。 假的。 都是假的。 统统都是假的。 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了她。 他没想放她走。 他想要让心理医生给她催眠,让她失去所有的记忆。 让她心安理得的和他重新在一起。 届时。 她所有的记忆,都将会是他想让她拥有的。 她会把贺禹州当成自己感情深厚的丈夫,会将他们的孩子当成他们感情最浓郁时候的、爱情的结晶…… 她会默默的背叛着所有的苦难和死亡。 那样的南漾。 才是罪该万死的罪人。 贺禹州真狠呐。 南漾小腹忽然疼起来,她眉头紧皱,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孕妇裙,彷佛有一把巨锤狠狠的撞击在她的腹部,疼的几乎窒息。 她身子佝偻下去。 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汗水几乎在瞬间,湿透了衣衫。 她面色狰狞,大大的张开嘴,她想要叫人,却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像失声。 她身子蜷缩成一团,她一点点的朝着书房门外挪动。 阿姨,阿姨,救救她…… 第281章 似乎是没气了…… 阵痛犹如万箭穿心。 南漾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住,每一次的剧烈的收缩的都像是要将她的内脏狠狠的捏碎。 每一根神经,都被疼痛的放大感占据着。 她似乎感受到了孩子想要出来的急迫。 南漾一身湿漉漉。 疼的麻木,根本挪动不了丝毫。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 她一只手护着小腹,另外一只手,拼命的去够手机。 当手机抓在手里的刹那,南漾喜极而泣的眼泪随着疼痛难忍的眼泪一起夺眶而出。 她眼前迷茫。 手机屏幕上面的字体好像是发生了天旋地转的扭曲。 南漾用力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用忽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的清醒来让自己找到了贺禹州的手机号码。 她点下去。 手机便无力的顺着手指一起滑落在地上,南漾扭头看着处于呼叫状态的手机屏幕。 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秒秒的度过。 那边。 始终没有响起贺禹州的声音。 她放弃了。 南漾喉咙剧烈的滚动着。 好疼啊。 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疼,还是只有她自己那么疼? 咬紧牙关,五官扭曲,也依旧阻挡不了那排山倒海一样的疼痛。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因为另一个生命的破土而出而在不断的流逝。 大抵,就到这里了吧…… 南漾一只手扶着小腹。 你要是命大,你就自己给自己找一条生路,你就自己出生吧。 我为你做不了什么了。 到底是谁说的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能因为女性生来就拥有孕育生命的器官,就将女子隐忍、英雄、伟大,全部轻飘飘的归咎于母亲两个字。 没有人愿意忍受痛苦,去获得一个为母则刚的称号。 她是会疼的,疼的撕心裂肺,疼的……不想要孩子了。 可是…… 南漾缓缓的瘫软倒在地上。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缓慢的张开双腿,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啊——” 这一声。 终于被外面打扫卫生的阿姨听到。 阿姨走到门口,轻轻的敲敲门,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是您在里面吗?” 因为南漾平日里性格孤僻,不和她们交流。 她们总觉得南漾不好相处。 和南漾说话也是极其谨慎。 唯恐那句话不合适,会引起女主人的不开心。 里面久久没有传来回应,阿姨沉默了一下,她在转身就走和进去看看之间选择了转身就走。 她下楼之后。 越想越不对劲。 正好家庭医生来给南漾量血压,问道,“太太还在房间睡觉吗?” 家庭医生也觉得南漾是她带过最不听话的孕妇。 每天让她出去走走,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人家听着,就是不照做。 不过幸好南漾吃的少,不会导致孩子太大的情况,大概率生产的时候不会发生难产的现象。 阿姨说道,“一早就去书房了,交代我们不要打扰,您知道我们太太的脾气,她吩咐的事情我们不敢不听,现在还在里面呢。” 家庭医生说道,“您带我上去瞧瞧。” 阿姨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家庭医生去了书房。 阿姨在外面敲门,轻声说,“太太,我带医生来给您量血压了,我们可以进去吗?” 阿姨还在征求南漾的同意。 家庭医生却凭借自己过人的嗅觉,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急忙推开阿姨,直接破门而入。 里面呈现出来的一切,让阿姨尖叫失声。 血。 到处都是血。 南漾躺在血泊里,身上纯白干净的孕妇裙,已经被染成了鲜红的色。 房间里迎面而来的血腥味仿佛成了具象。 熏的人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家庭医生迅速跑进去,吩咐阿姨说道,“快点打急救。” 阿姨踉踉跄跄的去拿手机。 医生蹲在南漾身边。 她感觉到不对劲。 她迅速掀开了南漾的裙摆,就看到孩子的头已经要出来了。 这样下去。 孩子会有窒息的危险! 医生眼眶湿润,她握住南漾的手,不停的鼓励说道,“太太,您醒一醒,孩子快不行了。” 南漾依旧沉沉的昏迷着。 家庭医生坐在血泊里,她哭着喊道,“南漾,南漾,你醒一醒,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你再努力一下好不好?我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家庭医生凄楚惨烈的话在房间里久久的回荡着。 她做了二十年的医生了。 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绝望过。 她不停的给南漾做着复苏,“南漾,南漾,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在这一刻。 她想的并不是这个孩子和南漾出事,她需要如何向贺先生交代,她想的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痛楚,一个母亲的绝望,两条生命的逝去。 南漾眼皮微微动了动。 医生喜极而泣,“南漾,你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宝宝的头已经要出来了,我们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南漾睁开眼睛。 只是一条小小的缝,“医生……” 医生嗯嗯点头,“是我,我在。” 南漾又说道,“孩子……” 医生急忙说道,“南漾,试一试,孩子、孩子没事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孩子这样的情况多久了,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这样对南漾说。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总要保住南漾的命啊。 南漾嗯了声。 医生抓起一把南漾的头发,让南漾咬在嘴里,这是她们家乡的接生婆几十年前就用的老办法。 产妇在脱力之时。 本身没办法再次发出生孩子需要的力量。 可以借助生理反应。 比如说,深深的咬着自己的麻花辫,头发在口腔里乱戳,会形成干呕的生理反应。 干呕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是向下发力的。 和生产所需要的施力的方向,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医生没用过。 她是现代医学毕业的妇产科医生,她并没有临床试验过这些土方子的可用性,但是她现在病急乱投医。wWW.xszWω㈧.йêt 南漾咬紧头发。 跟着医生的节奏。 她身体佝偻着,疼到一定的程度,已经麻木了。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骨盆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了。 南漾发出一声无力的惨叫,终于,孩子滑落下来。 南漾彻底脱力。 她感受到和自己血脉相连了八个多月的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脱落,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果实,终将离开了树木的滋养,它成了一个人。 南漾昏死过去。 救护车疾驰而来。 医生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孩子。 孩子并没有发出人生的第一句啼哭。 她笑脸又青又红,眼睛嘴巴紧紧闭着,两只小手也没有攥成小拳头,反而是软软的瘫着。 医生指尖颤抖着,靠近小婴儿的鼻。 她浑身发凉。 这孩子,似乎是没气了…… 第282章 你去看南漾吧,孩子交给我 很多年后。 宫之谦还是会想到这一天。 如果他能早点料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贺禹州的药水里加入助眠的成分药物。 宫之谦亲眼看见,满身都被鲜血浸泡的南漾,安安静静的躺在移动床上,被医生护士紧急送往急救室。 南漾的头发,都凝固里一层一层的血渍。 宫之谦是医生,他从医多年,他其实见过很多惨烈的场景。 但是看到这样的南漾。 宫之谦还是腿软了。 他扶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 紧接着。 他看到了家庭医生怀里的孩子。 他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被推进急救室的南漾的肚子,已经平坦了。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宫之谦踉踉跄跄的跑过去。 家庭医生的脚步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一脸严肃的抱着孩子去往另外的手术室。 宫之谦还是听跟车的护士讳莫如深的说道,“真可怜,孩子是自己在家里生的,估计生产的时间太久,孩子已经没气了。” 宫之谦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脚步虚浮的去了贺禹州的病房。 推开门。 却看到了病房里的一个女孩子,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带着浓烈的青春的气息。 宫之谦赤红着眼眶,低声问道,“你是谁?” 方杏急忙站起来,自我介绍说道,“我是贺总的秘书部新招来的实习生,我听说贺总生病了,我来探望。” 宫之谦喉咙滚了滚,“出去!” 方杏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大概是没想到医院的医生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方杏也红了眼圈,说道,“您好像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吧,医生?” 宫之谦最后一丝礼貌也消融了,他声音戾气十足的说道,“滚!” 方杏的泪珠就在眼眶里坠着。 活像被你无良医生欺负的少女,她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但是方杏并没离开。 而是站在里门口。 病房里。 宫之谦看着安静熟睡的贺禹州,他声音沙哑的说道,“阿州……” 此时。 贺禹州鸦睫轻颤,是苏醒的痕迹。 宫之谦急忙唤他,“阿州,阿州?” 贺禹州缓缓的掀开眼睑。 睁开眼睛。 目光所及,是满脸愧疚的宫之谦。 贺禹州坐起来,他警告宫之谦说道,“这是唯一一次,若是你再给我有安眠药,我不轻饶了你。” 说罢。 他抬手就要去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忽然。 贺禹州的目光凝住,在数不清的来电提醒中,贺禹州只看到了南漾的。 南漾给他打电话了? 贺禹州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他抬眸,目光染了几分闪烁,“漾漾给我打电话了。” 宫之谦看着贺禹州的样子就像是从老师那里拿到了奖励糖果的小孩子。 他在贺禹州给南漾回电话之前。 一手抓过了贺禹州的手机。 贺禹州挑眉看他。 逐渐的。 贺禹州漆黑深沉的眼睛里的光,一寸寸熄灭,他猛然从病床上下来,一把抓住了宫之谦的脖子,“什么意思?” 宫之谦闭了闭眼。 无比悔恨的说道,“阿州,抱歉。” 嘭! 贺禹州一拳头砸在了宫之谦的鼻梁上,宫之谦的鼻腔里流出了血。 贺禹州厉声质问,“宫之谦,你说话!” 宫之谦难受极了,他想想生死不明的南漾,想想那个看起来已经不行的孩子。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泣,“阿州,南漾她……南漾早产了,孩子……” 贺禹州有瞬间的呆滞。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放开宫之谦,向后退了两步,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而紊乱,彷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他摇了摇头。 就在下一秒。 他夺门而出。 忽然打开的房门,差点撞到了方杏。 方杏急忙欲要上前阻拦贺禹州急促的脚步,“贺总,您的身体还没好,您别激动……” 贺禹州直接将方杏大力推开。 方杏整个人撞到墙壁上,胳膊那里几乎要脱臼,疼的她直不起腰来,“贺总。” 贺禹州面色铁青黑沉的穿梭在医院走廊中。 漾漾。 漾漾…… 他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指关节泛白,手指几乎要将掌心刺破,额头上青筋轧结,冷冷汗如雨,从脸上滑落。 他走着,跑着,恐惧又焦虑,他在医院横冲直撞,寻找他的爱人。 —— 手术室门外 满意坐在那里,泪流满面。 贺淼兄妹两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贺淼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 满意蓦地起身。 她抓起地上的塑料座椅,朝着贺禹州的脑袋砸去。 没人预料到这一变故。 然而。 贺禹州也没有躲闪。 座椅突出的铁棍上当的钢框,直直的插进了贺禹州的额头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 唐暮行拉住满意。 低声呵斥说道,“差不多可以了,就算你打死他,也无济于事。” 满意被困在唐暮行的怀里。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道,“贺禹州,你把漾漾囚禁,你不让我们见到南漾,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她难产了两个小时,都没人发现,她一个人绝望的生孩子的时候,你死去那里了,你别墅里的佣人死去哪里了?贺禹州,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贺禹州额头上的血,已经慢慢的顺着流畅的脸部轮廓,到了下巴处。 轻轻的汇聚着,盘旋着。 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滴滴的坠落。 唐暮行低声说道,“满意,现在最要紧的是南漾和孩子,他心里也不比你好受。” 满意揪着唐暮行的胸口衬衫衣襟,哭到浑身抽搐。 一道走廊。 两间手术室。 一间在抢救妈妈,一间在抢救女儿。 其中一间手术室门口的灯光关闭。 所有人看过去。 医生刚出来就被团团围住了。 医生看了贺禹州一眼,轻声说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好好养。” 满意腿一软,双手合十,喜极而泣。 南漾很快被推出来。 没有了孕肚的身子,瘦削的令人眼热,小小的一只窝在那里,浑身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似的。 满意跟着护士一起送南漾去病房。 或许她生性凉薄,她对那个差点让南漾丢掉生命的、身体里流淌着贺禹州的血的孩子,没有任何感情,她甚至连她是男是女都不想知道。 她只想让南漾平安无事。 其他的人,其他的事,都同她无关。 宫之谦走到贺禹州面前,赎罪似的说道,“你放心的去陪南漾吧,这里交给我,孩子脱离危险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第283章 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 贺禹州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握着南漾的手。 原本手指纤细,但是柔软圆润细腻,泛着一层柔柔的光泽。 但是现在。 南漾就连手指都形容枯槁了。 贺禹州硬挺的面上,克制不住的露出几分恸色。 他很难过。 但是他好像又是最没有资格难过的人。 因为南漾现在的满身风雨都是拜他所赐。 他曾经狂妄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以为他和南漾一定可以回到当初初见的样子。 他们会是一家三口。 但是……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南漾。 贺禹州想,这可能就是他的报应,他亲手将一碗毒药端给自己的手足兄弟,他注定也要失去一切。 这才是补偿。 他原先以为的,照顾好温妍,照顾好孩子,就是对当年事情的补偿。 可是实际上,他这样的人,不配补偿,只配报应。 而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南漾和孩子,母女平安,哪怕他是失去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他在自己妻子昏迷不醒,他们的孩子生死未卜的时候,终于真正明白了,爱的定义。 贺禹州握着南漾的手。 潸然泪下。 他只求,南漾平安,他只求,孩子平安。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因他而起,他愿意以身相抵,以命相抵。 南漾是无辜的,孩子更是。 他们的孩子。 还没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出自己人生的第一声啼哭。 深夜。 南漾依旧没有醒过来,孩子依旧没有脱离危险。 或者可以说,孩子那边,医生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手术室门外。尐説φ呅蛧 只剩下宫之谦和贺森贺淼兄妹俩。 贺淼眼睛哭得红肿,双手合十,不断的祷告,祈求她最善良的嫂子和小侄女都可以平安无事。 次日清晨。 孩子已经在手术室抢救室抢救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其实…… 回天乏术了。 南漾醒过来了。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身侧,没有看到孩子,她又抬眸,望着病房里的其他角落,也没有看到宝宝床的存在。 她记得贺禹州曾经亲手给孩子做了两个宝宝床。 没有搬来吗? 那医院里应该也会提供宝宝床吧? 刚出生的宝宝应该要和妈妈在同一件病房吧? 南漾蹙眉。 手指被抓紧。 她顺着自己的胳膊,看向抓住手腕的男人。 南漾瞳孔皱缩。 看见贺禹州,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到放在书房书桌抽屉里面的那一份催眠文件。 她梦的推开了贺禹州,尖叫着说道,“你别碰我!” 贺禹州只以为是她对自己的憎恶和责备更深,便心疼的放开了自己的手,说道,“好,漾漾,我不碰你,你不要激动。” 南漾收回愤恨的目光。 她掀开被子。 就要下床。 贺禹州眉目清颤,“漾漾,你现在不能下床,你……” 南漾挪动着酸胀的双腿下了床,她踩上拖鞋,双脚落地的瞬间,身子倒在床上。 双腿仿佛已经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 贺禹州压了压心底密密麻麻的疼,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卑微的说道,“漾漾,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带你去,你是想去看孩子吗?” 南漾抬起头。 她喉咙剧烈的滚动着。 眼眶中,泪凝于睫,却咬着牙关,不肯下落。 她声音沙哑,缠着说不出来的悲伤难过和无助,“她……还活着吗?” 贺禹州眼眶润湿。 他走到南漾身边,用被子将南漾团团捂住,抱起南漾,“还在抢救,我带你去看。” 南漾脸色越发苍白。 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像是一个僵尸。 像是一个丧失了自己思维能力的木偶。 她随着贺禹州一起移动。 移动到手术室门口。 宫之谦看到两人,喜极而泣的说道,“刚刚手术室里传来好消息,说是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马上转入监护室。” 贺禹州胸腔里梗着的石块终于是落地了。 他垂眸看着南漾。 沉沉哑哑的说道,“漾漾,我们的女儿没事,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南漾闭上眼睛。 眼角湿润。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孩子被转入到重症监护室。 即便是孩子父母,也只能在外面的玻璃窗前,看一眼。 南漾睡了后。 贺禹州一个人走在这里。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刚刚出生两日的孩子,她好小,小的让人心疼。 一个小宝宝躺在床上,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小脑袋两侧,乖乖的睡觉。 贺禹州忍不住伸出手。 手指贴在冰冷的玻璃。 隔着一层无法穿越的玻璃,隔着走不过去的路途,他一点点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小手,小脚丫…… 这是他的孩子。 和他血脉相连,身体里留着他的一半血的孩子。 他多想抱一抱她。 可他无能为力。 就像是对于他和南漾的感情,他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贺禹州在重症监护室外,站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里面的警报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贺禹州惊慌失措。 他亲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脸色骤然憋成了铁青色,两条细细的小胳膊求救一样的在空中挥舞,各种仪器发出了不正常的提醒。 医生护士纷纷跑进去。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女儿直接从重症监护室推进了手术室。 贺禹州一路跟上去。 他被关在手术室门外。 绝望的情绪,第一次,像是潮水一样,袭遍了贺禹州的全身。 宫之谦闻讯赶来。 他拉住手指关节已经被捶打出血的贺禹州,轻声说道,“阿州,你……撑住,孩子由于窒息,导致身体器官衰竭,加上……加上孩子本身就不太健康……” 贺禹州一拳将宫之谦砸在墙壁上,“去你妈的不健康!她怎么能不健康?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小拳头小脚都那么有力气,她会踢我,你告诉我这是不健康?” 宫之谦喉咙刺痛,“阿州,现在能做的是稳定下孩子的病情,然后……然后尽量汇集全世界钻研这种病情的专家泰斗,会诊商议具体治疗办法。” 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南漾和孩子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怎么老天爷还是不肯放她们? “我的孩子怎么了?” 南漾身上披着满意的外套,外套下面是医院的病号服,唇色苍白的出现在这里,“我孩子呢,宫医生?” 第284章 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宫之谦看了贺禹州一眼。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压下眸子里的汹涌,他轻声说道,“漾漾,你先和满意回去。” 南漾怔在原地。 她轻声问道,“我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宫之谦绞尽脑汁,善意的说道,“孩子有些感冒,大概是着凉了,没什么……” 南漾没看宫之谦一眼。 她死死的盯着贺禹州的眼睛,“事到如今,你连我的孩子的死活都要瞒我?” 贺禹州走上前去。 他轻轻的环抱住南漾瘦削的身子,声音带着水汽,朦胧的说道,“孩子在抢救,孩子的身体不好,漾漾,她一定会没事的。” 南漾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凉透。 她轻轻的推开贺禹州。 她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 转身向外走。 路过满意身边,满意红着眼想要触碰她,南漾毫不在意的擦过满意的手指。 宽大的外套下,她身子显得越发空空荡荡。 她慢慢的走在寂静的走廊里。 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就连宫之谦,都听到震耳欲聋的悲痛声。 大音希声。 大悲无声。 宫之谦垂眸,愧疚的说道,“等孩子脱离危险,我亲自去国外请专家,阿州我向你保证,我拼了命也会让孩子好起来。” 这是他的罪过。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否则他这一辈子,心里都难以安宁。 老太太和老爷子终于得到消息。 老太太前往医院知道南漾和孩子情况的瞬间,差点昏死过去。 她见到贺禹州的第一眼。 她毫不客气的甩了两巴掌。 老太太气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着说道,“贺禹州,你这个……禽兽!你让漾漾一个人在家里生孩子,你死去哪里了?那是你的老婆,是你的孩子!” 老太太是女人。 她想到那个场景,她甚至都能亲身感受到南漾的疼痛和绝望。 贺禹州没去解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老太太先去看了南漾。 南漾不肯开口说话。 老太太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被满意请出去了。 然后,老太太又带着老爷子去手术室门口等孩子出来。 老爷子乖乖的坐在塑料椅子上,天真的问道,“宝宝是要死了吗?” 老太太一把推开他。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爷子委屈的眼泪都落下来了,“明明就是,刚刚护士说,根本救不活了!” 他气的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本来就是护士说的。 他只是好奇才问的。 结果老伴打他! 老爷子越想越委屈,眼眶红了。 半天后。 他抬头看着老太太,哭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宝宝能活下来,漾漾说让我带宝宝去遛鸭子,还说宝宝一定会喜欢我……” 孩子再次被捡回来一条命。 老太太站在监护室的窗外,泪流满面。 这是她的重孙女。 刚刚出生。 都还没有被家人抱过,就一个小人儿在手术室里接受了两场手术。 她那么小。 手术的时候怕不怕啊。 现在从手术室出来,疼不疼啊! 老太太待到深夜。 她回家之后,在祠堂里久跪不起。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希望寄托给神灵。 希望列祖列宗保佑这个孩子能过平安度过这一劫,希望南漾和宝宝都能平安无事…… 如果必须用人命来祭奠,就尽管来取他们老两口的命好了。 他们那么大年纪,也够了。 可是漾漾还年轻,可是孩子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 希望列祖列宗保佑。 老爷子把自己攒了好多年的各种各样的小石头拿出来,这是他除了自己的鸭鸭之外最宝贵的东西,他全部摆在了供桌上。 学着老太太的样子。 双手合十。 跪在地上,念念有词的说道,“漾漾好起来,宝宝好起来,大家都好起来,死的话,就让我死吧!漾漾还那么漂亮,宝宝那么可爱,反正我是一个糟老头子啦!我不怕死的。” 老太太悲从中来。 和老爷子抱头痛哭。 早知如此。 当初还不如掐死贺政谦这个冤孽! 一切罪孽,全是由他而生! —— 南漾吃不下东西。 满意找到贺禹州。 满意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说道,“孩子必须平安,漾漾才能活下去。” 贺禹州垂眸。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 过了一会儿。 他下定了决定,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你带南漾走吧,别回来了,满意,照顾好她。” 满意起身。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贺禹州,“你以为孩子这样生死未卜,漾漾会走吗?” 贺禹州闭上眼睛。 声音带了几分哽咽,轻声说道,“我来想办法。” 满意满心狐疑的离开。 次日。 宝宝的主治医生来到了南漾的病房,他看着南漾,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南漾一怔。 她脸色煞白,语不成调的问道,“是不是我的孩子……医生,你尽管说,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医生说道,“孩子没事,只是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母体的骨髓移植方可痊愈,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要是允许,我们择日进行手术。” 南漾舔舐着干涩的起皮的唇瓣,“我的孩子,有救了?” 医生微微颔首。 他对南漾承诺说道,“我们做了配型,妈妈的骨髓更适合孩子。” 南漾小心翼翼的问道,“移植了骨髓,我的孩子就能活下去了吗?” 医生点头,“对!但是骨髓移植是有时效期的,幸运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再犯,若是运气不好,可能十年,二十年,还需要再次进行移植,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要让自己保持身体健康,或许二十年后,还需要你重新给孩子一次生的机会。” 南漾眼角落泪。 她是喜极而泣。 她坚定的对医生说道,“我随时都可以进行手术,我身体没关系了,只要孩子需要。” 医生没看南漾期待的眼睛。 他避开南漾的对视,嗯了一声,轻声说道,“你好好养着,我来安排手术事宜。” 南漾眼睛闪烁着水润的光。 用力点头。 医生回到自己办公室,对着满满一办公室的人,点头,说道,“她相信了,这个节骨眼,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怀疑。” 贺禹州垂眸不语。 贺淼抹着眼泪说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这样,嫂子应该能活下去的吧。” 满意吸了吸鼻子,她叮嘱说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许走漏风声!” 第285章 我会努力的、健康的活着 南漾现在,只有被她所在乎的人需要,她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满意走出办公室的瞬间。 她克制不住的蹲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泪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作为漾漾最后的一个亲人,不应该跟随贺禹州一起欺骗漾漾。 但是她只是想让漾漾活下去。 或许现在对于漾漾而言,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和归宿。 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漾漾离开自己。 原谅她的自私和欺骗。 唐暮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其实有些不解…… 他认识满意很多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中,满意无论是被唐家那群小鬼欺负,抑或是被他按在身下欺负。 她都只会用凶巴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欺负自己的人。 偶尔眼泪都已经沾湿了眼睫,她也能控制住,不让眼泪落下。 可是自从南漾出事之后。 她每一次抹的眼泪,甚至比这一辈子流过的泪都要多。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至于这么在乎吗? 唐暮行走过去,握住满漾的手腕,满意被拉起来。 朦胧模糊中,看见唐暮行的脸。 满意立刻扭头过去,用袖子拼命的擦眼睛。 唐暮行拉住她的胳膊,轻哧说道,“看见了,别装了。” 他拉回满意。 看见被满意擦的泛红快要破皮的眼睛周围,目光深深的暗了下去,“满意,你什么时候在我床上也这样哭一哭?” 满意呸了一口。 一把推开了唐暮行的束缚,狠狠的说道,“你做梦吧,你不配,唐暮行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懂,什么是感情。” 唐暮行自嘲的笑了笑。 他攥起满意的小下巴,“满意,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超后,不是你当初求我救救南漾的时候了?” 满意反唇相讥,“你不是也没帮上什么忙?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暮行没好气的说道,“看看你是不是跟着你的好姐妹去了,我来收尸。” 闻言。 满意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再次爆发,“唐暮行,你不是人,你才死了,我给你收尸吧,你去死吧,我给你捐一百块钱买棺材!” 说罢。 她用力的推开唐暮行。 大步流星的先前走。 唐暮行站立在原地,盯着满意越走越远的背影。 深切的拧起眉头。 这时候。 去停完车的助理提着保温桶找到了唐暮行,说道,“这边的停车位真的难找,唐总,这是您给满小姐订的餐。” 唐暮行垂眸。 看了一眼后,轻轻嗤笑,“谁说这是给她订的?” 助理:“……” 唐暮行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拉扯一下自己领带上的温莎结,他慢条斯理的转身。 施施然,踏着悠然的脚步离开。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俊逸的脸上蔓延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恼怒,“拿出去喂狗。” 助理哦了一声。 什么都不敢说。 满意回到病房。 握着南漾的手说道,“我都打听到了,孩子没有问题,主要接受了骨髓移植,就能痊愈了,漾漾,骨髓移植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满意,你说是不是我做的孽,全部报应到我爱的人的身上了?” 满意心疼又沉默。 她只是紧紧的握着好友的手,给她属于自己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南漾凄楚的笑了笑,她的声音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颠沛流离,最后乖乖认命的老者,“罢了,我能救我的孩子,说明,我还是有一点活着的价值。”ωww.xSZWω㈧.NēΤ 满意扭头抹了抹眼泪,“宝宝也会永远记得妈妈的。” 南漾落寞的说道,“我希望她可以不知道我这个妈妈的存在,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我迟早是要抛弃她的。 满意,你说我厌恶程锦,到头来我和程锦又有什么区别?可能这就是我基因里面的劣根性,我痛恨程锦,我变成了程锦一样的妈妈……” 满意声音抽噎起来,泣不成声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想?程锦不管你的死活,可是你拼死生了孩子,你又要再次给孩子第二次生命。 漾漾,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无论你是不是要离开孩子,毋庸置疑,你都是一个好妈妈,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南漾勾了勾唇。 她闭上眼睛,似乎是睡了过去。 —— 孩子出生第二十二天的时候。 南漾穿上手术服,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母女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人的距离。 这是南漾生产之后,第一次,没有隔着冰冷的玻璃,和女儿近距离的相见。 她的女儿躺在手术台上。 刚刚打了麻药。 还没有开始起作用。 她才出生二十二天,就不哭不闹,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小拳头,试图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南漾终究是没忍住。 轻轻的伸出手。 触摸到了孩子的小手。 孩子彷佛是和妈妈有心灵感应,她立刻转头了。 南漾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自己,但是南漾知道,她一定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小家伙看着南漾。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和害怕。 南漾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小孩子的麻醉逐渐在起作用。 那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逐渐的迷眯成了一条缝,缓缓的闭上了。 南漾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拳头。 宝宝。 是妈妈。 宝宝不怕,妈妈一直在,陪着你。 是妈妈不好,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宝宝,勇敢一点,做完这次手术,你就健康了。 这是妈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你要加油。 你要努力的、努力的活下去。 你一定会活的比妈妈好,比妈妈很好很好。 南漾的眼皮也逐渐下沉。 慢慢的。 闭上眼睛,人事不省。 可是她的手,还是抓住宝宝的小手。 其实今天,孩子的确是要做手术,做完这场手术,宝宝就要被送到国外救治。 让南漾陪着孩子做完这一场手术,是贺禹州的意思。 手术中途。 医生盯着心电仪上逐渐跑平的直线,眸子剧烈颤抖,“止血钳!” …… —— 南漾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满意陪在床边,轻声细语的告诉南漾,“手术很成功,宝宝现在在监护室,要去看看吗?” 南漾怔然。 她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说道,“不去了,我怕去了,我就走不了了。” 满意吸了吸鼻子,“好,漾漾,我们先去冰岛吧,去冰岛看极光,然后走过欧洲的那些漂亮的小地方,最后我们选择其中一处定居。” 南漾握住满意的手,“我一个人就好,满意,你要留下来,你姑姑在这里,你还有亲人,你还有工作。” 满意凝眉。 南漾轻轻一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我安定下来,我邀请你去做客,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一个人走。” 满意抱住南漾,“我怎么能放心?” 南漾轻轻的拍了拍满意的肩膀,“我可以,哪怕只是为了孩子,我也会努力的、健康的活着。” 第286章 离开前夕 三天后。 南漾出院。 只有满意来接她。 南漾穿着厚重的外套,坐进车里,疲倦的开口说道,“先去海岛别墅吧。” 她不想踏进那里一步。 可是她的证件都在那里。 满意从后视镜看了南漾,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然你先去我那里,你告诉我你的证件都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找。” 南漾无所谓的笑了笑。 她说道,“满意,没关系的,我没事了。” 满意只好开车前往海岛别墅。 南漾在医院里住了大概一个月,出来的时候,看着周边的风景,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 a国 贺禹州和康尼博士谈完。 只能听从康尼博士的建议,将女儿留在这里。 a国的医疗更为发达。 不是医生的医术,而是专业医疗器械的技术垄断,有些已经不属于资本层面,而是提升到了国家战略安全层面 为了孩子,贺禹州只能答应。 康尼博士让贺禹州给孩子取一个名字,说道,“我们不能总是叫她来自东方的小天使。” 贺禹州默然。 取名字。 原本是想宝宝降生,他和漾漾一起给宝宝取名字,现在…… 要他一个人给宝宝取名字。 贺禹州起身。 走到落地窗旁边,望着远处的满眼绿色,他轻声说道,“贺相思,就叫贺相思吧。” 康尼博士笑着说道,“相思,我记得你们华国有一首古诗,说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这个相思吗?” 贺禹州轻轻颔首。 相思。 相思。 贺相思。 漾漾,我们的宝宝,有名字了。 她叫相思。 从此以后,我只有相思了。 康尼博士赞叹的说道,“我虽然华语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是东方的美感,很适合来自东方的小天使,贺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 贺禹州再次道谢。 离开之前,他穿着无菌服进去监护室,看到了小相思。 贺禹州触碰到女儿软嫩嫩的小脸的瞬间,他心脏又酸又胀,像是被一万根针,细细密密的扎进去。 疼的神经都在颤。 他用温软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小相思的小手小脚,“乖,爸爸回家送走妈妈,就来陪着小相思一起看病,爸爸两天后就会回来了,相思……” 他念出女儿的名字。 跪倒在女儿的小床前,泪凝于睫。 如果,一切痛苦都可以让他来承受,就好了。 忽然。 小相思抬起小小的拳头,小的不得了。 不像是满月的孩子,像是刚出生几天的孩子。 小圈子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挥舞着。 很久很久之后。 轻轻的落在了爸爸的头上。 小拳头舒展开。 她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触碰着爸爸的头发,像是小朋友特有的抚摸。 贺禹州怔着。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的眼睛。 他紧咬牙关,也没忍住眼泪,他轻声抽泣着问道,“宝宝,知道是爸爸对不对?” 他的小相思,正在用自己的办法,安抚爸爸。 贺禹州好难过。 原本。 他的小相思不需要受这么多罪。 她原本可以是健健康康的小孩子。 她原本现在这个时候可以白白胖胖了。 连道歉,都显得虚伪和苍白。 时间到了。 康尼博士的助理来提醒贺禹州离开。 贺禹州起身。 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 他狠心转身。 那一瞬间。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忽然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 呆呆地,痴痴的,却又带着几分灵动和不解。 贺禹州几乎拔不动脚步。 被康尼博士的助理带出去后,贺禹州看着陆川,哑声说道,“她知道,是爸爸。” 陆川也没绷住。 转过身去,眼泪不停的落下。 贺禹州轻轻提了一口气,他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小相思,吩咐说道,“回国。” 陆川闷闷的嗯了一声。 低着头去处理相关事宜。 —— 海岛别墅 整个别墅的佣人都已经被开除。 照顾南漾的阿姨,看见南漾从车上下来,急忙走过去,“太太。” 南漾认出她。 阿姨开口就哽咽了,不停的道歉说道,“太太,都是我不好,但凡我要是进去看看,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我明明是先生找过来照顾你的,却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三个多小时,我有罪啊,太太。” 阿姨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打着自己巴掌。 南漾站在那里。 目光淡淡的看着。 看着她打了四五巴掌之后,才轻声说道,“贺先生若是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就走吧,你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弥补不了,你获得我一句原谅又有什么用?” 阿姨怯生生的说道,“我们所有人都被贺先生在家政市场封杀了,没有人愿意用我们了,太太,您知道的,我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 南漾了然大悟。 她疲惫的说道,“阿姨,您要是需要什么,您就去找贺禹州,一切都是他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我和他也没有关系了,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陌生人主动去给他打电话。” 说着。 南漾便抬脚往别墅里面走。 阿姨站在南漾身后,看着南漾决绝的离开背影,泣不成声的说道,“太太,您真的不能施以援手吗?做好事也算是给你的孩子积德了!” 闻言。 满意脸色骤变。 她一把推开阿姨,“你胡说什么?你工作上的失误,我还没有找你赔偿,你现在倒是厚着脸来这里叫嚷,你有什么资格?漾漾不和贺禹州联系,不代表我不和贺禹州联系,你说我若是告诉贺禹州,你方才说的那句话,你觉得贺禹州能放过你吗?” 大抵也是感觉到自己说话太过分了,阿姨脸上的愤愤不平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满意说道,“你走吧。” 看见了让人糟心。 把他们家漾漾当成什么许愿树吗?阿猫阿狗,都要来漾漾面前许愿。ωww.xSZWω㈧.NēΤ 况且,做错事情,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满意对阿姨更是没有好脸色。 满意跟着南漾进去别墅。 南漾去主卧室收拾东西,满意原本要给南漾帮忙,但是房间里太热,南漾的身体原因,将空调关了。 南漾心疼满意,就说道,“满意,你去楼下烧壶水,我等会把药吃了。” 满意嗯了一声,“我顺便看看机票,这里外卖能送到吗?你早饭还没吃。” 南漾轻声说道,“冰箱里应该有面条和鸡蛋,等下我随便煮碗面就好,你先去烧水吧。” 满意转身下楼。 南漾简单的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并没有动其他的衣服,她在主卧没有找到自己的证件,试探着走到了书房门口。 南漾站在书房门口。 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手指,慢慢的推开门—— 第287章 丢去海里喂鲨鱼 南漾推开书房门的瞬间—— 书房门后边突然出现两个男人,直接扣住了房门。 南漾惊愕的抬眸。 就看见。 血腥味道还没有完全没有散干净的昏暗的书房中,正中间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位故人。 贺政谦。 南漾使得自己镇定下来。 她清冷的眸光中,压抑不住的是重重的恨意,她早就知道,贺政谦从监狱里逃出来了,但是她没想到贺政谦会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她。 贺政谦低声一笑。 掩唇说道,“我以为你会答应那个阿姨的请求,然后阿姨就会告诉你,里面有人,会救你一命的。” 南漾面色如常的说道,“我并不这样觉得,你现在是通缉犯,是过街老鼠,我给不了你什么利用价值,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贺政谦啧啧两声。 他的眼睛,就像是动物世界里,经常可以看到的毒蛇。 泛着幽幽的绿色的光。 是邪恶的,也是有毒的。 他何尝又不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贺政谦轻轻的叹口气,无奈的口吻说道,“这还不是都怪你,我的儿媳妇,你可真是没用,你肚子的孩子,我等了整整八个月,结果你不仅没有生出个男孩子,还是一个身体不健康的孩子,你说我怎么能甘心呢?” 南漾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 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南漾脸色骤热煞白。 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 外间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是满意。 南漾心惊胆战的说道,“满意,我没有找到我的护照,可能是在云亭公馆的保险柜里,你帮我跑一趟吧!” 满意在外面应声。 还叮嘱说道,“漾漾,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记得趁热吃掉,我现在就去。”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南漾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对上贺政谦似笑非笑的目光,南漾询问道,“让我猜一下,是因为爷爷在自己患病之前就有先见之明,看透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爷爷有叮嘱你贺政谦永远没有继承贺家的机会,是吗?” 贺政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欣赏,他哼哼一笑,说道,“你不恋爱脑的时候,倒是蛮聪明的,南漾,你杀了容星竹肚子里的孩子,我虽然想着杀了你,但是因为你肚子里也有一个种,那也是我贺政谦的孙子,我原先是想着,你若是能用你的孩子补偿,我倒是也能饶了你一命,但是南漾,你竟然生了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快要死的那种,我就算杀了贺禹州,我也没办法挟天子以令诸侯。” 南漾浑身发凉,“贺政谦,你就是禽兽,贺家家主的地位就那么重要吗?你明明什么都有了!” 贺政谦摇头。 否认说道,“既然如此,你说为什么当年为了一个皇位,那些皇子们你死我活?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得到的,凭什么就因为我年轻时候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老爷子就断掉我继承家业的一丁点可能性?若是贺家这几年在我的手上,贺氏定然要比现在壮观一百倍!” 南漾后退半步。 忽然被牵住肩膀。 南漾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她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贺政谦起身。 他轻轻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衣摆。 端的是一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贺政谦笑着走近南漾,轻声说道,“南漾,我要做的很简单,我要让贺禹州彻底崩溃,让贺氏群龙无首,让老太太不得不亲自来请我回去,出山。” 南漾喉咙不停的吞咽着。 她眼眶微红的说道,“贺禹州已经不爱我了,他都愿意放我走了,你拿我,威胁不了贺禹州,你倒不如去找温妍。” 贺政谦痴痴一笑。 他拍了拍南漾的脸颊,叹息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都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深陷情情爱爱中,却到死都不明白,究竟谁爱谁,南漾,贺禹州是我的儿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要是不爱你,他绝对不会放你离开,正是因为他爱你,所有他才会放手,南漾,我不会让你很痛苦的,无论如何你都给我生了个小孙女,哪怕她马上就要死掉了呵呵呵。” 南漾蓦然抬眸。 贺政谦惊讶的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南漾,你自己的孩子马上就没救了,在等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说贺禹州没有告诉你?抑或是贺禹州在瞒着你?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哎呀,我这儿子这事情做的可真是不地道,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没有对于孩子病情的知情权呢?” 南漾脚步虚浮。 她不停地摇头。 浑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一瞬间充斥满了滚烫而灼人的血液,她再也克制不住的大叫起来。 不可能的。 她看着宝宝做的手术。 她还拉着宝宝的小手。 明明说过做完手术就好了,医生明明说过的! 她还想为了宝宝健健康康的活着。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在来,砸在南漾面前的地毯上。 浅色色地毯上很快被晕染了一圈圈痕迹。 她紧咬着牙齿。 也有丝丝缕缕的血丝从嘴角溢出来。 贺政谦看了一眼挟持住南漾的两个年轻保镖。 其中一个人立刻在南漾的后脖颈上重重的击打一下。 南漾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 贺政谦笑着说道,“走,送去邮轮。” 他今天,要给他的儿子,一份大礼。 快三十年了,他都没有给贺禹州过一次生日,这一次,他提前给贺禹州一份终生难以忘怀的生日礼物。 贺政谦想到那样的场景。 他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出去别墅。 贺政谦余光扫过角落中蹲着的阿姨。 贺政谦抬起手示意他们先带着南漾上车。 他则是走到了阿姨面前。 阿姨一个惊慌失措,下意识起身就要跑。 贺政谦笑着说道,“跑什么?我是贺禹州的父亲,孩子出生谁也控制不住,因此将你在家政圈子封杀,我表示很遗憾,你看我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或者你需要什么补偿?我会尽全力满足你。” 阿姨眼睛一亮,双手合十说道,“贺先生,您真的是好人,我就是想还能做点家政工作,给人做做饭看看孩子,我女儿才上大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工作。” 贺政谦点点头,说道,“咱们都是当父母的,我能理解你的苦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帮你找个能做饭的地方。” 阿姨不住的道谢,说道,“贺先生,您真的比小贺先生宽容多了,您心地善良,好人会有好报的。” 贺政谦笑的眯起眼睛。 他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阿姨的肩膀,“那你去了,一定要好好干啊!” 阿姨重重的点头。 贺政谦拍在阿姨肩膀上的手,猝不及防的转了方向,他五指没有任何前兆的捏住了阿姨的脖子。 阿姨没有料想这突如其来的杀意。 她只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阻止。 贺政谦面色不变,看着阿姨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贺政谦平静的眼神才翻起丝丝的变化,“我可不是滥杀无辜,我是在为我的小孙女报仇,哈哈哈。” 他松开手。 阿姨的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贺政谦一脸嫌弃的踢了踢,一边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一边吩咐属下,“丢去海里喂鲨鱼。” 第288章 别让我忘记我爸爸和我宝宝 开车在路上的满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漾漾说护照在公馆的保险箱里,但是她总该告诉自己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吧! 刺啦一声。 满意的车在路边停下来。 她脑海中想到一种可能性,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后背竟然被冷汗浸透。 满意深吸一口气。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要给南漾打电话。 就在这时候。 一辆车迎面驶过来,满意原本以为它也要在应急车道停车。 可是满意在打通电话的瞬间。 迎面而来的车直接撞上满意的车。 满意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她漆黑色的瞳仁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先是变形,然后被掀翻,紧接着窜升起橙黄色的火光。 变故好像是在三秒钟之内。 她跟随着车子一起被撞出十几米远。 浑身都像是被打断了被打碎了。 疼的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满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疼出来的冷汗,还是身上受伤出来的鲜血。 满意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手机。 她要给漾漾打电话。 漾漾有危险。 这时候。 满意从变形的车窗里,倒立着,看清楚站在自己车前的女人,是唐暮行解除婚约的前任未婚妻,季星辰。 满意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季星辰像是看着一个濒死的小白鼠,眼神冷淡的看着满意,冷淡之中,不乏痛恨与厌恶。 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竟然敢抢她的男人。 那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 季星辰微微勾起唇角,对着被烈火困在车里的满意,用唇语说道,“去死吧,满意。” 说罢。 季星辰转身就走。 她只是交代司机,“做的干净一点。” 满意的呼吸越来越浅。 身上的疼痛却越来越轻。 她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满意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中有哀伤,有绝望,有不甘,更多的却是对南漾的担忧,她嘴巴微微张开,颤抖着,慢慢的闭上。 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 满意亲眼看见,那辆撞了自己的车再次发动,撞击过来。 在整辆车掉下高速公路路边的海水下的刹那。 满意想着。 这的确是季星辰的做事风格,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那一刻。 满意什么都没想,唯一想到的是漾漾。 她想,就让她给漾漾阻挡住一灾吧。 她死了。 让漾漾好好的活下去吧。 一命换一命,也行啊! 砰地一声。 满意随着车子坠入水下,这是满意听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声响。 海水涌入。 呛进了满意的五脏六腑。 好疼啊。 原来死也那么疼。 —— 邮轮上。 被绑架来的心理医生,万分抗拒贺政谦要他做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是心理医生,没有病人家属的同意,我不能随便为病人做催眠,这是违反道德和法律规定的。” 贺政谦失笑。 他坐在黑色单人沙发座椅上,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手指之间夹着一根雪茄,轻哼问道,“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遵纪守法重要?” 心理医生大声说道,“若是要我违背职业道德,毋宁死!” 他是一名医生。 怎么能成为刽子手呢? 他学医八年,为的是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变成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不是为了去杀人。 贺政谦笑着摇头,他幽幽地说道,“希望你始终能保持自己的初心。” 说完。 贺政谦微微抬手。 心理医生被人抬起来。 房间的窗户被打开,心理医生被架放在了窗台上。 窗子外面,是滚滚流动的海水。 波涛滚滚。 浪花一层高过一层,海鸥的翅膀擦着浪花的边际飞过,也被打湿了羽毛。 就在这时。 窗外的甲板上。 有人从蛇皮袋里扒出一具尸体,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的尸体,被人在身体上随意的割了几刀,然后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大海。 心理医生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海水吞噬。 血液染红了黑蓝色的海水。 很快。 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匆忙而至。 一群鲨鱼,瞬间撕裂了女人的身体。 断肢残骸在医生的眼前浮现翻滚。 他控制不住的干呕出声。 贺政谦笑着看着心理医生,后悔的说道,“不应该喂给它们尸体,应该喂给它们活人的,活人被撕裂,发出的声音,一定一定会比现在听起来更让人心旷神怡,你说呢?我们尊敬的心理医生,我们毋宁死也不愿意违反自己的道德的医生?” 心理医生潸然泪下。 他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妥协。 他腿一软,跪在了贺政谦的脚边。 刚刚尚且高高地昂起的头颅,此时此刻,低低的垂了下去。 这是他妥协的证明。 贺政谦笑的不能自已。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看到一个人的信仰全然崩塌的样子,一个人背叛信仰的样子。 生而为人。 谁能清清白白一生一世? 装什么呢? 他最是看不惯那些冠冕堂皇的人,都是装出来而已。 把自己的罪恶、野心、和欲望,统统的藏在自己温文尔雅的皮囊中。 一边说着道貌岸然的话,一边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时间久了,会得精神分裂。 他从小开始。 就不会伪装自己的罪恶和欲望,这也是老爷子禁锢住他的缘由。 但是他很快就会让老爷子知道,当年不把贺家交在他的手上,是一件多么愚蠢和离谱的事情。 心理医生被带到了关押南漾的房间。 他脸色苍白着坐在南漾面前。 他手边的医疗桌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有可能用到的器械。 其中包括电击台。 这其实在明面上是因为给禁用的,因为太不人性化了。 心理医生沉默了一会儿。 才用电击将南漾唤醒。 南漾被绑在专用的电击椅上,额头上,手腕上,胸口,都被贴上了电击片。 她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目光定格在了唯一的同类的脸上。 心理医生不敢和南漾对视,“您就当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所有的苦难,很快就结束了。” 南漾轻声说道,“是要催眠我做什么,还是要消除我的记忆?” 心理医生沉默。 南漾恳求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不怪你,但是……但是无论做什么,都别让我忘记我爸爸和我宝宝,可以吗?” 第289章 我和贺政谦,可以同归于尽 很快,电击的痛苦让南漾彻底忘记了求助。 浑身上下的电击片上,源源不断的电流,顺着身上的皮肤纹理,已经侵入到四肢百骸。 疼…… 南漾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痉挛,只是全身上下都被绑起来,她压根没有退路,除了承受。 南漾的记忆在心理医生的操作下被逐渐唤醒。 她越是想要拼命记住的东西,越是会在脑电波感应到之后,电击的力度越发明显。 南漾不敢再去想。 她只是在心理医生的选择下,让自己拼命地回响,他们让自己记住的东西。 而一些扎根于她内心深处的回忆,统统被忘掉…… 南漾全身留着虚汗。 她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的关于贺禹州所给的伤害的记忆越发清晰。 原来,他们已经互相折磨伤害了这么久。 南漾沙哑的喉咙肿忍不住发出哀鸣。 心理医生的内心深处闪过一丝不忿。 他的手下,控制不住的轻轻的调小了电流的力度。 其实只要是达到贺政谦的目的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让南漾这么痛苦吧…… 甲板上。 晚风徐徐。 贺政谦惬意的坐在一张酒红色的单人沙发上,旁边是一个简易的小茶几。 上面放着线条流畅造型奇特的醒酒器。 里面是酒红色的液体。 贺政谦的手中执杯,两根手指轻轻地捏着杯柄,缓慢的摇晃着,猩红色的液体撞击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容星竹披着披肩从里面走出来。 她乖巧的伏在贺政谦的膝盖上。 轻声细语的问道,“贺禹州真的会来吗?” 贺政谦嗤笑一声,“儿女情长的东西,当然会来。” 容星竹自从流产之后,就彻底被贺政谦冷落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到了那般地步,唯一能够依赖的人只有贺政谦。 后面,贺政谦锒铛入狱,她甚至连住处都找不到。 给人送了几次外卖,攒够了两月的生活费,她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路。 可就在这时候,贺政谦越狱的消息传了出来。 容星竹心里开心又惶恐。 但是让容星竹没想到的是,贺政谦越狱后的第一晚,就找到了她。 他还愿意要她。 她自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攀附在贺政谦的身上。 等过段时间,他们彻底安全了,她再给贺政谦生一个孩子,那么她容星竹还是会回到巅峰。 她期待着那一天。 海风逐渐大了。 吹动着邮轮侧面的小红旗,迎风飘扬。 容星竹的目光落在岸上,她激动的说道,“来了,贺叔叔,贺禹州来了!” 贺政谦淡定的抬起眸子。 他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站在码头上的贺禹州,缓缓的笑出声。 他摩挲着容星竹的下巴。 轻声说道,“我让你看看,贺禹州能不能为了南漾去死。” 说罢。 贺政谦起身。 他笑着看着贺禹州上了另外一艘船。 朝着他的邮轮狂奔飞速的追逐。 贺政谦始终站在甲板上。 他嘴角噙着一抹属于胜者的微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彻底失败的loser。 贺政谦让贺禹州上邮轮。 要求是只有贺禹州一个人能上。 陆川看着贺政谦,眼神赤红,虎视眈眈的说道,“贺总,您不能去,我代替您去,我想您保证,我一定会将太太平安带回!” 说着。 陆川就要上前。 贺禹州挡住了陆川的去路。 他目光始终盯着上位处的贺政谦,说道,“陆川,若是我又三长两短,我的相思就交给你了。” 陆川紧紧的握着贺禹州的胳膊。 眼眶湿润,“贺总,相思小姐您自己照顾,孩子不能没有父母!” 贺禹州迎着咸湿的海风,勾起唇角,“我的妻子,理应我来救,陆川,记住,只要漾漾安全,可以让我和贺政谦,同归于尽。” 陆川双腿一软。 他不住的劝阻说道,“贺总,您稍微等一等,裴少很快就会来,警察也会来,您不能冲动,您要从长计议。” 贺禹州推开了陆川。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去了贺政谦抛出来的“单行线”。 贺禹州很快站在了贺政谦的邮轮的甲板上。 贺政谦哈哈一笑,“不愧是我的儿子,有魄力。” 贺禹州和贺政谦对立。 贺政谦的身后,是几十个各种肤色的保镖,手里端着枪支,虎视眈眈的对准了贺禹州的眉心。 仿佛只要贺禹州有任何的不轨之心。 会立刻被打成人肉筛子。 贺政谦举起一把银色的精致小手枪。 直接丢到了贺禹州面前。 贺禹州弯腰捡起来。 他那张丰神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没有任何的血色,布满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手枪握在手心里。 贺政谦重新坐回到酒红色的单人沙发上。 再次给自己填满了一杯酒,轻轻的摇曳着。 贺禹州沉声说道,“你不就是想要贺氏吗?我给你,你把南漾给我,贺家的所有一切,我都不要。” 贺政谦轻轻耻嗤笑。 他微微向前躬身弯腰,“你当我是傻子?老爷子在三十年前就公正过,若是顺位继承人只剩下我一个,那么贺家的所有财产会捐献给国家!” 贺禹州讥讽地笑,“你现在还不知道爷爷这样做的原因吗?” 贺政谦装傻充愣的说道,“什么原因?这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我太优秀了!老爷子忌惮我,老爷子怕我的成就超越他!” 贺禹州问道,“你想如何?” 贺政谦悠闲自在的品着红酒,说道,“一周前,你派人对我赶尽杀绝,幸好贺存帮我挡了一枪,你知道的,贺存是从小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感情深厚,我总要给贺存报个仇,我记得贺存是伤到了右腿。” 贺禹州握紧手枪。 他眼睛也没眨一下,对着自己的右腿就开了一枪,“够吗?” 血流如注。 贺政谦一怔。 而后哈哈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俯首称快,“没想到我那么骄傲的儿子,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贺禹州,有时候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儿子,我的不择手段你没有继承到一点,我的聪明睿智你更是一丁点都没有。 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我也会纳闷了,你若是不喜欢南漾,你现在伤自己毫不犹豫,你要是喜欢南漾,又怎么能让南漾受到那么多委屈?不妨再告诉你,你护着的温妍,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贺平川的哈哈哈哈哈哈!” 尛說Φ紋網 第290章 这条命,送你了 贺禹州目眦欲裂。 贺政谦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轻轻的擦揉着自己的眼角,“你想说你做过亲子鉴定?你说巧不巧,我刚刚好把样品换掉了哈哈哈。” 贺禹州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一条完好的腿,没办法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他踉跄着,半跪在地上。 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贺政谦,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的,都是肃杀阴鸷,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血色的脸上,冷若冰霜。 贺政谦笑的不能自已。 他指着贺禹州说道,“贺禹州,你真是一个傻子,被我耍的团团转,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当年你母亲让你端给贺平川的药,也被我调换了。” 贺政谦洋洋自得的说道,“你是你爷爷唯一承认的继承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让你去死!我风华正茂,我能力卓越,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 他回忆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忍不住对自己连声感慨。 他喟叹着说道,“我是一个完美而忍辱负重的指挥家、纵横家,我忍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今天,贺禹州,你抢了我的,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后一一还给我!” 他站起身,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的酒水,毫不犹豫的倾倒进了大海。 猩红色的液体触及到蓝黑色大海,瞬间和大海融为一体。 贺政谦拍拍手。 南漾被带了出来。 贺禹州强撑着身子起身,“漾漾……” 南漾神志不清。 朦胧模糊中,南漾的眼睛落在贺禹州的脸上,目光一寸寸的在贺禹州的脸上,似乎要将贺禹州凌迟。 贺禹州敏锐的觉察到南漾的不对劲。 他提起手枪。 隔空指着贺政谦的眉心,“你对她做了什么?” 贺政谦身后的几十个保镖,纷纷将子弹上膛。 对着贺禹州的太阳穴。 贺政谦毫不在意的走到南漾身边,捏起南漾的下巴,“我对她做了什么?我只是对她做了你原本想要对她做的事情,只是,你想让她忘却痛苦,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我要让她记起所有不该忘却的痛苦,我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到南平的死亡,南青山的死亡,你们的孩子的死亡,还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猎猎西风起。 夜的暗色缓缓上涌。 贺政谦掐住南漾的脖子,“贺禹州,跪下!” 贺禹州握着银白的的手枪,手指颤抖,手背上青筋暴露,他挺着已经受伤的右腿,缓缓的跪下去,“放了南漾,我任由你处置。” 贺政谦看着自己那个从小就一身傲骨的儿子,终于像是一只被驯化的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像自己示弱,他心里别提多么开心。 贺政谦拉着南漾的头发,逼迫南漾去看,“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男人,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像极了一条狗?” 他哈哈笑着,“贺禹州,爬两圈,爬到我的身边来。” 贺禹州双眸充血。 他盯着贺政谦。 贺政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满,“怎么?不想爬?” 说完。 贺政谦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保镖手里抢到手枪,他塞进南漾的手里,强势的握着南漾的手,对着贺禹州的胳膊,砰地一枪射出去。 贺禹州的右胳膊上也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血。 源源不断的流着。 南漾波澜不惊的眸光忽然猛的颤抖。 但是这时,南漾的脑海中始终在浮现的,是贺禹州的话:「南漾,这是你欠我的,南漾,这是你欠我的……」 南漾头痛欲裂。 她一边看着这个目下无尘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一边想着南平被撞碎的尸体,南青山被挖掉肝脏的尸体,十一僵硬的身体,还有那个连尸体都没有的孩子…… 南漾喉咙压抑着,发出闷沉的赫赫的声音。 就像是乐团的一把要被丢弃的老鼓,发出的最后的求救。 但是海风朔朔。 带走了南漾的挣扎。 也带走了南漾求生的欲望。 贺禹州说过,这是她欠他的。 结果。 自己最亲近的亲人的几条命,都还进去了。 是不是还不够呢? 是不够的吧。 若非如此,贺禹州又怎么会想方设法的要消除掉她的记忆? 南漾的心脏和脑袋都快要炸了。尛說Φ紋網 她眼神里的光彩重新在凝聚。 贺政谦轻啧一声。 遗憾的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对称,贺禹州,要不然你再给左腿打一枪吧?” 贺禹州看着他。 贺政谦手里的枪,狠狠的抵在了南漾的太阳穴上,太阳穴那里,甚至出现了很深很深的印痕。 贺禹州握紧手枪。 一直没开口的南漾忽然猝不及防的发出一声闷沉沙哑的尖叫,“不要!” 贺政谦微怔。 就是这个时候。 南漾一把推开贺政谦,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光着脚,冲到了邮轮甲板的最前方,南漾艰难的爬上去。 晚风徐徐。 吹拂着南漾的裙摆,在空气中,和海风一起缠绵。 贺禹州在血泊中站起身,他满身都是血。 他似乎知道南漾想做什么。 眼神里满是哀痛和悲伤,他低声吼道,“南漾,下来,我求你。” 南漾身形单薄,白衣飘飘。 她勾唇轻笑。 海上。 气息氤氲。 南漾的身影逐渐模糊。 她像极了即将要飘飘而去的人,更像是了一抹残留在世间的孤魂。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贺禹州泪流满面,“漾漾,不要。” 南漾凄楚的笑声响起来,“贺禹州,我不敢再要你的任何了,爱上你,是我的罪过。” 贺禹州拼命摇头,“漾漾,我们的女儿叫相思,她现在在接受治疗,她很快就可以和正常小孩子一样了,相思不能没有妈妈。” 南漾笑声更哀伤,“贺禹州,你的谎言,我再也不相信了。” 贺禹州双手掩面,“漾漾,我没有骗你,我再也不会骗你。” 南漾摇头。 她身体摇摇欲坠,“贺禹州,这条命,送给你了,欠你的,算是还了吧。” 颤抖的尾音随着海风飘散。 南漾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跃入大海。 贺禹州撕心裂肺的嘶吼,“漾漾!” 他不曾有任何犹豫的跳了下去。 贺政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海上的潮汐氤氲了他的面色,看不出他的表情。 半晌,他吩咐说道,“不留活口。” 保镖们应声。 集中所有的火力,朝着两人跳下的地方,疯狂射击。 子弹带起海水迸溅。 血色在海中弥漫开。 第291章 他有贺相思,我什么都没有 裴端砚的邮轮终于姗姗来迟。 两边展开了剧烈的交锋。 贺政谦眼看不敌,迅速跑了。 救援队将贺禹州救了上来,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重度昏迷。 贺禹州被紧急送往医院。 陆川依旧带人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南漾。 茫茫大海。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川逐渐绝望。 理智告诉他,太太找不到了。 可是陆川没有放弃。 他想着。 万一呢? 万一多找一个地方,就能找到太太了呢? 就算不为了先生。 也要为了那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相思小姐。 陆川擦擦眼泪,继续带人搜找。 医院。 贺禹州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下一秒钟,掀开被子翻身而起。 双腿落地的瞬间,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稍微的缓了缓身上传来的疼痛,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 裴端砚刚刚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抬眸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电梯走去。 裴端砚多看了两眼都没有敢相信那是贺禹州。 直到他回到病房看见病床上空空如也。 才黑着脸唾骂一声。 迅速追了上去。 他成功在电梯口追到了贺禹州。 裴端砚一把握住贺禹州的胳膊,“你做什么?” 贺禹州轻轻的推开裴端砚,因为没说话的喉咙异常的嘶哑,他轻声说道,“我去找漾漾。” 裴端砚眼睛里划过一抹暗色。 他安抚性的说道,“陆川带人在海上找,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安心养伤吧。” 贺禹州哪里肯听? 电梯门一开。 他甩开裴端砚的手,踉踉跄跄的走进去。 裴端砚无奈至极。 只能默默的跟着。 贺禹州去了海边。 正好陆川换下来,在海边休息,“贺总。” 贺禹州问道,“找到漾漾了吗?” 陆川沉默。 裴端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贺禹州上了一艘搜救艇,他余光扫过贺禹州腿上的伤口崩裂,冒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病号服。 裴端砚去阻止。 却被贺禹州掀翻在地。 贺禹州的情绪始终淡淡的,并没有歇斯底里,但是裴端砚就是从他的身上看出哀莫大于心死。 裴端砚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乘着搜救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上。 陆川眼眶微红的说道,“找不到太太,我们贺总还能撑下去吗?” 裴端砚目光剧烈的颤抖。 他望着一望无垠的碧蓝色的大海,轻声感慨说道,“他必须要撑下去,他还有相思要照顾,放心,他不会死的。” 只不过…… 活着和死,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裴端砚蹲在沙滩上。 从地上捡起了几个小贝壳,在沙滩上随意的划着,他忽然问陆川,“你说,爱情这个玩意一旦沾上了,是不是都会面目全非?” 陆川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端砚自问自答一般的说道,“那可得远离,这辈子,死都不要沾染上爱情。” 不然人会疯的。 就像是贺禹州。 这不就疯了? 贺禹州在海上飘荡了两天两夜,几乎不吃不喝,他身上的病号服,已经全部被鲜血浸湿,周身散发着很浓的血腥味。 裴端砚都怕他会被闻着味道赶来的鲨鱼掀翻,吃掉。 宫之谦赶到海边。 忍不住拉住贺禹州,“你现在想做什么?就算你死在海里,南漾就能回来了吗?小相思已经没有妈妈了,你一定要让小相思也失去爸爸?孩子生在你们家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贺禹州轻轻的甩开他。 宫之谦完全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一把抓住贺禹州的胳膊,“已经三天三夜了,希望渺茫,你总要为相思想想,阿州,算我求你了。” 贺禹州依旧不闻不问。 他再次上去了搜救艇。 直到晕倒在茫茫大海中,被其他的搜救艇载回到岸上。 搜救人员在大海上飘荡了七天七夜。 一无所获。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没希望了。 但是裴端砚给的太多了,他们只能继续在海上搜寻,其实,谁不想奇迹发生呢? 贺禹州身上的枪伤做了二次手术。 医生很严肃的交代,如果他继续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条腿可能一辈子会不良于行。 裴端砚和宫之谦在医院的阳台上吸烟。 两人相顾无言。 宫之谦叹息说道,“现在怎么办?” 裴端砚咬牙切齿地说道,“总要让他活下去吧!你知道他昨晚说什么吗?说把小相思拜托给我,你说他都能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我,他想做什么?” 宫之谦眼眶也红了。 裴端砚深吸一口气,“怎么就因为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连女儿都不要了?愚蠢。” 宫之谦轻声感慨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十天过去。 二十天过去。 三十天过去。 海上的搜救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艘也没有了。 死亡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浪费便没意义了。 即便是裴端砚给的再多,搜救队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继续这早已经知道结果的搜救了。 一整个月的徒劳无功让让他们搜救队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压着阴霾。 那种绝望。 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 他们宁愿去做公益事业救助落水的人,最起码,能看得见生还的希望。 在既定的死亡下寻找死亡。 他们的心脏和情绪都受不住了。 他们放弃了。 只有贺禹州没有放弃。 他每天都在海边。 似乎只要一直等一直等,就可以等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出现。 贺禹州找了一个月。 唐暮行也是。 他形容狼狈的出现在贺禹州面前。 他在贺禹州对面的礁石上坐下来。 他声音被海风撕裂,沙哑的说道,“最起码你还有个女儿,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唐暮行笑的凄楚,“她们不愧是最好的姐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贺禹州,回去吧。” 贺禹州坚定的说道,“南漾没有死。” 唐暮行倒是没有煞风景,他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可能她们不想要见我们,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上,躲着我们。” 他垂眸看着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螃蟹横行霸道。 唐暮行忽然想到他曾经说满意就是螃蟹,横行霸道,掐人往死里掐。 唐暮行捡起那一只小螃蟹,放在手心。 他笑了笑。 满意。 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我玩弄感情的报应,是吗? 你走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想你。 贺禹州还有贺相思。 我什么都没有。 第292章 我要你被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一辆粉色的小甲壳虫出现在海滩上。 贺森红肿着眼睛。 一步深一步浅的踩着柔软的沙子,慢慢的朝着贺禹州走过去。 她在贺禹州面前蹲下来。 拿出了当初南漾让她保管的手机。 小姑娘声音悲痛沙哑,说道,“这是嫂子当初放在我这里的,她要我帮忙保管,她说她要是失踪或者消失超过两天,就让我把手机给你。” 但是贺淼一直觉得南漾会被找到。 好像这一部手机一旦给了贺禹州,南漾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贺淼不想要给他。 但是现在…… 贺淼想到国外即将要进行下一次手术的相思,她只能选择把手机拿出来,给哥哥一个念想。 也给所有的事情一个终结。 贺禹州定定的看着贺淼。 贺淼根本没办法承受他这样的目光,大滴大滴的眼泪坠落在海滩上,哭着恳求,“哥,你看看吧,这是嫂子留给你的!” 贺禹州摇头。 他说道,“漾漾会回来,我不要。” 贺淼声音哽咽。 她哭着恳求说道,“哥,你如果不看,嫂子的心血就白费了,她把这个留给你,一定有她的原因。” 贺禹州怔怔的看着那部手机。 他手指指尖轻颤。 慢慢的伸出手。 很艰难的从贺淼的手里接过来那部手机。 他打开手机。 屏幕上最显眼的是并排放置的录音文件。 他手指战栗。 他打开其中一个文件。 曹方新的声音传了出来…… —— 贺禹州回到了医院。 他在温妍的病房里。 温妍醒来后被吓了一跳。 这个月,温妍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搜救队的所有消息,南漾尸骨无存,她终于是放心了。 梗在她和贺禹州中间的南漾终于没有了。 她将会是守护在贺禹州身边的唯一的女人。 温妍惊吓后。 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惊喜的说道,“你终于想起来看我了,阿州,我不怪南漾差点杀了我,你带我回去老宅好吗?” 贺禹州没吭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那一部手机。 手臂上。 青筋暴起。 他脖颈那里,也压抑着难以克制的青筋轧结。 他呼吸之间,缀满了沉重和恨意。 但是温妍沉浸在自己的谁世界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 温妍甚至还在保证,“我会好好照顾相思的,两个孩子,我会一样对待,我会代替南漾给相思缺失的母爱。” 忽然。 录音声响起。 病房里,响起了曹方新的声音。 温妍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咙里,她如遭雷劈,“这是曹医生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诬赖我,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到底是谁想要诬陷我?” 贺禹州轻笑。 笑她演技的拙劣。 更是嘲笑自己的愚蠢。 这么容易被掀翻的谎言,他怎么就相信了一次又一次? 温妍忍不住要起身。 但是她的双腿残废。 她没办法移动自己的下半身,上半身已经离开了床,下半身还在床上瘫软着。 她不停的想要解释给贺禹州听。 贺禹州声音阴鸷低沉的问道,“南平的死,不仅仅是柯瑶和贺政谦的阴谋,你也参与了是么?” 温妍拼命的摇头。 她痛哭流涕的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知道我的,我连杀一只蚂蚁都不忍心的,阿州!” 贺禹州嗤笑。 他静静的看着温妍在演,“够了吗,温妍?” 温妍缓缓地抬起头。 她在贺禹州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最不想要在他身上看到的厌恶和憎恨。 她的情绪缓缓的将落下去。 她痴痴的笑起来,“阿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贺禹州眉眼低垂,“温妍,你真的让我恶心。” 温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贺禹州!这是你欠我的!当初你明明喜欢我,可是你拒绝了我!你知道我有多么丢脸吗? 我这才跑去了国外,我在国外染上了药瘾,你知道我戒断过程经历了什么吗?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理应补偿我! 你应该把贺太太的位置补偿给我,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说你不热衷男女之事,但是你为什么要娶了南漾?” 脸皮已经撕破了。 温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贺禹州了。 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像极了一个毫无章法的疯子,“贺禹州,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 贺禹州冷漠的听着。 听着温妍吼完之后,胸腔里发出的像是破风箱一样赫赫的声音,他厌恶的眼神在温妍的脸上扫过。 温妍挑衅的问道,“怎么?你想杀了我吗?来啊,杀了我,给南漾报仇啊,贺禹州,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贺禹州薄唇勾起凉薄的笑意,“我不杀你,死太容易了,温妍,我要你生不如死。” 很快。 医院的太平间隔壁,收拾出来了一间昏暗的房子,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温妍被丢进去。 她每一日,都会被手术刀割下薄薄一块肉,清醒着,没有麻醉。 贺禹州不允许她死,他要她生不如死。 至于那个父不详的孽种,贺禹州将他送到了福利院。 能不能活下来。 看他的造化。 他原本不想要给他一条活路,但是他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贺禹州不停的飞机往返,贺淼自告奋勇,暂停学业,留在国外照顾相思。 贺禹州再次回国。 是裴端砚打电话,说是贺政谦找到了。 贺禹州从机场直接去了码头。 贺政谦一直藏在船上。 靠着保镖的掩护,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捕。 贺禹州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发生过一场激战,贺政谦的雇佣兵保镖们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 只剩下了贺政谦和容星竹。 容星竹躲在一个空油漆桶后面,瑟瑟发抖。 贺政谦胳膊受伤了,还在流血。 他看见贺禹州,打起感情牌,“阿州,我是你亲生父亲,我是你亲生父亲啊,你忍心让你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贺禹州一边走一边从裴端砚的手里抢过手枪。 他上膛。 等走到贺政谦面前时,抬起手臂,枪口重重的抵在了贺政谦的眉心处。 正如当时。 贺政谦将手枪抵在南漾的太阳穴一样。 贺政谦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怕死。 贺政谦眼泪湿润的看着贺禹州,“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阿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激励你,让你有出息!天底下哪里会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父亲?阿州,你刚刚出生的时候,那样小,我抱着你潸然泪下,我知道我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我好开心……” 第293章 贺政谦之死 贺禹州手腕微微转动。 砰地一声响。 紧接着响起的是贺政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 贺政谦瘫软在地上。 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弓着背腰,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右腿。 右腿的膝盖上。 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贺政谦疼得浑身颤抖。 他死也没想到,中枪的感觉是这样的,明明那天贺禹州中枪的时候,看起来也只是脸色微微煞白而已。 他疼的克制不住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贺禹州眸子阴鸷狠戾。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像是看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他再次提起手中的手枪。 再次朝着贺政谦的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再次打了一枪。 血流迅速迸溅。 迸溅起了一米高。 贺政谦疼的全身像是泡在了海水中,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满眼凄楚的看着贺禹州。 他想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无论贺禹州想要如何折磨他,只要能给他留一条命就是好的。 他趴在地上,眼神中充满看伪装的慈祥。 贺禹州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隔空瞄准了贺政谦的额头。尛說Φ紋網 贺政谦浑身痉挛。 身下。 骚臭的液体逐渐蔓延。 他眼睛里蓄满了眼泪,“阿州,我是你的父亲,你真的想要亲手杀了我吗?你想想你爷爷奶奶,你想想他们……” 贺禹州声音如同从阿鼻地狱承袭了所有的痛楚和憎恶。 来到了贺政谦的面前。 他无悲无喜,声音淡漠的问道,“你对南漾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相思,贺政谦,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手指缓缓的扣动扳机。 旁边的裴端砚忍不住将头转过去。 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贺政谦嚎啕大哭,“阿州,只要你肯放过我,你向你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去国外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的活着……” 贺禹州轻笑一声,“贺政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时候。 身后传来了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叫声,“阿州,不可以!” 贺禹州没有任何的犹豫。 扣动扳机。 一刹那。 枪声响起来之后,万籁俱寂。 世界上的一切彷佛都成了默片。 老夫人踉踉跄跄的走到甲板上。 看着倒在血珀里的儿子,看着手中还握着枪的孙子,她哭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贺禹州眯了眯眼眸。 他抬眸。 看着远处的水天交接。 他喉咙里忍不住发出悲恸的哀鸣。 漾漾。 我给你报仇了,现在你的仇人就只剩下我了,你亲自回来处置我好不好? 我任你处罚。 漾漾。 远处的海,依旧沉静的,有包容万物的胸襟,也包容了他的妻子,包容了他的妻子短暂一生的爱恨情仇。 贺禹州忽而轻笑。 他手指微松。 手枪落地。 贺禹州踉踉跄跄的转身,他慢慢的,踽踽独行的朝着船下走去。 裴端砚看了一眼贺禹州的背影。 又看了一眼快要哭到昏厥的老夫人,裴端砚只好过去扶起老夫人,“贺奶奶,您节哀顺变。” 老夫人坐在甲板上。 身上沾染了血。 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端庄和大气,她像是一个萎靡的小老太太,蜷缩着身体,白发人送黑发人,嘴里说道,“冤孽,都是冤孽啊!” 裴端砚沉默无声。 的确。 弑父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一千种理由,在舆论中也是站不住脚跟的。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 贺政谦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玩了一把阴的。 他在甲板上放置了直播摄像头。 这件事情在整个国内几乎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是持有枪械,还是杀人。 一时间。 贺禹州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中。 就连阁下,都亲自重视起这件事情。 裴端砚和宫之谦他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可是最应该紧张的当事人却是深居简出在云亭公馆,不问世事。 裴端砚过来找到贺禹州。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他以为贺禹州将自己关在云亭公馆必定是在买醉。 但是裴端砚进门之后。 没有闻到一点点酒精味。 反而到处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是雅致温馨。 甚至在茶几上还摆放着精致的瓷白色小花瓶,花瓶里插满了欢乐颂玫瑰。 看起来。 很像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裴端砚不可置信的抬起精致的眉眼,刚好看见贺禹州从楼上下来。 他看见裴端砚,情绪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你自己坐,今天天气好,我把漾漾的衣服晒一晒,她很喜欢阳光的味道。” 裴端砚伸手按了按眼角。 他跟在贺禹州的身后,忍不住低声呵斥说道,“你想做什么?偌大的公司你不管了?你身上的污名和脏水也不管了?” 贺禹州一眼不发。 将南漾的连衣裙晾在了阳台上。 裴端砚终于受不了。 他质问道,“你是想跟着南漾一起去吗?你不配合,等下次孩子做手术的时候,你很有可能就要被限制出境了,孩子你也不管了?” 越说越生气。 裴端砚一把抓住贺禹州的衣领。 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贺政谦原本并不是想要了南漾的命,他只是想利用南漾要了你的命,但是南漾自己跳海了,她是保住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糟践南漾用命给你留下来的命的?” 贺禹州怔在原地。 裴端砚深吸一口气。 他一把推开贺禹州。 没有任何反应的贺禹州竟然被裴端砚推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步。 裴端砚大声说,“南漾让你活下去,南漾让你一辈子因为赎罪而活下去,贺禹州,你能不能支起来,人都死了,你表现的这么深情有屁用? 你现在唯一可以弥补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照顾相思,抓紧时间让相思好起来,这是你唯一可以能为南漾做的!也是南漾唯一想看到的!” 贺禹州眼眉之间,微微有了一丝情绪。 他轻声说道,“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控制不住。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无比的思念南漾。 他只想见她一面。 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 但是漾漾连他的梦里,都不想来。 他闭上眼睛。 看见的都是南漾跳海的决绝。 她说,欠他的,算是还了。 但是她没有欠他。 自始至终,都是他亏欠了南漾。 一直都是。 第294章 大雾四起,没人爱他 裴端砚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 先是公布了贺政谦的所做所为。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直接可以枪毙的程度。 有关部门出来说,他们再追捕到贺政谦的行踪之后,贺政谦和他们谈判,说是要见贺禹州才会束手就擒。 他们为了保护贺禹州的安全。 特意找到了一位身高身材长相都酷似贺禹州的刑警,在找到机会后,直接将贺政谦一枪击毙。 所以网上广为流传的那段视频中模糊不清的主人公根本不是贺禹州,而是刑警人员。 并且呼吁为了有关人员的生命健康安全,视频不允许再次传播,否则就会以危害公共安全而被定罪。 很快。 人们纷纷议论的焦点,就从开枪的人究竟是不是贺禹州这个话题转移到了贺政谦的犯罪经过上。 贺政谦臭名远扬。 人人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贺氏多多少少也遭受到了打击。 但是对于偌大的集团而言,微不足道。 —— 小相思病危。 贺禹州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贺淼轻声说道,“哥,医生说第二次手术要提前了,希望很渺茫。” 贺禹州喉咙未滚。 他想说一句知道了。 但是话到了喉咙,那里像是被噎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闷痛着。 贺淼见状。 暂时离开了病房。 贺禹州走进病房。 小相思还是乖乖一小只躺在病床上,她穿着自己的粉色的小衣服,大概是贺淼给穿的。 粉粉嫩嫩的。 脸上皱巴巴的小皱纹也已经舒展开了。 贺禹州眼尾染上一层猩红。 他和漾漾的女儿,一天一个样子。 贺禹州坐在床边。 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小相思的脸颊,指腹轻柔。 他垂眸。 眉眼之间,俱是心疼和追念。 啪地一声。 贺禹州看见小相思的手背上,滴了一滴眼泪。 他轻轻的亲吻着女儿的手背。 声音哽咽嘶哑着说道,“相思,你要好起来,爸爸只有你了。” 床上的小孩子唔哩哇啦的叫着。 小相思身体不好。 就连声音都比其他的孩子要小。 哭起来的声音也是弱弱的,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听的让人心都碎了。 小手也是小小的,瘦瘦的。 手背上没有其他小孩子都有的小肉坑。 贺禹州不停的摸着女儿的小手,小脚,小脸蛋,他希望相思快一点好起来,哪怕,是要用他的命来换他的女儿的平安健康,也可以。 相思手术前一天。 贺禹州一步一叩,爬上了九百九十九重天阶。 他极尽虔诚。 他只想让相思平安,如果可以,他想让漾漾,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哪怕生生世世不相见。 只要岁岁平安,哪怕生生不见。 岁岁平安。 生生不见。 他腿上的枪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九百多重天阶下来。 他一个人站不稳。 他扶着陆川。 垂眸看着在云雾隐藏中的天梯。 大雾四起。小說中文網 没人再爱他。 贺禹州潸然泪下。 陆川早在中途就哭过了,他扶着贺禹州,闷声说道,“相思小姐一定会平安!” —— 手术当天。 裴端砚,宫之谦,宫乔乔都在。 只是除此之外,还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唐暮行。 唐暮行刚刚下飞机。 俊脸上披了一层疲惫。 他只是替某个人来的。 若是某人还在。 她也一定会来的。 手术的等待似乎没有尽头, 时间被拉扯着,放缓了速度,医生和死神赛跑。 从早晨到傍晚。 从傍晚到天黑。 手术室中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宫之谦开导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深夜。 康尼博士一脸疲惫的从手术室出来。 他双腿麻木。 走路的姿势已经变得很奇怪。 他出来后。 踉踉跄跄的走到贺禹州面前,紧紧的抱住了贺禹州,重重的在贺禹州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成功,我们的手术非常成功!” 贺淼喜极而泣。 小姑娘的哭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不停的回响。 小相思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熬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还要继续熬着手术后最关键的黄金二十四个小时。 贺禹州守在玻璃窗前。 贺淼轻声说道,“哥,我在这里看着相思,你去吃点东西吧,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贺禹州摇头。 温柔的目光始终盯在小相思的脸上,“我不饿,你让大家都去休息吧,帮我感谢他们。” 贺淼只好点点头。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贺淼将人都送走。 神经绷紧了一天的小姑娘忍不住在住院部楼下找了个小角落,默默的哭了起来。 眼前一道黑影笼罩在自己身上。 贺淼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对上的。 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贺淼看到薄云城的瞬间,第一反应是要逃离。 她迅速起身。 脸色仓皇的就要离开。 谁知道哭的时间太久,蹲在这里将脚蹲麻了,贺淼身子猛的踉跄着,要向前倒。 千钧一发之际。 薄云城轻而易举的揽住了贺淼不盈一握的纤腰。 将人稳住。 贺淼神情有些激动,她用力的推开了薄云城,低头就要离开。 薄云城却拉住了贺淼的手腕。 他声音沙哑的问道,“最近还好吗?” 一句话出口。 贺淼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奋力地挣扎着。 她的力气不是薄云城的对手,贺淼低着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薄云城的虎口上。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这一口。 深可见骨。 贺淼的牙都疼了。 薄云城的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他拉过贺淼。 按在自己胸膛和墙壁之间。 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了贺淼的小腹上,那里很是平坦。 贺淼像是一个疯掉的小老虎。 撕扯着薄云城。 她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咽,“你放开我,薄云城,我们没关系了,你放开。” 薄云城的眸光压的很低。 沉沉的。 他用一只手扣住了贺淼的双手。 另外一只手在贺淼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轻轻的落在了贺淼的小腹上,“这里都有过我的孩子,这么就没关系了?” 贺淼一听到他提起那个孩子。 眼眶瞬间更红了,“你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它。” 薄云城轻轻的捏着贺淼的脸颊,“贺相思怎么样?” 贺淼扭过头去,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无可奉告,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薄云城不管不顾。 他沉重的目光盯着贺淼那张不断的张张合合的小嘴,心生烦躁,忽然吻了上去。 将贺淼嘴里那些不动听的话,他不想听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贺淼瞪大眼睛。 推搡着薄云城的肩膀。 咬破了薄云城的舌尖和嘴唇,两人都从这个吻里,尝到了血腥味。 薄云城感受到了痛意。 反而进攻的越发激烈。 血腥味道中,增添了一份咸涩。 薄云城才缓缓的看向贺淼泪流满面,“怎么了?又不是没亲过。” 啪地一声。 贺淼一巴掌甩上薄云城的脸,“薄云城,你就是一个混蛋。” 薄云城摸了摸脸,“不错,敢打人了。” 贺淼握紧双拳。 想到自己在手术台上的无助和疼,她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薄云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骗我,你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不再喜欢你了。” 说着。 贺淼用力而又嫌弃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巴。 呸了一口。 转身跑走了。 薄云城在黑暗中独自站立了一会儿,忽然扬起眉眼,轻轻嗤笑。 不喜欢他了? 第295章 让我抱抱吧 小相思安全度过了最重要的二十四个小时。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时,就迫不及待的喝了200cc的奶。 两只小手笨拙地抱着奶瓶,还是需要大人的辅助的,贺禹州轻轻的帮小相思扶着奶瓶,父女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喝奶的时候。 小相思一双硕大而漆黑的眼睛,四下乱看。 骨碌碌的。 看起来十分的机灵。 小孩子长开了。 越长越是像极了她的妈妈。 眉眼之间。 总是让贺禹州禁不住的怀念。 小相思的手术很成功。 若是不出意外。 最起码十年之内,可以健康无虞。 小家伙住院期间。 宫之谦他们来来往往。 爱不释手。 经常看见一群人趴在床边,依依不舍的看着小相思。 宫乔乔忍不住摸了摸小相思的小手,又小又软。 宫乔乔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拿着手机,记录着孩子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她在心里,要是有一点不为人知的期待的。 万一…… 万一南漾姐还活着呢? 到时候,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她还是可以看见的。 宫乔乔逗着小家伙笑。 轻声而又温柔的说道,“看姨姨,小相思,你今天喝了好多好多奶奶,你是最最棒的小盆友!” 宫之谦纠正说道,“她要叫你姑姑。” 宫乔乔哼了一声。 赌气的说道,“我才不要跟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起论,这是我南漾姐姐的女儿,就是应该叫我姨姨的。” 宫之谦按了按额头。 他提醒说道,“阿州是对南漾有多亏欠,所以现在对你这个南漾的朋友有所包容,可是你不能太过分。” 宫乔乔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宫之谦一脸的无奈。 转眸。 目光又落在了小相思的身上,宫之谦轻声说道,“姨姨不乖,不要跟姨姨学,我们相思是最乖的小朋友。” 宫乔乔一把推开宫之谦。 振振有词地说道,“乖个屁!乖了以后被狗男人欺负吗?我们相思不要乖,我们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反正天塌下来有你老子给你顶着。” 宫之谦撇撇嘴。 重重的拍了拍妹妹的后脑勺,“你现在就够嚣张跋扈了。” 宫乔乔不再理会自自己哥哥。 专心记录相思的每一个小动作。 她真的好可爱。 喝奶的时候,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有时候还会吃一身汗,宫乔乔都替她累得慌。Www.XSZWω8.ΝΕt 就连拉粑粑的时候,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拳,浑身上下都在用力,也是可爱的不得了。 宫乔乔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人说,这个月份的小孩子本来就是拉粑粑都会被夸奖的年纪。 贺禹州过来后。 每天在病房里陪伴的人就从贺淼换成了贺禹州。 贺淼也是想要给贺禹州一些和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的。 所以,白天只要贺禹州在病房里,她就会找借口出去。 直到在外面见了几次薄云城之后。 贺淼就不想出去了。 无聊的时候就坐在医院走廊里耍手机。 偶尔宫乔乔让她一起出去给小相思买东西,她才会出医院。 她其实,心里是有点恨薄云城的。 她知道了薄云城和父母的那些恩怨,她知道薄云城经历了很多,也因为自己的父母而失去了很多。 可能在薄云城的眼中。 自己的身上流淌着贺政谦和妈妈两个他的杀父仇人的血液,所以她也不清白。 所以,自己才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贺淼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里,最后的最后,到底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错综复杂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报应,让贺淼心力交瘁。 宫乔乔说她太能共情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忽然。 薄云城坐在了贺淼身边。 贺淼迅速起身。 她就要离开。 她不想和薄云城呆在一起。 她总是会想到那个莽莽撞撞投胎到自己肚子里的可怜的孩子。 但是她又共情薄云城小时候的遭遇。 她为自己的父母曾经对薄云城做过的事情感到深深的抱歉。 她对薄云城的感觉。 很复杂。 贺淼起身的瞬间,手腕就被抓住了。 贺淼说道,“你别逼我在这里大喊大叫,薄先生,您应该是体面的人。” 薄云城抬眸。 无奈的看着贺淼。 眉眼之间,铺满了一层浅浅的疲惫,“和我说说话。” 贺淼硬邦邦地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薄云城脸色微微黑沉,他盯着贺淼,压低声音问道,“贺淼,你恨我吗?” 贺淼的肩膀微微落下去。 她轻轻的摇头。 她说道,“我不知道,我知道我爸爸妈妈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找到我,就是玩弄我,你想要用我来报复我的爸爸妈妈,其实,薄云城,你真的想错了,我不是我爸爸妈妈喜欢的孩子,就算是我死了,我爸爸妈妈也不会有多难过,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如果恨你,就要恨我的爸爸妈妈,我真的不想恨,太累了,我只想以后平平静静的生活,薄云城,你放过我吧,我也算替我的妈妈还给你一条命了。” 贺淼说的是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薄云城当然也知道。 他喉结微微滚动,“你以为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你父母?” 贺淼清醒的笑了笑,“薄先生,难道不是吗?不然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身上能有什么特质让您沉迷?” 薄云城忽而轻笑。 他看着贺淼的目光中带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他点头,称赞说道,“的确长大了,也聪明了许多,以后应该不会被骗了。” 薄云城起身。 贺淼吓得下意识后退。 薄云城睐着贺淼的小动作,眼眸中掺杂上复杂的情绪,“小贺淼,让我抱一抱吧。” 贺淼摇摇头。 她说道,“我们不是可以拥抱的关系。” 薄云城忽然上前。 紧紧的抱住了贺淼。 她不知道。 他这一生,从没有睡过几个好觉。 只有为数不多的在贺淼身边时的夜里,他才能睡的安稳。 贺淼身上有一种娇憨的魔力。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若是…… 若是贺淼不是贺政谦的女儿就好了。 他故意让贺淼怀孕。 当初真的只是为了报复。 他想要看到贺政谦和章雅知道这件事后的震惊和气怒。 但是他似乎没有给贺政谦和章雅带来任何打击。 唯一受伤的人,只是贺淼,只有贺淼。 还有…… 那个未出生的、没成型的孩子。 第296章 我们相思有在好好长大 贺淼的耳后。 是男人灼热的吐息。 她推搡着薄云城,也没有推开。 一个拥抱,很久很久,薄云城就主动的放开了贺淼。 他像是曾经无数次一样轻轻的在贺淼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哑声说道,“以后聪明点,别总是相信男人,也不要心疼男人。” 说完。 薄云城就离开了。 贺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沉沉的松了口气。 从此以后,贺淼没有再见过薄云城。 小相思的状态一天比一天更好。 “哎呀呀,我们小相思也有肉坑坑啦!” 宫乔乔像是发现了世界宝藏一样,托着小相思的小手,三百六十度的拍照。 爱不释手的点着小相思的小窝窝,“我们相思最近肯定有在好好吃饭饭,好好长大,姨姨好爱你!” 小相思躺在床上。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熠熠生辉,直勾勾的看着宫乔乔,一会儿,小小粉嫩的嘴巴里,就吐出来泡泡。 宫乔乔激动的差点飙泪,“我们相思还会吐泡泡了?小相思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厉害?” 相思自然听不懂宫乔乔的话。 但是看着宫乔乔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笑起来的时候。 琉璃眼睛眯起,小嘴巴开心的咧开,露出粉嫩嫩光秃秃的牙床。 笑的见牙不见眼。 宫乔乔喟叹的说道,“要是南漾姐……” 身后的裴端砚拼命的咳嗽。 宫乔乔扭头。 看到贺禹州刚刚进门。 宫乔乔翻了个白眼,继续逗相思。 贺禹州走到孩子身边。 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抱在怀里,给她轻柔的按摩着小胳膊小腿,小相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禹州。 很认真。 也很温暖。 贺禹州的目光落在女儿亮晶晶的瞳仁上,他轻声道,“是爸爸。” 小相思唔哩哇啦的叫。 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一不留神落在了贺禹州的西装裤上。 宫之谦说道,“我刚刚和康尼博士确认了,再有半个月,相思就可以出院了。” 贺禹州嗯了声。 还在帮女儿活动着手指,“我知道。” 宫之谦又说道,“你半个月后陪着孩子一起回去?” 贺禹州嗯声,随口说道,“你们都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 宫之谦看着贺禹州熟悉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的可行性。 他叹息着应声,“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宫乔乔急忙说道,“先说好,我不回去的,我要陪着相思出院。” 宫之谦黑着脸。 低声训斥说道,“你该回去准备你和封烈的婚礼了。” 宫乔乔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只要保证我在婚礼现场出现就好了。” 这时候。 贺禹州的手机响起。 他抱着女儿,示意贺淼帮接电话。 贺淼拿起手机,小声说道,“是封沉打来的。” 贺禹州:“接。” 贺淼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了封沉愤愤不平的声音,“阿州哥,你什么意思?你要逼死温妍吗?” 宫乔乔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贺禹州淡淡说道,“怎么?你想娶她?” 封沉更生气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好歹是头婚,我……别转移话题,您对温妍做的事情简直太过分了。” 贺禹州轻笑着说道,“你若是怜香惜玉,你去找陆川,让陆川把你和温妍一起关在里面,你陪她一起被千刀万剐。” 封沉:“……” 宫乔乔抢过手机,“怎么?是不敢了?你那么喜欢为温妍出头,怎么连陪她一起受过都不敢?封沉,你这么逊啊?” 封沉第一时间听出来了宫乔乔的声音。 立刻说道,“乔乔,你现在在哪儿?” 宫乔乔:“你该叫我一声大嫂,别没大没小。” 封沉:“我知道你是因为赌气才嫁给我哥的。” 宫乔乔:“你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去陪温妍,你要是做不到,就闭上你的嘴吧,愚蠢又眼瞎的东西。” 骂完。 宫乔乔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忍不住呸了一口。 事到如今。 封沉竟然还会为温妍鸣不平。 当年封沉出生的时候,怕是把脑子落下了。 没脑子的玩意儿。 像是胎盘被养大了似的。 真的很恶心。 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被降智了。 贺禹州看了宫之谦一眼。 宫之谦看出贺禹州的烦躁,赶紧把妹妹带出去了。 贺禹州继续心无旁骛的给女儿轻轻的做按摩。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贺禹州接到好几个院方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温妍接受不了残酷的刑罚,想方设法要自杀。 但是每一次自杀,都被医生及时的救回来。 一次次的自杀失败,换来的是,身上的后遗症越来越多,越来越痛苦。 所以。 后半个月。 再也没有温妍自杀的消息传来。 贺禹州全然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小相思的身上。 他的女儿,终于健康了。 半个月后。 贺禹州带着女儿回国。 老太太没有出现在老宅。 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抱着自己的鸭鸭,蹲在门口,翘首以盼。 终于看到了贺禹州的车。 老爷子开心的一蹦三尺高。 他赶紧把鸭子放下。 拿起酒精往自己身上喷喷,才迎上去,“是小相思吗?” 贺禹州抱着一个襁褓下车,老爷子兴奋的摩拳擦掌,“给我看看,给我看一眼。” 贺禹州被老爷子扒拉着。 只好停住脚步。小說中文網 老爷子小心的掀开了襁褓一角。 相思硕大的眸子,对上老爷子。 两人都是狐疑的看着对方。 老爷子忽然激动,“小相思,是小相思,和我梦到的一样!” 他太聒噪。 贺禹州怕会吓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直接让陆川物理封嘴。 被捂住嘴巴的老爷子气得手舞足蹈。 陆川小声在老爷子耳边说道,“相思小姐生病刚刚好,你的声音太大会吓到她,小心以后贺总再也不让你来了!” 威胁的确很管用。 老爷子神情慌慌,赶紧自己给自己捂住了嘴巴,“我以后小点声说话。” 陆川看向旁边嘎嘎的鸭子,好心提醒说道,“老爷子,还有你的鸭子,万一嘎嘎叫吵到了相思小姐睡觉,是会被煮了吃的。” 老爷子吓得赶紧说道,“我以后自己来,我不带二丫了!” 陆川笑着说道,“这就是了,老爷子,我带您进去。” 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这是老太婆让我带给小相思的礼物,我要亲手送给她!” 第297章 给你五百万,给我生个孩子吧 老爷子把地上的鸭子抱起来,随意的塞给了陆川。 屁颠屁颠地跟在贺禹州身后,进去了客厅。 贺禹州刚好将女儿放在小摇篮上。 那个孩子在老宅用的一切东西,贺禹州早已经吩咐用人全部烧掉了。 他的小相思,用的自然全部是新的。 老爷子轻轻的用指腹蹭了蹭小家伙的手背。 软软嫩嫩,那么小的洗哦啊孩子,让老爷子爱不释手。 老爷子一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将手上的小木盒子轻轻的放在了小相思的摇篮上,和贺禹州说道,“这是我的老婆子让我帮忙送给小相思的!” 贺禹州随手打开。 看见了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的一枚色泽莹润的平安扣。 老爷子有说道,“说是小相思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可以和我一起去溜鸭子!” 贺禹州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爷子。 被拆穿的老爷子十分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扁着嘴说道,“后面的一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老婆子没说,但是以前漾漾说啦!” 话音未落。 老爷子忽然慌慌张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心翼翼的看着贺禹州。 完蛋啦! 老婆子说了一定不能在阿州面前提起漾漾的名字,结果他一不留神就给忘记了! 老爷子心里惴惴然。 他没想到的是,贺禹州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是没听到似的。 估计是耳朵不好,没有听到。 老爷子终于松口气。 开始专心致志和小相思说话,“我是你的曾爷爷,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小相思你要快快长大,我带你去和泥巴,我带你去公园看小蚂蚱……”小說中文網 贺森也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他远远的看着相思。 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红。 他蹲在小摇篮前面。 轻轻的摸了摸小相思的头发,老爷子一巴掌打在了贺森的手上,凶巴巴的说道,“不能摸小朋友的脑袋,老婆子说摸脑袋小孩子睡不好!” 贺森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哪里会懂这些? 听到老爷子这样说,立刻颤颤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贺相思。 这是南漾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礼物。 下午。 唐暮行吩咐人送来了很多礼物。 并且很不要脸的以干爹自居。 裴端砚抱着一个卡通小熊,嗤笑一声,说道,“我都还没好意思当干爹,他送来的礼物署名里却自称为干爹,不愧是黑社会的做派。” 裴端砚拿着卡通小熊去逗小相思。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笑,充满了整个大厅。 让宽阔的、却好像一直没有过温情的客厅,瞬间多了人气。 裴端砚随口说道,“唐暮行把季星辰家里一锅端了,听说是在码头上被查获了违禁品,季家老头当天就被抓了,季星辰去求唐暮行,被一顿羞辱。” 说罢。 裴端砚叹息着说道,“其实唐暮行已经退婚了,扫除了几乎所有的障碍,听说他还预定了求婚戒指,要向满意求婚,但是世事难料啊,所以说还是得及时行乐。” 他说完。 吹着口哨逗着小相思,“小相思,叔叔说的对不对啊?” 小相思唔哩哇啦的叫。 裴端砚很有满足感的说道,“你看,相思都同意及时享乐。” 裴端砚问道,“你请月嫂了没有?我跟你说,好的月嫂是不会在市场流通的,我帮打听了几个口碑和能力都不错的,等会我的人就送人过来了。” 贺禹州在旁边办公。 闻言。 他倒是勾了勾唇角,“你们怎么都喜欢送月嫂?” 裴端砚表示好奇。 贺禹州说道,“宫家阿姨昨日送过来三个月嫂,说是伺候过她娘家侄媳的月子。” 裴端砚哦了一声,他无所谓的说道,“我也只是找到了五个,八个月嫂来照顾小相思,也差不多嘛。” 贺禹州看了裴端砚一眼。 轻声说道,“老太太那边昨晚送来了三个。” 裴端砚:“那也不多,我们的小公主就是要万人瞩目。” 小相思忽然哼哼唧唧。 裴端砚瞬间被吓得手足无措,“是不是肚子饿了?” 贺禹州放下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先去洗手消毒,然后走到摇篮旁边,半跪在地上,给孩子换尿不湿。 果然。 宝宝尿湿了。 裴端砚惊讶的问道,“你能从孩子的哭声里判断孩子是饿了渴了还是尿了拉了?” 贺禹州利落的给宝宝换上了尿不湿。 对上裴端砚求知的眼神,语气平稳又正常,“这不是应该的吗?这是每一个普通的母亲可以做到的最平常的事。” 裴端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小相思换好尿布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爸爸看。 贺禹州笑着把女儿从摇篮里抱出来。 让她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条胳膊托着小屁股,另外一只胳膊搂着小小的身子,抱的十分具有安全感。 裴端砚在旁边,竟然生出了几许羡慕。 他忍不住说道,“让我抱抱?” 贺禹州只给了裴端砚一个眼神,后者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熟能生巧。” 贺禹州低声说道,“你自己去生一个,拿着你自己的孩子去熟能生巧。” 裴端砚:“……” 从贺家离开之后的裴端砚,坐进劳斯莱斯里。 他没有很快离开。 反而是托着腮。 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脑海中就控制不住想到了贺相思。 可可爱爱的贺相思。 在见到贺相思之前,裴端砚从来没有觉得,小孩子也可以这么可爱。 他真的很想养一养贺相思,但是裴端砚知道,贺禹州肯定不会答应,贺禹州把贺相思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要。 裴家老爷子身体不行了。 唯一想要见到的就是孙子辈的这群孩子能赶紧给他添一个重孙子,第一个重孙子的地位必定是不容小觑。 为了能尽快的生下长重孙。 大房那边的几个堂哥堂姐可谓是用尽了手段。 做试管的做试管。 养小三的养小三。 但是也不知道是老爷子年轻时候道德太过于败坏,竟然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裴端砚起初是不太想用孩子去争什么的。 因为孩子就是个麻烦精。 他觉得为孩子付出的要比从孩子这里得到的多很多,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他是生意人,他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但是现在裴端砚又觉得。 如果是贺相思这样的小朋友,多来几个也是没关系的…… 思及此。 裴端砚的心里有了点想法。 他拿出手机。 找到一个已经被拉近黑名单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给你五百万,给我生个孩子吧。” 第298章 南漾 裴端砚离开后。 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 小相思趴在旁边,正在努力的练习着抬头。 就像是一个小乌龟。 贺淼抱着专业课本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被萌化了。 她赶紧跑过来。 小相思是认识姑姑的。 看见姑姑,就展开两条短短肉肉的小胳膊,让姑姑抱一抱。 贺淼走到沙发前。 被贺禹州盯了一眼。 小姑娘才悻悻地说道,“姑姑要先去洗手手,小相思等姑姑很快回来。” 小相思嗷嗷的叫。 声音比在医院里不知道洪亮了多少倍。 贺淼飞奔过来,熟练地抱起了小相思,“姑姑今天上课一直在想我们小相思哩,相思今天有没有乖乖喝奶奶?” 相思哪里会说话。 小手揪着姑姑的头发发带。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 贺淼带着相思,贺禹州上楼回房间一趟。 他无意间发现了南漾全部整理起来放在衣帽间最底下,小小的收纳箱里面的孕检报告。 每一份孕检报告,南漾都用心的留下来。 贺禹州情不自禁的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翻阅。 「宝宝,这是你第次被妈妈感知到存在,但是妈妈很害怕,因为妈妈不知道你在的情况下吃了一粒退烧药,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健康」 贺禹州看见反面的清秀的小楷体时。 微微的愣了愣。 紧接着。 他迅速地翻开了每一份的每一张…… 南漾都有在后面写满了留言。 「妈妈决定留下你了,妈妈希望接下来的每一次产检你都是健健康康的宝宝,妈妈会替你祈祷的」 「妈妈决定原谅爸爸了,你说是不是原谅的太容易了?妈妈好像还是有一点点爱爸爸的,或许比一点点更多一点,宝宝,你要健康」 「宝宝,妈妈今天要去看坏人被判刑了,妈妈为外公报仇了,宝宝你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 「宝宝,爸爸买的花花很香,你也喜欢是吗?妈妈感觉到你在妈妈的肚子里手舞足蹈了,爸爸看到了胎动都惊呆了,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好笑」 「宝宝,妈妈好像,又一次,重蹈覆辙了」 「宝宝,如果妈妈现在带你走,你会怪妈妈吗?妈妈好像撑不住了」 「宝宝,妈妈吃不下东西了,妈妈好怕,妈妈会努力吃,你努力的吸收营养好不好」 「宝宝,我们去外公布置的新家好不好」 「宝宝,你还是要活着,记得妈妈很爱很爱你」 密密麻麻的字体。 是南漾在挣扎,在自救。 她一次次打破了自己的重塑,最后还是变成了亲自捅向自己的一把刀。 她当初做出原谅的决定。 隔着那么多的血海深仇。 她一定是煎熬着的…… 贺禹州抱着那一堆孕检报告,久久没有动。 —— 长久的在家里工作终究不是办法。 贺禹州还是需要回到集团坐镇主场。 离开女儿的第一天。 贺禹州索然无味。 一整天的面色都很差。 来汇报工作的高管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唯恐自己的那句话说错,惹的龙颜大怒。 开会的时候。 贺禹州的面前放着一个平板,上面是家里的实时监控。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皱眉看着家里的小相思在十几个月嫂的照顾中,完全不记得想爸爸这件事,一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打开监控就听到孩子糯糯的笑声。 贺禹州又是欣慰高兴。 又是惆怅满怀。 他认知到—— 小相思可以离开他,是他离不开小相思。 第二天。 贺禹州要带着相思去公司。 月嫂们面面相觑。 觉得这实在是儿戏,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贺禹州吩咐说道,“你们自己排班,每日两人跟我去公司照顾小姐,剩下的自己安排时间。” 月嫂们得到了解放。 按理说应该高兴的。 小相思开启了陪父上班的生涯。 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小朋友身上特有的奶香的味道,甜腻腻的。 早晨开晨会。 经常会看见他们的贺总提着小盆友睡觉的小摇篮进去会议室。 偌大的办公桌上。 放着小摇篮。 孩子也是乖巧懂事。 睡醒之后也没有起床气,就躺在摇篮里,哦哟哦呦的自己哄着自己。 渐渐的。 小相思睡醒之后,已经可以扒拉着摇篮,自己从摇篮里爬出来了。 小家伙最近学会爬了。 因为在家里爬行的时候,总是可以收获姑姑叔叔们的彩虹屁,以至于无论去哪里,都要给人表演爬来爬去。 会议桌上。 小相思从头爬到尾,又从尾爬到头。 偶尔新手掌控不住方向盘,爬行的路线出现了偏差。 中途都会有高管帮忙调整方向。 高管们也逐渐习惯了自己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个小团子爬累了,就随地大小睡的趴在自己的文件上。 也就只有在董事会上,几个老顽固会觉得这是胡闹。 经常吹胡子瞪眼的去瞪小相思。 小相思也不惯着他们。 谁瞪她。 她季哼哧哼哧的爬到对方面前,转身,一屁股坐下来。 唔哩哇啦的和对方吵架。 自然。 都是她单方面的输出。 老董事黑着脸看着坐在主位,一脸宠溺的看着孩子的贺禹州,忍不住问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贺禹州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起来,骂得挺脏!” 老董事:“……” —— 南城 邮轮终于靠岸。 岸边。 一辆救护车早已经在码头上等候多时。 医护人员迅速进入邮轮。 将昏迷不醒的漂亮女人抬上了救护车。 萧瑜原先想要亲自跟上去,被经纪人拉住了,“我的祖宗,你要是这个时候去医院,岂不是做实了狗仔的传闻?您就回家吧,我替你去守着这孩子。” 萧瑜不放心的说道,“玲姐,有任何消息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玲姐做了个ok的手势,“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去录节目了,养精蓄锐,把黑眼圈给我消下去。” 萧瑜微微颔首。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姑娘被送入救护车,玲姐也跟着上去,萧瑜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希望这个姑娘,一切安好。 第299章 拐回来给你当孙女呗 南城。 萧家。 萧瑜回家时,老爷子正在后院的梨花台听戏。 听说女儿回来了。 赶紧起身,步履矍铄的朝着客厅走去。 路过雕梁画栋的大长廊时,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的交代说道,“赶紧吩咐厨房晚上做小姐爱吃的窑鸡!” 一边说着。 老爷子一边出现在了客厅。 他看着自己半年多没见的女儿,想到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老爷子亦是心有不忿。 萧瑜看见老父亲。 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爸。” 萧老爷子轻声问道,“半年了,还知道回家啊?你还知道你家里有个年纪大的老爹?” 萧瑜笑而不语。 老爷子又问道,“你不是说在海上救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姑娘吗?姑娘呢?” 萧瑜叹息一声,而后说道,“姑娘受伤太严重,玲姐帮忙送去医院了,哪里有很像我了,你听玲姐乱说,人家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比我好看多了。” 说起来。 也算是萧瑜和南漾的缘分。 萧瑜因为和自己纠缠了接近二十年的影帝官宣结婚,为了躲避媒体的长枪短炮,而选择去海上游玩半年。 没想到在即将要返航的时候。 竟然看见一群海豚护着最中间的海豚来向他们人类求助。 距离近了,萧瑜才看见最中间的海豚的背上背着一个人类少女。 萧瑜一直听说过,说是海豚经常在海上救人,但是这还是萧瑜第一次亲眼见到。 她赶紧让人帮忙将海豚背上的姑娘救了下来。 海豚们一路高歌嘹亮,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只是那姑娘伤的有点重。 萧瑜的行程算得上是临时起意。 邮轮上只带着两位医生。 医疗设施也不完善。 所以萧瑜临时更改了行程,决定回家,将姑娘送去医院,好好治疗。 只是在邮轮上,玲姐帮忙给那姑娘擦完身子,忽然盯着人家的小脸惊讶地说道,“萧瑜,这姑娘长得和你还蛮像的。” 当时萧瑜正在给老爷子打卫星电话。 老爷子估计是听到了。 萧瑜开口解释了一番。 老爷子恍然大悟,“不知道是失足落水,还是怎么回事。” 萧瑜说道,“等人醒过来之后,根据对方的想法再决定要不要帮她回家吧。” 老爷子应声说是。 顿了顿。 萧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问道,“你还好吗?” 萧瑜捂着脸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 萧老爷子愤愤地说道,“这个秦肆,真的是过分!和你分分合合这么多年,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想方设法的找理由不官宣,结果现在……” 萧瑜心中早已经释怀了。 她微笑着,声音里铺满了看透一切的淡然,“任何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可能我们之间,缘分不到吧。” 说罢。 萧瑜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一会,在海上飘了这么久,感觉我浑身上下都水肿了,晚上吃饭再叫我。” 老爷子欣然点头。 只是在萧瑜起身之后,老爷子又问道,“晚上要不要让阿野一起来吃饭?” 萧瑜随口说道,“他有空就来呗,若是没空,您也别逼着人家来。” 老爷子哼了一声,“他是我的干儿子,我让人来陪我吃顿饭,怎么还用上逼了?” 萧瑜笑笑没说话。 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看着房间里博古架上面放置的和秦肆不为人知的合影。 她当初挑选的每一张。 都是为了给以后的官宣用。 但是…… 萧瑜躺在床上。 她和秦肆,是同门师兄妹,她毕业之后,也进入了秦肆所在的影视公司。 她的处女作就是和秦肆合作的一部剧,两人凭借一部剧,火遍了大江南北。 孤男寡女在一起。 难免暗生情愫。 两人瞒着公司和经纪人在一起了。 那时候情窦初开,萧瑜也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初恋时光。 后来。 公司知道了两人的地下恋情。 逼迫两人分手。 两人再次期间,也有了合作的荧幕情侣。 但是爱意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情愫正浓之时,被迫分了手。 秦肆在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中,暗戳戳的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萧瑜也在周六晚上的娱乐节目中亲口承认,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人。 若是细究。 两人的过往。 皆是糖。 但是…… 萧瑜深吸一口气,她望着天花板的眼睛逐渐模糊。 她不想退居幕后,结婚生子,她今年都四十岁了,她不想用秦肆想用的某些的手段来获得一个孩子,这成了两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两人前段时间大吵一架后。 秦肆转身官宣了结婚的消息。 对方…… 是萧瑜公司的一个晚辈,现在算是可以跻身三线演员的一个二十八岁的姑娘。 她的出道代表作,还是被萧瑜奶起来的。 她也知道萧瑜和秦肆的关系。 曾经还私底下偷偷告诉萧瑜,她是他们两人的狂热cp粉。 萧瑜笑起来。 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真心实意。 利益至上。 人踩着人上人,才是疯狂被追逐的。 萧瑜很快睡了。 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小說中文網 萧瑜连忙起身,出去打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萧原野,也是老爷子收养的义子。 按照年纪。 萧瑜是要叫一声哥哥的。 萧瑜皱眉,“怎么了?” 萧原野看了萧瑜一眼,就低下头,轻声说道,“玲姐打电话来,说是你们救回来的那个姑娘醒了,你要去医院吗?” 萧瑜颔首。 她马不停蹄的向外走。 萧原野紧随其后,“我送你吧,你的车技,一直不能让人放心。” 萧瑜:“……” 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想到了年轻时候和秦肆分手之后,一个人去飙车,直接撞到桥梁上,撞塌了桥栏杆,直接落水。 差点死了。 萧瑜想说自己现在四十岁,不是二十四岁的时候了。 她现在比谁都惜命。 已经老父亲还在。 但是好像一解释就表示还是对秦肆耿耿于怀,萧瑜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麻烦你了。” 萧原野摇头,依旧是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没什么脾气一样,“不麻烦。” 老爷子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唉声叹气,“又不在家吃饭了?” 萧瑜一边挥手一边大声说道,“我去看看那姑娘,要是没人要的可怜娃娃,我拐回来给你当孙女。”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最好有那本事。” 车上。 萧原野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萧瑜闭目养神,声音懒洋洋的,“暂时不走了,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 萧原野了然于胸的问道,“《我是大演员》?” 萧瑜好奇的睁开眼睛,看着萧原野的侧脸,“你怎么知道?” 萧原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诚实的回答说道,“我们家公司投资了。” 萧瑜开玩笑说道,“是吗?那到时候我好好念我们家的广告,我听说前几日咱爸逼你去相亲了?怎么样?” 萧原野握着方方向盘的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紧。 语气尽量平淡无奇的说道,“没成,可能人家没看上我。” 萧瑜叹息一声,“你这样的找个小姑娘都是绰绰有余的。” 萧原野别扭的说道,“我不喜欢小姑娘。” 萧瑜只当萧原野是害羞,笑笑没再说话。 很快。 到了医院。 萧原野看着萧瑜全副武装,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连身型都看不出来了。 萧瑜微笑,“还是你周到,你要和我一起上去吗?” 萧原野颔首。 萧瑜说道,“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医院病房。 南漾还在昏睡。 玲姐跑了过来,小声告诉萧瑜,“医生说了,这姑娘刚刚生产没多久!也不知道在海水里泡了多久,就怕会落下一身病!” 第300章 温妍,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萧瑜一边往病床的方向走,一边说道,“命保住了就好,身体日后慢慢调养。”小說中文網 她脚步轻轻。 站在床边。 端详着小脸煞白的南漾。 萧瑜忽然扭头看着萧原野,招招手,压低自己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过来看看,都说这姑娘长的像我,你看看像不像?” 萧原野走过去。 原本他没打算过去的。 他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他过去好像不太合适。 但是萧瑜开口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其实这么多年,萧原野见过的长得像萧瑜的女人,数不胜数,早已经看的免疫了。 故而。 他只是目光微微下垂。 原本是想着随意看一眼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可是萧原野的目光触及到南漾的眉眼时,他狠狠的凝注。 萧瑜还盯着南漾。 笑着说道,“我觉得人家姑娘不仅仅是比我年轻,还比我好看呢,放在娱乐圈,也一定是耀眼。” 萧原野声音闷沉的说道,“我不觉得她长得像你。” 萧瑜惊讶的看着萧原野。 后者讳莫如深的看着萧瑜,四目相对,萧瑜仿佛懂得了一点什么。 果然。 萧原野说道,“我觉得,她更像是去世的干妈。” 萧瑜:“……” 是了! 她就说她没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像自己,但就是觉得这个姑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萧原野一言惊醒梦中人。 这姑娘长得像是她的妈妈。 只是因为她和妈妈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没有见过自己妈妈的玲姐她们,才会说这孩子长得像自己。 萧瑜抿了抿唇。 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点窃喜。 但是这么多年,数以百计的失望,让她无法宣之于口。 萧原野轻轻的拉着萧瑜的胳膊,“小鱼儿,做一下亲子鉴定吧。” 若是那个人结婚早,孩子估计可以有这么大的。 萧瑜站在原地。 萧原野把萧瑜托付给玲姐,找医生去做亲子鉴定了。 玲姐看着萧原野的背影,啧啧两声,“瑜姐,我怎么觉得萧先生看你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了。” 萧瑜脑海中乱糟糟的。 她盯着南漾,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你觉得,她有可能是我那个苦命哥哥的孩子吗?” 玲姐:“……” 她知道萧瑜的哥哥五岁大就被拐卖了,萧家在全世界找了这么多年,真真假假,上百次的鉴定,一次次皆是铩羽而归。 玲姐没敢随意下判断。 但是大概是心理原因。 玲姐越看这个姑娘,越是觉得她长得更像是萧瑜了。 亲子鉴定做了加快。 两天后出来了结果。 但是结果…… 不尽如人意。 结果显示南漾和萧瑜没有任何血缘亲属关系。 但是萧瑜觉得南漾和她有缘分。 她还是给南漾请了护工,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她时不时还会过来探望。 甚至说服了老爷子等南漾醒过来,若是小姑娘无家可归,他们萧家就收养。 —— 京市 医院 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去了温妍的病房。 打开门。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那人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卫衣连帽,慢条斯理的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温妍躺在床上。 她被面前的女人狰狞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是谁?” 一整天没人给她水喝。 她喉咙沙哑的不成样子。 站在床边的女人呵呵一笑,语气阴鸷,“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能忘记了表姐是谁阿?” 温妍眼神越发惶恐。 方才看到这么丑这么恶心的人只是生理性的惶恐,而此时此刻,那便是心理性的害怕。 她是柯晚晴,她怎么能是柯晚晴呢? 柯晚晴不是早就已经被…… 温妍拼命的吞咽口水。 喉咙里太过于干涩。 每吞一次,就像是吞刀片一样的疼。 温妍深吸一口气,强作淡定的说道,“晚晴,你能活着实在是太好了,你当初失踪,我真的急坏了,我和你姑姑找遍了京市,也没有找到你。” 柯晚晴痴痴的笑起来,“温妍,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这个人,嘴里从来都没有一句实话,你就是一条毒蛇! 当初,你骗我说救我,不让我把药水是从你这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结果,我刚出去你就找人将我卖到了缅北,你知道我在缅北经历了什么非人折磨吗?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温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柯晚晴上前。 掀开温妍身上的被子。 看着温妍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新伤旧伤,粉嫩的疤痕,流着血的伤口,生出蛆虫的洞…… 柯晚晴声音凄厉的笑起来,“温妍,温妍,这就是你报应啊,哈哈哈你还不如我,最起码我还能走,我还是自由的,哈哈哈哈哈!” 温妍阴郁的眼神闪过愤恨。 但是她还抱着救她出去的心思,“晚晴,你帮我找舅舅,你告诉舅舅,我身上还有一笔巨额存款,只要舅舅能救我出去,我就全部赠送。” 柯晚晴弯下腰。 她捏着温妍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我也是这么求你派来的人的,结果他们轮我,卖我,取我器官,还想要烧死我!” 温妍浑身一软。 柯晚晴的手指钻进温妍的伤口里面。 温妍疼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别,不要,好疼……” 温妍的声音越是大,柯晚晴眼睛里面嗜血的光芒,越是晶莹璀璨。 柯晚晴用手指将温妍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一点点的重新撕开,甚至范围更大。 她哈哈笑着。 乐此不疲的。 如同对待没有生命的玩物。 柯晚晴抽出鲜血淋漓的手指,解恨的说道,“温妍妹妹,隔三差五我就会来看你,你等着我啊。” 柯晚晴离开后。 温妍全身痉挛抽搐。 好疼。 真的好疼。 她想死了。 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她真的熬不下去了…… 这一晚。 温妍尝试着咬舌自尽。 当晚就被紧急送进手术室,以防万一,直接一了百了,割掉了温妍的舌头。 温妍再次从鬼门关被拽回来。 她呆呆的躺在病床上。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就连死都那么难…… 她余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早点去死。 第301章 新生1 温妍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并没有坚持太久。 一天午后。 贺禹州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负责温妍的医生,语气平静的告诉贺禹州,“温妍死了。” 贺禹州嗯了一声。 心里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是嘱咐说道,“太平间隔壁的房子可以腾出来了,届时我会为你们医院捐赠一个亿。” 挂断电话后。 贺禹州抬眸。 看了一眼正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睡午觉的小相思。 嘴角控制不住的漾起一丝笑意。 他走过去。 轻轻把小相思踢到沙发下方的粉红色小被子捡起来,盖住了小家伙圆咕隆咚的小肚子。 抽出婴儿湿巾。 给小相思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指。 此时。 陆川进来,看到小小姐已经睡了。 立刻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外面来了一个被烧到面目全非的人,说是柯晚晴,想要见您。” 贺禹州蹙眉。 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出了这个名字的主人。 是之前在漾漾所在的学校担任过级部主任的女人,是温妍舅舅家的女儿。 贺禹州脸色深邃。 思索一番之后,才开口说,“让她进来。” 撸串讳莫如深的说道,“贺总,您还是去会议室见她一面吧,我怕小小姐万一醒过来,看见毁容的女人会害怕。” 贺禹州皱眉。 微微的颔首。 不多时。 陆川进来照看着小相思,贺禹州进去了会议室。 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火烧到面目全非的脸。 是狰狞的,可怖的。 若是走在路上,大概不只是小孩子会害怕。 脸上的五官也只是勉强的可以辨别出来。 耳朵已经和皮肤全部烧粘在一起,看不清楚外耳道。 饶是贺禹州。 在第一眼看见这样的人时,心里也是难以抑制的涌上来一层惊悚。 贺禹州淡然坐下。 柯晚晴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面罩,“贺先生,我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要告诉你,当初我给南平注射的针剂,是温妍交给我的。” 贺禹州眉眼之间轻轻的颤动。 而今。 无论说温妍做了什么,贺禹州都没有任何波澜。 他深知温妍的狠毒。 柯晚晴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逃出去,也是温妍的杰作,温妍大概是怕我会因为害怕而供出她是幕后主谋,美其名曰要救我,实际上我刚刚到了港口就被人抓住了,一路漂洋过海,我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折辱。 后面我又被他们卖到了缅北,在里面九死一生,身体彻底的烂掉垮掉,在我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我和一群人,要被他们活活烧死。 我亲身感受着火苗在我身上灼烧,烧着我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可是我算是幸运的,我活下来了,我好不容易回到京市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亲自找温妍报仇。” 贺禹州淡漠的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柯晚晴低着头说道,“我想为我当年做的错事,来向您忏悔,我知道我一直被温妍利用,但是那些事情的确是我做的,如果不是我给南平注射了针剂,后面可能不会有一系列的蝴蝶作用,我也算是始作俑者了,我知道我的罪过不是一句话可以抵消的,我离开这里之后我回去自首,可是……” 贺禹州了然的问道,“再去自首之前,你想见楚千帆一面?” 柯晚晴拧绞着自己面罩的手指微微顿住。 面上露出不明显的惊诧。 贺禹州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可以帮你打一通电话,至于楚千帆要不要见你,不是我说了算。” 柯晚晴连连点头。 贺禹州当着柯晚晴的面,打电话给了楚千帆。 楚千帆答应了。 半个小时之后来到。 楚千帆看到柯晚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贺禹州幽深的眸光轻轻扫过楚千帆,便出去了。 柯晚晴不敢去看楚千帆。 甚至也不想让楚千帆看自己,她死死地低着头,“千帆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千帆没说话。 柯晚晴眼眶微湿,“我会去报警,我会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我知道以后可能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所以我还是想要见你一面,我很开心您能来。” 楚千帆官方的说道,“晚晴,我希望你是真的醒悟了,我不可能替那么多的受害者原谅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改造,如果国家给你生的机会,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柯晚晴忍不住哭出声音。 她的声带也被烧毁。 哭声很难听。 她啜泣着说道,“千帆哥哥,我知道的,如果我能活,我会好好忏悔,好好改造,如果……如果我被判了死刑,能不能请你帮我收尸……我已经是家族的弃子了,如果我死了,没有人会来给我收尸,我不想魂魄无处安放,我想好好投胎,下辈子好好做人,再也不做坏事了。” 楚千帆本身就是温文尔雅的老好人。 即便柯晚晴的的确确做了很多的孽债,但是看在一起玩到大的份上,楚千帆还是应下了柯晚晴的最后一个祈求。 柯晚晴深吸一口气。 她面目全非的脸上有了从容赴死的勇气,“千帆哥,我走了,我祝福你千帆过尽,能找到自己的心中所爱,我祝你和太太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柯晚晴说完。 猛然起身。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楚千帆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蛮久的,等他出来的时候,小相思已经睡醒了午觉,被陆川抱着来找爸爸。 他看见小相思的眉眼之间,和南漾的肖像。 忍不住喉咙翻滚。 他上前。 小心翼翼的看着小相思,“叔叔,可以抱抱你吗?” 小相思没有见过这个叔叔。 但是这个叔叔看起来还蛮让人喜欢的。 于是。 小姑娘张开了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楚千帆急忙把小相思抱过来,小相思的胳膊抱住楚千帆的脖子,咿咿呀呀的说着自己的“婴语”。 楚千帆轻柔的贴了贴小相思的小脸蛋。 轻声说道,“小相思,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 贺禹州眉眼深沉的站在旁边。 眼神。 有几分朦胧。 —— 南城 南漾醒了。 护工激动的无以言表,第一时间给玲姐打了电话。 萧瑜是录完节目中,从玲姐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赶往医院。 南漾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护工给她喂水。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总之全身的肌肉好像都退化了,四肢没有一丁点力气,甚至连脖子都抬不起来。 只有一双眼睛可以自由活动。 一小碗水喝进肚子里。 南漾轻轻的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护工站在床边,一如既往的给南漾按摩着小腿,“我听说,您总共昏睡了大约小半年了,光我在这里陪你就五个月了,你能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第302章 新生2 南漾微微一笑,张了张嘴。 正想要说话。 南漾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她忍不住惊慌之时。 病房门被打开。 萧瑜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小姑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萧瑜直接坐在床边。 看着南漾睁开的一双朦胧杏眼,忽然愣住。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做过了亲子鉴定。 萧瑜一定会以为这个小姑娘就是当年失踪的哥哥在外面的女儿。 她的一双眼睛。 尤其是苏醒过来后。 长的太像太像早逝的母亲了。 而据说当年失踪的哥哥,眼睛也是随了母亲,和母亲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澄澈透明,眼珠黑白分明,精致漂亮的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萧瑜捏了捏南漾的脸蛋,“你叫什么名字?” 南漾再次张开嘴。ωww.xSZWω㈧.NēΤ 她拼命的提动着自己的声带,却没办法说出只言片语。 萧瑜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她急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做完细致的检查后,说道,“病人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导致的暂时性失声,别怕,会好起来的。” 萧瑜这才松口气。 躺在床上的南漾也松了口气。 萧瑜拉住南漾干瘦的手指,心疼的说道,“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的,我是萧瑜,我在海上游玩的时候救了你,等你好起来,你要是想回家,我就送你回家,你要是不想回家,我就收留你,你应该也就二十岁出头吧,你给我当个干女儿怎么样?” 南漾看着她很像是影后萧瑜。 在萧瑜开口自我介绍之前,南漾只以为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 毕竟华国那么大,十几亿人,有长的肖像的也是理所应当。 南漾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是影后萧瑜,是最年轻的三金影后。 她轻轻的反握住萧瑜的手。 用食指在萧瑜的手心里写:我没有家了。 萧瑜微怔。 她握紧南漾的手,用力的握着,亲切温柔的说道,“那跟我回家,我给你一个家。” 南漾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不一会儿就控制不住的睡着了。 萧瑜端详着南漾恬静的睡颜,越看越喜欢。 她悄悄走出去。 打电话给萧原野,交代说道,“小姑娘已经醒过来了,你给老爷子知会一声,等时机成熟我就带小姑娘回家,你说我认下做干女儿怎么样?好歹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给了她一条命的!” 萧原野在那边无奈且宠溺的说道,“你开心就好。” 南漾的复健过程是很难的。 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学走路。 但是小孩子身轻如燕,重心也低,不怕摔倒。 南漾身为成年人,自然是和孩子不同。 她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自己摔倒。 每天最难忍的就是拉扯筋骨。 随着医生的拉扯,南漾疼的撕心裂肺,满头是汗。 好几次。 萧瑜撞见,都不忍心让南漾继续复健了。 但是不复健的结果是腿部肌肉萎缩,一生不良于行。 这天下午。 萧瑜录完了节目。 直接到了医院。 看着南漾坐在床上削苹果,笑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护工急忙说道,“小姐非要自己削苹果,想要锻炼自己手指的灵活度,我在旁边看着心惊胆战的,唯恐小姐碰到自己的手。” 萧瑜拉过椅子坐在旁边。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漾的动作。 等南漾削下一个完美的苹果,开开心心的递给了萧瑜。 萧瑜接过来,吃的开心,“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总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你。” 南漾在萧瑜的手心里写下两个字。 萧瑜辨认出来,“南漾?” 南漾微笑着点头。 萧瑜笑呵呵的说道,“南漾,合该就是我们南城的人。” 玲姐吐槽说道,“南城根本没有姓南的好不好?” 萧瑜看了玲姐一眼。 玲姐自动封嘴,“是的呢,南小姐合该就是萧家的人呢。” 萧瑜爱听这话。 笑的眉眼如画。 两个月后。 南漾才能拄着手杖一个人慢慢的行走。 医生夸赞南漾的康复快,但是南漾的努力,萧瑜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很像她。 南漾接下来的的复健,基本上是要靠自己。 所以。 萧瑜迫不及待将人带回了萧家。 这期间,老爷子是一直没有去过医院的。 他只当萧瑜是因为秦肆的事情受到了刺激,决定终生不嫁了,所以提前给自己找了个干女儿。 说什么小姑娘长得像是萧家人这样的话,老爷子只当是萧瑜在让自己点头答应,而造势。 其实没必要。 毕竟他这一生,大儿子生死未卜,他就只剩下这个小女儿了。 只要小鱼儿能活的开心。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老爷子认可南漾的存在,却没有过多的放置于心。 直到…… 萧瑜带着南漾回家了。 老爷子还在后院里听戏。 听到女儿回来了,也还是听完了这出戏,才拄着自己的龙头手杖,慢慢的穿过长长的风雨廊台,朝着前厅走去。 他还没进去,还没有看到人,就听到了女儿的笑声。 老爷子忍不住勾唇,“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随着尾音在空气中徜徉。 老爷子走进客厅。 下意识抬眸。 目光扫过客厅里多出来的陌生人。 只肖一眼。 老爷子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踉踉跄跄走到南漾面前,看着面前的年轻小姑娘那张肖像自己过世多年的老伴的脸,他潸然泪下。 南漾紧张的看了看萧瑜。 萧瑜回给南漾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 南漾弯腰抽出纸巾。 乖乖巧巧的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拿过纸巾,他端详着南漾,声音颤抖着问道,“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 南漾求助的看萧瑜。 萧瑜开口说道,“声带还没有恢复,暂时不能说话,叫南漾,二十五岁了。” 老爷子轻轻的握着南漾的手。 拍着她的手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把我当成你的亲爷爷,南漾,安心住下来,小鱼说你没有家人了,以后我们整个萧家,都是你的家人。” 第303章 新生3 老爷子的心情过于激动,晚上很早就休息了。 萧瑜带着南漾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萧家老宅的古木参天,遮云蔽日,柔和的月光只能从错落有致的枝桠中挞下斑斑点点的光圈。 萧瑜晚上还要去赶飞机。 所以在喝咖啡。 南漾的面前放着一杯牛奶。 是老爷子临睡之前特意交代过的。 萧瑜笑着问道,“我家老头子的反应是不是吓到你了?” 南漾礼貌的摇摇头。 萧瑜轻轻叹息一声,实话实说,“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过世的母亲。” 南漾拿起一旁的写字板。 在上面写:是我的荣幸。 萧瑜望着南漾。 眼神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萧瑜掩饰行的打了个哈欠,逼出了一滴眼泪。 她轻声说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抑郁成疾,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我六岁,但是我没见过,因为我妈妈刚刚怀上我,有一次带着我哥哥回外公家,半路上看到了马戏团,我哥哥要下车去看。 我母亲就让司机带着哥哥下去了,那会儿我妈的孕吐反应很严重,尤其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但是……就那一次,我哥哥丢了,司机叔叔只是转了个身的功夫,我哥哥就再也找不到了。” 南漾脸上露出一丝难过和遗憾。 做妈妈的,碰到这样的事情,是天都要塌了。 萧瑜深吸一口去气。 继续说道,“我爸妈为了哥哥,艰难险阻,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心愿已经从开始的想要找到哥哥,变成了希望哥哥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某个角落。” 萧瑜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声音里掺杂了哽咽,“我母亲心里总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她总是觉得若是当初自己亲自下去带着哥哥,哥哥肯定是不会丢掉的,加上当时母亲还是孕妇,到了孕后期的时候,身体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亏空,我生下来不久,我的母亲就撒手人寰了,妈妈死不瞑目,在自己咽气之前,拉着我爸爸的手,说一定要继续找,一定要确定孩子还活着……” 南漾听的亦是眼眶湿润。 萧瑜伸出手去。 轻轻地握着南漾的手指,在手心里把玩揉捏着,“玲姐说你跟我长得像,是因为玲姐没有见到过我妈妈的照片,见过我母亲的人,就会知道你和我母亲长的有多像,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长得还像,所以我爸爸今晚上才会这样失态。” 南漾表示很遗憾。 她应该不可能和萧家失踪的那个小少爷有任何关系。 毕竟她的亲生母亲是程锦,亲生父亲是容远志。 即便不想承认…… 萧瑜温和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能在茫茫大海中救下你,都是你和我,你和我们萧家之间的缘分,正好我缺一个女儿,我爸缺一个孙女。” 南漾脸色微微泛红。 萧瑜笑了起来。 她忍不住喟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肖像的人,而且还没有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 远处。小說中文網 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 萧瑜皱眉。 她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 看到来人。 萧瑜倒是漾起了一丝笑意,“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是一男一女。 都是年轻人。 他们叫萧瑜“姑姑”。 戚慕娅亲昵的抱住了萧瑜的胳膊,说道,“姑姑,我听说你要参加综艺节目了?我想去vip区看,能不能帮我搞到两张票?” 萧瑜笑着捏了捏戚慕娅的鼻尖,“好。” 萧瑜主动介绍说道,“正好你们碰上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干女儿南漾。” 萧瑜拉起南漾。 语气温柔的说道,“这是我舅舅家的孙子孙女,这是戚慕安,是慕安表哥,这是戚慕娅,比你小两岁,是妹妹。” 南漾软软的点点头。 萧瑜始终握着南漾的手,没有让南漾在他们三人之间熟稔的氛围中感觉到冷落和尴尬。 戚慕娅惊讶的问道,“干女儿?” 萧瑜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们的姑姑我决定要孤独终老了,提前给自己找个未来能给我养老的女儿。” 戚慕安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说道,“南漾妹妹。” 南漾微微颔首。 萧瑜说道,“漾漾声带有点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开口说话,你们多多体谅。” 戚慕安看着南漾。 眼睛中透出几分难以自抑的温柔,“没关系,我刚好有认识的耳鼻喉科的专家,若是姑姑和南漾妹妹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忙。” 萧瑜说道,“医生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慢功夫,慢慢恢复就好。” 顿了顿。 萧瑜直接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戚慕安无奈又宠溺的看着自己妹妹。 戚慕娅说道,“姑姑,前几天我跟朋友环球航行了,回来之后才听说了秦叔叔官宣恋情的事情,你们倒是怎么回事?” 萧瑜故作轻松的说道,“就是你们在网上看到的那样,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比你们这些粉丝知道的多。” 戚慕娅懊恼的说道,“那你们……” 萧瑜嗤笑。 她起身。 随手折断了一根花枝,声音轻飘飘的说道,“那都是过去式了,别提了。” 戚慕娅是秦肆的粉丝。 也是一直在期待秦肆和自己表姑姑能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 戚慕娅长吁短叹的说道,“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萧瑜笑笑。 她拍了拍戚慕娅的肩膀,“年轻人,娱乐圈的真真假假别太当真了,有嗑cp的时间,还不如多睡会。” 戚慕娅皱着眉头。 很是被打击到的样子。 兄妹俩很快就离开了。 萧瑜重新坐下来。 南漾拿起白板,在上面写字:他们是想要看看我吗? 萧瑜瞳仁微亮。 她笑着啧啧两声,“漾漾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机灵。” 南漾不好意思的低头。 萧瑜倚着藤椅,悠哉悠哉的说道,“我妈去世后,我们家和舅舅那边的关系一直保持的很好,舅舅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他们是我表哥的一双儿女。 相当于是戚家和萧家孙子辈中,只有他们兄妹俩,八成是他们听说了你的存在,克制不住大半夜就要一探究竟了,但是刚刚慕安看你的眼神,倒是有点意思。” 南漾又在白板上写字:您和秦影帝真的在一起过吗?我们一直以为只媒体在捕风捉影,不过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特别特别喜欢你们,她的卧室里都是你们在合影! 转移话题! 第304章 新生4 萧瑜沉默了几秒钟。 爽朗的说道,“是在一起过,但是中间也有很多年没在一起,林林总总谈恋爱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两年。” 两年,乍听起来是很长久的时间概念。 但是,前提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间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中的两年。 好像就已经微不足道了。 时间的纬度是需要对比的。 萧瑜忽然想起医生曾经给南漾做过的诊断,这姑娘当时跳海时,好像是……刚刚生产没太久。 萧瑜勾了勾唇。 语气和缓。 却好像又是带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过尽千帆的淡然,声音很稳重,让人踏实。 萧瑜和南漾说道,“男人,几亿个人里面,不一定能找出十个好的,除非太穷,很多时候,人的底线是靠贫穷守着的。” 南漾赞同的颔首。 萧瑜继续给南漾传输经验,“男人永远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他们自以为最好的状态是,一个居家的太太可以料理他的一切生活琐碎,一个活泼可爱的年轻妹妹陪他谈恋爱,找到年轻的感觉。 还要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和他达成事业上的共振,对了!还需要一个白月光,白月光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里,让他时不时的产生对曾经的惦念就好,而且,这一批人不能老,一旦老了,他就想要集体替换,毕竟他们只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南漾: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萧瑜笑着眯起眼睛。 轻轻的捏了捏南漾的脸颊,“以后不管遇上多么优秀的男人,都要记住,你有十分的爱情,只需要付出三分就好。” 南漾迟疑了一下。 并没有点头。 她可能,一分都无法付出了。 萧瑜看了看时间,距离前往机场还有些时间,萧瑜说道,“还有啊,和男人的相处中,要时时刻刻的记住四个字——嘴软心硬!” 说罢。 玲姐来了。 玲姐先是问候了南漾,然后说道,“走吧,听说秦肆今天也要坐那架飞机,临时更改已经没有合适的航班,我们尽量和他隔开时间登机,要不然又有澄清不了的各种各样的绯闻了。” 萧瑜和南漾对视,一脸无奈的说道,“看看吧,这个该死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爱丁堡’,分明我拿到的奖项不比秦肆少一个,秦肆拿到三金影帝的以后都已经三十岁了,可是我拿到三金影后的时候才二十八岁,我们各大平台的粉丝量也是旗鼓相当,但是现在……我还是要躲着他走,去他的!” 玲姐笑着拽着萧瑜走了。 南漾看着萧瑜和玲姐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了风雨连廊的尽头。 南漾才收回了视线。 一个人坐在藤椅上。 轻轻的晃来晃去。 眼神半眯着。 她活下来了。 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在医院,刚刚醒过来的瞬间,南漾发现自己没死,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那时候萧瑜好像是看穿了南漾的想法,看透了南漾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萧瑜抽空就时不时的南漾耳边鼓励她,让她开心,让她笑,让她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 萧瑜说。 既然没死。 就是新生。 是她南漾的新生。 —— 京市 贺家 南漾以前的学生楚云泽和厉野代表全班同学来看小相思。 贺禹州看着眼前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微微头疼。 两人上周来的时候,说是代表任课老师来的,上上周来的时候,说是代表现任班主任来的…… 厉野看着在柔软的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小相思,忍不住说道,“乖乖,叫哥哥。” 楚云泽一脸嫌弃的说道,“叫什么哥哥?要叫叔叔。” 厉野皱眉。 忍不住问道,“你老爹最近高血压好多了?你不用在病床前做你的二十四孝儿子啦?” 楚云泽和厉野从小到大,一直是互相伤害,相爱相杀的状态。 闻言。 楚云泽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昨晚在我们家的酒店大厅里又看见你爸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去开房,感觉那个女人的年纪撑死也就比你大三岁。” 厉野:“……” 两人你来我往。 小相思看热闹看的都不爬了。 坐在垫子上。 眼巴巴的一双澄澈透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谁开口说话,小相思就盯着谁的嘴巴,认认真真。 贺禹州在旁边觉得很烦。 甚至想要把人丢出去。 但是楚云泽和厉野很会拿捏他。 每次过来都会带着南漾曾经在公开课上的照片或是视频,每次带来的都是全新的。 完全控住了贺禹州。 小相思也蛮喜欢两个傻大个哥哥的,每次到了周末,就望着外面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有一次被老爷子听到了。 老爷子说他们家小相思是小公鸡变得。 被贺禹州赶出去。 已经一周没让老爷子进门了。 小相思一天天的长大,老宅里越来愈多欢声笑语。 白日里。 大家都很开心。 小相思亲亲贺禹州,也会让贺禹州开心一整天。 但是每当夜晚来临。 心痛难忍的就只有贺禹州一个人。 甚至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偶尔睡着了。 梦里全部是当初南漾跳海时候的决绝。 贺禹州知道。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午夜梦回。 贺禹州才明白。 时间不是良药。 爱过的人。 是忘不掉的。 也不希望。 宁愿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受着锥心蚀骨的思念之痛。 也不想忘记一丝一毫。 更何况属于他们之间的共同回忆本就不多。 熬着熬着。 天亮了。 门外。 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拍门声。 贺禹州立刻下床,穿着睡袍走出去,拉开门,就看见盘着自己的小短腿坐在门口的小相思。 仰着小脑袋。 朝着爸爸甜甜的笑。 贺禹州蹲下来。 滚烫的手指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小相思长得很好,是在乖乖长大的。 头发长了点儿,发量太多,炸在头上像个蒙奇奇。尐説φ呅蛧 小脸越发粉白,眼睛越来越大,眼珠也璀璨发亮。 长得好像…… 更像妈妈了。 贺禹州心里一片柔软。 他弯腰将女儿抱起来,捏捏女儿的小手小脚。 漾漾。 我把相思。 照顾的很好。 第305章 满意1 唐家 唐家老大唐清行轻轻的敲开了唐暮行的的书房门。 唐清行满脸堆笑地问道,“那个……老三,你看你侄子回来了,是不是可以让孩子进公司历练实习了?” 唐暮行睁开眼睛。 眉目之间朦胧着一层难以克制的冷冽,冷冰冰地说道,“什么时候让唐文萱出现在我面前,什么时候来跟我谈条件。” 唐清行毕竟是做哥哥的。 低三下气来找弟弟求情,已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脸面。 可是没想到弟弟竟然一丁点面子都不给。 唐清行也有些面红耳赤。 强自镇压下因为骄傲而带来的恼羞成怒,轻声说道,“老三,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我知道满意没了,你心里不好受,但是……” 轻轻的一声嘭。 唐清行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被唐暮行丢下来的钢笔,那一只钢笔是唐暮行博士生毕业的时候,他最敬重的导师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而今。 静静地躺在唐清行的脚边。 唐清行知道了唐暮行的答案。 他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钢笔,给唐暮行送到了桌子上。 唐清行的腰也微微的佝偻下去,“满意出事和文萱没有关系,都是季星辰一人为之,暮行,你已经处理了季星辰一家。 换句话说,这件事情你既没有过错吗?你既然那么喜欢满意,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还要带着季星辰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尛說Φ紋網 现在你不过是不想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千方百计的找到这件事情中的所有边角料,别说满意坠河和文萱没关系,就是真的有关,你能让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老三,人走了,你再深情能给谁看?人走了,你才知道给曾经十几岁的满意鸣不平?当初你做什么去了?” 唐清行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无所谓和唐暮行撕破脸了。 他说完。 眼神沉重的看向唐暮行,“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二嫂都已经放下了,那可是满意唯一的亲人,你还在耿耿于怀做甚?” “出去!” “老三……” “我让你出去!” 唐清行握紧拳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书房。 唐暮行眼色阴沉低郁。 他一拳头砸在了书房上。 黄花梨木的书桌并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他的手指关节处,喑出了一滴滴的血。 在手掌之下。 慢慢的汇聚成水汪。 次日。 饭桌上。 唐暮行走近了。 就听见二嫂和唐文琪正在有说有笑。 唐暮行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憋着一股气。 是不甘的。 是烦躁的。 也是痛彻心扉的。 他径直走进去,裹挟一阵阴森森的风。 唐文琪看见唐暮行,立刻打招呼说道,“三叔,早上好。” 唐暮行并没有理会。 他坐在自己一以贯之的位置上。 目光沉冷。 唐文琪吐了吐舌。 再也不敢和唐暮行搭话。 陆陆续续的。 唐家所有人都出现在了餐厅。 位置刚刚好。 唐暮行却忽然摔了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控制不住的看过去,没有人敢说话,小辈们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唐清行声音带了几分责备,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道菜不让你满意,你说,让厨房去给你重新做。” 唐暮行只是盯着其中的一个位置。 那里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空荡荡的。 唐暮行死死地盯着,声音喑哑,情绪紧绷起来,“那里的餐椅呢?满意的餐椅呢?” 众人:“……” 唐顺行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 自己的妻子是满意的亲姑姑。 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在唐暮行面前已经是可以被与众不同的对待的。 但是此时此刻,满姑姑什么都不敢说。 唐顺行轻轻咳嗽一声,赶紧招来佣人,佯装生气的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把满意的位置撤走了?赶紧重新安排好!” 这时候。 楼上传来了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 是唐老太爷。 老太爷深情凛冽,虽然年事已高,可是丝毫不减威严,甚至在时间的熏陶下,将他身上土匪一般的气质进化成了凌厉,“是我让的!怎么了?” 唐文琪抿抿唇。 气氛太过于凝重,已经让人喘不动气。 唐文琪一边想要脱离这样的氛围,一边还是想要看热闹。 于是屏气凝神,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太爷拄着手杖。 步履矍铄的走下来,“人都死了,留着位置做什么?给鬼用么?” 唐暮行起身。 老爷子一声令下,“你给老子坐下!” 唐暮行没坐下,但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座神祇,一动不动。 老爷子走过去。 走到唐暮行面前,抄起手里的手杖,狠狠的砸在了唐暮行的后背上。 砰地一声。 唐顺行急忙起身,“父亲,您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打人呢?晚辈们都在这里,你给小三留个面子。” 说罢。 唐顺行不停的给你唐清行使眼色。 但是唐清行还记仇着昨晚的事情,坐在那里,稳若泰山。 老爷子用手杖指着唐暮行,说道,“唐暮行,你个孬种,只是死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子,你还有什么威严继承家业?” 唐暮行没吭声。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季家跟了我几十年,你把季家处理了,老子在背后当缩头乌龟,愣是一个屁都没放,我也算给你脸了。 唐暮行,满意的事情就此为止,况且就算是满意活着,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季家一家人给满意陪葬,满意也不枉此生了。 从现在开始,这个名字谁也不许提,我给你看好了一门婚事,你有时间把人家姑娘约出来,见见面。” 唐暮行目光沉沉,眼神压的很重,“我可以娶妻,对方只能是满意。” 老爷子气的脸色涨成了猪肝红。 唐顺行在后面轻轻的扶着,不停的给唐暮行使眼色,让唐暮行暂时低个头。 唐暮行视而不见。 他嘴角寒冽的勾着,“我只要满意。” 老爷子气愤填膺。 声音雷霆大怒,“可是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怎么娶她?唐暮行,你非要气死我不可?” 唐暮行睨着老爷子,“是啊,满意死了,我娶不到她,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娶任何人,你相中谁,你自己去娶,我看你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第306章 满意2 唐暮行毫不客气的他抬脚就走。 老爷子在后面用手杖撞着地面,大声说道,“唐暮行,你给老子滚出去就别回来!” 唐暮行头也没回。 背影瑟瑟。 很快随着沁凉的春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老爷子双腿一软。还好唐顺行在后面搀扶着,老爷子才没有摔倒。 唐顺行低声下气地将老爷子搀扶至位置上。 揉着额头,轻声说道,“父亲,老三不是三岁孩子,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明白最好。” 老爷子此时此刻是看谁都不顺眼。 哪怕是路过的狗,老爷子都想骂几句。 而今二儿子主动开口。 老爷子好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一样,粗粝粗气的大声呵斥说道,“你还有脸开口?要不是你娶了个……” 话说到这里。 老爷子意识到老二媳妇还在这里坐着。 虽然老爷子一直看不上人家,但是人家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身份范围内应该做的事情,他也不能因为她是满意姑姑的身份就搞什么连坐。Www.XSZWω8.ΝΕt 搞连坐是唐暮行这样的狗崽子才会做的事。 所以,老爷子的话戛然而止。 他气冲冲的推开唐顺行,自己拄着手杖,一步浅一步深的回楼上去了。 老爷子刚一离开。 满姑姑也沉默着离开了客厅,朝着外面走去。 唐顺行没拦住。 他一屁股坐在餐椅上。 看着自己对面的唐清行。 兄弟两人对视一笑。 唐顺行说道,“这次,总该让我们兄弟俩得偿所愿了吧?” 唐清行端起自己手边的黑咖啡。 抿了一小口,似笑非笑的说道,“还得是你,即便唐家有朝一日破产了,二弟你都可以去做演员,演技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唐顺行得意的笑起来,谦虚的说道,“大哥真是谬赞。” 唐清行眯起眼睛。 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多年,一直在被这个年纪都可以做我儿子的弟弟压着,我这张老脸都快要丢干净了。” 唐顺行说道,“谁说不是呢?” 唐清行声音凉飕飕的说道,“你比我运气好,你娶了个好老婆,无论你做了什么,老三都能看在满意姑姑的面子上给你一块免死金牌,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所以老二啊,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必定要求个稳妥,我这一把年纪了,我已经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和机会了。” 唐顺行心里沾沾自喜。 脸上却风轻云淡。 轻声说道,“大哥,不能这样说,咱们兄弟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一块免死金牌,我必定要砍下一半交给你。” 他也端起自己的咖啡。 兄弟两人隔空碰杯。 唐暮行没有去公司。 去了满意的住处。 一个两室一厅的小火柴盒。 他也曾经无数次在这里留宿过。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满意的味道。 但是已经很淡很淡了。 满意正在远离他的生活,正在一点点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不相信满意会死。 就像是贺禹州不相信南漾会死一样,他时时刻刻在想,满意会以什么样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求婚戒指拿出来。 他会求婚。 他不会再去管满意的心里有没有自己,也不去管满意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她的姑姑的缘故,他爱满意。 他是想要和满意白首终老的。 无论…… 满意怀着怎样的心思,只要满意在他身边就好,只要他每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满意就是。 只要,满意活着就好。 唐暮行在满意的主卧室里,一坐坐到了天黑。 楼下不远处的公园。 一个穿着简约素净的男人推着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容精致清俊的女孩子,带着帽檐大大的帽子,卡通口罩。 望着某一处的建筑。 怔怔发神。 身后的男人走到看得见轮椅的不远处抽了两根烟后,才回来。 声音是带着很浓厚的港城口音的普通话,“还是没想起来吗?这下可以走了吧?老天爷不让你想起来,大抵是它给你的新生。” 女孩的眼神中透出一分茫然。 她目光四处飘散。 最后落在了一处居民楼上。 很高的大高层。 她要尽力地扬起头,才能一览全貌。 她看了很久很久。 男人蹲在她的面前,轻生说道,“海边也去了,什么都没发现,这里也来了,你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你脑海里唯一记住的两个场景,尚且如此,我估计你这辈子是想不起来了,或者你其实不是京市人?算了算了,还是回去港城先把你的病治好再做打算吧。” 说罢。 男人推着轮椅。 转了方向。 慢慢的向前走。 时不时的开口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候这边还都是四合院呢!现在的四合院贵得要死,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在京市投资房地产……” 夕阳下下。 两人的身影被橘黄色的光晕拉的很长。 女孩帽子下面露出来的头发丝。 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远处的居民楼中的其中一家。 阳台上。 长身玉立的男人拉开窗帘。 坐在阳台上欣赏着层层叠叠的晚霞。 金黄色的霞光,光芒四射。 唐暮行的目光落在了推着轮椅的男人的背影上。 轮椅上。 大概是年轻男人的爱人。 他们一起沐浴在晚霞下。 周身金光闪闪。 道路两边的香樟树,密密麻麻的枝桠,为他们保驾护航。 是唐暮行羡慕的场景。 也是唐暮行这一生,可能都会求之不得的场景。 他。 甚至有些嫉妒。 前段时间的新年。 贺禹州有邀请过他。 他挺惊讶的。 但是想一想,大概是因为小相思喜欢热闹。 但是他拒绝了。 他其实是嫉妒南漾给贺禹州留下了一个小相思的。 清醒着沉沦,是最无可奈何的。 夜深了。 窗外,只有太阳能的路灯还在亮。 照亮着旅人回家的路。 但是他好像没有家了。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 时间倏忽而过。 三年转瞬即逝。 第307章 阔别三年,物是人非 京市 萧瑜坐在酒店的床上,无奈的看着正在把自己的常服挂进了衣帽间的南漾。 忍不住说道,“你放着,等会让小魏来收拾就好。” 南漾扭头。 素净纤白的小脸不施粉黛,头发简单的扎成低马尾,素雅又精致。 萧瑜晃着腿儿,眯着眼睛说道,“今天晚上主办方会请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南漾皱眉。 她轻轻地摇摇头,一边忙着一边说道,“我就不去了,让小魏照顾好你。” 萧瑜仰躺在床上。 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玲姨跟了我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没有陪我来演出。” 南漾扭头。 看着萧瑜,无奈的说道,“谁也没想到玲姨会突然得了阑尾炎。” 原本这个演出是可以推掉的。 之所以没有推掉的原因,还是要从一周之前说起。 一周前。 影帝秦肆大婚。 当天晚上,萧原野大概也是想要萧瑜散散心,就带着萧瑜去了山上看日出。 结果一大早下山的时候。 萧瑜不小心摔了一下,将胳膊摔骨折了,挺严重的,被萧原野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 萧瑜看病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 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营销号的带节奏之下,就变成了萧瑜因为秦肆大婚而想不开,跳楼自杀,把胳膊摔断了。 还有营销号更过分,直接说萧瑜为爱封心,已经在筹备退出演艺圈的声明了。小說中文網 话里话外说的萧瑜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秦肆就没法活下去的女人。 萧瑜自然气恼。 但是在那个时候发声明,也会被人说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有的事情,越澄清越乱。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际行动来打脸。 以至于萧瑜让玲姐接了最近的商业通告。 可就在出发前夕。 玲姐的阑尾炎犯了。 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 必须要做手术。 这么多年,萧瑜和玲姐可以说是情同姐妹,玲姐想要术后第二天就跟着一起来京市,萧瑜哪里肯? 原先萧原野说陪着萧瑜一起来。 结果萧原野在国外出差,被国外的一场暴风雨挡在了机场。 所以南漾毛遂自荐,跟着萧瑜一起来了。 萧瑜闭着眼睛养神,“都说了,小魏和团队跟着就没问题,你们非要来人照顾我。” 南漾收拾衣服。 一步步走到床边,严肃的说道,“差一点胳膊就是粉碎性骨折了,别说爷爷不放心,就算是我,也不放心。” 萧瑜轻轻哼了一声。 有些不满的说道,“还不是都怪你原野叔叔,还是年纪大了,反应没有年轻时候灵敏了啊,都没拉住我。” 南漾扑哧一笑。 笑意盎然的说道,“这话要是被我原野叔叔听到,叔叔又要去健身房泡几个通宵了。” 萧瑜啧啧两声,“也就咱俩偷偷说,你原野叔叔这个不服输的脾气,还真是倔,年纪都摆在这里了,还想和二十岁的小年轻一样?做梦吧。” 南漾揶揄的笑。 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原野叔叔估计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以最好的形象和状态出现呗。” 萧瑜欣赏着自己另外一直好好的手上的美甲,一脸嫌弃的说道,“年轻时都没能骗个姑娘回家,现在一把年纪了,总是骗不到小姑娘了。” 南漾立刻说道,“姑姑,你不能小看我原野叔叔的魅力,慕安表哥说上一次和叔叔一起参加宴会,好几个年轻女孩子都盯着叔叔瞧,看着年纪比我还小。” 萧瑜撇撇嘴,“现在的小姑娘是真的饿了。” 南漾立刻反驳,“我原野叔叔可是叔圈天菜。” 萧瑜亲昵的抬起脚,轻轻的在南漾的小腿上划拉一下,“我发现你现在和萧原野比和我好啊,南漾!” 南漾闷闷的笑了两声。 漂亮的手指关节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敲击着,“姑姑,您就说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和叔叔年纪差不多的演员,有几个比叔叔的状态好?” 萧瑜翻了个身。 勾勾手指。 南漾凑过去。 萧瑜偷偷的和南漾耳语说道,“你叔叔太闷骚,偷着健身不说,我还撞见过你叔叔偷偷贴面膜呢,老黄瓜刷绿漆,玩的就是一个装嫩。” 南漾眼睛微亮。 萧瑜嘴角噙着一丝得逞的笑意,“还是偷的我的面膜!傻大个一样,第一次贴面膜的时候,把布丢了,塑料纸在脸上贴了十分钟。” 南漾憋笑憋的脸部表情鲜活不已。 萧瑜摇摇头,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你叔叔的眼下纹比我多呢,都说男人老得慢,甩手大爷当然比油烟熏烤的女人老得慢咯,像你叔叔这样操心的,肯定比我老的快。” 南漾心情也不错。 萧瑜用余光看了南漾一眼,“心情好点了?” 南漾强调说道,“我的心情一直很好。” 萧瑜熟练的打哈欠,笑了笑,“我信了你,漾漾,我先睡会儿,时候到了你喊我。” 南漾恩声。 等萧瑜睡熟后。 南漾走去露天阳台。 在橙黄色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夜空低垂。 坠着漫天的星子。 星光闪烁。 南漾嘴角细密的笑容缓缓的淡去。 她和这个城市阔别三年。 京市一如既往。 她却不是以前的那个南漾了。 物是人非。 理应如此。 —— 晚上八点钟。 南漾叫醒了萧瑜,萧瑜带着自己的团队去吃饭。 南漾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新年快要到了。 一眼望去,红灯笼连成一片,几年不见,京市过年的韵味倒是更足了。 一时之间。 南漾想出去走走。 外面天冷。 南漾套上了出发前才买的羽绒服,戴上厚厚的毛线帽,口罩,全副武装后才敢出门。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南城这个四季如春城市待的时间久了,身子竟然有些受不住京市的严寒。 南漾下了楼。 沿着小石板路,慢慢的散步,路两边还有堆起来的,尚未融化的白雪。 寒风凛冽。 南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同时也打了个寒噤。 忽然。 砰地一声。 就在南漾不远处,两辆车撞在一起。 两辆车的车头都凹陷下去。 看起来损失不小。 南漾下意识的看过去。 就看见红旗的司机已经跳下来,是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年轻男人,拍打着贴了树莓粉色车膜的奔驰的车窗,“下来,撞到老子了,你藏里面装什么缩头乌龟?” 过了大概一分钟。 奔驰车的门被推开。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下车。 大的,看装扮,二十多岁的样子。 小的。 实在是太小了…… 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和南漾同款的小孩子款的毛线帽,头顶上顶着毛茸茸的小绒球。 穿的厚。 显得鼓鼓囊囊。 像个小糯米团子。 走起路来,两条短短的小胳膊行动不便,活像一只小企鹅。 第308章 爸爸,我刚刚看到妈妈了! 虽然看到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个女孩带着一个孩子,但是年轻男人的态度还是不好,“怎么?你学车的时候驾校教练是不是告诉你,上路后就冲着别人家的车头上撞?” 那姑娘扯了扯围巾。 露出一张白净漂亮的小脸,声音水润润的,有点害怕的说道,“先生,你别生气,我会负责的。” 年轻男人冷不丁对上那张小脸。 语气忽然凝滞。 足足沉默了三秒钟,这才憋出一句话,“赶紧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姑娘连连点头。 拉着小企鹅走到马路对面。 在人行道上。 一大一小蹲下来。 大的正拿着手机讲电话。 路灯在两人侧面很近的位置。 南漾站在原地,隔着四条车行道,眯着眼睛,在冬日夜晚带着雾气的朦胧灯光下,看清楚了大姑娘的脸。 一瞬间。 南漾浑身的血液,像是忽然被冰冻凝固。 她下意识侧过身去。 将自己的侧面对着贺淼。 对。 正在打电话的人,是贺淼。 那么贺淼身边那个看起来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 是谁? 南漾心里不切实际的猜测,让她藏在温暖的口袋中的手掌都在颤抖。 脑海中。 某些藏在深处的记忆,就像是台风天涌上来的潮水,剧烈的,汹涌的,无处遁形。 那一日。 在甲板上。 贺禹州说他们的女儿没有死…… 南漾没有相信。 因为贺禹州撒了太多谎,根本不值得相信了。 可是现在能出现在贺淼身边的,年纪也对得上的孩子,会是谁的孩子? 南漾眼睛湿了。 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 南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蹲在马路边上的两人。 一模一样的姿势。 蹲在那里。 两只小手手揣在一起。 可可爱爱。 忽然。 百无聊赖的贺相思抬眸,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阿姨。 她歪了歪小脑袋。 一双硕大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在看。 南漾想离开。 又拔不动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辆劳斯莱斯极速奔驰而来,刹车的时候甚至在路上摩擦发出了声音。 南漾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 确保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才放心的看过去。 从车里下来的,竟然是封烈和宫乔乔夫妻俩。 宫乔乔急忙跑到贺相思身边,一把将孩子抱起来,一脸的心疼。 封烈过去和红旗车的车主进行交涉。 这时候。 一辆布加迪停在路边,跑下来的人是裴端砚。 裴端砚抬起手敲了敲贺淼的脑袋,“就说送你送你,你不愿意,现在好了,差点被送去老家。” 贺淼:“……” 裴端砚伸出胳膊把小相思抱在怀里,看着贺淼问道,“都没事吧?” 贺淼嗯声。 闷闷的。 宫乔乔抱住贺淼的胳膊,安慰说道,“没关系,别怕,谁让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雪呢,一到晚上,路上的积雪又冻住了,很滑,我开车也老是打滑。” 裴端砚轻哼一声,“马路杀手。” 宫乔乔瞪裴端砚,“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真的。” 南漾松了口气。 正要离开时。 熟悉的车牌号迎面而来。 最新款的库里南停放在路边。 车里下来的男人,仅仅穿了一身笔挺体面的西装,白衬衫的领口甚至微微敞开,脖颈间,锁骨明显,一看就是临时慌里慌张的赶来的。 距离很远。 也能看出男人一身的清冷出尘和矜贵自持,若非脸上着急的表情将他坠入尘埃,便似是神祇。 贺禹州皱眉走过去。 白色小企鹅伸出短短的胳膊,朝着男人伸出手。 贺禹州动作熟练且稳重的将女儿接在怀里。 扫了贺淼一眼。 贺淼怯生生的擦藏在了宫乔乔身后,露出一个试探的小脑袋。 南漾迅速收回视线。 马不停蹄的回酒店。 贺相思趴在爸爸宽阔的肩头上,琉璃璀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南漾,直到再也看不见。 才不开心的收回了视线。 裴端砚站在贺禹州的身后,正好观察到小相思,“小相思,在看什么?” 小相思脆生生的说道,“在看妈妈!” 奶声奶气的话一出。 四下寂静。 就连正在和封烈协商的年轻的红旗车的车主,都被这突然冷下来的氛围冻得说不出话。 裴端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贺禹州。 没从贺禹州丰神俊朗、俊美无俦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心里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果然。 小相思在老父亲那里,还是有免死金牌的。 小相思看大家都不吱声,小声的叹了口气。 协商好。 封烈看着冻成了小鹌鹑的小相思,对贺禹州微微颔首,“回去吧,孩子冷。” 贺禹州说了声谢谢。 之后微微停顿。 嘱咐说道,“明日把花费发给陆川。” 封烈还没来得及说话,宫乔乔就大声说道,“阿州哥,你看不起谁呢?再说了,我们是帮贺淼和小相思,又不是在帮你。” 小相思被放在儿童座椅上。 贺淼不敢和贺禹州同乘一辆车,裴端砚只好多跑一趟,先把贺淼送回去。 路途中。 小相思笨拙的拉开了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扯下自己的小口罩,一张白白嫩嫩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露出来,“爸爸!” 贺禹州嗯了声。 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儿,“怎么了?” 小相思倔强的说道,“我刚刚真的有看到妈妈!” 贺禹州:“……” 他耐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妈妈?” 小相思思虑了很久。 她不会说是一种直觉。 大概语言系统中关于“直觉”两个人还是有待开发的。 所以小相思沉默良久,才说道,“妈妈戴着和我一样的帽子,也有绒绒球!” 贺禹州:“……” 小相思小声问道,“爸爸,是妈妈回来了嘛?” 贺禹州喉咙微动。 三年多。 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南漾,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提。 他其实很想听到别人说起南漾。 这样…… 好像还有很多人记得她,好像还有很多人等着她。 倒是小相思,是时时刻刻把妈妈挂在嘴边的。 小相思傲娇的哼了一声,“所以我的妈妈是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是去了天堂!” 第309章 是妈妈不喜欢我吗? 小相思穿着粉红色的带着小草莓的保暖衣,裤子也是一套的。 袜子上面还缀着漂亮的白色花边。 小家伙白嫩的脸蛋因为趴在沙发上,而被挤出来一坨肉肉。 头发也因为带着毛绒帽子而产生的静电变得乱七八糟的。 相思歪着小脑袋。 看着爸爸。 小奶音多了一点委屈说道,“上次去游乐场,小朋友们都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贺禹州心里微酸。 抬手将小相思抱进怀里,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不和爸爸说?” 小相思哼了一声。 傲娇中又带了几分难过。 小脑袋在爸爸的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说道,“我本来就没有见过真的妈妈呀!只见过照片上的妈妈。” 顿了顿。 被贺禹州养的大大方方的小家伙忽然没有安全感的问道,“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贺禹州说道,“不是,妈妈很喜欢小相思。” 小相思眨眨眼睛。 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为什么我都这么大了,妈妈都没来看我?” 贺禹州看着女儿的眼神,蛮慈爱。 哄着孩子说道,“因为妈妈被其他的事情的绊住了脚步。” 小家伙忽然闷闷的。 不说话了。 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贺禹州戳了戳小相思生气的小脸蛋,“怎么了,宝宝?” 小相思眼眶通红。 仰起头。 倔强的忍耐着,不许自己的金豆豆落下来。 脆生生的小孩子的声音也变得喑哑,“事情比相思重要好多好多好多,是吗?” 贺禹州:“……” 小相思鼓着嘴巴。 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 金豆豆像是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贺禹州心脏似被狠狠的揪起。 他把小相思抱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说道,“周末想去游乐场吗?” 小相思声音待带着浓浓的水意,鼻音浓厚的问道,“我可以用十次不去游乐场,换一个妈妈吗?” 贺禹州:“……” 小相思期待的目光盯着爸爸。 久久。 小相思撇撇嘴,要哭不哭的说道,“那就只换一天的妈妈好吗?” 贺禹州依旧沉默。 小相思彻底崩溃了。 哇的一声。 嚎啕大哭。 很快。 在温暖的房间里,哭的满头大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陪在身边。 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妈妈? 她明明也很乖的。 为什么妈妈不要她了? 小相思自从懂事之后,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但是…… 但是她想不懂答案。 大家都夸她漂亮可爱又懂事,可是为什么妈妈不要她呢? 贺禹州抱起女儿。 按在怀里。 边走边拍着后背,“我们相思的妈妈很爱很爱相思。” 贺相思大声说道,“爸爸又要骗小朋友,但是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我三岁半了!” 贺禹州哭笑不得。 他轻声说,“先听爸爸说完好吗?” 小相思别别扭扭的在爸爸的怀里寻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 轻轻的嗯声。 像是小奶猫似的,听的人心都化了。 贺贺禹州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说道,“曾经……” 小相思忽然插嘴,“是相思还没有出生之前吗?” 贺禹州颔首。 小相思知道了时间线,便腾出自己短短的两条小胳膊,紧紧的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耐心的听爸爸讲故事。 贺禹州继续说道,“曾经,小相思刚刚在妈妈的肚子里……” 小相思不懂就问,“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小宝宝吗?” 贺禹州失笑,“是一个,小豆芽。” 小相思想了想豆芽菜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那我的妈妈好棒,把我从丑丑的小豆芽变成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宝宝。” 贺禹州捏了捏女儿挺翘的鼻梁,继续说道,“那时候,爸爸做了让妈妈生气的时候,妈妈都不想要爸爸了,想离开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但是因为我们小相思的存在,妈妈才下定决心,再给爸爸一次机会,所以在妈妈的心里,小相思是最重要的人。” 小相思的小胖手捧住爸爸的脸,贴脸质问道,“那爸爸有没有知错就改?” 贺禹州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小相思会说出这句话。 他在原地怔忡了许久。 直到眼尾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薄红,“没有,爸爸错上加错了。” 小相思啊了一声。 凶巴巴的说道,“所以是爸爸把妈妈气跑了咩?” 贺禹州:“……” 忽然。 小相思在贺禹州的怀里像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毛毛虫,拼命的蠕动着身子。 直到双脚落地。 落地的小家伙很生气的叉腰,仰着头。 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很多的爸爸。 小奶音故作威严,“今天的爸爸是坏爸爸,相思不喜欢了,我要去睡觉觉,爸爸不许跟来!” 说罢。 小家伙直接光着脚丫子。 气呼呼的出去主卧。 大概是被臭爸爸气到了。 小脑袋差点撞上墙。 小相思回到自己的宝宝房,坐在自己粉嫩嫩的公主床上,刚开始还是气呼呼的,小胸脯起伏的幅度都很大。 但是渐渐的。 小相思掰着脚丫子,忍不住在想。 刚刚是不是对爸爸太凶凶了? 爸爸会很难过吧? 爸爸会不会一个人躲在房间哭? 就像是小相思被小朋友说没妈妈的孩子后,都会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掉金豆豆。 小相思漂亮精致的小眉头快要被拧成一个川字。 好像有两只小精灵不停的在拉扯着小相思的两只小耳朵。 左边的小精灵大声说道:是你爸爸气走了妈妈,是爸爸让小相思没妈妈,爸爸是坏蛋。 右边耳朵旁边的小精灵说道:可是爸爸有把小相思照顾的很好啊。 小相思颓唐的拽了拽两只耳朵。 仰天长叹:“我要肿么办呀?” 忽然。 门外产来敲门声,紧接着是贺禹州的声音,“宝宝睡了吗?” 小相思是个很要面子的小宝宝。 瞬间钻进被子里。 装睡。 不一会儿。 房门被推开。 贺禹州轻手轻脚的走进,坐在了公主床上,盯着相思看了很久。 小心翼翼的给女儿提了提被子。 忍不住弯腰。 在小相思软软的小脸蛋上亲吻。 小相思睁开一只眼睛。 刚好对上爸爸的视线。 父女两人对视几秒钟。 小相思忽然抱着贺禹州的脖子,被爸爸带起来。 小家伙像个树袋熊一样,吊在爸爸身上,小声说道,“爸爸,我们的冷战结束啦,你要是能把妈妈给小相思找回来,我还是和你天下第一好!” 第310章 要去给我找妈妈啦 萧瑜回来。 喝到微醺。 拿着不停在响的手机,急急忙忙地塞给了南漾,小声说道,“你原野叔叔的电话,你就说我已经睡着了,他只信你的。” 南漾:“……” 萧瑜双手合十,不停地拜托拜托。 南漾无奈的笑了笑。 拿过萧瑜的手机,接听电话。 萧原野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萧瑜,你又在喝酒?” 南漾急忙说道,“叔叔,是我,姑姑从饭局上回来就睡下了。” 萧原野听出南漾的声音。 说话中。 难免是多了几分慈爱,问道,“你姑姑喝酒了吗?” 南漾看了萧瑜一眼。 后者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样子。 南漾心领神会。 立刻说道,“姑姑只喝了一点点。” 萧原野说了声好,顿了顿后,又问道,“你怎么样?我听说京市最近一直在下雪,很冷,你适应了南城的温度,去那边一定要注意保暖,若是没事,就尽量待在室内不要出门,注意身体。” 南漾嗯了一声。 声音暖意融融的说道,“我知道了。” 那边。 萧原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问问你姑姑今晚的饭局是不是有李导?” 南漾痴痴的笑起来,“叔叔,你在诈我吗?” 萧原野低声浅浅的笑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漾漾,你比你姑姑聪明。” 闻言。 旁边的萧瑜柳眉倒竖,直接对着手机那边贴脸开大,“你说谁不聪明了?” 说完。 南漾直接傻眼了。 萧瑜后知后觉的也捂住了嘴巴。 另一边的萧原野和南漾说道,“叔叔说的没错吧?你姑姑是不是不如你聪明?” 南漾笑而不语。 萧瑜暴露了。 干脆也不装了。 从南漾的手里抢过手机,问道,“你是不是在诈我?” 萧瑜去阳台上说了几句话。 回来的时候,长吁短叹,“肯定是因为我喝酒了,脑子不太清爽,漾漾……” 萧瑜敏感的发觉南漾的情绪不对劲。 她赶紧坐在南漾身边。 一本正经的抬起南漾的下巴,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南漾泛红的眼角,“怎么了?你自己出门了?碰见谁了?” 南漾摇摇头。 萧瑜皱眉。 按住南漾欲要起身的动作,正经的说道,“说,到底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漾漾了?我去砍死他。” 南漾提了口气。 她歪着脑袋。 靠在萧瑜的肩膀上,微微眯起眼睛,清澈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浅浅的难过,“姑姑,我今天出去散步,看见了一个人。” 萧瑜的拳头瞬间硬了。 她问道,“是不是碰见那个该死的渣男了?” 南漾说道,“姑姑,我好像看见我的……女儿了。” 萧瑜随口说道,“哦,你的女儿啊,你的女儿怎么……” 忽然。 萧瑜的声音停滞。 她动作缓慢的转过身,漂亮的眼睛盯着南漾的瞳仁,“你说什么?你说是谁?” 南漾抱着萧瑜的胳膊。小說中文網 垂眸。 眼睛微微润湿,轻声说道,“就是我以为已经夭折的女儿,她生在夏末,现在应该三岁半了。” 萧瑜的震惊无以复加。 她久久没有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瑜的尖叫声震颤着南漾的耳膜,“你的女儿,我的侄孙女?还活着?” 南漾嘴里充斥着苦涩。 她轻轻颔首。 压着眉眼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以为当初……” 当初是贺禹州在撒谎。 萧瑜比南漾还要激动,“你看见长什么样子了吗?” 南漾摇头。 安安静静的说道,“距离太远了,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萧瑜站起来。 不停的踱步。 她仿佛在思索,从贺禹州的身边把孩子抢回来的成功率大概有几成。 南漾看出萧瑜的想法。 轻声说道,“她被爸爸照顾的很好,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想她,但是我没打算以活着的形象重新出现在贺禹州的面前。” 萧瑜心疼的看着南漾。 她从南漾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没有得知全貌。 便从只言片语中,知道南漾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 萧瑜抱住南漾。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南漾的后背,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见见孩子,我来想办法。” 南漾震惊的看着萧瑜。 萧瑜说道,“相信姑姑,你姑姑只是在平时不靠谱,在正经的大事上你姑姑从来不会掉链子。” —— 小相思做了个美美的梦。 梦里。 妈妈抱着她睡觉。 妈妈身上是香香的,软软的,妈妈还用嘴巴亲她。 亲完她的脸蛋还会亲亲她的额头。 她都开心的笑出了声。 但是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抱着是自己的娃娃。 漂亮的娃娃的脑门上还有被她啃出来的口水印。 小相思抿抿嘴。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娃娃的脑袋,翻了个滚,小声对着娃娃的耳朵说道,“对不起哦,是小相思太想妈妈啦。”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林青的声音,“小相思起床没有?阿姨可以进去吗?” 小相思虽然只有三岁半,但是在两岁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领地意识”,包括爸爸在内的任何人进来自己的房间的时候都要敲门。 小相思嗯呢一声。 林青笑着推开了房门。 小相思正顶着一头茂密的小鸡窝,抱着娃娃愣神。 林青打开衣帽间。 询问小相思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小家伙光着脚丫走过去, 说道,“姨姨,穿什么衣服都可以,可是我想戴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戴着的帽帽。” 林青故意问道,“是哪一顶帽子来着?姨姨忘记了呢!” 小相思迫不及待的说道,“是那个头顶上带着绒绒球的帽子。” 林青笑容蔓延在脸上,“原来我们小相思喜欢那一顶帽子呀。” 小相思乖乖的点头。 穿好衣服。 小相思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下楼,看见坐在客厅里的贺禹州,小家伙像一只小炮弹一样的冲过去,撞在了贺禹州的身上。 看着爸爸的脸,嘿嘿嘿的笑出声。 让爸爸翘着二郎腿。 小相思喜欢坐在爸爸的脚上,就像是荡秋千一样。 两条胳膊紧紧的抱着爸爸的腿,晃来晃去,“爸爸,你什么时候去给我找妈妈呀?你答应我的!” 第311章 姨姨,你可以带我去上厕所吗? 贺禹州把女儿提起来。 放在自己腿上。 凝视着女儿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水灿灿的,如同凝聚了满天的星光。 之前因为孩子小。 对于死亡是不理解的。 就连老太太都不答应直接告诉找妈妈的小相思,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的消息。 但是眼下。 女儿已经懂事了。 也从各种各样的动画片里,简单的了解了死亡。 所以贺禹州想要把南漾不在了的消息,认认真真的告诉小相思。 也要让小相思知道,妈妈是爱她的。 贺禹州捏着小相思软嫩的小脸,轻声说道,“今天不是要和林青阿姨一起去给文文姐姐过生日吗?等晚上回来,爸爸就告诉小相思妈妈去哪里了。” 小相思半信半疑。 粉嘟嘟的小嘴巴撅得很高。 笨拙的想要伸出小手指和爸爸拉钩上吊。 但是不老实的手指总是一起蹦出来。 小相思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剩余的四根手指,只露出了胖胖短短的小尾指,“要和爸爸拉钩。” 贺禹州欣然伸出小拇指。 小相思将自己的手指和爸爸的手指勾在一起,十分认真的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最后,用大拇指盖章 得到了爸爸的承诺,小家伙开开心心的跟着林青出门了,身后跟了一众保镖。 浩浩荡荡。 林青先去家里接了文文。尐説φ呅蛧 文文已经七岁了,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 她很喜欢小相思。 放假时,经常会跟着妈妈一起去照顾小相思。 小相思同龄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 故而,也和文文的关系很好。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远远的就朝着对方跑过去,像是两只企鹅,抱在一起。 林青看的好笑。 今天是文文的生日。 林青答应了文文,要带文文去游乐场。 半个小时后。 三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游乐场内。 不远处的保镖隐藏在人群中,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异常。 此时此刻的入场处。 萧瑜带着南漾在买票。 两人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南漾近乡情怯。 一直沉默的跟在萧瑜身后。 萧瑜握住南漾的手,安抚的说道,“别怕,一切有我在。” 南漾是在碰碰车的场地里看到了小相思的。 碰碰车上面可以坐两个人。 但是文文一个人开一辆。 小相思就跃跃欲试,也想一个人开一辆。 林青蹲在地上,试图给小相思描述她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是不能一个人上车的。 小相思挺着圆圆的小肚子,身子晃来晃去。 两只小手快被自己捏成花花了。 最后也是乖乖的点点头,“那好吧!” 林青带着小相思上了车。 萧瑜立刻南漾进去。 在门口。 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的眼睛几乎像是x射线,将南漾和萧瑜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查探。 而后才微微侧身。 放人进去。 南漾挑选了一辆粉色的碰碰车,很快就加入到混战中。 小相思的小奶音软糯糯的,不停的说道,“姨姨,左边,姨姨,右边,姨姨,装上去啦——” 每次一碰撞。 小相思的笑声都会猝不及防的响起来,十分开心。 南漾想要多看几眼小相思。 忍不住去撞林青的碰碰车。 小相思好奇的抬起头。 看到了南漾头顶上的绒绒球。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帽子,灵动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 很快。 母女两人目光对视。 南漾下意识低眸。 她是怕孩子认出她的。 小相思看到南漾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情,局促的搓搓小手。 林青注意到异常。 低头看着小相思,不明白小相思的心情为什么忽然down下来,“小相思,怎么了?” 小相思沉默了一会。 稚嫩的小脸上忽然绽放出极大的笑意,笑的眉眼弯弯,见牙不见眼,“没关系,姨姨,冲呀!” 她偷偷的看一看妈妈就好了。 林青笑着说道,“好,小相思抓好了,我们去撞姐姐了。” 小相思握紧拳头。 小胳膊太短。 没办法举过自己的头顶,“相思号,冲呀!” 小相思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妈妈。 只能不停地转着一双大眼睛,用余光偷偷的看。 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妈妈。 不仅仅是因为绒球球。 还因为…… 她的眼睛,和家里的妈妈的照片上面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不会认错的。 她每天都要看一百遍的呢! 一百。 对于三岁半的小相思而言,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数字了。 南漾发现小家伙不看自己了。 她才敢光明正大的看女儿。 碰碰车结束后。 小相思被林青牵着走出去,保镖立刻拿出保温杯,小心翼翼的喂小小姐喝水。 人高马大,看起来粗粝粗气的保镖,喂水的时候,动作异常温柔。 喝完水。 小相思也甜甜的笑,又乖又萌的道谢,“谢谢小一保镖叔叔。” 路过洗手间。 文文要去上厕所。 林青将小相思托付给保镖,就带着文文去洗手间了。 小相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圈圈,忽然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小一保镖叔叔,我肚子痛痛,我想要去拉粑粑。” 保镖瞬间慌了,“小小姐,我们等林姐出来。” 小相思两只小脚丫子不停地跺着,弓着腰说道,“控制不住啦,要出来啦,呜呜呜我要变脏了。” 忽然。 小相思指着走过来的萧瑜和南漾,“阔不阔以拜托这个阿姨带我拉粑粑?” 保镖自然不会随便让人带小小姐去洗手间。 然而。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萧瑜忽然拉着南漾走过去,摘下口罩说道,“怎么了?” 保镖一怔。 这不是他们分公司旗下奢侈品的代言人吗? 萧瑜啊。 全国人家喻户晓的影后。 保镖看着林姐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又听到小相思痛苦的呻吟声,忍不住试探着问道,“萧影后,您能带我们小小姐去上个厕所吗?” 萧瑜哦呀一声,“没问题,让我助理带小朋友过去吧,我在这里给你做个人质。” 闻言。 小相思迅速勾起南漾的手,拽着南漾往洗手间走去,“姨姨,走吧!” 第312章 我知道你是谁,不要回头啦 小相思高高的地撅着屁股,蹲在那里。 还要抽空去看南漾。 南漾按了按自己的口罩,眼睛微红的看着小糯米团子,“怎么一直看我?” 小相思歪着脑袋说道,“因为姨姨长得很像我的妈妈。” 南漾一滞。 小相思嘿嘿一笑,又大又圆的眼睛显得很机灵,“姨姨,你有宝宝吗?” 南漾看着小相思。 轻轻的颔首,“有的。” 小相思一愣。 慢慢的垂下眼睫,肉乎乎的小手掐着自己的手心,语气开心的问道,“姨姨很喜欢自己的小宝宝吗?” 南漾嗯了声。 小相思抽了抽鼻子,闷闷的说道,“姨姨的小宝宝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呀?” 南漾耐心又温柔的说道,“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小相思哦了一声。 南漾控制不住的摸了摸小相思的小脑袋。 小相思立刻顺从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在南漾的手心里蹭了蹭,“姨姨,你再摸摸我,好不好呀?” 南漾蹲在地上。 笑着。 动作更是轻柔。 小相思舒服的眯起眼睛,“爸爸也总是这样摸摸我,小森叔叔说就像是摸小狗狗一样,但是我很喜欢嘿嘿。” 南漾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了。 怎能不爱呢? 这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 是她的爸爸临死之前都在盼望的外孙女。 但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南漾只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她和女儿的接触再多一点…… 小相思蹲的小脚丫都麻了。 也舍不得动一动。 她抿了抿唇,奶声奶气的说道,“姨姨,你……你觉得我可爱漂亮吗?” 南漾用力的点头。 声音闷闷的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可爱漂亮的小宝宝,你的家人一定把你养的很好。” 小相思偷偷的笑。 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小奶牙。 好半晌。 小家伙才鼓起勇气问道,“姨姨,如果、如果我是你的小宝宝,你会喜欢我吗?” 南漾微怔。 小家伙期待的看着南漾。 南漾不傻。 尤其面前的小姑娘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自以为伪装的什么,孺慕的眼神却暴露了一切。 南漾咬着牙,还是没有阻止落在的眼泪。 大滴大滴的流入口罩里面。 小相思掏出纸巾。 假装擦擦屁股。。 然后跺着脚站起来,“姨姨?” 南漾嗯声。 小相思张开两条短短的胳膊,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姨姨,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南漾张开怀抱。 小相思重重地扑进南漾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南漾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蹭在了南漾的脖颈里。 她再次奶声奶气的问道,“姨姨,如果我是你的小宝宝,你会喜欢我吗?” 南漾哽咽着说道,“会,会很喜欢很喜欢。” 小相思笑起来。 眉眼带笑。 眼睛里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她抱了南漾很久。 一直等到林青在敲门,才不舍得放开。 南漾手指指尖微颤着拉开门。 迅速低头。 林青只顾着去看小相思,没有注意到南漾。 林青抱起小相思,要向南漾道谢的时候,南漾已经转过身去,朝着外面走了。 林青问小相思,“肚子还痛吗?” 小相思摇摇头。 出去洗手间。 保镖和小相思说道,“已经给先生打电话了,先生马上就会过来。” 闻言。 萧瑜和南漾同时慌了一瞬。 萧瑜笑着拉上了口罩,“我下午还有通告,我们先走了,替我给贺先生问好。” 说着。 两人并排转身就走。 小相思挣扎着从林青的怀里下来。 两只小脚丫刚一落地。 小相思就飞快的冲向南漾,跑了十几步,重重的撞在了南漾的腿上,紧紧的抱住了南漾的大腿。 声音甜软软的,“我知道你是谁。” 南漾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奔涌。 滚烫的液体遍布了四肢百骸。 她小瞧了她的女儿。 她小瞧了一个三岁半的小姑娘。 南漾口干舌燥,不知道如何面对。 小相思深吸一口气。 逼退喉咙里跑上来的水汽,小声说道,“你要开心、幸福。” 不在我和爸爸的身边也没有关系。 小相思说完。 就放开了南漾。 南漾一直没动。 小家伙闷闷的说道,“不要回头啦,再见!” 南漾一步步,先前走。 小相思盯着南漾的背影,小声嗫嚅道,“妈妈。” 等林青过来的时候。 小相思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被林青抱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姨姨帮我擦屁屁,我还没感谢她嘞。” 林青忍俊不禁。 小相思抱着林青的脖子,“姨姨,我们再去玩吧,今天是姐姐的生日,要让姐姐玩的开心。” 林青摸着小相思的小肚子,“那你肚子还痛吗?” 小相思眼珠滴溜溜一转。 摇头晃脑说道,“拉完粑粑就不痛了,快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不要来啦!” —— 萧瑜看着泪流满面的南漾。 咬咬牙说道,“不然我们把孩子抢来?虽然贺家称霸一方,我们萧家也不是吃素的。” 南漾摇摇头。 哽咽着说道,“不用了,相思跟着爸爸生活的很好,贺禹州也把相思带的很好。”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相思认出妈妈后,还能让妈妈离开。 南漾想到这,便悲从中来。 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真的很难过。 相思越是懂事,南漾就越难过。 她心里疼的好像被一只手拧绞。 龟裂成碎块。 彷佛再次感受到孩子从自己体内剥离的疼痛。 萧瑜抿了抿唇。 只能紧紧的握住南漾的手,给南漾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和安抚。 车外。 一辆黑色迈巴赫反向疾驰。 不多时。 迈巴赫停在了游乐场。 宫之谦跟着贺禹州一起下车,很快,来到了正在玩旋转木马的小相思面前。 宫之谦背着医药箱。 站在贺禹州身边。 歪着脑袋。 看着笑成了一朵花的小相思,宫之谦皱眉,“她像是有病的样子吗?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亢奋?” 贺禹州盯着小相思被甩的duangduangduang的小胖脸,也微微蹙眉。 难道是早上出门之前,他许诺给小朋友晚上告诉她关于妈妈的事情,所以这么开心? 第313章 往前走,不要回头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 小相思眼睛亮晶晶的跑到了爸爸和宫叔叔面前,额头上满满的汗水。 贺禹州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女儿擦了一把小脸。 小相思开开心心的问道,“爸爸和宫叔叔也要坐旋转木马吗?” 宫之谦低笑着。 蹲下来。 和小朋友平视。 抬起手摸了摸小相思的小肚子,小相思有点痒,嘿嘿笑起来,“宫叔叔要做什么呀?” 宫之谦说道,“你爸爸说你肚子疼,赶紧找我来给你看看。” 闻言。 撒谎的小朋友瞬间有点小心虚。 两只小手塞进口袋里。 轻轻的揪着自己毛茸茸的口袋里的毛毛,小小的身子轻轻地摇晃着,说道,“我拉完粑粑就好啦!” 宫之谦问道,“有没有偷吃冰棍?” 小相思含笑不语。 贺禹州抱起小相思,轻声说道,“又偷吃冰淇淋了?” 小相思小胖手捧着爸爸的脸。 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在贺禹州的脸上吧唧一口,奶声奶气的说,“人生在世三万天,有冰淇淋吃就是小神仙。” 贺禹州俊脸微微黑,“是曾爷爷说给你听的?” 小相思摇头,一本正经的帮曾爷爷讲话说,“不是的,爸爸,曾爷爷说的是人生在世三万天,有酒有肉小神仙,但是我还是一个小宝宝,我不能喝酒!” 宫之谦在旁边乐不可支的说道,“不能喝酒但是可以吃冰淇淋对不对?” 小相思连忙点头。 朝着宫之谦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宫叔叔就是我的一只鸡呀!” 宫之谦嘴角轻轻抽搐,纠正小朋友的读音,“不是一只鸡,是一知己。” 小相思两条小腿倒腾着,“爸爸,你去工作赚钱吧!我已经没事啦!” 贺禹州还是不放心的摸摸女儿的小手小脚,摸摸小额头,轻声问道,“真的没事了?肚子一点都不疼了?” 小相思嗯嗯点头。 贺禹州放下女儿。 小相思就迈着小腿儿,哒哒哒的要跟文文一起去玩旋转飞车。 贺禹州在旁边观察了一番。 确定女儿看起来是真的没问题,才打算撤。 晚上。 玩了一天的小相思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了,晚饭都是贺淼喂到小相思的嘴里的。 虽然贺禹州很宠小相思。 但是对于小相思让姑姑喂饭这件事情,贺禹州还是给了女儿一个严重的警告。 小相思趴在书房里的贵妃榻上。 揉着自己被投喂的鼓鼓囊囊的小肚子,惬意的眯着眼睛,“爸爸,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贺禹州合上笔记本电脑。 走到了女儿身边。 在贵妃榻边缘坐下来,轻轻的拉起女儿的小手,“去游乐场这么开心?下个月让姑姑再带你去?” 小相思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小相思的秘密!” 贺禹州笑。 他的女儿本来就是机灵古怪的,整天把自己的小秘密挂在嘴边,贺禹州没有多想。 贺禹州想到了自己答应女儿的事情。 英俊的脸上弥漫上淡淡的哀伤和愁容。 灯光下。 贺禹州盯着女儿脸颊的目光微微润湿,“相思,爸爸有答应你,告诉你关于妈妈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小相思缓慢的爬起来。 像一只背着龟壳的小乌龟一样趴在贵妃榻上。 抬头看着爸爸的神色。 似乎是感受到了爸爸的难过。 小相思乖乖的匍匐在爸爸的腿上,大眼睛闪烁流光,看着爸爸的目光中有一种属于小孩子的心疼。 小相思伸出小小胖手。 握住爸爸的一根手指。 贺禹州将女儿提到自己双腿上,抱着她,说道,“以前家里人都告诉小相思,小相思的妈妈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相思嗯呢一声。 贺禹州提了口气,接着说道,“爸爸先对小相思说句对不起,因为爸爸撒谎了,欺骗了小相思。” 小相思抬头。 不声不响的看着爸爸。 贺禹州眼眶酸涩,他抬眸,望着璀璨的灯光,继续说道,“小相思的妈妈,去世了。” 小相思:“……” 贺禹州解释说道,“小相思知道去世的意思吗?去年曾爷爷的鸭子去世了,小相思和曾爷爷一起把鸭子埋掉,还记得吗?” 小相思点头。 她记得。 曾爷爷的二丫去世了,死掉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她陪着曾爷爷一起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鸭鸭埋进去了。 贺禹州声音愈发闷沉,“妈妈也是,妈妈去世了,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的人觉得残忍。 说的人觉得听的人更觉得残忍。 但是…… 这是小相思应该接受的。 小相思懵懵懂懂的说道,“爸爸,其实……” 小家伙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她说道,“爸爸,如果妈妈知道小相思漂亮可爱,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小相思?” 贺禹州眼角闪闪发光。 听到女儿臭屁的自夸。 又忍不住勾唇,“当然。” 小相思重重的叹息一声,稚嫩的语气却学着老爷子的嗓音,“那就够啦!我知道妈妈爱我就够了,爸爸,以后我们爷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贺禹州:“……” 他顿了大概一个呼吸,沉邃的问道,“你又偷偷玩手机了?” 小相思:“……” 小相思从贺禹州的腿上翻下去,在书房里跑来跑去,“爸爸,我们现在很好哦,我很幸福啦。” 一边跑着跳着,一边用尖细的小奶音嚎起来,“我就是这条街、这条街最靓的崽……” 贺禹州皱眉看着过于亢奋的女儿。 他拿起手机,走去了阳台。 打出一通电话。 对陆川吩咐说道,“调一下今天游乐场关于小相思所有的监控,看看今天小相思是不是见了外人。”Www.XSZWω8.ΝΕt 从六斤重,一手带大的女儿,贺禹州简直太了解她的。 她对于妈妈的反应,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贺禹州不相信今天在游乐场什么都没有发生。 —— 酒店 萧瑜试探着问道,“我们要不要在京市多住几天?” 南漾已经缓过神来。 她摇摇头。 语气温柔且坚定的说道,“我相信相思,但是小孩子藏不住事,贺禹州又过于狡猾,再不走,怕是等贺禹州查到什么,我们就走不了了。” 萧瑜叹息。 她看着南漾,目光中透着一丝残忍,“你刚刚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就见了一面,甘心吗?” 南漾垂眸。 眼睫被泪水打湿,沉甸甸的,很难轻盈的眨眼,她垂眉说道,“相思和我说,她知道我是谁,她说再见,不要回头。” 萧瑜听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这孩子太惹泪了,小孩子其实都知道。” 南漾坚决地说道,“那我就向前走,不回头。” 第314章 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南漾 南漾跟着萧瑜的团队刚上飞机。 那边的贺禹州接到了陆川的电话。 陆川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好像有话说不出来,贺禹州烦躁的说道,“陆川,你还想不想干?” 陆川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贺总,我从监控视频中看到有个穿着严实的女人接近了小小姐,只是……只是……” 贺禹州皱眉。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陆川,你是真的不想干了?” 陆川一口气说道,“我看那个女人的身影很像是太太,而且她一直跟着小小姐,看起来就像是认识小小姐的!” 说完。 陆川终于长长的输出一口浊气。 这边。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不存在难理解,可是……可是贺禹州就是没能消化这句话。 半晌后。 贺禹州神情恍惚的说道,“陆川,你把监控视频发我,立刻发我。” 贺禹州的眼神凝固了,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将停止。 在等待监控视频的几十秒钟,贺禹州盯着电脑屏幕的瞳仁不停的在颤抖,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在原地。 视频在传输。 陆川在那边急的头皮冒汗的说道,“贺总,您稍微等一等,我们家的网络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变得很慢。” 一则视频。 传了整整半个小时。 贺禹州终于接收。 点开视频。 看见小相思牵着女人的手进去洗手间,贺禹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 她的出现,犹如让他进入了梦境。 贺禹州眼眶赤红的盯着屏幕上的身影,眼睛也舍不得眨一眨。 他甚至忽略了小相思,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眼神复杂。 眼睛深处的情绪,像是汹涌的潮水,扑过来,几乎要扑倒了他的理智。 那就是南漾。 即便她穿着羽绒服,即便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便她根本没有朝着监控的正脸,贺禹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南漾。 是他的太太。 是他的妻子。 是他的南漾。 一时间的震颤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他立刻吩咐下去。 全程寻找南漾入住的酒店。 在贺禹州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好是飞机起飞的时间。 他飞奔到机场。 机场已经起飞。 刚刚好。 前后相差半个小时。 贺禹州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机场中,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路人。 即将要远行的人,送别的人,含情凝睇的不舍,紧紧依偎的拥抱。 都是别人的。 贺禹州眸子深深的沉下去。 所以南漾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他,只是匆匆的见了见女儿,匆匆离开。 走的这样的迅速和决绝。 是怕他会发现她的存在? 贺禹州垂眸,纤长的眼睫遮挡住眼睛里的哀怨和不舍,他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站了很久。 才拿出手机。 吩咐陆川,“查萧家!” —— 飞机降落。 萧原野拿着两束鲜花站在机场外。 南漾张望着。 萧瑜一眼就看见了萧原野,嫌弃的看着南漾说道,“在你的右前方,你这不行啊,南漾,小小年纪,你眼神怎么这么差?” 南漾笑着说道,“还得是姑姑,人海茫茫,一眼就看见叔叔了。” 萧瑜得意的说道,“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就算你叔叔化成灰,我也认识。” 南漾笑而不语。 朝着萧原野走过去。 萧原野将向日葵送给南漾,另外一束荔枝玫瑰给了萧瑜,说道,“欢迎回家,旅途还算顺利?” 萧瑜盯着自己的荔枝玫瑰。 又看了看南漾手里的向日葵,一脸嫌弃的说道,“萧原野,你的审美真的很土,我又不是十八岁少女,你给我粉玫瑰让我感觉自己在装嫩。” 南漾抱着向日葵,开心地说道,“我很喜欢的。” 萧瑜笑着哼了一声,“漾漾就是一个小马屁精,你就是你爷爷和你叔叔的马屁精。” 南漾歪着头。 很认真的说道,“姑姑,但是爷爷和叔叔的审美真的比你的审美高出很多哈哈哈。” 萧瑜气的要去追南漾,萧原野无奈的拉住萧瑜是,说道,“你小心再摔了,胳膊还没好,总不能再摔坏了腿。” 萧瑜皱眉,“萧原野,你简直不是人,你竟然咒我!” 萧原野:“……” 回到萧家。 老爷子翘首以盼,看到女儿和孙女,才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我这几天天天听京市的天气预报,听说京市特冷,你们没冻着吧?” 萧瑜跑过去,坐在老爷子身边,“没冻着,我还堆雪人了。” 老爷子无奈,“长不大的孩子。” 说着。 萧瑜甚至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交给了老爷子,“诺,这是我也漾漾在机场外面帮你装的雪,知道你好久没见过雪了,让你过过瘾。” 老爷子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没见过雪天。 想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找儿子,在北边住了好多年呢。 南漾打了个哈欠,“爷爷,我有点困了,我想先去睡一会。” 老爷子心疼的拉着南漾的手,说道,“快点去吧,晚餐时候让你姑姑去叫你,乖乖,陪着你姑姑受累了。” 萧瑜调笑说道,“怎么就受累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带着你的干孙女去煤矿挖煤了。” 老爷子皱眉,“孙女就孙女,说干孙女做什么?多绕口?” 萧瑜:“……” 南漾上楼之后。 萧瑜百般思索,还是把萧原野叫出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爸,我给你说,你来定夺吧。” 萧原野因为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瑜的小脸。 轻轻的嗯了一声。 萧瑜神秘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和漾漾在京市遇见谁了?” 萧原野暗暗思索。 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贺禹州?” 那个渣男! 萧瑜摇头,“不是,我们遇见了漾漾的女儿!” 萧原野怔忡。 萧瑜小声说道,“就连漾漾都没想到小孩子竟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被养的很好,你看这是我偷拍的照片。” 萧瑜拿出手机。 给萧原野看照片。 小相思坐在碰碰车上,嘴巴张开,一只小拳头挥起来,看口型好像是在喊加油。 粉粉嫩嫩的小姑娘。 漂亮可爱。 看起来被家里人养的很好。 萧原野低头盯着那张照片,低声问道,“漾漾怎么想?” 萧原野在思索把孩子从贺禹州手里抢回来的可能性。 第315章 慕安,喜欢漾漾就去追 萧瑜说道,“漾漾说小姑娘很是乖巧,大概是知道漾漾是妈妈,但是让妈妈向前走。” 萧原野盯着手机屏幕上偷拍到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小姑娘的眉眼之间,像极了漾漾,还有两份神似萧瑜。 大约是这一份相似性,让萧原野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萧瑜叹息一声,“就先这样吧,要是真的去抢孩子,就是将漾漾没死的消息送到贺禹州眼前,漾漾有过不了几天的安生日子了。” 话音落下。 门外的方向,戚慕安走了进来。 看见两人在这里说悄悄话,戚慕安会心一笑。 萧瑜歪了歪头。 满脸填满了揶揄,笑着说道,“我们刚刚到家,你就知道了?你这消息还真是灵通。” 戚慕安耳尖微红。 走到萧瑜面前,拘谨的问道,“漾漾也回来了吧?” 萧瑜双手抱胸。 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睛,叹息一声。 戚慕安一怔。 旋即急忙问道,“漾漾是没回来吗?” 萧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来的真的太不巧了。” 戚慕安疑惑。 萧原野无奈的看着萧瑜一眼,开口说道,“别听你姑姑乱说,漾漾一路上舟车劳顿,累的睡下了,你先去陪你姑爷爷下几盘,晚上一起吃饭。” 戚慕安嗯了一声。 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眼睛里填满了笑意,“我去了,我就不留下来打扰姑姑和叔叔了。” 萧瑜盯着戚慕安离开的背影。 啧啧两声。 意兴阑珊的说道,“我还没玩够呢。” 萧原野抬起手在萧瑜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沉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慕安这个孩子对漾漾是真心的,你这样不好。” 闻言。 萧瑜柳眉倒竖,“我哪里不好了?” 萧原野俯下身。 和萧瑜平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无奈和宠溺,菲薄的唇勾起笑意,说道,“也没有不好,只是有几分同情慕安这孩子。” 萧瑜浅浅的翻了白眼,嘟囔着说道,“你还同情慕安?我听说你最近光是应付小姑娘就应接不暇了?” 萧原野直起腰。 眼神最深处藏匿着讳莫如深。 他沉默了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我又不喜欢。” 萧瑜叹息。 抬起手在萧原野的肩膀上拍打了几下,“我跟你做兄妹这么多年了,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小說中文網 哥哥,你马上都是要奔五的人了,实在不行就降低一下自己的择偶标准,找一个凑合着过,做个老来伴呗。” 萧原野温和的神情逐渐出现了几分龟裂。 在萧瑜看向他之前。 萧原野已经转过身去,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说道,“晚上回来陪你……们吃饭。” 萧瑜双手叉腰,“一说到这事儿你就跑!” 萧原野:“……” 老爷子和戚慕安坐在露台上,熏着香,下棋。 老爷子亲眼目睹了外面的一幕。 虽然隔得很远,听不见他们说话。但是老爷子看着两人的神情变化,就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一直等到萧原野离开。 老爷子才十分无奈的撤回了视线。 盯着自己的棋局。 摇摇头。 这个萧瑜,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 以往的时候。 小鱼儿和那个什么狗屁影帝秦肆纠缠不清,老爷子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真的能成。 但是两人毕竟也是分分合合二十多年,老爷子心里下意识觉得小鱼儿心里是十分喜欢秦肆的,所以即便是看出了原野对小鱼儿的心思,老爷子也不敢贸然开口。 他怕是乱点鸳鸯谱,最后女儿不是女儿,儿子不是儿子。 而原野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么对年,一直和小鱼儿保持着距离。 一直到了三年前,秦肆官宣后,原野才开始崭露头角。 可是偏偏小鱼儿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脑袋。 按照原野的性格,如此的举动已经算是十分明显了。 明显的就连漾漾和慕安都看出来了。 她就是油盐不进。 还经常对着原野催婚。 这搁在哪个男人的身上,能沉的住? 老爷子摇头。 戚慕安温润的说道,“姑爷爷是因为姑姑的事情烦忧?” 老爷子笑而不语。 反问道,“你和我们漾漾怎么样了?” 戚慕安耳根微红,轻轻咳嗽一声,“姑爷爷,我……” 老爷子嗔怪说道,“年轻人有话直说。” 戚慕安这才忐忑的开口,如实说道,“更多的时候,我觉得漾漾拿我当朋友。” 老爷子撇着嘴。 抬头看着戚慕安。 一脸嫌弃地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你爹的种,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们家萧原野的亲生儿子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有趣?” 戚慕安不解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捏着一枚白棋,一边观察分析着棋局,一边说道,“一个觉得对方拿着自己当哥哥,不敢迈出去关键性的一步,一个觉得对方拿你当朋友,不敢迈出去关键性的一步,你们这些晚辈现在都这么逊的吗? 想当年,我在人群里对你姑奶奶一见钟情,我立刻约她看电影,她刚开始以为我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浪子,不答应,我就死缠烂打,天天邀请,天天去你姑奶奶家里刷存在感,拿下了你们戚家老祖宗,你们现在是啥啊!” 戚慕安:“……” 老爷子又说道,“但是漾漾和小鱼儿也不一样,小鱼儿从小没受过委屈,一根肠子通到底,漾漾受了不少的委屈,你要是想让漾漾和小年轻一样,哥你热情奔放的谈一场恋爱,可能性是很小的,漾漾适合细水长流的温情。 慕安,你也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我也不想因为年轻人的事情坏了两家的情分,我们漾漾就是这样了,也不存在为谁而改变。 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可以接受,那就继续追我们漾漾,如果不能,就及时止损,你日后还是漾漾的表哥,我们继续做亲戚走动。” 戚慕安忽然起身。 对着老爷子鞠了一躬。 承诚恳地说道,“姑爷爷,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向你保证,我是真的喜欢漾漾,我不需要漾漾为我改变什么,我就主动去就山。” 老爷子闷闷一笑。 抬起手。 轻轻的招呼着戚慕安,“我就是和你聊聊天,没有上纲上线,都随意一些,坐。” 戚慕安哎一声。 重新坐下来。 老爷子嘴角蔓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还好。 这个小朽木还是比萧原野那个大朽木,容易雕一些。 第316章 爸爸,我们现在也很好 戚慕安看出老爷子实际上的鼓励。 眉眼柔和的说道,“姑爷爷,您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轰轰烈烈的恋爱,也不适合我,我和漾漾的性格脾气秉性有几分相像,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深的共鸣,漾漾喜欢的生活方式,其实也是我喜欢的。” 老爷子欣赏的看着戚慕安。 也说道,“当初答应你追漾漾,也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孩子的脾气好,有包容性,虽然说漾漾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这里漾漾就是我的亲孙女!” 戚慕安如释重负的点点头,承诺说道,“我会对漾漾好的。” 作为过来人的老爷子慵懒地说道,“好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但是我信你,我觉得你能做到。” 戚慕安轻轻笑。 —— 京市 贺禹州很快拿到了陆川调查到的所有的事宜。 萧家。 自从两年前开始,就有一位所谓的萧家小姐,时常出入。 这位萧家小姐,百分之百就是南漾。 而陆川查到的另外一事,刚好是三年半之前,萧瑜因为秦肆官宣恋情而心情不好,出海旅游去了。 萧瑜的邮轮刚好就是在漾漾跳海的那片海域不远处。 所以。 一切都对得上了。 萧瑜救了漾漾,一直将漾漾藏匿在萧家。 而这次之所以带着漾漾出门。 是因为萧瑜的经纪人突发阑尾炎,漾漾陪着萧瑜来拍杂志。 这样。 一切都说得通了。 贺禹州神色凄惶的坐在沙发上,捏着平板的手指,指腹微微泛白。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南漾。 想要问问她这几年她过的好吗? 想要告诉她,小相思被养的很好。 想要告诉她,他一直很想她。 贺禹州喉咙滚动。 胸腔里面涨的发疼。 南漾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做到这么久,不曾回来看看他和相思。 他们都在思念她。 每时每刻。 没日没夜。 都在思念。 贺禹州听见小相思的声音,抬起手按了按眉尾的湿润,抬眸之间,小相思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爸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堆雪人?” 贺禹州看着女儿粉白的小脸。 招招手,轻声说道,“小相思,过来。” 小相思跳到了贺禹州的腿上,好奇的问道,“爸爸,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因为我一直在堆雪人,没有陪你玩吗?” 贺禹州:“……” 他摘下女儿轻轻的磨蹭自己眼尾的小胖手,沉声说道,“相思,爸爸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相思蓦然愣住。 她大眼睛慌乱无措,呆呆的看着贺禹州。 粉嫩的小嘴巴微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Www.XSZWω8.ΝΕt 小相思僵硬的说道,“我有爸爸就好了。” 贺禹州神情凝住。 他立即明白了什么,带着不自觉的颤抖,轻声问道,“小相思见过妈妈了是不是?妈妈是不是对小相思说了什么?” 小相思睫毛眨了眨。 大滴大滴的眼泪源源不断的咕噜噜地落下来。 贺禹州用手指去给女儿擦拭眼泪。 小相思窝在贺禹州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爸,妈妈有小宝宝了,要是我们把妈妈抢回来,就有一个小宝宝没有妈妈了。” 小相思闷声闷气。 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说道,“爸爸,我们现在,也很好。” 贺禹州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小相思会这样想。 他听着女儿的话,心脏好像时不时被揪起来,“你说妈妈有新的宝宝了?” 小相思点点头。 奶声奶气的说道,“我有问过妈妈,妈妈说她有一个小宝宝,妈妈还说如果我是她的宝宝,她会很喜欢很喜欢我。” 说这话的时候。 小相思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很开心的。 但是贺禹州只觉得心疼。 小相思才三岁半。 她其实弄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因为有一颗纯真的心,她觉得自己有了妈妈,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另外一个小孩子没有妈妈,所以她宁愿没有妈妈。 贺禹州眸色深沉。 疼惜的抱着女儿。 小相思乖乖的被爸爸抱着,似乎是血脉相连,小相思感受到了爸爸的难过,甚至还轻轻的抬起手,肉嘟嘟的小胖手拍了拍贺禹州的后背。 她稚嫩的童音掷地有声的说道,“爸爸,别难过了,小相思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贺禹州喉咙堵着一团棉花似的。 他声音凄楚破碎的说道,“相思,可是爸爸很想妈妈,很想很想。” 小相思小脑筋飞快地转动。 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爸爸,我有办法了,我们去堆一个雪人,长得像是妈妈的雪人,我们当放进冰箱里,妈妈就永运不会融化!” 贺禹州:“……” 贺禹州把小相思交给贺淼后,就出门了。 贺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带小相思去堆雪人。 小相思一个宝宝蹲在地上滚雪球。 滚着滚着,小心脏里就有一点控制不住的难过。 其实,她也是想妈妈的。 但是…… 但是如果现在妈妈把自己从爸爸身边带走,她肯定舍不得爸爸的。 那么。 爸爸如果将妈妈从妈妈现在的家人身边带走,妈妈也会很舍不得。 小相思搓了搓眼睛。 闷闷地说道,“姑姑,我不想要堆雪人了,我想去睡觉觉。” 贺淼急忙擦净手。 牵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小相思去睡觉,“是不是困了呀?昨天晚上没有偷偷看动画片吧?” 小相思轻轻地哼了一声,“姑姑,我分明那么乖。” 贺淼笑容满面。 是啊。 小相思可乖了。 没有人不喜欢小相思。 —— 公司。 办公室 陆川端着黑咖啡走进去,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要离开的时候,陆川忍不住又走到贺禹州对面,刚要问问贺禹州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贺禹州心情十分不好的看着陆川,眼神不善又凌厉,呵斥道,“没事别在我眼前转,头疼。” 陆川小心翼翼的说道,“贺总,我是想问问……” 话没说完。 贺禹州直接将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办公桌上,心烦的说道,“这是什么味道,你往里面放什么了?” 陆川简直冤枉。 他硬着头皮说道,“是贺总一直喝的咖啡。” 贺禹州蹙眉。 他盯着浓黑的液体看了半晌,烦躁的说道,“出去吧,有事没事都别进来。” 第317章 去南城,追太太 气压很低,情况危险,容易殃及池鱼。 陆川马不停蹄的跑到门口,打算离开的时候。 忽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叫住了陆川,也成功地阻挡住陆川离去的脚步。 陆川只好小心翼翼的转过身。 对着贺禹州甚至比对着自己脾气不好的女朋友还要小心,轻声问道,“贺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贺禹州闷声,声音暗沉,幽幽地开口,“我要去南城。” 陆川抿抿唇,“是私人行程,还是公司行程?” 贺禹州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鼠标,呼吸微微沉重几分,眉眼微垂,眼神中蕴含着陆川读不懂的讯息,“追太太。” 陆川了然。 他就多余问。 但是…… 陆川眨眨眼,继续问道,“是您一个人,还是带着小小姐一起?” 贺禹州想到漾漾宁愿偷偷看女儿也不愿意见自己一面,眸子压下情绪,自然而然的说道,“自然是带着相思。” 顿了顿。 贺禹州又补充了一句,“相思很想妈妈,相思想要找妈妈。” 陆川:“……” 有时间还是带着小小姐去医院里检查一下颈椎吧。 毕竟才三岁半的小小年纪,背上就背着这么大的一口锅。 拿人工资,帮人办事。 陆川赶紧去处理了。 贺禹州起身。 他走到落地窗前,捏起一支香烟,点燃。 小相思监督的很紧。 在家里从来不会让爸爸吸烟。 每次贺禹州应酬回家,小家伙都变身成为小狗狗,趴在贺禹州的身上不停的闻来闻去。 干脆贺禹州也慢慢减少了吸烟的次数。 后面基本上算是戒掉了。 但是眼下。 好像只有尼古丁能够安抚他慌张错乱又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贺禹州指尖捏着烟蒂。 深吸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似乎在瞬间遍布了四肢百骸。 勉强安抚下贺禹州心里的躁动。 贺禹州盯着窗外的高楼林立,眸色渐渐深沉,眸底最深处,有沉寂许久的火山即将要喷发的迹象。 忽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 贺禹州头也没回的说道,“出去,不是说有事没事别进来。” 方杏端着一杯手磨咖啡,轻声细语地说道,“贺总,是我。” 贺禹州皱眉眉头。 不耐烦的转身。 看见方杏之后,眼神中浓郁的烦躁并没有消退,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也出去。” 方杏:“……” 小姑娘大概是脸皮薄,被呵斥后,头也没回的红着脸跑出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区。 同事看着方杏手中纹丝未动的咖啡,低声问道,“怎么没有送出去?” 方杏故作镇定地说道,“贺总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还是不要进去找骂了。” 同事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舅妈的邻居的妹妹在贺家照顾小小姐,我听说好像是小小姐的妈妈回来了。” 方杏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瞠目结舌了很久。 才小声问道,“你胡说八道吧,小小姐的妈妈早就去世了,怎么可能突然回来了?” 同事翻了个白眼,“你不信就不信吧,总之我可没有撒谎。” 方杏重重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漾…… 不是说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怎么会突然死而复生? 难不成只是一个长得像是南漾的人? 被贺总拿来做替身了? 当天晚上。 方杏所在的秘书群里就发布了通知,陆川宣布,贺总接下来一个月会带着小小姐出门度假,秘书部若是有急事,在两天之内整理出来找贺总签字。 方杏跟随前面的前辈一起回复了收到。 方杏盯着陆川发布的群通知很久,才缓缓地放下了手机。 她进来公司后,就调查过贺总的前妻。 方杏查到的消息里,贺总和他的前任太太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因为当年前任太太的父亲犯罪了,为了让尚且在律师事务所任职的贺总帮助,前任太太不知廉耻的碰上了贺总的床,并且以之相威胁,逼迫贺总娶她。 方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对于前任太太是充满鄙夷的。 她觉得女孩子无论如何都要自爱。 最起码不能随随便便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什么。 那样的话,和卖有什么区别? 当年虽然她也在酒吧工作,但是她从来都是不卖身的。 她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所以方杏一直不明白,贺总这样的人,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何必要对一个捞女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兴许是因为对方死了。 所以即便是蚊子血也变成了朱砂痣。 方杏愿意等。 等到朱砂痣的颜色逐渐淡化,等到贺总愿意接受另外的新人。 但是! 现在忽然告诉她,那个朱砂痣,活了。 方杏的心里已经蔓延起无穷无尽的危机感。 她心里惴惴然。 —— 老宅 小相思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爸爸亲自给自己收拾小行李箱。 小相思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忍不住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你给我收拾这么多这么多衣服,是想要把我赶出去吗嘛?” 动画片里说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才会带这么多衣服的! 贺禹州侧着眉眼。 看着求知欲爆棚的女儿,贺禹州忽然就笑了,“爸爸带你去旅游。” 小相思眼睛一亮。 她二话没说爬起来。 哒哒的跑到了贺禹州面前,蹲下来。 扬起小脑袋看着爸爸的脸。 笑眯眯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玩呀?爸爸,我想去看冰雕!”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一手抱起女儿,横放在自己腿上。 温柔地说道,“滨城太冷了,我们今年先去南城过冬,那边四季如春,我们现在过去还能看到绿树红花,还能去海上看海鸥。” 小相思哇塞一声,抱着贺禹州的脖子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穿我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啦?姑姑给我买的抹茶味的小裙子,我还没穿过呢。” 贺禹州欣然应允。 手指在女儿的小鼻子上轻轻的点着,说道,“爸爸等下一起给你整理小裙子。” 小相思高呼,“爸爸万岁!” 说罢。 小相思又机灵的问道,“姑姑、叔叔,还有乔乔姨姨,他们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去呀?” 贺禹州摇头。 眉峰之间具是柔情,“不去,只有相思和爸爸。” 小相思不敢置信。 瞪大了眼睛。 她奶声奶气的说道,“可是我一个小宝宝照顾不好爸爸呀!” 第318章 我要饭也会养爸爸的 她也不会开车车。 更不能帮爸爸处理工作。 小相思陷入了控制不住的沉思中。 贺禹州看女儿又“自闭”了,笑着把一坨小女儿轻轻放在地毯上。 打卡另外的行李箱,开始给小相思收拾她的小裙子。 小相思一个人纠结了很久。 忽然试探着伸出短短的小胖手指。 在贺禹州的膝盖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贺禹州转身。 耐心的问道,“相思又怎么了?” 小相思神奇古怪的问道,“爸爸,我们家,是要破产了吗?我们是要跑路吗?” 贺禹州:“……” 他沉思后问道,“都是跟谁学的?” 小相思仰着脖子,叹息一声说道,“曾奶奶看的电视里都是这样说的,破产的人都会收拾好多的行李箱去跑路,曾奶奶说破产就是饭都吃不上了呢。” 小相思抿抿唇。 她搓搓小手,“那我的奶也不可以喝了。” 贺禹州好笑的看小相思纠结的表情。 明明是舍不得。 还要表现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都这么肉肉了,我可以不喝奶奶的!” 贺禹州含笑问道,“若是爸爸真的破产了怎么办?吃不上饭了怎么办?” 小相思托着肉乎乎的腮帮。 思虑再三。 鼓起勇气说道,“爸爸,那我就去要饭来养你吧,我长得可爱,叔叔阿姨一定会给我饭饭的。” 贺禹州一把搂过女儿。 在小相思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袄。” 小相思嘿嘿笑,干脆直接趴在贺禹州的怀里。 舒服的眯起眼睛,说道,“爸爸,你别怕,我会要饭养你的,我不会不要你的!” 贺禹州心下微动。 即便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但还是被女儿的童言稚语暖到了心里。 他这三年。 最好的支撑力就是小相思。 他的小相思真的很好很好。 不是他养得好。 他的小相思本身就是很好很好的小朋友。 小相思从贺禹州的怀里爬起来,就开始帮贺禹州一起收拾自己的小裙子,“爸爸,我有水蜜桃味的裙子,也有抹茶味的裙子,还有芋泥波波味的裙子,但是我没有天空味道的裙子哎!” 贺禹州:“爸爸给你买。” 小相思幸福的蹦起来。 感觉自己开心的都要冒泡泡了。 小相思吹了一通彩虹屁,“我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爸爸,我好爱好爱的我的爸爸,但是爸爸,我还差一双天空味的公主鞋呢。” 贺禹州:“买。” 小相思得逞的捂着嘴巴笑。 像极了一只骗到了葡萄的小狐狸。 晚上。 裴端砚提着一个小孩子过来。 正在划拉着平板,打算在众多的浅蓝色公主裙里面寻找自己最喜欢的一件的小相思立刻跳下沙发,“是裴叔叔和小七!” 裴端砚直接将儿子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小七差点摔下去。 小相思赶紧抱住了小七,偷偷的瞪裴端砚。 裴端砚拿起香蕉,一边剥皮一边说道,“小相思,别用那样的眼神瞪你裴叔叔,你裴叔叔的脑袋后面也是长了一双眼睛的。” 小相思:“……” 小相思拉着两岁多的小七,“小七弟弟,你的爸爸是三郎神。” 裴端砚:“什么意思?” 小相思振振有词说道,“二郎神有三只眼睛,裴叔叔说你的脑袋后面有一双眼睛,那你就是有四只眼睛,四只眼睛就是三郎神。” 裴端砚好笑的问道,“那你是什么?” 小相思摆了一个pose,“我当然是小仙女呀。” 裴端砚故意说道,“你的小嘴巴那么能说,我还以为你是唐僧呢。” 小相思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要是唐僧的话也可以呀,我就可以坐着飞机去取经。” 裴端砚:“……” 他看着说话条理清晰的小相思。 又看着比小相思年纪小了一岁多的儿子。 他也不知道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慢,还是因为他的儿子的智力的确有点问题。 他记得小相思在两岁半的年纪的时候,说话就已经很清楚了。 他儿子,现在喊人都费劲。 思及此。 裴端砚看着儿子的目光更是控制不住的嫌弃。 大概是随了妈。 贺禹州从楼上下来。 裴端砚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问道,“你真的要带着相思去南城?” 贺禹州抬眸,只是淡淡问道,“陆川已经和你助理联系了?” 裴端砚嗯了声,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要放弃唾手可得的项目?” 贺禹州说道,“给你我放心。” 裴端砚还想说什么。 扭头看见一双孩子。 他哄着小相思说道,“相思带着弟弟去你的玩具房玩玩具好不好?弟弟没见过小相思那么多玩具。” 小相思欣然答应。 她牵着弟弟小小的手,领着弟弟往楼上走。 裴端砚才开口说道,“这么多年,要是南漾想回来,肯定早就回来了,既然三年南漾都没现身,就说明南漾没有回头的想法,你带着孩子去,万一南漾不回来,岂不是给小相思一种妈妈不要孩子的错觉?三年了,哥,各自安好吧。” 贺禹州沉默。 他眉心紧紧的蹙起来。 周围的空气彷佛凝固,沉重的、寂静的空气中似乎可以轻易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裴端砚是真的想不明白。 什么感情三年还没有忘记? 要是他。 三个月就能把一个女人忘到脑后,无影无踪了。 贺禹州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克制着内心的波动,语气淡淡的说道,“没法安好,没有南漾,我好不了。” 裴端砚:“……” 他无奈叹息。 半晌后。 才问道,“你打算去多久?” 贺禹州也不知道,“可能一个月,两个月,可能一年,两年?” 裴端砚震惊,“万一南漾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呢?” 贺禹州呼吸重了一分,“不会。” 裴端砚:“……” 哥们,你哪来的底气? 楼上。 偷听的小相思牵着小七去了自己的玩具房。 小相思把小汽车拿给小七玩耍。 她趴在旁边的榻榻米上,唉声叹气地说道,“小七,你说大人为什么想不开呢?” 小七茫然的看着小相思。 小相思摸了摸小七的头,疼爱的说道,“没你的事,姐姐就是自言自语,你听不懂的,笨蛋小七。” 毕竟小七还是个小孩子。 只有两岁多一点。wWW.xszWω㈧.йêt 还是个小不点。 而她,贺相思,已经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大人了。 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了。 小相思想了想,如果真的是要去见妈妈,她心里其实也有一点开心。 相思爬起来。 拉开了自己的小橱子的门,一股脑的将里面所有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一颗亮晶晶的粉钻被小相思随便的捏在手心里,她问道,“小七,你说我把这个礼物送给妈妈,是不是有点太小啦?” 小七看了一眼,点点头。 小相思着急的问道,“那你说我要送给我妈妈什么礼物?” 小七再次茫然。 小相思放弃了询问笨笨的弟弟,焦灼的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灵机一动,把一个蛮大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 三天后 陆川跟着父女俩一起踏上了去往南城的飞机。 陆川只是负责运送行李的。 等把行李送到南城后。 他还要回到公司坐镇。 头等舱。 小相思一个人躺在宽阔的座椅上翻滚,“爸爸,等一下我可以向空姐阿姨要一杯小汽水吗?” 贺禹州沉默。 小相思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贺禹州,“爸爸,求求你啦!我们好不容易一起出来旅游,是不是要开开心心的呢?我喝了小汽水就会变成全世界最开心的小宝宝了!” 第319章 爸爸带你去拜访一位老爷爷 刚好空姐路过。 贺禹州叫住了空姐,淡淡的说道,“请帮我的女儿接半杯可乐,谢谢。” 空姐连忙应声。 惊艳的目光从贺禹州的脸上一扫而过。 同事说今天的头等舱上来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士,她正要来看看,没想到就知道人家已经有女儿了。 空姐的眼神立刻专注的落在了小相思的脸上。 微笑着说道,“小朋友请稍等。” 小相思奶奶的嗯了一声,“谢谢阿姨。” 空姐还没回来。 贺禹州旁边倒是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方杏一脸惊讶地说道,“贺总,真的是您和小小姐,你们也是要去南城?” 贺禹州一直盯着手中的平板。 没有看方杏一眼 淡淡的说道,“不然我们中途跳机?” 方杏:“……” 方杏脸色讪讪然,她轻轻地聊起自己的发,掩饰尴尬的说道,“贺总是要带小小姐去南城旅游吗?” 贺禹州嗯声。 方杏自告奋勇的说道,“贺总,我外婆家就是南城的,我从小在南城长大,我对南城是比较熟悉的,要是贺总有需要,我可以给贺总还有小小姐做导游。” 小相思仰起头。 伸着小脑袋说道,“不用麻烦姨姨,我们有导航。” 方杏:“……” 这时。 陆川拎着小相思的粉色包包上来,将包包递给小相思,笑着说道,“相思,这里面是你的玩具和牛奶,我们就不托运了。” 小相思哦了一声。 乖乖的把自己的小包包接过去,很快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袖珍娃娃,把玩着。 陆川这会儿才看见坐在不远处的方杏。 陆川惊讶的问道,“方秘书?你也在?” 方杏急忙解释说道,“我外婆家在南城,马上是我外婆八十岁生日了,我去南城给我外婆庆生。” 陆川恍然,哦了一声。 他随口说道,“方秘书对自己挺好的,头等舱是不是比经济舱舒服?” 其实,要不是贺总给报销。 陆川一个人是指定舍不得坐头等舱的。 两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而且,若是陆川没有记错,方杏的家庭条件其实不怎么好。 方杏涨红了脸。 小声说道,“我原本买的是火车票,但是无意间看见了打折的机票,我一看竟然比我的火车票还要便宜,我就买了经济舱,结果刚刚在经济舱,有个中年男人一直在无底线的骚扰,我实在忍不住,告诉了空姐,空姐就免费帮我升舱了。” 陆川笑着说道,“那你运气挺好的。” 方杏偷偷的瞄了贺禹州一眼。 灿烂明媚的笑着说道,“我的确运气很好,经常会遇到贵人相助。” 陆川呵呵一笑,叹息说道,“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漂亮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 话音刚落。 正在等可乐的小相思忽然冒出一个小脑袋,“在说我吗?” 陆川忍俊不禁。 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谁能比得上我们小相思可爱漂亮!” 空姐端来可乐。 小相思激动得手舞足蹈。 双手接过去。 礼貌的道谢。 等空姐离开后,小相思才迫不及待的抿了一下。 瞬间。 双眸放光。 她把小下巴抵在扶手上,眼巴巴的看着贺禹州说道,“爸爸,可乐在我的嘴巴里跳舞。”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飞机降落在了南城机场。 贺禹州抱着小相思进入vip通道,陆川去取行李。 被丢在原地的方杏忍不住跺了跺脚。 心里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委屈。 就算是普通的老板,在飞机上碰见员工,要下飞机的时候,也应该询问员工要不要一起吧? 方杏深深的提了一口气。 拉着自己的袖珍行李箱走了出去。 陆川接到了行李。 和贺禹州汇合后,南城这边的分公司派来接老板的保姆车也到了。 一路将人送至酒店。Www.XSZWω8.ΝΕt 小相思舟车劳顿,趴在榻榻米上睡了。 陆川将父女两人的行李全部分门别类后,出现在贺禹州面前。 不慎放心地问道,“贺总,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吗?” 贺禹州淡淡应声。 嘱咐陆川说道,“公司里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了,辛苦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陆川的笑容几乎没有收住。 这时候。 有人敲门。 陆川过去打开门,是来给贺禹州送车钥匙的分公司老总的秘书,“陆哥,这是劳斯莱斯的钥匙,我们乔总说劳斯莱斯的空间更适合有孩子的贺总。” 陆川接过钥匙,低声吩咐说道,“告诉你们乔总,这次贺总的行程完全属于私人行程,千万不要外传。” 小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乔总今天晚上想邀请贺总吃饭,是不是也不能说了?” 陆川脸色凝重的嗯声。 拍了拍小秘书的肩膀,“回去告诉你们乔总,乔总的心意,贺总心领了,但是私人行程不安排饭局。” 小秘书点点头。 打过招呼后,转身就走了。 陆川将钥匙拿给了贺禹州,陆川简单的吃了一顿晚饭,就乘坐当天晚上的最后一班航班回去了。 醒来后,满血复活得小相思迫不及待的换上自己的小裙子。 抱着贺禹州的腿撒娇说道,“爸爸,乔乔姨姨说穿上新衣服,就要去逛街的,要不然就白穿啦!” 贺禹州捏捏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 耐心地说道,“半个小时回来,你今晚需要早点睡觉,明天一早,爸爸带你去拜访一位爷爷。” 小相思好奇的眨眨星星一般的眼睛,“是什么爷爷吗呀?” 贺禹州漆黑的眸子掺着一抹温柔,他提起女儿抱在怀里,“保密,小相思明天就知道了。” 小相思轻轻地耸了耸肩膀,“好的吧!” 大人。 总是神神秘秘的。 —— 萧家。 南漾刚刚从工作室回来,就看见爷爷正一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棋局,不声不响。 南漾笑着走过去,问道,“爷爷,是不是没人跟你下棋?您如果不嫌弃我的技术太菜,不然我陪你来一局?” 老爷子招招手。 南漾乖乖的走到了老爷子旁边。 老爷子唉声叹气的说道,“漾漾,有件事情,你原野叔叔暂时不让我告诉你,但是爷爷觉得你应该享有知情权。” 南漾笑着说道,“爷爷怎么那么严肃?” 老爷子拍了拍南漾的手背,无奈中带了一丝气恼,“贺禹州带着女儿来南城了,航空公司那边刚给你叔叔通知。” 第320章 合约情侣 南漾怔了一下。 一时之间沉默蔓延,无言以对。 老爷子爱怜的拉着南漾手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萧家也是百年的根基,咱们不怕贺禹州,但是我怕他的到来会给你带来不快,让你心情不好。” 南漾抿了抿唇。 黑灿灿的眸子垂下。 还是没有开口。 老爷子却给出了自己思前想后确定下来的打算,“这段时间,慕安要去国外开个会,我的意思是不如你陪着慕安去国外躲一阵子?” 南漾皱了皱眉心。 她小声说道,“爷爷,最近工作室真的很忙,我可能没办法抽出时间去国外。” 老爷子沉默一会儿。 忽然下定决心说道,“那咱们就不出去躲了,本来也是,凭什么咱们要出去躲?这里是咱的家,我就看看贺禹州这个毛头小儿是不是真的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南漾的声音有些难过,“爷爷,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爷子瞬间皱眉。 抬起手。 毫不客气的在南漾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说道,“漾漾,你再说这话,就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南漾黑眸弯弯。 嘴角漾出浅浅得笑意,轻声说道,“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慈眉善目的说道,“你是咱们萧家的小姐,无论如何,萧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漾漾,你谁都不需要怕。” 南漾眼尾湿润。 她迅速扭身,飞快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闷声闷气的嗯一声,说道,“爷爷,谢谢您。” 让她在这个破碎的人间。 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让她再次有个家。 让她不至于无枝可依。 晚一点。 萧瑜和萧原野都回来了。 萧瑜一整天都在外面拍广告,手机也关机了,回来后知道贺禹州要来偷家的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了。 萧瑜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哪里来的脸呢?还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不就是想要靠孩子来卖惨吗?” 萧原野给萧瑜倒了杯水,“消消气。” 萧瑜猛的灌了自己一口水,声音更是控制不住,“你让我怎么冷静?萧原野,你是做什么吃的?敌人都打上咱家的门了,马山就来要咱家耀武扬威了,你还不赶紧行动?” 萧原野无奈的看着一脸激愤的萧瑜,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做?你要是有主意,我自然听你的去做。” 萧瑜轻轻的用指骨敲击着额头。 半晌后。 萧瑜眼睛一亮。 她迫不及待的问萧原野,“你说要是因为气候问题,贺禹州忽然在南城生病,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一命呜呼的概率大不大?” 萧原野眼角轻微的抽搐。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爷子便站在楼梯口,直言不讳的骂道,“简直是荒谬!你以为原野玩的是黑社会?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事都不懂!” 贺禹州是普通人吗? 若是贺禹州真的在南城出了问题。 南城一众的领导班子都要遭殃。 萧瑜撇撇嘴,“你们觉得我的主意不可行,那你们就赶紧提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啊,总不能人家上门了,咱们还是手足无措?还在起内讧!” 老爷子慢腾腾的下楼。 看的萧瑜简直心里如焚,恨不得直接将老爷子从楼梯上拽下来。 老爷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萧瑜问道,“漾漾呢?” 老爷子说道,“刚刚慕安过来陪着漾漾一起去工作室了。” 三人坐下。 萧原野问道,“爸,您是故意将漾漾支出去?” 老爷子猝不及防的问道,“你们说如果漾漾结婚了,贺禹州应该不至于上赶着做小三?” 萧瑜忽然笑起来。 没大没小的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老爷子,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一手釜底抽薪,我觉得真的不错,只是漾漾和谁结婚?” 萧原野小声说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爸心目中的人选应该是慕安?” 老爷子询问,“你们觉得怎样?” 萧瑜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下巴,说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前提是漾漾能不能答应?还有,是真的要结婚,还是只给贺禹州演出戏?” 老爷子沉默以对。 萧瑜说道,“这件事情要考虑好的,我看得出慕安是真心喜欢漾漾,但是漾漾这边好像是封心锁爱了一样,若是来真的,咱们必须找漾漾商议,必须要漾漾心甘情愿的答应才可以,如果只是演一出戏,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请个演员,毕竟慕安是真心的,这样一来,好像我们家合起伙来利用慕安。” 萧原野忽然看向萧瑜。 萧瑜拿起小蜜橘,扔在了萧原野的身上,得意洋洋的说道,“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聪明?” 萧原野微笑着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 萧瑜傲娇的说道,“那你可小看我了。” 萧原野宠溺的点点头,“是我的错。” 其实。 萧原野知道这不是聪明,是因为女孩子本身就具有爱人的能力。 总是可以站在所有人的角度,想要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睛里面的嫌弃无以复加,他撇撇嘴,对萧原野说道,“你就纵着她吧!” 萧原野垂眸。 漆黑的眸子里迎着一层浅浅的星光,低声说道,“这是妹妹,自然要纵着。” 萧瑜对老爷子做了一个鬼脸。 老爷子:“……” 晚上十点钟。 戚慕安才把南漾送回来,“姑爷爷,姑姑,叔叔,你们都在。” 萧瑜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大气的说道,“慕安,不急着回家吧?过来说说话。” 南漾也坐在了老爷子身边。 萧瑜直言不讳的说道,“漾漾,我们打算找个演员,来和你合作。” 南漾:“合作?合作什么?” 萧瑜:“谈恋爱,订婚,甚至是结婚。” 南漾:“……” 萧瑜满脸严肃地说道,“这在演艺圈是很常见的事情,有时候荧幕情侣合体会比单独行动更圈钱,两人各自所在的娱乐公司就会让两人钦定一份协议,做合约情侣。” 戚慕安心中有些仓惶。 下意识的看向南漾。 南漾沉思半晌后,竟然缓慢地点点头,评价说道,“姑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321章 你叔叔好像真的喜欢我 戚慕安手指忽然微微收紧。 萧瑜问道,“漾漾,你是真的可以接受吗?” 南漾点点头。 思索一番后,南漾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不管怎么说,贺禹州也是贺家的一家之主,总是不能千里迢迢来抢别人的未婚妻。 既然自己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倒不如从根本上断绝贺禹州的想法。 对于现在的南漾而言。 能让贺禹州彻底放弃的,唯独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南漾嗯声。 对上几双充满关心和担忧的眼睛,南漾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和依仗。 她笑容璀璨的说道,“姑姑,那就交给你了。” 萧瑜拍着胸脯说,“你姑姑做事你尽管可以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容易是马大哈,但是大事,你姑姑我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南漾伸出手掌和萧瑜击掌。 戚慕安抿了抿唇。 唇瓣染上一丝充血的殷红。 他缓慢的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兵临城下,怕是在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若是随意找演员,对漾漾不熟悉,贺先生也不是一般人,我怕在他面前很容易露馅,若是漾漾不嫌弃,我可以帮你。” 萧瑜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戚慕安。 似笑非笑的和萧原野对上目光。 萧原野轻轻咳嗽,避开了萧瑜直勾勾的注视。 萧原野沉声说道,“慕安,我们并不否认你是很好的人选,但是我们俩家是亲戚关系,关系一直处得很好,这件事情自然又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怕你家里人那边到了最后难以安抚,坏了感情。” 戚慕安声音儒雅端庄的说道,“萧叔叔,这事情,我来处理。” 萧原野看向南漾。 很明显。 南漾有些排斥。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戚慕安对她的心思,她看得出来。 如此利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南漾觉得自己很缺德。 戚慕安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眯起好看的弧度,勾着唇角,宛如一轮新生的月亮。 戚慕安温润的说道,“漾漾,其实我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奶奶最近几年身体很差,医生说怕是过不了下一个年了,奶奶也是一直在挂念我的终生大事,我的意思是若是奶奶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开,也算是我这个做孙子的孝顺了。” 萧瑜明白了,她主动开口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帮我们漾漾应付贺禹州这边,漾漾帮你在家里应付你奶奶老人家那边?” 戚慕安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鼻尖,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说的这么不明显吗?” 萧瑜笑着说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漾漾,你觉得呢?” 南漾微微颔首。 她看着戚慕安,把两人的关系摆正了,轻声说道,“那表哥,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戚慕安眼睛弯弯。 静静的看着南漾。 等到南漾说完,戚慕安才绅士有礼貌地说道,“合作愉快。” 戚慕安离开之后,萧瑜来到了南漾的房间。 坐在南漾的床边,叹息着说道,“你爷爷和你叔叔让我过来再次询问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和慕安一起假冒情侣,那我们就再想其他的办法,你爷爷和你叔叔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南漾抱着抱枕,坐在床尾的榻榻米上,说道,“姑姑我没有委屈,大家都因为我的事情殚精竭虑,我其实觉得挺对不住你们的。” 萧瑜嗔怪的看着南漾。 拉着南漾的手。 轻轻的放在手心里揉捏着,“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爷爷把你当成亲孙女,我和你叔叔也把你当成亲女儿,你是咱们家不了或缺的一份子!” 南漾轻轻的匍匐在萧瑜的膝盖上。 她轻声说道,“我这辈子真的很幸运,前面有我爸爸收养我,现在又是你们给我家的温暖。” 萧瑜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南漾的长发。 像是瀑布一般。 萧瑜说道,“这就是咱们之间的缘分,自从你来到家中之后,你爷爷的身体都在一天天的变好,你看我们就连幸运都是在双向奔赴。” 南漾轻轻的嗯声。 几秒钟后。 南漾忽然回味起刚刚萧瑜说过的话,南漾揶揄的说道,“姑姑,您说你和叔叔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叔叔知道吗?” 萧瑜:“……” 她眯着眼睛,啧啧两声,“现在就敢开姑姑的玩笑了?” 南漾很认真的说道,“姑姑,我是认真的,你真的没发现叔叔一直喜欢你吗?” 萧瑜满脸震惊。 她上手不停的揉搓着南漾的脸,警告的说道,“你别乱说,在你叔叔的眼里,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都是家人!” 南漾学着萧瑜的样子啧啧两声。wWW.xszWω㈧.йêt 萧瑜又气又笑,勾着南漾的脖子,将南漾按在床边上,要给南漾锁喉。 姑侄俩人像是孩子似的,闹腾一阵,萧瑜才出门。 刚好在走廊里碰见了萧原野。 萧原野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萧瑜一脸震惊的问道,“你晚上还要喝咖啡,你想要猝死吗?” 萧原野淡淡笑。 他端着咖啡走到萧瑜面前,垂眸问道,“和漾漾谈的怎样?” 萧瑜耸耸肩,“我出马你就放心吧。” 萧原野嘴角的弧度勾起的越发明显,他轻声说道,“嗯,你是最棒的。” 萧瑜抿唇轻笑。 萧原野端起咖啡,哟过咖啡杯的方向轻轻的指了指书房,声音温和沉邃的说道,“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萧瑜眼睁睁的看着萧原野和自己擦身而过。 那一瞬间。 萧瑜忽然脑袋一热,冷不丁的就开口了,“萧原野,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是一直没遇到喜欢的女人吗?所以始终单身?” 萧原野的脚步蓦然顿住。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泛白,“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萧瑜心跳失衡一拍。 她笑着说道,“就是随便问问,要是你不方便问答,也没啥。” 萧原野沉默良久。 就在萧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萧原野猝不及防地开口,“遇到过,但是她不喜欢我。” 萧瑜皱眉,“那是多优秀的人,连你都看不上?” 萧原野笑而不语。 萧瑜叹息一声,说道,“可能是缘分不够把,你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帮你找一个,虽说我们娱乐圈挺乱的,但是也不少好姑娘。” 萧原野无奈的看着萧瑜。 他摇摇头,说道,“年纪大了,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了,不用麻烦你。” 萧瑜震惊的看着萧原野,口不择言的问道,“你现在才五十岁不到,就不行了啊?我跟你不一样,我现在还想去找个男模谈恋爱呢。” 萧原野脸色一黑,“男模?” 萧瑜嗯嗯点头。 说道,“一米八八,八块腹肌的男模,浑身上下都是肌肉,萧原野同志,看来我的心态是要比你年轻啊!” 说罢。 萧瑜得意洋洋的去自己房间了。 次日一早。 南漾起床就看见萧原野在健身房里在锻炼身体。 南漾:“……” 叔叔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冷不丁的。 身后传来一道幽幽地声音,将南漾吓了一跳。 南漾转身。 就看见顶着一头鸡窝发的萧瑜。 萧瑜的下巴搁在南漾的肩膀上,隔着百扇窗,姑侄俩一直看着正在健身房中举铁的男人。 萧瑜说道,“漾漾,你好像说对了,你叔叔真的很有可能喜欢我,我昨晚刚刚说完我喜欢有八块腹肌的男模,他工作到凌晨三点,早上六点就起来锻炼身体了!” 第322章 禽兽!带着孩子装可怜 南漾笑着拍了拍萧瑜的胳膊,问道,“那姑姑你怎么想?” 萧瑜心里很是纠结。 半晌后。 忽然威胁南漾说道,“这件事情咱俩就当作不知道,给我死死地吞进肚子里,我一直拿萧原野当成亲哥哥。” 南漾:“……” 萧瑜皱着眉头,似乎还是没有办法从这个现实中抽离,“漾漾,我再去睡一会,吃饭的时候不用喊我,我看看一觉醒来是不是一切都会恢复了。” 南漾:“……” 果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别人的事情,姑姑总是能说的头头是道。 现如今碰上自己的事情了,也是一样的想要做缩头乌龟了。 南漾笑了笑,“知道啦!” 早饭后。 戚慕安就开车过来接南漾去工作室,老爷子笑眯眯的将两人送出去。 看着两人及其般配的背影。 老爷子忍不住说道,“要是这俩能够假戏真做就好了。” 顿住一个呼吸的来回。 老爷子忽然问道,“萧瑜今天是怎么回事?以前就属她吃饭最积极,今天竟然没有下楼吃饭,你上去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萧原野脸色可疑地露出一丝红晕。 老爷子皱眉,“怎么还不去?” 萧原野低声说道,“我去萧瑜的房间,不合适吧?” 老爷子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萧原野,“我是过来人,你心里想什么,从二十多年前我就一清二楚了,原野,要是靠等就等来老婆,那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的老光棍了。” 冷不丁的被戳穿了心思。 饶是萧原野,也是脸色微微红了,老爷子很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能不能拿出你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气势来?” 萧原野:“……” 他小声嗫嚅说道,“那不一样。” 老爷子一针见血的说道,“不是不一样,还是你太怂,原野,你再磨蹭磨蹭,你俩只能去那边再续前缘了。” 萧原野被老爷子揶揄的耳根都红了。 这时候。 佣人忽然进来,紧张的说道,“老爷子,外面来了一个贺先生,说是要来拜访您!” 老爷子提前早就交代过,所以佣人听说外面的人姓贺的瞬间,就迫不及待的来向老爷子禀告了。尐説φ呅蛧 老爷子皱眉。 动作还挺快的。 说来就来了。 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晚上才回来。” 佣人领命。 立刻出去了。 门外。 劳斯莱斯里面。 小相思趴在车窗上,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这里是谁的家啊?” 贺禹州一只手把着方向盘。 闻言。 到嘴边的“妈妈的家”被贺禹州吞咽回去,他怕今天被拒之门外,小相思的心里会对妈妈有不好的印象。 贺禹州改话说道,“是萧家爷爷的家。” 小相思哦了一声。 两条小短腿盘起来,继续把额头贴在车窗,眼巴巴的看着,期待着有人会来给自己和爸爸开门。 佣人跑出来。 小相思兴奋的声音大声说道,“爸爸,是刚才的姨姨,姨姨来给开门啦!” 佣人走出来。 不太敢和面前这位气质矜贵卓越的英俊帅气的男人对视。 佣人低眉顺眼的小声说道,“我们家老爷子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们家先生也不在家,这位先生,您要是想要拜访我们家老爷子,需要提前给老爷子打电话约好时间。” 贺禹州一点都不意外。 他欣然应承,“多谢。” 说完。 只是将车窗升上去。 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小相思好奇的问道,“爸爸,爷爷不在家哎,我们不走嘛?” 贺禹州转身看着小女儿,轻声说道,“我们在这里等爷爷回来好吗?” 小相思虽然觉得等人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但是爸爸想要等……所以小相思肯定是要陪爸爸一起啦! 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爸爸的好朋友比如说宫叔叔还是裴叔叔都么有过来,只有自己一个小宝宝陪爸爸,要是自己也走了,就只剩下爸爸一个人了。 一个人。 等人。 等好久好久。 会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情? 小相思立刻说道,“那我和爸爸一起等,等爷爷回来。” 南城四季如春。 外面有很大的停车坪,绿草悠悠。 小相思想要下去玩。 贺禹州下了车,将女儿从儿童座椅上抱下来,小相思连忙蹲在地上看小草,对着小草说话。 贺禹州站在不远处。 盯着萧家的别墅在看。 忽然。 小相思惊呼的说道,“爸爸,我完蛋啦!” 贺禹州急忙将目光转移到女儿的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小相思蹲在地上。 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小腿,说道,“爸爸,我的腿里面有很多的小点点!” 贺禹州:“……” 他失笑。 走过去,抱起女儿,轻轻的给小相思揉着小短腿,说道,“是腿麻了。” 揉了一会。 贺禹州将小相思放下来,说道,“走走试试看?” 小相思试探着在草坪上走了两步,眼睛一亮,忽然又跑起来。 跑一圈。 回到贺禹州的面前,抱着爸爸的大腿说道,“爸爸,是不是我的腿的质量太差啦!” 贺禹州提起女儿,闻声解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谁的腿和脚都会麻。” 小相思哦了一声。 从车里扯下自己的小坐垫,铺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太阳,问道,“爸爸,为什么这里比我们家暖和这么多,是因为太阳不喜欢我们嘛?” 贺禹州哭笑不得。 小相思托着腮。 思虑了很久,她忽然灵机一动的大声说道,“我知道了,爸爸,因为这里有妈妈!” 有妈妈的地方都是暖融融的。 一句童声稚语,似乎是一记重锤,重重地打在了贺禹州的心脏上。 他提了一口气。 眼眸中夹杂着怅然若失的难过,他说道,“对,相思说的对。” 小相思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唱着自己自创的儿歌。 歌声悠扬。 老爷子躲在房间里的窗帘后面,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相思。 心里无比的怅然。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真可爱,虽然远远的只是看见了一个轮廓,但是老爷子也能看出这孩子像漾漾。 贺禹州真是个禽兽。 带着孩子装可怜。 也不怕孩子渴着饿着! 贺禹州一来便来了一周。 风雨无阻。 中间有一天下雨,只有贺禹州一个人来,除却这天,每天都是父女两人一起。 第二天,小相思带来了自己的小榻榻米。 第三天,小相思带来了自己的娃娃。 …… 第七天,小相思几乎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搬来了,甚至原地住下都可以。 老爷子终于松口了。 没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心疼孩子而已。 第323章 别生我爸的气,我回来哄你 客厅 老爷子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是余光一直控制不住的看着小相思。 小相思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乖乖的坐在爸爸身边,一只小手还稍微有点紧张的揪住爸爸的衣角。 粉嫩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陌生。 贺禹州将女儿抱在腿上,介绍说道,“相思,这位就是爸爸跟你说起过的曾爷爷。” 小相思人小鬼大。 大约摸也是看出面前这个爷爷是不喜欢爸爸的,小家伙为了给爸爸刷好感,连忙奶声奶气的喊人,“曾爷爷!” 老爷子拼命才能压抑住自己不停的想要上扬的嘴角。 极其冷漠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礼貌地说道,“老爷子,当年您和萧小姐救了漾漾,我们一家感激不尽。” 老爷子淡定冷静地说道,“这就不必了,我们救的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吧?” 贺禹州垂眉。 他轻轻开口说道,“漾漾是我的妻子。” 老爷子忽然冷笑。 她叫来佣人,嘱咐说道,“带着贺家小小姐出去玩。” 小相思看向爸爸。 贺禹州点点头,说道,“跟着阿姨出去看看吧,看看曾爷爷家是不是很漂亮。” 小相思一脸愁容。 老爷子还是没控制住,开口的声音不自觉的有点夹,柔声絮语的说道,“后院里有小朋友的玩具,相思可以去看看喜不喜欢。” 小相思还是拉着贺禹州的手不肯放。 贺禹州捏了捏小相思肉乎乎的小脸蛋,温柔的说道,“去吧,乖乖听阿姨的话。” 小相思叹了口气。 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 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连忙笑起来。 脸颊两边的苹果肌都高高地拱起来了。 老爷子伸出手。 拍了拍小相思的小脑袋,说道,“阿姨会照顾好相思的。” 小相思摇摇头。 闷声闷气的说道,“曾爷爷,我不是说阿姨照顾不好我,只是我的爸爸可能不太会说话,曾爷爷你不要生我爸爸的气,要是我爸爸惹你不开心,我等下就来哄你!” 老爷子:“……” 老爷子眉目之间缓慢的疏淡,他说道,“相思呀,曾爷爷不会欺负你爸爸,你放心的跟着阿姨去玩。” 闻言。 得到了曾爷爷的承诺的小家伙才跟着佣人离开了客厅。 但是也是一部三回头。 等到孩子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老爷子的脸色刷的变黑了。 忿忿的说道,“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 贺禹州眼眸像是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 他轻声说道,“萧爷爷,当年的事情……” 老爷子干脆利落地打断了贺禹州的话,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不要说当年的事情你应知错了这样的话,你知错有什么用?漾漾逝去的亲人难道还能因为你的知错而复活吗?” 贺禹州的眼眸越来越深。 他的声音像是承诺一样的坚定,“往后余生,我会尽我所能来弥补。” 老爷子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一直都这样自信吗?” 贺禹州心头微疼。 老爷子嗤笑说道,“这三年,你照顾相思,你没有找女人,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但是你不会以为漾漾也跟你一样?” 贺禹州心里像是被老爷子投入了一颗巨石。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 什么意思? 这三年,漾漾有人了吗? 怎么可能? 老爷子闷闷一笑,轻声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贺禹州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 老爷子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这三年念念不忘是你,因为做错事情的是你,因为愧疚的是你,这仨年你是在赎罪,但是却远远不够赎干净你身上的罪过,所以你始终未曾从这三年里走出来。 但是漾漾不一样,在我们萧瑜将漾漾从海上救上来的那一刻,就是南漾的新生,曾经的南漾死在了那一片海里,新的南漾,是要有新的生活的。” 贺禹州薄唇紧抿。 深沉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老爷子。 饶是老爷子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被贺禹州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依旧是有些压力的。 老爷子不声不响的和贺禹州对视。 他不心虚。 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该心虚的另有其人。 贺禹州眼眸微微垂下,他盯着自己的膝盖,双手轻轻的握在一起,背微微的佝偻着,他低声说道,“我想给相思一个完整的家。” 老爷子失笑。 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反问道,“禹州,你知道一个完整的家的真正的定义是什么吗?不是说亲生的爸爸妈妈非要在身边,非要因为一个孩子捆绑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老爷子直接怼道,“禹州,当年的你妈妈死死的抓住你爸爸,难道算是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了?若是这样说,你也是在一个完整的家里长起来的孩子,可是你的性格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缺陷?” 贺禹州蓦然抬眸。 他似乎是……似乎像是被老爷子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尛說Φ紋網 那种愧疚和羞辱感,直接随着血液流到了心里。 老爷子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家小鱼儿小小年纪没有了妈妈,按着你的说法是在不健全的家庭的长大的,但是又怎么样?我们小鱼儿长得阳光开朗,从小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的,谁见了都说喜欢,就像是现在的小相思一样,真正的健全的原生家庭并不是只有爸妈在一起就好,最重要是爸爸妈妈感情好,而漾漾已经不爱你了。” 若是在贺禹州面前说这话的是别人,贺禹州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但是……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老爷子,是萧家老爷子,是漾漾的救命恩人,是漾漾现在的家人。 贺禹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听着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老爷子最后一招绝杀说道,“如果你还是认为,只有有爸爸妈妈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你可以把小相思给我们,我相信慕安会爱屋及乌,对小相思的好不亚于你这个亲生父亲。” 第324章 爸爸,曾爷爷好像不太喜欢你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不仅不会让漾漾和他在一起,甚至还想要将小相思要回去。 贺禹州忽然浅浅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份不自知的颤抖。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相思就是我的命。” 老爷子了然的说道,“那我们作为相思的亲人,咱们就共同为小相思着想,小相思两边跑,我向你保证新人一定会照顾好小相思,我们萧家也会照顾好相思。” 闻言。 贺禹州笑了起来。 他眉眼之间带着不服输的清冷孤傲,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爷子,"萧老爷子,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老爷子作为过来人。 无所谓地笑了笑。 说道,“年轻人,我只是怕你到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贺禹州摇摇头。 他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既然来了南城,就注定不会无功而返。” 老爷子也没泼冷水。 只是含笑看着贺禹州,眼眸中有属于年龄段的睿智,仙风道骨一般的说道,“那就拭目以待。” 贺禹州歪了歪头。 是应战的姿态。 老爷子亲自给贺禹州到了一杯茶,说道,“我的孙女婿孝敬我的茶叶,尝尝味道怎么样?” 贺禹州端起来。 只是放在鼻翼下方闻了闻。 一口都没喝。 就说道,“老爷子,这包茶,您还是好好的放起来,毕竟,明年就绝版了。” 老爷子闷声笑,“你这个年轻人说话的口气是不是太狂妄?” 贺禹州放下水杯。 他又笑着说道,“不光没关系,届时我送上来的茶叶,定然比这好一一百倍。”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再好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也是白搞。” 贺禹州的语气也深沉了一分,“您会喜欢的。” 老爷子挑眉,“也有可能,毕竟每个人在每个阶段的喜欢都是不同的,没有人会一辈子喜欢什么东西。” 贺禹州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会。” 老爷子怀疑的看过去。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喜欢她一生一世。” 老爷子半开玩笑的说道,“那被你喜欢,还挺倒霉的。” 贺禹州:“……” 一番交锋。 贺禹州总算是明白,他们这一辈的老人,为什么会被称为是老狐狸。 说话的时候软绵绵的,却又滴水不漏。 明明说的在戳人心窝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让人根本没法反驳。 贺禹州不啻的一笑。 他看着老爷子的目光,倒是带了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敬佩。 这时候。 小相思回来了。 一进门。 就抱着从后院里采摘回来的小黄花,冲到了贺禹州的身上,“爸爸,你看花花。” 贺禹州嗯声。 抬眸。 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对女儿说道,“乖,和曾爷爷说再见,我们明天再来拜访曾爷爷。” 小相思乖乖的抬起手,“曾爷爷,再见。” 老爷子皱眉,看着贺禹州抱起小相思,头也不回的就走。 都没给自己一分钟和小相思单独相处的空间。 真是一个狡猾的年轻人。 老爷子气的多了跺脚。 出去后的父女俩。 小相思一脸惆怅的说道,“爸爸,我们明天还是要来拜访这个曾爷爷吗?” 贺禹州欣然应声。 小相思漂亮精致的小眉头高高的蹙起来。 颇有些一言难尽的说道,“爸爸,可是这个曾爷爷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你……” 贺禹州:“……” 小相思思索再三后,小声说道,“爸爸,要不然你告诉我你找曾爷爷做什么事情,明天我寄几一个人来吧!我帮你办事好了。” 她觉得…… 单单是凭借她的爸爸一个人,好像永远都不能把事情办好。 贺禹州对上女儿的机灵古怪,颇有些有劲无处使的无力感。 他笑着问道,“爸爸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小相思两只小手戳着贺禹州的嘴角两侧,用力的朝着两边扯了扯弧度,“爸爸,你这样多笑一笑,大家就会很喜欢你了。” 贺禹州捏了捏女儿肉乎乎的小手,“大家都喜欢相思就好,爸爸,只要妈妈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 小相思:“……” 她的爸爸,真的很倔强! —— 傍晚 南漾回来,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来到老爷子面前,很是愧疚地说道,“爷爷,让您忧心了!” 老爷子笑着让南漾坐在自己身边,问道,“是不是在京市已经见过小相思了?” 南漾默然颔首。 老爷子长叹一声,说道,“不得不说,贺禹州那个混小子倒是把小相思养的很好,我今天也见到相思了,我很喜欢这个小孩子,感觉像是看到了你和你姑姑小时候似的。” 南漾轻声说道,“小相思长的很像我。” “傻丫头。” 老爷子笑着说道,“你拼尽一切生下来的孩子,不像你还能像谁?” 南漾抿唇。 老爷子直白地说道,“我已经和贺禹州把话都说开了,但是看贺禹州的意思,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漾漾,兴许你和慕安之间,需要搞一出大的!” 说罢。 老爷子沉默的看着南漾,他知道南漾聪明,一定可以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南漾默默颔首。 夜晚。 南漾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被姗姗来迟的萧原野从楼下看见。 萧原野仰着头。 问南漾说道,“今晚的星空是不是很美?” 南漾站起来。 扶着栏杆。 俯视着在楼下的萧原野,点点头,揶揄地说道,“我以为叔叔只顾着赶路,没有看到今晚这么漂亮的夜空。” 萧原野站在原地。 看着天边的银河中最璀璨的星星。 轻声说道,“漾漾,错过了太阳的人,不要错过繁星了。” 南漾微微一怔。 而后。 她点点头,说道,“叔叔,我知道了,但是叔叔,爱一个人就要勇于表达,说出口的爱才是最体面的爱!” 萧原野随意的挥挥手,“我先去吃饭了,你早点休息。” 南漾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 —— 一周后。 老爷子忽然给贺禹州发来了邀请。 贺禹州看着邀请函,自然是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他也必须要去。 小相思垫着脚尖看着爸爸的手里漂漂亮亮的邀请函,忍不住拿在手里把玩着,“爸爸,这是什么呀?” 贺禹州耐心的解释说道,“这是那位曾爷爷给爸爸的邀请函,今晚爸爸要去参加一个晚宴,爸爸让酒店阿姨陪你睡好不好?” 小相思点点头,挥着小胖手说道,“爸爸有事情就去办,相思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贺禹州欣慰的亲了亲女儿软嫩嫩的小脸蛋。 晚上八点钟。 贺禹州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出门。 小相思跟着酒店的陪护,将贺禹州送到楼下,挥挥小手和爸爸说着再见,“爸爸不要喝酒,爸爸晚上早点回来哦!” 贺禹州直奔邀请函上的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 贺禹州刚刚到现场,就碰见了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 第325章 南漾,你要嫁给别人吗 冬日的南城依旧是暖意融融。 白色的玫瑰花铺满。 两侧的路灯映照出来的光晕,打在白玫瑰的边缘,让玫瑰笼罩上了一层烟火的气息。 在清冷的基调中,多了温暖的点缀。 贺禹州伫立在原地。 他仰起头。 脖颈拉扯着下颌线,拉出流畅而又性感的弧度。 他今天晚上可能要见证一对有情人的爱情。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忽然有点可惜。 当初一场求婚仪式都没有给南漾。 贺禹州想着,等重新在一起之后,他将会把所有没有给漾漾的一切,重新给她一遍。 思绪纷飞。 正想着。 就听到旁边正在忙碌地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小声说道,“加快速度吧,女方很快就到了。” 贺禹州朝着旁边的阴影出走了两步。 给他们足够用的发挥空间。 贺禹州拿出手机,看着小相思用电话手表拍的各种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照片,全部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出神。 直到钢琴声悠扬缓慢的响起来。 贺禹州才下意识的看过去。 只是一眼。 贺禹州浑身冰冷,胸腔好像被剖开,心脏被血淋淋的拉出来,放置在酸性溶液中,慢慢的遭受腐蚀。 贺禹州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场求婚仪式,是南漾的。 贺禹州愤怒的上前。 在即将到现场时,贺禹州被萧原野带领保镖拦住了去路。 萧原野说话很客气,但是态度很傲慢,“贺先生,今天是我家姑娘的大喜日子,我不希望这么幸福的时刻会被人破坏。” 贺禹州二话没说。 挥起拳头就砸过去。 他想要因为萧家救了漾漾的缘故,给萧家一份体面,但是上至老爷子,下至萧原野,他们做的未免过分。 将他贺禹州的脸面踩在地上。 将他的耐心和宽宥当成理所应当。 萧原野虽然每天都在健身,但是年纪毕竟在,他不是贺禹州的对手。 萧原野和贺禹州简单的交手之后,就退至身后,让保镖们上了。 萧原野眯着眼睛,笔挺的站在旁边观战。 眼看着自己的得力保镖竟然被贺禹州一个个撂倒在了地上。 萧原野的神色终于认真起来。 贺禹州的武力值还真的不容小觑。 等到最后一个保镖躺在地上,杀红了眼的贺禹州一把撞开萧原野,他满身狼狈的冲到了求婚现场。 他疯魔一般的踹开了所有的玫瑰花束。 他方才以为这对新人多么幸福,现在就多么愤怒。 他踩踏着现场所有堪称浪漫的布置。 在众人不解或是惊慌的目光中,贺禹州踉踉跄跄走到了南漾身边。 他缓缓地抬起手,眉眼猩红,他倔强的说道,“南漾,你是我的的,你怎么能答应别人的求婚?” 南漾后退半步。 戚慕安顺势上前,站在了南漾面前,挡住了贺禹州看向南漾的深情款款且破碎的视线,“贺先生。” 贺禹州看也没看戚慕安一眼,说道,“滚。” 戚慕安依旧温润的声音毫不介意的缓缓响起,“贺先生,如果您今天来这里是来祝福我们的,我欢迎您,邀请您参加等下的舞会,可若是您是来找茬的,贺先生我希望您可以三思。” 贺禹州眸色一沉。 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是胸腔破碎开,他的声音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嗬嗬沙哑,“我让你滚。” 他一只手抓住了戚慕安的衣领。 眸色狠戾,鹰隼一般的锐利,还有男人无法控制的滔天的嫉妒,“不滚你是想死在这儿?” 南漾从戚慕安身后出来。 她愤愤的目光陌生的看着贺禹州,“放开。” 贺禹州目光如钩,“你是我的妻子,你怎么能答应别的男人的求婚?漾漾,你等我一会,我解决了他,我就带你回家。” 南漾按住了贺禹州的手腕。 她灼灼的目光带着逼迫,怒极反笑的说道,“贺禹州,你搞清楚,我跟你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我们现在没任何关系,请你放开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未婚夫! 贺禹州唇瓣抿得很紧,“南漾,你要嫁给别人?” 南漾忽然笑了笑,声音带着轻轻的嘲讽,“我要嫁给谁管你什么事?你与我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曾经恨过的陌生人,我做什么还要向您报备?贺先生,您管的太宽。” 说着。 南漾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将戚慕安从贺禹州的手里解救出来。 南漾满是心疼的看着戚慕安,双手给戚慕安整理衣服,“没事吧?” 戚慕安含情脉脉的看着南漾。 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没关系。” 南漾这么能给别人整理衣服? 贺禹州握拳。 他狠狠的挥出去。 在拳头即将落在戚慕安鼻梁的千钧一发的瞬间,南漾忽然伸出双臂,直接将戚慕安护在自己身后。 直勾勾的眼睛带着浓重的恨意,虎视眈眈的看着贺禹州。 似乎因为贺禹州对戚慕安动手而耿耿于怀。 贺禹州的拳头终究在距离南漾还有一厘米左右的时候,重重地落了下去。 他的喉咙有些发痒。 想要咳嗽。 被他死死的抑制住,他喉结剧烈的滚动,小心翼翼的握着南漾的手指,“漾漾,你不能不要我,我们以前……” 南漾不耐烦的打断了贺禹州的话。 她冷声说道,“贺禹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贺禹州咬牙,“可是你爱我。” 南漾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垂眸的瞬间,嘴角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爱?贺禹州,我并不否认我爱过你,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规定一个人一生一世只能爱一个人,我现在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甚至说话的人的语气都是轻飘飘的。 但是却重重地击打着贺禹州的心脏。 怎么能不爱了呢? 不能不爱…… 南漾甩开贺禹州的触碰,手臂挽上戚慕安的胳膊,两人亲昵的朝着大厅里走,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们两人是今晚的主角。 在南漾带着新欢和贺禹州擦肩的瞬间。 贺禹州盯着那一抹裹着自己的小腿,即将要从自己的腿上滑走的裙摆,他伸出手,微微的触碰。 他喉咙中。 悉数都是哽咽,“南漾,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第326章 小相思的拒绝绿茶模板 南漾脚步温顿。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贺先生,我已经还给你三条命了,这还不够吗?我已经为我当初的莽撞付出了血的代价,您还不满意吗?” 说罢。 南漾继续向前走。 她始终没有回头。 裙摆一直从贺禹州的裤腿上轻轻的扫过,和贺禹州极尽纠缠,最后却是桥归桥,路归路,在空气中不停的晃。 摇曳生姿。 再也没有了贺禹州的纠缠。 贺禹州一个人在风中站立了半晌。 厅里。 灯光扑朔迷离,很快传来了华尔兹音乐的声音,在天空中经久不息的回荡着。 贺禹州站在璀璨的星空之下。 很快。 贺禹州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两人的影子齐刷刷的落在地上,一高一矮。 贺禹州盯着被月光映衬在草地上的老爷子拄着手杖的身影,忽然嗤笑着问道,“老爷子,您的目的达到了吗?” 老爷子讳莫如深的说道,“你看漾漾现在其实很幸福,你要的是一个悲苦的漾漾回到你的身边,还是放开手给漾漾一片新的碧海青天?” 贺禹州嘴巴里苦涩。 心里也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 他声音哽咽厚重的说道,“这三年,我几乎找遍了世界上的每个角落,我见过很多很多长得像漾漾的人,嘴巴像的,眼睛像的,鼻子像的,但是那都不是漾漾,我一个都不想要。 他们都说漾漾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不信,我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在小相思面前说妈妈不在的消息,我不止一次的告诉小相思,妈妈在很远的地方等着我么去找她,与其说是说给小相思听的,倒不如说是给我听的。” 老爷子只站在现实的角度,很冷静地说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贺禹州摇头。 他固执地说道,“过去有太多遗憾,那就过不去。” 老爷子侧目。 看着贺禹州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他再三说道,“我说了,漾漾现在很幸福,她是最不想回到过去的,你被过去困住了,只是因为你做的亏心事太多,漾漾没有义务将困在过去的你拯救回到现在。 不仅仅是漾漾没有这个义务,你身边的任何人,甚至是你以后要找的新人,都没有这个义务,贺禹州,要怪也只能怪你当初瞎了眼,你做过的亏心事太多。” 说罢。 老爷子就缓慢的拄着手杖,慢慢的朝着房间里的热闹走去。 贺禹州满身风霜,一身孤寂。 贺禹州站在那里。 客厅的落地窗的窗帘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相隔遥远。 贺禹州看清楚被戚慕安搂着腰肢正在跳舞的南漾,南漾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很开心。 贺禹州心脏忽然皱疼。 他蹙着眉头。 一只手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饱满的额头上沁出层层汗水。 他喉咙剧烈的滚动后。 一口心口血,终于涌上来,从嘴里喷出来。 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贺禹州的萧原野皱起眉头,带着保镖迅速走过去。 —— 酒店 萧原野看着对面的贺禹州。 他冷声说道,“别糟践自己的身体,相思只有你一个爸爸,木已成舟,你带着相思尽早回吧。” 贺禹州没吭声。 萧原野又说道,“你和漾漾命里注定是有缘无份。” 贺禹州这才轻轻的启动唇瓣,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他盯着萧原野,身体虚弱却依旧气势很足,“我从不信命。” 萧原野:“……” 说罢。 贺禹州慢慢的走进酒店。 萧原野撇撇嘴。 真的是一个大犟种。 今天已经见血了,难不成非要出了人命才肯罢休? 萧原野无奈的摇头。 幸好漾漾和他分开了,要不然这样的脾气,谁能受的了? 萧原野骂骂咧咧的上车。 刚坐进车里。 萧瑜打电话进来,问道,“你是不是出门了?” 萧原野嗯声。 萧瑜问道,“你要是顺路的话,你不能去城东给我买一包桂花糕?再加一包鲜花饼吧。” 萧原野毫不犹豫地说道,“刚好顺路。” 萧瑜喜滋滋的说道,“那我运气挺好。” 挂断电话后。 萧原野立刻吩咐司机,轻声说道,“去城东的美芳斋。” 司机看了看时间,小心翼翼的提醒说道,“要跑一个多小时呢,来回将三个小时,等到回家,小姐也该睡觉了。” 萧原野淡淡一笑,“那她明天一早醒来就能吃了。” 司机:“……” 司机也是跟了萧原野很多年的老人了,也敢调侃两句,“先生,你可真疼小姐。” 萧原野抬起手揉捏着眉心。 笑了笑,“应该的。” —— 贺禹州上去套房。 身体终究是不太舒服的。 胸腔那里被破开了一个破洞,寒风灌入,疼的撕心裂肺。 他拿出房卡,打开门。 小相思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迎接爸爸。 小家伙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爸爸的不对劲,小手抱住了贺禹州的大腿,仰起头,问道,“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贺禹州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 还没开口。 方杏忽然出现了贺禹州面前。 她盯着贺禹州苍白的面色一瞬,惊呼出声,“贺总,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贺禹州冷眸盯着不请自来的人。 眉目之间隐隐动怒,“你怎么在这里?” 方杏小声说道,“我……我怕您和相思在这里水土不服,趁着晚上有时间,我就想着来看看,过来之后得知您有事出门了,将小相思托付给看护,我不太放心,就主动留下来照顾一下小相思,贺总,您吃东西了没有?我有买的当地的特产桂花糕,您要不要吃点?” 贺禹州淡淡说道,“你走吧。” 方杏抿了抿唇,她目光清澈,泛着浅浅的水光,说道,“贺总,您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这里只有小相思照顾您,我实在不放心,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贺禹州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出去。” 方杏一连被叫出去了两次,脸上讪讪然,羞的发红。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 蹲在小相思面前,在小相思的电话手表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耐心的对孩子说道,“相思,如果晚上爸爸身体不舒服,你就打电话给阿姨。”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姨姨,但是不用啦,姨姨你又不是医生,给我爸爸看不了病,如果爸爸的身体不舒服,我会打电话叫医生叔叔的!” 第327章 我就是我爸爸的家属! 方杏目光积攒了不少的不悦,低头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孩子。 方杏终究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垂着眼帘说道,“我知道,但是南城只有你和爸爸在,如果爸爸真的出了问题,你和爸爸都是需要人照顾的,阿姨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进你的手表里面了,如果有需要,你几时打电话给阿姨就好。” 小相思只好点点头。 方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小相思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玩偶。 小手小脚艰难的扶着贺禹州,小奶音忍不住的唠唠叨叨,“爸爸,你不是答应宝宝不喝酒的嘛,怎么都喝醉的站不稳啦?” 但是紧接着,小相思轻微的皱了一下堪比小狗的鼻子,好奇的说道,“爸爸的身上好像也没有酒味呀!” 但是不管怎么样。 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爸爸弄到床上去。 小相思小脸绷紧。 用上自己吃奶的力气,将贺禹州拖到了床边,“爸爸,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小相思抱着爸爸的水杯出去。 很快就回来了。 手里的水杯不见了,但是小胖手里多出来了一瓶牛奶。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好像没有水了,我不会烧水,喝凉水会肚肚疼,你喝一瓶我的奶吧!” 说罢。 小相思将吸管插进去。 举着牛奶送到了贺禹州的嘴边。 贺禹州将牛奶拿在手里,随意的放在床头柜上,他皱着眉心,强忍着不适说道,“爸爸没关系,爸爸去给你放水洗澡。” 小相思急忙说道,“刚刚方杏阿姨在的时候,我已经洗完澡啦,爸爸,你别担心我。” 贺禹州捏了捏女儿的小手。 轻声说道,“相思也睡觉好不好?” 虽然小相思还不想睡觉。 但是看见爸爸一脸疲惫的神色,还是十分心疼的点点头。 深夜。 小相思是被热醒的。 小孩子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 小手揉揉眼睛。 手心里满是汗水。 怎么会这么热? 小相思下意识的伸手去推爸爸。 手掌心刚刚放在爸爸的胳膊上,小孩子就被贺禹州身上不正常的热度吓坏了。 小相思翻了个身,迅速起床,“爸爸?”仦說Ф忟網 急忙滚到床头打开了阅读灯。 小相思盘着腿坐在贺禹州身边,小手在贺禹州的脸上轻轻地拍,“爸爸,你身上好烫,你是不是发烧呀?” 偌大的套房里除了小相思童声稚语的回音。 鸦雀无声。 小相思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是一个笨蛋宝宝,爸爸都生病了,怎么还能和我说话呢?” 小相思撅着屁股爬起来。 用自己的电话手表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找到自己的粉色的小书包。 把爸爸的手机塞进去,又往里面装了几盒奶,背在身上,乖乖的坐在门口等着来人。 深夜。 萧原野的手机响。 萧原野被惊醒。 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那边是萧原野派出去手在酒店门口的保镖,声音很是急促,“刚刚救护车把贺禹州带走了。” 萧原野连忙起身。 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行了?” 保镖说道,“不知道。” 萧原野对着手机里嘱咐说道,“你先上楼,去看看贺禹州预定的总统套房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子?若是有,你立刻把小孩子接过来。” 保镖急忙上楼。 现办法让酒店工作人员打开房门后,里面空空如也。 萧原野抿抿唇。 直接穿好衣服,自己开车出了门。 他到了南城医院。 刚刚好看见小相思追着一个医生,小奶音紧张的问道,“医生爷爷,我的爸爸没话吧?” 老医生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如自己的腿长的小团子。 忍不住说道,“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大人过来一下。” 小相思两只小手紧张的戳在一起,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医生爷爷,我们在这里没有家里人,我就是我爸爸的家里人,你就告诉我吧!” 顿了顿。 小相思又学着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握着小拳头说道,“我能挺得住的!” 医生被小相思的可爱弄的忍俊不禁。 他蹲下来。 目光平视着可爱的小家伙,说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我们需要和一个大人沟通,比如你的妈妈,或者是你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小相思眼睛湿润。 轻轻的眨了眨,像是被打湿了翅膀的小蝴蝶,“医生爷爷,我爸爸,他就只有我!” 医生:“……” 萧原野立刻走过来。 高大笔挺的身影站在小相思身后,对着医生微微颔首,“魏医生。” 魏医生急忙起身。 迫不及待伸出手和萧原野握手,说道,“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萧原野淡淡的说道,“我是刚刚送来的病人的朋友,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魏医生这才聊起了病人的病情,轻声说道,“年轻人身强体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急火攻心,肺火旺盛,有吐血的现象,住几天院,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小相思点着小脚丫子,忍不住喃喃自语的说道,“也可以和我说呀,吓我一跳!” 魏医生实在没忍住。 笑出声音,说道,“这个小朋友可厉害了,是她打来的急救电话,冷静的把地址和房间号告诉我们,还勇敢的跟着急救车来了医院,病人没出来的时候,就蹲在急救室门口守着,有的大人都做不到呢。” 小相思被夸奖了。 小脸蛋粉扑扑的。 似有些不好意思。 萧原野拍了拍小相思的后脑勺,声音放得很轻,唯恐会吓到这么小的小孩子。 他大概二三十年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小孩子的。 萧原野说道,“相思,你带我去看看你爸爸,可以吗?” 小相思抱着小膀子,大眼睛盯着萧原野看了很久,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自来熟的爷爷,立刻警觉地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不带你去,你要是把我爸爸拐走了怎么办?” 萧原野:“……” 他只好拿出手机。 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全家福,展示给小朋友看。 小相思看清楚上面的南漾。 微微惊讶,漾起小脑袋,肉乎乎的小脸上,肉肉都绷紧,“你是谁呀?” 萧原野蹲在地上,“我是你妈妈的叔叔,你可以叫我一声爷爷。” 小相思纠结了很久。 大大方方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丝忐忑不安,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小声问道,“爷爷,我和爸爸来这里,妈妈有没有不开心呀?” 第328章 萧瑜,我喜欢你二十年了 萧原野微怔。 待到自己反应过来之后,轻轻的把看起来忽然变得没有安全感的小团子抱起来,说道,“我们都很欢迎小相思。” 只是不欢迎你的爸爸而已。 小相思抿唇轻轻的笑。 似乎有些害羞。 她指挥着萧原野抱着自己去了病房,“爷爷,我有点胖,你要不放我下来,我寄几走吧!” 萧原野单手简单的抱着小家伙。 毫不费力地说道,“别说你三岁,就是你十三岁,爷爷也能抱得动你。” 小相思嘿嘿笑。 抱紧了萧原野的脖子。 进去病房。 萧原野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贺禹州,心里也是默默的叹息。 天堂有路他不走。 非要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下好了。 萧原野给贺禹州请了两个护工,趁着贺禹州还没醒过来,萧原野爱不释手的抱着小相思,小声说道,“今晚上跟着爷爷回家,好吗?” 小相思纠结的捏着小手手,说道,“可是我的爸爸一个人在这里……” 萧原野安抚家伙说道,“爷爷给你爸爸请了护工,你爸爸醒过来都能斗地主,明天吃完早饭,爷爷送你来看爸爸,好吗?” 小相思沉默。 萧原野诱惑的说道,“现在跟着爷爷回家还可以和妈妈一起睡觉。”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对于小相思而言,简直是致命的。 小相思抿唇。 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小奶音试探着说道,“爷爷明天一定可以把我送回来,对不对?” 萧原野忍住笑意,嗯了一声,“爷爷说到做到。” 小相思嘿嘿一笑。 也没说话。 不过萧原野明白了孩子的选择。 等到给贺禹州请来的护工到了,小相思才放心的被萧原野抱回家了。 进去客厅。 就看见萧瑜在偷吃东西。 看见萧原野,萧瑜震惊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带的是……” 随着萧原野带着小相思进来,萧瑜看清楚了小家伙的长相,震惊的很。 她直接起身。 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萧原野面前。 漂亮的眼睛里充满期待的问道,“你搞定贺禹州了?” 萧原野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瑜一眼,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让贺禹州急火攻心了,进医院了,小相思没人照顾,我去医院把孩子接回来了。” 萧瑜眼睛里的星星在闪烁。 她赶紧抽出纸巾擦擦手。 把小相思从萧原野的怀里抢过来,“小相思,我是妈妈的姑姑,你应该叫我……” 萧瑜论了半天也没论出一个所以然。 求助的目光放在了萧原野的身上,萧原野抬起手在眉心轻轻地勾勒一下,说道,“是不是应该叫你姑奶奶?” 萧瑜:“那不是把我叫老了?” 小相思聪明的说道,“那就叫姑奶奶姐姐!” 萧瑜:“……” 她轻轻的亲亲小相思的脸蛋,软软的脸蛋,就像是发了的小面团子,令人爱不释手。 萧瑜问道,“今天晚上和姑奶奶一起睡好不好?” 小相思看向萧原野。 萧原野低声说道,“我承诺给相思让她和妈妈一起睡的。” 萧瑜也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漾漾睡了没有,我带相思去看看。” 萧瑜抱着小家伙上楼。 在南漾的房间门口敲门。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了南漾半梦半醒的声音,“谁?” 小相思听见妈妈的声音。 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的跳。 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今天晚上要和妈妈一起睡觉觉啦! 她三岁半啦,这还是第一次和妈妈睡觉。 真的是太紧张啦! 小相思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说不出的期待,也是说不出的紧张。 眼巴巴的盯着面前的一扇门。 很快。 没门从里面被推开。 南漾的惺忪睡眼,在看到被萧瑜抱在花怀里的小相思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南漾以为自己深更半夜起床,看错了。 抬起手在眼睛上用力的揉了一把,忽然激动的无以言表,“相思,小相思……”小說中文網 小相思主动的朝着南漾伸出小胳膊。 整个身子都朝着妈妈的那边倾斜。 她奶声的说道,“是相思,妈妈!” 这是那南漾第一次听到小相思喊妈妈,她激动的满眼泪花。 眼泪眼模糊下。 她伸出手将女儿接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妈妈在,宝宝乖。” 小相思爱怜的在南漾的脖颈间轻轻的蹭着。 贪婪的闻着妈妈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咧开小嘴巴,笑的见牙不见眼。 看见这一幕,萧瑜再也舍不得和漾漾争孩子的“陪睡权”。 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到了客厅。 萧瑜才敢问道,“你把贺禹州解决了?” 萧瑜默默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原野:“……” 萧瑜好奇的问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贺禹州怎么舍得把孩子交给你?” 萧原野头疼的说道,“贺禹州没醒,我哄骗来的,明天一早还要送回去。” 萧瑜托腮,“要是贺禹州醒不过来就好了。” 萧原野皱眉。 萧瑜叹息说道,“我以前不太喜欢小孩子,总觉得小孩子是天底下最烦的东西,但是小相思真的好可爱,想生孩子了。” 萧原野眉心微颤。 他忽然问道,“真的吗?” 萧瑜:“啊?” 萧原野:“生孩子。” 萧瑜白皙的脸色微微浮现出几分不解。 忽然。 萧原野倾身过去,年近半百的脸上,在岁月的沉淀在,越发有韵味。 两人距离太近。 这是萧瑜第一次看清楚萧原野可以隐藏在自己眼底之下的波澜,和情愫。 萧瑜有点心慌意乱。 她尴尬一笑,就要推开萧原野,想要上楼,想要逃跑。 却在手心触碰到萧原野的一瞬间。 被按住了手背。 萧瑜的手心之下,是萧原野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声。 萧瑜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萧原野,心里没底,有些怵。 她紧张地吞口水。 故作凶狠的说道,“萧原野,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就要生气了!” 实际上,就像一只纸老虎。 看起来可爱,也是真的不能唬人。 萧原野淡淡一笑,声音在深夜中压的很沉,“巧了,小鱼儿,我也想要个孩子,要不然,合作一下?” 萧瑜羞窘的面色绯红,“你在说什么屁话?” 萧原野:“我喜欢你,萧瑜,我喜欢你二十年了。” 第329章 最想做的就是妈妈的女儿 这么多年。 萧原野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看着萧瑜的背影。 看着萧瑜和秦肆之间的分分合合。 萧瑜和秦肆分手了,萧原野看着萧瑜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萧瑜和秦肆和好了,萧原野看着萧瑜开心,也打心底里跟着萧瑜一起开心,但是开心之后,就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落寞。 但是,萧原野一直不敢说。 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他怕。 怕是一旦说出口,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都要彻底结束。 今天之所以说出来,是萧原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南漾说的那句,无法宣之于口的爱,算不上是爱。 真正的爱。 大概就是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去争取的。 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 但是只要竭尽全力,总是不会留下遗憾的。 萧原野一项深沉的眼眸之中,弥漫着一层难以形容的焦灼、恐慌、着急、难耐…… 总之是萧瑜很难从萧原野的身上见到的情绪。 萧瑜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事。 但是自己知道和当事人直接在自己面前说出来,感受还是截然不同的。 萧瑜心跳加速。 她虽然对萧原野的告白不会觉得反感,但是……一直当成哥哥的人忽然对自己告白,萧瑜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她紧张的摇摇头,蒙头蒙脑的说道,“我不知道。” 说完。 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究竟在说什么呢? 萧原野轻声说道,“萧瑜,我给你时间考虑,若是你考虑之后还是不能接受,以后你只是我得妹妹,我绝不会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萧瑜抿唇不语。 她余光看了一眼萧原野。 发现萧原野的紧张是不比自己少的。 如此。 萧瑜心里总算是找回到了一点平衡感。 她轻声说道,“你压到我了。” 萧原野赶紧起身。 萧瑜趁机从萧原野的身下逃出去,撒腿就往楼上跑去。 萧原野一个人站在偌大空荡荡的客厅中,鹰隼一般的势在必得的目光盯着萧瑜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丝宠溺的笑。 虽说是因为漾漾的那句话的鼓励。 但是他萧原野活了这么多年了,也绝对不会打没有任何准备的仗。 —— 卧室 这是南漾第一次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睡觉。 她唯恐小相思会不舒服。 大人的枕头对于小朋友来说是很高的,南漾将自己的针织衫叠起来,折叠成了小相思觉得舒服的高度。 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是要自己重新盖一床被子,还是可以和妈妈盖一床被子?” 洗完脚丫子的小相思坐在床边,看着妈妈辛辛苦苦的为自己忙前忙后。尛說Φ紋網 小相思觉得自己的心里涨涨的。 三岁半的小朋友的词库中尚且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感受。 小相思抿了抿唇,小奶音甜甜的说道,“妈妈,我想要和你一起睡,我想要让你抱我睡觉觉。” 南漾手指微微一颤。 她迅速扭过头去,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说道,“好的,妈妈抱着小相思一起睡觉。” 重新铺好床。 小相思从床尾翻滚了两次,精准的滚到了被窝里。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南漾。 南漾笑了笑。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小相思试探着一点点的,一直移动到了南漾的怀里。 小胖手再次试探着抱住了才南漾的胳膊。 南漾直接将小家伙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小相思嘿嘿笑。 小手揪着南漾的衣摆。 用小小的气音说道,“妈妈,你的身上是暖暖的香。” 顿了顿。 忍不住撅着小嘴亲了亲南漾的胸口,告状说道,“爸爸的身上是冷冷的香,好像是在吃抹茶味的冰淇淋,和妈妈在一起好像在喝草莓味的热牛奶,嘻嘻嘻。” 南漾看小相思看起来好像并没于任何睡意。 便开口问到,“小相思是不是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 小相思嗯嗯点头。 迫不及待的说道,“爸爸说等到相思过了四岁生日后,就要送小相思去幼儿园了!” 南漾勾唇。 温柔的笑着说道,“那样我们相思就是大朋友了。” 小相思叹息一声。 南漾急忙问道,“怎么了,宝宝?” 小相思说道,“只可惜没有可以带着爸爸一起上的幼儿园。” 南漾:“……” 小相思动了动身子,和南漾告状说道,“爸爸都没有朋友的,只有小相思,等我去了幼儿园,爸爸一定很孤独。” 南漾耐心的解释说道,“没关系的,爸爸有助理,有员工,还有工作,不会孤独的,小相思放心的去幼儿园吧。” 小相思向上窜了窜身子。 将小脑袋放在南漾的脖颈里,亲亲南漾的锁骨,小声说道,“妈妈,我早就认出你来啦!” 南漾好奇的问道,“是在游乐场吗?” 小相思神秘兮兮的笑,大眼睛弯起来,像极了天边的一轮新月,“不是哒!是在大马路上,你的帽子有绒绒球,我也帽子也有绒绒球,隔着很远,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妈妈。” 南漾好笑又心酸,“难道只要戴着有绒球球的帽子的阿姨,就都是你的妈妈?” 小相思急忙否认,说道,“当然不是啦,反正我就是知道。” 南漾搂紧孩子,嗯了一声,说道,“我们小相思是一个聪明的宝宝。” 小相思开心的说道,“爸爸说妈妈漂亮,读书也好,爸爸说我遗传了妈妈的漂亮和大眼睛,也会遗传妈妈读书好的,爸爸说我要读到大博士!” 南漾给小相思顺着一头浓密的头发,心里安宁的说道,“只要我们相思开心、喜欢,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相思趴在南漾的耳边说道,“妈妈,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森么嘛!” 南漾摇头。 试探着问道,“是想做律师?医生?还是科学家、宇航员啊?” 小相思搂紧了南漾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我最想做的是、妈妈的女儿。” 南漾坠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是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她将女儿按在怀里,不让女儿看见自己泪流满面,“小相思已经是妈妈的女儿了,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小相思软糯糯的嗯了一声。 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 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妈妈,晚安,月亮婆婆也晚安,全世界,都晚安啦。” 说罢。 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在医院里躺着的爸爸,晚安安! 第330章 妈妈,因为我爱你 早上五点半。 小相思被尿憋醒。 她颤抖着一双小短腿,轻轻的将妈妈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的胳膊拿开。 蹑手蹑脚的下床。 去洗手间上完厕所回来后。 就趴在床边,小小的胳膊叠放着,眼巴巴的看着熟睡的南漾。 小手不老实的隔空在抚摸南漾的五官。 小相思歪着小脑袋。 眼睛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她。 真的真的好喜欢妈妈。 也喜欢和妈妈一起睡觉。 但是妈妈的脑子里有很多难过的东西。 她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小铲子把妈妈的脑子里一切不好的东西全部铲出来。 所以不好的东西一直是在妈妈的脑子里的。 是妈妈忘不掉的。 小相思心疼的碰碰南漾的脸颊。 一不小心有些用力。 南漾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像是黑葡萄的大眼睛,南漾瞬间笑了。 趴在床上。 轻轻地捏着女儿的小脸蛋,“起床这么早,是不是没有睡好?” 小相思摇头,小声说道,“睡觉很香,我是起床尿尿啦,尿完就睡不着啦!” 南漾笑着坐起来。 她带着小相思去洗漱。 母女两人站在洗手间的盥洗台前面,小相思的身高不够,只能踩着小板凳,但是还是要踮着脚的。 她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里面的一大一小。 自己和妈妈长得真像呀。 妈妈是大美女,自己就是小美女。 想到这里。 小相思更是摇头晃脑,好不开心。 洗漱完后,小相思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烘干了,南漾认真细心又略显笨拙的给小相思穿好衣服。 小相思微微的伸长了脖子。 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小相思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呼吸。 南漾舍不的让孩子多走一步,将小相思抱下去。 老爷子一大早知道了小相思昨晚住在家里的消息,都没去遛弯散步,眼巴巴的在客厅里等着小相思起床。 不一会儿。 就看见南漾抱着小相思下楼,老爷子眉眼带笑,笑的眼角的褶子都炸开。 他急忙住着手杖走过去,“相思,还记得曾爷爷吗?” 小相思有点害羞的点点头。 毕竟已经是一个三岁半的宝宝了,竟然还不知羞的被妈妈抱在怀里,像个不到三岁的小宝宝一样。 所以害羞了。 老爷子蠢蠢欲动的伸出手,“曾爷爷抱一抱。” 小相思急忙抱住了南漾的脖子,奶声说道,“曾爷爷,你一把年纪了,我有点胖乎乎的,我怕压坏你啦。” 老爷子忍俊不禁。 他催促着南漾说道,“快来厨房,我嘱咐后厨做了小孩子愿意吃的早餐。” 小相思急忙说道,“曾爷爷,不用那么麻烦,我什么都吃,我很好养活的!” 老爷子更是笑的不值钱。 他们家。 得有四十多年没有过这么小的小孩子了。 原野也不找对象,小鱼儿也不结婚…… 老爷子忍不住在心里给两人记录一笔账。 刚坐在不久。 萧瑜和萧原野先后下来。 两人几乎是一起进来的,但是两人自始至终都没任何的交流。 看起来。 很怪。 南漾忍不住看了萧瑜一眼,竟然发现一向注重保养的萧瑜的眼睛下方竟然出现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萧瑜的脸上的黑眼圈。 而且今天貌似叔叔也没有去健身。 这俩绝对是有问题。 萧瑜手动将求知欲爆棚的南漾的脸推了回去,说道,“老老实实吃饭,给孩子做个好的榜样。” 说罢。 萧瑜给小朋友夹了一个豆沙馅的小笼包。 盯着相思看了一会儿。 萧瑜一言难尽的看着南漾,揶揄说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女儿吃东西的时候怪怪的?” 南漾看着小相思又伸长脖子去咽。 紧忙送过去一杯水。 小相思喝了一口。 说谢谢。 萧瑜好笑的说道,“不是喝水,你把你闺女的秋衣穿反了。” 南漾:“……” 她恍然大悟。 南漾赶紧带着女儿去一楼的洗手间换衣服。 心里很是自责。 她连一件衣服都能给小相思穿错。 如果不是姑姑说起来,小相思就要一直难受。 南漾给孩子换好衣服,蹲在地上,眼睛湿润,轻声说道,“是妈妈不好,可以原谅妈妈吗?” 小相思的小胖手肉乎乎的抱着南漾的脸。 开朗的说道,“妈妈,做错事情的人才需要被原谅,妈妈又没有做错事情,不用宝宝原谅的。” 南漾懊恼的说道,“妈妈给你穿错了衣服。” 小相思眯着眼睛笑,“没事啦,爸爸也经常给我穿错衣服,姑姑也是,叔叔还把我的秋裤当成打底裤呢。” 南漾一把抱住了小相思,“你怎么能这么乖啊,宝宝。” 小相思拍了拍南漾的后背,说道,“因为我爱你。” —— 医院 病房 裴端砚笑嘻嘻的站在病床前,问道,“听说你昨晚急火攻心了?” 贺禹州倚着床头。 皱眉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裴端砚挑眉,“我来这里处理一个合同,顺便,来避寒,准备在这里过年。” 贺禹州:“……” 宫之谦忽然出声,“你见过南漾了没有?” 贺禹州垂着眸子,眼眶酸楚,他声音沉闷的像是海水撞击礁石,喉咙里不舒服的说道,“见过了。” 宫之谦还想开口。 就听到裴端砚开口打断了宫之谦,“但凡南漾肯理他,他也不至于把自己作到了医院来,就不要戳他伤口了。” 裴端砚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脱敏!以后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我在给他脱敏。” 宫之谦:“……” 除了你,谁还能这么狗? 宫之谦问道,“小相思呢?还在酒店吗?我过去把人接过来。” 贺禹州抬起手臂,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闷声说道,“被萧原野带走了。” 萧原野…… 宫之谦皱眉,“是南城萧家的那个养子?” 贺禹州嗯声。 裴端砚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和萧家扯上关系了?” 贺禹州深沉的目光落在裴端砚的脸上,说道,“萧家是漾漾的救命恩人。” 第331章 夫妻关系,就是一场拉锯战 裴端砚啧啧两声,说道,“萧家可是南城的地头蛇,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条龙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也都老老实实的盘起来。” 贺禹州目光深不可测的说道,“萧老还认了漾漾做干孙女。” 裴端砚:“……”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宫之谦只是好奇的问道,“你和南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至于进医院来了?” 贺禹州想到昨晚上自己亲眼见到的场景,他不想开口。 不想说话。 只是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漾漾带回家。” 裴端砚中途接了个电话。 是照顾小七的保姆打来的。 裴端砚也没有避人,直接接听后说道,“对,你给小少爷收拾行李,我助理等会回过去接你们去机场,你照顾好小少爷。” 保姆吞吞吐吐的说道,“裴少,我……” 裴端砚在这边忍不住凝眉,最讨厌说话支支吾吾的人,配裴端砚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说什么?” 保姆这才开口说道,“裴少,我儿子今年带女朋友回来过年,我恐怕是不能陪着小少爷去南城。” 裴端砚忽然有些焦躁。 他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怎么一早没有听你提起来过?” 保姆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我儿子的公司老板具体还没说几号才放年假。” 事已至此。 裴端砚总是不能够强人所难。 他心里再是不开心,也嗯了一声。 保姆又说道,“裴少,若是再少一个人,还是需要和小少爷熟悉,可是最后也不一定能磨合得来,要不然就让……就让西西去吧,这样我也放心。” 裴端砚:“……” 他脸色很差,也很沉。小說中文網 挂断电话后,裴端砚出去阳台,半晌后,才打出去一通电话。 宫之谦在房间里张望着阳台上的方向,笑着说道,“八成是要打给小七的亲妈,你说让亲妈装成保姆在儿子身边照顾的人,裴端砚还真是头一个。” 裴端砚在三年前,给了钟西五百万。 让钟西给他生了小七。 后面,又让钟西以保姆的身份在小七身边照顾将近两年。 前段时间,裴端砚打算相亲联姻的时候,才将钟西赶走。 宫之谦摇头晃脑的说道,“我经常不懂裴端砚的脑回路,既然看不上钟西,那就别让人家给她生孩子,既然打算好去联姻,又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又何必非要在婚前给自己制造出了一个麻烦?结婚生子结婚生子,本身就是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人生大事上的顺序,裴端砚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正说着。 裴端砚进来了,“我打电话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蛐蛐我。” 宫之谦抿唇一笑,玩笑说道,“那你的鼻子比狗还厉害。” 裴端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有些疲倦的遮住自己的眼睛。 宫之谦问道,“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裴端砚无所谓的说道,“我告诉她小七的时候,她可能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又想要让我哄哄她,我吃饱了撑的?” 宫之谦说道,“你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小七是个男孩子,是要给人家未来的儿子争夺家产的。” 裴端砚收起放荡不羁的表情。 他轻声说道,“无论我以后会有几个孩子,我的财产的二分之一,都会留给小七。” 宫之谦正色说道,“那你就不能怪人家姑娘拿捏了!” 裴端砚勾唇,“你不知道,她在朋友圈发那些东西,就是为给我看的,就差直接说只要你哄哄我,我就愿意跟你谈恋爱,我就愿意接受你儿子。” 宫之谦说道,“既然这样,你还不赶紧哄哄?” 裴端砚摇头。 很有经验似的,说道,“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恃宠生娇、得寸进尺的生物,你要是哄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宫之谦无奈的说道,“有那么麻烦吗?明明是正常的夫妻关系,让你说的好像是在做拉锯战。” 裴端砚抬眸。 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此言差矣,婚姻本身就是一场拉锯战。” 宫之谦撇嘴。 裴端砚忽然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是不是因为你跟你老婆没吵过架,你没有哄过你老婆?” 宫之谦是两年前结婚的。 父母之命。 跟人见了几次就结婚了,结婚后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蛮好的。 虽然没有好友那么的轰轰烈烈,但是细水长流的日子,也让宫之谦觉得满意。 裴端砚只是淡淡的笑。 宫之谦皱眉,“你笑什么?” 裴端砚话中有话的说道,“当然是羡慕你,羡慕你的钝感力超绝。” 宫之谦:“……” 他觉得裴端砚的这句话是在内涵,但是没有证据。 忽然。 病房门被推开。 拿着两个粉色小猪猪气球的小相思一脸兴奋的冲进来,“好远就听见裴叔叔和宫叔叔的声音啦,你们的小可耐肥来啦!” 裴端砚乐不可支的问道,“我的宝,你说话怎么又开始漏风了?” 小相思傲娇的哼了一声。 把其中一个小猪猪气球送给了贺禹州,“爸爸,这是你的气球,我给你买的礼物。” 贺禹州:“谢谢宝贝。” 裴端砚故意逗弄小相思,“这是说希望你爸爸说一只猪吗?” 小相思小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道,“才不是,是像小猪猪一样,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贺禹州一直盯着小相思的背后。 等到小相思和裴端砚语言大战了好几个来回。 小相思的身后依旧是空空如也。 宫之谦看出贺禹州的寻心思。 伸手将小相思拉到自己身边,耐心的问道,“小相思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小相思摇头。 糯糯的说道,“是妈妈和叔叔把我送来啦,她们在电梯那里看着我,然后才走的。” 宫之谦看了心碎的某人一眼。 裴端砚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什么叔叔?长得帅不帅?是不是要比你爸爸更帅?” 小相思鼓起小腮帮,大声说道,“比裴叔叔帅一百倍,但是不如我的爸爸帅!” 裴端砚:“……” 宫之谦斜斜的看了裴端砚一眼,说道,“活该,自损八百,伤敌为零。” 第332章 那个男人有我了解你吗? 裴端砚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贺禹州。 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一定是伤敌为零。” 宫之谦起身。 拉着裴端砚就要走。 裴端砚哎了一声,挣扎着说道,“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贺禹州眸色深深的盯着两位好友离开。 然后对着女儿轻轻的招招手。 小相思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到了爸爸身边, 贺禹州将女儿提起啦放在病床上,问道,“和妈妈在一起开不开心?” 小相思有点点顾忌的看了看爸爸,诚实的点点头,奶奶的说道,“爸爸,和妈妈在一起,还有和爸爸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呢。” 贺禹州捏着女儿的小手,耐心的说道,“相思,爸爸这段时间住院,没有办法照顾你,所以,相思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跟着妈妈,好吗?” 闻言。 小相思的眼睛黝黑发亮。 明明激动的不得了,还是两只小手手对对戳,问道,“会不会不太礼貌呀?” 贺禹州笑。 在女儿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一把,说道,“不会的,妈妈是不是也很喜欢相思?” 小相思乖乖点头。 三岁多的孩子,即便再懂事,也是藏不住事情的年纪,小炫耀的说道,“曾爷爷,爷爷,姑奶奶,都很喜欢我的。” 贺禹州嗯声。 耐心的说道,“所以白天跟着爸爸,晚上就让妈妈来接你,好不好?” 小相思说了声好。 又担心的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给曾爷爷一点住宿费呀?” 贺禹州:“……” —— 傍晚 贺禹州接到了南漾的电话。 贺禹州目光尤其深邃缠绵,明明知道是南漾,却还声音温润的问道,“喂,哪位?” 戚慕安礼貌的说道,“贺先生,我和漾漾来接小相思,请问您在哪一间病房?我们现在就过去。” 贺禹州:“……” 贺禹州扭头看着在收拾自己的小行李箱的兴高采烈的女儿。 他走到阳台上,压着声音说道,“小相思在闹脾气,让南漾过来吧。” 戚慕安笑了笑,说道,“刚好我哄小孩子很有一手。” 贺禹州冷笑着说道,“拿外面的练出来的?” 戚慕安丝毫不理会贺禹州的冷嘲热讽,“相思早上说很喜欢我。” 贺禹州:“我女儿比较善良。” 戚慕安:“……” 几分钟后,南漾和戚慕安一起上来。 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即便心里早已经有准备的贺禹州,还是嫉妒的脸色发白。 他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南漾的身上。 丝毫不加掩饰自己浓烈的思念和炽热的爱意。 南漾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头发松松垮垮的脑后挽起来。 气质又慵懒。 依旧的年轻漂亮。 岁月似乎没有在南漾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哪里像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的妈妈? 贺禹州喉咙微滚。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他说道,“关于相思的一些事情,我想交代一下。” 戚慕安说道,“漾漾,你先带相思下楼,我来听一听贺先生的交代。” 贺禹州却直接挑衅地问道,“你住在萧家吗?” 戚慕安:“……” 贺禹州脸色寒冽冷漠,早就看着戚慕安不顺眼了,若非是南漾在这里,他早就对戚慕安动手了。 戚慕安依旧是浅浅的笑着。 脾气好的仿佛没什么脾气一样,“如果贺先生担心我不能正常转达,我可以录音。”ωww.xSZWω㈧.NēΤ 贺禹州反问道,“万一我说的不细致,漾漾听不明白的地方,问你吗?” 戚慕安:“……” 南漾看了一眼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戚慕安,不善的目光落在贺禹州的脸上。 干脆利落的说道,“贺禹州,我是宝宝的妈妈,宝宝需要什么,都会告诉我的,不用你担心,我也能照顾好孩子。” 贺禹州咄咄逼人的问道,“是吗?那你知道小相思晚上几点喝最后一杯水,几点会起夜?” 南漾哑口无言。 尤其是想到今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相思已经起来上厕所了。 戚慕安捏了捏南漾的手,安抚说道,“我带相思去电梯口等你。” 南漾说了声好。 戚慕安提着小相思的行李箱,另只手牵着小朋友,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小相思出去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 病房里明明走了两个人,整体的氛围却比两个人在的时候,还让南漾觉得逼仄。 南漾拿出手机。 点开了录音模式,说道,“你说吧,我都记下来,关于小相思的习惯。” 贺禹州却用力拉住了南漾。 将南漾抵在了玄关墙壁上,手指轻抚过南漾的脸颊,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缱绻眷恋,“漾漾,我很想你。” 南漾被男人用上周身的力气钳制。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挣脱。 南漾别开脸,双腿始终在挣扎着,“贺先生,你自重。” 贺禹州在南漾的额头上轻轻的蹭着,几乎贪婪的吮吸着南漾身上熟悉的味道,“南漾,那个男人有我了解你吗?” 南漾浑身战栗。 她用力的挣脱着。 好在一条胳膊挣脱了束缚,南漾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无耻。” 贺禹州丝毫不介意。 他甚至握着南漾握紧拳头的手,语气亲昵的说道,“再多打几下,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南漾红着眼。 死死的盯着死缠烂打的男人,语气嘲弄的说道,“贺禹州,你做梦。” 贺禹州按着南漾,“我之前也以为只有做梦才能见到你,但是现在你还是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漾漾,你会回来的。” 南漾挣脱不了。 她冷笑着,充满愤恨的看着贺禹州,眼神中饱含着撕裂的痛楚,“贺禹州,你凭什么以为所有人都在你的运筹帷幄中,你我之间相隔的都是活生生的命!” 贺禹州眸子一寸寸暗淡。 他说对不起。 南漾嗤笑,“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你能让他们复活吗?你能让他们起死回生吗?不能的话,滚。” 她眼睛里的痛楚和恨意,刺痛了贺禹州的眼睛和心脏。 贺禹州握着她的腰肢。 在南漾憎恶的目光下,重重的吻了下去—— 第333章 南漾,你不公平 迎面一阵拳风砸过来。 贺禹州被戚慕安拽开之后,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硬生生的挨了一拳头。 一拳刚好在打在了鼻梁骨上。 贺禹州有瞬间的闷疼。 反应过来的贺禹州没有给对方任何再次出手的机会。 一拳头回敬回去。 拳风凛冽。 带着新仇旧恨。 戚慕安被打的身子踉跄,就是这时候,贺禹州毫不客气的抓住戚慕安的衣领,将人重重的摔到墙壁上。 他朝着戚慕安的面目毫不犹豫的砸下去。 南漾急忙去拉架。 情况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 贺禹州唯恐自己不经意之间会伤害到南漾,砸了几拳头后,就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戚慕安。 戚慕安鼻子里冒出了血。 南漾惊慌失措的找纸巾,给他处理。 戚慕安用纸巾按着自己还在流血的鼻子,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南漾的头发,亲昵的说道,“没关系,我没事。” 南漾十分吃力地扶起来戚慕安。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贺禹州。 低声说道,“莽夫。” 说罢。 南漾就要带着戚慕安去看医生。 贺禹州漆黑的眸光骤然一缩,他气愤地大声说道,“南漾,你不公平,是他先跟我动手的,是他先打我的,我也受伤了!” 他算是正当防卫。 他也挨打了。 南漾看都没看贺禹州一眼,一边扶着戚慕安向外走,一边无视愤怒非常的贺禹州。 贺禹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忽然上前。 一把将南漾抱住戚慕安的胳膊抽出来。 南漾迅速虎视眈眈的看着贺禹州,警惕地问道,“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想胡来,我就报警了。” 贺禹州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受伤。 低声说道,“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 南漾:“……” 贺禹州冷笑。 颇为自嘲地说道,“我打伤的人,我自然要负责到底。” 说罢。 贺禹州直接拉扯着戚慕安的手臂,去给戚慕安找医生。 两个同样是气质卓越,面孔俊朗的男人并肩走在楼道中。 贺禹州挑衅的说道,“”戚公子,我劝你早点认清楚现实,我和漾漾有感情基础,我们还有爱的结晶,你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戚慕安淡淡一笑,说道,“贺先生非要纠结于过往吗?” 贺禹州眼神犀利。 十分的不善。 戚慕安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如果贺先生真的有把握,那么我对贺先生是构不成威胁的,那么贺先生也没有必要在我的眼前放狠话。” 贺禹州眯了眯眼睛。 眼眸深沉。 戚慕安又说道,“错过就是错过了,贺先生认清楚现实吧。” 贺禹州手下的动作加重。 他阴测测的说道,“我的人,一天是我的人,一辈子都要是我的人。” 戚慕安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杀人诛心的说道,“我倒是希望贺先生能多在南城住一段时间,兴许还能参加我和漾漾的婚礼。” 贺禹州一脚踹在戚慕安的身上。 丢在戚慕安一个人。 转身就走。 戚慕安停住脚步。 转身看着戚慕安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贺禹州在楼道中堵住了正要离开的南漾。 南漾看见贺禹州就像是老鼠看见猫似的,迫不及待的马上就要离开。 贺禹州三两步上前。 成功的堵住了南漾。 南漾抓紧自己的手机。 他要是还敢做什么,她就用手机打爆他的头。 贺禹州沉沉的目光睨着南漾,眼神如鹰隼一般的凌厉。 说出来的话却是委屈的,“南漾,我也被打了,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关心我?” 南漾像是听到了笑话。 她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因为你是我的前夫吗?都说是前夫了,你觉得是现任重要还是前夫重要?你真是搞笑。” 贺禹州一脸阴沉的盯着南漾。 南漾推开他就要走。 贺禹州说道,“明明那个是他先动手的,南漾,你偏心。” 南漾冷笑着说道,“人的心脏都是长偏的,我偏心怎么了?你的家人和陌生人之间有了矛盾,你帮谁?” 贺禹州手指皱缩,“陌生人?” 他再次利用男女之间的身高和体能优势,困住南漾,他咄咄逼人的问答,“陌生人?你会和陌生人上床吗?你会和陌生人生孩子吗?” 南漾喉咙剧烈的滚动。 如果不是自身的教养存在。 她心里的脏话要一箩筐的送给贺禹州。 南漾被气的面红耳赤地说道,“贺禹州,你能不能要点脸?” 贺禹州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婆都没了,要脸有什么用?” 他一只手轻轻的在南漾的下巴上摩挲,“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将人让给任何人。” 南漾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想和谁好,是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服附庸,也不是你的所有物,用不着你来让。” 说完。 南漾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机,在贺禹州的脑门上砸了一下。小說中文網 趁着他吃痛的时候。 迅速爱矮下身子,从贺禹州的手臂下方钻出去,立刻跑了。 南漾下楼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戚慕安已经在车上了。 小相思探出小脑袋,挥挥小手,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快点上车。” 南漾上了车。 和小相思一起坐在后面。 戚慕安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明天我去店里看看,给车后面装上宝宝座椅,让相思更安全。” 南漾抿了抿唇,“我装上就好了。” 戚慕安笑着说道,“没关系,以后也要经常用的。” 南漾会心一笑,“麻烦你了。” 戚慕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跟我不需要那么客气。” 车子到了萧家老宅。 戚慕安主动帮忙把小相思抱出来。 小相思漾起小脑袋大声说谢谢叔叔。 南漾说道,“一起吃晚饭吧,我姑姑和叔叔也回来了。” 戚慕安刚要应声。 手机就进来了电话。 戚慕安无奈的说道,“助理的电话,八成是公司里的事情,我明天过来。” 南漾只能说好。 看着戚慕安上车后,南漾又叮嘱说道,“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工作忙,也要按时吃饭。” 戚慕安笑容满足,“知道了,进去吧。” 南漾挥挥手。 看着戚慕安倒车后,才转身回去老宅。 小相思已经被萧瑜抱在腿上。 小相思的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具,开心的给南漾介绍说道,“妈妈,这是姑奶奶送给我的礼物,但是我没有给姑奶奶准备礼物怎么办?” 第334章 组团不吃胡萝卜 说着。 小相思忽然崛撅起小嘴说道,“那我就送姑奶奶一个香喷喷的亲亲吧。” 萧瑜哎呦一声。 赶紧将自己的脸凑过去。 小相思毫不客气的在萧瑜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一口。 南漾坐在旁边。 拿起一个蜜糖桔。 一点点的剥皮。 “漾漾?” 萧瑜喊了好几声,南漾才回神。 “姑姑,怎么了?” 萧瑜没说话。 只是眼神略显揶揄和无奈的往南漾的手里了看了一眼。 南漾随着萧瑜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就看见一个好好的蜜糖桔被自己扔的只剩下一个瓣。 南漾尴尬的笑了笑。 将小小的橘子瓣塞进了小相思的嘴里,萧瑜意味深长的问道,“在想什么呢?想的这样入神?” 南漾讳莫如深的摇摇头。 萧瑜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贺禹州的事情?” 闻言。 南漾先是看了一眼小相思。 小家伙抱着自己的娃娃,毫不犹豫的从沙发上跳下去,很懂事的说道,“妈妈,姑奶奶,我要去给曾爷爷看看我的娃娃咯。” 说着。 小家伙耐着小短腿一溜烟的就跑了。 小相思知道曾爷爷在遛弯。 她踢踏着小短腿去找。 在路上忍不住唉声叹气。 虽然很想知道妈妈和姑奶奶再说爸爸什么,但是小相思又怕不说爸爸的好话,她忍不住告诉爸爸…… 哎! 小朋友也真的很难做啊。尛說Φ紋網 老爷子遛弯结束。 回来的路上一眼看到了小相思。 老爷子瞬间眉眼带笑,步履矍铄,一路小跑过来,吃力地抱起了小相思。 小相思乖巧的喊人。 老爷子看了一眼跟在小相思身后的佣人,问道,“妈妈呢?” 小相思说道,“妈妈和姑奶奶再说悄悄话。” 老爷子哈哈一笑。 心情颇好的说道,“什么悄悄话还不能让我们小相思听到啊?曾爷爷带你去看看。” 一老一少。 刚刚走到客厅门口。 萧瑜的大嗓音就出来了,“贺禹州还真不是个东西,这个禽兽,我就说第一眼看见他,我就不喜欢这个龟孙子。” 老爷子瞬间石化在原地。 他有些无言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老爷子绞尽脑汁的解释说道,“相思,你姑奶奶的意思其实是说你……” 小相思忽然摇头晃脑的说道,“曾爷爷,你说什么?刚刚我在和我的娃娃宝宝说小话,小相思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爷子狐疑的问道,“也没有听见姑奶奶说话吗?” 小相思眨巴眨巴大眼睛。 用力的点着小脑袋。 老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说道,“姑奶奶没说什么,说马上要开饭咯。” 老爷子就抱着小相思走进去了。 一进门。 老爷子警告的目光就落在了萧瑜的脸上。 萧瑜一脸不解的问道,“我又怎么了?” 老爷子轻哼一声,说道,“你没什么,你很好。” 萧瑜:“……” 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不讨喜的小老头。 餐桌上。 小相思问道,“爷爷呢?” 南漾也好奇的问,“是啊,叔叔呢?中午的时候叔叔在群里说回家吃饭的。” 老爷子说道,“原野临时有个应酬。” 小相思哦了一声。 她顿了顿。 忽然又好奇的问道,“爷爷和姑奶奶是夫妻吗?” 萧瑜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老爷子嫌弃的看她。 萧瑜瞪大眼睛,咽下去果汁之后,问道,“宝贝,你怎么这样想?” 小相思一边用勺子挖饭,一边说道,“因为曾爷爷是老人,妈妈是年轻人,相思宝宝是小人,只有姑奶奶和爷爷是中人,又是一男一女,那就是夫妻咯?” 南漾笑的嘴角抽搐。 老爷子也是闷不作声。 萧瑜红着脸说道,“相思宝宝,你爷爷是姑奶奶的哥哥。” 小相思童言无忌的说道,“可是你们长得不一样呀?姑奶奶也不喊爷爷叫哥哥呀,姑奶奶一直在喊萧原野萧原野萧原野!” 小相思甚至还提出佐证,说道,“我有一个姑姑叫乔乔姑姑,乔乔姑姑叫她的老公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叫封烈封烈封烈。” 南漾和老爷子对视一眼。 两人皆是笑而不语。 萧瑜闹出一个大红脸,她说,“这是因为姑奶奶没有礼貌,所以小相思一定不能跟着姑奶奶学没礼貌。” 南漾偷偷的看了萧瑜一眼。 萧瑜立刻瞪回去。 似乎在说你的女儿你自己处理。 南漾闷笑。 小相思嗷了一声,说道,“我很有礼貌的,我见了小七弟弟家的狗狗,我都叫哥哥。” 南漾:“……” 宝宝,我们倒也不必这么有礼貌。 萧瑜好奇地问,“小七弟弟是谁?” 小相思耐心地回答说,“小七弟弟就是我裴叔叔家的鹅子!” 南漾忽然也好奇了。 那个长得雌雄难辨的好看的裴端砚,这么快就结婚了? 但是。 小相思又说道,“小七弟弟和以前的相思一样,是没有妈妈的宝宝,很可怜的。” 南漾眼睛微酸。 她从来没有正面听到小相思关于曾经的没有妈妈的自己的评价。 原来。 爸爸再多的爱,也弥补不了缺失的母爱。 她内心里,其实是觉得没有妈妈的小孩子是可怜的。 那么她以前没有妈妈。 她也一定觉得自己很可怜。 南漾别开脸,深吸一口气,心里憋的发闷,只能死死的低着头给小相思夹菜。 小相思为难的看着妈妈送过来的胡萝卜。 橙色的胡萝卜是小相思最不稀罕吃的青菜。 在家里从来不吃的。 不管爸爸如何的威逼利诱,想让小相思吃胡萝卜,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今天的胡萝卜是妈妈夹的。 不想吃也要硬着头皮吃! 小相思试探着伸出自己的小勺子,打算把胡萝卜挖进勺子里。 这时候。 老爷子忽然对萧瑜说道,“你也吃点胡萝卜。” 萧瑜大声拒绝说道,“胡萝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小相思轻轻地点点头,小声说道,“一百个同意!” 南漾默默的将刚刚走神给女儿夹过胡萝卜的筷子,用力的用纸巾擦了擦。 任何事物只要沾上了胡萝卜的味道,都难以入口了。 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的小相思,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后,小脸蛋差点皱成了一个肉包子,她悄咪咪的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剩下的胡萝卜埋进了饭碗的最下面。 老爷子一个人吃。 假牙嚼的嘎吱作响。 哼了一声说道,“多好吃啊!有机蔬菜。” 萧瑜皱着眉头小声说,“那以前我妈不爱吃胡萝卜,你们约会的时候,你都会主动把胡萝卜挑出来,从来不要求我妈吃,偏心。” 老爷子微怔。 他指着萧瑜,生气的说道,“你又偷看我日记本了?” 第33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萧瑜不自在的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你又不把你的笔记本藏起来,就那样平摊在书桌上,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老爷子气的哼哼两声,和小相思说道,“我们相思可不要学姑奶奶这么混。” 刚刚把胡萝卜偷偷的藏在米饭最下面的小相思也不敢说话。 —— 晚上 萧瑜自告奋勇在客厅里陪着小相思玩玩具。 南漾去给戚慕安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忙音之后。 戚慕安接听电话。 声音中带着几分醉意,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温柔,轻声说道,“还没有休息?” 南漾嗯了一声,“才八点半。” 戚慕安说道,“我以为小孩子都睡得比较早,我小时候总觉得八点就太晚了,偶尔有一部喜欢的电视剧要放映到九点二十,每次偷偷看完,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心里十分的愧疚。” 南漾抿唇笑。 戚慕安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温柔柔,似乎可以助眠一般。 南漾轻声问道,“你的伤……” 戚慕安恍然大悟,开解说道,“一点小伤而已,别放在心上,早就没事了。” 南漾嗯声。 忽然好想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沉默了大概三个呼吸的工夫,戚慕安忽然低声问道,“漾漾,你还爱贺禹州吗?” 南漾微怔。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 而是因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戚慕安。 戚慕安看起来不像是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南漾睫毛轻轻颤动。 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戚慕安说了声好。 他的语气明显的欢快明亮了很多,他主动请缨说道,“若是想要带小相思在附近玩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以带路。” 南漾笑着说道,“好啊,明天吧,我想带小相思去水族馆。” 戚慕安说道,“刚好,明天有时间,我上午十点钟去接你们?” 南漾想了想,说道,“早一点,九点吧。” 戚慕安解释说道,“小孩子应该都喜欢睡懒觉,你和小相思商量一下,再给我微信?” 南漾:“还是你想的周到。” 戚慕安笑,“虽然慕娅和我是双胞胎,但是她从小就是我照顾长大的,我今年二十九岁,就有二十八年的带娃经验。” 南漾被逗笑。 说了一会话。 客厅那边传来了动静。 南漾便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朝着客厅走去。 还没进去。 一股浓烈的黑鸦片的味道席卷而来。 南漾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探着头走进去。 就看见客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的很气质,淡粉色的香家套装,大波浪,看起来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有女人的韵味。 知性大姐姐的类型。 但是…… 知性大姐姐是把醉酒的叔叔送回来的人。 男未婚,女可能未嫁,深更半夜,这样的关系。 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南漾先是看了一眼萧瑜的神情,果然,和南漾想象中的差不多,一点都不好。 南漾控制不住的屏气凝神。 走进去。 一直站在萧瑜身后的小相思赶紧动着,挪到了南漾的身后,小手抱住了南漾的大腿。 南漾尴尬的一笑,说道,“谢谢您送我叔叔回来。” 女人莞尔一笑,笑盈盈的目光在醉酒的男人的脸上一扫而过,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给原野哥煮一碗醒酒汤吧,他今晚喝了不少,也怪我不能喝酒,原野哥一直在给我挡酒。” 南漾抿抿唇。 余光再次偷偷的看了萧瑜一眼。 萧瑜忽然笑了,说道,“我们家佣人都下班了,要不然麻烦你去给人煮碗醒酒汤?” 没想到女人丝毫没有听出萧瑜声音里的不善,反而是轻笑着问道,“请问厨房在哪边?” 萧瑜笑的嘴角的孤独更大了些。 扭头看着南漾,说道,“漾漾,赶紧带你叔叔的贵客去厨房。” 南漾那里敢? 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去煮醒酒汤。” 南漾拔腿就走。 小相思紧紧跟随,奶声奶气的说道,“我要去给妈妈打下手!” 母女两人牵着手走去小厨房。 萧瑜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怎么?是要留下来喂你的原野哥哥和醒酒汤吗?” 女人伸出手,“我认识您,萧影后,第一次见面,我叫胡欣欣,多多关照。” 萧瑜看着女人伸出来的手。 轻轻的和她握了握,冷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多多关照的机会。” 胡欣欣也笑。 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鼻尖,目光却是看向萧原野的,“倒是也说不好。” 萧瑜深吸一口气。 她问道,“你要不要坐下等?” 胡欣欣竟然真的一屁股坐下来了,“谢谢萧影后,您跟电视里看起来的不一样,我实在没想到您这么热情。” 萧瑜:“……” 胡欣欣坐下来后。 看着依靠着沙发靠背,看起来不太舒服的萧原野,问道,“有没有毯子,能给萧哥盖一盖?” 萧瑜似笑非笑的说道,“他皮糙肉厚,不怕冷。” 胡欣欣掩唇而笑。 轻声说道,“萧影后,你这样的态度对男人是不行的,容易让男人移情别恋,您看你跟秦影帝在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年,最后人家还是给了别人一个名分。” 萧瑜歪了歪头,“伺候男人这活,保姆也可以。” 胡欣欣说道,“那还是不一样的。” 萧瑜好奇的问道,“你在萧原野的手底下工作吗?” 胡欣欣嗯声,轻声说道,“我哥哥和萧哥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萧瑜皱眉。 胡欣欣主动说道,“您应该不知道,我哥哥和萧哥的友情还要追溯到之前萧哥在外面流浪的时候,那时候萧哥还没被你们一家收养。” 萧瑜笑着。 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 南漾和小相思把醒酒汤送上来了。 南漾左看看右看看。 胡欣欣主动说道,“我来喂吧。” 南漾心中迅速警觉,咯噔一声,看向萧瑜。 萧瑜笑的意味深长,问道,“你看我做什么?人家愿意伺候你叔叔,是你叔叔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南漾端着醒酒汤。 放下也不是。 不放也不是。 一时之间。 进退两难。 忽然。 小相思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放下我来!以前爸爸喝醉酒,都是小相思喂爸爸喝汤汤的!”尛說Φ紋網 南漾:“……” 她的女儿简直就是天使。 第336章 这个家没有小相思,得散 南漾端着醒酒汤蹲在旁边。 小相思拿着勺子喂。 半碗醒酒汤下去。 胡欣欣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瑜作为家里的主人,很是大方的问道,“胡小姐要是不打算离开的话,我让家里人给胡小姐收拾一间客房?” 胡欣欣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起身。 拎起自己的包包。 离开之前。 还特意走到萧原野身边,靠近萧原野,轻声说道,“萧哥,我先走了。” 萧原野还醉着。 自然没办法回应。 萧瑜看着南漾说道,“漾漾,去,送送你叔叔的客人。” 南漾点头。 赶紧送胡欣欣出去。 胡欣欣和南漾并肩走着,问道,“你是萧哥的什么人?” 南漾简单的说道,“那是我叔叔。” 胡欣欣哦了一声,好奇的说道,“你姑姑的脾气,一直这么怪吗?” 南漾脸上一直艰难的漾起来的笑容忽然直白的落下来。 南漾说话也直白了,“胡小姐,您看起来就很聪明,不像是个蠢的,你有话就直说吧。” 胡欣欣似乎是没想到南漾如此直白。 她忽然笑了笑。 而后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叔叔喜欢你姑姑。” 南漾懒洋洋的说道,“我们全家人都知道。” 胡欣欣又说道,“可是你姑姑不喜欢你叔叔。” 南漾反问道,“是我姑姑亲口告诉你的吗?” 胡欣欣肯定的说道,“要是你姑姑也喜欢你叔叔,他们这么多年早就在一起了,而事实却是这么多年,你姑姑一直在和秦肆来回纠缠,你姑姑喜欢的人是秦肆。” 南漾也笑。 懒散的勾着唇角。 在皎洁清冷的月光下,笑得十分明媚,“月亮还有阴晴圆缺呢,您怎么知道人就不会变?是谁规定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死?及时止损不行吗?” 胡欣欣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 转瞬即逝。 胡欣欣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姑姑不是玩够了,把你叔叔当成冤大头?” 南漾懒得再多说。 她一针见血的说道,“只要我叔叔乐在其中,冤大头又怎么了?” 胡欣欣:“……” 南漾将人送出去。 胡欣欣走到自己的车前。 南漾说道,“胡小姐,晚安,祝您回去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胡欣欣笑着将落下车窗,说道,“你骂人可真是高级,但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不定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呢。” 南漾挥挥手。 胡欣欣开车离开。 南漾急忙回去客厅。 只剩下小相思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萧原野。 南漾叫来佣人,把萧原野送上去卧室。 南漾才带着小相思去洗澡。 小相思玩着浴池中的小黄鸭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姑奶奶肯定是吃醋啦!” 南漾:“?” 小相思耐心的给妈妈解释说道,“因为姑奶奶喜欢爷爷,但是那个胡奶奶也喜欢爷爷,所以姑奶奶就吃醋啦!” 胡奶奶…… 这称呼要是让胡欣欣听到…… 南漾闷笑。 她拿着儿童沐浴露,给小相思涂抹,“我们相思怎么还知道吃醋的?” 小相思嘻嘻一笑,说道,“在电视里看到的,还有乔乔姨姨就总是吃醋,宫叔叔说乔乔姨姨是一个醋包。” —— 次日 戚慕安一早来接南漾和小相思去水族馆。 却没有看见萧瑜。 戚慕安问道,“姑姑呢?昨天姑姑不是还在家,说是最近没工作?” 闻言。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萧原野也抬起头,看着南漾。 南漾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姑姑跟着玲姐一起去看演唱会了。” 戚慕安笑着说道,“这么突然?姑姑现在可真是财务和时间都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 萧原野抿了抿唇。 小相思忽然说道,“不是的,姑奶奶是吃醋啦!” 南漾迫不及待去捂住女儿的小嘴。 但是很明显。 已经来不及了。 萧原野放下手里的报纸,“小相思,过来爷爷这里。” 小相思跑过去。 萧原野皱着眉头,他昨晚参加了一个饭局,喝醉之后就不省人事了,“相思,告诉爷爷,昨天晚上你知道什么?” 南漾想起萧瑜的嘱咐。 连忙说道,“叔叔,我们要去水族馆,去晚了该买不上票了。” 萧原野拉着小相思的手。 随意的看了南漾一眼。 无所谓的说道,“我买下来送给你。” 南漾:“……” 小相思绘声绘色的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讲了一遍,还一人分饰几角,将每一个人的神态和语气都演的很到位。 萧原野斜斜的看了南漾一眼,“就跟你姑姑一心是不是?” 南漾笑的尴尬。 小相思说完后,小手拍了拍萧原野的膝盖。 人小鬼大的疏说道,“快去给姑姑道歉吧。” 然后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深藏功与名的走到了南漾跟前,奶声说道,“妈妈,叔叔,我们走吧。” —— 水族馆 南漾看到了贺禹州。 她心里很是烦躁,贺禹州就像是有病似的。 戚慕安自然也看到了。 而且。 对方唯恐他们看不到似的,恨不得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戚慕安温和的说道,“总不能不让人家来,水族馆又不是咱们家开的,只要贺先生在南城一天,总是会不经意看到的。” 南漾嗯了一声。 水族馆里人很多。 以小朋友的高度,能看到的都是腿和屁股。 很多小孩子已经开始哭闹。 小相思没有。 因为小相思很快就被戚慕安托起来。 坐在了戚慕安的脖子上。 戚慕安温柔的交代着小朋友,“抓好叔叔的头发或者耳朵。” 小相思嗯了一声。 得心应手。 因为爸爸和叔叔们也都很喜欢这样驮着她。 南漾拿了一把小扇子。 一直跟在旁边给戚慕安扇着,不好意思的说道,“辛苦了。” 因为人多。 戚慕安只能垂眸,和南漾耳语说道,“小相思很轻,一点都不辛苦。” 忽然。 小相思的目光被美人鱼吸引,“妈妈,这里有美人鱼哎!” 水族箱里。 “一条”穿着浅蓝色“鱼鳞”的美人鱼忽然出现在眼前。 在湛蓝色的海水中摇曳生姿。 体态婀娜。 动作娴熟。 真的像是一条生活在水下的美人鱼。 小相思兴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美人鱼近了。 南漾和她四目相对。 南漾忽然愣住。 怎么是她? 第337章 不要蹭人家一家三口的镜头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容星竹。 当年贺政谦被正法之后,容星竹基本上消失了。 南漾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容星竹。 容星竹隔着玻璃,也看见了南漾。 以及南漾身边看起来依旧卓越优秀的男人。 在那一瞬间。 容星竹眼眸中的憎恨和嫉妒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南漾没死就算了,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竟然还能钓到这样的男人。 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而她。 原本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却因为南漾的出现,一无所有。 只能在这里卖艺。 只能在寂静的夜晚辗转于每一个男人的身下,像是一条野狗,任何公狗都能上的野狗。 容星竹知道南漾落海身亡的时候。 她觉得老天爷终于是开眼了。 可是南漾竟然没死。 她依旧过的那样好。 三四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容星竹怎么可能不恨? 容星竹深深的看了南漾一眼,立刻转身朝其他方向游走了。 小相思还有些怅然若失。 南漾温柔的安抚女儿说道,“大家都是买了门票进来的,美人鱼也会雨露均沾,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属于美人鱼的漂亮是不是?” 小相思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是不是都不白来嗷?” 南漾忍俊不禁。 戚慕安趁机说道,“倘若是小相思很喜欢美人鱼,过年的时候叔叔带你去亚城,让小相思自己装扮成美人鱼好不好?” 小相思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那我是不是要减肥呀?美人鱼都没有小肚肚的,我的小肚肚……超标啦!” 戚慕安笑着说道,“没关系,可以穿大号美人鱼服。” 小相思奶声问道,“那我可以带我爸爸吗?” 戚慕安一瞬间语凝。 南漾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去看海豚好不好?” 小相思嗯声。 开开心心的坐在戚慕安的肩膀上,朝着海豚馆望去。 海豚馆外面有个很大的海豚模型。 大家都在拍照。 小相思也跃跃欲试。 正当南漾想要和女儿合照的时候,贺禹州忽然走了过来。 莫名其妙的入了镜。 在拍照的戚慕安很有礼貌的说道,“贺先生,您若是想要和小相思拍照,我给漾漾和孩子拍完,您再过来。” 贺禹州一动不动。 小相思有一点忐忑的捏紧了小手。 哎!她的爸爸真的太让人操心啦。 这不是明摆着惹妈妈生气吗? 南漾看也没看贺禹州,只是眉眼灿烂的对戚慕安说道,“你拍就好,手机上面有一键清除闲杂人士的功能。” 贺禹州:“……” 小相思觉得妈妈真的很聪明。 遇到让她生气的事情,妈妈根本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在努力的寻找解决事情的办法。 小相思觉得自己应该像妈妈学习。 戚慕安拍了两张后。 南漾招呼戚慕安过来,“一起来拍一张吧,总是来一次,留个纪念。” 戚慕安笑着说好。 他走过去。 南漾拜托了一位宝妈帮忙拍照。 对方很是热情。 但是拍照的时候,对方发现一家三口身边总是粘着一位长相十分俊逸雅痞的男人。 对方指着贺禹州。 开脸贴大的说道,“先生,您能不能让开?不要蹭人家人家一家三口的镜头。” 贺禹州:“……” 小相思有点心疼的扭头看着爸爸。 小嘴巴微微的撅着。 拍照的阿姨笑着喊小相思,“宝宝,别看陌生人,看阿姨的镜头。” 小相思只好转回来。 镜头落下的瞬间。 南漾亲吻在女儿肉乎乎的小脸上,小相思瞬间完成了一点点难过到巨大的开心的转变。 对方欣赏着“一家三口”的美照。 忍不住夸赞说道,“可真好看,你们一家三口原相机的直出都不用p图的,你们的女儿和妈妈长得可真相。” 说完。 对方又下意识抬眸看向旁边的一直想蹭镜头但是没有成功的男人。 冷不丁的觉得这个小朋友长得……莫名也和他很像。 再次看着这四个人。 对方讪讪一笑。 把手机还给了南漾,摆摆手,就去和自己的老公儿子会和了。 还忍不住说小话,“刚刚我让他离开的男人的好像才是照片里那个小朋友的亲爸爸,他们长得很像。” 她老公了然的说道,“前夫哥呗。” 女人闷笑,“大概是这样。” 她老公又说道,“八成是足了亏心事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 女人叹息说道,“这么好看的男人跟着人家一家三口也蛮可怜的。” 男人切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有因必有果,现在得到的不管好坏,不是报酬,就是报应。” 一家三口一边说着。 一边从贺禹州身边经过。 他们谈论的内容,贺禹州听的清清楚楚。 他眼神中的深邃寸寸暗淡下去。 是啊。 都是报应。 忽然。 贺禹州的手指被握住。 他蹲下来。 小相思心疼的摸了摸爸爸的脸,笑着说道,“爸爸,我特意跑出来和你拍照的,快点拿出你的手机来。” 贺禹州漆黑的眸子,在波涛汹涌的不甘中,终于有一丝暖意,凭空而出。 他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声音温柔,“玩的开心吗?” 小相思难为情的点点头。 她认真懂事的说道,“如果爸爸不开心,爸爸就回家去吧。” 贺禹州微笑,“爸爸在这里比在家里开心。”尛說Φ紋網 小相思弯唇浅笑。 拿出贺禹州的手机。 短短小小的分胳膊用力的举着,还在吩咐贺禹州,“爸爸,你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点,要不然我的小胖脸显得好大!” 小相思一连按下了一串的快门。 最后一张照片。 出来找小相思的南漾不经意之间入镜了。 小相思从照片里看见南漾,不好意思的把手机塞进贺禹州的口袋里。 她蹦蹦跳跳的走到南漾身边,解释说道,“妈妈,这是我和爸爸第一次来海洋馆,我也想和爸爸一起拍照的。” 南漾嗯声。 抱起孩子,问道,“拍完了吗?我们要去看海豚表演了。” 小相思奶声的说好。 贺禹州紧随其后。 南漾迅速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后者无奈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票,落寞的说道,“我买了票的,但是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不进去也可以的。” 第338章 医生叔叔,我爸爸还活着吗 小相思也下意识地看着妈妈。 南漾气的自己的心肝的都疼了。 他可真是会装啊。 在不知道大人纠葛的女儿面前,装出一副死绿茶的样子,给谁看呢?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海豚馆。 小相思乖乖的趴在南漾的肩膀上。 看着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的爸爸,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的招招手,让爸爸进来看海豚。 在小相思的印象中。 爸爸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时间都是陪着自己的。 自己没有去过水族馆,没有看过海豚表演节目,爸爸也一定是没看过的。 要是不去看看,爸爸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贺禹州冲着女儿点点头。 进去了。 让南漾再次感到不适的是贺禹州就坐在他们身后的位置上,阴魂不散似的。 很讨人嫌。 小相思坐在南漾和戚慕安中间,身后还坐着自己的亲爹,小相思全然忘记了刚刚还在心疼爸爸呢,这会儿只觉得十分特别开心。尛說Φ紋網 两条小短腿在椅子上面甩来甩去。 摇头晃脑的。 嘴巴里哼着大人听不懂的歌谣。 不要问。 问就是自创的。 南漾举着手机,不停的拍着小相思的各个角度。 放眼望去。 每一个妈妈都这样。 恨不得把孩子成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录下来。 南漾现在的手机相册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小相思的照片。 哪怕是孩子坐在马桶上拉臭臭的时候,南漾都觉得小相思握着小拳头,皱着眉头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样子,是只能用镜头记录而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爱。 海豚表演开始。 小相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可爱笨拙的海豚在训练员的指挥下,做动作。 小朋友们都哈哈在笑。 小相思歪着脑袋,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严肃,她拍了拍南漾的膝盖,小声问道,“妈妈,海豚愿意表演节目吗?” 南漾:“……” 小相思又问道,“海豚是不是被抓来的?它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 南漾摸了摸小相思的头发。 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宝宝,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海豚在这里虽然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但是它可以躲避天敌的攻击,还可以不用努力去捕食。” 小相思懵懵懂懂的疏说道,“和妈妈在一起,就会被天敌攻击,不被天敌攻击,就不能和妈妈在一起。” 南漾点点头。 小相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只小海豚。 和爸爸在一起,就不能和妈妈在一起,和妈妈在一起,就不能和爸爸在一起。 小海豚应该也像她一样很惆怅吧! 小相思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一个蛋蛋,膝盖顶着下巴颏,目不转睛的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小海豚。 中途。 似乎有轻微的折断声。 但是全场都在为海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而欢呼。 没人注意。 贺禹州微微皱眉。 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向房梁。 海豚馆的房梁是用钢筋和天蓝色的建筑材料搭建起来的。 显得挑高而时尚。 当钢筋连同建筑材料一起砸下来的前一瞬间,不足一秒的时候,贺禹州动作异常迅速的俯身。 刚刚护住母女两人。 砰地一声。 屋顶砸下来。 尖叫声骤然响起。 贺禹州的身上有粘稠的液体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南漾和小相思的身上。 整个水族馆的安保团队和救援团队紧急出动,消防车也一辆接一辆的出现。 一直到傍晚。 才将所有受困的人员全部救出。 陆陆续续的紧急送往医院。 在救护车上,小相思双眼红红的坐在贺禹州身边,看着医生给贺禹州简单的处理他的胳膊上被钢筋划破的口子。 小相思偷偷的比量了一下。 几乎要比自己的胳膊还长。 像极了大鲨鱼张开嘴巴。 小相思心疼的扁着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贺禹州满身狼狈。 捏了捏小相思的手指,说道,“爸爸没事,只是看着吓人,一点都不疼。” 小相思声音带着哭腔。 抽泣着说道,“爸爸撒谎!” 贺禹州嘴角的笑容再看到对面的南漾给戚慕安处理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戛然而止。 笑容消失不见。 眼神也变得尤其凛冽。 小相思抽出湿巾,轻轻的给贺禹州擦脸,说道,“爸爸,我来照顾你了。” 贺禹州:“……” 戚慕安后怕的说道,“这次多亏了贺先生,要不然你和小相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南漾给戚慕安处理伤口的手指微微一顿。 旋即。 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南漾无所谓的说道,“嗯,很感谢他。” 戚慕安抬眸。 对上贺禹州不善的、恨不得杀人的眼神。 戚慕安微微一笑,主动说道,“多谢贺先生对漾漾出手相助。” 贺禹州气的头疼。 不过也估计是被砸的脑震荡。 他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到了医院。 小相思跟着贺禹州去。 戚慕安看着南漾纠结的神情,主动说道,“你去吧,我伤的很轻,去拍个ct就可以了。” 南漾感激地朝着戚慕安笑了笑,然后跟上了小相思。 贺禹州的伤口太深太大。 需要缝针。 南漾陪着一脸担心的小相思在急救室外面等着。 小相思趴在南漾的怀里,担心的问道,“妈妈,我爸爸没事吧?” 南漾安慰女儿说道,“会没事的。” 小相思抿抿唇。 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拍了拍南漾的胳膊说道,“妈妈,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回家了,我要照顾爸爸,在医院里。” 南漾知道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三年。 贺禹州对小相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轻轻颔首。 答应了小朋友的请求。 等医生出来。 小相思第一个冲上去,“医生叔叔,我爸爸还活着吗?” 医生:“……” 他看向孩子身后的南漾,自然而然将南漾当成了贺禹州的太太,说道,“伤口缝合了,等会你扶着病人去做个脑部ct,确定没问题,这个病人……好像还在住院中吧?你们真是住院都不消停,但凡遵医嘱,今天也不至于这样。” 南漾沉默。 小相思心虚的说道,“医生叔叔,你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会监督好我爸爸,不让我爸爸乱跑了。” 医生看着南漾,低声嘟囔说道,“两个大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第339章 小相思当爸爸了 贺禹州很快出来。 胳膊上缝了针,额头上也包扎了纱布。 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太好。 贺禹州脸色泛白的走到了南漾身边,目光上下检查了一下南漾和小相思,温声问道,“你们怎么样?” 南漾脸上的表情微微复杂。 她不想理会贺禹州。 但是这次贺禹州的确是为了救她和小相思才受伤的。 南漾心中虽然不想搭理。 但是还是敷衍地点点头,开口,生硬地说道,“谢谢。” 贺禹州有些喜悦。 急忙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要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戚慕安刚好走过来。 南漾脸色微微变化。 下意识担忧地看着戚慕安。 戚慕安走过来后,先是摸了摸南漾的后脑勺,贺禹州的眸色瞬间变得黝黑深沉。 眼睛里似乎藏匿着刀刃,分分钟可以杀人似的。 戚慕安和南漾进行亲密的互动结束,主动问道,“贺先生的情况这么样?” 贺禹州:“死不了。” 戚慕安好脾气的说道,“那就好,多谢了贺先生反应及时,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及时护住了漾漾和小相思。” 贺禹州本就看着戚慕安不悦。 眼下。 戚慕啊竟然是因为他救了漾漾而感谢。 仅仅是一句话。 谁亲谁疏,好像就一目了然了。 贺禹州语气恶劣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漾漾感谢我?你算什么东西?” 戚慕安即便再是君子,听到贺禹州充满恶意的声音,还是稍微的怔忡一下。 南漾听着也生气。 正当南漾要开口的时候。 小相思忽然一本正经地抬起手,重重的在爸爸的腿上用力的拍了一下,生气的说道,“爸爸,你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贺禹州:“……” 南漾憋着笑。 她转身看着戚慕安说道,“慕安,你带贺先生去拍个脑ct吧,我和小相思在这里等你回来。” 戚慕安点点头。 他礼貌客气的说道,“贺先生,走吧。” 贺禹州问南漾,“你不去?” 南漾理也没理会。 贺禹州眸色湛黑。 跟在戚慕安的身后,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了电梯。 小相思默默的看着南漾的脸色说道,“虽然爸爸一直不太礼貌,但是以前也没有这么不礼貌过!” 南漾好笑的看着女儿。 小相思抬起手揪着小耳朵,小声说道,“可能是因为……可能是因为掉下来的屋顶把我爸爸的脑子砸坏了。” 南漾轻哼一声说道,“我怀疑你爸爸的脑子就没有好起来过。” 小相思:“哈?” 南漾摸了摸小相思的脑袋,说道,“宝贝儿,大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们大家都爱你就好了。” 小相思用力的点点小脑袋。 跟着南漾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椅子上。 两条腾空的小短腿甩呀甩的,等着爸爸和叔叔一起回来。 半个小时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来。 贺禹州直接走到南漾面前,开口的声音莫名有几分委屈,“我脑震荡了。” 南漾直接问戚慕安,“医生怎么说?” 戚慕安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说道,“医生说看拍片时脑震荡,但是只要贺先生不觉得恶心想吐,就暂时没关系。” 南漾哦了一声。 抱起小相思,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吧。” 贺禹州立刻说道,“我是病人,南漾,你不留下来照顾我吗?” 南漾头也没回的说道,“你救了我,我会让我的未婚夫给您请护工,至于其他的,你想也别想。” 戚慕安笑意盈盈的说道,“或者如果贺先生不嫌弃,我可以留下来照顾贺先生。” 贺禹州:“……” 小相思心疼的看着爸爸,忽然说道,“妈妈,我今天晚上不陪你去曾爷爷家睡觉啦,我在医院里陪着爸爸好啦。” 南漾蹙眉。 贺禹州只好说道,“爸爸没关系,你跟妈妈走。” 小相思摇摇头。 在南漾的耳边小声说道,“妈妈,我担心爸爸的,不再爸爸身边陪着爸爸,我担心我会睡不着。” 南漾只好将小相思放下来。 蹲在地上。 捏了捏女儿肉呼呼的小脸蛋,轻声说道,“那妈妈明天早上来接你好吗?” 小相思用力的点点头,“我们说好明天要去妈妈的工作室参观的!” 南漾笑着点头。 小相思挥挥手。 将南漾和戚慕安一起送走了。 小相思拉着贺禹州的手走进了病房,“爸爸,你还疼吗?我给你呼呼。” 贺禹州摇头。 他说道,“爸爸这里不需要照顾,晚一点爸爸让宫叔叔送你回妈妈那里。” 小相思哎呀一声,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想让妈妈照顾你,但是妈妈不想照顾你,就只能我来照顾你啦。” 贺禹州:“……” 他下巴轻轻的蹭蹭女儿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妈妈好像还是不想原谅爸爸。” 小相思叹息一声。尛說Φ紋網 人小鬼大的说道,“爸爸,你说过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选择呀,妈妈的选择,我们难道不应尊重吗?” 贺禹州一览无奈的看着和自己讲道理的女儿。 苦笑着问道,“小相思难道不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吗?每天早上都从爸爸妈妈的中间醒过来,每天都有爸爸妈妈一起送去上学,每天都有妈妈陪着洗澡逛街散步?” 小相思眼巴巴的看着贺禹州。 她扣扣小手指,小声说道,“现在已经有了呀……” 贺禹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是。 他现在所梦寐以求的,正是他的小闺女现在正在经历的。 所以。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终究是达成了。 晚一点。 裴端砚到了。 抱着小七。 小七好像是裴端砚的时尚单品,单手抱着,小七背后的衣服都被掀上去了,露出一段白白的小腰。 小相思立刻教训裴端砚说道,“叔叔,这样的小七弟弟一点都不舒服,你到底会不会当爸爸呀!我觉我当爸爸都比你当爸爸要好!” 裴端砚忍俊不禁。 直接将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塞给了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乐不可支地说道,“让叔叔看看你是怎么样当爸爸的。” 小相思叹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爸爸,都不让人省心。 小相思拖着弟弟走到旁的沙发上,从自己的小粉色书包里拿出自己珍贵的玩具哄着小七弟弟玩。 小七说话晚。 即便已经两岁了,才会勉强说清楚几个叠字,但是姐姐却喊得十分清楚。 小相思摸了摸小七的头发。 发现小七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赶紧拿出自己的小手帕,给弟弟擦汗。 小相思轻轻的摸着弟弟的小脑袋瓜,说道,“裴叔叔一点也不会当爸爸,小七弟弟,要不然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当爸爸吧!” 小七懵懵懂懂的看着相思姐姐。 小相思软软的说道,“叫我,爸爸。” 小七张口就喊,“爸爸!” 小相思笑的抿起小嘴巴,“哎!” 旁边的裴端砚:“……” 他戳戳贺禹州的胳膊,说道,“你日后有了二胎,小相思必定是最好的姐姐。” 第340章 我给你当姘头 贺禹州的嘴角荡漾起清浅的笑意,“会有的。” 裴端砚:“……” 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打算和别人生了?” 贺禹州的眼神忽然危险。 裴端砚急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在胡说八道,别人那里有资格能生你的孩子?肯定是南漾给你生啊。” 贺禹州脸色稍虞。 看着变脸比京剧还快的人,裴端砚撇撇嘴,“我听说今天海洋馆塌了,你这个该不会是在海洋馆受伤的吧?” 贺禹州沉默。 算是默认。 裴端砚不知道说什么好。 傍晚。 贺禹州要裴端砚打电话给南漾,“让南漾来接小相思回家去睡觉。” 裴端砚好奇的问道,“你闺女不是要留下来陪你吗?” 贺禹州看着远处在照顾弟弟的女儿,轻声说道,“打吧。” 裴端砚只好从贺禹州这里要到了手机号码,打给了南漾,“话说你怎么知道南漾的手机号码的?” 贺禹州沉默了两秒钟。 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了小相思的电话手表上。 偷的。 裴端砚这边也打通了,“南漾,我是裴端砚,你来医院接孩子回家睡觉吧……没人照顾小相思,都是大老爷们,谁给小相思洗澡啊?” 说没几句。 就挂断了电话。 裴端砚做出一个ok的手势。 说道,“南漾说半个小时后就过来。” 贺禹州微微颔首后,闭目养神。ωww.xSZWω㈧.NēΤ 裴端砚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 就听见自己的傻儿子正兴高采烈地喊小相思叫爸爸。 裴端砚被气笑了。 这小兔崽子喊他一身爸爸都要哄着的,现在喊小相思叫爸爸,一口一个爸爸层出不穷。 裴端砚蹲下来。 手指掐着儿子的脸颊说道,“相思姐姐在占你的便宜,傻儿子。” 小七一只手打开了裴端砚的手指。 还蛮凶的。 小相思问道,“小七,你说你是想要这个爸爸,还是想要我这个爸爸?” 小七的眼神在裴端砚的身上一扫而过。 然后伸出短的不能再短的小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小相思。 小相思振臂欢呼,“耶!我赢啦!” 裴端砚:“……” 南漾很快就到了。 她进来病房。 却没看见小相思的身影,“小相思呢?” 坐在床上的贺禹州迅速睁开眼睛,他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下床,眼睛璀璨的朝着南漾走过来,“裴端砚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饭了,你先坐,稍微一等。” 南漾说道,“那我去楼下等。” 南漾转身就要走。 贺禹州迅速上前,握住了南漾的手臂,“就在这里等吧。” 南漾的目光逐渐下移。 贺禹州说道,“你答应在这里等,我就放开你,我们心平气和的聊一会,可以吗?”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掀起眼睑,听完贺禹州的话之后,淡淡的说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很平静。 是心死后的彻底的平静。 态度也是像是对待不喜欢的陌生人一样,比不咸不淡更加多了一份的不耐烦。 她对他是不耐烦的。 甚至不想听到他说一句话。 贺禹州心里深处密密麻麻的疼,如同被无数根针尖,一进一退的刺着。 贺禹州忽然收紧胳膊。 南漾一时不察。 重重地摔在了贺禹州的身上。 因为拉着南漾的手是贺禹州受伤的那条胳膊,素以南漾没有防备,她没想到贺禹州这么疯。 贺禹州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再次沁出了鲜血。 南漾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南漾不顾贺禹州身上的伤口,分离的挣扎着,甚至还故意去撞向贺禹州的伤口。 贺禹州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将南漾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铜墙铁壁中,“漾漾,你别挣扎,我不碰你,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南漾忽然一口咬在贺禹州的伤口上。 嘴里满是血腥味。 贺禹州依旧一动不动。 南漾咬的自己的牙关发麻,她忿忿的说道,“贺禹州,你就是个疯子。” 贺禹州轻声细语的问道,“牙疼吗?” 南漾:“贺禹州,我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贺禹州语气多了一份受伤,“我今天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小相思的抚养权的问题。” 南漾微微怔住。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南漾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你可以把小相思的抚养权给我?” 贺禹州嗯声。 他低声说道,“小相思才三岁半,她是想要妈妈的陪伴的,知道了妈妈的存在,就更离不开妈妈了。” 南漾用力地吞了喉咙,她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贺禹州:“我可以发誓。” 南漾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可以照顾好女儿,你想见小相思的时候,也可以来南城,我会让人把女儿送到你的住处,我……” 南漾激动的还要说很多。 贺禹州的下巴在南漾的额头上轻轻的摩挲着,低声喃喃的说道,“买一送一,我和女儿的抚养权是绑定的在一起的。” 南漾:“……” 瞬间是一盆冷水,毫不犹豫的从头顶上泼下来。 南漾咬牙切齿地说道,“贺禹州,你会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贺禹州委屈的说道,“我怎么卑鄙?我没有强买强卖,我让你自己做选择。” 人被气到一定的程度,是克制不住得想笑的。 南漾嗤笑一声,“我只要女儿,我不要赠送的、没人要的垃圾。” 贺禹州箍在南漾腰间的手臂微微加力。 他托着南漾的脸,轻声问道,“我给你当免费的老公不好吗?” 南漾一把推开他,“我有未婚夫,马上就是我老公了,我不缺。” 贺禹州皱眉。 似乎是在思考。 几秒后。 贺禹州大言不惭的说道,“姘夫也行。” 南漾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积攒的不知道是笑话还是怒火,最后却只是化成一句,“贺禹州,你真的疯了。” 贺禹州点点头,“我是疯了,三年前我就疯了,南漾,只有你能医好我,你不喜欢我的地方,我都改,你说出来,我改,改到你满意的你喜欢的程度,你会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第341章 不能走,你是我的满意姨姨 他说的很深情。 但是南漾听在耳朵里,却只是想笑。 她冷静的看着显然已经冷静不下来的贺禹州,一针见血的说道,“贺禹州,你从里没有太爱谁,你最爱的人一直是自己,你不肯放过我,只是因为你自私。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你一如既往的不曾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觉得你有钱、生的好看,所以你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你从未考虑过你给的别人想不想要,你简直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 贺禹州的眼神深沉的凝住。 他死死的盯着南漾。 南漾嗤笑一声,“是被说中了吗?” 贺禹州嗓音低低的说道,“漾漾,我知道你还在恨我。” 南漾推开贺禹州的胳膊,淡淡的说道,“我其实没有太多的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已经是陌生人了,无所谓的,无关轻重的,即便是恨意这这种带有情绪化的感情,我也不想浪费在你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小相思,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你,都不会和你再见面,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是陌生人,我们只是恰好刚好有一个共同的女儿而已,如果你利用小相思,想让我妥协,你也不会如愿,你只会让我更加唾弃,也会让小相思十分的失望。” 顿了顿。 南漾略显嘲讽的说道,“你身边能有一个懂事听话,什么事情都想到你的小相思,已经是老天对你的优待,但是贺禹州,你要知道,不知足的人,所拥有的一切,迟早会被收走的。” 说完。 南漾径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 戚慕安便站在那里,“南漾。” 南漾主动的牵住了戚慕安的手,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 戚慕安温文尔雅的说道,“我拜托朋友给小相思买的娃娃到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送给孩子。”Www.XSZWω8.ΝΕt 南漾开口说道,“小相思在楼下玩,我们去找孩子。” 戚慕安说了声好。 两人便手牵手离开了。 贺禹州站在病房里。 看着两人十分般配的身影,他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 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难受。 胸腔里,喉咙里,那股控制不住的血气再次上涌。 他嘴巴里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心脏真在一寸寸的皲裂,碎掉。 似乎都可以听到碎裂的声响。 他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的沙,正在逐渐地流逝。 他手心空空。 什么都抓不住。 他的一生,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过。 进去电梯。 戚慕安很绅士的放开了南漾的手,轻声问道,“还好吧?” 南漾深吸一一口气,说道,“我没事。” 戚慕安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如果以后不想和贺先生见面沟通,可以让我来。” 南漾扬起头。 看着戚慕安关切担忧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戚慕安无奈的摸了摸南漾的头发,说道,“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这样的麻烦。” 南漾心脏被轻轻的震颤一下。 她望着戚慕安的眼神,微微露出些许的脆弱。 刚好。 电梯门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刚刚好看到一圈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漾忍不住多看一眼。 人群拥挤。 层层叠叠。 南漾什么都看不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小相思尖锐得小奶音,哼哧哼哧的说道,“不可以走,不可以走!”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 她迅速紧张的穿越了重重人海,成功的挤进里面。 就看见被众人围着的,正是小相思。 而且是坐在地上的小相思。 正抱着一个女人的腿,不让人家走。 南漾哭笑不得,“相思!” 小相思急忙转身,好像是看到了救星,小奶音兴奋的说道,“妈妈,我找到满意姨姨啦!” 南漾抬眸。 刚好被小相思困住的女人也转身。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南漾震颤到了灵魂,“满意!” 女人皱眉,虽然已经被缠的不耐烦,但还是勉强礼貌的问道,“请问这是您的女儿吗?” 南漾的唇微微颤抖着。 她慢慢走到满意面前。 一把握住了满意的胳膊。 满意:“……” 好离谱。 女儿抓她的脚,妈妈抓她的胳膊,她是怎么得罪这一对母女俩了? 满意的嘴角用力的抽搐着,她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请问您认识我吗?” 南漾:“……” 她定定的看着满意的眼神。 觉察出满意并没有做恶作剧,也没有撒谎,满意好像……是真的不认识她了。 南漾的心里五味杂陈。 戚慕安上前,低声说道,“要不然去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一起喝杯咖啡吧?” 南漾这才发现自己也被围观了。 三人就像是动物园里的三只猴子。 南漾也是汗颜。 她轻声细语的和满意说道,“那我们去咖啡厅聊一聊好吗?” 满意看着南漾。 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上,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相思。 满意迟疑的点点头。 一行四人朝着咖啡厅走去。 不远处。 提着儿子的裴端砚轻轻的啧啧两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卧槽!南城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一个两个失踪的,都在南城聚集了。” 裴端砚立刻拿出手机。 找到唐暮行的手机号码。 一通电话。 从南城打到了京市。 唐暮行声音冷冷清清,“有话就说。” 裴端砚笑眯眯的问道,“西边的那一块地,真的不打算给我啊?” 唐暮行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裴端砚啧啧。 他轻声说道,“如果我帮你找到了满意呢?” 唐暮行迅速起身,眼神凛冽中带着一丝欣喜希望,“你说什么?” 裴端砚老神在在的说道,“我刚刚在南城看见满意了,小相思帮你把人拉住了,现在已经跟着南漾去附近的咖啡馆了,你要不要飞过来?” 唐暮行一边行动一边说道,“裴端砚,若是真的,我把地白送给你。” 裴端砚轻声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暮行又说道,“若是假的,小心你的脖子。” 裴端砚反问道,“你觉得南漾认准的人还能有错?怕是你认错了,南漾都不会认错。” —— 咖啡厅 满意盯着面前陌生的一家三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相思急忙说道,“我的大名叫贺相思,这是我的妈妈南漾,这是我的戚叔叔,姨姨你应该不认识戚叔叔,但是你不该不认识我和我妈妈呀,我有你的照片的。” 说着。 小相思打开自己的小手表。 忽然发现手表处于通话状态,“妈妈,你看看。” 南漾看了一眼。 发现是裴端砚在监听。 南漾冷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从小相思满满当当的上千张的照片中,找到了一张南漾和满意的合照。 小家伙急忙拿给满意看。 满意看了一眼。 就抬头看向南漾,似乎在对比南漾和照片上的人的相似程度。 确定无误后。 满意才说道,“我……三年前,脑部受到过重击,的确失忆了。” 第342章 是爷爷想姑奶奶啦 小相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直盯着满意的头在看。 南漾一只手遮住了小相思的视线,小盆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不礼貌的事情。 立刻朝着满意甜甜一笑。 满意被小相思的笑容感染。 也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说道,“我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 南漾连忙点头,“像是家人一样。” 满意遗憾的说道,“很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三年我也在尝试找到我失去的记忆,但是一直没有效果,我觉得很有可能也是天意,所以就顺其自然了。” 南漾热泪盈眶的说道,“知道你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记不起来也没关系,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南漾。” 满意勾唇浅笑。 问道,“你是说我以前的名字是满意?我现在叫宁檬。” 小相思不懂就问,“是酸酸的柠檬吗?” 满意纠正说道,“是宁静的宁,柠檬的檬。” 小相思问道,“为什么叫宁檬呀?” 满意说道,“以为被救后,一直很喜欢吃柠檬,救了我的人家又刚好姓宁。” 小相思恍然大悟。 小相思问道,“那满意姨姨是不是要跟着我们回家吗?” 满意一脸茫然地问道,“我的家里,还有人吗?” 南漾盯着满意。 犹豫了很久后说道,“还有一个姑姑。” 满意恍然,“也就是说我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姑姑了?” 南漾点头。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还有干爸的,满意姨姨,你应该是我的干妈,干爸一直在等你回家呢。” 满意皱眉。 疑惑地问道,“我结婚了吗?” 南漾抓紧时间摇头,说道,“没有。” 满意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小相思抓了抓头发,“姨姨是不想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满意双手托腮。 看着漂亮可爱的小朋友说道,“姨姨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姨姨来说,这里才是姨姨的家。” 小相思撅着小嘴说道,“可是干爸一直在等姨姨回家呀。” 南漾及时打断了小相思的话。Www.XSZWω8.ΝΕt 她轻轻的试探着握住满意的手,满意有一瞬间的呆滞,强烈的压抑住自己想要抽回来的冲动。 南漾鼓励的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满意笑了,“不愧是我失忆之前最好的朋友。” 南漾也跟着笑。 笑着笑着。 南漾的眼眶就红了。 真好。 满意还在。 即便失忆了,即便不记得她们曾经的一切,但是只要活着,那便是最大的欣喜。 南漾和满意互换了联系方式。 小相思也举起自己肉嘟嘟的小胳膊。 让满意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输入到自己的电话手表里面。 满意蹲下来。 如小朋友所愿。 拿到了满意的联系方式,小相思开心的在原地转圈圈,“以后可以和一起出来玩吗?” 满意摸了摸小相思的脑袋。 温声说道,“当然可以,姨姨家里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小哥哥。” 南漾瞪眼。 满意下意识的解释说道,“是我收养的一个孩子。” 说完。 满意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南漾点点头。 迫不及待的说道,“明天我带着小相思去你家里拜访你。” 满意欣然答应。 两人在咖啡厅门口告别。 南漾看着满意的身影一步步走远。 直到看不见。 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狂欢。 她一把抱住了戚慕安。 戚慕安身子微僵。 南漾兴奋的说道,“真好,意意还活着,我还有朋友,我还有亲人,真好!” 戚慕安缓缓的放松下来。 嘴角噙笑。 轻轻的拍了拍南漾的后背,“嗯,恭喜漾漾。” 小相思开心的抱住了妈妈的腿。 不远处。 裴端砚屏气凝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带着贺禹州i下楼来看满意,但是是能想到,一下楼看见的第一幕,竟然是这样子。 裴端砚摸了摸鼻子。 轻轻咳嗽着说道,“南漾肯定是太开心了,毕竟自己最好的朋友死而复生了,不管是谁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激动的想抱一抱身边的人。” 说完。 裴端砚抿了抿唇。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禹州漆黑的眼神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嫉妒得无以言表。 俊美无俦的脸上都因为嫉妒而产生了微微的扭曲。 他双手紧紧的握拳。 大概是崩到了伤口。 伤口那里再次疼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如心里的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贺禹州木然的转身。 毫不犹豫的朝着医院住院部走去。 裴端砚提着儿子,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以为贺禹州直接要上去和戚慕安打一顿,万万没想到,贺禹州会离开。 被提着的小七看见了小相思。 哇咔咔的喊着要姐姐。 裴端砚不想让自己偷窥的事实被发现,捂住儿子的嘴巴,跑了。 小七发出抗议。 在老爸的身上留下了一泡尿。 另一边。 戚慕安送南漾回到家。 萧原野蹙眉,“怎么这么开心?” 小相思赶紧跑过去给萧原野解释原委。 萧原野恍然大悟。 他呵呵一笑,“改天请你朋友来家里吃顿饭。” 南漾嗯嗯点头。 戚慕安低声和南漾说道,“南漾,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南漾连忙点头。 跟着戚慕安出去,站在连廊处,“表哥,你有话直说。” 戚慕安说道,“后天我有个宴会,我能不能邀请你做我的女伴?晚上六点钟到十点钟,不会很晚。” 南漾欣然答应。 戚慕安帮她应对贺禹州,她也总要为戚慕安做点什么。 说实话。 南漾不怕戚慕安不麻烦她,她就怕戚慕安不麻烦她。 戚慕安笑起来。 眉眼温润,他说道,“你明天约了满小姐,我想你们朋友聚会应该不喜欢闲杂人员掺合,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南漾嗯声,“你回去也要好好休息,胳膊毕竟也是受伤了。” 戚慕安说道,“我没事,一旦小伤,不如贺先生伤的重。” 南漾:“……” 戚慕安轻声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后天见。” 南漾笑着说好。 南漾送戚慕安离开。 小相思迎面冲过来。 小脑袋撞在南漾的腿上,瞬间有些发晕。 小家伙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脑袋里嗡嗡作响。 南漾晃神,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摔痛没有?” 小相思晃了晃小脑袋瓜,嘿嘿一笑,抱紧了南漾的脖子,说道,“不疼,妈妈,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呀?” 南漾笑着问道,“你想姑奶奶了?” 小相思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觉得爷爷想姑奶奶了!” 第343章 妈妈,爸爸不是坏人 南漾好笑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问道,“我们小相思怎么知道?” 相思像是爬上油灯的小老鼠。 趴在南漾的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刚刚爷爷在偷偷看姑奶奶的照片,被我看见了!” 南漾抱着女儿。 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说道,“小相思没有拆穿爷爷?” 小相思嗯嗯点头,懂事的说道,“在一个人想念别人的时候,是不能说出来的,以前爸爸也总是看着妈妈的照片发呆。” 南漾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过了一会儿。 南漾才恢复原样。 趴在女儿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小相思眼睛骤然亮起来。 连连点头。 带着一份急切的迫不及待。 母女两人进去客厅。 小相思十分没有表演痕迹地说道,“哎!我有点想姑奶奶了,妈妈,我想借用你的手机给姑奶奶打电话好不好?” 南漾说道,“你不是有小手表吗?” 小相思刚想说自己的小手表太小了,看人都看不清全脸。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萧原野忽然说道,“孩子想要就给她吧。” 南漾闷着笑。 把手机交给了小相思。 小相思抱着手机,给萧瑜打去了视频电话。 南漾明显的看到萧原野的身子不动声色地朝着小相思的方向倾斜了过去。 南漾笑着摇摇头。 坐在旁边给小相思剥橘子。 很快。 萧瑜那边接听,“哇塞,是我的美丽可爱善良无敌的小相思宝宝吗?” 小相思嗯呐嗯呐点头,“请问你是我美丽大方温柔优雅的姑奶奶吗?” 萧瑜:“嗯呐嗯呐!” 听着两人孩子气的话。 南漾忍俊不禁。 小相思问道,“姑奶奶,我好想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瑜说道,“今天拍完杂志了,按理说明天就能回去,但是姑奶奶想逛街给你买点纪念品。” 小相思可人的说道,“姑奶奶,你安安全全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啦,我不要什么纪念品,我好想你呀,你明天就回来吧,求你啦求你啦!” 小相思奶声奶声的声音一出。 方圆十里。 就不可能有不被萌化的。 萧瑜的声音都夹起来了,“宝宝,好的好的,姑奶奶明天就回去,对了,你爷爷那个讨厌的人有没有在家?” 小相思心虚的看向旁边。 连忙说道,“姑奶奶,我们不能在背后说人的坏话的,这样,不好,不礼貌,而且,我觉得爷爷挺好的!” 旁边的萧原野看着小相思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萧瑜说道,“好的,我们不说讨厌的人,对了你今天去海洋馆玩的开不开心?” 小相思的小脸蛋迅速绷紧。 一本正经的告状说道,“姑奶奶,海洋馆的屋顶一点也不结实,我们在看小海豚表演的时候,屋顶都塌下来啦,要不是我的爸爸保护啦我和妈妈,姑奶奶你再回来看到的小相思就变成一个扁扁的像是大饼一样的小相思了!” 萧瑜的语气也正经严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南漾在旁边插话,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下。 萧瑜下意识的当着小相思的面,脱口而出,“该不会是贺禹州搞的苦肉计吧?” 闻言。 小相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南漾放下橘子就走到女儿身边,举起手机,母女两人的脸一起入镜,南漾说道,“就是一场意外,谁也没有预料到,估计是太潮湿,焊接的接点忽然断裂,过几天就能知道事故的具体原因了。” 萧瑜嗯了一声,“我明天回去哈。” 南漾明显的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她急忙说道,“好的,明天见。” 萧瑜还给了小相思一个飞吻。 小相思强颜欢笑的还给了萧瑜一个飞吻。 晚上睡觉的时候。 小相思翻来覆去。 似乎是失眠了。 掰直小手指数绵羊,也无济于事。 南漾知道小家伙有心事。 但是孩子不主动开口,南漾也不知道怎么问起。 就跟着小相思一起失眠。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 小相思已经数到了第二百只羊,忽然转过身,鼓起勇气问道,“妈妈,你睡觉了吗?” 南漾睁开眼睛,“还没有呢,怎么了?” 小相思握在南漾的怀里。 轻轻的揪着南漾的衣角,小声说道,“小相思和妈妈都是爸爸喜欢的人,爸爸不会故意让屋顶塌下来,砸在我们的身上。” 南漾心想,果然如此。 姑姑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小家伙今天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南漾轻声细语地问道,“所以是因为姑奶奶的话才没有睡着的?” 小相思纠结的说道,“妈妈,其实我的爸爸,没有那么坏,真的!” 南漾嗯声,“我相信你的爸爸是一个好爸爸。” 小相思抱着南漾的胳膊,肉嘟嘟的小脸在南漾的胳膊上挤出一块软乎乎的小肉肉,“妈妈,你觉得爸爸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南漾稍微思索。 她软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扮演很多角色,比如小相思,是妈妈的女儿,是爸爸的女儿,是姑姑的侄女,以后还会是老师的学生,小朋友们的同学,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每个人在扮演每一个角色上都会做到没有缺点。” 小相思懵懵懂懂。 南漾又说道,“有的人可能在家里是最好的妈妈,但是在公司里却是严厉严格的领导,宝宝会认为自己的妈妈是最好的妈妈,但是宝宝不能要求被领导压榨的下属也这样认为。” 小相思还是没有理解。 南漾直接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看熊大熊二?” 小相思嗯嗯点头。 好奇的问道,“妈妈,熊大熊二有什么关系呀?” 南漾耐心的解释说道,“光头强是不是很喜欢砍树?” 小相思颔首,“我有一点点不喜欢光头强,他砍树是要破坏环境的,还会让森林里面的小动物们失去家园。” 南漾嗯了一声,“但是你看嘟嘟,你觉得嘟嘟喜欢光头强吗?” 小相思连忙点头,“喜欢的,嘟嘟很喜欢光头强。” 南漾笑了,“所以你看,是不是光头强也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小相思恍然大悟。 南漾趁机说道,“以后小相思上学之后,会在学校里遇见很多小朋友,有的小朋友会喜欢小相思,但是肯定也会有小朋友不喜欢小相思,这都是正常的,只要不喜欢我们的人不会给我们带来难过、困扰,我们可以不用理会,但是一旦他们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你要立刻告诉爸爸妈妈,告诉老师。” 小相思绷着小嘴巴,用力的点点头,“妈妈,我知道啦!裴叔叔也说过,就连人民币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呢!” 第344章 想不想互换人生? 医院 方杏敲了敲门。 得到应允之后,才走进来。 方杏穿着一条浅粉色的针织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体的弧线,前凸后翘。 方杏进来后,讨好的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道,“贺总,我外婆知道您住院,非要煮了一锅鸡汤,让我给您送过来。” 贺禹州拿着平板正在处理陆川发过来的一些问题。 听到方杏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眸。 看了方杏一眼。 不悦地低声说道,“你出去。” 方杏抿抿唇。 她朝着床边快走了两步,声音温柔好听的说道,“贺总,您在这里这么孤单,也没人照顾您,我作为公司的员工,我觉得我责无旁贷。” 贺禹州凌厉的眼神在方杏的身上扫过。 他语气平稳疏淡的说道,“若是想要保住你的工作,现在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方杏委屈的说道,“贺总,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就是觉得小相思也跟着妈妈走了,只剩下您一个人在医院,做什么都不大方便,我只想是照顾您。” 贺禹州再也没再看方杏一眼,语气中已经比刚才的生疏读了几分的不耐烦,“我让你出去。” 方杏抿抿唇。 目光重重的看了贺禹州一眼,一脸委屈的转过身。 一步还没有迈出去。 就听到男人沉哑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方杏还以为男人改变主意。 兴高采烈地转身。 就听见男人毫不客气地说道,“把你带来的东西拿走。” 方杏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她转身走到床头柜前。 提起自己的小保温桶,可怜巴巴的看着贺禹州,声音吴侬软语的说道,“贺总,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等到方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贺禹州眉心的不安爱饭才稍微的减轻一些, 他抬起手,轻轻地揉了太阳穴。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 给南漾发了一条消息。 没有南漾的这几年,他拒绝了所有的女人,除了南漾之外,他没有任何女人。 —— 出租屋 容衡看着半夜才回来的姐姐,忍不住说道,“姐,我说了,我下午找到了一个给蛋糕店发传单的工作,以后……以后你就不用上夜班了。” 容星竹正要拽下自己脖子里崭新的项链。 听到这句话。 容星竹忽然冷笑一声,问道,“你发传单一天能赚多少钱?” 容衡今年十三岁,十三岁的少年脸上,因为被钱压垮了脊梁,难免有些自卑。 他声音极小的说道,“一天五十,但是姐姐,我们自己做饭吃,一天五十差不多够伙食费了。” 容星竹嗤笑一声。 她一屁股坐在已经破皮的沙发上,嘲讽的口吻说道,“不知道的,听听你的口吻,还以为你一天赚五十万,一天五十块,去高档餐厅都不够给服务生小费的。” 容衡面红耳赤。 身高已经一米七五的少年低着头站在那里,委屈的像个孩子。 容星竹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了今天见到的南漾。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知道她身上背的包,是最新款的,一百万,还是萧瑜代言的,现在想买只能托人,只在有钱人的内部流通。” 容衡小声问道,“姐,你说什么?” 忽然。尛說Φ紋網 容星竹的目光落在了容衡的脸上,她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想不想过上等人的生活,就像是容家倒闭之前那样?” 容衡皱眉。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姐,你想说什么” 容星竹摸了摸鼻子,“你又不只有我一个姐姐,你说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养你,要不然我送你去找南漾吧?” 容衡猛的抬起头。 脸上充斥着无穷的愤怒。 他隐忍的咽了咽喉咙,“姐,你在说什么?” 容星竹说道,“我今天看见南漾了,她穿着十几万的衣服,提着上百万的包包,身边还跟着一个冤大头,你说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别人玩过的二手货,南漾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容衡苦口婆心的说道,“姐,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容星竹忽然起身。 她逼近自己的弟弟,眼神带着已经疯狂的嫉妒,“你恨南漾吗?” 容衡实话实说,“我不恨她,要不是她,我现在早已就已经死了,姐姐,南漾姐姐的孩子的一条命,换了我的一条命,我怎么能恨她?” 他对不住南漾才是。 忽然。 啪的一声。 容星竹一巴掌打在了容衡的脸上。 少年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很深的五指痕迹。 容星竹暴怒,“你为什么不恨南漾?如果不是南漾,我现在依旧是容家大小姐,你依旧是容家小少爷,爸爸不会死,妈妈不会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在里,住在像是垃圾一样的房子里,你要恨南漾,你必须要恨南漾,就像是我恨南漾一样,南漾是我们这一辈子永远不能和解的仇人!” 容衡无力的说道,“我先去睡觉了,我明天还要去上课。” 容星竹眯了眯眼睛。 她盯着r容衡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容衡回去房间之后。 容星竹深吸一口气,刚刚摸出烟盒,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容星竹不悦的将烟叼在嘴里。 懒洋洋地去开门。 拉开门。 站在外面是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看起来,只露出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起来异常犀利。 容星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说道,“过夜吗?要出去开房,我这里不留人。” 男人声音很哑。 哑的不像是正常人。 他低低沉沉的说道,“想不想一步登天?” 容星竹怀疑的看着对方,“你是谁?” 男人低声笑起来,“我不是谁,我是来帮你实现愿望的天使。” 容星竹警惕的握紧门把手,“我不认识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扔在了容星竹的身上。 容星竹捡起来,翻开一看,看到最后一页,脸色煞白,犹如被五雷轰顶。 容星竹问道,“为什么会给我看?” 对方的声音带着诱惑,带着让人没办法拒绝的诱惑,“我想让你的名字,替换上去,替换人生,敢不敢挑战?” 第345章 你长得嫩,显小 容星竹使劲地吞了吞口水。 她问道,“为什么是我?” 男人闷闷的笑声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他说道,“你难道不想让你失去的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吗?” 容星竹的心里,似乎有两个人正在拉扯。 一个劝说容星竹放手搏一搏,毕竟现在就糟糕到这样了,可能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劝说容星竹要冷静,要理智,天底下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容星竹的喉咙不停的滚动着,轻声问道,“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男人摇头。 强势的说道,“你只有两分钟的考虑时间,你若是不想做,想做的人,很多。” 闻言。 容星竹心中的天平稍微的动摇了一分。 她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下巴,心中焦灼的转来转去。 两分钟的时间好像也考虑不了什么。 依旧是要凭借自己,做最终的决定。 两分钟的时间很快。 稍纵即逝。 容星竹眼睛中带着一抹赌徒的期望,问道,“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男人残忍却真实的说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容星竹:“……” 容星竹深吸一口气。ωww.xSZWω㈧.NēΤ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地摊货。 是的。 以前的容星竹总是高货不离身。 然而现在的容星竹,却连一件有质感的a货都买不起。 她的身上,都充满了贫穷的气味。 这也是容星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贫穷是有味道的。 容星竹缓缓的点点头。 说道,“我愿意。” 男人掩藏在口罩后面的嘴角轻轻的勾起。 他说道,“跟我来。” 容星竹半信半疑的看着男人,大概是想到了最近听说过的很多拐骗女孩子的案例,一时间有些犹豫。 男人却丝毫不去管容星竹的想法。 就好像是笃定容星竹一定会跟上来。 结果事实也是如此。 容星竹抱着胸,东张西望的跟着男人下楼。 在楼下停了一辆看起来很古老的面包车。 容星竹更加疑惑,更加怀疑。 开一辆这样的看起来快要报废的车的男人能帮她做什么?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拐卖犯? 容星竹已经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 男人却直接从车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送到了容星竹的面前。 容星竹连忙抬起双臂,接住了盒子,忍不住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仿佛恶作剧一般,语气很是邪恶的说道,“骨灰。” 闻言。 容星竹手指都在颤抖。 差点丢了盒子。 男人一只手按在了容星竹的手背上,低低的说道,“你敢撒了骨灰,我让你挫骨扬灰。” 容星竹赶紧抱紧了。 男人在容星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容星竹连连点头。 —— 次日 南漾带着小相思去满意家里。 一进门。 小相思就看见了在客厅里放置的滑梯。 小相思的眼睛都亮了。 眼睛恨不得粘在上面。 满意笑着说道,“这是小哥哥的滑梯,小相思喜欢就去玩吧。” 小相思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南漾跟着满意坐在了落地窗下的茶桌前面。 满意穿这一身新中式旗袍,头发松松垮垮的挽起来,和曾经的满意大相径庭。 她认认真真的在泡茶。 笑着说道,“我泡茶的技术半斤八两,你别笑话我。” 南漾摇摇头。 满意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南漾一只手托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满意。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唯恐一眨眼睛,面前的满意就会变成一场镜花水月。 南漾毫不犹豫的说道,“嫉恶如仇,心地善良,风风火火。” 满意惊讶,反问道,“是吗?” 南漾用力的点头,说道,“是很好的人。” 满意眨眨眼,几分俏皮终于让南漾看到了熟悉的痕迹,满意说道,“你一定很喜欢我。” 南漾和他对视。 慢慢的笑开了,“是的。” 满意说道,“我当初被救之后,我的救命恩人还带我去过京市,想的是去一个熟悉的地方兴许就能唤醒记忆,但是徒劳无功,刚开始的几年,就像是小孩子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我对一切都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后面我收养了小舟,这样的感觉才稍微好一点。” 南漾扭头看着已经出来的小朋友。 男孩子看起来比小相思大一两岁。 正一脸高冷的带着小相思玩乐高。 南漾下意识的望向整个客厅,倒是没有在客厅里发现任何男人居住的痕迹。 南漾问道,“家里只有你们两人?” 满意点点头。 结果。 话音刚落。 宁皓就来了,“檬檬!” 南漾下意识的看去。 肩宽腿长的男人,提着一包水果就进来了。 进来后。 宁皓看着陌生的南漾,看向满意。 满意笑着介绍说道,“这就是我昨天晚上和你说起来的南漾,我失忆之前最好的朋友。” 宁皓赶紧和南漾打招呼。 南漾眉眼弯弯的说道,“宁先生,谢谢你救了满意。” 宁皓下意识的问道,“檬檬以前叫满意?” 南漾嗯声。 宁皓笑着看着满意,说道,“马上中午了,订餐了吗?” 满意摇摇头。 宁皓说道,“我带小舟出去订餐。” 说罢。 宁皓走到客厅,正好被低着头跑出来的小相思撞到。 被撞到的安然无恙。 撞人的小相思却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抬起头。 和宁皓大眼瞪小眼。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是小船哥哥的爸爸吗?” 身后。 一道少年老成的声音传来,“我不叫小船,我叫小舟。” 宁皓提起小相思,问道,“你是南小姐的女儿?” 小相思连忙点头。 宁皓看着粉糯糯的团子,心生喜欢,“你多大岁数了?” 小相思伸出三根小手指,第四根手指按下一半,说道,“我今年三岁半啦,我叫贺相思,你可以叫我小相思。” 宁皓捏了捏小相思的脸蛋。 爱不释手的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叔叔去给你买。”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我不挑食的,除了胡萝卜,我什么都喜欢吃!” 宁皓笑着说道,“你小船哥哥就很喜欢吃胡萝卜。” 宁江舟无奈至极,“爸爸,我叫小舟。” 小相思抿唇笑,“叔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宁皓挑眉,看着宁江舟说道,“爸爸带你和妹妹一起去餐厅点餐。” 小相思惊讶不已,“叔叔,你怎么知道我是妹妹?” 宁皓看着小相思明显矮了的半个头,沉思后说道,“你长得嫩,显小。” 第346章 叔叔,请问你认识我妈妈吗? 小相思得意的不行。 扬起小脑袋,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宁皓看着,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单手抱起小相思,扭身嘱咐小舟跟上。 去茶水间和两人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南漾托腮看着宁皓抱着一个提着一个离开,南漾看着满意痴痴的笑。 满意拿起旁边的小帕子扔在了南漾的身上。 南漾眯着眼睛,笑着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刚刚听到小舟叫爸爸了是不是?”尛說Φ紋網 满意说道,“小舟是我和宁皓一起捡来的。” 南漾啧啧两声,“我是在问你和宁皓是什么关系?” 满意忽而有些耳热。 她开口说道,“当初我坠崖后,是宁皓救了我,宁皓对我来说,大概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 顿了顿。 满意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南漾耐心地看着满意。 满意轻声问道,“我想问一下,我以前,谈过恋爱吗?有喜欢的人吗?” 南漾抿唇。 满意说道,“因为当初被救上来后,宁皓说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宁皓听不清楚。” 南漾垂眸。 喝了一口茶。 淡绿色的颜色。 微微的苦涩在嘴巴里铺开,南漾说道,“没有。” 话音刚落。 满意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 外面忽然响起来一道让南漾蹙眉的声音,“满意。” 南漾的心,死了。 唐暮行冲进来。 他跑到茶桌前。 甚至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褶皱,也无所谓。 真真切切的看到满意的这一瞬间。 唐暮行的眼眶终究是红了。 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提起满意,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声音哽咽,略显无措的说道,“满意,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南漾在旁边手足无措。 满意皱着眉心挣扎着。 很快。 唐暮行发现了不对劲,他放开满意,双手转而紧紧的握住了满意的肩膀。 稍微的弯腰。 漆黑深邃的眸光和满意的实现在同一水平面上。 唐暮行轻声问道,“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满意一脸陌生的看着唐暮行,转头,不解的看着南漾。 南漾脸上的表情讲不出的复杂。 她硬着头皮上前去。 一把推开唐暮行。 将满意护在身后,说道,“满意失忆了。” 唐暮行如遭雷劈。 脸上的表情颓圮、落寞、难过、受伤、不敢置信。 南漾说道,“是真的,连我都忘记了。” 唐暮行立刻就要再次上前。 满意却是忌惮的往南漾的身后躲藏。 满意信任的问道,“他是谁,南漾?” 南漾迟疑一秒钟后,说道,“他叫唐暮行,是你姑父的亲弟弟。” 闻言。 唐暮行不悦的看着南漾。 南漾抿唇不吭声。 满意在心里理顺了关系,小声问南漾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他叔叔?” 南漾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道,“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是……” 唐暮行冷笑一声,“按理说是这样的?” 南漾立刻说道,“你别刺激到满意。” 唐暮行直接推开了南漾,祖上都是强盗起家,那股子隐藏在儒雅后的强势,一瞬间显露无疑。 唐暮行步步逼近满意,反问道,“叔叔”你叫我叔叔?你见过和叔叔上床的?” 满意愣在原地。 脸皮发麻。 抬起头。 目光微微显得呆滞,“你说……你说什么?” 唐暮行握住满意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我不是你的狗屁叔叔,我是你的男人。” 满意用力的推搡着男人的胳膊。 南漾急忙说道,“唐暮行,你疯了吗,你放开。” 唐暮行丝毫不关南漾。 他死死的盯着满意,看着满意充满陌生的眼睛。 这一瞬间。 仅仅亚于当初得知满意的死讯之后。 在满意的眼睛里找找不到任何的爱,甚至是恨。 任何人之间,接触羁绊的唯一方法,不是恨,不是不共戴天,而是形同陌路,变成陌生人。 满意虎视眈眈的看着唐暮行,“不管我以前和你什么关系,我现在都忘记了,这可能都是天意,是你我的命,你回去吧。” 唐暮行冷笑一声,反问道,“命?我唐暮行这一生,唯一不会做的就是认命。” 南漾抿了抿唇。 忽然觉得这话特别熟悉。 满意忽然说道,“我以前真的不讨厌你这样唯我独尊的强势的样子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 唐暮行:“……” 他盯着满意的眼神里的光,一寸寸的消退。 他在来的路上,想过多种可能。 会不会是满意还在恨他,所以三年半的时间,不愿意同他相见。 是不是满意受伤了,一直在疗伤。 甚至想到满意是不是被救她的人囚禁起来…… 各种好的坏的都想到了。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满意失忆了。 忘记了一切。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满意轻声说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姑姑,就说我很好,我有时间一定会回去看她。” 唐暮行忽然抬眸。 眸子里的占有欲让人难以直视,“我会带你回去。” 满意笑着问道,“你以前也是这样,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会过问我的意思,宁愿违背我的意愿,也要逼迫我完成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唐暮行忽然哑口无言。 忽然。 外面响起了小相思的声音。 南漾反应过来,急忙想去暂时按住宁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宁皓提着四个饭盒,小相思提了一个轻轻的,小舟一只手里提了一个,提的很吃力,但是小男子汉不能说自己不行。 唐暮行抬眸看去。 看见宁皓的一瞬间,眼睛里甚至升腾起来杀意。 宁皓笑着说道,“又来朋友啦?今天家里可真热闹。” 满意嗯声,说道,“你先去餐厅,把饭菜布好,我们等会就过去。” 宁皓热情的说道,“让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唐暮行目光锋锐又难过的看着满意,咬紧后槽牙问道,“满意,你告诉我他是谁。” 小相思嘴巴里的一声干爸,从进门的时候就想喊,但是小家伙觉察到干爸的情绪不好,就没敢出声。 结果。 被唐暮行这道凶巴巴的质问给吓回去了,小相思打了个嗝。 彻底的把干爸两个字吞了下去。 甚至还摸了摸小肚子。 唐暮行再次重复。 宁江舟抬起头,看似天真无邪的问道,“叔叔,请问您是我妈妈失忆之前的朋友吗?” 第347章 和那个死绿茶抚养一个儿子 妈妈? 唐暮行的目光落在宁江舟的身上,看着宁江舟比旁边的小相思高出半个头的身高,稍微的松口气。 同时嘴里那句“这个野种是你和谁生的”也硬生生的咽下去。 唐暮行再次看向满意。 目光所及,早也装不下其他人的身影,“满意,跟我回家。” 宁江舟下意识的看向妈妈。 满意走过去。 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孩子的肩膀上,让孩子有了安全感后,满意才说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里才是我的家。” 唐暮行目眦欲裂,他猛地上前一步。 宁皓却先一步的挡在了满意和孩子面前。 宁皓脸上好客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压抑,“唐先生,南城不是您的地盘,自重。” 唐暮行胸口里面的满腔怒乎正是无处发泄之时。 骤然出现在面前的宁皓简直就是在捋虎须。 唐暮行挥起拳头。 重重的砸在了宁皓的脸上。 宁皓原本已经抬起手,要接住这一拳,谁知道到了最后,宁皓却硬生生的挨了一下,甚至还向后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 宁江舟赶紧跑过去,“爸爸。” 满意也是神色匆匆的蹲在宁皓面前,现场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宁皓脸上的伤口,“没事吧?” 此时此刻的唐暮行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他不顾一切的抓住满意的给胳膊,大生呵斥说道,“满意,我不许你动他!” 满意用力的甩开唐暮行的胳膊。 怒气冲冲的眼神下,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你有完没完?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你在我的家里胡作非为,你要是还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唐暮行胸前里的那一口闷气不没有发泄出来,反而越积越深。 他深深的看了满意一眼。 骤然转身走了出去。 —— 医院 唐暮行拿着一瓶二锅头,打开就往嘴里灌。 大概是好多年没有喝过这么烈、亦或者是这么劣质的酒,唐暮行被呛得猛烈的咳嗽。 旁边正在处理公务的贺禹州听到声音。 这才淡淡的抬眸看着唐暮行。 唐暮行目前正在经历的,正是他已经经历过的。 贺禹州有淡淡的转移了视线。 能有人和自己共苦,也是一件挺让人开心的事情。 唐暮行一口喝下去小半瓶,红着眼眶说道,“那个男人就是绿茶,我根本没用力,他原本都抬起手要反击,结果最后忽然娘们唧唧的躺在哪里了!” 贺禹州听着。 忽然又觉得戚慕安这样的世家少爷,好歹是温润如玉,要点脸的。 要不然,像是唐暮行口中的这位一样,还真的更不好对付了。 唐暮行破口大骂,骂完,他赤红着眼睛看着贺禹州,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贺禹州反问道,“你让我说什么?我自己的老婆还是别人的未婚妻,你想让我安慰你?” 唐暮行忽然耷拉下脑袋。 闷声说道,“咱们不一样,你和南漾之前好歹是有相思的,你们有小相思,你们这辈子都注定不会断开,我和满意什么都没有。 若是满意真的铁了心,我没有任何可以留得住满意,反而是满意和那个死绿茶还共同抚养了一个儿子,那小孩和死绿茶长得一点都不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死绿茶是不是被带了绿帽子。” 贺禹州:“……” 又疯了一个。 唐暮行丢给贺禹州一瓶未开的二锅头,说道,“陪我喝点。” 贺禹州捡起来。 看了一眼度数。 52。 挺高的。 贺禹州轻轻的放在床头柜上,淡淡的说道,“小相思不让我喝酒,我得听女儿的话。” 唐暮行:“……” 他磨牙看着贺禹州,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别人饥饿的时候咀嚼声音太大,容易被打。” 贺禹州问道,“你喝醉有什么用?满意就能回来?” 唐暮行有些求助的看着贺禹州。 贺禹州轻笑一声,“你适合死缠烂打。” 唐暮行皱眉,似乎觉得这样的举动不是他的风格。 贺禹州悠哉悠哉的说道,“那就要看你追回满意的决心,唐暮行,咱们不一样。” 他觉得,唐暮行容易多了。 最起码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浓烈的血海深仇,他们在分开之前,唐暮行甚至已经准备了求婚的。 唐暮行苦涩的舔舐一下唇瓣,艰难晦涩的开口说道,“满意失忆了。” 贺禹州:“……” 他将床头柜上的那一瓶半斤的二锅头再次丢给了唐暮行,“喝完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回家吧。” —— 给宁皓脸上的淤青涂了药。 宁皓带着孩子们去吃东西。 两人在茶室再次坐下来。 满意看着南漾,“说吧,这次总是不能再瞒我了吧。” 说完。 沉默大概一秒钟后,满意补充说道,“这次总是瞒不住我了吧?” 南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对不住啊,唐暮行的确是你姑姑嫁的老公的亲弟弟,但是……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隐秘的男女朋友,之前唐暮行有未婚妻,你要和唐暮行分开,唐暮行不答应,用你姑姑来威胁你回家去住。 后面,好像是季星辰,也就是唐暮行的未婚妻,家里破产了,唐家立刻解除了两人的婚约,季星辰去求唐暮行放过她们家,唐暮行不为所动,没有答应,季星辰怀恨在心,亲手制造了你的车祸和坠崖,后来我听说季星辰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刑了,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满意在脑海中理着,“我和唐暮行真的有一段?” 南漾小声说道,“不只是一段,是断断续续很多段。” 满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其实并没有找回记忆的打算,现在看起来,更没有必要了,但是漾漾,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南漾的眼尾晕染上一层猩红,“这么感性吗?我都有点要哭了。” 小相思啃着小鸡腿跑过来。 咽下去嘴巴里的鸡肉,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干妈,宁叔叔喊你们过去吃饭。” 满意看着南漾,挑眉说道,“走。” 南漾刚站起来。 手机就响了。 是萧原野打来的电话,“漾漾,回家一趟。” 南漾听着萧原野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应声说道,“好,我现在就带着小相思回去。” 第348章 萧家的亲孙女 满意等到南漾挂断电话后才问道,“要回家了吗?” 南漾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听我叔叔的态度,似乎是家里有事要发生,我先带着小相思回去,咱们改天再约。” 满意连连颔首,“那你们路上小心。” 南漾:“好。” 小相思的手里还提着半根小鸡腿,赶紧往嘴巴里塞。 满意眼见马上就要被噎到了。 赶紧开口说道,“相思,在车上也可以吃,别把自己噎着了。” 小相思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眉眼弯弯的说道,“是宁叔叔买的小鸡腿太好吃啦!” 满意捏了捏小朋友的脸蛋,“改天再来干妈家里吃小鸡腿。” 小相思嗯嗯点头。 南漾很快带着小相思上车。 对送出来的满意说道,“你快回去吃饭吧,我们先走了。” 在路上。 小相思一边啃鸡腿一边问道,“妈妈,是什么样的大事情才这么着急呀?” 南漾摇头。 说道,“妈妈也不知道,要回家才知道。” 小相思哦了一声,“妈妈,你要不要吃小鸡腿,我给你留一半?” 南漾从后视镜里看着吃的小嘴巴上都是糊糊的小朋友,笑着说道,“妈妈不吃,你慢点吃,你的座位旁边有牛奶,要是被噎到赶紧喝牛奶。” 小相思嗯呢一声。 半个小时的车程。 回到了萧家。 南漾牵着女儿进去。 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女人的时候,微微发愣。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你记不记得这个姨姨,是海洋馆里面的人鱼公主。” 南漾微微颔首。 握紧小相思的手。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容星竹,南漾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星竹一脸惶恐的看向萧家老爷子。 老爷子不悦的看向南漾,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怎么说话呢!” 南漾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 萧原野坐在旁边,交代佣人带小相思出去玩,然后又让南漾坐下来。 南漾在萧原野身边坐下。 用眼神无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原野没吭声。 老爷子沉声问道,“南漾,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南漾大大方方的点点头,说道,“认识。” 老爷子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南漾不想承认和容星竹的关系。 承认和容星竹的关系就好像是承认了程锦是她的母亲。 一连串的自然会想到那个……被迫流产的孩子。 南漾深吸一口气,“她和我,是生物学上的姐妹。”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手杖,声音了抑扬顿挫的说道,“她可能不是你的妹妹。” 南漾皱眉。 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颤抖着手指拿出了一叠老照片,叹息一身,说道,“她可能,是我的亲孙女。” 南漾震惊的抬起头。 若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容远志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吗? 这怎么可能? 而且。 如果容星竹真的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她和容星竹也是亲姐妹,那么为什么姑姑说曾经和她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挂关系? 南漾百思不得其解。 容星竹咽了咽喉咙,低声嗫嚅说道,“姐姐,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南漾皱眉。 她看和容星竹的眼睛。 不相信容星竹说的每一个字。 容星竹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姐姐不会相信我,所以我愿意和爷爷做一次亲子鉴定,若是我撒谎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南城一步。” 容星竹说的弟笃定。 南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容星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南漾抿紧唇瓣。 老爷子严肃的说道,“好,就这样办吧,南漾,星竹暂时住在家里,我知道你们之间有隔阂,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欺负星竹。” 南漾:“……” 容星竹乖乖的说道,“萧爷爷您放心,我不会惹姐姐不开心的。” 老爷子嗯声。 他吩咐佣人,“收拾一间客房。” 佣人连忙去办。 老爷子温声说道,“你安安心心住下,我去睡个午觉,下午让你原野叔叔带我们去医院做鉴定。” 容星竹嗯声。 乖巧的不成样子。 南漾一声不吭。 等老爷子离开,南漾才开口问萧原野,“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南漾绝对不相信容星竹是爷爷的亲孙女。 若是容星竹真的不是程锦和容远志的亲生女儿,他们夫妻俩至于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丢掉,将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留在身边,如珠似宝的宠爱着? 南漾脸上的表情越发阴鸷。 萧原野低声说道,“老爷子看到了一些老照片,先入为主了,别着急,一切都等下午的亲子鉴定,我亲自带着老爷子过去。” 南漾还是没说话。 萧原野放轻声音,“你也知道你爷爷心中的执念,别跟你爷爷一般见识。” 南漾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嘴硬的说道,“我没有。” 萧原野笑而不语。 也没有拆穿南漾,只是拍了拍南漾的肩膀,说道,“你姑姑马上就回来了,回来后让你姑姑安慰你。” 南漾吸了吸鼻子,“叔叔你要去机场接姑姑吗?” 萧原野说道,“品牌商去接,还要在机场拍照,你姑姑不让家里人过去。” 南漾嗯声,“那我也不去了。” 说完。 南漾叮嘱萧原野说道,“这次姑姑回来你赶紧将那个胡欣欣的事情和我姑姑说清楚,要不然姑姑还是不肯理你的。” 萧原野低声说道,“一点关系也么没有。” 南漾破涕为笑,“您跟我说没用的,就算我能相信您,姑姑就能相信您吗?” 萧原野默默点头,“我知道了,你吃午饭没有?” 南漾摇头。 萧原野赶紧吩咐下去,让后厨给南漾做午餐。 容星竹一个人坐在长条沙发上,默默的看着金碧辉煌的萧宅,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她既然进来了,就不可能再出去。 南漾的目光落在容星竹的脸上,“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得偿所愿。” 容星竹抿唇。 服低做小的说道,“姐姐,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是如果我真的是爷爷的亲孙女,怕是在这里尴尬的人就变成你了。” ωww.xSZWω㈧.NēΤ 第349章 双兔傍地走,扑朔迷离 午饭后。 南漾带着小相思在门外的草坪上玩耍。 容星竹忍不住靠近过去。 坐在南漾旁边。 轻声细语的说道,“姐姐这么多年从来没去看过你妈妈吧?” 南漾好笑的看着容星竹,眼睛里漫出浅浅的嘲讽,反问道,“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就连妈都不认了?” 容星竹垂眸浅笑。 她说道,“你霸占了别人的人生这几年,就连说话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了。” 南漾懒得和容星竹唇枪舌剑。 完全是浪费时间。 下午。 萧原野亲自开车载着老爷子和容星竹离开了。 小相思跑到南漾身边,安抚说道,“妈妈,是不是曾爷爷要把我们赶出去啦?” 小朋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敏感地感觉到别人的态度和情绪变化。 曾爷爷很明显的不太喜欢自己了。 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说小相思再见呢。 南漾摸了摸小朋友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没有那回事。” 小相思两只小胖手轻轻的捧起南漾的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别怕,没关系的,小相思有钱,可以给妈妈买房子的。” 南漾乐不可支。 将女儿抱放在自己的腿上,问道,“小相思有那么多钱吗?” 小相思自豪的挺着小胸脯,骄傲的像是一只选美得了冠军的小公鸡,“妈妈,我有好多好多千万呢,我是小富婆,裴叔叔说要是有萝卜丝三岁半的富豪排榜,我会是第一名的。” 萝卜丝富豪榜? 福布斯吧。 南漾被小相思逗得忍俊不禁,“那以后妈妈就靠小相思养了,好不好?” 小相思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保证会把妈妈养的白白胖胖的。” 南漾抱紧了女儿。 —— 萧瑜傍晚到家,看见在家里的容星竹,脸上露出不喜。 老爷子声音威严的说道,“掉脸子就别回来!” 萧瑜微怔。 这可是老爷子头一回对他这样说话。 让她一点面子都没有。 萧瑜差点被气哭。 也是性子大的。 转身就要走。 被萧原野迅速起身,成功的在门口拉住,低声说道,“老爷子正稀罕呢,你别在老虎嘴巴上拔毛,少说两句话。” 萧瑜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萧瑜也压低声音,“萧原野,你没有调查过容星竹的资料吗?容星竹怎么可能是老爷子的孙女?” 萧原野轻声说道,“可是容星竹真的拿出了照片,小鱼儿,无论如何,你稍微忍耐,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一切尘埃落定,好吗?” 萧瑜闷声不吭。 脸上扑了一层不开心。 萧原野笑着说道,“小相思等你好久了,你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 萧瑜看向餐厅。 看到了小相思抿着嘴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萧瑜切了一声。 转身回去。 在小相思旁边坐了下来。 小相思立刻夹起一个大大的鸡翅包饭放在了萧瑜的碗里。 冲着萧瑜眉眼弯弯的笑。 萧瑜心都化了。 摸了摸小相思的脑袋,“乖乖,有没有想姑奶奶?”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超级超级想。” 饭后。 容星竹陪着老爷子下棋。 棋室里时不时传来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萧瑜咬着苹果,恨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看老爷子就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竟然相信容星竹这样的女人的话。” 南漾垂眸。 低声说道,“这么多年,爷爷肯定十分想念叔叔。” 萧瑜懊丧的说道,“就算再想念,也不能把鱼目当成珍珠,容星竹长得还没有你像我们家人。” 南漾笑了笑。 小相思眼巴巴的看着萧瑜,问道,“姑奶奶,你出去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生爷爷的气啦?” 萧瑜坐在小相思身边的地摊上,和孩子一起坐在地上。 看着小相思搭建一半的乐高,萧瑜控制不住上手帮忙,“乖乖,姑奶奶是去工作了,我们女孩子是要用自己的工作的,要不然会被看不起。” 小相思说道,“爷爷很想你。” 萧瑜话一噎。 差点噎到自己,“别乱说话,你爷爷想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个阿姨。” 小相思哼唧一声,“才不是呢,爷爷拿着姑奶奶的照片一直在偷偷的看,小相思过来的时候,爷爷就赶紧把手机按黑了,但是!这一切都逃不过小相思的大眼睛!” 小相思十分臭屁。 萧瑜好笑的和南漾说道,“我看你也不臭屁啊,小相思的臭屁是不是随了那个渣男?” 南漾:“……” 萧瑜说道,“看照片不代表喜欢,而且姑奶奶是爷爷是妹妹,哥哥想念妹妹也是正常的。” 小相思说道,“才不是!妈妈说姑奶奶和爷爷是可以结婚的。” 南漾拼命的咳嗽。 萧瑜一脸危险的看着南漾,倒吸一口气,“不是我说,南漾,你到底成天给你女儿灌输什么狗屁思想?” 啪! 小相思拿着小手在萧瑜的胳膊上轻轻的拍打一下,说道,“不许说脏话,一次警告!” 萧瑜叹息,“我可真是载在你们娘俩的身上了。” 不一会儿。 容星竹扶着老爷子出来。 萧瑜口中的话题戛然而止。 容星竹一脸受伤的说道,“爷爷,我回房间了,我在这里,姑姑好像不喜欢说话了。” 老爷子拉住容星竹的胳膊。 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萧瑜的身上,言简意赅的说道,“你陪着星竹聊聊天。” 萧瑜打了个哈欠直接起身,说道,“我又不是三陪,那么想说话就磨磨嘴皮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Www.XSZWω8.ΝΕt 说完。 萧瑜就要上楼睡觉。 老爷子怒叱一声,“萧瑜,你给我站住。” 萧瑜转身,“有话赶紧说,我很忙,我要去睡觉。” 老爷子走到萧瑜面前,语气沉沉的说道,“星竹很有可能是哥哥的孩子,你这样的态度,要我怎么相信鉴定结果出来你可以和星竹和睦相处?” 萧瑜毫不客气的反驳说道,“那您不用担心,就算是鉴定结果粗出来,容星竹真的是您的孙女,我也不可能和容星竹这样的人和睦相处,我三观有洁癖。” 话音未落。 老爷子忽然抬起手。 毫不客气的给了萧瑜一巴掌。 萧瑜愣住。 所有人都愣住。 南漾立刻上前,说道,“爷爷,您别生气,姑姑她……” 话还没说完。 老爷子就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睐了南漾一眼,说道,“住嘴!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之人挑拨?” 萧瑜捂着脸,愤怒的说道,“你打我就打我,你废什么话?” 老爷子看着眼前长相肖像的两人,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南漾心疼的看着萧瑜。 萧瑜冲着南漾摇摇头。 她咬牙看着容星竹,“我不知道你给我爸用了什么迷魂记,但是我告诉你,你在萧家待不长,即便你真的是我哥哥的孩子,我也不可能接受一个给老男人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婚姻的女人!” 说罢。 萧瑜似乎想要离开。 但是刚转身。 就想到了孤立无援的南漾和小相思,于是,好像是嘴巴里含着一只苍蝇一样,上去楼梯。 她不能走。 她若是走了,谁在家里保护南漾和相思? 容星竹看着客厅里没其他人,忍不住轻佻眉心,“我要是你,我早就没脸待下去了。” 南漾一针见血的说道,“你不会的,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不要脸。” 容星竹脸色微变,“你……” 南漾抱起相思就上楼。 容星竹恶毒的盯着南漾的背影,阴测测的低声喃喃,“南漾,我迟早会抢走你的一切。” 此时此刻。 不远处的房梁之上。 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猩红一点,明明暗暗,不停的闪烁着。 第350章 我们在一起吧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出来。 让人大跌眼镜。 萧瑜双手颤抖的拿着结果看了再看,又拉着萧原野,让萧原野一再确定。 萧原野低声说道,“是真的,我刚刚去问过医生。” 萧瑜如遭雷劈。 容星竹这样的人是他的亲侄女,她真的宁愿自己没有这个侄女。 萧瑜身子微微一颤。 她第一时间看向南漾。 南漾牵着小相思的手坐在沙发上。 没说话。 南漾同样是觉得不可思议。 容星竹如果真的是萧爷爷的亲孙女,那么容星竹的亲生母亲是谁? 是程锦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也是程锦的女儿啊。 除非。 容远志是萧爷爷的亲生儿子,而她是在容远志之前,程锦和别人生的孩子。 可是这样说起来,容衡岂不是也是老爷子的孙子了? 所有的逻辑别说是形成一条链, 根本都难以自洽。 亦或者是,容星竹是程锦和容远志捡回来的孩子,这样似乎才稍微的有点逻辑在。 但是…… 但是当初容衡生病,程锦都舍不得让容星竹做配型,若是捡来的孩子,还能宝贝到这样的地步吗? 南漾皱眉。 她静静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哭诉自己这几年不容易的容星竹。 第六感告诉南漾,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忽然。 萧瑜说道,“必须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我不相信这份亲子鉴定的结果。” 老爷子脸色大变。 沉声问道,“你到底是在质疑星竹的身份,还是在质疑我?” 萧瑜冷笑一声,“我谁都不质疑,我只是想要亲眼看到一切。” 老爷子眼神阴测测。 沉沉的看着萧瑜。 半晌之后,老爷子忽然意有所指的说道,“萧瑜,你不是这样的性格,你是不是被谁当成枪使了?” 萧瑜气怒。 南漾起身说道,“萧爷爷,恭喜您找回了自己的亲孙女,这么多年,感激您的照顾,现在,我也是时候搬出去了。” 闻言。 萧瑜脸色大变。 她急忙拉住了南漾的手,低声训斥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就算是容星竹是真的,你也没必要搬出去!” 南漾笑着说道,“姑姑,我现在养得活自己,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我还有自己的女儿,您放心。” 萧瑜眼睛红彤彤的说道,“你让我怎么放心?” 南漾握紧萧瑜的手,低声说道,“爷爷身体不好,别惹爷爷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后悔都来不及,爷爷这辈子最后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让他开心最重要。” 萧瑜不高兴的看着南漾。 南漾强颜欢笑的说道,“我确定住的地方,给你微信,你去我那里找我。” 萧瑜不松手。 旁边的容星竹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其实你不需要离开的,锦衣玉食太久,我真的很担心您会不适应突然普通的生活……” 南漾懒得听容星竹的茶言茶语。 她起身。 朝着老爷子鞠躬。 小相思有样学样。 南漾眼眶微红的说道,“爷爷,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经常带着小相思来看你。” 说完。 南漾就上楼收拾衣服了。 老爷子沉默了很久,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没说不让住了啊。” 说完。 老爷子拄着手杖出去了。 萧瑜狠狠的瞪了容星竹一眼,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不一会儿。 容星竹的手机里进来消息:「一切顺利?」 容星竹立刻回复:「一切顺利,只是南漾离开萧家了?」 对方询问:「老爷子赶出去的」 容星竹说道:「那倒不是,南漾自己提出离开的」 对方又回复:「老爷子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是他主动让南漾离开,你更要十分小心」 容星竹回复后,立刻删除了所有的消息。 她笑了笑。 老爷子只看亲子鉴定,就算是老爷子主动让南漾离开,也是应该的。 也没必要那么谨慎。 但是…… 容星竹想到了萧瑜说的做第二次亲子鉴定的事情,她心里还是紧了紧。 —— 南漾很快提着行李箱下来。 小相思背着自己粉嫩嫩的小书包。 容星竹一脸愧疚的说道,“姐姐,实在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姨您真的很恶心,您怎么能这么恶心呢?” 容星竹:“……” 南漾牵起女儿的小手就向外走。 小相思一边哒哒哒的小跑着,一边说道,“妈妈,我们要去找干妈还是要去找爸爸?” 南漾温声说道,“我们谁也不找,我们去酒店住,好不好?” 小相思眼睛亮亮的。 抱着南漾的大腿说道,“妈妈去哪儿,小相思就去哪儿,小相思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相思宝宝。” 南漾和小相思在酒店住下。 当天晚上。 戚慕安来了。 刚好南漾带相思在外面的露天游乐场玩。 戚慕安看见南漾,一路小跑过来,俊逸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慌张,“突然搬出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南漾温柔一笑。 轻轻的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轻声说道,“也不是大事。” 戚慕安看着南漾璀璨的眼睛。 轻声说道,“漾漾,我们……我们……”小說中文網 他耳根通红。 南漾耐心的看着戚慕安,微笑着说道,“表哥,你想说什么?” 戚慕安双手紧紧的交握。 紧张到无以言表。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南漾,“漾漾,我们可以交往吗?我说的是,认真的,真实的交往,我喜欢你,很久了。” 仿佛是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南漾眉眼风情万种,她微微的撩了头发,波浪长发在肩后厚厚的披着,像是茂盛的海藻。 南漾说道,“我结过婚,我还有一个女儿。” 戚慕安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把小相思当成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你想养着小相思,我会想办法和贺先生那边争夺抚养权。” 南漾看着戚慕安。 晶莹剔透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份心动。 没有人不喜欢温润如玉的君子。 戚慕安就像是一块美玉。 玉质温润,通透,甚至是带着温度的。 南漾浅浅的提了口气,“和我在一起,可能……会挺麻烦的。” 言外之意,戚慕安听得出来。 麻烦无非是说贺禹州。 第351章 妈妈和叔叔恋爱了吗? 戚慕安眼神充满了爱慕。 声音温柔的说道,“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南漾,我在乎只有你,因为小相思是你的女儿,那就再多一个小相思。” 南漾垂眸。 浅浅一笑。 她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心中带着几分清浅的悸动,低声喃喃的说道,“慕安哥,我愿意跟你试一试。” 戚慕安如获至宝。 眼神里的热切和欣喜无以言表。 他强烈地克制着自己的兴奋,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温声说道,“漾漾,我真的很开心。” 顿了顿。 戚慕安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南漾说道,“我暂时带着小相思住在酒店。” 戚慕安皱眉,说道,“一直住在酒店怎么能行?我在东河湾那边有一处宅子,你和小相思暂时住进去。” 南漾自然不想两人刚刚确定关系就占便宜。 南漾想要拒绝。 戚慕安轻叹一声,看出南漾的心思,温柔的说道,“小相思跟着爸爸的时候就住在酒店,你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们的时候还住在酒店吧?” 南漾嘴唇微动,辩解说道,“我打算明天就开始看房子。” 戚慕安问道,“想买新房还是次新房?新房的话需要装修吧?次新房的话,若是别人的装修风格不喜欢,是不是也要稍微改一改?装修材料再好,对小孩子的身体也是有害的,我在东河湾的房子已经装修五年了,味道早就散的差不多了,你和相思住进去,我也放心。” 南漾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戚慕安使出杀手锏说道,“若是让姑姑知道你带着小相思住在酒店,姑姑一气之下,又要和爷爷生气了。” 果然。 南漾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 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给我房租打个折。” 戚慕安闻言,就知道南漾是不可能白住的。 他若是不收房租,南漾估计不可能点头答应。 戚慕安笑着点头,“好,听你的,看在小相思这么可爱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一个大的折扣。” 不得不说。 戚慕安真的是一个时时刻刻照顾着别人心情的谦谦君子。 他口中的打折是看在小相思的面子上,并没有因为和南漾之间关系的转变,而给南漾一种自己占了便宜的莫须有的压力。 反而是将自己所有的体贴都在相思的身上,妥善地安放。 让南漾不会存在任何的心理压力。 南漾感激的看着戚慕安,说道,“谢谢,慕安哥。” 戚慕安眼神微动。 笑着说道,“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喊我的名字?” 南漾脸色微红。 似乎是觉得喊了三年的表哥,突然要转变称呼,一时之间有些难为情。 戚慕安没有任何的不悦,说道,“没关系,慢慢来。” 等小相思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就像一个小炮弹,撞在南漾的腿上,紧紧的抱住了南漾的大腿。 南漾抱起孩子。 戚慕安说道,“小相思不玩了?” 小家伙点点头,乖乖的叫人。 戚慕安摸了摸小朋友软绵绵的小脸蛋,和南漾说道,“那就会酒店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们过去?” 南漾颔首。 小相思不懂就问,“过去哪里呀?妈妈,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南漾嗯声。 戚慕安将小相思从南漾的怀里接过去,稳稳地托在自己的臂弯中。 耐心的和小朋友说道,“叔叔帮妈妈找到了一处房子,以后小相思和妈妈一直住在那里。” 小相思点点头。 抱着戚慕安的脖子,开心的说道,“好的呀,只要和妈妈在一起,住在哪里都好的!” “一家三口”慢慢的朝着酒店走去。 不远处。 唐暮行坐在驾驶座上,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 拿着手机。 将那远处看似一家三口的背影拍照,发给了某人。 他心里不痛快。 也要让贺禹州陪他一起不痛快。 唐暮行发过去一张照片。 等到再发第二张的时候,唐暮行才发现自己被贺禹州拉黑了。 唐暮行眯了眯眼睛。 没关系。 一张照片,也足够某人今天晚上辗转难眠了。 —— 戚慕安开车送南漾来到了东海湾。 是一套大平层。 可以观河。 二百七十度的大窗子。 小相思快乐在里面跑来跑去。 南漾站在窗台前,看着房间里面隆重的装修,就知道这套房子对于戚慕安来说,意义肯定是非同一般。 但是现在提起来,好像会显得很刻意。 南漾只能对戚慕安说道,“我和小相思一定会好好的保护的。” 戚慕安看着小相思在地上翻滚,忍俊不禁的说道,“没关系,只要你们住的开心就好,你看相思多兴奋。” 南漾也看着地毯上不停的翻滚的女儿,嘴角忍不住的弯起。 戚慕安说道,“漾漾,房子本就是给人住的,我空闲的房产还有很多,就算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做了我三年的表妹,我在这个时候也应该这样做的。” 这是实话。 南漾知道戚慕安的人品。 她用力的点点头。 戚慕安不久之后接了一通电话,就离开了。 小相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和叔叔谈恋爱了吗?” 南漾:“……” 小相思歪着小脑袋说道,“妈妈你是可以告诉我的,我不是三岁的小宝宝啦,我是三岁半的小朋友!” 南漾拉着女儿坐在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轻声问道,“相思会难过吗?” 小相思摇晃着小脑袋,像是拨浪鼓一样,奶声奶气的说道,“不会太难过的,只要可以让妈妈开心,相思就喜欢。” 南漾问道,“不是太难过的意思就是有一点难过吗?” 小相思踌躇了一会儿。 扣了扣手指。 又捏了捏小脚趾头,闷闷的说道,“我不想撒谎,只是有一点点,但是妈妈没关系的,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喜欢你就好了!” 南漾心中酸涩又骄傲。 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啊。 南漾亲了亲小相思的脑门,抱着她,“妈妈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我们小相思,如果重来一次,妈妈还是会勇敢的生下我们的相思宝宝。” 第352章 不可能会冒出来一个亲孙女 小相思笑的眉眼弯弯,小身子软绵绵的倚在妈妈的怀里,小奶音甜甜的说道,“小相思也会选择妈妈做妈妈!” 南漾眉开眼笑,“我们小相思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最懂事的宝宝。” 小相思和妈妈商业互夸,毫不犹豫地说道,“小相思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年轻最喜欢的妈妈。” 说罢。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 互相笑着抱着躺在了沙发上。 戚家 戚城学不同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问自己的太太,“慕安怎么还没有回来?” 戚太太无奈的说道,“刚刚打完电话,你总要给他开车回来的时间吧?你先别着急,你转的我头都昏了。” 戚城学长叹一声。 他皱眉说道,“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亲生孙女,当初不是……” 戚太太立刻用力的咳嗽一声。 成功地将自己的丈夫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堵了回去。 戚城学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在旁边默默的玩手机的戚慕娅忽然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当初怎么了?” 戚太太摸了摸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说道,“没什么,你爸爸胡说八道呢,你明天去萧家走一趟,和那个什么容星竹搞好关系。” 戚慕娅一脸嫌弃的说道,“您知道容星竹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戚太太问道,“做什么的?” 戚慕娅皱眉。 低声说道,“白天的时候,容星竹还能做点正经工作,晚上就去给人送外卖。” 戚太太毕竟是年纪大了,老公又被自己管的老实,似乎没有接触到这样的字眼。 戚慕娅哎呀一声。 直白的说道,“就是把自己送过去,我听说被人家老婆抓住过好些次了。” 戚太太皱眉。 戚城学看着女儿说道,“你说话注点意,这些话是你最后一次说出口,你若是敢在外面说,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戚慕娅闷哼一声。 委屈的说道,“又不是我造谣,这本来就是事实,我有个朋友的老公还点过她的外卖呢。” 戚太太眼看着自己老公要发火。 赶紧警惕女儿说道,“你爸爸说的对,就算是事实,这话也不能从咱们家里人的口中传出去,你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她现在是萧家的孙女,是整个南城最富贵的大小姐。”wWW.xszWω㈧.йêt 戚慕娅撇嘴没说话。 这时候。 戚慕安回来了,他放下车钥匙,问道,“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戚城学问道,“萧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戚慕安颔首。 在妹妹身边坐下了,“爷爷找到了失踪的叔叔的女儿,我知道了。” 戚城学看着儿子淡定的样子,忍不住蹙眉,“你怎么想?” 戚慕安反问道,“我能怎么想?恭喜爷爷在有生之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戚城学和妻子对视一眼。 戚太太急忙说道,“你不能不想,慕安,你应该想想怎么样才能获得新的表妹的青睐。” 闻言。 戚慕安的脸色顺便变了。 清白交加。 十分难看。 戚慕安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眶充血,低声问道,“爸妈,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联姻的工具?还是和亲的棋子?” 戚城学脾气上来,大骂一声,“混帐东西,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戚慕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您想要我什么态度?我的婚姻大事不是你的工具,我是人,是有感情的人,比今天要我和这个好,明天要我和那个好,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戚城学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想要什么感受?你生活在这个家里,你从小被这个家庭抚养着,你享受到了多少人享受不到的资源,我拖举起了你的人生,你就应该为我所用。” 戚慕安忽然笑了笑,“是我逼您的吗?” 戚城学:“你……” 戚太太眼看着父子俩无法达成一致,快要吵起来了,她赶紧出来说道,“都少说两句吧,这件事情明天再说,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 戚城学怒火滔天的说道,“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说完。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厅。 戚太太无奈的看着儿子。 轻轻的叹息一声,说道,“你也别记恨你爸爸,你爸也是为了家族好,你爸最近的压力也很大,公司的未来不景气,你爸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戚慕安沉默的起身。 一言不发的走上楼。 戚太太的眼神逐渐变得讳莫如深。 她对女儿说道,“你查查南漾现在在哪里。” 戚慕娅好奇的问道,“妈妈你想做什么?” 戚太太眯了眯眼睛,信誓旦旦的说道,“南漾不能拖累你哥哥。” 戚慕娅的心底深处有些隐秘的兴奋。 她其实一直不喜欢南漾。 凭什么一个和萧爷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就凭借自己长了一张相似萧瑜的脸,就一跃成为了萧家大小姐一般众星拱月的存在。 在南漾没有出现之前,萧爷爷一直是喜欢她的。 她早就看南漾不顺眼了。 如今,可真的是苍天有眼。 这叫什么? 假的永远是假的,在真的出现时,假的马上就会被丢弃。 戚慕娅现在真的想看看南漾现在的落拓。 戚慕娅点点头,打包票,“你放心吧,我马上就给你查出来。” 戚太太嗯声。 她出去找到了丈夫。 戚城学一脸狐疑地说道,“你说容星竹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南漾……” 戚太太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说道,“容星竹就算是假的,也要是真的,要是真的被老爷子查出当年亲子鉴定的真相,我们戚家就走到穷途末路了。” 戚城学重重的叹息。 跺脚。 悔不当初的说道,“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不阻止。” 戚太太体贴的安抚说道,“主要是任谁都没想到,在拿到的亲子鉴定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南漾依旧能被萧家视如己出,可能……这就是血缘的魔力。” 戚城学抿了抿唇。 他疑惑道,“我现在怀疑的是容星竹究竟是不是萧家亲生的女儿?” 戚太太说道,“不是说在三家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结果都是一样的吗?” 第353章 老妖精来欺负我妈妈了 戚城学深思熟虑之后说道,“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你找时间去萧家拜访,先探探这个容星竹的底。” 戚太太点头应声说道,“你放心,我改天一定会去看看。” 戚城学叹息一声。 无奈的说道,“之前老爷子喜欢南漾,想着让慕安和南漾在一起,戚家也能得到些好处,没想到。” 戚太太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叹口气说道,“若是早知如此啊,当初还不如不做那一手。” 戚城学立刻瞪了戚太太一眼。 警告性的说道,“既然已经做了就别说后悔的话,既然做了就要沿着已经做过的轨迹,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向前走。” 说罢。 戚城学很是开导自己的说道,“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南漾的身份特殊,那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贺禹州在,究竟能不能成为咱们家的媳妇还是另当别论,现在正好直接出局了。” 戚太太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想。” 顿了顿。 戚太太又担忧的说道,“我主要是怕儿子这次真的动了真心。” 戚城学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真心?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就是真心,真心值几个钱?” 戚太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戚城学。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 次日 南漾给小相思穿好新衣服,粉红色的公主裙,肉乎乎的小腿上穿着带蕾丝边边的白色袜子。 小朋友好像是小天使。 臭美的小家伙缠着南漾给自己拍了很多美照。 忍不住发给贺禹州。 南漾提起包包,说道,“今天跟着妈妈去工作室,若是觉得无聊,就告诉妈妈。” 小相思嗯呢一声。 奶声奶气的保证说道,“不会无聊的,我经常和爸爸一起去公司呢,我还有跟着爸爸一起去开会,我还举手表决啦!” 南漾忍笑把小相思夸奖了一番。 母女两人已经走到了玄关。 正准备开门的时候。 门铃忽然响了。 小相思大声说道,“一定是戚叔叔!” 南漾笑着拉开门。 对上门外的两张脸,南漾礼貌的笑了笑,说道,“阿姨,慕娅。” 戚慕娅走进去。 像是主人一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道,“原来这就是哥哥亲自装修的新房,我都不被允许进来的,没想到能让你住进来。” 南漾刚要开口解释。 戚太太就率先开口了,戚太太绵里藏针的问道,“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小相思抢先说道,“奶奶,我和我的妈妈付给戚叔叔房租的。” 戚太太看着南漾微笑,“这就是你和贺禹州的那个小女儿吧?” 南漾下意识的按住了小相思的肩膀。 礼貌的点点头。 看在戚太太是长辈的份上。 况且,曾经去戚家,或者是戚家人来萧家,戚太太总是拉着她的手,看起来十分慈祥的模样。 虽然南漾感觉到戚太太这一次是来者不善。 但是南漾还是无法以恶毒的眼光揣测戚太太。 戚太太弯腰。 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小相思肉乎乎的小脸蛋,说道,“小朋友,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能插嘴吗?” 小相思忽然面红耳赤。 虽然平日里嘴巴很能说,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 戚太太笑了笑。 又看向南漾,无奈的耸耸肩膀,说道,“你看看,孩子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就是容易跛脚,要么这里不合适,要么哪里不对劲,所以说孩子还要是原生家庭长大的最好了。” 南漾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蹿升而起。 哪怕今天戚太太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她,南漾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偏偏,戚太太触碰到的她的逆鳞。 南漾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下来,目光变得锋锐,阴测测的说道,“戚太太,你过分了。” 戚慕娅立刻走过来。 不由分说的推了南漾一把。 凶巴巴的说道,“南漾,你怎么对我妈说话呢?你都已经被萧家赶出来了,你还以为你是萧家大小姐么?本身就是鸠占鹊巢,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南漾两只手捂着小相思的耳朵。 反唇相讥的说道,“你真的没见过吗?没见过的话,你就好好照照镜子。” 戚慕娅脸色骤变,“你再说一遍试试。” 南漾嘲讽的看着像是饿狼一样的戚慕娅,冷笑一声,“你们一家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戚慕安生在你们一家真的是歹竹出好笋。” 戚太太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说道,“南漾,你也要为我们慕安考虑,没有萧家的撑腰,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过孩子的二婚女人,你以为凭借着我们戚家在南城的名望,凭着我们慕安的长相和本领,是找不到其他的女人了吗? 南漾,你应该感到知足,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能在萧家享受到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你也不枉此生了,可是若是你想要更多,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南漾差点被气笑了。 戚太太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三万块钱,只要你愿意离开慕安,这三万块钱就是你的。” 南漾反问道,“你们家是要破产了吗?” 戚太太严厉的说道,“想要更多的钱?南漾,我果然看错你了,想要更多的钱,也要先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南漾说道,“我不知道我配不配,我只知道,你真的不配拥有戚慕安这样的儿子,戚慕安迟早会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感到耻辱。” 戚慕娅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南漾微笑着看着戚慕娅,“还有你,戚慕娅,我在萧家的时候,你每次为了从我手里拿到姑姑送给我的未上市的最新款,无所不用其极,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人鸡皮疙瘩直起来,你还真是能屈能伸,让人刮目相看。” 戚慕娅生气的嘶吼说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南漾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别给鸡毛下跪啊。” 戚慕娅盯着南漾。 终究是没忍住。 她高高地举起手。 这时候。 一道低沉时沙哑,威胁感满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敢动手试试。” 戚慕娅下意识转头。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冷不丁的出现在戚慕娅的面前,男人面色冷淡,轻隽的身影负手而立,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一层浅浅的薄怒,剑眉星目,五官深峻。 戚慕娅心跳失衡。 小相思眼睛一亮,大声喊,“爸爸,你快来,老妖精来欺负我妈妈啦!” 第354章 可见戚慕安不是你的良配 贺禹州的薄唇因为愤怒而崩成一条直线。 他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一对母女,眼底一片冷色和厉色。 那一瞬间。 就连戚太太都感觉到了恐惧和压迫感。 她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径直走到了南漾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南漾的手。 南漾略微挣扎。 贺禹州瞬间握得更紧了。 南漾不想让面前的母女两人看笑话,便没有再挣扎。 贺禹州低声询问道,“你们想对我太太做什么?” 戚慕娅眼睛里属于少女的纯粹的钦慕,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支离破碎。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南漾。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他们的确看起来很像是一家三口。 但是南漾凭什么? 除却美貌,南漾根本是一无是处。 为什么她哥哥,还有面前这个俊美如玉的男人,都前赴后继的朝着南漾的身边奔去? 戚慕娅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好看的美甲刺进手心里。 戚太太轻轻咳嗽,立刻找回了自己的主场,问道,“贺先生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贺禹州冷笑,“省去拍马屁。” 戚太太的脸色不太好。 但是会是强撑着说道,“看样子,贺先生和太太的感情还是蛮好的,那就请贺先生看好自己的太太,我在这里也预祝贺先生和贺太太百年好合。” 贺禹州倨傲的看着戚太太,毫不客气的问道,“看好我太太?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戚太太深吸一口气。 实在是因为贺禹州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她心里愤懑不已。 戚太太低声说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只是希望贺太太可以距离我家儿子远一点。” 贺禹州扑哧一笑。 语气依旧倨傲无理,“你家儿子?你家儿子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长得好看?我太太能看上你儿子,是因为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尝尝野菜么?” 戚太太脸色黑沉,“贺先生,您说这话,未免有点过分了,您好歹也是贺家的一家之主,在这里和我一个女人扯嘴皮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贺禹州被逗笑。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我看你像个笑话。” 戚太太:“……” 贺禹州上前两步。 戚太太惶恐的后退。 她以为今天面对的只是南漾一个人,最多再加一个小孩子。 所以即便是发生了冲突,她贺女儿两个人也足够能对付南漾和孩子了。 所以就没有带保镖。 如此看见贺禹州人高马大的逼近自己的样子,哪里会不害怕?仦說Ф忟網 贺禹州沉声阴森森的说道,“怕人看笑话?我今天把你扔出去,我看谁敢看我的笑话?你们两个丑八怪来欺负我的太太的时候,不怕别人看笑话?” 戚太太嘴硬的说道,“我没有,我只是来……” 贺禹州打断了戚太太的话,说道,“你知道来提醒我太太,远离你儿子那个窝囊又没本事的丑八怪是不是?” 戚太太:“……” 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后槽牙被磨碎的声音,“贺先生!” 贺禹州轻笑,“滚。” 戚太太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包包,她看了戚慕娅一眼,说道,“慕娅,我们走。” 戚慕娅的眼神艰难的从贺禹州的身上转移。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贺禹州,不情不愿的跟着戚太太一起离开了。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那个阿姨一直在看你呢。” 贺禹州弯腰抱起女儿,轻声说道,“因为你爸爸长得好看,什么妖怪都想看一看。” 闻言。 小相思被逗得嘎嘎笑,小胖手紧紧的抱着爸爸的脸颊,说道,“爸爸,你又不是唐僧,女妖怪喜欢的是唐僧!” 贺禹州的目光落在南漾的身上。 温声细语地说道,“发生了这么大得事情都不告诉我。” 南漾心烦意乱。 凶巴巴的说道,“我和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告诉你?贺禹州,你赶紧走。” 贺禹州看着小相思。 小声和小相思说道,“妈妈生气了,怎么办?” 小相思小声出主意,“爸爸,妈妈就是不想看到你,要不你先走吧!” 贺禹州:“……” 可真的是他的小棉袄啊。 贺禹州目光温柔的看着南漾,说道,“人家都找上门了,总不能还住在人家的房子里,我先送你去酒店,然后慢慢找房子好吗?” 南漾没好气说道,“不需要你。” 贺禹州耐心的说道,“你就把我当成搬运工,免费的,往死里支使。” 南漾没说话。 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幸好。 还没有打开行李箱,没有把衣服全部熨烫了放进衣橱里。 南漾拉着行李箱出来。 贺禹州连忙提起了行李箱,说道,“你牵着我们的相思。” 南漾抿抿唇。 小相思主动跑过来,握住了妈妈的手,小奶音甜甜的说道,“妈妈,你别生气啦,等一下都要气糊啦。” 南漾嘴角微勾。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 南漾抱着小相思坐进了后座。 贺禹州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戚家有戚太太那样的人在,你就算是过去了,也会受欺负,戚慕安要是个男人,他就应该安抚下戚太太,今天戚太太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欺负你,可见戚慕安不是你的良配。” 南漾懒得搭理他。 贺禹州从后视镜里看着南漾和小相思正在偷偷说小话,眉眼之间都荡漾着温柔。 到酒店。 唐暮行正在楼下咖啡厅喝咖啡。 冷不丁的看着一家三口从车上下来。 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唐暮行端着咖啡走出来,看着提着行李箱、脸上藏不住愉悦的男人。 唐暮行的眼神微转。 落在南漾的身上。 淡淡的说道,“我当是谁呢?旧人回来了?” 贺禹州皱眉。 目光中带阴冷的警告。 唐暮行丝毫不在意,凭什么贺禹州这个比自己做的过分一百倍的死男人,都能得偿所愿? 再者。 要不是贺禹州的那个狗屁海边别墅,满意怎么可能被季星辰找到机会报复? 所以一切都是贺禹州的孽。 唐暮行看不得贺禹州比自己好。 第355章 我想查一个人 南漾谁也没有理会。 自己去前台办理入住。 贺禹州急忙追上去,卑躬屈膝地说道,“我是总统套房,很多房间,不住也是浪费。” 前台小姐下意识的看向南漾。 以为南漾会改变主意。 没想到南漾坚持说道,“麻烦您,大床房。” 前台点点头,礼貌有加的说道,“请稍等。” 贺禹州站在南漾旁边,温声细语的说道,“还没吃饭吧?等一下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南漾冷漠拒绝说道,“不用了。” 贺禹州低声说道,“小相思也要吃饭。” 南漾说道,“那麻烦你带小相思去吃。” 贺禹州:“……” 前台把房卡交给南漾,贺禹州这次总算是率先一步拎起行李箱,不顾南漾的脸色和阻拦,朝着电梯走去。 一家三口谁也没有理会唐暮行。 唐暮行站在原地,看着贺禹州吃瘪的样子,心里总算是稍微的舒服一点。 活该。 唐暮行抿了一口咖啡。 口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苦涩。 他也活该。 他和贺禹州都活该。 只是谁能想到? 先爱上的人先不爱,后动心的人不死心。 唐暮行何尝不能理解贺禹州呢? 宁愿抵死纠缠,也不愿意形同陌路。 唐暮行放下咖啡杯,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走神。 忽然。 小相思一个人抱着自己粉红色的小猪猪,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一下冲到了唐暮行的腿上,哼哧哼哧的爬上去,奶声奶气的说道,“干爸,爸爸说要你带我去吃小猪排。” 唐暮行眼角轻微的抽搐。 他当着孩子的面总不能开口骂孩子她爹,“你爸爸呢?” 小相思单纯天真的说道,“爸爸在帮妈妈收拾房间。” 唐暮行简直想笑。 南漾好歹也是二十七八岁的人,还需要一个五谷不分的人来收拾房间? 真是不要脸。 小相思轻轻的晃着唐暮行的胳膊,黑琉璃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求求干爸啦,我真的好饿好饿好饿!” 唐暮行抱起孩子。 一边向外走。 一边指着小相思手里的粉红色小猪说道,“你那么喜欢小猪,你竟然还想要吃它兄弟的猪排?” 小相思抱紧了粉色小猪。 振振有词的说道,“我只喜欢一只猪猪,我又不是喜欢所有的猪猪。” 唐暮行:“……” 他忽而一笑。 戳着小相思的鼻尖说道,“不愧是贺禹州的女儿,他的优点你没学到,倒是学到了你爸爸的诡辩。” 小相思眨眨眼,睫毛翩跹,“我爸爸才不是鬼,也不是便便。” 唐暮行:“……” 他任命的带着小公主去吃猪排。 —— 房间里。 南漾看着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自己的衣服往衣柜里挂起来的男人。 有瞬间的恍惚。 她仿佛看到了刚刚结婚时,她小心翼翼的给贺禹州整理衣柜的样子。 南漾喉咙微动。 她迅速走过去。 抬手盖上了自己的行李箱,冷漠的沉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贺禹州低声说道,“我让小相思去找唐暮行去吃饭了,我想留下来帮帮你。” 南漾拒绝,“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贺禹州深邃的眼眸落在南漾的身上,眼底深处铺满了一层浓重的不舍,他沉声说道,“漾漾,我知道萧家的事情了。” 南漾嘲讽的笑了笑,“那你的消息蛮灵通的。” 贺禹州说道,“我只是关心你,旁人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南漾冷笑一声,“那我岂不是应该谢谢你?” 贺禹州眼神里的光芒黯淡几分,“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南漾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们之前根本没必要说话,我愿意跟你说话,已经是看在小相思的面子上,所以还请你心中有数。” 贺禹州无声的盯着南漾。 南漾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贺禹州,你一个大男人,装可怜,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贺禹州一步步靠近南漾。 南漾猛的抬起手。 要打下去的瞬间,被贺禹州抓住了手指,贺禹州摩挲着南漾的手指。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说道,“你又想打我?” 南漾用力的拽着自己的手,“放开我。” 贺禹州倾身。 唇瓣擦着南漾的脸扫过。 南漾别开脸,“贺禹州,你混蛋!” 贺禹州保持着倾身过去却没有亲到的姿势,忽然勾唇,说道,“我混蛋你也骂我,我不混蛋你也骂我,我干脆就混蛋了。” 南漾眼神蓦地一颤。 贺禹州余光扫过南漾眼眸中的慌张,轻轻叹息,说道,“吓唬你的,我舍不得。” 南漾:“……”小說中文網 她幸亏还没吃饭,要不然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贺禹州强势的揉了揉南漾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相思,等下回来给你带午饭。” 南漾被他揉的头发乱糟糟的。 南漾心里也是乱的如麻。 冷硬的说道,“不用了,我去工作室,你照顾好相思。” 贺禹州略微思索。 缓缓的点点头,他说道,“那晚上一起吃饭。” 南漾刚要拒绝。 贺禹州低声说道,“小相思的画作里,有很多一家三口吃饭的画,改日你来看看,嗯?” 南漾深吸一口气,烦躁不堪的说道,“再说。” 南漾推开贺禹州。 提着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南漾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两年前,在萧原野的帮助下,南漾成立了一家高品质的教辅机构,针对一些打算考取国外名校的学生们进行量身定做的课程教导。。 南漾坐进办公室。 她忍不住想到了容星竹。 手指转着钢笔。 忽然。 钢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南漾忽然茅塞顿开。 南漾打电话给萧瑜。 刚响一声,南漾迅速挂断了。 暂时不能告诉姑姑,姑姑藏不住事情。 南漾想了想,打电话给了私家侦探,“您好,我想查一个人,叫容衡。” 挂断电话。 小助理进来,脸上带着暧昧揶揄的笑意,说道,“南姐,戚先生来了哦。” 南漾立即起身,“在哪里?” 小助理刚要开口,戚慕安提着咖啡走进来,“漾漾。” 小助理笑意盎然的眸光在两人之前扫过,赶紧出去了。 戚慕安走到办公桌前。 将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神朦胧着一层雾气,一直温润如玉的男人,眼皮下方却缀上乌青,“漾漾,对不起,我妈和慕娅……” 第356章 咖啡丢出去 南漾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她们都是成年人了。” 戚慕安一只手轻轻的点按在办公桌上。 他看着南漾。 南漾今天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松松垮垮的,显得很是慵懒。 细长的脖颈露在外面。 纤长优美像是天鹅颈。 戚慕安心底深处却有一种即将要失去南漾的恐惧和不甘。 南漾笑着将人带去了会客厅,说道,“先坐。” 戚慕安坐在乳白色的沙发上,坐立难安的说道,“南漾,我还是想向你道歉,是代表我自己向你道歉,我妈和慕娅的事情,是我没有及时阻止……” 南漾无奈的笑了笑 轻声说道,“我说了,你不用觉得这件事过意不去,这跟你没有关系,虽然你们是一家人,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慕安哥,其实你妈妈说的也对,我对你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你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 戚慕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我不考虑,我不回改变主意,漾漾,我只是怕你会改变主意……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南漾:“……” 戚慕安觉得有些话若是现在不说出来,兴许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当初你刚刚到萧家,父母让我和慕娅去探望,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后面也是了解到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可能暂时不会考虑到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南漾,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更不会让我的家人再去找你的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好吗?” 戚慕安眼神湿润的看着南漾。 他很是惶恐。 他怕南漾会拒绝自己。 他就像是被送上了断头台的罪犯,即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也还是想祈求在自己被砍头之前的最后一秒钟,能有一块免死金牌的出现。 戚慕安深深的看着南漾。 不放过南漾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声音里近乎带着水汽,“漾漾,我喜欢你,我想和长厢厮守。” 南漾心里被重重的敲了一闷棍。 真心。 向来不应该被辜负的。 南漾垂眸。 眼睛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她双手握在一起,“慕安哥,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但是我不会容忍你的家人再次来打搅我,这一次我看在你的面上不会追究,可是若是有下次……” 南漾没有说完。 戚慕安却明白了。 若是有下次,南漾不会再放过她们,而且他们之间也会彻底失去可能。 戚慕安忽然笑了。 他满足的像个孩子,“好,漾漾,你给我机会,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南漾用力的点头。 戚慕安将咖啡递过去,说道,“你最喜欢的美式。” 南漾微笑,“谢谢慕安哥。” 戚慕安轻轻摇头“你喜欢就好。” 话音未落。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小团子挺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冲进来,“妈妈,我真的好撑好撑呀!” 南漾张开双臂。 小相思扑进南漾的怀里,奶声奶气的撒娇,“妈妈,我的肚子都要爆炸啦!” 南漾看着小相思像是小皮球一样的小肚子。 没有照顾过小朋友的南漾,心里有些慌,“这样,真的能行吗?” 小相思嘿嘿一笑,“刚刚爸爸让我吃了一个山楂球球,可以帮小相思一起消化的,消化掉,晚上才可以去吃煲仔饭!” 南漾:“……” 南漾意识到一件事,“你怎么来的?” 小相思说道,“爸爸送我来的呀。” 南漾瞬间警惕的问道,“爸爸呢?” 小相思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外面说道,“爸爸在外面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分咖啡!” 南漾脸上的表情不好看。 她急忙起身,“我去看看。” 说曹操,曹操到。 南漾一步还没有迈出去,贺禹州自顾自的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杯美式。 看见戚慕安。 贺禹州的眼睛眯了眯。 转瞬间。 贺禹州得体的笑着走过来,“表哥也在,刚好剩下两杯咖啡,给。” 贺禹州拎着咖啡袋,直接怼到了戚慕安的面前。 戚慕安微微皱眉。 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双手接过,“谢谢。”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说道,“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南漾深吸一口气,“谁让你来的?” 贺禹州平静的指着自己的女儿,说道,“相思要找妈妈。” 南漾压着心底的不舒服,“谁让你买咖啡?” 贺禹州继续说道,“我的教养不允许我空手过来,我总不能扣扣搜搜的就给你一个人带一杯咖啡吧?” 戚慕安:“……” 南漾不悦的说道,“小相思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贺禹州的确没有过多留,“小相思,妈妈答应晚上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爸爸先去选餐厅,你乖乖跟着妈妈,别淘气。” 小相思喔了一声,“爸爸再见,爸爸路上开车慢慢的,要像蜗牛学习!” 贺禹州轻笑。 他起身后。 目光落在戚慕安的脸上,略带挑衅地说道,“男人就不要耽误女人的事业了,表哥,一起走?” 南漾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走就走,哪里来那么多话?” 贺禹州笑的疏淡,“我听你的。” 南漾:“……” 贺禹州走出办公室。 戚慕安笑了笑,说道,“那你忙工作,我先回去了。” 南漾颔首,“谢谢慕安哥的咖啡。” 戚慕安笑意润泽,“你喜欢就好。” 南漾提起贺禹州带来的两杯,说道,“麻烦慕安哥顺手帮我丢出去。” 戚慕安垂眸看着南漾纤白的手指,他似乎看到了南漾的选择,他接过咖啡,“好。” 戚慕安离开后。 小相思瘫倒在沙发上。 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喃喃自语,“我是一个小胖叽,没事我就摸摸小肚叽!” 南漾问道,“吃了多少鸡腿?” 小相思忽然心虚。 南漾迅速明白了什么,“你中午找唐叔叔带你去吃了什么?” 小相思摸摸肚子,扣扣手指,摸摸脚趾,扯扯头发,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南漾好笑的说道,“爸爸不是让你去找唐叔叔带你去吃窑鸡吗?” 小相思更加心虚了,“妈妈,我、我忘了,就让干爸带我去吃了炸猪排,吃了三块。” 南漾起身,严肃的问道,“是真的忘记了吗?” 小相思啃手指。 南漾说道,“不可以撒谎,也不可以不回答。” 小相思闷闷的说道,“是我想吃小猪排了,我就告诉干爸是爸爸让我去吃小猪排。妈妈,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吼,我给你表演一个猪猪翻身。” 第357章 不是哥哥,是舅舅 小相思一边偷偷的看着妈妈的脸色,一边哼哧哼哧地在翻身。 肉乎乎的小脸上忐忑中又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妈妈,我猪猪翻身啦!” 南漾一时没绷住。 忍不住笑出来。 小相思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的眉眼弯弯,“耶耶耶!妈妈终于笑啦,妈妈不生气啦!” 南漾拉过女儿。 耐心的说道,“但是妈妈希望以后不会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知道吗?如果小相思真的想吃小猪排,可以和爸爸妈妈商量,而不是中途忽然撒谎。” 小相思抿抿唇。 默默的点点头,“我以后不会撒谎啦,爸爸妈妈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做一个不挑食的小乖宝。” 南漾捏捏女儿的小脸蛋,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小相思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南漾,说道,“妈妈,我想吃汉堡和薯条,喝土豆浓汤。” 说罢。 还很有礼貌的问道,“可以的嘛?” 南漾点点头,“可以!” 傍晚下班之前。 南漾接到了侦探的来电。 侦探在电话里给了南漾一个具体的地点。 南漾提起包包。 去外面喊上了正在和南漾的助理玩耍的小相思,说道,“相思,跟妈妈走了。” 小相思挥挥小手和助理姐姐说拜拜,“姐姐,我明天再来的哦,明天见,祝你今天开心。” 助理笑的眉眼弯弯。 试问谁不喜欢长的漂亮可爱又非常懂事的小朋友呢?ωww.xSZWω㈧.NēΤ 看着小相思跟着南漾离开的身影。 助理忍不住叹息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不喜欢小朋友,原来我不喜欢的是又丑又作妖又能哭的破孩子啊,忽然母性泛滥想生个宝宝了。” 旁边的同事毫不客气地拆台说道,“你确定你能生出小相思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妹妹,这玩意是要看基因的,你看看南姐和小相思的亲生父亲的长相,小相思这都不是基因彩票,这是必然存在的,咱们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人,想要生个这样的孩子的概率大概就像是买彩票想要中一个亿一样艰难。” 助理扭头说道,“谢谢你,好心人,我彻底打消了念头。” —— 另一边。 南漾开车载着小相思,路过肯德基,小相思急的直哼哼。 南漾说道,“妈妈没有忘记,只是现在小相思陪着妈妈去找一个人,我们结束之后再回来。” 小相思嗯嗯点头,“好的,刚刚好我的肚子里面还没有太多的空间装汉堡和薯条。” 南漾根据地址导航,来到了南城边缘交界地带的破旧居民楼。 旁边是垃圾场和火葬场。 时时刻刻地散发着恶臭味。 小相思一下车。 就赶紧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闷声闷气地说道,“妈妈,好臭啊。” 南漾屏息。 抱起孩子,匆忙上楼。 在二楼门口停下。 南漾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很快。 门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应该就是容衡。 容衡的手里拿着锅铲,很明显正在炒菜。 他以为是容星竹回来了,毕竟家里白天也不会有人来访。 但是一开门,对上一大一小两张脸。 容衡手指蓦地一颤。 手里的锅铲掉落在地。 哐啷一声。 巨大的响动将容衡从震惊中拉出来,他很显然十分扽的局促,双手在衬衫上擦了擦,低着头说道,“您快请进。” 南漾抱着小相思进门。 容衡赶紧捡起锅铲。 刚要开口。 就闻到了一股糊掉的味道。 容衡小声说了一句不好,赶紧跑进厨房。 果不其然。 他炒的蛋炒饭已经糊了。 容衡心疼的看了一眼,迅速关上煤气,走了出来。 他拉开冰箱。 从里面拿出半包饼干。 双手递给了小相思。 小相思说了一声谢谢。 容衡坐在南漾对面,双腿紧张的并在一起,双手也不自在的紧紧握着,说道,“我……我一直想要谢谢您。” 南漾没说话。 容衡说道,“我知道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知道妈妈为了让你救我,做了很多坏事,我知道因为我,一个小生命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不起。” 南漾眼眶控制不住的湿热。 深吸一口气,南漾问道,“你知道你姐姐的事情吗?” 容衡一脸茫然的说道,“她、是出事了吗?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我打电话也打不通,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了,是不是安全。” 南漾说道,“你姐姐去了萧家,南城第一家的萧家,说是萧家丢失多年的孙女。” 容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南漾问道,“你觉得这是真的吗?你姐姐真的是被你父母收养的?” 容衡还没有从震惊中脱身,听到南漾的话,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南漾说道,“那你愿意和你姐姐做一次亲子鉴定吗?” 容衡踌躇的问道,“您和萧家……” 小相思抢先说道,“因为你的姐姐,我们被萧爷爷赶出来啦。” 容衡恍然大悟,“您失踪的这几年,一直在萧家吗?您……过得还好吗?” 南漾心里五味杂陈。 她平等的的痛恨容家的每一个人。 她那个可怜的、没有出生的孩子,和面前的容衡的关系也可谓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南漾应该是恨他的。 但是容衡洗到发白的鞋,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神情,一直在搓动的双手,战战兢兢的关怀,让南漾没办法将滔天的仇恨,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南漾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复杂。 她痛恨自己意志不坚定。 同样又看不得人家疾苦。 容衡说道,“我答应你,我可以和二姐做亲子鉴定。” 南漾点点头,“谢谢你。” 容衡腼腆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南漾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我明天下午来接你去医院,明天周六,你没课吧?” 容衡说道,“我放寒假啦,随时都可以。” 南漾差点忘记了假期。 马上就要过年了啊。 南漾抱起小相思,客气疏离的说道,“我们先走了。” 容衡用力的点点头。 将南漾母女两人送出去。 上车后。 小相思闷闷的说道,“妈妈,哥哥有点可怜,我可以请哥哥吃一顿饭吗?我有很多零花钱的。” 南漾没说话。 小相思说道,“妈妈,哥哥还给我饼干吃了,虽然饼干都变的软软的,不好吃了……” 小相思撒娇卖萌的求求南漾。 南漾提了一口气,说道,“唯一的一次,而且这次是因为妈妈在,所以妈妈才会答应,你若是自己一人遇到了看起来很可怜的哥哥姐姐,你绝对不能靠近他们。” 小相思嗯嗯点头,说道,“爸爸也说过的,姑姑也说过的,因为这个哥哥是妈妈认识的。” 南漾原本想要纠正孩子的称呼。 但是转念一想,日后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就懒得纠正了。 母女两人再次上楼。 就看见容衡将刚刚炒糊的蛋炒饭加了水,正在吃。 小相思奶生奶气的说道,“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 容衡第一时间看向南漾。 南漾眼神别开,语气淡漠的说道,“你给相思饼干吃,相思想吃你吃饭,我们在楼下等你。” 南漾觉得他可能需要换一身衣服。 果然。 容衡在十分钟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是干干净净的休闲服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相思挥挥手,“哥哥,坐这里。” 容衡拘谨的上了后座,坐在小相思的宝宝椅旁边,他很轻很轻的小声说道,“不是哥哥,是舅舅。” 第358章 年轻的哥哥? 小相思嘿嘿偷笑。 谁家的舅舅是一个大一点的小朋友呀? 但是相思没有再叫什么,“我们要去吃肯德基,你喜欢吃肯德基的什么东西?我喜欢吃薯条,但是要蘸番茄酱!” 容衡低头说道,“我什么都可以。” 小相思哇塞一声,“你也不挑食呀,我也不挑食,不挑食的都是好宝宝,对不对呀,妈妈?” 在开车的南漾嗯声。 小相思得到了妈妈的肯定,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又问道,“你在哪家幼儿园上学呀?” 容衡说道,“我以已经上初中了,我i不上幼儿园了。” 小相思哦哦两声。 忽然又被窗外卖气球的吸引了视线,“好漂亮的小兔子。” 很快到了肯德基。 南漾带着两个孩子进去,让他们自己去选自己喜欢吃的,小相思要了汉堡薯条鸡米花鸡块玉米杯土豆浓汤,容衡只要了两个汉堡。 南漾看着女儿手里一连串的凭条。 眉心忍不住轻颤。 低声说打,“玩意吃不了这么多,就是浪费,锄禾怎么说的来着?” 小相思立刻竖起拇指。 点在自己的唇瓣上。 用小奶音的气音说道,“妈妈,他不好意思点的,他那么高,是个大朋友了,吃两个汉堡怎么可以?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穷?买不起单呀?” 南漾:“……” 有的时候。 南漾真的很怀疑,自己的宝贝女儿,真的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吗? 小相思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察言观色能力,很多时候就是大人也比不上。 南漾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小相思的脑袋,“没有的,他只是……脸皮薄。”尛說Φ紋網 小相思恍然大悟。 她说道,“怪不得哥哥要吃糊掉的米饭,裴叔叔说脸皮厚,才能吃天下。” 南漾:“……” 晚餐的时间人很多。 中途。 容衡去了一躺洗手间。 去了很久。 小相思一度猜测容衡是不是中途忽然跑掉了,看见容衡回来,小相思才松了口气。 小相思点了满满的一桌。 果然没吃上。 南漾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小相思,你就打包回去吧,明天早上就不用早起做饭了。” 容衡点点头。 将小相思没吃完的全部打包了。 南漾说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拿了车过来接你。” 容衡急忙说道,“不用了,就这几步远,我走回去就好,顺便散散步。” 南漾嗯声。 没多说。 南漾牵着小相思去停车场拿车。 夜幕降临。 月光将一切笼罩一层朦胧的白光。 月光沁凉,又梦幻。 小相思在月光下尖叫,“妈妈,是我喜欢的小兔子的气球!” 小相思开心的跑过去。 看到了绑在南漾的车的后视镜上面的气球。 氢气球飞起来。 顺着风向,飘在半空中。 小相思蹦蹦起来,但是身高不足,没办法解下来。 南漾走过去。 将绳子从后视镜上取下来。 绑在了小相思的手腕上。 小相思蹦蹦跳跳的问道,“是哥哥帮我买的嘛?哥哥刚刚说要去洗手间,其实是去给我买气球了嘛?” 南漾嗯声。 相思爬上车,紧紧的握着小兔子的两只小手,说道,“还没有谢谢哥哥呢。” 南漾目视前方。 灯火通明。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 酒店 小相思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大厅里面的贺禹州。 一溜烟跑过去。 给贺禹州炫耀自己的气球。 贺禹州的眸光隔空落在南漾的身上,微笑着说道,“你们吃饭了吗?” 小相思点头,“妈妈带我和哥哥去吃了肯德基,这是哥哥给我买的气球。” 贺禹州挑眉,“哥哥?” 眸光深处,包含着几分警惕的危险。 戚慕安还没有控制住,现在又来了一个年轻小狗? 贺禹州知道南漾是不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所以温声问女儿说道,“乖,什么哥哥?” 小相思随口说道,“就是一个哥哥,但是哥哥说我要叫舅舅。” 贺禹州:“……” 果然是个心机男。 南漾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问女儿说道,“今晚想和妈妈一起睡,还是想和爸爸一起?” 贺禹州眼神越发深沉。 像是尚未探寻过的海底世界。 幽黑。 深邃。 他声音很低,哑得不成样子,“就不能一起睡?” 南漾嗤笑一声。 还没说什么。 贺禹州已经被女儿教训了,“爸爸,不许说这样的让妈妈生气的话!道歉!” 贺禹州:“……” 小相思说道,“快一点道歉,爸爸是在耍流氓!” 贺禹州:“……” 他邪气的目光盯着南漾,“你也觉得?” 南漾懒得理会。 朝着女儿笑了笑,“今晚去跟爸爸睡吧,妈妈先去休息。” 南漾抬脚就走。 贺禹洲盯着南漾的背影,眼神古怪。 等南漾进去电梯。 贺禹州立刻“审问”小相思,“什么哥哥舅舅?” 小相思傲娇的说道,“想一边吃个小小的冰淇淋一边和爸爸坐着聊聊天。” 贺禹州提了口气,“买。” 总统套房。 小相思坐在榻榻米上,手腕上还系着气球,手里拿着冰淇淋,一勺一勺的挖着吃,“爸爸,你想知道什么呀?” 贺禹州:“哥哥和舅舅是谁?” 小相思茫然的说道,“我忘记问名字了。” 贺禹州:“很年轻?” 小相思:“超级年轻。” 贺禹州:“……” 第359章 坑娃的爹 小相思吃完冰淇淋,呼呼大睡。 贺禹州辗转反侧,倒是失眠了。 戚慕安还没有完全解决,又来了一个更年轻的? 也是在这一瞬间。 贺禹州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那么年轻了。 他再也不是二十出头的人年纪。 他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了,是一个三岁的爸爸,是南漾的前夫。 深夜,总是容易让睡不好的人内耗,哪怕是贺禹州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很快深夜。 除了小相思情浅的呼吸声之外,万籁俱寂。 在贺禹州即将要睡下的时候,小相思忽然哎呦一声,捂着小肚子翻滚了一圈,被疼醒了,“爸爸,我的肚子好疼。” 贺禹州迅速翻身而起。 坐在床上,一边轻轻的给小相思揉着肚子一边问道,“是怎么样的疼?” 小相思眼泪汪汪地说道,“好疼好疼的,爸爸,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贺禹州脸色失措。 听到女儿的话,立刻说道,“别乱说话,可能是晚上吃冰淇淋闹肚子了,爸爸带你去看医生。” 贺禹州起身。 换好衣服。 拿起毯子将小相思包裹在里面,抱起来就往外面走。 酒店里有医务室。 贺禹州带着女儿过去。 医生稍作检查,知道小相思睡觉之前吃了一个不小的冰淇淋,说道,“急性肠胃炎,先打一针吧。” 小相思浑身一颤。 嘤嘤嘤地问道,“可以不打针,只吃药咩?” 医生严肃地说道,“不可以啊,小朋友,打针才能好得快,才能尽快给你止疼,打针只是疼一会,你要是只吃药,在药效发挥之前你会一直疼的,你是想要长痛还是想要短痛?” 小相思咬紧了小奶牙。 奶声奶气的说道,“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说着。 就自己将屁股撅起来了。 医生一边配针,一边和贺禹州说道,“您的女儿可真可爱。” 贺禹州悬着的心也终于稍微的落下来点,“嗯。” 即便很坚强。 但是打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疼哭了。 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说道,“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是好医生,但是我的泪豆豆自己就跑出来了。” 医生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意。 打完针。 让贺禹州按着棉签。 医生开药说道,“这几天暂时不能吃生冷食品,包括油炸这些不容易消化的……” 小相思一双大眼睛里包着眼泪,还没忘记问道,“炸猪排也不能吃了吗?” 医生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不想再打针的话,暂时都不能吃,小朋友,忌口两天才能好得更快,才能让你吃更多的好吃的。” 小相思点点头,“我会记住的,医生伯伯。” 贺禹州抱着女儿,拎着药。 走出了医务室。 他脸色不太好。 小相思被裹紧在被子里,小声说道,“是我自己想要吃冰淇淋的,和爸爸没关系的。” 贺禹州低声说道,“是爸爸没照顾好你。” 小相思的小脑袋在贺禹州的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说道,“没关系的,肚肚已经没有那么疼了,爸爸,我爱你。” 贺禹州等电梯的时候,深邃的眸瞳忽然轻颤。 电梯门打开。 贺禹州带着女儿进去电梯。 按下的却不是总统套房的楼层。 小相思被爸爸抱着站在妈妈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爹这是带她来哪里了。 小相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亲眼看看自己亲爸按下了门铃。 小相思震惊的目瞪口呆,“爸爸,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妈妈都睡下了呢。 贺禹州没说话。 不久之后。 南漾打开门,朦胧的惺忪睡眼看着门外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贺禹州的声音在沉沉的黑暗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委屈,“漾漾,相思刚才肚子疼,我们去医务室打了一针。” 闻言。 南漾担忧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小相思的身上,“怎么回事?是吃什么吃坏肚子了吗?是不是今天晚上吃快餐吃的?” 小相思撑着精气神说道,“不是不是,是我晚上吃了一个冰淇淋,和肯德基没有关系的,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吃肯德基的!” 南漾又想哭又想笑。 她看向贺禹州。 浓郁的深夜。 贺禹州眼睛里的光,似乎比黑夜还浓稠。 南漾没去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贺禹州的脸,说道,“相思今晚还是跟我睡吧。” 说着。 南漾就要上手去接孩子。 贺禹州直接进去说道,“我来吧,包着毯子有点重。” 小相思:“……” 贺禹州踏入到南漾的领地。 房间里面是一股不同于他们父女两人房间里的花香。 淡淡的。 不经意之间就飘入鼻腔中。 可若是仔细闻,似乎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贺禹州贪恋这样的熟悉的味道。 将孩子放下之后,站在床边久久没离开。 南漾已经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贺禹州走到南漾跟前。 微微俯身。 目光和南漾的眼神平齐,贺禹州轻声说道,“小相思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过。” 南漾脸色不好,“贺禹州,你别过分。” 贺禹州侧目,低声说,“我在沙发上眯一会,我不会做什么。” 南漾指了指门口,压低声音,愤怒地说道,“相思在这里,我不想和你吵架,可如果你继续……” 贺禹州忽然伸手。 灼热的手掌包住了南漾的食指。 南漾脸色骤变。 迅速抽手指。 贺禹州哑然说道,“相思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万一等下还肚子疼,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乖,我不会做什么,你安心睡。” 南漾咬牙切齿,“贺禹州,你……” 小相思爬起来,在床上翘头翘脑的问道,“没有人陪你们的小可爱睡觉吗?”尛說Φ紋網 贺禹州立刻提高声音,“今晚爸爸妈妈一起陪你睡好吗?” 小相思声音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稚嫩的小奶音里面带着试探,以及轻微的向往。 原本想要贺禹州立刻滚出去的南漾,鼻尖忽然酸涩。 她冷不丁的响起了幼年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以为青山哥的妈妈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每次她来探望青山的时候,南漾总是眼巴巴的站在她们旁边,企图得到妈妈的一个眼神,企图让爸爸妈妈一起牵一牵她的小手…… 但是她始终没得到。 那是南漾穷极整个童年也没有追逐到的星光。 南漾立刻偏了偏脸,声音稍微哽咽着说道,“你睡沙发。” 第360章 她怎么不利用别人呢 贺禹州听到这句话,开心得像个孩子, 别说是睡沙发,就算是睡地板,贺禹州也是甘之如饴的。 南漾走到大床前。 关上了灯束,只留下一盏暗暗的阅读灯。 南漾翻身上床。 将小相思拥入怀中,轻轻地哄着说道,“宝宝,睡觉了。” 一直细腻她柔软的手掌落在小相思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你的手不如爸爸的手烫呼呼的。” 南漾:“……” 贺禹州立刻在黑暗中开口说道,“要不然我过去给相思揉揉肚子吧,我就坐在床边。” 南漾没吭声。 贺禹州忽然走过去。 绕过床尾。 很自觉的到了小相思的另外一边。 贺禹州坐在床边,一条腿放在床上,另一条腿垂在床下。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的覆盖着南漾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南漾迅速收手。 却被贺禹州紧紧地按住。 两个人的两只手在小相思的肚皮上来回的僵持。 小相思小小的叹口气。 小手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一个放在了自己的左边的肚皮上,一个放在了自己的右边肚子上。 奶声奶气的说道,“幸好我的肚肚大,要不然都不够分的。” 说完。 小家伙打了一个秀气的小哈欠,合上了沉甸甸的眼皮。仦說Ф忟網 两人的手掌紧紧地挨着。 等到小相思小小的呼噜声响起来。 贺禹州才压低声音说说道,“女儿画了很多全家福,每一张里面都有你的身影,她一直很想念你。” 南漾沉默。 贺禹州继续沉甸甸的开口,“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南漾终于说话了。 她声音冷漠残忍的说道,“贺禹州,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多提一次,就会让我心如止水的心里再次泛起仇恨的波澜,就会提醒我要恨你的。” 贺禹州的眼神越发落寞。 南漾闭上眼睛。 身边多了一个男人,终于是很难入眠的。 但是大概是累了。 凌晨,南漾还是睡了。 贺禹州将僵硬的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他隔着自己的女儿,接着阅读灯的灯光,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贺禹州的胳膊横放在小相思的头顶上。 给身子支撑力。 整个身体倾过去。 靠近了南漾。 手指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在南漾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要怎么办? 才能、才能回到从前? 贺禹州眼神失落彷徨。 他还是不想放弃。 他舍不得。 一想到他一旦放手,不久之后,南漾就会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过肃穆的礼堂,嫁给其他的男人。 贺禹州心里就疼的要死。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得不到南漾。 他宁愿去死。 贺禹州的眼神在黑暗中,一寸寸的变得十分坚定,他不会放手,死都不会放手。 —— 次日 南漾去接容衡的时候,发现容衡不见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门口。 脸色不好。 是容衡后悔了,所以连夜逃走了? 南漾走进房间,拉开冰箱,看见了放在冰箱里昨晚打包回来的肯德基。 整整齐齐的。 南漾脸色骤变。 容衡是被人带走了。 南漾第一时间打点话给戚慕安。 手机刚接通。 南漾问道,“慕安哥,我……”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 手机那边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你找慕安哥哥做什么?慕安哥哥哥在洗澡。” 南漾深吸一口气。 反问道,“戚慕娅,这样有意思吗?” 戚慕娅惊讶的问道,“你竟然能听得出我的声音?我都故意变音了!你找我哥哥,你想干什么?” 南漾说道,“手机给你哥。” 戚慕娅呵呵一笑,“你算老几?真把自己当成我嫂子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全家马上要去萧家了,我哥哥说不好就和容星竹在一起了呢,至于你,南漾,我们家真的不欢迎你,你就不要倒贴着上来纠缠不休了,好不好?好说歹说你也是个孩子的妈妈,你总不想让你的孩子也因为你被别人看不起吧?自爱一点吧。” 南漾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 她先去报了警。 但是距离容衡的失踪,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有,暂时还不能立案。 南漾回到酒店。 “妈妈!” 小相思抱着一个新的娃娃跑过来,骄傲的说道,“干爸知道我昨天勇敢打针,这是干爸送给我的娃娃!” 南漾蹲下来。 温柔的笑着说道,“好漂亮。” 小相思臭屁的说道,“还好吧,不如小相思漂亮呢。” 南漾低笑。 贺禹州紧随而至。 他看了一眼南漾的脸,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漾有些惊讶。 贺禹州叹口气说都,“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南漾抿唇。 她斟酌再三,忽然问道,“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贺禹州连忙说道,“你说。” 南漾说道,“容衡失踪了,昨天我们见了面,容衡答应我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做亲子鉴定的。” 贺禹州:“亲子鉴定?” 南漾说道,“这些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要是愿意帮忙的话,那你就帮我找到容衡。” 贺禹州立即点头,“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南漾舔舐一下唇瓣。 心里不排除利用贺禹州的心思。 贺禹州却不这么想,“你带相思,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办。” 贺禹州去拿车的时候碰到了唐暮行。 唐暮行嗤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贺先生被利用都这么开心了?” 贺禹州反唇相讥,“你倒是想被利用,人家给你机会么?” 唐暮行:“……” 贺禹州弯唇,“这么多人,漾漾为何只利用我?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我。” 唐暮心:“疯子。” 第361章 发现了贺森的手串 傍晚。 南漾接到了贺禹州的电话,“容衡找到了,我给你定位,你过来一下。” 南漾正要应声。 贺禹州又说道,“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要不然分享不了定位。” 南漾嗯声。 刚把贺禹州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贺禹州的新消息提醒就到了。 南漾带着小相思直奔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在南城的一角,周边很是荒芜。 小相思坐在后座上,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忍不住说道,“妈妈,这里好像凉凉的。” 南漾笑着问道,“怎么凉凉的了?” 小相思轻轻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软糯糯的说道,“看起来好像是有鬼的样子……” 南漾:“……” 她一边开车,一边耐心的说道,“宝贝,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都是人在装神弄鬼。” 小相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顿了顿。 小相思又说道,“乔乔姑姑的家里有死鬼,我听姑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呢。” 南漾忍忍俊不禁。 很快。 带了具体的地点。 南漾牵着小相思走过去。 迎面。 贺禹州走过来,看着南漾,耐心认真的说道,“我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容衡已经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南漾点点头,把女儿的小手递给贺禹州,说道,“我去看看。”尛說Φ紋網 贺禹州带着小相思跟在后面。 很快。 小相思就挣脱爸爸的手,一个人去附近的碎石滩上玩耍。 南漾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容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原本是要打算今天带着容衡去做亲子鉴定。” 贺禹州问道,“你怀疑容星竹不是萧家的孩子?” 南漾冷笑一声。 看着贺禹州的眼睛,追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吗?贺禹州,你比我更怀疑,只是你觉得无关紧要,因为我在萧家的时候,你反而接触不到我。” 贺禹州被说中了心思。 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 他狡辩说道,“是,但是我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和我们没关系,所以我才要高高挂起,可是你若是早说你想知道真相,我肯定帮你。” 南漾懒得理会贺禹州。 她上前。 轻轻的拍拍容衡的脸,喊道,“容衡,容衡?” 没人应答。 贺禹州直接拉开南漾,从旁边的地上拿起矿泉水。 打开瓶盖。 南漾以为贺禹州会把水倒在手里,往容衡的脸上撒一撒。 只是证明。 南漾还是高估了贺禹州。 南漾眼睁睁的看贺禹州将一整瓶矿泉水毫不犹豫的泼向容衡的脸。 容衡猛烈的咳嗽两声,幽幽转醒。 看见眼前的南漾。 容衡愣了一下,说道,“我……我今天在家里等您过来,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您来,我就去开门,结果刚打开门,一股液体喷向我,我就昏迷了。” 南漾问道,“你看清楚那个人长相了吗?” 容衡摇头。 南漾深吸一口气,安抚说道,“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走吧。” 南漾看了贺禹州一眼。 贺禹州连忙给容衡解开了绳索。 南漾喊了一声小相思。 不远处。 正在撅着屁股玩耍的小相思,急忙应声,将自己刚刚捡起的东西塞进口袋里,屁颠屁颠的朝着南漾跑过去。 回到酒店。 南漾先让容衡吃了顿饭。 小相思从口袋里摸出一串手串,拿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着。 南漾见小相思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玩什么,玩的十分的专注。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南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就看见小相思的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串青金石的手串,光泽油润,珠子的大小很大,不是在市面上可以见到的货色,看起来像是男人的手串。 南漾蹲在女儿身边,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小相思一直在专心玩。 一不留神听到妈妈的话,小相思还吓了一跳,转过身,小声说道,“是在关小哥哥的地方捡到的!不要告诉我爸爸,爸爸不让我捡垃圾。” 南漾脸色微变。 她急忙说道,“给妈妈看看。” 小相思双手递给了南漾。 南漾拿给了贺禹州。 小相思:“……” 妈妈叛变啦。 南漾还没说这一条青金石手串的来历,就看到贺禹州的脸色骤然起了变化。 南漾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你认识这条手链?” 贺禹州立刻问道,“哪里来的?” 南漾说道,“在关容衡的地方,小相思捡回来的。” 贺禹州握紧了手串。 南漾的心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你认识这条手串?主人是谁?” 贺禹州没有瞒着南漾。 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贺森。” 南漾皱眉,“贺森?” 贺禹州颔首,说道,“这条手串是裴端砚在阿富汗给贺森带回来的。” 贺禹州说话的时候,面色很沉。 南漾听小相思说起过贺森和贺淼兄妹两人,在小相思的眼里,叔叔和姑姑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之一。 南漾沉思后问道,“是不是搞错了,或许是,有人在故意栽赃?” 贺禹州没应声。 将手串放在南漾的手里,他去打了一通电话给贺淼。 贺淼很快接听,“哥,你追到嫂子了吗?你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回来呀?” 贺禹州声音沉邃的问道,“贺森在家吗?” 贺淼提起贺森就生气,“没在啊,我也不知道贺森去哪里了,出门之前都没给我说一声,我都五六天没有看到贺森了。” 贺禹州嗯声。 贺淼说道,“你和相思不在,贺森也不在,今年过年,我该不会是一个人在家吧,这也太可怜了吧?” 贺禹州没多说,“那就去找宫乔乔。” 贺淼:“……” 她只是想催家里人都赶紧回家! 挂断电话后。 贺禹州垂眸。 刚好对上南漾的目光。 贺禹州没吭声。 南漾问道,“贺森,应该不会吧?他没什么理由……” 但是南漾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 贺禹州亲自开车送南漾和容衡到了医院。 医院门口。 萧瑜早已经等候多时。 萧瑜拿着一个密封袋,交给了南漾,咬牙切齿的说道,“容星竹肯定有问题,天天把自己的头发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特意找机会一大早让她出门,去她房间里拿到的。” 贺禹州接过密封袋。 一分为二。 萧瑜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贺禹州淡然的说道,“不相信南城的人。” 萧瑜:“……” 她翻了个白眼,和南漾耳语说道,“怪不得你不要他,除了一张脸还能看,真的是哪里哪里都不讨人喜欢。” 第362章 能被抢走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南漾笑笑。 带着容衡进去医院。 萧瑜把小相思留下来了,说道,“我帮你们照看下孩子,孩子别总是去医院,医院细菌多。” 萧瑜实在是想小相思了,这小丫头太让人喜欢。 南漾欣然答应。 萧瑜带着相思去附近的娃娃机抓娃娃。 带着口罩和帽子的萧瑜把自己捂的很严实。 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认出萧瑜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萧瑜纠缠了二十年的影帝秦肆的新婚小妻子,也是萧瑜的同门师妹。 宋虞笑着说道,“原来是师姐,师姐带的是谁家孩子?” 萧瑜懒得和宋虞讲话。 之前宋虞刚刚来到公司的时候,给她做配角,小嘴甜的很,一口一口瑜姐。 当时萧瑜还和玲姐说这个新人不错,可以帮公司带带。 甚至宋虞崭露头角的那部剧,都是萧瑜主动让秦肆带带她,和秦肆搭戏的。 只是谁能知道。 搭着搭着就搭上床了。 宋虞抬起手轻轻的捋着头发,露出自己手指上面的鸽子蛋的钻戒。 坐在了萧瑜旁边说道,“师姐,我和秦肆的婚礼你没来参加,我真的很可惜,你是我在演艺生涯上的指路明灯,我一直很尊重你的。” 萧瑜冷笑一声,“我要是去了,你确定那天还能是你的主场?我倒是听说你们的婚礼本来是保密的,但是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偷偷请了记者团队?”小說中文網 宋虞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白。 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钻戒。 忽然释怀了。 萧瑜和秦肆在一起这么久,秦肆连一枚求婚钻戒都没有给萧瑜准备过,而自己在婚礼上,收获了这一枚来自秦肆的惊喜,价值七位数的钻戒。 她的钻戒,是她作为正室的象征。 萧瑜总是在事业上比她好,但是最后得到秦肆的人,依旧是她宋虞。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事业,而是家庭。 宋虞缓慢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浅浅微笑。 忽然。 小相思看到了宋虞的钻戒,哇塞一声。 宋虞看到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鸽子蛋,立刻抬起那只手,招招手,鸽子蛋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小朋友,过来让阿姨看看,你长得可真好看。” 小相思没动。 只是将自己斜斜地跨在身上的包包打开。 小胖手在里面摸了摸。 很突然。 但是又好像是小相思的作风。 小相思冷不丁的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来一块……一块钻石。 闪烁璀璨。 宋虞愣住。 小相思好奇的说道,“我的这块石头和你的石头好像一样哎,就是我的好大,你的好小呀,不过你的很可爱。” 宋虞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小朋友,你这是玻璃吗?” 小相思摇头晃脑的说道,“是我三岁生日的时候,干爸送我的礼物!” 宋虞:“……” 宋虞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鸽子蛋。 小相思好奇的说道,“你怎么不炫耀啦?你刚刚不是在给我姑奶奶炫耀的吗?” 宋虞深吸一口气。 她连忙起身。 对萧瑜说道,“师姐,我还想起来,我有点事,我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罢。 宋虞灰溜溜的离开。 萧瑜笑的前仰后合。 她看着小相思的那一块逆天的钻石,好笑的问道,“怎么还随身带着?” 小相思小装起来。 一本正经的说道,“裴叔叔说了,要是以后有小黄毛给我求婚,拿出这块石头,就能……” 萧瑜好奇,“就能把人吓跑?” 小相思的声音软软的说道,“就能打破他的脑袋壳!” 萧瑜:“……” 小相思坐在萧瑜旁边,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好奇的问道,“姑奶奶为什么不喜欢那个阿姨?” 萧瑜摸着小相思的脑袋瓜,说道,“因为姑奶奶曾经给了她很多的帮助,但是最后她把姑奶奶的东西抢走了。” 小相思点点头。 绷着脸说道,“姑奶奶,你别生气,能被抢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萧瑜乐不可支。 搂着小相思说道,“姑奶奶可太喜欢你了!” 小相思抿唇浅笑,“哎呦!我都不好意思了。” —— 一份亲子鉴定是在南城医院做的。 另外一份亲子鉴定,贺禹州直接让人送回了京市。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结果出来。 容衡也暂时被贺禹州安排在了酒店。 容衡白天偶尔会帮忙带一带小相思。 但是更多时候,小相思还是跟着妈妈一起去工作室。 只是每天晚上回来,小相思都会被爸爸按在沙发上让小相思好好的回忆今天一整天在工作室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和年轻男人有关的。 小相思表示很心累。 偷偷里还和容衡吐槽说,“我爸爸好像有点小毛病。” 容衡好奇,“什么病?” 小相思满心惆怅的说道,“更年期。” 中间。 小相思跟着南漾去找宁江舟哥哥玩。 回来后,又被干爸按在房间里,回忆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小相思心累。 晚上。 踩着小凳子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小相思绘声绘色的和南漾说道,“妈妈,我都憔悴了。” —— 容星竹和容衡的亲子鉴定,或者说是亲缘鉴定结果出来。 贺禹州也在同时拿到了来自了京市医院的亲缘鉴定结果。 他在第一时间拿给南漾去看。 南漾将两份亲缘鉴定结果比对,她眉心缓缓的凝结起来。 贺禹州眼看不对。 直接从南漾的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 也不由自主的蹙眉。 低声说道,“容星竹和那个兔崽子在亲缘关系上,被支持同母异父,所以……” 第363章 不到黄河心不死 贺禹州说道,“你和容衡之间隔着容星竹,又确定了你和容衡之间是同母异父的关系,也就是说在很大的可能上,你和萧家……” 不等贺禹州的话说完。 南漾就打断了贺禹州的话,说道,“我不是,当初姑姑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做过亲缘鉴定,我不是萧家的孩子。” 贺禹州沉思说道,“程锦的三个孩子是三个父亲?” 南漾皱眉。 但是好像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发生的一切。 南漾深吸一一口气。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南漾私心里是不想让容星竹是萧家的孩子。 爷爷和姑姑、叔叔都是好人。 容星竹的为人,实在是令人难以置评。 贺禹州低声开解说道,“事情已经成定数了,就别放在心里,让自己不舒服。” 南漾没看贺禹州一眼,拿着车钥匙很快离开。 小相思接下来几天觉得自己太累了,就没有跟着妈妈一起去工作室。 贺禹州一直记挂着贺森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有时间来带小相思。 小相思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唐暮行了。 唐暮行倒是乐得自在。 因为可以带着小相思去找宁江舟玩,唐暮行可以看到满意。 满意眼见男人又带小相思来了。 在院子里浇花的满意深吸一口气,每次唐暮行过来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满意看在小相思的面子上还不能立刻将人赶走。 每次唐暮行离开之后。 满意都是很深的内耗。 她以前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无孔不入。 唐暮行下车看到满意,赶紧进去,“我帮你。” 被丢在原地的小相思轻轻的叹口气。 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具,一步步的朝着别墅走。 一进门。 小奶音甜甜糯糯的大声喊道,“小船哥哥,我来啦!” 宁江舟穿着背带裤从客厅里走出出来,无奈的说道,“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小船哥哥,我是小舟哥哥。” 小相思赶紧跑到哥哥身边。 奶声奶气的解释说道,“我的爸爸说,舟就是船,船就是舟。” 宁江舟无语了一忽儿。 忽然问道,“小相思,你会背红豆生南国吗?” 小相思骄傲的应声。 一口气把故事背了下来。 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等待宁江舟的夸奖。 宁江舟说道,“古人都把相思和红豆挂钩,提起红豆就想到相思,提起相思就想到红豆,我要是喊你小红豆,你愿意吗?” 小相思歪了歪小脑袋。 朝天的小啾啾也歪了,“好的呀,很可爱呀,以后我叫你小船哥哥,你叫我小红豆妹妹。” 宁江舟:“……” 他的眼神透过小相思看到妈妈身上。 看见一只围绕着妈妈献殷勤的唐暮行,眼睛深处弥漫出不悦,“唐叔叔!” 唐暮行看过来。 宁江舟一脸乖巧的说道,“我和妈妈今天都想吃鲜花饼了,妈妈最喜欢吃顺福斋的,叔叔可以帮忙去买来吗?” 那地方挺远的。 来回怎么也要三个小时了。 唐暮行还没开口。 小相思留着口水说道,“干爸,小相思也要,谢谢,么么哒。” 唐暮行:“……” 唐暮行放下喷壶,说道,“等着,很快回来。” 他看了满意一眼。 握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满意长长的输出一口浊气。 她调整好心情,带着孩子进屋去玩。 —— 南漾正在和客户沟通。 小助理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脸焦急的说道,“南姐,李太太过来了,我们应付不过来,您赶紧去看看吧。” 南漾微微颔首。 温声细语的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 问道,“怎么回事?” 小助理一边带路一边解释说道,“李太太的女儿不是艺考吗,就找我们量身定制了文化课课程,其中教数学的是雯姐,李太太刚刚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我们的会客厅给砸了,非说雯姐勾引她老公,还说她有证据,骂我们的教辅机构不正宗,说我们是打着给孩子补习的名义,培养小三,说的可难听了。” 南漾皱眉。 她一边风风火火的向外走,一边问道,“周雯呢?” 小助理说道,“雯姐还在外面上课,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寻思着着李太太这样的态度,我们能不硬碰硬就不硬碰硬,我想提醒雯姐暂时先别回来。” 南漾说道,“不必要,给周雯打电话,让周雯报警,让她带着警察一起回来。” 小助理哦哦两声,“那我继续给雯姐打电话。” 转眼间。 南漾看见了李太太。 李太太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看见南漾。 好像是看到了一块肥肉。 立刻疾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南老师,当初周雯那个贱人可是你给我找的,结果她勾引我老公,还想要把我踢出去自己上位,你们这到底是教辅机构,还是小三培训机构啊?南老师,当初我是相信你,所以才拿了你的意见,结果我是引狼入室啊!南老师,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南漾安抚说道,“李太太,您先消消气,我的助理已经在联系周雯了,您先去我的办公室喝杯咖啡,好吗?” 李太太大声说道,“怎么?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你还想关起来门收拾我?我告诉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那点小心思,我是看不上的,赶紧把你们的那个小三老师喊出来,我必须让她给我磕头道歉,你们青山教辅机构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南漾深吸一口气,“那您这边坐。” 南漾直接带着李太太坐在了大厅最显眼的会客厅。 南漾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您是因为什么怀疑您的先生的?” 李太太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在我男人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根头发,和你们的老师的头发颜色长度一模一样。” 南漾:“……” 李太太继续说道,“还有,从你们老师来我们家的第二周,我就发现周雯和我丈夫之间的氛围不对劲,现在想想我可真是傻,那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只是南老师,我实在太相信你了,所以我也相信你推荐的人选,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看看你们机构的老师一个个都长的跟狐媚子一样,眼睛里都写满了上位的欲望。” 南漾眯着眼睛看着李太太。 忽然想起来。 李太太当时来给女人寻找文化课老师补课的时候,似乎是提起来过,她是被戚太太介绍来的…… 第364章 贼喊捉贼 如此一来。 南漾的心里有数了。 南漾说道,“李太太,咱们就事论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必定会按照你的诉求来补偿你,但是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您都没有资格和权利来评价我的其他员工的一切。” 李太太冷笑一声,“南老师真的是好大的口气。” 南漾说道,“我这人只看证据说话。” 李太太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漾,她冷笑一声,“你不让我说她们,怕是你就是这样的人吧?” 南漾低声一笑,“李太太慎言,您是成年人了,您应该对自己的话负责,您这句话,在法律层面上来说就是诽谤。” 李太太脸色微变,“我不是被吓大的。” 南漾说道,“我也没有吓唬你。” 李太太还要开口时,李先生忽然找来了,“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李太太一把推开李先生,嚷嚷说道,“你别碰我,李正富,你护你的小情人护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吃素的,今天不讨回公道,我绝对不走。” 李先生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病?” 李太太忽然脾气炸了,“你说我有病?当初我年轻貌美,你追我的时候,怎么还不说我有病?” 李先生双手捏在一起。 他看了眼南漾和工作室里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人,忽然握住李太太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要带李太太离开。 李太太抱着沙发,“我不走,李正富,不讨回公道就让我走,除非你杀了我。” 李先生直接拦腰抱起李太太。 刚走出两步。 就被周雯带着警察拦住了。 李先生看见周雯的瞬间,有些心虚,“周老师,这都是误会,您别放心上,我替我太太给您道歉。” 南漾走到周雯身边。尛說Φ紋網 给周雯递了个眼神。 周雯冷笑着说道,“这可不行,不让李太太心服口服,李太太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您可以说我教学质量有问题,您可以说我工作态度不好,但是你们造谣我的人品有问题,怀疑我的审美,我真的受不了,我不能任由自己的名声在你们的口口相传在发烂发臭。” 周雯对南漾微微颔首。 胸有成竹的说道,“虽然说谁怀疑谁举证,但是我看李太太的样子,也举证不出什么证据,我拼着陷入自证的陷阱,我也要给我自己证明,李太太,你想知道什么?” 李太太一把推开自己的男人,凶神恶煞的问道,“在我的床上的头发是不是你的?” 周雯说道,“我不知道头发是不是我的,但是除了你家孩子的卧室,我没有去过你家的任何卧室,你们家不是安装监控了?” 李太太咬牙说道,“监控坏了。” 周雯嗤笑。 目光落在李先生的身上。 李先生心虚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在外面丢人了,孩子还在家!” 李太太一口咬在李先生的胳膊上,“滚犊子!周雯,我问你,你要是和我先生没脏事,你怎么见了我先生,眼神躲躲闪闪的?” 周雯噗嗤一笑,“那就要问问您先生,我撞见了什么?” 李太太皱眉。 她转头看着李先生。 李先生跺脚,“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李太太拉住李先生的胳膊,“我不走,不过你也别想走。” 她明显的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周雯干脆利落的说道,“我去你们家给孩子补课的第一周的周六,晚上去洗手间路过你们主卧室,听到了男女的声音,我原先以为是您,但是后面你给我发消息说是今晚在外面聚会,会晚点回去,您让我多看你家孩子写会作业,我才知道那人不是李太太你。” 李太太气的嘴唇都颤抖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先生,“是真的?” 李先生冷哼一声,“周老师,你也不能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就往我的身上泼脏水吧?我什么时候把女人领进家里了,你有证据吗?” 说罢。 他狠狠的呸了一口,说道,“亏我还维护你的名声,结果你就是这样侮辱人的?” 周雯拿出手机。 翻开相册。 说道,“我就怕日后会扯皮,所以在李先生送人走的时候,从阳台上拍了几张照片。” 周雯给李太太看。 李太太一眼就认出来了,“死鬼,这是你的秘书,你不是说是你老家的表妹吗?” 李先生和李太太直接在工作室互殴。 幸好警察在现场。 第一时间将两人分开。 南漾走到李太太身边,问道,“今天的事情和戚太太有什么关系?” 李太太脸色微变,她说道,“什么戚太太,我不认识什么戚太。” 南漾低笑,“当初你来找我,不就是戚太太推荐你的吗?你要是否认的话,我可以调出当初的监控帮你回忆回忆。” 李太太哑口无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戚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漾笑而不语。 李太太看着南漾的样子,又说道,“我说了戚太太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南漾反问道,“我说我不信了吗?你在着急什么?” 李太太:“……” 警察将夫妻两人带出去。 周雯愧疚的说道,“给您添麻烦了。” 南漾拍了拍周雯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去忙吧。” 周雯嗯了一声。 南漾抿抿唇,她知道,戚太太睚眦必报,不报上次被贺禹州羞辱的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漾拿出手机。 打了一通电话。 —— 傍晚 南漾进去餐厅,很远就看见了戚慕安。 南漾微笑着走过去,“慕安哥。” 戚慕安温润如玉的燕眼眸下多了一圈乌青,“漾漾。” 南漾坐在戚慕安对面,包包随意放在身边,“慕安哥,戚太太是您的母亲,这一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但是今天约你来,我也是想要表明我的立场,若是戚太太再有下次亲自或者让人找我的麻烦,我就要不客气了。” 第365章 两个小姑娘都要宠着 戚慕安汗颜的几乎难以面对南漾。 他保证说道,“漾漾,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妈和慕娅给你带来的困扰我替她们给你道歉。” 南漾轻轻的叹息一声,说道,“一码归一码,慕安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真是我觉得你人好,我才想将事情跟你说清楚,我不想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我会直接断崖式的跟你说我们不合适,我想在我能表达出来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尽全力去解决,这才是两个人的最好的状态。” 戚慕安心中动容。 他说道,“我明白,谢谢你,漾漾,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南漾的双臂搭在桌边,笑着说道,“我说了,因为你是很好的人,你值得。” 戚慕安耳根微红。 很是纯情。 服务生过来上餐,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南漾拿起筷子,轻声说道,“先吃饭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 戚慕安心里微甜。 两人去买单的时候却被告知,有人已经买上了。 戚慕安好奇的问道,“漾漾,你知道是谁吗?” 南漾尚未开口。 只是下意识的微微抬眸,就看见了远处,正朝着自己拼命地挥手的小相思。 以及…… 站在小相思身后的男人。 南漾深吸一口气。 戚慕安温润有礼的说道,“既然是贺先生请我们吃饭,我过去感谢一下吧?” 南漾无奈答应。 两人并肩走过去。 贺禹州看着两人的身影,郎才女貌,外形看起来十分般配,心里不爽。 但是,终究没有表现在脸上。 身居高位的人。 这点情绪还能控制住。 两人站在贺禹州面前。 戚慕安彬彬有礼的说道,“贺先生,我们好久不见。” 贺禹州冷嘲热讽的说道,“是好久不见,你妈你都应付不过来了,你还想见谁?” 南漾不悦的瞪了贺禹州一眼。 后者丝毫没有觉得这是威胁,对着南漾的态度和对着戚慕安的态度完全不同,“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南漾:“……” 人不要脸,果然是天下无敌。 戚慕安耐心的说道,“家事让贺先生笑话了。” 贺禹州点头颔首,应允说道,“的确是笑话,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被拿捏,让人笑掉大牙。” 南漾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尖酸刻薄起来让女人自愧不如。 南漾转身看着戚慕安,笑着说道,“慕安哥,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戚慕安嗯了一声。 他说道,“漾漾,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过。” 南漾笑着说好。 戚慕安再次蹲下来。 平视着小相思,耐心温柔的说道,“下次见面叔叔给你补上礼物。” 小相思嗯嗯点头。 贺禹州看着女儿对戚慕安欢欣雀跃的态度,忍不住蹙眉。 说好的小棉袄。 怎么漏风了? 贺禹州忽然觉得有些糟心。 戚慕安离开后,贺禹州殷勤的说道,“坐我的车回去吧。” 南漾问小相思,“要坐爸爸的车,还是要坐妈妈的车?” 小相思抿唇笑。 笑眯眯的看了贺禹州一眼,然后握住了南漾的手。 母女两人手牵手朝着南漾的车走去。 贺禹州在后面沉沉的看着。 看着母女两人上了车,小相思降下车窗和自己挥挥小手说拜拜。 忽然又笑了。 算了。 两个小姑娘,都是要宠着的。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上去自己的车,缓慢的开在了南漾的后面,保驾护航。 次日。 南漾带着小相思下楼,冷不丁的看见了贺森。 想起那一串手串。 南漾看着贺森的眼神微微复杂。 小相思倒是天真无邪的跑过去,被贺森一把高高的抱起来,小相思激动的问道,“叔叔,你怎么也来啦?姑姑呢?” 贺森将小小相思举高高,随口说道,“你姑姑在家里,叔叔出来旅游呢。”Www.XSZWω8.ΝΕt 小相思哦了一声。 贺森抱着小相思走到南漾面前,低声说道,“好久不见。” 南漾点点头,“这么高了。” 贺森笑笑。 南漾说道,“相思今天要跟着叔叔吗?不跟妈妈一起去工作室了吗?” 小相思抓一抓妈妈给扎的小啾啾,烦恼的说道,“都想要去怎么办呢?妈妈,要不然我今天上午和叔叔一起,中午去找妈妈一起过下午,晚上陪着爸爸睡觉吧!” 南漾忍俊不禁,“好的吧,我们相思业务繁忙,实在是辛苦了。” 贺森带小相思出去玩了多久。 两人就被贺禹州监视了多久。 贺森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或者是把柄。 直到晚上。 小相思把玩着手串。 贺森惊讶的凝眉,“怎么在你这里?” 贺禹州抬眸看过去。 贺森从小相思的手里拿到手串,忽然挠了挠后脑勺,好像自己的记忆断开了,“相思,你带着叔叔的手串来的南城吗?” 小相思将宽绰的手串戴在自己的细细的胳膊上,奶声说道,“叔叔,你在说什么呀?这是我捡来的!” 贺森:“……” 贺禹州放在手里的笔记本。 一脸骄矜的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贺森说道,“我记得我出门之前是戴了手串的,中途忽然发现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被偷了,结果现在出现在了小相思手里,那就说明我出门的时候手串已经被你们带到南城了,那我应该是没戴?可是我总觉得我戴着的。” 贺禹州幽深的眸光沉沉的在贺森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他说道,“这是相思前几天捡的。” 贺森:“这么巧吗?” 贺禹州问道,“这是你的手串?” 贺森点头,说道,“之前被相思摔坏了一课,我换上的蓝松,我不会认错。” 小相思大大方方的说道,“那给你吧。” 贺森笑着揉着小相思的脑袋,说道,“你喜欢就拿着玩吧,过几天叔叔旅游去了阿富汗,再买一串。” 夜里。 贺禹州敲响了南漾的房间门。 南漾打开门,看见是贺禹州一个人,立刻就要关门。 贺禹州已经预料到南漾的做派,提前将腿伸进去。 轻而易举的登堂入室。 南漾深吸一口气,“你出去,要不然我报警了?” 第366章 贺禹州,你就是个扫把星 贺禹州站在玄关处,盯着南漾的脸,南漾的脸上涂了一层淡绿色的面膜,露出一双愤愤然的眼睛。 南漾坚决地指着门口。 贺禹州一把勾过南漾的腰。 转身将人抵在了玄关上。 右手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在南漾的腰间轻轻的摩挲。 鼻翼萦绕着南漾身上淡淡的香气,贺禹州性感的喉咙微滚。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漾的耳根。 贺禹州声音低沉的说道,“漾漾,我始终没有过其他的女人,见到你之后,我就想的要命,你不想吗?” 滚烫的吻在南漾的纤细修长的脖颈之间试探着。 南漾拼命的向后撤开身子。 她生气的说道,“贺禹州,你要是想做那档子事,你可以叫外送,你放开我。” 贺禹州今天看见南漾和戚慕安站在一起。 心里不舒服极了。 即便贺禹州自信的觉得南漾和戚慕安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男人剧烈的占有欲还是让贺禹州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南漾推搡着贺禹州,“贺禹州,你走开!” 她一一只手在玄关处摸索着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贺禹州声音更低。 对南漾而言就是来自地狱的魑魅魍魉,“漾漾,我们重新开始。” 话音刚落。 贺禹州的脸上就被南漾甩上了一把雨伞。 贺禹州脸疼。 南漾趁机从贺禹州的禁锢中逃走。 南漾跑到房间里面。 随手抱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虎视眈眈的看着贺禹州,眼睛里还有没来得及流下来的泪痕。 贺禹州声音嘶哑,“南漾,有时候我真的想让你杀我一次,若是我侥幸活下来,我们就在一起。” 南漾:“你做梦。” 贺禹州忽然沉声笑。 窗外。 一道破天的雷电闪过。 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 旋即。 瓢泼大雨滚滚而至。 贺禹州盯着南漾的脸,他声音微弱的能听到难过,“漾漾,对不起,我今天来找你,是要说手串的事,只是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南漾皱眉。 她不再相信贺禹州的任何一句话。 淡漠冷漠的盯着他的眉眼。 她只觉得在深情和愧疚的背后,都是伤害和欺骗。 贺禹州靠近两步。 他缓慢地将南漾手里的台灯拿下来,重新安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沉声说道,“漾漾,有人偷了贺森的手串,伪装成贺森到过的样子。” 南漾不敢置信的问道,“要让你和贺森自相残杀?” 贺禹州颔首。 一瞬间。 南漾只觉得可能从贺禹州踏进南城的那一天起,背地里就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南漾后背发凉。 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禹州安抚说道,“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出任何问题。” 南漾反唇相讥说道,“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即便我出事,也是被你连累的,贺禹州,你看,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走到那里,霉运就到那里。” 南漾承认自己这话说的过于情绪化。 但是。 南漾看到贺禹州听到这话后,忽然低垂着眼眸,很少受伤的样子,心里深处还是有痛痛快快的报复感。 甚至被贺禹州强抱而升起来的愤怒也被安抚下几分。 贺禹州落寞的扯了扯唇角。 他微哑的声音说道,“这话,我七岁的时候,我妈也说过。” 说完。 贺禹州抬起眸子。 昏暗的环境下。 贺禹州的眼角掀起一层薄薄的猩红,他轻声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话落。 贺禹州道了一声晚安。 主动的离开了南漾的房间。 南漾浑身的紧绷,缓缓的放松下来,她身上好像被卸下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的在床边坐下来。 半晌后。 南漾无措的抬起手擦了擦脸。 —— 年假之前。 南漾的工作室来了个小姑娘应聘。 南漾亲自面试。 对方叫盛夏,研究生毕业半年,一直在自己接洽渠道给学生做家教。 南漾问道,“我看你自己做的很好,也不缺生源,怎么突然想来青山教辅机构?” 盛夏说道,“我想要五险一金。” 南漾:“……” 南漾笑了笑,微微颔首,“你的履历很漂亮,我们工作室很缺你这样的人才,年后初六过来报道吧。” 盛夏连连点头。 盛夏离开的时候,南漾还将工作室给员工准备的年货,让她带走了一份。 今天就是要放年假了。 南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就在群里通知,说是今天三点就可以回家了。 南漾还在群里发了一通红包雨。 三点钟。 南漾等员工们都离开后,检查了电源,确定很安全,这才出去。 到达写字楼的楼下。 南漾远远的看到了萧家老爷子,脸上漫起笑意。 三年里。 这是南漾第一次这么久没有见到老爷子。 南漾正要兴高采烈地走过去。 容星竹拿着冰糖葫芦从外面走进来,“爷爷,这给你的。” 老爷子眉眼带笑的接过来,“还得是我孙女。” 容星竹抬起眸,对上南漾的眼睛,容星竹笑眯眯的说道,“爷爷,姐姐出来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小說中文網 态度平和的走过去。 “爷爷。” “嗯,多久没回家了?” 南漾没吭声。 容星竹说道,“姐姐,爷爷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爷爷?” 南漾垂眸,“爷爷最近身体可还好?” 老爷子笑着说道,“小竹整天陪在我身边,督促我吃药、检查身体,我现在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的。” 南漾心里酸涩,“嗯,爷爷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容星竹说道,“姐姐,今天爷爷亲自过来就是想要来接你回家,接你回家过年的。” 南漾没理会容星竹,她看着老爷子,轻声说道,“萧爷爷,我已经做好安排了,恐怕要扫了你的兴。” 老爷子的脸色的确不大好。 没说话。 但是生气都写在脸上。 容星竹抿唇一笑,说道,“姐姐,爷爷其实一直挂着念着你,你不要辜负了爷爷的美意,姐姐这几年一直陪着爷爷过年,要是今年姐姐不在,不光是爷爷,就是姑姑也叔叔也会难过的。” 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既然不愿意来,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小竹,我们走。” 老爷子拄着手杖。 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 只是在出去写字楼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容星竹得意洋洋的看了南漾一眼,走到南漾身边,低声说道,“南漾,你还是没能斗得过我,我的好姐姐。” 第367章 孤家寡人 南漾丝毫没有把容星竹看在眼里。 只是在容星竹离开之前说了一句,“就算不是同父同父的弟弟,也是亲弟弟,容衡你就一点都不顾了?” 容星竹的笑容僵硬在嘴边,很快。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我已经问了好几年了,接下来该你问了。” 南漾嗤笑说道,“容星竹,每一次见面你真的都令我刮目相待,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 容星竹反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南漾冷笑着一步步靠近容星竹,毫不客气的说道,“自私自利,无情无义,投机取巧,自甘堕落,毫无下限。” 南漾的每一个词语出口,容星竹的脸色就阴沉三分。 等到南漾的话语落下。 容星竹咬着牙,愤恨的举起手。 南漾早就预料到容星竹的做派。 一手握住容星竹抬起来的手腕。 另一只手狠狠的挥过去。 结结实实的给了容星竹一巴掌。 容星竹被打懵了。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南漾,“你竟然敢打我?” 南漾声音沉沉的说道,“打的就是你,滚。” 说罢。 南漾用力的将容星竹推出去几步,容星竹没有站稳,踉踉跄跄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南漾提起包包。 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老爷子的车就在门口。 南漾脚步微顿。 深吸一口气。 走上前去。 南漾刚要敲一敲车窗,车窗已经缓缓的降落下来。 老爷子抬眸。 看着站在车外的南漾,眼神有瞬间的躲闪,“怎么了?星竹呢?” 南漾说道,“容星竹还在里面,爷爷,今年不能陪着你过年了,新年快乐,您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南漾说着笑了笑,又补充道,“年后我会让姑姑带着小相思回家去看您。” 老爷子闷闷不乐的应声。 南漾看老爷子没有谈下去的意思,礼貌的告辞了。 老爷子凝眸盯着南漾的背影。 很久之后。 才收回视线。 前面的司机笑着说道,“老爷子,南漾小姐也在家里这几年,您直接认南漾小姐做个干孙女也好啊。” 老爷子幽幽的说道,“小竹这些年在外面也受苦了,更何况她们两人之间关系不睦,与其让两人在家里一直针锋相对,倒是不如像现在一样各自安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叹息着说道,“你不明白,非亲生的总是赶不上亲生的,要是她们两个人有矛盾,无论如何,我都会单方面的偏袒星竹,你看这样对南漾也不公平。” 司机笑着说道,“还是老爷子考虑的周到。” 老爷子道,“还是你年轻太轻,我记得你家里也有一个闺女?” 司机沉默了两秒钟后,说道,“嗯,离婚后一直跟着妈妈。” 老爷子惊讶的问道,“你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没跟我说过。” 司机轻轻咳嗽一声,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离婚的时候也闹的蛮难看的,我谁都没说,除了我父母。” 老爷子缓缓颔首。 嘱咐司机说道,“要是有需要尽管说,你给我开车也有十年了,我拿你当自己人。” 司机哎了一声。 老爷子闭目养神。 在闭上眼的瞬间,老爷子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运筹帷幄的算计。尛說Φ紋網 容星竹很快上车。 捂着脸和老爷子哭哭啼啼的告状,老爷子对容星竹好一番安慰。 —— 除夕夜。 傍晚 唐暮行和裴端砚都过来了。 唐暮行逗着裴端砚的儿子。 像是逗狗似的。 裴端砚虽然自己对儿子也死疏于照顾的,但是这不代表他能玩儿子别人也能玩。 裴端砚很不忿的说道,“你有病吧?自己没儿子就玩我儿子?” 唐暮行又丢出去一块积木。 小七匍匐在地上,四肢趴着,哼哧哼哧的去捡。 唐暮行笑着说道,“你儿子比你好玩多了,你玩不起。” 裴端砚抱着膀子,呵呵一笑,问道,“什么是玩?我儿子找回来积木再丢出去,你爬去捡回来,这才是玩,你就是单方面的霸凌,不愧是黑社会洗白的人家。” 唐暮行斜眼瞥了裴端砚一眼,“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端砚忽然坏笑着说道,“我还有更不开的那一壶呢,想让我踢提提嘛?” 唐暮行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变的危险。 裴端砚说道,“小七,有人要打你爸爸了。” 小七原本正在疯爬。 听到这话。 立刻返回来。 扶着裴端砚的胳膊站起来,小小一只,对着唐暮行,呲牙咧嘴,“呀呀呀,不许欺负我爸爸!” 小七说话晚。 也不爱说话。 平日是只喜欢和小相思说话。 这还是裴端砚第一次听见儿子说这么多的话,还是为了维护自己。 裴端砚的心脏忽然就被击中了。 有一种用语言无法人形容的奇妙感,眼眶也有些微酸。 裴端砚一把将自己的大胖儿子搂在怀里,在小七的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我裴端砚的儿子!” 唐暮行看着这边正在跟自己炫耀父子情的父子。 又看着那边正在帮爸爸做饭的小相思。 唐暮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孤家寡人。 他很是想不通。 裴端砚这样的去母留子的渣男,还有贺禹州那种…… 唐暮行都不想评价贺禹州。 怎么这两人都能当爸爸? 他虽然对满意也过分过,但是一直在为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满意一个名分而努力,怎么到了最后,他落得一个最惨的地步? 唐暮行十分想不通。 他起身。 郁闷的走到阳台上去抽烟。 今晚的年夜饭会有七星级酒店过来送,贺禹州只是在给小相思做她喜欢吃的菠萝肉,小相思在旁边帮忙。 父女两人忙的热火朝天。 裴端砚提着儿子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一眼,笑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父女俩在做满汉全席,一道菜,把厨房嚯嚯成这样子,你们也是能人。” 小七忽然啪叽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裴端砚的脸上。 凶巴巴的说道,“不许说姐姐!” 刚刚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全世界最好的儿子的裴端砚忽然惊呆了。 小孩子打人,也是真疼。 裴端砚好笑的说道,“合着在你的心里,相思姐姐要排在你爸爸的前面是不是?” 小相思特意跑出来说道,“排在叔叔前面的人好多呢,有西西阿姨,有豆豆……” 裴端砚皱眉,“谁是豆豆?” 小相思说道,“我和小七在你们家外面的公园里喂的一只流浪狗。” 裴端砚捏住了小相思的嘴巴,“手动闭麦。” 第368章 小孩子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 年夜饭被送来。 小相思迫不及待的坐在餐桌前,说道,“哇塞,看起来都好好吃哦,不过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爸爸给我做的菠萝肉。” 裴端砚,“马屁精。” 小相思双手掐腰说道,“才不是,因为爸爸做的菜菜里面有爸爸的爱,你不懂,傻瓜叔叔。” 裴端砚:“……” 贺禹州忽然悄无声息的出门了。 小相思发现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爸爸的身影。 小相思好奇的皱眉,“我那么大的一个被爸爸呢?” 贺禹州去了南漾的房间门口。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按响了门铃。 南漾过来开门。 看见站在那里的人是贺禹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贺禹州胸口忽然郁结,“你以为是谁?戚慕安?戚慕安不是自告奋勇要跟你一起过年么?人呢?人死去哪里了?” 南漾说话的时候,声音略显刻薄,“关你何事?我想和那个男人过年都是我的自由,和你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反而是你站在站咋这里对我的指质问,才是毫无立场毫无缘由毫无意义的,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说完。 南漾就要关门。 贺禹州按着门板,声音放轻了不少,说道,“我不该那样说话,你给戚慕安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还来不来了?要是他不来,小相思还在等你吃年夜饭。” 南漾:“……” 贺禹州温润的眸光落在南漾的脸上,声音愈发缠绵,“这是你和小相思相认后的第一个年,若是你约了异性,我们小相思自然不好打扰妈妈的春宵,可若是戚慕安不来,难道还不能给相思一个和你过年的机会吗?” 南漾气恼。 气的耳朵都红了。 贺禹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像她是为了和慕安哥在一起过年,连女儿都不要了。 他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不想见见到他! 南漾气呼呼的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先出去!” 贺禹州低声说,“没关系,就算戚慕安不来,我也不会嘲笑你。” 南漾从玄关拿起车钥匙,就砸在了贺禹州的脸上。 贺禹州精确地接住了车钥匙,握在手里,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南漾关了房门。 拿着手机。 翻到了两个小时之前,和戚慕安的聊天记录。 戚慕安说已经订好了餐厅。 二十分钟后就过来接南漾。 但是二十分钟后,戚慕安只是简单的发了一句稍等。 南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一通电话。 沉默须臾。 手机忽然震动。 南漾垂眸。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戚慕安的来电。 南漾手指划下接听。 戚慕安声音焦灼的说道,“漾漾,很抱歉,我要出门的时候我妈忽然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还在医院。” 南漾皱眉。 她不相信这是偶然发生的。 但是出于礼貌,南漾还是问了一句,“阿姨没事吧?” 戚慕安说道,“还在急救室。” 南漾轻轻的踢提了口气,轻声说道,“那你好好照顾阿姨吧。” 戚慕安愧疚不已,“漾漾……” 南漾笑着说道,“没关系,阿姨最重要,新年快乐。” 戚慕安万千的话语都被这一句新年快乐堵住了,戚慕安声音很低的说道,“漾漾,新年快乐,这边安顿好之后,我立刻去找你。” 南漾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阿姨。” 挂断电话后。 南漾倚着门板,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肯定不能和贺禹州一起跨年,倒是可以把小相思带来…… 南漾想到这里。 打开门。 映入眼睑的不是贺禹州,而是牵着另外一个小朋友的小相思。 小相思笑着大声喊道,“妈妈!” 小七看了看相思姐姐,又看了看南漾,忽然脆生生的跟着一起喊道,“妈妈!” 南漾吓一跳。 小相思也赶紧捂住了小七的嘴巴,说道,“小七弟弟,这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您要喊姨姨。” 小七脆生生的改了口,“姨姨!” 南漾看着小七脸上的缩小的裴端砚的五官,就看出了是谁的孩子。 南漾蹲下来。 小相思赶紧说道,“妈妈,我们的满汉全席都快要凉了,你快跟我们一起去过年吧!” 南漾迎着头皮说道,“相思,妈妈……” 小相思握住南漾的一只手,小七握住南漾的另外一只手。 小相思扬起头。 眼巴巴的看着南漾,硕大的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充满了孺慕之情,“求求妈妈啦,我还没有和妈妈一起过年过呢,我都不知道和妈妈一起过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七的小奶音比小相思的更奶,“求求姨姨。” 南漾深吸一口气,“宝贝,你先回去和爸爸吃年夜饭,然后再来妈妈这里,妈妈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小相思说道,“可是妈妈吃什么?妈妈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南漾说道,“妈妈可以点外卖。” 小相思哼了一声,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妈妈骗宝宝,外卖员哥哥都去过年了,没有外卖啦!餐厅也被订满啦,妈妈只能饿肚子。” 小七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肚肚疼。” 小相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我的小七弟弟说的对,饿肚子是会肚肚疼的!妈妈,你是不是不想和爸爸说话?我帮你监督着爸爸,要是爸爸像和你说话,想看你,我就用我的小拳头锤他!” 小七握起小小的拳头,“锤他!” 南漾哭笑不得。 两小只拖着南漾就要走。 小相思嘴里还唠唠叨叨的,“我今天晚上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就像是动画片演的一样,我也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子了!” 南漾:“……” 不远处的拐角。 裴端砚正视着贺禹州,啧啧两声,说道,“你也是水灵灵的利用上你的宝贝闺女了。” 贺禹州语气淡淡的说道,“本来就是小棉袄。” 裴端砚摇摇头说道,“都要被你训练成军大衣了。” 贺禹州:“我没有训练。” 裴端砚:“我不信。”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 小相思之前是知道妈妈和戚叔叔要一起过年,所以即便心里再想和妈妈一起过年,也会强忍着。 刚刚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贺禹州无意间还看见小相思偷偷的抹眼泪了。 刚才贺禹州给小相思打电话说,可能戚慕安要放南漾的鸽子了。 小相思二话没说。 一路奔跑过来。 跑到贺禹州面前的时候,额头上满是汗。 她不是不想和妈妈一起过年。 这是怕自己的想,会影响到妈妈的正常生活。 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妈妈,不再喜欢自己了。 其实没有小孩子是十全十美的,小相思也有很多坏脾气,也有很多缺点。 但是在南漾面前,小相思恨不得把自己扮演成全方位无死角的乖小孩,又乖又懂事又可爱,她只是想让想念了很久的妈妈,喜欢自己,仅此而已。 第369章 这是妈妈姨姨 裴端砚忽然侧身,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也是眼巴巴的傻笑着看着南漾。 他忽然无奈的笑了笑。 他问贺禹州说道,“你说女人要是太笨了,是不是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聪明?”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眸光扫过裴端砚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家相思聪明的很。” 裴端砚:“……” 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 裴端砚轻轻地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家小七倒是也还行,可能是小男孩发育的晚一点。” 贺禹州毫不客气的说道,“只听说男孩子的身体发育会更晚一些,倒是没听说男孩子的脑子发育会晚一些。” 裴端砚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以闭嘴了,你长着这样一张嘴真的能追回南漾吗?” 贺禹州也不客气,“不干你的事,最起码,我孩子知道最的妈妈是谁。” 裴端砚:“……” 两人在这里像是孩子似的斗嘴。 一眼没看见。 南漾一只手牵着小相思,另一只手牵着小七,朝着电梯走去。 裴端砚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唐暮行为什么那么意难平了,果然是有孩子好办事,南漾可以讨厌你,但是因为孩子,也是可以假模假样的跟你相处一下的。” 贺禹州没有理会裴端砚。 在一大两小进去电梯后不久,乘坐了下一班的电梯。 裴端砚紧赶慢赶的还是慢了一步。 裴端砚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吹了口气。 自己额间的发梢被轻微的吹拂,裴端砚气着,就忽然忍不住的笑了。 他等电梯的时候。 忽然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 裴端砚拿出手机。 看见来电显示。 心里微微有点说不出来的奇妙的感受。 尤其是刚刚和贺禹州的那一番谈话。 裴端砚接听电话,“说话。” 那边。 赵西西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想问一下,你和小七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洗澡水。” 裴端砚皱眉,“看情况吧,若是太晚就不回去了。” 赵西西闷闷的嗯了一声。 顿了顿。 赵西西事无巨细的交代说道,“小七最近肠胃不太好,不要让他吃生冷的,也不要吃三文鱼这些海鲜。” 裴端砚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交代吗?一并说完,省的再打来电话。” 赵西西想了想。 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了,晚上注意给小七保暖,这边的昼夜温差有点大。” 裴端砚嗯声。 电梯开门。 裴端砚眼睁睁的看着开门,关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没有第一时间进电梯。 赵西西看裴端砚没有挂断电话。 鼓起勇气说道,“裴先生,我可以,请您帮一个忙吗?” 裴端砚挑眉。 三年多,这还是赵西西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裴端砚觉得挺罕见的,“你说。”尛說Φ紋網 赵西西很是小心谨慎的说道,“回到京市之后,我可以带小七去见见我妈妈吗?” 裴端砚:“……” 可怕的沉默。 赵西西声音更小的说道,“您可以派人跟着我,我妈妈病的有点严重,我想让她见见小七。” 裴端砚问道,“什么病?” 赵西西说道,“您之前问过的,是骨癌,发现的时候有点晚,这几年做了很多次手术,但是还是没有好起来。” 裴端砚皱眉。 他问过吗? 不记得了。 裴端砚忽然问道,“你妈妈骨癌,你怎么跟来南城了?” 赵西西沉默几秒钟后说道,“我放心不下小七,我妈妈知道了小七的存在,也不放心小七,非要我来的。” 裴端砚忽然警惕的问道,“你妈妈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赵西西连忙说道,“不知道,妈妈只是知道我之前的男朋哟负担了妈妈的医药费,但是我们分手了,我们之间有一个小孩子。” 裴端砚也不知道为何。 竟然莫名其妙的松口气。 他答应下来,说道,“过年后再说。” 赵西西说了声好。 挂断电话之前。 赵西西温软的说道,“裴先生,新年快乐。” 裴端砚似乎有一瞬间的空耳。 反应过来之前后,赵西西一静挂断了电话。 裴端砚收起手机。 上去电梯。 进入总统套房。 人已经都落座了。 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贺森。 裴端砚眯着眼睛看着小相思和小七两人分别坐在南漾的左右两边。 他走过去。 要去提儿子。 小七凶巴巴的说他,“爸爸坏,爸爸是坏蛋,我不要走,这是妈妈姨姨。” 裴端砚被傻儿子气笑了,“什么妈妈姨姨?” 小相思解释说道,“小七弟弟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就是小七弟弟的妈妈姨姨。” 裴端砚:“这是什么狗屁称呼?一听就是你想出来的。” 小相思心虚的抠手手。 小七弟弟总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喊妈妈,小相思很心疼弟弟,但是若是弟弟也喊妈妈,好像不太好。 也不能分出到底谁才是妈妈的亲生的小宝宝。 所以小相思就另辟蹊径。 让小七喊妈妈姨姨。 裴端砚抬起手在小相思的脑门上敲打一下,说道,“谁说小七没有妈妈了,我们小七是有妈妈的。” 小相思好奇的问道,“是西西阿姨吗?” 裴端砚:“……” 小相思拍着小胸脯说道,“裴叔叔,你不是懦夫啦!” 裴端砚咬了咬后槽牙,“今天是大年三十,裴叔叔不想打哭你,所以你乖点,不要老是惹裴叔叔生气。” 小相思嘿嘿的笑。 南漾专心的给两个孩子扒虾皮。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不喜欢吃虾的小七也是小胖手抓起来,一口闷。 裴端砚的脸色逐渐变的意味深长。 酒足饭饱。 小七早已经撅着屁股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裴端砚去抱孩子。 南漾立刻说道,“别动了,让小七今晚在这里睡吧,你把孩子吵醒了,孩子又要哭闹了。” 裴端砚盯着儿子高难度的睡姿。 一时之间不知道随了谁。 他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小七脾气好,没有起床气,但是认床,我带小七回家去睡。” 南漾皱眉,“认床?可是这里是南城!” 裴端砚:“……” 他抬起手抓抓头发,说道,“嗯,认婴儿床,从京市搬来的婴儿床。” 南漾只好帮裴端砚把孩子抱起来。 用毛毯严严实实的裹住。 嘱咐说道,“路上开车慢点,别让孩子着凉。” 裴端砚点头应声。 很快离开。 唐暮行啧啧,“裴端砚怎么回事?像是被狼追着一样。” 第370章 四年前的那场烟花 话音未落。 南漾的手机进来视频电话。 南漾立刻坐在沙发上,喊小相思,“相思,小舟哥哥和干妈来电话了。” 唐暮行脸色稍微变化。 他走到南漾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来,随手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假模假样的看着。 眼神时不时的扫过南漾的手机屏幕。 这个角度。 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南漾的手机屏上显示的人。 唐暮行眯着眼睛。 放肆的盯着。 不一会儿。 小相思穿着粉红色的小睡袍跑出来。 哼哧哼哧的爬上沙发。 依偎在南漾身边。 小脑袋露出来,照在手机屏幕上,小奶音带着咯咯咯的笑意,说道,“小船哥哥,新年好呀,你今天晚上要去放烟花吗?” 宁江舟说道,“去放的,等下爸爸妈妈带我去放烟花,你要不要一起来?” 小相思当然想。 但是现在天都黑了。 而且。 小相思也怕妈妈会累。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南漾主动说道,“若是小相思想去,妈妈带你去。” 身后的唐暮行眼神在一瞬家闪过了万千变化。 小相思开心的尖叫。 激动的小奶音都在飙高音,说道,“小船哥哥,我妈妈要带我去,你们要去哪里,给我妈妈发一个定位好不好?” 宁江舟说道,“好的,等一会我就让我妈妈发,那我们等会见了。” 小相思挥挥小手,说道,“小船哥哥,再见。” 挂断电话。 南漾抱起小相思,去给小相思换衣服。 唐暮行也站了起来。 等到南漾焕好出门的衣服,带着小相思出来。 就看见一左一右两个男人站在门口,活生生的就是两尊门神。 南漾眼角轻微的皱了皱。 唐暮行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走吧,我刚好顺路,你们送我一程。” 贺禹州走到南漾身边。 把小相思接过来,温声说道,“你们两人出门,那么晚了,我实在不放心,若是你不想看到我,我在车里不下来,你们随意玩。” 南漾闷闷的嗯了一声。 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唐暮行,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小相思走之前还去次卧邀请贺森。 但是脆皮年轻人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小相思这才作罢。 两家人在海边见面。 小相思一脸兴奋的跑到了宁江舟的身边,在宁江舟的面前呼啦啦的转了几圈,眼睛亮亮的问道,“小船哥哥,你看我今天的红色裙子漂亮嘛?是我妈妈给我选的!” 宁江舟小脸一红。ωww.xSZWω㈧.NēΤ 故作淡定的说道,“漂亮。” 小相思得意的翘着小辫子。 唐暮行低声和贺禹州说道,“你看小相思现在就有个哥哥忘了忘记爹地,再过几年,你家女儿情窦初开,若是被小黄毛骗走,我看你怎么办?” 顿了顿。 唐暮行带着极其严重的个人色彩说道,“这个小家伙跟他爸爸一样,杀人诛心,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防好了。” 贺禹州拿着一瓶矿泉水。 喝了一口。 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的母女两人的身上,眼神没分给唐暮行一个,倒是开口说道,“以后的事情存在诸多变数,只是眼下宁皓的确把满意骗到手了。” 唐暮行:“……”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不定,“兄弟跟你推心置腹,你给兄弟心上狠狠的踹一脚?” 贺禹州轻笑。 海边。 小相思捏着仙女棒的一端,南漾给小相思点火。 南漾跑的太快。 都没烧着。 宁江舟都已经放完一根了,小相思的只是顶端被烧黑了。 小相思有点怀疑人生的说道,“妈妈,要不我自己点吧。” 南漾:“……” 这时候。 贺禹州出现了。 他拿着打火机,给小相思轻易的点燃了仙女棒。 炸裂的火光,好像是遗忘在世间的星星。 漂亮璀璨。 恍若真的有一只小仙女坐在仙女棒里。 贺禹州又抽出一根。 塞进南漾的手里,他在另一边点燃。 南漾捏着仙女棒。 微微的仰头,看着银白色的火光,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她和小相思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小相思拉着妈妈的手,母女两人一起在海边奔跑。 湛蓝色夜空被数不清的烟火铺满。 各色的火焰,好像是争先恐后腾空而起的凤凰。 小相思的笑声具有穿透力。 过往行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一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深夜。 海边的人逐渐少了。 唐暮行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满意身边,“好巧。” 满意:“……” 宁江舟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想要过去。 却被宁皓拉住。 宁皓说道,“你在家里布置一直吵着想放加特林?爸爸现在带你去。” 宁江舟说道,“爸爸,你看他!” 宁皓笑着说道,“那是妈妈曾经的朋友,让他们说说话便是了,走,儿子!” 宁江舟最后看了一眼,才跟着宁皓走了。 小相思爬山车。 抱起自己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水。 喝完后。 就像个弥勒佛一样,瘫坐在自己的儿童座椅上,眯着眼睛打瞌睡。 南漾站在外面。 拿着手机拍远处的烟火。 前两年,南城一直被禁止燃烧烟火炮竹,但是今年忽然放开了。 南漾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美、这么漂亮、这么人声鼎沸、这么与民同乐的新年了。 贺禹州也拿出手机。 将正在记录烟花的南漾记录在了自己的手机之中。 拍了几张照片。 贺禹州默不作声的走到南漾身后,两人很近很近。 所以南漾几乎在瞬间发现。 南漾皱眉。 她向旁边挪了挪。 贺禹州跟过去,低声说道,“还记得四年前的那场烟花吗?” 南漾手指微顿。 垂眸说道,“不记得了。” 贺禹州回忆说道,“那时候你也是在生我的气。” 南漾:“贺先生,我没有时间听你忆往昔。” 说完。 南漾就要上车。 贺禹州握住南漾的手腕,“再看一会好吗?” 南漾讥讽的说道,“想陪你看烟花的人很多,你就别强我所难了。” 说罢。 南漾用力的甩开贺禹州的手。 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一瞬间。 贺禹州的心脏,连着五脏六腑,都疼的无以复加。 第371章 容星竹暴露 萧家 萧瑜半夜才回家。 老爷子看见女儿,眉开眼笑地说道,“过来,这是你的压岁钱。” 萧瑜走过去。 很随意地将老爷子手里的压岁钱接到手里,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爸,过年好。” 旁边的容星竹笑眯眯的看着萧瑜,声音软软的说道,“姑姑,新年快乐。” 萧瑜皱眉。 她转身看向容星竹,忽然笑了笑,说道,“在你开口之前,我挺快乐的。” 容星竹一脸难过的低着头。 老爷子也不开心了,训斥女儿说道,“大过年的,别耷拉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了。” 萧瑜一声不吭。 老爷子忽然起身,说道,“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萧瑜慢悠悠的起身,脸上写满了些许的不耐烦。 尤其是路过容星竹身边的时候,那股子不耐烦几乎要将人掀翻了。 看着父女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 容星竹眼神中忽然透出几分疑惑。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 容星竹在原地恍惚再也坐不住了,如坐针毡。 半晌后。 终究是没有控制住,容星竹鬼鬼祟祟的上楼。 在老爷子的书房门口停住脚步。 饶是容星竹如何用力,也无法听到里面的一丝声音。 容星竹只能放弃。 在萧瑜出来后不久,容星竹才假装无意间路过老爷子的房间门口,“爷爷,您和姑姑说完话了?” 一边说着。 一边慢条斯理的走进去,容星竹轻声说道,“姑姑是不是还不想看到我?今天姑姑没有回家吃年夜饭,是因为我在家吗?” 老爷子慈爱的看着容星竹。 一边将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收起来,一边说道,“你姑姑就是被我惯坏了,你别跟你姑姑一般见识,你是我的孙女,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时间长了,你姑姑自自然能想通。” 说着。 忽然啪地一声。 老爷子手里微微颤抖。 手里的文件掉留到地上。 老爷子长吁短叹,扶着腰要弯腰,“年纪大了,这手脚都不利落了。” 容星竹赶紧过去帮老爷子捡起来。 顺便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字迹。 这是…… 这是老爷子经过公证的遗书。 容星竹下意识的吐口水。 她立刻将文件递给了老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爷爷,给。” 老爷子拿到手里。 先是将文件封进文件夹里。 又将文件夹放进一个檀木小盒子里面。 最后。 容星竹又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将檀木盒子放进了保险箱。 容星竹的心里蔓起激动。 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老爷子的遗嘱中到底写了什么。 里面是不是也会有自己的份? 老爷子招招手。 容星竹立刻走过去。 老爷子握住容星竹的手,慈祥的说道,“这是你回家之后过的第一个年,明天是初一,按着以往的规定,我要带你去宗族的爷爷家认认人,今晚你早点睡。” 容星竹点点头。 她眼眶微红的说道,“爷爷,我真的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拥有自己的家人,您还那么疼我,老天爷真的很眷顾我。” 老爷子笑着说道,“你是我的亲孙女,你和我流着相同的血,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容星竹吸了吸鼻子,“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老爷子笑的眯眼睛。 他老态龙钟的说道,“快去休息吧。” 容星竹点点头。 转身走出了书房。 老爷子脸上的慈爱的笑,在容星竹转身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年初一。 萧家要去拜宗族。 一大早。 容星竹忽然穿着厚重的珊瑚绒的睡衣下楼,头发也没梳,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容星竹用纸巾擦着鼻涕,说道,“爷爷,我好像得了流感了,今天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出门了,等下我想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容星竹闷闷的鼻音回答,“昨晚睡觉的时候踢被子了。”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让管家现在备车,我得先陪你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 容星竹赶紧后退两步,说道,“爷爷,您离我远点,我怕传染您了,您放心,我一个人就好,您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一点小病,耽误了您的正事,我很早就听说咱们这边的祭祖很隆重。” 老爷子遗憾的说道,“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你认祖归宗。” 容星竹善解人意的说道,“只要爷爷认我,我就是萧家的人,没关系的,今日祭祖中,长辈们很多,我这样子,也不敢过去,万一传染了年长的长辈,那真的是万死不辞。” 老爷子点点头,“家里给你留一个司机。” 容星竹乖乖说好。 等到老爷子和萧瑜一出门。 容星竹就迫不及待的摸进去老爷子的书房。 她轻易的找到了老爷子的钥匙。 一层一层地打开。 将遗嘱拿在手里。 容星竹深吸一口气。 缓缓地打开。 就在这时候,老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容星竹无意间转身。 就看见拄着手杖的老爷子,一脸威严的看着自己。 容星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爷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老爷子问道,“你来我书房做什么?” 容星竹嘴角轻轻的抽搐一下,连忙说道,“我、我是想找点感冒药吃的,晕乎乎的走错了地方,爷爷,我现在就出去。” 容星竹匆忙的路过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忽然举起手中的手杖。 轻而易举的拦住了容星竹。 容星竹紧张的吞口水。 浑身血液倒流。 四肢无力发麻。 好像周身的细胞都不受指示。 容星竹尴尬的笑了笑。 “爷爷。” “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啊。” “给我。” “爷爷……” 容星竹双手紧紧的背在身后,一步步的后退,“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老爷子忽然愤怒。 他低声呵斥说道,“别叫我爷爷,谁是你爷爷?” 容星竹面色惊骇。 老爷子沉声说道,“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告诉我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将南城医院和京市医院的亲子鉴定结果一起互换?你说啊,你说!” 容星竹浑身颤抖。 抖如筛沙。 老爷子满身的凛冽之气,脸上的表情凝重又愤怒,“容星竹,你说话!” ωww.xSZWω㈧.NēΤ 第372章 坏姨姨在偷笑 容星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爷子气恼地问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要是不说,容星竹,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容星竹身子颤抖。 这里是老爷子的地盘。 到处都是老爷子的人。 容星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里。 老爷子举起手杖,狠狠的在容星竹的腿上砸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教养?你父母到底有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 容星竹忽然跪下来。 抓着老爷子的裤子说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我只想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老爷子看着痛哭流涕的容星竹。 终极手轻轻的叹息一声。 开口,闷沉的嗓音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老爷子说道,“过来吧。” 老爷子拄着手杖,朝着会客厅走去。 身后。 容星竹撑着自己腿上的痛,慢慢的站起来。 看着老爷子的背影。 眼睛里闪烁着无可调和的恨意。 忽然。 容星竹抱起旁边古董架上的古董花瓶,高高的抬起来,容星竹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将花瓶砸在了老爷子的后脑勺上。 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 老爷子手指微松。 手掌落到地上。 老爷子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很慢很慢的转过身子,眼神扫过容星竹的脸,倒地。 容星竹握住老爷子的遗嘱。 她不停的深呼吸。 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秒钟后。 容星竹想跑。 双腿已经跑到门口了,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这偌大的萧家别墅。 想到一旦自己任务失败,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容星竹咬咬牙,她跑到客厅大声喊道,“来人啊,爷爷摔倒了,快来人啊。” 楼下。 管家和佣人一股脑的跑上来。 管家看到老爷子,大惊失色,“谁也不许动!” 说完。 管家手指颤抖着打了急救电话。 容星竹皱着眉,眉心紧锁,她死死的盯着老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 就在要跑,也不是现在。 容星竹便跟着一起到了医院。 远在酒店的南漾也接到了老爷子出事的消息。 她瞬间拿起包包,就向外走。 在门口撞见了带着小相思回来的贺禹州。 贺禹州看到南漾脸色慌张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 南漾说道,“爷爷在家里摔倒了,昏迷不醒,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我得去医院。” 小相思自告奋勇的说道,“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贺禹州饶过南漾身边,进去房间拿出了车钥匙,一把抱起小相思,对着南漾说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开车,我来开车,快走。” 南漾默默颔首。 一家三口赶到医院。 老爷子还没有从急救室里出来。 门口。 萧瑜,萧原野,容星竹都在。 容星竹的脸上赫然出现了鲜红的五指印,看大小应该是萧瑜的。 南漾急忙走到萧瑜面前,“姑姑。” 萧瑜拉住南漾的手,急的声音了都是哭腔,说道,“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本来要起祭祖来,结果老爷子在半路上忽然说自己忘记拿东西了,非要回家……” 说道这里。 萧瑜愤恨的眼神盯着容星竹,咬牙切齿的说道,“容星竹,等我爸醒过来,若是这件事情与你相关,我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容星竹捂着脸。 难过的说道,“姑姑,爷爷这么疼我,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对爷爷做这样的事情?我看到爷爷的时候,爷爷已经摔倒,我第一时间就喊了管家。” 萧瑜恶狠狠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吧,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容星竹委屈的抹着眼泪,说道,“爷爷醒了,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了。” 南漾紧紧的握着萧瑜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说道,“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姑姑。” 萧瑜摸了摸眼泪。 闷闷的嗯声。 一个小时后。 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医生走出来。 南漾扶着萧瑜,第一个上前去,南漾一脸担忧的问道,“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叹息一声,说道,“老爷子的脑部受到了重创,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可能会醒不过来了……” 萧瑜身子一软。 南漾差点没抓住。 萧原野从南漾身后接过了老爷子。 萧瑜抓着医生的衣袖,说道,“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医生叹息,说道,“我们定然会竭尽全力的让老爷子能醒过来,但是家属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后面的容星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小相思在贺禹州的怀里。 皱着精致的小眉头,偷偷的看着容星竹。 小相思心里快要气死了。 这个姨姨真的太坏了,曾爷爷都可能要醒不过来了,这个姨姨还在偷笑。 小相思忍不住趴在贺禹州的耳边,低声说道,“爸爸,那个坏姨姨在偷笑。” 贺禹州锋锐的眸光看向容星竹。 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 容星竹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了。 她立刻调整自己的表情,一副眼泪将落未落的样子。 小相思撇撇嘴。 这个坏姨姨可真的会演戏,比小相思都会演戏呢。 贺禹洲敛眼眸。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 他盯着手术室的门。 忽然嘴角扬了扬。 小相思立刻捂住了贺禹州的嘴巴,小奶音压低,教训爸爸说道,“爸爸,现在不可以笑起来的,很讨厌的!” 贺禹州:“……” 老爷子被送进了病房。 南漾和萧瑜在病房里守着老爷子,看着看着,就止不住泪流满面。 容星竹也在。 低眉顺眼的拿着毛巾给老爷子擦脸擦手。 时不时的擦眼泪。 萧瑜几乎是咬碎了一口后槽牙,她猛地起身,几步冲到容星竹面前,一把掐住了容星竹的脖子,将人往墙上狠狠撞去,“你到底对我爸做了什么?” 容星竹呼吸不畅。 哽咽着说道,“姑姑,我已经说了,我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我出去一看,爷爷已经倒在地上了,花瓶也碎了一地,真的不是我……” 南漾走过来。 眼神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容星竹。 一只手握住了萧瑜的手,劝慰说道,“花瓶上面,肯定会有指纹信息,警察会查出事情真相的,姑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373章 被抓包 容星竹在旁边说道,“我比你们更希望警察可以查出来,好给我一个清白,省的你们总是在怀疑我。” 南漾和萧瑜谁也没有理会容星竹。 老爷子被送到病房。 萧瑜坐在老爷子的床边,泪如雨下。 在某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后,人总是会愧疚自己自己当初没来得及弥补。 萧瑜亦是。 一边难过,一边后悔自己没有跟着老爷子一起回去。 不管是有人故意伤害还是老爷子真的自己摔倒,可是只要自己跟着老爷子回去,这两件事,每一件都是可以避免的。 南漾在床边。 看着爷爷苍白的脸色,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傍晚。 萧瑜沙哑着嗓子说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小相思还在外面等你,别让孩子在医院太久。” 南漾说道,“我让贺禹州先带相思回去,我在这里陪你。” 萧瑜抬起手臂。 轻轻的握了握南漾的肩膀,轻声说道,“没关系,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再说了,等一下你叔叔就回来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 安抚说道,“姑姑你也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因为照顾爷爷,自己身子垮了,爷爷会心疼死的。” 萧瑜闷闷的嗯声。 等到南漾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萧瑜垂头丧脑的重新坐下来。 趴在床边。 轻轻的握住老爷子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小老头,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只要醒过来,我就给你生个外孙……” 医院外面的露台上。 容星竹鬼鬼祟祟的在打电话,焦急地说道,“你不让我走,万一花瓶上查出上面有我的指纹,我就暴露了。” 对方说了句话。 容星竹深吸一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要给我一千万。” 挂断电话。 容星竹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等到眼眶通红,容星竹才假模假样的回到了病房。 深夜。 萧原野回来。 萧瑜急忙起身,问道,“指纹是谁的?” 萧原野低声说道,“要一天后才能知晓,你赶紧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萧瑜摇摇头。 她嘴硬的说道,“我不累,也不困。” 萧原野说道,“明天一整天你都得留下,趁着我现在有时间,就算是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照顾爸,可以吗?” 萧原野都这样说了。 萧瑜只能进去卧室休息。 萧原野刚在床边坐下,容星竹就进来了,“叔叔,刚刚姑姑不让我进来,我也想看看爷爷。” 萧原野的目光在容星竹的脸上一扫而过,轻轻地点点头,说道,“你姑姑现在上最难过的,你别跟你姑姑一般见识。” 容星竹委屈又懂事的说道,“我明白的,我能理解姑姑现在的心情,都是因为心疼爷爷,我不会记恨姑姑的。” 萧原野微微颔首。 次日。 萧原野一大早离开。 容星竹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给萧瑜带了早餐。 萧瑜看也没看一眼。 容星竹小心翼翼的将早餐放在茶几上,说道,“姑姑,您等会饿了就吃点。” 话落。 容星竹就坐在沙发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中午。 萧原野一通电话打进来,萧瑜要出门一趟,但是留下容星竹一个人,萧瑜又不放心,就让护工进来守着。 护工兢兢业业的坐在床前。 容星竹摸了摸自己的包里的文件,抿抿唇。 起身。 走到护工身边。 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支出去了。 容星竹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吞了口水,她心怀忐忑的上前。 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容星竹大着胆子,拿出印泥,将老爷子的手指按在里面,沾染上印泥之后,容星竹摁着老爷子的大拇指。 要将大拇指按在合同上。 即将成功的瞬间。 老爷子忽然握拳。 容星竹一愣。 下意识的抬眸。 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已经睁开了眼。 容星竹全身的惊骇如同被五雷轰顶。 她脸色苍白。 这时候,容星竹已经丝毫没有思考的能力。 她丢下自己手里所有的东西,起身就要跑。 她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口。 一只手拉开门。 就在要冲出去的时候,容星竹的脚,硬生生的顿在原地。 甚至一步步的后退。 容星竹面容仓皇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萧原野,南漾,贺禹州,萧瑜…… 容星竹眼球都在鼓涨。 彷佛是身体里的空气被极尽挤压,眼球受到巨大的压力,满满的向外。 萧瑜红着眼说道,“果然是你,吃里扒外的的东西。” 老爷子慢慢的坐起来。 抽出旁边的湿巾擦拭着自己的大拇指,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星竹一遍摇头,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既然没事,你在装什么?” 老爷子从地上捡起容星竹刚才丢在地上的文件。 一页页翻开。 说道,“若不是演这么一出,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老爷子看着股份转让书。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呆住。 萧瑜连忙问道,“爸,你怎么了?” 老爷子抬眸。 威压十足的眸光落在容星竹的脸上,“安雅是谁?” 容星竹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名字对于每个人都很陌生。 除却一个人。 贺禹州。 贺禹州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有些许的怔忡,他凝眉问道,“您说谁?” 老爷子朝着贺禹州丢过去一份文件。 贺禹州稳稳的拿在手里。 他翻开。 看见安雅两个字,脸上产生了些许的细微变化。尐説φ呅蛧 老爷子皱眉问道,“你认识?” 贺禹州摇头,“听起来很熟悉,不记得了。” 老爷子看向萧原野,萧原野直接让人将容星竹带走了。 —— 南漾看着贺禹州。 她肯定的说道,“你认识安雅?” 贺禹州唇瓣微动。 他缓缓地摇摇头。 南漾的眼睛里带着浓厚的怀疑,她骤然笑笑,“贺禹州,你敢发誓吗?” 贺禹州的眼神带有几分复杂。 南漾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固执。 贺禹州垂眸。 他轻轻的拉住了南漾的手,低声说道,“安雅,是平川哥的亲生母亲。” 当然。 也不排除重名的人。 第374章 贺平川 南漾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和贺平川有关系。 这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南漾没说话。 抱着双臂站在原地,脑海中有些乱。 贺禹州向前走了两步,握住南漾的手,说道,“漾漾,无论真相如何,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南漾抽手。 没有抽出来。 只听到咔嚓一声。 小相思举着自己新买的小相机,哒哒哒的跑过来。 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妈妈,这是干妈送给我的新年礼物,里面的第一张照片是爸爸妈妈牵手手的照片啦!” 南漾只好咽下自己要出口的恶语。 蹲下身。 将女儿环在怀里,问道,“有没有谢谢干妈?” 小相思臭屁的说道,“妈妈,我可是一个懂礼貌的小宝宝,当然有和干妈说谢谢啦。” 说罢。 小相思奶声问道,“妈妈,曾爷爷是真的醒过来了吗?” 南漾起身,牵着小相思的小胖手,说道,“妈妈带你去见曾爷爷。” 说着。 母女两人已经朝着病房走去。 贺禹州跟了两步后,忽然停下,他去找萧原野了。 南漾推开门走进病房。 小相思已经一路小跑着朝着病房冲过去,“曾爷爷,你终于又活啦。” 老爷子闷声笑。 握住小相思的小爪子,问道,“前几天曾爷爷没有和相思一起玩,相思有没有生曾爷爷的气?” 小相思叉腰说道,“有一点点生曾爷爷的气,生气曾爷爷没有照顾好自己,让自己住院了,要是曾爷爷以后照顾好自己,小相思就不会生气啦!” 老爷子眉开眼笑的说道,“你们看看,还得是我们小相思。” 萧瑜在旁边一言不发。 看起来不高兴。 南漾走过去,“姑姑?” 萧瑜冷着脸说道,“漾漾,你爷爷的计划你事先知不知道?” 南漾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计划?” 萧瑜忽然震惊,“你也不知道?” 南漾更懵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萧瑜拉着南漾的手愤愤不平的说道,“你爷爷早就知道容星竹是冒充的,只是想看看容星竹的幕后是谁,所以才将计就计,连咱俩都瞒着,却告诉萧原野了!” 萧瑜说起来更是气哼哼。 老爷子向着这边看一眼。 无奈的说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我告诉原野的,是原野自己看出来的,谁让你不如原野聪明?” 萧瑜傲娇的说道,“你别跟我说话,要是有必要就让小相思传话。” 老爷子哭笑不得说道,“你看看你这个驴脾气,幸好漾漾和小相思都不随你。” 这话…… 让南漾狐疑的看向老爷子。 对上眼神。 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自打你来到家里,我就怀疑你是我的亲孙女,只是你姑姑说做过亲子鉴定,只是这次和容星竹的亲子鉴定被人改了之后,我就意识到当初的亲子鉴定很有可能也被篡改,我就让你叔叔特意带着你的头发和我的,去国外跑了一趟,做了一次亲缘鉴定,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南漾愣在原地。 萧瑜也愣住了。 半晌后。 萧瑜问道,“你的意思是,三年前我和漾漾做的亲子鉴定也是被容星竹改了?” 老爷子慈悲的脸上忽然蔓出些许的愤怒和气恼,说道,“若真的是容星竹改的,我也不至于那么气愤。” 萧瑜握拳,“是谁?” 老爷子话到嘴边,又停住,他只是说道,“办理完容星竹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们。” 萧瑜:“……” 萧原野是和贺禹州一起进来的。 萧原野进来就看向萧瑜,后者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萧原野收回目光,说道,“老爷子,容星竹说她从未见到那人的样貌,但是那人让容星竹将您按了手印的文件送到咖啡厅。”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就顺藤摸瓜。” 萧原野嗯声。 老爷子的目光从萧原野的身上转移到贺禹州身上,忽然开口说道,“萧瑜,南漾,你们跟着原野出去吃点东西,贺先生陪我说说话吧。” 萧瑜嘟囔着说道,“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老爷子瞪眼。 萧瑜哼了声,抱起小相思就走出去了。 等人都离开。 老爷子看着贺禹州,说道,“过来扶我起来。” 贺禹州急忙走过去。 在贺禹州的搀扶下,老爷子慢慢的坐起来,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贺禹州没吭声。 老爷子忽然冷笑一声,“安雅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贺禹州:“……”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 腰背挺直。 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默,他缓慢的的点点头,“还记得。” 老爷子叹息,“安雅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亲生母亲,说起来,也算是一场孽缘,我认识你外公。” 贺禹州微微颔首。 这件事情不足为奇。 当年外公和南城这边的确是有很密切的生意往来,据说是因为南城这边的合租商,曾经在青年,是很要好的朋友。 老爷子长吁短叹的说道,“当年安雅生下你哥哥,孩子被你爸抱回来,你妈派去的人是要抓安雅的,但是安雅逃到了南城。” 贺禹州眉心紧簇。 老爷子继续说道,“南城是我的地盘,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请我帮忙找人。” 贺禹州问道,“您找到了?” 老爷子垂眸。 脸上布满了十分的愧疚说道,“寻找过程中,安雅大概是太害怕,失足落水了。” 话音落下。 病房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老爷子口吻艰难晦涩的说道,“贺禹州,我……我猜测你哥哥没死。” 贺禹州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老爷子问道,“你曾经亲眼见过贺平川的尸体吗?” 贺禹州语气明显带着错乱的纠结,说道,“我见过他的骨灰,更何况他双腿残废多年,他没有站起来的可能性。” 第375章 萧原野,我的男朋友 老爷子哼笑说道,“很多时候,亲眼见到的事情都是假的,遑论没有亲眼见到的?” 贺禹州沉默。 老爷子指着贺禹州说道,“你最好给我查清楚,否则,别说是漾漾,就是小相思的面,我也不让你见。” 贺禹州颔首。 此时。 老爷子一点都不想看见贺禹州。 嫌弃的说道,“你走吧,我该关起门来处理我家的家事了。” —— 餐厅 南漾看出萧原野想要单独和萧瑜说话。 很识趣的带着小相思去餐厅里的游乐区。 小相思和三五个小朋友一起排队玩滑梯。 南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边注意着孩子,一边和旁边的妈妈聊着育儿经验。 另一边。 萧瑜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好,望着窗外,不想和萧原野说话。 萧原野笑着说道,“还没消气?” 萧瑜从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依旧看着窗外。 萧原野低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 萧瑜这才转过身,“你和老爷子谁先提出来的瞒着我?” 萧原野轻轻的咳嗽。 萧瑜小心的用巴掌拍了拍桌子,不悦的说道,“你要是敢骗我……” 萧原野实话实说,“嗯,老爷子说你在电视上演戏可以,在现实中完全演不了一点,所以我们没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容星竹。” 萧瑜咬了咬牙,“我告诉你,萧原野,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下次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瞒着我,我绝对会一年半载不理你。” 萧原野微笑着颔首。 萧瑜随手将自己的牛排推到了萧原野面前,“给我切开。” 话音刚落。 萧瑜注意着萧原野的目光发生了细微变化。 她便顺着萧原野的目光转眸看去。 就看到秦肆和他的小娇妻宋虞携手进来。 秦肆的目光刚好对上了萧瑜的视线,大概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瑜,眼睛里现出了几分惊讶。 下意识的就往这边走。 宋虞一把拉住秦肆的手,主动的将人带到这边来。 站在桌前。 她紧紧的和秦肆十指相扣,“师姐,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你,这位是师姐的男朋友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脸上纷纷流露出不同的异样。 另一边。 正在排队玩滑梯的小相思,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迅速从游乐区跑出来。 拍了拍南漾的胳膊,“坏女人又来欺负姑奶奶了,妈妈,我去保护姑奶奶!” 说完。 小相思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玩出来的汗,小短腿迈着坚定的步伐,哼哧哼哧的跑过去。 小脑袋从身后一下子撞到了秦肆的腿上。 秦肆下意识转身。 小相思已经跑到了萧瑜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夫妻两人。 宋虞看到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小相思书包里的那块钻石,便下意识地将自己带着硕大钻戒的手指往后背去。 秦肆问道,“这孩子是……” 萧瑜微微一笑,“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相思,我的侄孙女,这位是萧原野,我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秦肆听到这句话。 脸瞬间黑了。 即便是戴着口罩,也能从那黯淡下去的目光窥探到他黑沉的面色。 宋虞惊讶,尴尬的笑了笑,“我猜对了,果然是师姐的男朋友,还和师姐是一个姓的呀,都是缘分呀,有句话说的好,对的人站在前面。” 她不知道萧原野的身份。 可是秦肆知道。 他忽然发疯似的握住萧瑜的手腕,直接将萧瑜从座位上拽起来。 拉着人向外走。 萧瑜在后面走的踉踉跄跄。 萧原野迅速起身,三两步冲过去,握住了秦肆的手。 秦肆向来是养尊处优的,哪里受得住萧原野的这一捏。 他觉得自己的手骨像断了似的。 萧原野面色寒冷,“放开。” 秦肆被迫放开,他眼睛赤红的盯着萧瑜,“离开我之后,你就自甘堕落成这样子?谁不知道他萧原野就是萧家的一条狗!” 话落。 整个客厅里的人都望过来。 有些关注娱乐圈的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两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而在那句话落下之后。 萧瑜没有丝毫犹豫。 抬起胳膊。 抡圆了胳膊,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秦肆的脸上。 万籁俱寂。 萧瑜打完之后用力的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秦肆,闭上你的臭嘴。” 宋虞急忙去摸秦肆的脸,“师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我一向听说你脾气暴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小說中文網 萧瑜余光扫了一眼旁边顾客的手机,“听谁说我脾气暴躁?” 宋虞:“……” 萧瑜毫不客气的说,“我脾气暴躁也要分对谁,对小三,脾气暴躁又怎么了?” 宋虞面红耳赤。 秦肆推开宋虞,盯着萧瑜,“只要你低头,我今天就可以去办理离婚。” 宋虞面容惊骇。 萧瑜噗嗤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向你低头?尿是哑光的吗?” 秦肆:“萧瑜!” 萧瑜撇了撇嘴,“别叫我名字,秦肆,我是和你谈过恋爱,和你纠缠了好多年,但是在你脚踏两只船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不可能有位置了,秦肆,看在出道同门的份上,你我之间可算点头之交,可你如果继续纠缠不清,别怪我不顾及当年的同门之情。” 小相思眨眨眼,姑奶奶好厉害! 两只小手忍不住拍起来。 拍了一下。 发现安静的很,小家伙又尴尬的把两只小手塞进了兜兜里,开始踢踏小脚丫。 秦肆咬着后槽牙,“萧瑜,算你狠。” 萧瑜失笑,“怎么?自己出轨,反倒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秦肆,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很庆幸能及时抽身,没有和你纠缠一生,宋虞,既然那么喜欢,那就把人看好了,别让人出来,见人就咬,容易被打。” 说完。 萧瑜不悦的说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萧原野,抱着小相思,我们走!” 萧原野弯腰提起地上的小家伙,稳稳的抱在怀里。 萧瑜朝着南漾招了招手。 一家人慢条斯理的离开。 南漾挽着萧瑜的胳膊。 萧瑜低声说道,“有的男人就是贱,总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明明当初做的过分的是他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副余情未了、被情所困的样子……” 小相思抿抿唇。 好像……是在说她的爸爸…… 「网站清网,一直在改文,明天会补上的,晚安」 第376章 我也是曾爷爷的家事 南漾看着旁边一直在欲言又止的萧原野,笑着说道,“姑姑,我先送小相思回酒店,你跟叔叔先回医院吧。” 萧瑜:“……” 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萧瑜总觉得自己在萧原野的面前丢脸了。 扭扭捏捏的。 小相思抬头看着长辈,忍不住偷偷的笑。 就在南漾要带着小相思离开的时候,萧原野忽然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萧原野第一时间喊住了南漾。 说道,“你爷爷让我们回家。” 南漾惊讶,“爷爷出院了吗?” 萧原野颔首。 南漾只能抱起小相思,跟着萧原野和萧瑜上了车。 在路上。 萧瑜忍不住问道,“老爷子这么着急让我们回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原野抿抿唇。 萧瑜不悦的说道,“又是您和老爷子的秘密,我和漾漾都不配知道呗?” 阴阳怪气。 正在开车的萧原野的脸色稍微一红,低声说道,“不是的,是……是当初你和漾漾做的亲缘鉴定,被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萧瑜的神色逐渐正经起来。 她愤怒的问道,“是那个王八蛋龟孙子做的?” 萧原野摸了摸鼻子,一只手把着方向盘,说道,“回去就知道了。” 萧瑜愤恨的说道,“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必然会扒了它的皮。” 说着。 小相思忽然问道,“妈妈是曾爷爷的小朋友吗?” 其实。 南漾也是半信半疑。 发生了爷爷试探容星竹的事情后,南漾就知道自己和萧家该是有关系的。 但是…… 南漾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自己刚刚落海醒来的时候,就给自己篡改了亲缘鉴定。 她总觉得事情很是蹊跷。 蹊跷到南漾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 眼下看起来,自己所疑惑的事情,即将就会得到答案了。 南漾抱紧了女儿。 小相思大概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慌张和紧张。 缀着笑肉坑的手手,不停的轻轻的拍着南漾的手背。 南漾摸了摸小相思的小脸蛋。 心里竟然奇迹般地平和了下来。 很快。 车子在萧家老宅门口停下。 萧瑜率先下车。 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将小相思从南漾的怀里接下来。 南漾旋即也下去。 迎面。 贺禹州从门里走出来。 小相思喊爸爸。 他走到南漾跟前,说道,“接下来是萧家的家事,我不便在现场,我先回去。” 小相思:“爸爸再见。” 贺禹州询问南漾的意思,“要不然我带小相思回去?” 小相思立刻抱紧了萧瑜的脖子。 背过身去。 将自己的小屁股留给了贺禹州,大声说道,“爸爸不可以,我是妈妈的小宝宝,我也是曾爷爷的家事!” 贺禹州:“……” 萧瑜笑着说道,“我们小相思说的对,只有你一个外人,你就回去吧。” 贺禹州看了南漾一眼。 南漾径直走进大门。 贺禹州转身看着南漾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风雨长廊中,这才收回视线,“小相思,乖乖听妈妈的话。” 小相思敬礼,有模有样的说道,“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贺禹州离开。 萧原野从萧瑜的怀里将小相思抽出来,扛在肩膀上,朝着里面走去。 萧瑜开心的追上去,说道,“行啊,萧原野,你健身有效果啊。” 萧原野窘迫的说道,“小相思也就二三十斤,不健身也扛得动。” 萧瑜怀疑人生的说道,“是吗?我觉得小相思好重。” 小相思:“?” 进去客厅。 萧瑜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戚家人,笑着打招呼,“表哥,表嫂,你们来啦。” 萧瑜以为戚家人是因为老爷子今天出院,特意来探望老爷子的,没有多想。 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榻榻米上。 戚慕娅深吸一口气,问道,“姑爷爷,你叫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萧瑜挑眉。 竟然是老爷子主动将人叫来的? 一瞬间。 萧瑜的神色变得正经起来。 她脸上的笑容也消退了几分。 老爷子看着戚城学,说道,“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好消息要宣布。” 戚慕娅笑着说道,“姑爷爷说的是家里找到了表妹的事情吗?我爸妈早就知道了,我们家还给表妹准备了一份礼物。” 不等戚慕娅话说完。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问道,“城学,你也知道了?” 戚城学没有开口。 他自然不会像戚慕娅那样天真,认为这样的情况,老爷子只是想要介绍容星竹给他们。 戚城学抿抿唇。 眼神不敢和老爷子对视。 老爷子呵呵一下,径直问道,“城学,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戚城学心里咯噔。 此时此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纸包不住火。 当初的所作所为,要见天日了。 戚城学硬着头皮说道,“姑父,我……” 骤然之间。 老爷子勃然大怒,毫不客气的训斥说道,“别这样叫我,口口声声叫我姑父,口口声声是一家人,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坑害一家人的?” 戚城学沉默。 萧瑜忽然问道,“漾漾的亲缘鉴定出问题,是和表哥有关系?” 戚城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痛哭流涕的说道,“姑父,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错了,姑父,你原谅我一次吧,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知错了……” 戚慕娅猛然起身,“爸,您……” 戚慕安浓色的眼睛里也满是失望和震惊。 他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知道姑爷爷这些年一直在苦苦的追寻表叔叔的下落…… 戚慕安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感到羞愧。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南漾。小說中文網 他怕是会在南漾的眼睛里看到失望和放弃。 戚城学痛哭流涕。 说着自己的愧恨。 老爷子高高在上,俯瞰着戚城学。 他脸上是已经是千帆过尽的怅然,被贺禹州从医院送到家的一路上,老爷子终究是已经释然了。 还好。 事情还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还好。 戚城学还没有选择对他的漾漾动手。 老爷子声音老态龙钟的说道,“我也不去追究你是不是真的知错了,我也不追究你认错的原因和目的,咱们两家到此为止吧。” 戚城学的眸光中闪现过惶恐。 他跪爬到了老爷子的脚边。 哭着说道,“老爷子,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咱们可是一家人……” 老爷子反问道,“你究竟是因为一家人的亲情跪求我,还是因为从萧家得到的好处捞跪求我?倘若我现在破产了,你还会如此吗?” 第377章 是不是想爸爸了 戚城学脸上的羞愧一层层蔓延。 戚太太忽然看向自己的儿子。 急忙开口说道,“老爷子,我们不求你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但请您看看孩子们,慕安和漾漾以后还是要修成正果的,您看在慕安是个好孩子的份上。” 戚慕安更是羞愧的无以复加。 他不知道父母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 戚慕安迫不及待地逃离这个环境。 甚至想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戚慕安深吸一口气,温润的声音终究是被羞愧染上了沙哑,他说道,“姑爷爷,您不用管我,做错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话一出。 戚城学夫妻两人一脸怨怼的看着他。 戚慕娅也忍不住在戚慕安的肩膀上重重地拍打一下,说道,“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戚慕安忽然起身。 他垂眸说道,“姑爷爷,改天我会来拜访。” 说罢。 戚慕安逃跑似的离开了萧家。 逃离里着让人感到剧烈窒息的氛围。 也像是暂时逃离了南漾的眼神。 等到戚慕安离开,戚家夫妻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老爷子闷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大概是觉得,我找不到自己的亲儿子找不到自己的亲孙女,我的女儿不结婚生子,届时,我整个萧家的财产,会对你们拱手相让吗? 那你们是大错特错,我早就有所打算,若是在我临死之前,依旧没办法寻找到我苦命的儿子,我会留给萧瑜和原野一大笔供他们余生挥霍的钱财,剩下的所有财产全部上缴国家,你们谁也捞不着!” 说完。 老爷子胸口里发出嗬嗬的闷响。 萧瑜立刻走过去,给老爷子拍了拍后背。 老爷子挥挥手,不想再看他们一眼,“你们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家就当没有你们家这一门亲戚,以后也不用来往了,我也没有冤枉了你们,你们一家人也不必认错求饶,不把你们送去监狱,是我对你们最大的饶恕了。” 戚城学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太太,戚太太红着眼点点头,戚城学才从地上爬起来,像过街老鼠一样,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离开了客厅。 外人一走。 老爷子喝了口水之后,瞬间眉开眼笑。 朝着南漾的方向招了招手,“孩子快过来。” 南漾走到了老爷子面前。 小相思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老爷子一手拉着南漾,一手搂着小相思,“老天爷待我不薄,能让我在临死之前看见自己的亲生孙女,我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对于身份的突如其来的转变,南漾还是觉得有些局促,“爷爷……” 老爷子拍着南漾的手背,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初你姑姑做的你们之间的亲缘鉴定是被戚城学偷偷摸摸的给换了。” 南漾皱了皱眉头,“容星竹……” 老爷子一脸晦气地说,“她啊,她不是我的亲孙女,你和容星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你的父亲是我儿子,容星竹的父亲是荣远志。” 既然戚城学可以改变南城这边的亲缘鉴定,南漾并不怀疑,有人也会如法炮制的更改老爷子和容星竹之间的亲缘鉴定。 可明明当初老爷子为了保险起见,在南城做完亲缘鉴定的同时,还送去京市做了一份。 难道还有人能操控南城的医院,同时也能操控京市? 第一时间。 南漾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 大概是亲缘关系,老爷子瞬间就知道了南漾怀疑谁。 他闷声一笑,“这事儿还真和贺禹州没关系。” 南漾:“……” 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背后必定还有人在大费周章,原本想利用容星竹抓住背后的人的存在,结果那人太过于狡猾,明明约好了地点,当容星竹拿着那份造假的文件去交差的时候,对方却没到。” 顿了顿。 老爷子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情有人愿意给我们查清楚,我们就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漾漾,我想……我想明天启程,去港城见一见你的生身母亲。” 程锦。 南漾咬了咬唇瓣。 站在老爷子的角度,肯定是想要和程锦见一面的,也许现在只有程锦,还能记得她的生身父亲。 南漾握着老爷子的手说道,“爷爷,我和你一起去。” 小相思也举起小手,“我也想和妈妈还有曾爷爷一起去。” 萧瑜:“我也去。” 老爷子呵呵一笑,“那就都去。” 小相思开心的晃着小脑袋。 傍晚。 南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秋千轻轻的晃荡。 她抬头看着天边火烧云似的云朵。 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她从来没有想到还能找到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好像…… 和干孙女相比,南漾有些惧怕亲孙女这个角色。 和爷爷之间的天伦之乐。 是不是意味着背叛? 背叛了父亲和哥哥…… 南漾清澈的眼神覆盖上一层混沌的朦胧,她呆呆的望着天边,不知所措。 萧瑜突然出现,“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南漾笑了笑,“姑姑怎么出来了?” 萧瑜坐在了南漾旁边,“冬天竟然会有火烧云。” 南漾点点头。 萧瑜说道,“当初萧原野第一眼见到你,就怀疑你是我们家人,亲缘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一些失落,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其中作祟,不过爷爷很喜欢你,就算你真的不是萧家的骨肉,爷爷也会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 南漾歪了歪头,倚在了萧瑜的肩膀上,“好像一场戏。” 萧瑜笑着摸摸她的脸颊,“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南漾闭了闭眼睛。 萧瑜问道,“是不是想你爸爸了?” 南漾的眼眶通红,“恩。” 萧瑜说道,“你爸爸一定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南漾骄傲的说,“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萧瑜说,“我们真的很欢喜,你能遇到南先生那样的好人。” 萧瑜转过头,看着她,“只要你永远记得,他就永远在,亲人的离世大概就是你去上班的时候,他在家里,你回家的时候,他去买菜了,他永远都在,只是,永远见不到罢了,漾漾,我,你爷爷你叔叔,都会和你一起永远不会忘记你爸爸。” 第378章 我也想去看看妈妈 戚家 戚城学一回家,就把整个客厅全砸了。 博古架上面摆着的名贵的古董,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客厅里不停的传来哐哐啷啷的声音。 因为人们站在客厅外面,一个都不敢进去。 戚太太气的大吼,“够了!就算你现在把家拆了,事情还是发生了,你发疯无济于事,于事无补,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想想怎么样才能取得老爷子的原谅!” 戚城学骂骂咧咧,“取得他的原谅?你刚刚是瞎了,没看见他什么态度吗?” 戚太太冷面说道,“说起来还不是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唯恐萧家的家产会被南漾继承,想尽办法花了那么多钱,更改了鉴定!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若是不更改鉴定,慕安和南漾结婚,萧家不依就是咱们的?” 戚城学怒吼道,“你是说我做错了?当初决定的时候你怎么不开口阻拦,你不是也非常支持吗?” 戚太太:“……” 这时候。 戚城学手机铃声响了,他并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戚太太无奈找到他的手机接听电话。 电话还没接完,戚太太脸色已经黑沉,挂断电话看着戚城学,“恒隆集团撤资了。” 戚城学睚眦欲裂,“你说什么?” 戚太太抿唇,“大概是听到了萧家撤资的消息……” 戚城学转身,又把茶几砸了,“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混账,当初恒隆通过我从萧家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现在一出点事就翻脸不认人了?草他妈的!” 紧接着。 手机再次响起。 他心态几乎全是崩溃,指着太太说道,“给我接电话,我倒是想要看看还有谁落井下石!” 戚太太接听。 戚城学问道,“是哪个王八蛋?” 戚太太面容惊诧,“是……是找你合作的。”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 戚城学迅速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你是哪位?” —— 南漾把小相思送回酒店。 要离开的时候。 忽然被叫住。 南漾转过身,看到容衡,“你怎么在这里?” 容衡走过来。 站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刚刚无意间听到你说要回港城,对吗?” 南漾点头。 容衡搓着手,小声问道,“可以带我回去吗?我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我想家了。” 即便亲人已经没有了,即便家已经没有了,但是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还是他心里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是他受委屈的时候想起来就想回到的地方。 南城很好。 但是却没有归属感。 即便那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也想回去。 南漾问道,“你确定回去之后自己能养得活自己?” 容衡点点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养活我自己,南姐姐,你们只要把我捎到港城就好了,到了那里,我不用你们管的,求您,可以吗?” 南漾长长的吐出口浊气,“可以。” 容衡瞬间笑了。 不停的给南漾鞠躬,“谢谢!谢谢您!” 南漾说道,“提前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回家等着吧。” 容衡嗯声,“好。”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南漾收回了目光。 她对容衡,没有愤怒,没有埋怨,没有怨憎,可也不会有感情。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我就不是无辜的。 南漾转身离开。 三天后。 从萧家别墅里缓缓的驶出来两辆房车。 房车先到了酒店,接上了小相思,贺禹州牵着小相思走的房车前,手里提了一个粉嫩嫩的小行李箱。 小相思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白色的小袜子,脚上的粉色小皮鞋有亮晶晶的钻,“妈妈,我们今天一样漂亮哦!” 贺禹州温柔的看着南漾,“小相思不好带,要不然我一起吧。” 小相思:“?” 小相思嘟囔着说道,“爸爸,你在说什么?我很乖的,我是超级乖的小宝宝。” 贺禹州看着南漾。 南漾说道,“手拿开,要关门。” 贺禹州几乎刚刚将自己按在车门上的手指挪开,南漾就毫不客气的关了车门。 贺禹州只能看见车窗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样子。 他只得后退两步,让开路。 让房车开走。 贺禹州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不见。 他打电话给陆川说道,“派一辆房车来酒店门口接我。” 萧家的车缓慢的行驶到容衡的住处。 南漾带着小相思去敲门。 容衡提着一个编织包出来,高兴的说道,“南姐姐,小相思,我好了。” 小相思看着容衡的行李,好奇的问道,“哥哥是要住很久吗?” 带了那么多的行李。 虽然自己带了行李箱,但是行李箱里面很多都是自己的玩具。 容衡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带的东西是有点多,可以放得开吗?” 南漾颔首。 她要帮容衡拿一个书包。 容衡赶紧说道,“不用的,您签好小相思,不要摔跤,我一个人可以。” 说罢。 容衡将书包背在背上。 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编织袋的两端,吃力的将编织袋抱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楼下走。 南漾问道,“不回来了吗?” 容衡点点头,说道,“不回来了,港城才是我的家,就算是要饭,也在港城要的比较安心。” 南漾告诉他说道,“回到港城可以申请社会救济。” 容衡动作稍微一顿。 而后缓慢的点点头,由衷地说道,“谢谢您能带我回去,真的很感谢您,我欠您很多。” 南漾看着容衡下楼的背影。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长途漫漫。 一边走一边休息看风景,五天后才到了港城。 稍作安顿。 萧原野就联系到了精神病院,随时可以过去探望程锦。 聊完后。 容衡带着小相思从外面进来。 小相思手里拿着小兔子形状的棉花糖,显白说道,“是小哥哥给我买的,妈妈,不是我要的哦。” 南漾:“……” 容衡走到老爷子面前,轻轻的弯腰鞠躬,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好,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精神病院?我想看看我妈妈。” 老爷子看向南漾。 南漾犹豫了几秒,无声的颔首。ωww.xSZWω㈧.NēΤ 老爷子也点头,“当然可以。” 小相思天真无邪的问道,“小哥哥,原来你有妈妈呀!你妈妈是生病了在住院吗?” 容衡嗯了一声,说道,“是的。” 小相思想了想,歪着小脑袋说,“没关系的,医生叔叔好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好,我的爸爸说我小时候被医生叔叔快要扎成小刺猬了,我也活下来啦!别担心,你的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可以带着你去游乐场玩儿。” 第379章 南漾的身世1 精神病院。 南漾跟着老爷子,南漾的身后是容衡。 小相思和萧瑜在外面玩,南漾不想让小相思一起进去。 她不想让小相思过早的接触到程锦这样的人,浓浓的恶意。 小相思起初还蛮不开心的,觉得小哥哥都能进去,为啥自己不行。 甚至还破天荒的说道,“妈妈不可以这样的,这样是重男宝宝,轻女宝宝。” 逗得大家乐不可支。 南漾耐心的给小相思解释了一下,萧瑜又答应回家的路上给小相思买两个青蛙崽崽的气球,小家伙这才罢休。 老爷子跟着院方领导一直向里面走。 在最尽头的一间单人病房,见到了被关在里面的程锦。 和普遍的,或者说和固有印象中的精神病人不一样。 程锦没有披头散发,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医生在门口用力的砸了砸铁门。 哐啷的声响,让里面的程锦下意识的看过来。 看见医生的时候,程锦的态度还是平淡的,但是当程锦的目光落在医生身后的南漾的身上,程锦忽然冲过来。 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 目眦欲裂的看着南漾,“你……你……怎么能是你?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南漾,你怎么能还活着?” 南漾退后半步。 即便知道隔着一扇铁门,就算程锦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这里跑出来。 但是程锦身上的怨怼和恶毒,还是让南漾下意识的后退,躲避了人间的恶。 程锦眼眶通红。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南漾,恨不得现在立刻冲过去,掐死南漾。 一直等到被一群人挡在身后的容衡慢慢的上前,轻声喊道,“妈妈。” 程锦歇斯底里的样子忽然消失。 她怔怔然。 不可置信的缓缓的将眼神移动到容衡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对南漾的恶意,和慈母之情在她的眼睛里碰撞。 让她浑身僵硬。 容衡又喊了一句,“妈妈。” 程锦忽然泪如雨下,她拼命的想要将手伸出去,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摸不到。 程锦用力的深吸一口气。 逼退了眼睛里的热潮。 声音哽咽着,却是在笑的,“阿衡,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还健康吗?你瘦了,姐姐对你好吗?” 容衡说道,“妈妈,你别担心,我过得很好。” 程锦扭头。 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你姐姐呢?姐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看妈妈?你姐姐还好吗?” 容衡顿了顿。 他实话实说,“妈妈,姐姐不要我了,我现在一个人也很好,您别担心,您在这里也好好的。” 程锦如雷击顶。 容衡看向南漾,又说道,“妈妈,我能来看你,是南姐姐把我从南城带回来的。” 程锦:“……” 容衡继续说道,“萧爷爷和南姐姐想要问您一些事情,您就告诉他们吧。” 程锦的脸上露出些迷茫的神色,“阿衡……” 容衡说道,“南姐姐是好人。” 程锦忽然愤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无法出门,你从富家少爷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她大声叫嚣着,“你应该恨她,你应该像妈妈一样恨她。” 容衡低着头。 小声呐呐的说道,“其实都怪我,妈妈,如果不是我生病,如果不是因为你想给我治病,我们家是不会变成这样子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阿衡……” “妈妈,我求求您,您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南姐姐吧。” 程锦沉默不语。 南漾看着容衡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容家人,一个个,都是心思歹毒,自私自利,尤其是容远志,连自己的老婆都能拱手让人。 没想到两棵歹竹出了一个好笋。 程锦背过身。 她强势的说道,“什么都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走吧。” “妈妈。” “别叫我妈妈,你到底是被南漾灌了多少迷魂药?” “……” 老爷子轻轻咳嗽一声。 老态龙钟的说道,“漾漾的亲生父亲是谁?” 程锦的肩膀有瞬间的僵硬。 她猛然转身。 大声骂道,“怎么?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想认了?南漾,你天生就是一个克星,你身边死掉的那些人都是你克死的,可是你为什么命那么大,你为什么还没死?那些死掉的人是不是你给自己续命了?南漾,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你,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将你掐死在襁褓!”小說中文網 南漾心如止水。 她说道,“你若是实话实说,容星竹可能会有一条活路,可是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容星竹能不能活下来,就是我说了算了。” 程锦蓦地看向南漾。 南漾平静的说道,“容星竹冒充我的身份,去我爷爷家里认亲,被抓住把柄了,现在还在警局。” 程锦整个身子猛地撞向铁门。 哐啷哐啷的声音层出不穷。 程锦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南漾,你这个畜生,星竹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 南漾笑了。 挑衅的说道,“这个年月亲生母亲都想要我的命,我对同母异父的妹妹能有什么感情,若杀人不犯法,容星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将其千刀万剐了。” 程锦的胸口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好像是困兽在做着微不足道的挣扎。 老爷子让医院领导暂时回避。 容衡也被叫走了。 少年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是舍不得妈妈,还是想让妈妈实话实说,总之稚嫩的眼神里有属于成年人的担忧。 很快。 容衡的身影和医院领导的身影一起消失。 南漾站在和程锦一门之隔的地方,看着程锦的脸,看着程锦不服输的憎恨和最后转变成的无可奈何。 南漾厉声问道,“我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程锦沉默。 南漾拿出手机,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容星竹被关在狭窄地方的影像,出现了程锦的面前。 程锦哀恸的大哭,“南漾,你好狠的心,你真的好狠的心。” 老爷子拄着手杖。 重重的在地面上敲几下,“说!” 第380章 南漾的身世2 程锦倚着门框。 忽然痴痴地笑。 她笑够了,脸上满是纵横的泪,沙哑着声音说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哑巴。” 程锦呵呵笑着。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言,都充满了轻蔑。 程锦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被未婚先孕的女人丢掉的弃婴,是一个拾荒阿婆和一个哑巴小男孩将我捡回家,很小的时候,拾荒阿婆就去世了,哑巴也就八九岁,就靠着在街头给人擦鞋,养活了我们两个人,哑巴生的好看,那些有钱太太都愿意光顾哑巴的鞋摊,我们能勉强吃饱。” 老爷子握着手杖龙头的手指,一根根在收紧。 他眼睛里溢出了无穷无尽的难过。 那是他的儿子。 本应该一辈子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落到了给人擦鞋讨生活的地步。 老爷子甚至不敢去想,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路边给人擦鞋,会受多少欺负和委屈。 老爷子的眼眶染上了猩红。 他做了一辈子的慈善事业。 他的儿子的童年,却是如此的悲苦。 程锦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小哑巴送我去上学,那时候的学费真多啊,小哑巴哪里有钱呢?他就去给人收保护费,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家,终于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凑够了上一年级的学费,后面我就一直在上学,我也不知道小哑巴从哪里弄的钱,总之我没有少过钱花。” 程锦说着说着,声音猝不及防的变小了。 好像着了魔似的,不断地重复着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好半晌。 程锦才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我就上高中了,我……大概是因为人的英雄主义作祟,我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事,竟然会崇拜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前途的小哑巴,我们就恋爱了,后面我大学了,我在大学中认识了容远志。 我觉得……我长大了,我成长了,我不再是那个觉得有情饮水饱的小女孩,我知道跟着小哑巴我一生只能做一只麻雀,但是我想做一只自由飞翔的老鹰,我想找一个人可以为我提供广袤无垠的天空。 我至今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论是谁,站在我的角度,都会理解我,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分手,然而就在这时候我怀孕了,我知道是哑巴的孩子,我的孕检报告被哑巴翻到了。” 老爷子身子已经不稳。 南漾紧紧的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才能让老爷子不至于跌倒。 和老爷子相比,南漾显得很是冷静,“后来呢?他为什么年纪轻轻会英年早逝?” 程锦吸了吸鼻子。 好似在回忆,“后来……后来啊,小哑巴知道了容远志的存在,他把容远志打了一顿,容远志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小哑巴。” 南漾心中大骇,““你没有阻止?” 程锦呵呵一笑,“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小哑巴死了,我不堪入目的前半生就再也没有了见证者。” 程锦沾沾自喜的说道,“容远志杀了小哑巴,其实容远志不是小哑巴的对手,毕竟小哑巴给人做打手那么多年,浑身都是蛮劲,就像是一头牛。” 老爷子老泪纵横。 程锦忽然靠近铁门。 透过几道铁棍做成的拉杆,眼神猩红的看着老爷子,呵呵笑着说,“但是我进去帮忙了,我帮忙按住小哑巴的手,小哑巴就不挣扎了。”小說中文網 老爷子:“畜生,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杀了你。” 老爷子抄起自己的手杖。 撞的铁门哐哐啷啷在响。 程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解决完你爸,当然就要解决你了,我去医院挂号,要做人流手术,但是我的体质不适合做人流,我和容远志商量,把你生下来就扔掉。” 南漾没吭声。 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 她原本以为程锦对自己下手已经是有违伦理道德,但是此时此刻,南漾才彻底明白,程锦就是天生的坏种。 程锦歪了歪头,“你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子,我和容远志就将你丢在了茫茫大雪中,其实那时候最想的还是冻死你,只要你死了,你和你的那个哑巴爸一起死了,我才算真正的和过去说拜拜,过往才不会像一个定时炸弹,但是……你没死,容衡生病后,我兜兜转转找到了你。” 南漾咬紧后槽牙,“程锦,你丧尽天良,你会遭报应的。” 程锦哈哈大笑,“报应?你告诉我什么是报应?你的哑巴爸,一辈子善良,结果有好报吗?我不信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老爷子哽咽着,声音极其沙哑,“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你走就是了啊,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那是一条命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敢?” 程锦呵呵笑。 她专门戳老爷子的伤疤,说道,“就算我没有杀死他,今天也不可能见到他,他死后,我找银行卡的时候发现了他白血病的化验单,他没打算治,他把所有的存折的密码都写在了背面,是要留给我的钱,可是那些钱,还不够容远志给我买一个包的,呵呵呵。” 老爷子扔掉手杖。 双手抓着栏杆,目眦欲裂的恨意,“程锦,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程锦退后两步。 她笑着看着南漾,说道,“你看,你才是最不应该活着的,可是你偏偏活下来的,那些不该死的,却都死了,你还没出生就克死了你亲爹,后来又克死了你的养父,南漾,我要是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早就跳楼自杀了。” 南漾坚定的说道,“你不会的,程锦,你把自己的命看的比眼珠子都重要,你怎么会寻短见?你依旧用曾经的方式来企图瓦解我的心防,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招式也是需要与时俱进的,程锦,你搞清楚,现在被困在这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最爱的一双儿女,我分分钟可以对他们下手。” 南漾吓程锦。 但是程锦真的害怕。 她以为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南漾必定也会做出来。 毕竟,南漾是她的女儿。 南漾的身体里,流着和她一样的不择手段的血。 “南漾,你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要是世界上有鬼,得有多少人来找你偿命啊,程锦。” “不可以,你不可以动他们。” 第381章 坍塌 老爷子从神经病院出来后就生病了。 卧病在床。 身体刚刚有些好转,就要去程锦最后交代的,自己可怜的亲生儿子曾经住过的地方去看看。 萧瑜和萧原野轮番上阵,也没有劝说老爷子改变主意。 只能在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驾驶房车去了目的地。 小相思在车上睡了好几个囫囵觉。 才到达了目的地。 老爷子在萧原野的搀扶下,满满的走下车。 他一步步,迈得很艰难。 更多的是有些胆怯。 他驰骋商场一辈子,最后却因为惧怕看见自己儿子生前居住的环境,而变得胆怯了。 老爷子走进去。 三层的房子是阿婆留给两人的遗物,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濒临坍塌了。 到处都是灰尘泥土。 进去后。 还能看见房间里曾经的摆设和布置。 虽然早已经在雨水长年累月的浸泡下,变得面目全非,但是眼睛能够还原当初主人的整齐和规整。 刚走进去。 屋顶上便有尘土落下来。 老爷子抬眸看了一眼。 说道,“房子一旦没有了人气,就塌的很快,若是一直有人在住,这房子现在虽然依旧是破旧的,但是也不至于塌成这样子。” 老爷子走到墙壁前。 上面贴着的奖状早已经被腐蚀。 但是也能勉勉强强的辨认出,奖状的主人,也就是写在奖状上的名字,是程锦。 是程锦。 程锦的每一张奖状。 都被那个……程锦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男人,仔仔细细的贴在了墙壁上。 南漾站在中间。 脚下,头顶上,都是落不尽的尘土。 但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毫不掩饰的爱意,在这一刻,震耳欲聋到了巅峰。 南漾忍不住在想。 当初。 程锦按住他的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南漾的眼眶控制不住的酸涩。 她的心里,其实对这个亲生父亲,没有什么想法和感情。 毕竟从未看到过。 唯一有牵连的,就是她现在的体内的一般的血液,来自于他。 但是真正步入到他曾经的生活的瞬间,南漾还是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对另外一个成年人,产生的莫大的共情。尛說Φ紋網 南漾很难过。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乏将真心辜负的人。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大约摸是没有好下场的。 房间里的味道过于腐朽。 小相思很快就受不了了。 想出去。 萧瑜就牵着小相思出去了。 小相思在不远处的小土包上玩泥巴。 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泥巴还没彻底干。 小相思挖一块泥巴,就开始捏小兔子,还拉着萧瑜一起,“姑奶奶,我们比赛吧!” 萧瑜无奈的说道,“姑奶奶都是快要奔五的大人了,你见过谁家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玩泥巴的?” 三分钟后。 萧瑜和小相思面对面蹲着。 两人的手里分别都有一块小泥巴…… 屋里。 老爷子在萧原野和南漾的搀扶下,走进去卧室。 推开卧室门。 门就掉下来了。 老爷子走进去,看见一张简易的用木头板子和水泥块搭起来的床,此时此刻,床铺上面的被子床褥已经烂成了一坨泥巴。 木板也被蛀虫咬坏了。 只剩下四个角的几块水泥块,依旧十分的坚挺。 就像是守护着这个家的卫士。 不管断壁残垣变成什么样子。 它们都在。 老爷子忽然看见倒塌的床头柜的废墟中,有一个相框。 老爷子急忙推开两人。 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蹲下身。 捡起了相框。 照片是封在玻璃里的,没有被腐蚀,只是被岁月经过,变得泛黄。 从泛黄的合照中。 老爷子终于在时隔将近五十年,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样子。 他将照片捂在自己的胸口。 嚎啕大哭。 南漾转身。 也控制不住的抹眼泪。 门外。 小相思第一个看见了贺禹州,“爸爸,你怎么来了?” 贺禹州问道,“妈妈呢?” 小相思指了指屋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在里面,我不喜欢那里的味道,我就出来啦。” 贺禹州面色匆匆。 再也没有和小相思说一句话。 急忙冲进去。 他脸色很不好,一进去,贺禹州就喊道,“漾漾!” 南漾走出来的瞬间。 贺禹州耳朵微动,他猛地扑向南漾,“小心。” 这一刻。 不知道那里引燃的炸弹。 被埋下的最后一刻。 南漾只看到了整个摇摇欲坠的房子,一瞬间被抽走了主心骨似的,轰然倒塌。 砰地一声巨响。 附近的其他房子也纷纷受不住波及,接二连三的倒塌。 门外。 萧瑜疯了一般的冲过去,“爸,漾漾,萧原野……” 她面色惨白。 六神无主。 跪在地上就用双手刨土。 小相思捏着自己还没有完成的小兔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站在小土包上,看着对面的大片大片的废墟,“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呢?” 她从小土包上下去的时候。 脚步踉跄了两下。 摔倒在地上。 几秒钟后。 一个年轻男人走到小相思面前,双手掐着小相思的胳肢窝,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 他长得很好看。 小相思觉得他有些眼熟。 年轻男人轻声说道,“慢点,别再摔跤了。” 说完。 他勾了勾唇,起身就离开了。 小相思揉了揉眼睛。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姑奶奶,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死掉了?” —— 救援人员来的很快。 但是,也下雨了。 滂沱的雨势。 让救援工作一度被拉长。 萧瑜浑身冷冰冰的抱紧小相思。 两人好像相依为命一样。 小相思眼眶红的像是小白兔,眼泪汪汪的看着救援人员在不停的奔走。 她把小脸埋在萧瑜的肩膀上,小声问道,“姑奶奶,爸爸妈妈曾爷爷和爷爷还活着吗?” 萧瑜嘴唇不停的颤。 她却用力的点点头,“肯定……活着……” 一定要活着。 一定要没事。 但是…… 萧瑜想想父亲进去之前的样子,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萧原野他们兴许无事。 但是老爷子…… 萧瑜抱紧小相思,不敢想下去。 救援工作到晚上,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有生命的迹象了。” 萧瑜连忙抱起小相思,没命的冲过去。 她也不敢耽搁救援队的工作进度,也不敢问是谁的迹象,只能在旁边,焦灼、无法淡定的伸长脖子看着。 第382章 生死未卜 第一个被救出来的人是萧原野。 因为萧原野是保护着老爷子的。 老爷子被萧原野护在身下。 只有先把萧原野救出来,老爷子才能被救出来。 萧原野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到处都是伤口。 流出来的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 触目惊心。 萧瑜抱着小相思追上去,“萧原野,萧原野,你还活着吗?” 在萧瑜的眼里,萧原野始终是不会受伤,像是铁人一样守护着整个萧家。 她是第一次看到萧原野躺在担架上,满身都是血,她无论怎么喊,都喊不醒他。 萧原野怎么可能不应她呢? 她喊萧原野从来不会超过三声。 萧原野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这一次。 他怎么就不应了? 萧瑜哭的抽搐,手上麻木到没有力气,还是咬着牙紧紧的抱着小相思。 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原野被送进救护车。 从白天等到晚上的救护车,终于开走了。 接下来。 就是对老爷子的救援。 但是老爷子的脚被卡住了。 老爷子人也是陷入了重度昏迷。 救援人员没有办法从老爷子口中得知他具体被压的位置。 只能改变策略。 两头分工。 两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老爷子终于也被救出来,脚被钢筋戳进去,流血过多,身体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失温。 命悬一线。 被救出来的老爷子怀里还紧紧的抱着儿子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雨势越来越大。 小相思木然地看着坍塌的废墟。 她低声小小的说道,“曾爷爷和爷爷都被救出来了,我的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被救出来?她们不会被救出来吗?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吗?” 她呆呆的。 身上的塑料雨衣被刮开。 大雨淋湿了头发。 小相思一动不动。 萧瑜将小相思护在自己怀里,安慰的不停的抱紧她,“不会的,都不会有事的,你相信姑奶奶。” 小相思眨眨眼。 纤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 沉甸甸的。 小朋友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距离坍塌发生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雨势越来越大。 一个人穿着衣服走在雨里,几乎都是寸步难行的地步。 萧瑜和小相思坐上了救护车。 在车里期待好消息。 萧瑜心疼的说道,“相思,你在姑奶奶的怀里睡一觉好不好?” 小相思摇摇头。 小声说道,“姑奶奶,我一点都不想睡觉。” 萧瑜叹息一声。 继续等。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 终于在天光破晓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 南漾和贺禹州找到了。 贺禹州牢牢的将南漾护在身下,两人只能一起救出来。 但是贺禹州的腿也是被钢筋穿透了,只能先用专业仪器锯断钢筋才可以。 等到两人被救出来。 又是一个小时后。 两人被紧急送上救护车,在萧瑜和小相思的陪伴下赶往医院。 小相思蹲在爸爸妈妈面前。 轻轻抚摸着妈妈的手,一张口,小奶音里的恐惧和委屈就暴露了。 她带着浓烈的哭腔。 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好起来,你们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看不到你们我会害怕的,我不能长大的……” 萧瑜泪如雨下。 到医院。 病人被送往手术室。 小相思在门口坐在塑料椅子上,等着爸爸妈妈出来。 萧瑜先去看了一眼老爷子和萧原野。 两人的手术都很成功。 萧原野身上输受了皮外伤,倒是没大碍,但是老爷子的脚流血过多,现在依旧在重症监护室里。 萧瑜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了看。 就回到了手术室前,和小相思一起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手术中途。 宫之谦兄妹来了。 他们是知道了坍塌消息后,从京市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宫乔乔心疼的搂着相思,看见小相思满脸的泪痕,心都要碎了,“宝宝,没事的,爸爸和妈妈都会没事的。” 小相思水水的嗯了一声。 宫乔乔说道,“萧姑姑,我带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让我哥在这里守着。” 萧瑜摇摇头。 哑声说道,“麻烦你带小相思去吃点东西,我不饿。” 小相思也说道,“我也不饿,我想等爸爸妈妈出来再吃东西,我的肚子里满满的,好像已经吃很多的饭了。” 南漾是先出来的。 跟出来的护士说道,“病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 萧瑜问道,“另外一位呢?” 护士说道,“另外一人病人的腿被刺进了钢筋,靠近神经和血管,我们医生还在尽全力救治。” 说完。 护士就推着南漾进去了病房。 萧瑜对小相思说道,“宝宝,你去病房里陪妈妈好不好?姑奶奶帮你在这里等着爸爸出来。” 小相思摇摇头。 她低着头。 捏着手指头说道,“姑奶奶,你去陪妈妈吧,我在这里等爸爸,爸爸知道我在等他,就会努力的好起来的。” 萧瑜叹了口气。 宫乔乔也说道,“是啊,萧姑姑,你去照顾南漾姐吧,这里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 萧瑜只好起身。 她按着自己的后腰,慢慢的朝着病房走去。 萧瑜刚到病房不久。 南漾就醒了,“姑姑,爷爷和叔叔……” 萧瑜急忙握住南漾的手,轻声说道,“别担心,你叔叔没事,你爷爷在监护病房,熬过二十四个小时就没问题了。” 南漾松了口气。 迟疑了几秒钟。 萧瑜主动说道,“贺禹州的情况有些麻烦,钢筋穿透了腿,贴着神经和血管,医生还在救治中,宫家兄妹来了,陪着小相思在手术室门口等。” 南漾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到,房子坍塌的那一刻。 她双腿好像被灌了铅。 一动不能动。 更何况坍塌只是一瞬间。 然而就是在那一瞬间,她被贺禹州飞身过来,护在了身下。 起初没昏迷的时候,贺禹州跟她说,他没事。 第383章 给爸爸呼呼 时光漫长。 小相思在椅子上坐的屁股疼,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两条小腿盘起来。 硕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的难过,自始至终都没有消退过。 宫之谦给小相思买饭回来。 小家伙也不想吃。 她仰起头问宫之谦,“叔叔,你是医生,小相思最相信你了,你说小相思的爸爸会没事的,对吗?” 宫之谦眼神中闪过讳莫如深。 却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说道,“是的,你爸爸会没事的。” 小相思含着眼泪。 勉强的在笑。 好像宫之谦的话,也不过是给了小相思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但是对于现在的小相思而言,也是足够了。 小相思抱紧自己的膝盖。 可怜巴巴的说道,“爸爸快点好起来,我以后会一直陪着爸爸,我不会到处乱跑了……” 宫乔乔心疼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萧瑜推着南漾过来看了一眼,南漾看着宫乔乔,无声的询问。 宫乔乔虽然看见南漾很是激动。 但是因为贺禹州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所以重逢的喜悦都随之消退了。 宫乔乔小声说道,“禹州哥还没出来。” 南漾面色苍白的看着手术室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南漾开始咳嗽。 小相思担忧的说道,“妈妈不要生病了,快回病房里,这里有我就好了,叔叔和姨姨会陪着我的。” 南漾招招手。 小相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一不留神小脚丫麻了。 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 被宫之谦眼疾手快的接住。 小相思跺了跺小脚,跑到南漾身边,小手放在南漾的膝盖上,说道,“妈妈。” 南漾轻轻的抚摸着小相思的小脑袋,说道,“爸爸会没事的。” 小相思嗯声。 南漾又说道,“要乖乖吃饭,你爸爸醒来,要是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饿瘦了,会难过的,让乔乔姨姨喂你吃点饭饭好不好?” 小相思的小手摸了摸胸口。 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我觉得我的这里酸酸的,涨涨的,好像是很饱很饱的样子,我不想吃饭。” 南漾心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她轻声说道,“吃一点点好不好?妈妈来喂你?” 小相思想了想,低头说道,“妈妈,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吃饭饭。” 南漾说了声好。 轮椅转过去的瞬间,南漾的眼泪才掉下来。 她祈祷贺禹州可以平安无事,要不然,南漾不知道小相思要怎么走出来。 归根结底。 小相思从出生到长大都是在贺禹州身边的,其实南漾心里明白,小相思对贺禹州的感情绝对要比和自己深,在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的这几年,贺禹州就是小相思的天。 贺禹州一旦出事。 小相思的天就塌了。 更何况。 他是为了救自己。 南漾轻轻的叹息。 南漾离开后。 宫之谦打开盒饭。 小相思一勺一勺的挖着,没什么表情的往自己嘴里塞。 宫乔乔提心吊胆的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就把水递到小相思嘴边。 太阳逐渐西沉。 贺禹州的手术室门口的灯光终于熄灭。 小相思急忙跑过去。 走出来的医生没有看到小相思,差点把孩子撞到。 被宫乔乔眼疾手快抱起来。 宫之谦问道,“曾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说道,“钢筋穿透了腿,影响到了神经,关键是要看后期的恢复,好好恢复,因该不会落下后遗症。” 宫之谦是外科医生,他自然了解。 他微微颔首,“曾医生,辛苦您了。” 医生摇摇头,“应该做的,等会病人就出来了,直接送去病房就好。” 宫之谦点头。 单人病房。 小相思搬着小板凳坐在床边,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贺禹州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禹州。仦說Ф忟網 宫乔乔无奈的说道,“小相思,你需要睡觉,你以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小朋友不能那么久不睡觉。” 小相思摇摇头。 眼神始终没有从爸爸的眼睛上挪开,甜嫩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姨姨,我要让爸爸醒过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宫乔乔说道,“若是你爸爸醒过来了,姨姨就喊你起床,好吗?” 小相思摇头。 宫乔乔也没了办法。 小相思一边打着秀气的小哈欠,一边用力的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 但是小相思几乎是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 打着打着,小身子逐渐摇摇欲坠。 宫乔乔在旁边接着。 等到小家伙栽头倒下的瞬间,宫乔乔接住孩子,抱在怀里,找了个让小相思舒服的位置,让小相思睡觉了。 晨光熹微。 小相思醒来的时候,贺禹州刚刚醒过来二十分钟。 “爸爸!” 小相思眼泪汪汪的冲过去,紧紧的抱住贺禹州,嚎啕大哭,“爸爸,吓死我了,爸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宝宝了,爸爸,你还能疼不疼?宝宝给你呼呼。” 贺禹州摸着女儿的小脸,大掌轻轻的给小小相思擦眼泪,“不哭,爸爸没事,爸爸命大。” 小相思更是呜呜呜的哭起来没完。 一直到南漾进来。 贺禹州看见南漾,苍白的面色带着关切,“你怎么样?” 而南漾坐着轮椅进来后,推着南漾的人也露出一张脸。 是戚慕安。 贺禹州深邃的眸子里的表情稍微的产生了变化,他脸色也沉下去。 戚慕安推着南漾进来。 他温润的说道,“贺先生,您怎么样?” 贺禹州的心情不好,态度也不好,“没死,看不见么?” 戚慕安:“……” 南漾没有理会贺禹州的阴阳怪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贺禹州这才缓了一口气。 一双黑黝的眸子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海底世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说道,“很疼。” 南漾皱眉,“伤口疼吗?” 小相思心惊胆战。 赶紧踩着板凳上了床,不由分说的掀开了贺禹州的被子,着急的说道,“爸爸哪里疼?我给你呼呼。” 掀开被子。 露出来贺禹州的伤口。 伤口上包扎着纱布。 很厚。 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鲜血沁出来的颜色。 小相思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白了,“爸爸……呜呜呜,爸爸你好可怜,你流了好多血,你会不会流死?你和我的血吧,我胖乎乎的,我血多……” 第384章 我们给小相思一个完整的家 本是应该温馨的一幕。 但是小相思一开口。 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宫乔乔轻轻的咳嗽一声,将目光转移到窗外,嘴角的笑容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贺禹州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知道吓到女儿了,立刻改口说道,“爸爸不疼了。” 小相思扁着小嘴。 眼睛里包了一汪眼泪,说道,“爸爸撒谎,爸爸肯定很疼对不对?” 贺禹州看着宫乔乔,“你带相思出去走走。” 小相思抱紧贺禹州的胳膊,“我要陪着爸爸。” 贺禹州会心一笑,说道,“乖,和阿姨一起出去,给爸爸买块糖好不好?” 小相思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小脑袋。 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个笨蛋小脑袋,我差点忘了,我生病的时候爸爸给我买糖糖,我打针就不疼了,我也要去给爸爸买糖糖。” 说完。 自己就从床上爬下去。 找到了自己的粉色斜挎包,里面有钱的。 把小挎包斜斜的挎在身上,小包包下面的小流苏,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 她主动的走到了宫乔乔身边,握住了宫乔乔的手,说道,“姨姨,我们快去超市吧。” 宫乔乔蹲下身要抱小相思。 小相思懂事的拍了拍宫乔乔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小相思长大了,是个大宝宝了,不能总是被人抱了,我可以寄几走。” 小相思走到南漾身边,仰起头说道,“妈妈,我先出去给爸爸买糖了,你帮我照顾一下爸爸好不好?” 南漾点点头。 小相思这才开心的笑了笑。 和宫乔乔一起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关系……有些尴尬。 贺禹州看着南漾的轮椅,问道,“轮椅怎么回事?” 南漾轻声说道,“腰上有点不舒服,没大碍。” 贺禹州点头。 他忽然看着戚慕安说道,“戚先生,我渴了,能去帮我接杯水吗?” 戚慕安点头漾应承。 提起病房里的保温壶就出去了。 终于。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四周一片寂静。 甚至,贺禹州能清晰的听到南漾的呼吸声。 清清浅浅的。 散着柑橘的气息。 贺禹州笑了笑,温声说道,“你没事,我就开心了。”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抬眸。 平静无波的眼睛盯着贺禹州,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你。” 贺禹州脸上的消息逐渐淡化,“然后呢?” 南漾说道,“然后,我们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贺禹州,我感谢你。” 贺禹州忽然提高了声音,“我不要你的感谢。” 南漾垂眸,“除了感谢,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贺禹州落寞的情绪充斥着眼球。 逼起来眼球中浓郁的红血丝,一根根,好像是随着心脏一起破裂。 他艰难晦涩的开口说道,“南漾,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南漾不吭声。 贺禹州挣扎着起身。 南漾眼睛猛地一颤。 她迅速从轮椅上起身,走过去按住了贺禹州,目光触及到贺禹州的腿部纱布上沁出来的血, 南漾又气又急,“贺禹州,你有病啊,你不知道小相思会有多害怕,多担心你吗?你是三岁小孩子吗?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贺禹州一只手按住南漾的胳膊。 他将南漾按在床上。 他上半身悬空在南漾的身上。 眼神是破碎的恳求,“漾漾,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他声音沙哑。 英挺俊逸的面上,是迷茫和痛苦。 贺禹州缓缓的矮下身子。 苍白的脸颊轻轻的贴着南漾的脖颈。 很快。 南漾感受到锁骨那里传来的温热。 贺禹州闭眼问道,“南漾,是不是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原谅我?南漾,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南漾眼尾染上轻薄的猩红。 她别开目光。 看着落地窗。 呐呐的说道,“贺禹州,我们是小相思的父亲和母亲,为了小相思,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 “你告诉我,我爱着你,我怎么能和你做朋友?” “我看见你,我就想吻你,抱你,你能和一个时时刻刻想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做朋友?” “漾漾,你回答我。” 南漾按着贺禹州的肩膀,用了力气,说道,“贺禹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贺禹州沉默良久。 他甚至卑微的说道,“你跟他分手,你不想分手,我给你做小三。” 南漾:“……” 她万万没想到,这话竟然能从贺禹州的口中说出来,“贺禹州,你是真的疯了。” 贺禹州嗯声,“我疯了,漾漾,你不爱我,你把我逼疯了。” 贺禹州手指在南漾的手指间穿梭,“你和戚慕安分手好不好?他不是你的良配,他的父母就是定时炸弹,漾漾,我们一起养相思,我们一家三口,我们会幸福。” 南漾说道,“只要我们好,家庭无论什么样子,都没关系的。” 贺禹州无赖的说道,“不行,你不答应和戚慕安分手,我就不放开你。” 南漾无奈至极。 她说道,“贺禹州,你现在真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不想让小相思难过而已,你心里有点数。” 贺禹州循循善诱的说道,“我们在一起,小相思肯定会很开心,我们一起哄小相思开心好不好?” 南漾在贺禹州的伤口上用力的踢了一下。 她如愿以偿的看到贺禹州的面色骤变。 南漾心底深处弥漫起一阵隐约的痛快感。 贺禹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南漾一愣。 心里再次咯噔一下,“贺禹州?贺禹州!” 贺禹州好像听不到南漾说话,疼的全身冒冷汗。 南漾紧张的脸色发黑,“我去帮你叫医生。”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让贺禹州感觉到疼,放开她。 医生很快进来。 看见贺禹州的伤口处,有鲜血的痕迹,生气的说道,“不是说过了,不许做激烈运动,不许动腿,还想不想要这条腿了,再这样下去,腿就废了!” 第385章 男绿茶 医生做完检查,问道,“怎么弄的?” 南漾心虚的左顾右盼。 贺禹州说道,“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医生看了一眼贺禹州,又看了一眼南漾,两人之间的氛围让医生觉得自己若是相信了贺禹州的话,这么多年,简直就是白干了。 医生离开之前,再三叮嘱说道,“切记,一定不要做激烈运动,一定不能把伤口再次扯开,长得俊俏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要是瘸了,多可惜!” 贺禹州虚心点头。 医生走到南漾身边,交代说道,“看好你老公。” 南漾脸热。 立刻否认说道,“他不是我老公。” 医生皱眉。 他下意识说道,“那长得很像是你们的小姑娘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南漾:“……” 医生转身离开。 南漾和贺禹州之间好像是隔着楚河汉界的距离。 贺禹州坐在床上,双腿平静的伸直。 他黑眸深深。 看着南漾的眼睛依旧是灼热的,像极了两粒跳动的火星。 南漾垂眸,轻声说道,“我先走了,好好养伤。” 南漾迫不及待就要离开。、 贺禹州在南漾的身后,声音幽怨的说道,“南漾,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小相思在她回来之前要好好照顾我的,你骗小孩儿。” 南漾的脚步印生生的顿住。 她只觉得贺禹州十分的可笑,甚至是无理取闹。 她问道,“我看你的精神比我都好,没有什么需要别人照顾的。” 贺禹州说道,“我想去洗手间。” 南漾脸红。 她头也没回的说道,“我让人来帮忙。” 贺禹州幽幽的说道,“护士都是女的,南漾。” 南漾深吸一口气,“等一下慕安哥回来,让慕安哥送你去。” 贺禹州:“不要,当着陌生人的面,我出不来。” 南漾:“……” 贺禹州眼神柔情似水,缠绕着说不出的揶揄,眼眸勾起,轻声说道,“咱们夫妻一场,孩子都三岁半了,你什么没见过?”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不悦的说道,“你给宫医生打电话。” 贺禹州对答如流的说道,“宫之谦替我去警局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这时候。 戚慕安提着保温壶进来,说道,“楼层没水了,我去楼下接了水。” 南漾随手接过保温壶,说道,“慕安哥,你帮贺先生去一下洗手间吧。” 戚慕安欣然答应。 他走到窗前,温雅的问道,“贺先生,我先扶您起来?” 贺禹州冷眼。 戚慕安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贺先生,这里也就只有我能帮您了,您不要不好意思,人吃五谷杂粮,都有生病的时候。” 贺禹州慢慢地移动着另一条腿,下了床。 戚慕安扶着贺禹州。 一路进去了洗手间。 南漾总算是轻轻的松口气。 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风景。 下午时候。 宁皓和满意带着宁江舟到了。 小相思开心的去和宁江舟玩儿。 宁皓探望过老爷子和萧原野后,就站在外面和戚慕安聊天,两人相谈甚欢。 贺禹州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很是烦躁。 贺禹州找到手机直接给唐暮行打了电话,黑着脸说道,“我也开始讨厌宁皓。” 唐暮行:“……” 贺禹州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能和戚慕安说到一起去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地址发你,你来吧。”Www.XSZWω8.ΝΕt 电话刚刚挂断。 小相思和宁江舟手牵手跑进来。 贺禹州犀利的目光落在两个孩子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语气阴沉沉的问道,“怎么了?”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今天晚上我可以和小船哥哥出去吃饭饭吗?” 贺禹州耐心的问道,“除了小船,还有谁?” 小相思掰着手指说道,“还有满意干妈,宁叔叔,妈妈,戚舅舅。”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 在孩子面前,尽量不在语气中带上态度,他问道,“相思想去?” 小相思诚实的点点头,说道,“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小船哥哥啦,我想和小船哥哥一起玩游戏。” 贺禹州微笑。 苍白的脸上,暴露出一份脆弱,说道,“你去吧,爸爸一个人在医院里可以的,你不要担心爸爸。” 闻言。 小相思忽然有些犹豫了,“我们可以带爸爸一起去吗?” 宁江舟说道,“可是叔叔受伤了,要是搬着叔叔去其他的地方,叔叔的伤口一定会流血的,我觉得医生叔叔也不会答应的,就让叔叔在医院好好休息吧。” 小相思很快又被说服了,“爸爸,小船哥哥说的对,你要在医院好好的休息,我们要听医生叔叔的话!” 贺禹州依旧浅浅的笑着,说道,“好的,你要玩的开心,不要想爸爸,爸爸一个人在医院,虽然有些孤单,但是能忍住。” 小相思忽然又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超级坏的小宝宝。 怎么可以把受伤的爸爸一个人放在医院呢? 当初自己生病的时候,哪怕爸爸要去工作,都要带着自己一起去。 小相思低着头。 奶声奶气的说道,“小船哥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啦,我要留下来照顾爸爸,我爸爸好可怜的。” 宁江舟下意识的看了贺禹州一眼。 他并没有觉得贺禹州有多么可怜。 小相思松开牵着宁江舟的手,闷声闷气地说道,“小船哥哥,你跟着他们去吃东西吧,我要做个好的善良的小宝宝。” 宁江舟:“……” 贺禹州欣慰的笑了笑,忽然说道,“宫叔叔等会就来陪爸爸,你去吧,相思,过来爸爸交代你一件事。” 小相思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爸爸,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你要是想喝水怎么办?你要是想去嘘嘘怎么办?你的腿不能动,你会尿床哒!” 贺禹州:“……” 这可真真是他的小棉袄。 贺禹州说道,“耳朵。” 小相思赶紧垫着脚尖,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爸爸你说哦,我在听的。” 贺禹州低声说道,“你去跟着妈妈吃饭,要帮爸爸看好妈妈,你记不记得戚舅舅的妈妈和妹妹很凶?” 小相思想到那次被戚夫人和戚慕娅找上门的事情,未免有些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说道,“我记得的!” 贺禹州说道,“那你记不记得爸爸给你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什么意思?” 小相思嗯嗯点头,“就是爸爸妈妈如果是很坏的人,大概率是不会教出来一个好的小宝宝的。”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说道,“戚舅舅就是戚夫人的儿子,是戚慕娅的哥哥。” 小相思惊讶的瞪大眼睛。 捂着小嘴说道,“戚舅舅,是歪的?!” 第386章 佩奇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呢 贺禹州低声说道,“就算戚舅舅不是歪的,如果他和妈妈在一起了,你就要叫戚夫人喊奶奶,戚慕娅喊姑姑,你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小相思浑身都不好了。 那个奶奶…… 真的很凶很凶。 是小相思见过最凶的奶奶。 很可怕! 小相思想到以后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和那个奶奶在一个屋檐下,而就算自己不去,妈妈也要和那个奶奶生活在一起,整张小脸都控制不住的绷起来。 小胖手紧紧的抓着贺禹州的手指,振振有词的说道,“爸爸,你放心吧!我会看好戚舅舅的!” 贺禹州总算是稍微顺心了一口气。 他温柔地笑着。 轻轻的抚摸着小相思的小脑袋,说道,“爸爸知道,我们相思是最聪明的。” 小相思被夸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开开心心的说道,“那是!好多人都这么说呢,我是妈妈生的,我和妈妈一样聪明。” 贺禹州立刻又说道,“但是妈妈现在在戚舅舅的事情上,没有那么聪明了,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小相思忙说道,“我会加油帮忙的。” 贺禹州捏着女儿软绵绵的小脸蛋,“爸爸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小相思嘿嘿笑。 小身子扭来扭去,两只小手捧着脸颊,说道,“哎哟,我也没有那么棒啦,就是超级一点点棒。” 贺禹州忍俊不禁。 小相思问道,“爸爸,你还有什么事吗?” 贺禹州摇头。 小相思软糯的说道,“那我和小船哥哥一起去了哦。” 贺禹州看着女儿飞奔过去的样子,忽然又说道,“手撒开。” 小相思刚刚抓住宁江舟的手。 听到命令。 下意识的看向发号施令的爸爸。 贺禹州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相思:“男女、瘦瘦、不亲?那我有点可爱的小胖胖,我是不是要和哥哥亲亲?” 贺禹州心脏那里忽然堵得慌,他耐心的说道,“爸爸的意思是,你去牵妈妈的手就好,和小船哥哥不用牵手。” 宁江舟的脸黑了,“叔叔,我叫小舟。”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心里腹诽。 小舟? 就算是叫大船。 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牵手。 小相思乖巧的松开手,“爸爸,这样可以了嘛?” 贺禹州欣慰的笑。 还得是女儿贴心。 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的出门。 门还没关上。 贺禹州亲眼看见小相思再次牵起了宁江舟的手,还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的爸爸有点封建,我偷偷的牵你的手就好了,小船哥哥。” 贺禹州:“……” 五分钟后。 宫之谦从外面进来,“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贺禹州依旧没说话。 宫之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道,“我刚刚从警察局回来,根据警察的调查,在坍塌的地方发现了自制炸药包。” 贺禹州眼睛微微的眯起来。 异常的深邃。 宫之谦好奇的问道,“倒是是谁这么狠,要一次性解决萧家所有人?” 贺禹州依旧没吭声。 宫之谦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你们也是运气好,楼房本身就坍塌了不少,若是新房子,你们四个人怕是已经火化了。” 说完。 宫之谦好奇的问道,“你都这样了,南漾还是不肯回心转意吗?” 贺禹州落寞的笑了笑,说道,“这才哪到哪?” 宫之谦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一对一对的,我真的搞不懂,你说说,你们要是跟我学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亲,订婚,结婚,一气呵成,我们结婚到现在就没有红过脸,更别提吵架了,整天都是相敬如宾,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啊,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何必被这些你爱我你不爱我困扰?” 贺禹州嫌弃的看了宫之谦一眼。 宫之谦倚着椅子背,敲着二郎腿说道,“你还真别用这么嫌弃的目光看着我,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谁能比得上我现在安逸?” 贺禹州不想再听。 头都快炸了。 他说道,“你出去吃点东西。” 宫之谦说道,“我不是这种人,我还能对你不管不顾啊?我叫了外卖,我在病房里陪着你吃。” 贺禹州:“……” —— 餐厅 小相思一边和宁江舟在玩,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南漾和戚慕安的方方向。 宁江舟看着心不在焉的小相思,说道,“要不我们过去找他们吧。” 小相思嘘了一声,“不要打草惊蛇。” 宁江舟:“……” 小妹妹懂得知识还挺多的, 忽然。 戚慕安和南漾低声咬耳朵说悄悄话。 小相思从滑梯上滑下去,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南漾身边,拉着南漾的手说道,“妈妈,你可以看着我玩吗?” 南漾欣然答应。 她笑着和戚慕安说道,“你跟宁先生聊聊天。” 说罢。 南漾就牵着女儿走到了娱乐区。 小相思一猛子扎进了海洋球里,被轻飘飘的海洋球覆盖, 又忽然露出小脑袋,看着南漾傻乎乎的笑。 南漾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吃完饭。 小相思和宁江舟捧着平板在看小猪佩奇。 小相思忽然语出惊人的说道,“为什么佩奇的爸爸妈妈都在一间房子里生活,我和小船哥哥的爸爸妈妈就不在一起生活呀?因为佩奇有弟弟吗?” 一时间。 四个大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尴尬。 小相思长吁短叹的说道,“小船哥哥,你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住吗?” 宁江舟:“……” 他无所谓的,这么突然cue到他了? 宁江舟的脚趾都收紧了,“我都可以的。” 小相思托着腮帮,大眼睛轻轻的眨啊眨,说道,“都可以也行,但是不能是歪的哎。” 第387章 我变成一个坏孩子了 老爷子伤的虽然并没有很重,但是老爷子本身就是老年人,身体近乎是风烛残年。 萧瑜正在病房里喂老爷子吃东西。 老爷子问道,“我刚刚看到慕安是不是来了?” 萧瑜点点头,说道,“孩子没好意思进来看你,在门口看了看就走了。” 老爷子叹息着说道,“慕安是个好孩子,就是被家庭拖累了。” 萧瑜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若是漾漾喜欢,大不了咱们就找上门女婿,让慕安给咱家上门就是了。” 老爷子闷声长叹。 萧瑜好奇的问问道,“听您的意思,是不是不太想答应漾漾和慕安的事情?你该不会是想让漾漾和贺禹州那个渣男复合吧?” 老爷子绷着脸说道,“世界上难不成就这么两个男人了?” 萧瑜耸耸肩膀,“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只是兴许还不如慕安呢,甚至还不如贺禹州那个渣男呢。” 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说道,“不喝粥了,别喂了。” 萧瑜放下碗。 给老爷子擦擦嘴巴,问道,“爸,您说到底是谁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老爷子目光意味深长。 萧瑜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 谁知道。 老爷子半晌后却拍了拍女儿的额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等警方调查吧。” 萧瑜撇撇嘴。 老爷子又问道,“原野怎么样了?” 萧瑜说道,“早就活蹦乱跳了,刚刚去警察局了,说是问问警察同志调查结果。” 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要不然趁着我还能动,我给你们张罗张罗婚礼?” 闻言。 萧瑜的脸瞬间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声音里也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嗔怪,说道,“爸,你别乱说,谁要结婚?” 老爷子难得的看着女儿娇羞的样子。 抿着唇笑。 两分钟左右。 老爷子说道,“原野是个好孩子,比那个四十岁了上节目还染一头红毛的什么影帝好太多了,这么多年,原野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你,我是知道的,前些年,你和影帝好的时候,我偶尔劝说原野找个伴,原野总是说不需要,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有点邪恶的认为这样也好,原野喜欢你,就能全心全意的为萧家着想。”仦說Ф忟網 萧瑜哇了一声,“不愧是您,姜还是老的辣,您真是老鸡贼。” 老爷子耷拉着脸,嗔怪地说道,“有这样说你亲爹的吗?没正形!” 萧瑜摇头晃脑。 老爷子继续说道,“但是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是心疼原野,也越是怪你,白长了这么大的一双眼睛,结果是有眼无珠。” 萧瑜:“……” 老爷子拍了拍萧瑜的手背,说道,“其实若是你对原野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不可能乱点鸳鸯谱,我是觉得你也喜欢上原野了,我想着你俩都是嘴硬的人,趁着我还没死我帮你们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萧瑜车沉默下来。 老爷子笑笑,“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萧瑜坐在椅子上。 两只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的后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结婚,我怕结婚之后我又会后悔。” 老爷子:“渣女。” 萧瑜:“……” —— 一顿晚饭。 南漾切实的感受到小相思对戚慕安散发出来的似有若无的抵触感。 当着外人的面,南漾没好意思说什么。 等到戚慕安将南漾母女两人送到医院,他自己开车回了酒店。 小相思蹦蹦跳跳的牵着南漾的手,往医院里面走。 南漾忽然拉住了小相思。 小相思迈出去的小短腿收回来,开开心心的问道,“妈妈,你是不是累啦?那我们坐在这里的小板凳上歇一歇吧!我可以给你捶捶腿。” 说罢。 小相思将自己小小的袖珍小挎包绕道屁股后面。 主动的在南漾面前蹲下来。 小手捏成小拳头。 在南漾的小腿上不情不重的敲击着。 一边捶腿一边服务态度良好的询问,“妈妈,这样可以吗?是太轻了还是太重了?” 乖的不像话。 一时间。 南漾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几分钟后。 小相思累的胳膊酸了,速度慢下来,“妈妈,我慢一点给你捶腿哈,我的胳膊里有了很多的小点点。” 南漾失笑。 将小相思提到了板凳上,她温柔的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对戚叔叔有意见?” 小相思心虚的左顾右盼。 眼珠子滴溜溜的眨啊眨。 南漾握住小相思的小手,说道,“妈妈希望你可以和妈妈说实话,妈妈想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 小相思低下头。 南漾鼓励性的看着孩子,“我知道,小相思会告诉妈妈的,因为小相思说过最喜欢妈妈了。” 小相思捏捏小手指。 南漾:“嗯?” 小相思眨眨眼,难过的说道,“妈妈,其实我撒谎了。” 南漾蹲在女儿身边,耐心的说道,“告诉妈妈,妈妈会原谅宝宝的,因为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 小相思深吸一口气。 捏着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劲,她奶声奶气的说道,“其实……其实我最喜欢的人,是爸爸。” 南漾听到这里。 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 但是小相思唯恐妈妈会难过,抓紧时间说道,“可是我第二喜欢的人就是妈妈,第三喜欢的是宝宝自己。” 她喜欢爸爸妈妈比喜欢自己还要多。 但是,爸爸还是比妈妈高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 南漾微笑着点点头,不给孩子任何的压力,“妈妈很荣幸被小相思拍在自己之前,但是相思,你听妈妈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希望你最爱的人是自己,第二爱的人可以是爸爸,第三爱的人是妈妈。” 小相思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爸爸受伤,我很难过的。” 南漾嗯声,“妈妈看出来了,我们相思爸爸十分体贴的小棉袄。” 小相思嗯嗯点头。 脸颊上的嘟嘟肉都在颤。 她继续说道,“妈妈,爸爸想和妈妈好,我也想让爸爸和妈妈好,我想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我,我有点不喜欢戚叔叔了,对不起,我知道我变成坏孩子了。” 第388章 开始调查贺平川 竟然变成坏孩子了。 小相思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坏孩子,瞬间悲从中来,甚至还掉了两颗金豆豆。 南漾从小相思的小包包里,拿出她的小手帕。 粉色的小手帕。 一角用颜色稍微重一点的线,绣了一个小相思的卡通形象。 这都是贺禹州对女儿的爱的表现。 南漾捏着柔软的小手帕轻轻的给小相思擦眼泪,说道,“想让爸爸妈妈在一起,也不是坏宝宝,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儿。” 小相思扑到南漾的怀里,“可是,可是妈妈不想和爸爸好,我在强迫妈妈,我很坏。” 南漾抱起女儿。 她一边给孩子轻手轻脚的拍着哭嗝,一边说,“宝宝,你没有强迫妈妈,你只是提出自己的诉求,如果妈妈拒绝了,你会不要妈妈吗?” 小相思急忙摇头。 南漾笑,“这就是了,你勇敢的提出你的诉求,但是你充分的给了别人拒绝的权利,这就不是强迫。” 小相思擦了擦眼泪,“那妈妈会和爸爸在一起吗?” 南漾摇头。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相思,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父母,我们也会一起抚养你长大成人,但是爸爸妈妈没有办法在一起了。”ωww.xSZWω㈧.NēΤ 小相思埋在南漾的肩膀上轻轻的抽泣。 南漾心里也是难言的滋味。 她何尝不明白小相思的心思。 和自己小时候,期待妈妈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她却没有半办法治愈小相思,也没办法治愈童年的自己。 等到小相思哭睡了。 南漾才抱着小相思去了病房。 贺禹州立刻看过来。 南漾直接将孩子送到卧室,小心翼翼的给女儿脱了衣服鞋子,又用温热的小手帕给她擦脸擦手擦脚。 做完一切。 南漾冷着脸出来,“贺禹州,你真卑鄙,孩子你也可以利用?” 贺禹州受伤的低着头,轻声说道,“漾漾,相思的确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南漾冷笑着说道,“我也说过了,你可以放弃女儿的抚养权,这样我就可以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贺禹州:“……” 南漾生气的说道,“你别用相思作为手段或者是工具,孩子分明那么爱你,贺禹州,你别让我更讨厌你。” 说完。 南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贺禹州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眸子低垂,眉目之间写满了痛楚。 他若非走投无路,哪里会打女儿的主意? 次日。 宁江舟来找相思玩。 贺禹州也刚醒没多久,看着宁江舟,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 宁江舟却是很有礼貌的说道,“叔叔,我来找相思妹妹玩,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 贺禹州缓缓颔首。 宁江舟又问道,“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贺禹州:“……还好。” 宁江舟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说道,“那您要好好休养。” 贺禹州莫名有些不舒服。 这是被一个孩子拿捏住了? 他皱眉。 宁江舟朝着他鞠躬后,走进卧室,“相思妹妹,你醒了怎么不起床?” 小相思窝在被子里面,像是一个蛋蛋,闷声闷气的说道,“我的手和脚都没劲了,睡的酸酸的。” 宁江舟笑着说道,“那是睡得太久了,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你快点去洗漱。” 小相思忽然想起来。 立刻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她从床上下来。 跑去洗手间,“小船哥哥,你可以帮我拿一个小板凳吗?我够不着台子。” 宁江舟立刻搬着小板凳进去。 小相思踩在上面,才刚好可以刷牙。 宁江舟在旁边看着,唯恐小相思不老实会从上面掉下来。 小相思嘿嘿一笑。 满嘴都是泡沫。 好笑又可爱。 等相思洗漱完,自己去给自己换了一身艾莎公主同款的公主裙,和贺禹州打过招呼,就和宁江舟手牵手跑出去了。 宫之谦正好进来。 笑着说道,“这么小一点被男孩子拐跑你都受不了了,等以后小相思被黄毛怪走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哭啊?” 贺禹州黑眸沉沉。 宫之谦坐下来后说道,“萧原野也去了警察局,萧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贺禹州沉声说道,“之谦,你帮我个忙,你回京市一趟。” 宫之谦问道,“要我做什么?” 贺禹州的手指收紧,他低声,幽幽的说道,“去找当初在贺家伺候贺平川的刘叔。” 宫之谦蹙眉。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平川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人见过贺平川的尸体,只有刘叔。” 当初贺平川的骨灰就是刘叔漂洋过海送回来的。 宫之谦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一瞬间。 后背的鸡皮疙瘩差点起来,“你怀疑是……可是怎么可能?平川从小就不良于行,十多岁就离不开轮椅了……” 贺禹州闭了闭眼睛。 嗫嚅说道,“是啊,或许,我只是为了洗脱他的嫌疑/。” 若是假的。 贺平川也不至于死了这么久了,还被人当枪使,被人误解。 若是真的…… 贺禹州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的心里,自然不希望是真的。 —— 隔壁病房 萧原野坐在老爷子面前。 愧疚的说道,“父亲,您别生气,我……有件事,我想您应该知道。” 老爷子颔首,“说。” 萧原野说道,“戚城学正在重金,大肆收购股东们手里的股份,远远超过市场价。” 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 萧原野脸色骤变,迅速去拍老爷子的后背,“父亲,您别着急。” 老爷子的胸腔里都是闷闷的嗬声,气急败坏的砸着胸口,说道,“斗米恩,升米仇,我可算是了解了!” 萧原野说道,“我想先回去南城,处理一下这件事情,能阻止尽量阻止。” 老爷子沉默了好一阵。 忽然说道,“你过来,我交代你两句。” 萧原野将耳朵凑过去。 老爷子低声喃喃的说了几句话。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外面忽然传来萧瑜的尖叫声,“小相思这是怎么了?” 第389章 父母双方家族同时有病史 老爷子和萧原野对视。 不用老爷子说什么,萧原野就飞奔出去。 刚出去。 救看见宁皓抱着小相思,朝着急救室里面跑。 小相思浑身是血。 萧原野上前,扶住了被满意扶着的南漾,轻声问道,“漾漾,怎么回事?” 南漾一把握住了萧原野的手,泣不成声的说道,“小相思从旋转木马上摔下来了……” 萧原野温声对南漾说道,“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南漾呐呐不安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着小相思出去玩,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满意轻轻的叹息一口气,说道,“别这样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但是这不是你的错,漾漾。” 急救室门口。 宫之谦推着贺禹州过来。 贺禹州没说话。 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急救室的门口。 眼神稍微发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 所有的期待的目光全落在了护士的身上。 护士顶着大家的目光,艰难晦涩的说道,“孩子出血量过多,凝血发生了障碍,我们正在全市调用血库,你们若是直系亲属之外的其他人符合献血的条件,现在就可以去献血。” 南漾如同被五雷轰顶。 她忽然想到了在南城初遇小相思的时候,曾经听贺禹州提起过小相思当年能活下来的艰难。 小相思一直是有凝血功能障碍的。 只是小朋友每天都蹦蹦跳跳快乐,她甚至忽略了小相思身体不好的事。 她竟然还带小相思去游乐场玩。 竟然还允许小相思一个人玩旋转木马。 南漾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她本来就没有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付出些什么,现在竟然还直接的造成了小相思的旧病复发。 南漾的眼泪无声的垂落下来。 若是有可能。 她宁愿以惨烈十倍的代价来换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萧瑜坐在南漾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南漾颤抖的身体。 贺禹州推着轮椅上前,和护士说道,“孩子有凝血功能障碍,父母家族病史都有白血病。” 护士赶忙点头,说道,“好。” 说完。 护士再次进去了急救室。 老爷子也拜托护工把自己推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萧原野走到老爷子身边,轻声将事情将事情讲了一遍,老爷子说道,“我能不能给孩子献血?快点给我去做配型,看看能不能配得上!” 紧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傍晚。 小相思终于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南漾慌不择路的扑上去。 护士轻声说道,“先送孩子去病房吧。” 南漾点点头。 帮护士小心翼翼的推着小相思移动床,去了病房。 医生随后出来,“贺先生,我有话想要问您。” 贺禹州微微颔首。 目光低沉的可怕。 医生走到贺禹州身边,低声问道,“您应该知道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凝血功能障碍。” 贺禹州的眼神更沉下去几分。 他微微颔首。 医生继续说道,“凝血功能障碍涉及到细胞的异常增生和功能紊乱,这会让孩子的身体处于一种炎症状态,这种情况很容易引起白血病,况且孩子家族又有白血病的病史。” 贺禹州眼眶猩红,“我知道。”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道,“进一步的情况我们还是想要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医生的心里有猜测。 但是在具体的医疗结果出来之前,医生是不可能乱说没有根据的话的。 但是医生的话却是让贺禹州心提起来了。 小相思的具体情况,贺禹州兴许比医生知道的更清楚。 他沉默颔首。 医生离开。 贺禹州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道里,周身的沉默和寂寥。 面前不知道何时罩下来一层阴影。 贺禹州抬眸。 南漾站在贺禹州面前,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孩子。” 贺禹州慢慢地抬起手。 轻轻的握住了南漾的手指。 声音也是喑哑的,他闷闷的说道,“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南漾问道,“关于小相思的身体,你有没有想要说的?” 贺禹州喉结微微滚动。 大概沉默了两秒钟。 大概沉默的时间更长。 贺禹州长叹一声,妥协说道,“来我病房吧。” 南漾说了声好。 贺禹州一个人艰难的操纵着轮椅。 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南漾站起来。 跟上去。 在挂拐角处,贺禹州操纵轮椅未免有些吃力,南漾主动地从后面扶住了扶手,推着贺禹州向前走。仦說Ф忟網 两人到了病房。 南漾坐在沙发上。 贺禹州依旧坐在轮椅上。 他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那一年。 小相思刚刚出生,很弱,身上很多病。 京市的医生甚至残忍的告诉贺禹州,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在京市医院给小相思做完系统的检查。 医生发现,小相思还有轻微的凝血功能障碍。 更是让病情处于无比艰难的境地。 贺禹州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国外的专家,花重金聘请所有国家同领域的泰斗级大佬,组成了一个烧钱的医疗团队。 专门针对小相思的病情进行治疗。 接近半年的治疗时间。 小相思接受的输血的量度,几乎相当于给年仅半岁的孩子,浑身的血液换了十遍。 但是好在,孩子被从鬼门关,救回来了一条命。 当初,一个专家问贺禹州,孩子的家族有没有白血病的病人。 而贺禹州小时候是得过的,并且是贺平川捐献了骨髓给他。 专家说,既然有家族病史,就有一定的概率遗传,很小的几率。 若是父母双方都有白血病的家族病史,小相思患上白血病的概率,就会提高数十倍,甚至不止。 现在…… 南漾的亲生父亲在死亡之前是确诊了白血病的。 加上小相思这次受伤,贺禹州彻底慌了。 南漾听完后。 久久没能回神。 她坐在沙发上。 头低低地垂着。 目光所及,是自己的手背,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说什么,她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可以健康,可是她不知道谁能满足她的心愿。 南漾眼眶湿润。 像是被雨水打湿了。 好像是在瓢泼的大雨下,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雨。 五脏六腑内都湿了。 南漾声音带着浓郁的水音,“不能、难道就不能提前预防吗?” 贺禹州说道,“我每年都会带着小相思去查体四次,只是盼望着能在发病初期,及时发现,至于提前预防,是没可能的。” 第390章 一个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贺禹州轻轻的握住了南漾的手,说道,“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南漾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她只是觉得,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稚子何其无辜? 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不能将孩子所受到的折磨,加注在父母的身上? 她心甘情愿替自己的孩子受过啊。 南漾离开了病房。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小相思的病房。 孩子尚且没有醒过来。 南漾坐在床边。 轻轻的握住了小相思的手,白嫩的小手上有针眼,针眼周围的一圈变得淤青。 南漾心疼到落泪。 萧瑜进来看见这一幕,一边摇头一边出去了。 萧原野看过小相思后,就飞回了南城。 南城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人去处理。 他必须担起这份责任。 老爷子坐在病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沉闷的声音老态龙钟,“孩子,你就保佑保佑你的外孙女,让小相思平安健康。” 什么聪明,善良,大方…… 统统都不要。 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就什么都够了。 一晚上。 所有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妈妈。” 小相思睁开眼睛。 看见南漾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忍不住喊了一声。 糯糯的一句妈妈刚出口,南漾就醒过来了。 她激动的看着小相思,问道,“相思,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上的伤口还疼不疼了?身上什么感觉?” 小相思紧紧的抓着南漾的一根手指。 眼睛眯眯的笑起来。 好像一只调皮的小奶猫。 她声音沙哑,却依旧是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我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没抓好扶手,就被摔下来了,都是我的错。” 南漾摇摇头。 手指轻轻的在孩子的脸上抚摸着,说道,“不是的,是妈妈没有照顾好宝宝。” 小相思摇摇头,“真的不是妈妈的错,是我的错,我都是三岁半的大宝宝啦,我应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让妈妈担心了,妈妈,你的眼睛都肿了,我给你呼呼。” 南漾赶紧将眼睛凑近孩子的嘴巴。 不让小相思起来。 小相思撅着小嘴在南漾的眼睛上轻轻的吹气,“呼呼就好了。” 南漾又想哭又想笑。 小相思嘿嘿一笑,问道,“爸爸呢?爸爸应该被我吓坏了吧?我平时打个针,爸爸都要吓坏的!” 南漾笑,“爸爸也很担心你。” 小相思嗯嗯点头,“我知道的,上一次我摔倒,爸爸吓得脸都绿了,但是我都没出血,我就知道爸爸的胆子很小的。” 南漾还没开口。 门口。 传来了熟悉的嗓音,“你知道爸爸胆子小,以后不要受伤吓爸爸。” 贺禹州慢慢的走进来。 小相思惊讶的说道,“爸爸,医生叔叔说你要休息一周才能走路,妈妈,你赶紧去扶爸爸坐下来。” 南漾:“……” 贺禹州已经挪动到床边。 南漾赶紧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贺禹州。 自己又去搬一把。 贺禹州看着南漾,眉眼温顺的说道,“谢谢。” 南漾没说话。 小相思又嘿嘿地笑,带着一丝一丢丢的抱歉,“让爸爸妈妈担心啦,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 贺禹州佯装严肃的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论玩什么游戏,都要有大人跟着吗?” 小相思心虚的戳手手。 不下心戳到了手背。 小相思立刻抬起肿的像是小馒头的小手,娇滴滴的说道,“手手真痛痛,爸爸给吹吹。” 贺禹州:“……” 他依旧脸色严肃。 但是接起女儿的小手,托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 南漾问,“肚子饿不饿?” 小相思摇头。 南漾又问道,“想不想喝奶奶?妈妈去给你冲奶粉?” 小相思说道,“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喝,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我,我想看着你们呢。” 南漾轻轻的叹息。 抬起手摸了摸小相思的脑门。 温柔的说道,“爸爸妈妈都在这里看着你,我们喝一口水润润喉咙好嘛?” 小相思嗯了一声。 南漾端起水杯。 将吸管送到孩子的嘴边。 小相思咕咚咕咚喝两口。 可能是喉咙里干得很,吞咽的声音显的很大。 小相思惊讶的说道,“爸爸妈妈,我的肚子有回声哎,我的肚肚里面一定住着一个肚肚小精灵。” 童声治愈。 一时间。 南漾和贺禹州同时或多或少的忘记了昨日的恐慌和难过。 不一会儿。 满意带着宁江舟来了。 宁江舟十分愧疚。 站在床边,看着头上包裹着层层纱布的小相思,后悔不已的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小相思的心都累了。 她重新说道,“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我自己,和爸爸妈妈和小船哥哥,都没有关系啦!” 宁江舟说道,“你早点好起来,下次去玩的时候,我会保护好你的。” 小相思:“好耶!” 她指了指自己的包包,说道,“小船哥哥,我的包包里面有很多糖,护士阿姨不让我吃,你吃了吧。” 宁江舟说道,“等你好了再吃。” 小相思坚持的说道,“小船哥哥,你就别跟我客气啦,你快去吃吧,等我好了,你再给我买糖吃好不好?” 宁江舟还是坚持不吃。 南漾打开小背包。 无语的说道,“你不爱西瓜味的糖,哥哥也不爱吃的。” 被戳穿的小相思显得很忙。 南漾好笑的把她的粉色小包放下。 —— 宫之谦给贺禹州带来了刘叔的消息。 但是事不遂人愿。 宫之谦遗憾的说道,“刘叔三年前得了老年痴呆,什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认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没人管没人问的,蛮可怜的。” 好巧。 宫之谦还是说道,“我觉得平川不会是那种人。” 贺禹州:“我更希望。” 宫之谦:“……” 他沉默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贺禹州沉思后,言简意赅的说道,“找。” 若是一个人在世间。 就一定会有存在的蛛丝马迹。 绝对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销声匿迹。 第391章 要去烧香拜佛啦 贺禹州也知道,这一场无声的没有硝烟的战争,自己一定要胜利。 因为躲在暗地里的那个人,要对付的,已经不仅仅是他,还有萧家一家人。 这是漾漾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 他必须要保护好他们。 宫之谦离开后。 小相思就穿着条条纹的小病号服来到了贺禹州的房间,撅着小屁股就爬上了爸爸的大床。 拉开贺禹州的胳膊。 躺在爸爸的胳膊上。 小家伙傻乎乎的看着贺禹州在笑。 笑的贺禹州的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将心挖给孩子。 贺禹州垂眸,在小相思的脑门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问道,“自己偷偷来的?” 小相思嘿嘿笑,一本正经的说道,“看爸爸怎么能叫偷偷的呢?” 贺禹州失笑。 看着小相思绑在头上的纱布,心疼地问道,“还疼不疼了?” 小相思摇头,说道,“都问我还疼不疼啦,我真的不疼啦,爸爸,我很坚强的。” 贺禹州楼着女儿说道,“爸爸不用你坚强,你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 小相思闷闷地说,“爸爸,其实我最爱你了。” 贺禹州眼眶微红,“爸爸知道。” 小相思翻了个身,“爸爸搂我睡觉觉好不好?爸爸好久好久没有搂着我睡觉觉了。” 贺禹州温声说好。 等到南漾找过来的时候,父女俩都睡了。 南漾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着肖像的父女两人,轻轻地输出口气。 她刚要转身离开时。 贺禹州的眼睛睁开了。 两人隔着小相思四目相对。 贺禹州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道,“来找相思的?” 南漾抿唇颔首,说道,“让孩子睡吧,我先出去了。” 贺禹州:“南漾。” 南漾看向他。 贺禹州忽然一笑,“没事,你出去吧。” 南漾觉得贺禹州莫名其妙,她哦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贺禹州盯着南漾的背影。 眼眶又烫了起来。 原本。 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 小相思的体检结果很快出来。 结果不好。 罕见的白血病前期。 医生带着检查报告来到了贺禹州的病房,和贺禹州谈了很久,贺禹州交代说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南漾。” 话音刚落。 南漾推开门进来。 贺禹州还没闭嘴。 看见南漾进来,他有些无措的闭了闭眼。 纤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底下的一片乌青。 南漾进来。 面色苍白。 强颜欢笑的说道,“你们说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是小相思的事情吗?我是小相思的妈妈,我有权利知道任何事情。” 医生为难的看向贺禹州。 南漾忽然情绪激动的说道,“你看他做什么?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什么事情是不配知道的?” 贺禹州立刻说道,“漾漾,你冷静一下。” 南漾反问道,“你要我怎么冷静?” 贺禹州看向医生,点点头。 医生一脸凝重地将事情告知了南漾。 南漾的脚步猛然踉跄,她声音嘶哑的问道,“我家孩子得了白血病?我家孩子得了白血病?” 医生颔首,低声说道,“从临床的检查报告上来看,是这样的。” 南漾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在脸上纵横。 泪珠准着脸颊滑落到下颌线。 一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不敢置信的皱着眉心,整个人已经濒临破碎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会……” 医生说道,“孩子的双方父母的家族,都有白血病史,这样的小孩子得白血病的概率本身就会高很多,孩子刚出生又有凝血障碍,这……” 贺禹州让医生先离开了。 他从床上下来。 腿踉跄着走到了南漾身边,心疼的目光落在南漾的脸上。 克制不住的抬起手给南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们一起努力,孩子会没事的,白血病,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就好,世界那么大,总有合适的人。” 南漾将额头重重的撞在贺禹州的胸口。 泣不成声的说道,“贺禹州,为什么我的孩子要遭受这么多,为什么我那么小的宝宝要承受那么多?她才三岁,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你,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这一瞬间。 南漾心碎了。 她也懂得了,若是可以以命换命,医院的天台上一定站满了母亲,这句话的沉重。 是啊。 每一个当母亲的,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自己孩子的命。 若是现在给她一个按钮,按下去,就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小相思的一生平安,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按下去。 贺禹州紧紧的抱住南漾的肩膀,“会有办法的,亲属先做配型,若是实在……我会发布重金悬赏,总会有办法。” 南漾双手紧紧的抓着贺禹州的病号服。 手指关节泛白。 她呜咽的让人心碎。 门外。 戚慕安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 有些怔忡。 南漾是背对着戚慕安的。 而贺禹州刚好对上戚慕安的眼神。 贺禹州眉眼沉沉。 忽然示威性的将南漾拥抱的更紧。 戚慕安失魂落魄的离开。 小相思生病的消息,终究没有瞒得住老爷子,老爷子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去给孩子做配型。 萧瑜按都没有按住。 老爷子在楼道里遇见南漾,老泪纵横的抱住了南漾,“我们的小孩,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这么命途多舛?是不是我老头子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这是我老头子的报应?可是报应就来报应我这个糟老头子啊,我连命都能给他们,为什么要报应到我的孩子们的身上?” 南漾和萧瑜将老爷子扶回房间。 南漾告诉老爷子,“爷爷,你别着急,幸好相思还处于初期,也就是说我们有很丰足的时间来给孩子寻找合适的骨髓,贺禹州已经在国内外发布了重金悬赏。” 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 正要说话。 小相思和宁江舟手拉手进来了。 老爷子赶紧转移视线,不停的擦眼泪,擦到一滴都没有。 这才慈祥的转身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来啦。” 小相思走过去。 仰着小脑袋,不停的盯着老爷子在看,“曾爷爷,你是不是刚刚哭鼻子啦?” 萧瑜急忙说道,“是啊,你曾爷爷不想吃药,所以就哭鼻子了,我还说呢,应该像小相思学习,小相思都可以自己吃药了。” 小相思忍不住扬起小脑袋。 有点小小的得意,“曾爷爷,我教给你,下次你吃药的时候,就把药想象成是草莓味的糖果。” 老爷子又忍不住落泪。 萧瑜立刻咳嗽一声,“你们来找曾爷爷玩吗?” 宁江舟说道,“我妈妈说港城有个很好的寺庙,想要请南阿姨一起去烧香拜佛求平安。” 第392章 阿弥陀佛爷爷 南漾说了声好,说道,“我先带相思回去换身衣服。” 萧瑜点点头。 南漾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萧瑜才低声说老爷子,“当着孩子的面,别老是哭,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看到你总是哭,孩子会害怕的。” 老爷子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 寺庙 满意说道,“我也是听医院里的病人说的,说是这边的佛祖求健康很灵验,试试吧,心诚自然灵。” 南漾颔首。 通往寺庙的是很长的一段天阶。 宁皓要抱小相思。 小相思躲开,说道,“我和小船哥哥一起走上去,我们可以的,我们是厉害的小朋友。” 宁皓笑着说道,“那好吧,但是累了的时候,就和叔叔说,叔叔抱两个也是绰绰有余。” 小相思艰难的用自己的小胖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逗得大人都在笑。 走天阶的时候,是不是有上去的,有下来的,都很惊讶的看着两个小朋友,夸奖说道,“小朋友真棒。” 小相思笑的见牙不见眼。 哼哧哼哧爬到一半。 小相思没力气了。 脚脚酸。 宁皓直接从身后将小相思拦腰抱起,“走咯。” 小相思和宁江舟说道,“小船哥哥,先让宁叔叔抱我一会,等一下我的脚脚歇好了,就让宁叔叔抱你。” 宁江舟说道,“我不用的,我一个人就能走上去,我是男子汉。” 等到了寺庙。 金身佛祖威严。 香火鼎盛。 小相思进去就被呛了一下,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揪着南漾的衣服,说道,“妈妈,这里都是阿弥陀佛的味道。” 小朋友有自己的语言体系。 南漾忍俊不禁。 她蹲在地上,等着蒲团上的离开,趁机告诉小相思,“等一下和妈妈一起给佛祖磕头,我们求佛祖,让小相思身体健康,好不好?” 小相思挠了挠头顶上的小丸子头,有点发懵。 南漾笑着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听到了没有?” 小相思嗯嗯点头。 蒲团上的人起身离开。 南漾带着小相思分别跪在了大蒲团和小蒲团上。 南漾双手合十。 极尽虔诚。 小相思有样学样。 撅着屁股磕头。 磕完头。 南漾在上香。 小相思意就跪在蒲团上,奶声奶气的仰望着高高在上、千万人敬仰的佛祖,奶声奶气的说道,“佛祖,祝您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南漾手上的香懵然一抖。 小相思继续说道,“外面的花花开了,很漂亮,佛祖你可以去看一看。”、 在场的人忍不住看过来。 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紫色运动装的小朋友,乌黑的头发被扎成头顶上的一个小丸子,跪坐在小小的蒲团上,一脸虔诚的祝福佛祖。 看到这一幕。 心都要化了。 小相思看到南漾烧好香,就跟着南漾一起站起来。 歪着头问道,“妈妈,好多人来求佛祖,佛祖加班肯定很累的,我们给佛祖去买一杯奶茶吧!” 南漾抱起孩子。 出去佛堂之后才说道,“佛祖是无欲无求的,他是神仙,是保佑世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小相思想了想。 她忽然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我觉得这里不能叫寺院。”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说童言无忌。 但是心里也是真的害怕孩子会出言不逊。 南漾下意识的捂住了小相思的嘴巴。 而一个大师走了过来。 很显然是刚刚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的。 他站定在南漾面前,“阿弥陀佛。” 南漾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 小相思已经双手合十,朝着大师鞠躬,“阿弥陀佛。” 大师笑起来。 满身都是慈悲。 小相思瞪大眼睛看着大师没有头发的脑袋。 稍微显得不礼貌。 南漾悄悄地在掰回了女儿的小脸蛋。 大师看着小相思,耐心的问道,“我刚刚听你说这里不应该叫寺院,那你觉得这里应该叫什么?” 南漾急忙说道,“大师莫要怪罪,童言无忌。” 大师慢慢地笑开,说道,“不怪罪,只是想和这位小友稍微聊一聊。” 小相思说道,“我妈妈说这里是保佑大家都平安的地方,所以这里不应该叫寺院,这里应该叫医院。” 南漾:“……” 大师十分缓慢的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小相思嘿嘿笑。尛說Φ紋網 南漾:“……” 大师递给小相思一个平安符,说道,“小友,这个送给你。” 小相思脆生生的说道,“我不要,我还小,大师都老了,大师更需要。” 南漾想要钻进地缝里。 大师却毫无芥蒂的哈哈笑,塞进了小相思的手里,说道,“大师有很多,这个是想和你交朋友的,你要是不要,就是不想交朋友。” 小相思只好收起来。 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兜兜里面,说道,“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大师一边嗯声一边慢慢得点头。 他又看向南漾。 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道,“施主,欲去长江水阔忙,行舟把定未遭风,户内用心再作福,看看雨水得相逢。” 南漾不解。 大师笑眯眯的退后两步,朝着南漾和小相思鞠躬作揖,之后转身,一步步离开。 虽然步履蹒跚。 却像是闲云野鹤一样的自在。 小相思默默的说道,“妈妈,这个阿弥陀佛爷爷怪怪的。” 南漾再次捂住女儿的小嘴,赶紧去和满意汇合了。 小相思的小手伸进兜兜里。 不停的揉捏着兜兜里面的平安符。 阿弥陀佛爷爷给的。 那就好好保管吧。 第393章 安平川 南城 萧原野将几个股东请到了包厢。 酒足饭饱之后。 股东们想要离开,保镖已经将门从里面守住。 “萧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说呢?”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是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打死都不会来赴约,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真是让人失望。” 萧原野冷峻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想知道,戚城学花了多少钱,买走了你们手里的股份?” 其中一个股东脸色寒寒的说道,“好歹我们也是公司的三代元老,你这样做,实在令人寒心。” 萧原野笑。 他冷冰冰的反问道,“是你们让人寒心,还是我让人寒心?你们作为公司的老股东,这就是你们对公司的回报?” 股东哑口无言。 半晌后,才梗这脖子说道,“反正事情已经成定局,你要是再不放我们离开,我们就告你非法拘禁,萧先生,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是你先逼我们的,那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萧原野拍拍手。 有保镖从外面进来。 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武器。 明目张胆的。 股东们彻底被吓到了,“萧先生,我们为公司做牛做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萧原野忽然起身。 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俯身弯腰,威压感扑面而来。 几人面面相觑。 萧原野冷笑一声,“我没打算要你们的命,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卖给戚城学?” 其中一人咬紧牙关说道,“我来说。” 他站出来,说道,“我们都知道老爷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孙女,而这人正是京市贺家的太太,将来公司迟早会成为贺家的附属,与其寄人篱下,不如现在早早拿着股份脱身。” 萧原野眯着眼睛,眼睛里迸发出为危险的光,“你们觉得若是真的如此,戚城学为什么还要花重金从你们手中购买股份?” 股东面红耳赤的说道,“戚城学想要力挽狂澜,他手中的股份只要足够多,只要足够和你们家分庭抗礼,就可以阻止我们南城最大的企业成为京市企业的附属。” 萧原野慢条斯理地摇摇头,“在座的各位,每一个人的年纪都比我大,但是每一个人,又都稍显幼稚。” 股东气的鼻孔冒着粗气。 萧原野问道,“戚城学开给你们的价位是什么?” 几个人对视一眼。 萧原野走到保镖那里,从保镖的手里接过家伙什。 对准了其中一个股东的胸口,笑着说道,“杀鸡儆猴,总是需要一只鸡的。” 被指着的男人双腿一软。 瘫坐在椅子上,呐呐的说道,“我说。” 一个人开口后。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接受了真相,也说出来了自己的股份的购买价。 这样一对线。 一样的股份,不一样的价格就暴露了。 虽然每个人手中的股份都是以超过市场价很高的价格卖掉的。 但是身边的人比自己的价格更高,即便自己占便宜了,也显得自己好像是吃亏了。 萧原野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 他收回武器。 给保镖们使了个眼神。 大门打开。 萧原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五分钟后。 萧原野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几个人打成一团的样子,嘴角勾起。 “李想,你他妈的做的太不地道了,戚城学是你介绍给我们的,结果你自己的价格比我们高了那么多。” “我明明是第一个签约的,凭什么我的价格是最低的。” “李想,我草你妈!” 几个早已经年逾半百的老头,毫不芥蒂的在会所楼下大打出手。 最终,吃亏的达成一致,说道,“咱们去找戚城学。” —— 戚家 戚城学毕恭毕敬的坐在年轻男人身边,满面红光的说道,“安先生,我已经筹集到关于萧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了。” 安平川抿了口茶水。 声音悠哉悠哉的问道,“萧家,老爷子,萧瑜,萧原野的股份加起来,总共有多少?” 戚城学算了算,说道,“百分之四十八左右。” 安平川说道,“那还远远不够,你继续收购股份,无论价格高低,钱不是问题。” 戚城学闻言。 更是将安平川当成了自己的财神爷,兴奋无比的说道,“安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安平川低声说道,“你早日拿股份大头,你就早一天成为萧氏的话事人。” 戚城学笑的多出了几条皱纹,“承蒙安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一定不会让安先生失望。” 外面忽然想起嘈杂的声音。 安平川起身,说道,“不打扰你了。” 戚城学赶紧将戚慕娅喊出来,吩咐说道,“慕娅,安先生喝酒了,你来开车送安先生回家。” 戚慕娅脸色红彤彤。 害羞的点点头,“安先生,您这边请。” 安平川的目光在戚慕娅的脸上扫过,他笑的温润,声音也磁性,“戚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南城第一美人。” 戚慕娅的脸更红了,“安先生,您别打趣我了,您这样的人,多漂亮的姑娘没有见到过?” 安平川很诚挚的说道,“我从不撒谎。” 戚慕娅抿抿唇,“安先生,您请。” 两人并肩走出去。 看着两人恍若一对璧人的身影,戚城学笑的眯着眼睛,拍着自己的啤酒肚说道,“要是能将安先生变成咱们家的乘龙快婿……” 戚太太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咱们都不知道这位安先生的具体来历……” 戚城学哎了一声,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再说了,安先生不管什么样的来历,都是有真金白银的!你担心什么?还能担心你女儿被骗了?” 戚太太垂眸,“这样一来,咱们就彻底和萧家……” 戚城学提起萧家就生气,“别跟我提起萧家!老爷子宁愿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萧原野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野孩子,也不给我一点,老头子从开始就没有将咱们当成家人!” 戚太太说,“我倒不是担心其他的,慕安和南漾的事情……” 戚城学更是破口大骂,说道,“还不是你没出息的儿子,那么多的女人不睁开眼睛看看,偏偏就喜欢上一个生过孩子被人玩烂的二手货,真真的让人生气!”wWW.xszWω㈧.йêt 戚太太:“……” 管家进来。 低眉顺眼的说道,“先生,外面来了好几个人,说是让先生就股份的价格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394章 一周以后走 港城 小相思拿着平安符给贺禹州显摆,“爸爸,这是寺庙里面一个很好很好的阿弥陀佛爷爷给我的。” 贺禹州笑着说道,“谢谢爷爷了吗?” 小相思抓了抓头发,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嗲嗲的说道,“爸爸,我好像有点忘记了,等一会儿我就去问问妈妈。” 小相思显摆完。 就将平安符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爸爸,我今天自己走了好长好长的楼梯,后面是宁叔叔抱起,但是不是我走不动了,是我的小脚脚走不动。” 贺禹州忍俊不禁。 他嗯声,摸了摸女儿的小丸子头,“妈妈呢?” 小相思指了指外面的露台的方向,说道,“妈妈在和戚叔叔说话聊天,我好无聊,我就来找爸爸了。” 贺禹州眼神微微深沉。 他循循善诱的问道,“他们在聊什么?” 小相思拍着小脑袋。 在病房里一边转来转去,一边回想说道,“戚叔叔说对不起。” 贺禹州:“……” 他勾勾手。 小相思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爸爸,怎么啦?” 贺禹州眼神神秘的说道,“爸爸给你一个任务,看看你能不能完成。” 小相思更好奇了,“爸爸你说是什么任务。” 贺禹州在女儿的小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小相思听完后,满是迟疑的说道,“爸爸,我觉得偷听是不好的。” 贺禹州沉默几秒钟,说道,“爸爸没有让你偷听,是在锻炼你的记忆能力。” 小相思歪着小脑袋说道,“那爸爸你说话,看看我能记住几句,是不是也可以锻炼我的记忆能力呢?” 贺禹州:“……” 小相思退后两步。 小手叉腰。 奶凶奶凶的说道,“爸爸,不可以做坏事的,做坏事的人会变成一只丑陋的小蝴蝶。” 贺禹州:“好的,爸爸知错了。” 小相思抿唇笑。 小手摸了摸贺禹州的手背,说道,“没关系啦,知错就改,还是好大人!” 贺禹州看到女儿装作小大人的样子,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丝笑意。 小相思找到一本故事书,“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吧,你好久都没有给我讲故事啦。” 贺禹州接过故事书。 一遍翻开一边说道,“你一直跟妈妈一起睡觉,爸爸当然很久没有机会给你讲故事了,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小相思:“田螺姑娘。” 贺禹州微微皱眉。 小相思已经爬上床,在贺禹州的怀里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爸爸,开始吧!” 贺禹州声音低沉的好听,娓娓道来,“在无尽的海洋深处,有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地下王国。” 小相思歪着脑袋,“爸爸,这个好像不是田螺姑娘。” 贺禹州被打断,说道,“田螺姑娘不适合小孩子听。” 小相思:“为什么呀?” 贺禹州耐心地解释说,“因为是对女孩子的压迫,是臭男人的臆想爽文。” 小相思:“不懂。” 贺禹州突发奇想的问道,“相思,如果以后你长大了,有个很穷没本事又窝囊的男孩子,送给你一个用青草编织的戒指,想要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小相思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 她摇头。 贺禹州眉眼之间染上笑意,“为什么?” 小相思自然的说道,“爸爸给我很多大钻石的blingbling的戒指啦,我不喜欢青草的戒指。” 贺禹州心里算是舒服了。 小相思催促说道,“讲故事,爸爸,讲故事,海的女儿就海的女儿吧。”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给孩子讲起故事。 讲完后。 贺禹州一脸严肃的问道,“有什么读后感?有什么感想?” 小相思抱着贺禹州的胳膊,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公主是坏宝宝,她不要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她的爸爸妈妈会难过的!” 贺禹州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话,“宝贝,你要一直这样想。” 南漾在门口听见了几句,就推开门进来了。 贺禹州放下故事书。 小相思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妈妈,你听过海的女儿的故事吗?”wWW.xszWω㈧.йêt 南漾颔首,“听过,很凄美的故事。” 小相思说道,“我爸爸说恋爱脑不得好死。” 南漾:“……” 她皱眉看向贺禹州。 贺禹州宽阔的手掌遮住了小相思的一整张笑脸,“好了,你可以睡了。” 小相思挥挥小手,“爸爸晚安,妈妈晚安。” 等孩子睡着。 贺禹州看着南漾,语气控制不住的发酸,“刚刚相思说你在阳台上和戚慕安聊天?” 南漾也压抑声音,回怼说道,“我和我的男朋友聊天,需要向我的前夫解释吗?”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你就气我吧。” 南漾:“你自找的。” 贺禹州招招手,“过来。” 南漾轻轻的翻白眼。 懒得理会。 她转身就走。 贺禹州情急之下,直接脱口而出,“我要带着相思会京市了。” 南漾的脚步倏然顿住。 双手控制不住的握在一起。 贺禹州低声说道,“当年给相思做手术的实验室的专家们,我已经挨个请到了京市。” 南漾胸口沉甸甸的。 说不出的心疼和难过。 她低声问,“相思身体不好,是不是也和当初我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吃了感冒药有关?” 贺禹州矢口否定说道,“没关系,是因为你在孕后期,我没有保护好你。” 南漾闭了闭眼睛。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我们的配型结果都失败了。” 贺禹州没说话。 半晌。 贺禹州才开口,“这几日,你多陪陪相思吧。” 南漾转身。 看着贺禹州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贺禹州:“一周以后吧,给你们告别的时间。” 第395章 重游花灯,求婆婆保佑 南漾的神情有点呆。 贺禹州心疼又于心不忍的说道,“你随时可以去京市看望小相思,我们都很欢迎你。” 南漾低声问道,“在南城不可以吗?” 说完。 不等男人开口。 南漾就自己否定了自己,苦笑着说道,“相思的身体最重要,我不能这么自私。” 说完。 南漾默默的起身。 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她在手机上租了附近的一家民宿。 想要亲手给小相思做几天的饭。 和前台联系过后,南漾和萧瑜说了一声,就准备出发。 只是没想到会被戚慕安拦住,戚慕安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看见南漾,眉开眼笑地说道,“漾漾,我们今天晚上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好评很多。” 南漾步履匆忙的说道,“慕安哥,我今天没有时间,改天吧。” 戚慕安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但是也很温柔的说道,“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南漾点点头。 她走出去两步。 又返回来。 站在戚慕安面前,抬起头,看着戚慕安,深吸一口气,主动的抬起手抱住了戚慕安,轻声说道,“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想多陪陪孩子。” 戚慕安突然被抱住。 也是一怔。 反应过来后,他轻轻的搂了一下南漾的腰,低声说道,“好,我能理解,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南漾嗯声。 她笑了笑,说道,“那我先走了。” 南漾离开医院。 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猪肉牛肉,一起拎起民宿,给贺禹州发完消息后,就开始忙活着做饭。 这三年,南漾在萧家基本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偶尔给老爷子做一两个菜,难免手有些生疏。Www.XSZWω8.ΝΕt 南漾一边看着视频教学,一边做菜。 但是毕竟有经验在,很快,六菜一汤完美出炉。 色香味俱全。 门外响起门铃声。 南漾急忙去开门。 小相思站在门外,身后是坐着轮椅的男人。 小相思眼巴巴的看着南漾,帮自己的爸爸征求机会,“妈妈,是爸爸送我来的,可以让爸爸吃一点点饭吗?一点点就可以。” 说着。 小相思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表示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对上小孩子期待得眼神。 南漾嘴里的拒绝根本没法说出来,做好心里建设后,轻轻的点头。 小相思开心地高呼万岁。 转过身去,朝着爸爸招招手,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快进来,妈妈允许你进来吃一点点饭饭啦。” 贺禹州操纵着轮椅过来。 小相思进来。 小鼻子就控制不住的动了动,哇塞一声,大声说道,“我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啦,妈妈是大厨妈妈。” 南漾带着小相思去洗手。 每人理会贺禹州。 但是贺禹州能进来,已经是十分满足。 他自己去洗手。 出来后。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 南漾和贺禹州围着小相思坐。 南漾不停的给小相思夹菜,“多吃点。” 小相思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不用照顾我,你也快点吃,我的嘴巴都快要变成大嘴了。” 南漾失笑。 贺禹州尝到了记忆中的久违的味道,眼眶微烫,“还是以前的味道。” 南漾说道,“从头开始学的。” 贺禹州垂眸,“是啊,做菜能重新开始。” 南漾看了一眼贺禹州。 觉得贺禹州大概率又像是想要犯病,就没有再管他。 小相思吃到肚子胀胀的,“妈妈,我还想吃,但是我吃不下了,我呢吃不完的可以放在冰箱里,用保鲜膜包起来,我明天再吃吗?” 南漾蹲在女儿面前,好笑的说道,“明天妈妈做新菜给你吃。” 小相思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幸福吗?” 南漾嗯哼一声。 小相思摸了摸自己的存在感十足的小肚子,闷声说道,“妈妈,我都有啤酒肚了。” 南漾忍俊不禁,“还是可爱的。” 小相思嘿嘿笑,“我帮妈妈把碗放进洗碗机里面。” 南漾欣然答应。 母女两人去厨房忙活。 小相思临近厨房之前还转身和贺禹州说道,“爸爸,今天你吃的最多了,你要帮忙擦桌子。” 贺禹州笑,“没问题。” 他去餐桌前擦桌子。 隔着岛台。 看着母女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贺禹州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安逸。 他真的很想。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可以走到白头到老。 做完家务。 南漾抱着小相思要出门。 贺禹州说道,“你们去哪儿,我跟你们一起。” 南漾说道,“你会耽误我们,你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贺禹州:“……” 南漾抱着孩子就出门了。 贺禹州却迟迟的笑起来。 刚刚。 漾漾说。 家里。 在家里。 在他们的家里。 贺禹州被这个字戳中了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勾,打通电话,“陆川,我要收购港城的一家民宿。” —— 南漾牵着小相思来到了莲花许愿池边。 不是逢年过节。 人很少。 稀稀疏疏。 水面上停留了几盏莲花灯。 小相思好奇的问道,“妈妈,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漾说道,“这里是许愿的地方。” 小相思哇哦一声,“和阿弥陀佛爷爷那里的寺庙是一样的,许愿的地方吗?” 南漾一愣。 而后慢慢的笑了,说道,“差不多,多许几个地方,万一有一个地方灵验了呢?” 小相思好奇,“妈妈,你来过这里吗?” 南漾抿抿唇,“来过。” 小相思跟好奇了,“是和我的爸爸一起来的吗?” 南漾轻轻的点点头。 小相思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许愿了吗?” 南漾嗯声。 小相思嘿嘿笑,“那妈妈的愿望有没有成真呢?” 南漾忽而想到了当年。 追着贺禹州的脚步来到了港城。。 那是八月十五的花灯会。 这里人山人海。 她被贺禹州牵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最后在小河边买到了两盏花灯,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愿望,花灯顺流而下。 但是,南漾忘记了自己当初许了什么愿望。 大概是和贺禹州有关吧。 那这样想起来,她的愿望的确没有实现。 南漾猜测,大概是因为……大概是因为八月十五的人太多,大概是因为花灯娘娘看的愿望太多,一不留神就将她的愿望扫过去了。 现在这里没有人。 只要她和她的小相思。 花灯娘娘这次应该会好好的看到她的心愿,祈求,小相思健康,平安。 第396章 戒断反应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我想要好多好多的花灯,我想让曾爷爷身体健康,我想让姑奶奶身体健康,还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姑姑叔叔,干妈,干爸,小船哥哥,宁叔叔……反正好多好多人都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南漾看着相思。 悲戚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她抱了抱小相思,“好,我们一起来求花灯娘娘。” 南漾去附近的店铺里面买了两盏莲花灯。 老板听着南漾的口音,好心的提醒说道,“八月十五的那几天才是花灯娘娘开花门的时候,你们是外地人吧,我不建议你们这时候放花灯,花灯娘娘是看不到。” 南漾笑着道谢,“孩子要玩,没关系,心诚则灵。” 老板笑了笑。 将两个花灯卖给了南漾。 还额外赠送给南漾两只马克笔。 南漾带着小相思走到河边。 母女两人在河边的小石头上坐下来。 南漾将马克笔递给相思。 小相思说道,“妈妈,我现在还不太会写字哎。”wWW.xszWω㈧.йêt 南漾鼓励的看着女儿说道,“那就画下来怎么样?” 小相思眼睛一亮,拍拍膝盖说道,“好主意,妈妈可真是太聪明啦,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和妈妈一样聪明。” 说着。 小相思那起马克笔。 在花灯上开始画画。 南漾拿着手机记录下来。 小相思耐心的画了好久,才松了口气,“妈妈,我终于画完啦。” 她蹲在旁边等着南漾在花灯上写字。 母女两人都写完。 南漾拿出打火机,在小相思惊奇的眼神下,点燃了花灯。 南漾握着小相思的手。 将花灯推出去。 一阵风吹过。 轻盈的花灯顺着水流的波纹,越来越远。 小相思拍着手开心的说道,“妈妈,我的花灯要去找花灯娘娘啦。” 南漾欣然点头。 再次如法炮制的将自己的花灯送下水。 南漾此生,第一次如此虔诚,“希望花灯娘娘保佑贺相思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快点好起来,我愿用一切来换。” 母女两人深夜才回家。 小相思睡着了。 趴在南漾的肩膀上。 南漾进去房间。 立刻让贺禹州不要说话。 南漾抱着孩子去了卧室,再出来,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贺禹州说道,“我可以睡沙发。” 南漾:“……” 南漾没有理会贺禹州。 去主卧室洗澡了。 贺禹州一个字慢慢挪动到窗边,看着窗下站着的男人。 贺禹州嘴角勾起。 他垂眸。 似乎隔空和戚慕安四目相对。 贺禹州无声地传递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狂妄。 直到…… 戚慕安无声的离开。 —— 南漾日日夜夜陪了小相思一周。 离开之前的一天。 贺禹州约了南漾,“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 南漾许久才说道,“一路顺风,照顾好孩子。” 贺禹州汹涌的眼睛深处。 弥漫着一股深沉的情愫,“漾漾。” 南漾低声说道,“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一句话,将贺禹州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了回去,贺禹州笑了笑,“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当晚。 小相思也嗅到了离别的味道。 她依偎在南漾的怀里,说道,“妈妈,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南漾点头。 将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小相思晃了晃小脑袋,“妈妈,我在家里也会一直一直想着你,我会一直一直的爱你的。” 南漾虔诚在女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妈妈也是,妈妈永远爱你。” 小相思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 声音里有种发闷的水意,“妈妈,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宝宝吗?” 南漾:“……” 小相思握着南漾的一根手指,很小声的说道,“如果妈妈和戚叔叔有了别的小朋友,那妈妈也最爱我,好不好?” 南漾摸了一把眼泪,说道,“相思永远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宝。” 小相思抓抓头发,“妈妈,你要天天开心。” 南漾:“嗯。” 小相思:“妈妈笑起来的时候最漂亮了,像是仙女一样,我爱看妈妈笑。” 南漾:“好。” 小相思又往南漾的怀里滚了滚,“妈妈,睡觉觉吧,晚安。” 南漾:“晚安。” 次日一早。 陆川来接贺禹州。 南漾给小相思穿好衣服,“好了,妈妈带你去洗漱,吃完早饭,就要跟着爸爸回家了。” 小相思开开心心的点头。 洗漱的时候也是哼着歌的。 但是在她拉臭臭把妈妈赶出去之后,坐在儿童马桶上,还是忍不住的哭出来了。 小胖手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 舍不得妈妈。 舍不得曾爷爷,姑奶奶,爷爷…… 在南漾敲门之前,小相思已经擦干净眼泪,并且擦好了屁股,“妈妈,马上来。” 洗手间出来。 南漾带着孩子去和老爷子一起吃了顿早饭。 老爷子知道小相思马上就要回家去了,想挤出一抹笑给孩子看,都挤不出来。 十一点。 陆川开车,载着贺禹州和小相思离开了医院。 南漾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 她看着到处都是孩子痕迹的病房,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去做什么。 忽然。 外面响起,“妈妈——” 南漾毫不犹豫的起身,冲出去,就看见在楼道里,一个小女孩冲着一个女人喊妈妈。 女人走过来,无奈的说道,“你乖乖听护士阿姨的话,妈妈就是去给你买点香蕉吃,你老是不爱吃青菜,都不拉粑粑了。” 小姑娘抱着妈妈的脖子在撒娇,“不要,不要,我要和妈妈一起去,妈妈带我一起去。” 女人只好抱起女儿,“你怎么这么粘妈妈,就不能去粘粘你爸爸吗?” 小姑娘被抱起来。 两条小腿在空中随意的晃来晃去,“因为我爱妈妈呀,我是妈妈的小棉袄,我最爱妈妈了。” 南漾潸然泪下。 萧瑜不忍心的看着她。 吸烟喝酒,忽然要戒掉,都会产生很严重的戒断反应。 更何况是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 第397章 白天是胖胖熊,晚上是妈妈 京市 贺淼等到小相思,开心的快要疯掉了。 一溜烟跑过去。 抱起小相思,“你胖了,宝宝。” 小相思嘿嘿笑,说道,“因为妈妈做的饭太太太好吃啦!姑姑,我有给你带的礼物哦。” 贺淼感动的眼泪汪汪,“出去玩还没有忘记姑姑,你怎么那么棒?” 小相思得意地说道,“我也给叔叔带了礼物,给管家爷爷带了礼物,给照顾我的阿姨们带了礼物。” 贺淼哇塞,“我们小相思就是传说中的小仙女吗?” 小相思不好意思的趴在贺淼的肩膀上。 贺淼抬眸。 看见贺禹州拎着小相思的箱子,走过来。 贺禹州的身后是陆川。 陆川的手里拎着两个大箱子,是贺禹州的。 贺淼依旧坚持着往陆川的身后看。 发现陆川之外,空空如也。 贺淼无声的询问着贺禹州。 反复在问嫂子难道没有回来吗? 贺禹州和贺淼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进来吧。” 贺淼皱眉。 进去客厅后。 贺淼才小声问道,“哥,只有你们回来了吗?” 贺禹州反问道,“你觉得除了我们,谁还应该回来?” 贺淼:“……” 这还用问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贺禹州抬起手轻轻的揉按着太阳穴,说道,“相思,跟着姑姑乖一点,爸爸去睡会。” 小相思连忙点头,“好的,爸爸,你快一点去休息吧,我要分发礼物啦。” 贺禹州微微一笑。 起身上楼。 小相思打开自己的粉色小行李箱。 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都是小相思给家里人带回来的礼物。 小相思告诉贺淼,“姑姑,我偷偷的把我的衣服全部塞进爸爸的箱子里面了,你要给我保密哦,爸爸还不知道呢!” 贺淼:“……” 小相思从里面拿出一串很漂亮的花神手链,奶声奶气的说道,“这是我和妈妈一起给姑姑挑选的礼物,妈妈说姑姑一点会喜欢的。” 贺淼拿过去。 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姑姑的确很喜欢,谢谢相思,谢谢相思的妈妈。” 小相思又拿出一把玩具桃木刀,胖乎乎的,很袖珍,“这是给叔叔的,叔叔一直很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小木头,这一把刀是我自己一个人挑选的,上面还有小猫咪的图案呢。” 紧接着。 小相思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又一盒的凤梨酥,说道,“妈妈……” 说完。 才发现自己喊错了。 脸蛋倏的一下就红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这是送给管家爷爷和阿姨们的礼物。” 贺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欣然说道,“等下姑姑陪你一起送给他们好不好?” 小相思用力点头。 贺淼带着小相思去看小布丁。 小相思好奇的问道,“谁是小布丁呀?” 走到院子里得一角。 小相思看见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狗狗,她眼睛数间就亮了,一溜小跑过去,“这是狗狗,姑姑,我们家要养狗狗了吗?” 贺淼点点头。 蹲在地上问道,“喜欢吗?” 小相思使劲的点头,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 就是不知道爸爸让养吗? 小相思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狗狗,“要是爸爸不让养怎么办?” 贺淼说道,“那姑姑就搬出去住,姑姑养小狗,你去姑姑家看小狗!” 小相思拍手叫好,“姑姑真聪明,姑姑,你有没有给小狗狗取名字?” 贺淼笑着说道,“等你回来取的。” 小相思歪着小脑袋。 想了很久,“叫小红豆!” 贺淼:“……你开心就好。” 小相思抱起小狗狗,“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红豆了,你喜不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我是小相思,你是小红豆,一天就是一家人。” 贺淼忍不住腹诽:何止是一家人,听起来像一个人似的! 晚饭时。 小相思坐在贺淼旁边。 不停的给贺淼挤眼睛。 贺淼轻轻摇头,小声说道,“你来说。”小說中文網 小相思也摇头,“姑姑是大人,姑姑说。” 贺淼:“……” 观察到两人私底下互动的贺禹州皱了皱眉头,“吃饭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做什么?” 小相思捏了捏小拳头,鼓起勇气说道,“爸爸,你想不想再养一个小朋友?” 贺禹州低声说道,“如果是宁江舟的话,我想我不想。” 小相思眉眼弯弯,“不是小船哥哥,是我和姑姑想养一只小狗狗。” 贺禹州面色猝不及防的暗沉了几分,大概是想到了曾经那条可怜的狗,乖巧又懂事的十一。 贺禹州慢慢的放下筷子,“想养一只狗?” 小相思用力点头,眨巴眨巴眼睛,绽放着自己的可爱攻击,“爸爸,你说可不可以嘛!” 贺禹州轻声说道,“明天爸爸带你去……” 话没说完。 小相思忽然和贺淼击掌,迫不及待的说,“爸爸,我和姑姑已经把小狗狗接到家里来了。” 贺禹州眯了眯眼睛,锋锐的目光落在了贺淼的脸上。 贺淼轻轻咳嗽一声,“哥,我……我……” 贺禹州没有在为难贺淼,“既然来了就好好养着。” 贺淼连连点头。 小相思晚上多吃了半碗饭。 傍晚去院子里和贺淼遛了一会儿小狗,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穿着小恐龙的睡衣,爬上了自己的床。 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看着看着。 眼圈就红了。 小胖手从旁边随便抓了个玩偶抱在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有点想妈妈了,胖胖熊,我想我妈妈了……” 玩偶不会说话。 小相思委屈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没关系的,妈妈有时间就回来看我了,我是一个坚强的小宝宝,我要乖乖一个人睡觉!” 小相思把玩偶放在旁边,调整成像人一样躺着的姿势。 拉起玩偶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小脑袋下面,要拉起玩偶的另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装作妈妈还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 小相思拍了拍玩偶,害羞的小声说,“白天我叫你胖胖熊,晚上我叫你妈妈好不好?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妈妈晚安!” 窗外星空璀璨。 贺禹州推开房门,微弱的床头灯下,小相思撅着嘴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上前。 看见胖胖熊和小相思的睡姿,心里好像坠了沉甸甸的棉花,贺禹州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南漾。 第398章 我妈妈回来了 各国请来的专家泰斗组成了医疗队。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 小相思基本上都在做着各项身体检查。 小家伙有点烦了。 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红豆趴在小家伙旁边。 小相思对着小红豆说道,“我不想看病了,好麻烦,为什么我要生病?为什么我不能是个健康的小朋友?” 红豆用小脑袋蹭了蹭小相思的手心。 小相思把小狗狗抱起来。 抱在怀里说道,“你要健健康康的,小红豆,生病太难过了。” 小红豆汪汪的叫了两声。 贺淼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宝宝怎么又跑出来啦?我们要去抽血。” 小相思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 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面到处是青紫色的针眼儿。 贺淼看了一眼。 眼眶立刻红了。 不让小朋友发现端倪,贺淼立刻扭身看向窗外,声音闷声闷气,“我们小相思辛苦了。” 小相思说道,“等妈妈来看我的时候,要告诉医生爷爷们,不要给我打针了,妈妈看见了会难过的。” 贺淼蹲下来紧紧的抱住小相思,“好的,好。” 小相思这才把小红豆递给贺淼。 一个小小的人很勇敢的走进了医疗室。 贺淼抬手擦了擦眼睛。 傍晚。 贺淼开着自己的小甲壳虫带小相思回家,“今天阿姨煲了大骨头汤,给我们勇敢的小相思,好好补一补。” 小相思小手轻轻的点着旁边的小红豆,“姑姑,下次我妈妈来看我,你要告诉我妈妈,我超级勇敢,我打针的时候都不哭。” 贺淼眼睛湿润的点点头。 小甲壳虫到达老宅。 贺淼把小相思抱出来,转身又去抱红豆。小說中文網 小相思原本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的,但是眼神四处一瞟,忽然看到了站在远处拉着行李箱的南漾。 开始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两只小手用力的揉了揉双眼。 再睁开眼睛。 发现南漾依旧在那里。 小相思尖叫了一声妈妈,两条小胳膊大大开着,飞快的迈着小短腿就冲了上去。 南漾适时蹲下来。 小相思结结实实的扑到了南漾的怀里,“妈妈,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就来了?” 南漾抱起女儿,“妈妈想你了,所以妈妈就来了。” 贺淼抱着红豆。 看着那边的母女两人,眼泪落下来都没察觉。 一直等南漾喊了一声贺淼。 贺淼才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第一时间跑过去,激动兴奋,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嫂子,嫂子,好想你。” 客厅。 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心情似乎都愉悦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认定,家里的女主人回来了。 管家催着厨房里做女主人喜欢的饭菜,又亲自带着佣人去收拾房间。 小相思在妈妈面前瞬间从一个懂事的大孩子,变成了一个废物小宝宝。 浑身的骨头都软了下来,软绵绵的趴在妈妈的怀里。 南漾拉着小家伙的胳膊,看着胳膊上出现了浓密的针眼,“疼不疼?” 小相思晃了晃小脑袋,“都没有感觉的,一点也不疼,妈妈别难过,医生爷爷说我的身体里有一只小怪兽,我们一起打怪兽。” 南漾揉乱了女儿的头发,“嗯,我们宝宝最棒。” 贺禹州匆忙回来。 进客厅的时候脚步似乎有些踉跄。 小相思急忙招手,“爸爸过来,妈妈回来了,妈妈说以后要陪我一起看病病。” 贺淼:“……” 有的叠词,大可不必。 贺禹州的喉结稍稍滚动,眼神里压抑着千言万语,深处更是波涛汹涌。 他站到南漾面前,竭力的克制着,“回来了。” 南漾点点头。 贺禹州侧过身,看着管家,慌不择路的吩咐说,“去收拾房间!” 南漾开口阻止了,“不用了,爷爷给我准备了一套宅子,离这边并没有很远……” 贺禹州坐到南漾旁边,轻声说道,“还是住在家里方便,我们两人都在小相思身边,若是晚上有突发事件,能更好处理,相思离不开你,若是晚上你们母女两人住,我又不能很放心,漾漾,留下来吧,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就当……就当这里是酒店,好吗?” 贺淼也替哥哥说话,“是啊,嫂子,留下来吧。” 小相思想让妈妈留下来。 但是更想让妈妈自己做决定。 仰着小脑袋盯着南漾,小相思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南漾轻轻的叹了口气,“好。” 贺禹州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迅速吩咐管家,“去把主卧收拾出来,把我的东西搬到次卧……” 南漾说道,“不用麻烦,我和相思住就好。” 贺禹州紧接着说,“你们一起住主卧,主卧大一些。” 小相思眼睛亮亮的,拉着南漾的胳膊,“妈妈,我们住主卧吧,主卧里面有一个超级大的衣帽间,里面有好多妈妈的衣服,还有我的小裙子哩。” 南漾:“……” 晚上。 贺禹州洗完澡从厕所里出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主卧门口。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包住门把手。 轻轻向下一按。 一推。 面前的门板纹丝不动。 反锁了。 贺禹州忽然笑,这是防他? —— 南漾回来。 整个老宅好像是枯木发了新芽,到处都是焕然一新的感觉。 贺禹州每天春风拂面的出门,下午不到四点就给自己放假,下班回家。 若是小相思还在医疗室。 贺禹州就会路过医疗室,将母女两人一并接回来。 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 一直到贺禹州在京市见到了戚慕安和南漾吃饭。 身旁的合作伙伴轻声问道,“贺先生,怎么了?” 贺禹州摇了摇头,转身和陆川说,“那一桌,我买单。” 合作伙伴笑着问道,“是贺先生的朋友?” 贺禹州淡淡一笑,眉目之间染上一层朦胧的幸福,“是我太太和她的朋友。” 合作伙伴多看了南漾一眼,挑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 贺禹州便带人去了楼上包厢。 楼下。 南漾垂眸,轻声说道,“慕安哥,你没有必要跟我来这里,你在南城有自己的事业,而我现在除了小相思的病情,什么都不顾不上去想了。” 第399章 排在一条狗后面 戚慕安始终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样,南漾越觉得有所亏欠。 戚慕安抬起手。 宽厚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盖在南漾放在桌上的右手上。 南漾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却被男人紧紧的握住。 戚慕安那双慈悲的眉眼盯着南漾,“我很喜欢相思,我也很期待相思能好起来,我来这里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爷爷给了我工作任务,所以南漾,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哪怕今天我真的是不顾一切来追随你,那也只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无关。” 他太坦诚。 坦诚的让南漾有些心疼,“只要相思好起来。” 戚慕安微笑着微微颔首,“好,我们一起等相思好起来。” 南漾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微微泛起湿润。 戚慕安笑着问道,“今天晚上能匀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吗?我想请你去看一场电影。” 南漾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之后说,“可以,八点之前回去就好。” 小相思八点要洗澡。 原本自己早就可以一个人给自己洗澡的小宝宝,在妈妈来了之后化身为小废物,一定要让妈妈给自己洗澡,要不然就不洗。 看的贺淼都忍不住笑话小相思。 晚餐后。 戚慕安过去买单。 却被收银员告知,“你好先生,你们的账单已经有人付了。” 戚慕安下意识以为是南漾提前付的,“是谁付的?” 收银员笑着说道,“是一位姓贺的先生。” 闻言。 戚慕安微微一怔。 反应过来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然后便走到了南漾面前。 南漾问道,“好了?” 戚慕安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告诉南漾关于贺禹州已经付款的事情,便轻轻的颔首,“可以了,我们去看电影。” 南漾说了声好。 一场电影将近两个小时。 电影结束的时候是七点半。 戚慕安送南漾到了贺家老宅。 南漾推开车门下了车。 戚慕安也从驾驶座出来,“漾漾。” 南漾停住脚步,“我回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早点回去休息。” 戚慕安喉咙微微滚了一下。 他忽然抬手拉住了南漾的手腕,稍微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轻轻的拥抱住了南漾,“晚安!”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南漾懵了一下。 听到晚安后。 倒是笑起来。 “晚安。” 戚慕安松开了南漾,“那我走了。” 南漾站在原地。 目送着戚慕安倒车离开。 “都看不见了,还依依不舍呢?” 讽刺挖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南漾轻轻提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就看见穿着家居服的贺禹州,站在门口,身形颀长如玉,脸上却带着一分不悦,“这么依依不舍,干脆我送你去见他?” 南漾低声念了一句神经病,提着包包就往里面走。 路过贺禹州身边。 南漾用力的推了一把,“让开,别挡我的路。” 贺禹州身形丝毫未变,“求求我。” 南漾抬起头。 用力的磨了磨后槽牙,“不要脸。”wWW.xszWω㈧.йêt 南漾气呼呼的向前走,贺禹州紧追不舍的在后面,“小相思在家里等你,等成望夫石了,你在外面和野男人约会可还好?” 南漾好笑,“谁是野男人?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成野男人?” 贺禹州盯着南漾看了很久。 忽然抬起手。 滚烫的指腹在南漾的嘴边擦了一下,声音不清不淡的说,“你流口水了。” 南漾:“……” 南漾把包用力的往贺禹州身上砸了一下,贺禹州顺手接过南漾的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客厅。 小相思看着气呼呼的妈妈和后面气定神闲的爸爸,“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 贺禹州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漾,“你告诉女儿,我惹你生气了吗?” 南漾犀利的眼神瞪着贺禹州警告贺禹州,不要在女儿面前胡说八道。 贺禹州一只手在南漾肩膀上揉了一下,“爸爸怎么敢惹你妈妈生气?” 小相思轻轻哼了一声,“我想也是,爸爸谁都不敢惹,在我们家里,妈妈是老大,宝宝是老二,红豆豆是老三,爸爸是老四!” 贺禹州:“……” 合着他还得排在一条狗的后面? 看到贺禹州吃边的神情,南漾总算是心旷神怡。 抱起女儿。 南漾带着孩子去楼上洗澡了。 贺禹州将南漾的包放在沙发扶手上,忽然笑了笑。 —— 等母女两人穿着亲子款浅粉色睡袍从浴室里出来。 就看见属于他们母女两人的床上躺着一个不速之客。 小相思瞪大眼睛跑过去。 因为刚刚洗完澡的原因,小脸蛋红的像小苹果,“爸爸,你怎么在我和妈妈的床上?” 贺禹州矜贵的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哦,忘记现在是你们的房间了。” 小相思小手拉着贺禹州的胳膊,“没关系,但是现在爸爸你出去吧!” 贺禹州:“今天晚上会有暴风雨,你不怕吗?” 小相思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贺禹州点点头,“天气预报刚说。” 小相思纠结的扣了扣小手手,转头为难的看着南漾,“妈妈,暴风雨可吓人了,我们让爸爸留下和我们一起睡吧?” 南漾:“妈妈是大人,不怕暴风雨,妈妈可以保护你。” 小相思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起来,“妈妈,我们的床那么大,就让爸爸睡这么一丢丢地方,要不然让爸爸睡地下,好吗?” 南漾:“……” 贺禹州温柔多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南漾的脸,“好吗?” 南漾脸热。 立刻扭过头去,“你去睡沙发。” 贺禹州:“好。” 小相思心里隐隐的跳跃,爸爸妈妈和宝宝在一个房间里睡,四舍五入,睡在同一张床上,四舍五入,是幸幸福福的一家人,耶! 今天晚上的小相思出奇的兴奋,十点多才睡着。 十点半。 外面果然变了天。 狂风骤雨,倾泻而下。 南漾将小相思搂在怀里。 后半夜。 南漾觉得浑身烫的灼人。 微微动了动,想要掀一掀被子,立刻感受到身后的禁锢。 南漾吓了一跳。 迅速打开了床头灯。 就看见躺在她身后睡着的贺禹州。 说好睡沙发的,突然跑到床上来,还是这么说话不算数。 深夜。 是某些隐秘的情绪最能被挑起的时候。 南漾气的脸都麻了。 一脚踹在贺禹州的腿上。 踹了一下还觉得不解气,膝盖猛的往上一顶—— 第400章 爸爸妈妈有小秘密了 这一次。 腿被按住了。 南漾抬头对上贺禹州的眉眼,贺禹州似笑非笑,“要谋害亲夫?” 南漾气冲冲的说道,“要打流氓。” 贺禹州立刻伸出纤长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孩子还睡着呢。” 南漾差点爆炸,压着声音却压不住情绪,“你还知道孩子在睡着?那你跑上来做什么?” 贺禹州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沙发太短了,睡得不舒服。” 南漾说道,“隔壁房间的床大,你怎么不去隔壁睡?是你自己死乞白赖的,非要赖在这里,说睡地上也可以,睡沙发也可以,现在又嫌沙发短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外面忽然响起一道雷声。 贺禹州低声说,“你瞧瞧外面天气,小姑娘家家的不怕吗?” 南漾冷笑,“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做了亏心事的某些人才应该害怕吧,提心吊胆,别被雷劈死了。” 应景似的。 话音未落。 又是一道闪电,凭空划过,像是将混沌的天空硬生生劈成两半。 贺禹州的手掌在南漾腰上轻轻握住,“别逞强,我知道你怕。” 南漾:“……” 贺禹州:“今天和戚慕安吃饭怎么样?” 南漾:“反正比跟你在一起吃的香。” 贺禹州:“跟我在一起吃饭是只顾着看我了?” 南漾:“我要是能有一半你的不要脸,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 贺禹州:“我只对你而已。” 南漾:“别,经受不起。” 眼看着某些人欲要得寸进尺,南漾转过身,一口咬在贺禹州肩膀上,压低声音威胁,“要是不怕吵醒相思,你尽管作。” 贺禹州却趁机大力将人搂进怀里。 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口处,“其实对于小相思的病情,专家给过我一个方案。” 正在挣扎的南漾忽然停下,“什么方案?你说。” 贺禹州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南漾的头顶上打下来,“生二胎,用脐带血和小相思做配型,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配型成功。” “你胡说。” “在女儿的事情上,我会同你胡说吗?” “……” 南漾陷入空前的沉默。 每一秒的沉默,好像多了一把捅向贺禹州心脏的刀。 一刀一刀。 刻不容缓。 贺禹州指尖穿梭在南漾的浓密发间,“不答应也没关系,总能找到合适小相思的配型。” 南漾依旧沉默。 氛围变得凝重。 这一瞬。 贺禹州隐隐有些后悔,后悔告诉南漾这件事。 明明漾漾能回来,就已经是得之不易了。 贺禹州轻轻的拍着南漾的后背,像对小朋友似的,“我胡说的,别往心里去,嗯?” “你不说话,那我亲你了?” “漾漾?” 南漾:“滚。” —— 次日 相思和红豆玩了一会儿,就屁颠屁颠跑到南漾面前,“妈妈,你今天怎么老是发呆呀?” 南漾双手揉着小相思的脸蛋,像揉橡皮泥似的,“妈妈没有发呆。” 小相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妈妈有看见我和红豆刚刚赛跑,谁赢了吗?” 南漾:“……” 小相思有些小得意的哼哼一声,“妈妈明明就是在发呆!” 南漾哭笑不得,“好吧,妈妈刚刚走神了,对不起。” 小相思蹲在南漾身边,“妈妈,你是在想我生病的事情吗?” 小相思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似乎没心没肺,但是南漾知道,她的女儿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细腻,总会事无巨细地照顾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 可是明明她才只有三岁半。 南漾心疼的把小相思抱进怀里,母女两人坐在草地上,“没有,妈妈在想我们的小相思什么时候才能上小学呀。” 小相思刚要开口。 鼻子里面忽然流了鼻血。 啪的一声,坠落下来,没有丝毫的预兆,几棵小草被染成了鲜红色。 南漾吓得手忙脚乱。 迅速抽出纸巾,捂在了小相思的鼻子上,“我们去看医生。” 小相思的鼻子被捂住,嘴巴又要喘息,又要说话,闷声闷气,“妈妈你别怕,我没事。”wWW.xszWω㈧.йêt 南漾还是第一时间带着孩子去了医疗室。 医生给小相思止住鼻血之后,教给了南漾止血的手法,“这种方法在家里可以自己给孩子用,流鼻血的几率会随着病情的加重逐步增加,家长不能手忙脚乱。” 南漾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手背泛出青筋,“好,我知道了。” 被处理好鼻子的小相思,一溜烟的跑到南漾身边,“妈妈你别怕,我真的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妈妈在家里我太高兴了,多吃了几碗饭,长胖了才会流鼻血,妈妈你别怕……妈妈你不要哭啊……” 小相思手忙脚乱的用小胖手给南漾擦眼泪,“宝宝真的没关系。” 南漾忽然抱着女儿放声大哭。 小相思也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但是她知道现在爸爸不在,自己要哄妈妈,不能哭的,“不哭啦,妈妈不哭啦,妈妈乖乖。” 贺禹州来时,风尘仆仆。 小相思好像看到了救星,“爸爸,爸爸,你快过来哄哄妈妈。” 贺禹州快步走过来。 单膝跪在地上,“怎么比女儿还能哭鼻子?” 父女两人一起哄。 医疗室的专家路过忍不住笑着往这边瞧。 很快。 南漾就不好意思了,“我没事。” 小相思夸张的把两条小胳膊展开,“哭了那么多,那么多眼泪,怎么能没事呢?妈妈肯定缺水了,爸爸,你请我和妈妈喝奶茶吧!” 贺禹州侧目看了一眼女儿,“你也缺水?” 小相思两条小腿并在一起,“哎呦!我口渴啦,我哄了妈妈好久,爸爸给我奖励好吗?” 贺禹州捏了捏女儿的鼻子,“好。” 奶茶店里。 一大一小,一人抱着一杯奶茶,贺禹州坐在旁边,不停的处理着手机里传来的公务。 “妈妈,我想喝一口你的。” “给。” 母女两人换着喝了一口。 贺禹州余光扫见。 轻轻咳嗽一声。 小相思立刻低下头,闷闷的笑起来,“爸爸不要找宝宝要,爸爸去找妈妈要,宝宝都不够喝了。” 贺禹州斜斜的睐着南漾,“你妈妈是小气鬼。” 南漾用眼睛剜他。 贺禹州拍拍她的后脑勺,“我错了。” 南漾用手肘推开他,些许不自在,“你晚上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小相思咬着吸管看一眼爸爸,看一眼妈妈,“哼!爸爸妈妈要偷偷背着我说悄悄话了!你们有你们的小秘密了!” 第401章 我要当姐姐了??? 晚上。 夫妻两人一起哄完孩子睡觉。 南漾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起身朝外面走,“你跟我过来一下。” 贺禹州皱了皱眉头。 轻轻将女儿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这才跟着南漾出去。 进去旁边次卧。 南漾拉开了自己的浴袍。 两人阔别三年之久,贺禹州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不想。 也不可能没有反应。 他甚至第一次见到南漾,第一次知道南漾还活着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想要她。 何况是现在。 夜深人静。 孤男寡女。 他最心爱的女人敞开浴袍,露出白皙娇嫩的皮肤,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瓦解他所有的意志力。 贺禹州眼睛深处蔓延上一层薄薄的猩红,他猛地上前。 双手抓住南漾敞开两边的衣襟,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搂,铺天盖地的吻随之上去。 炽热。 带着时隔三年的眷恋。 还有那不停在加重的情愫。 一边激烈的吻着,一边踉踉跄跄的朝着床边移动。 靠近床边。 两人齐齐倒下。 等贺禹州的吻再次要落下时,南漾忽然往旁边侧了侧脸,滚烫的吻,擦着嘴角落在脸颊上。 情欲上头的贺禹州动作微微一顿,脸也有些发凉,“漾漾……” 开口时声音异常沙哑。 南漾不自在地别着头说道,“生个孩子而已,其他不必要的事情不要做了。” 一句话,恍若一盆冰水。 从贺禹州的头顶泼下来。 瞬间冷却了所有的热情。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很久。 贺禹州忽然笑了笑,从南漾的身上挪开,直直的躺在了南漾旁边。 两人肩并肩的躺着。 同样的望着天花板。 贺禹州不知不觉中握住了南漾的手,“你为了相思,在妥协。” 南漾闭了闭眼,“我是妈妈。” 贺禹州手指在黑暗中不停的摩挲着南漾的手,“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妈妈。” 南漾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一切和孩子的命相比,都不重要。” 贺禹州在黑暗中的眼光湿润,“南漾,可在我这里,你也重要,如果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本身就是不能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那就是一个馊主意,我有钱有权,我不相信普天之下会找不到一个合适相似的骨髓捐赠者。” 南漾沉默下来。 贺禹州轻轻叹了口气。 支起半边身子,将南漾的浴袍重新穿好,“睡吧。” 说着。 贺禹州起身。 默默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南漾抬起手腕,用力的在眼角抹了一把。 第二天小相思好奇的发现,妈妈竟然是从爸爸的卧室里走出来的。 小家伙像是发现了昨天晚上爸爸妈妈口中的秘密,惊讶,可是小心脏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隐秘的开心。 一整天都屁颠屁颠的。 贺淼将小相思拉到自己面前,“你今天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小相思偷偷的在贺淼的耳边说,“爸爸和妈妈昨天晚上在一起睡。” 贺淼眨眨眼睛。 忽然笑了起来。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问道,“姑姑,你在笑什么?” 贺淼意味深长的说,“小相思,你可能快当姐姐了呢。” 下午的时候。 南漾把和红豆玩耍的相思喊过来,“下半年你就要上幼儿园了,过来和妈妈选一选想要上的学校。” 听到上学。 小相思瞬间不开心了。 整个小朋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挪动着小胖腿,一步一步走过去。 在南漾脚边的榻榻米上跪下来,“可不可以不上学呀?”wWW.xszWω㈧.йêt 南漾笑着捧着女儿的脸,“都要上学的,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学,去学校里也会交到很多的新朋友。” 小相思将下巴搁在沙发上,闷声闷气的说,“爸爸说妈妈也是老师,妈妈不可以在家里教我吗?” 南漾笑起来,“妈妈能力有限,你之前不是还说,想要上妈妈上过的大学吗?” 小相思振振有词的说,“我是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直接上大学。” 南漾笑的肚子都痛了,“宝宝,上学就好像是你搭积木,必须从最下面的一块积木,一层一层的搭上去,才可以搭好一座城堡,你如果下面的积木都没有,只去搭城堡的楼顶,城堡会不会塌了?” 小相思慢慢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南漾满意的嗯了一声,“所以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就好像是城堡最下面的根基,我们要一层一层的走,才能走到大学。” 小相思叹了口气,“那好吧,妈妈,我要一个离家近的幼儿园,这样我想你们的时候,我就可以回家看看。” 南漾:“……” —— 这天。 考察完幼儿园后。 戚慕安打电话给南漾,南漾便带着小相思一起去和戚慕安汇合吃饭了。 戚慕安给小相思带了礼物,小家伙嘴巴甜甜,“谢谢叔叔,叔叔,好久不见你帅了呢!” 中途。 南漾去了趟洗手间。 小相思握着勺子挖着面前的饭饭,大眼睛眨了眨,“叔叔,我想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戚慕安给小相思扒了一只虾,放在小相思的碗里,笑着说,“什么好消息?” 小相思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要当姐姐啦!” 戚慕安:“……” 小相思嘿嘿的笑,“我要当大姐姐了,我会照顾好小弟弟的。” 戚慕安:“……” 戚慕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喜欢南漾。 他也可以接受小相思。 因为小相思…… 是南漾以前的孩子。 他没有参与过南漾的过去,也就没有资格去嫌弃孩子的出生。 但是现在…… 戚慕安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在孩子面前也尽量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南漾很快回来。 戚慕安对她笑了笑,“快吃饭吧。” 从餐厅出来。 小相思乖乖的爬上车。 戚慕安走到南漾面前,犹豫多时,还是问道,“相思……相思说你怀孕了?” 南漾惊讶的挑了挑眉,“慕安哥,我……” 解释的话到嘴边,南漾沉默了一番,“慕安哥,上次我去医疗室,专家说治疗小相思病情,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是生一个和小相思血脉相连的孩子,用孩子的脐带血,给小相思做配型,成功的几率,可能会大些。” 戚慕安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漾,“所以你……” 第402章 你现在,真的怀孕了吗 戚慕安低声说道,“现在医疗情况很发达,也不一定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漾漾,为了救一个小孩,让另一个无辜的小孩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觉得是不公平的,好像,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救姐姐,更何况若是孩子出生,你和贺禹州之间,更是纠缠不清了。” 南漾想了想。 她现在没有怀孕。 但是不代表当穷途末路之时,她不会为了救相思而怀孕。 与其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不如现在就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 更何况。 昨天晚上。 当她决定,和贺禹州上床,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不配再和戚慕安在一起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在恋爱期间和另一个男人上床生孩子。 这将会成为两人之间一根永远存在的刺。 只要两人发生任何矛盾。 这根刺。 就会尖锐的刺进两人的心脏。 南漾很清醒。 南漾轻声说,“慕安哥,你是很好的人,遇见你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的一段时间,我也很开心。 但是现在,全世界的所有人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小相思,只要能救小相思,就算是走刀山火海,我也毫不犹豫。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你,与其……倒不如就走到这里吧,慕安哥,我们分开吧,你很好很好,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说完。 南漾退后一步,微微的弯了弯腰,眼眶湿了,她迫不及待的就要上车。 手腕却忽然被戚慕安抓住。 戚慕安拉住南漾,语气里带着痛苦的难以置信,“所以你现在……是已经怀孕了吗?” 为了打消戚慕安的念头,南漾闭了闭眼,“是。” 戚慕安:“……” 他握着南漾的手指微微发紧,声音沙哑不清,“漾漾,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南漾转过身。 抬头看着戚慕安,“如果现在你的父亲或者母亲病入膏肓,唯一能救他们的办法,只有让你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我想你也会义不容辞。” 戚慕安痛苦的说道,“不一样。” 南漾说道,“一样的,一个是生你的,一个是我生的,是一样的。” “可是以前……以前的生活也很好啊。”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女儿还活着。” “可是我不想分手,我喜欢你,漾漾,我会想办法帮小相思找到合适的骨髓,世界那么大,几十亿人,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真的,不需要你牺牲那么大。” 南漾轻轻的掰开了戚慕安的手指,“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她上了车。 小相思担心的看着妈妈。 南漾扭头,努力的笑了笑,“宝宝别怕,妈妈没事。” 小相思鼓着腮帮点点头。 刚要发动车子。 南漾手机震动。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戚慕安发的消息。 南漾先是抬眸,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男人,然后才低头看消息。 戚慕安问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南漾回复了一个肯定的是。 就将手机随意的丢在了中控台上,开车离开。 回到老宅。 南漾压着情绪让相思在楼下玩耍,“妈妈去泡个澡,今天有点累。” 小相思乖乖的点头,“妈妈泡完澡就睡觉,好好休息,等会儿宝宝自己去洗澡就可以啦。” 南漾笑着捏了捏小相思软绵绵的小脸蛋。 南漾前脚上楼。 贺禹州后脚回了家。 小相思扑上去就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爸爸好臭,爸爸喝酒。” 贺禹州失笑,“应酬,就喝了一点儿,妈妈呢?” 小相思拉着贺禹州坐在沙发上,小脸蛋一本正经,“妈妈不开心,我们今天和戚叔叔吃饭,吃完饭要回家了,在停车场里,戚叔叔和妈妈吵起来了。” 贺禹州脸色骤然一变。 眼里深处升腾起一阵愤怒,“他凶你妈妈了?” 小相思想着自己悄悄打开车门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说,“戚叔叔问妈妈是不是怀孕了。” “你妈妈怎么说?” “妈妈说是。” “……” “爸爸,我要当小姐姐了嘛?” “妈妈现在在哪?” “去洗澡了。” 贺禹州眯了眯眼睛,随意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等下让姑姑带你去睡觉。” 小相思乖乖的嗷了一声。 —— 南漾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穿着西装坐在床尾沙发上的男人。 吓了一跳。 南漾握着毛巾擦着头发,“你回来了。” 贺禹州没说话。 满脸肃静黑沉,好像是谁欠了他几个亿。 南漾慢慢的走上前,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做什么?” 贺禹州握住南漾手腕。 用力一拽,叫人按在自己腿上。 “贺禹州!” “你怀孕了。” 南漾愣了,“你说什么?” 贺禹州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怀了戚慕安的孩子?” 南漾:“……” 她推搡着他,“你先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 贺禹州下意识松了松箍在她腰间的手,南漾趁机推开贺禹州,站起来向后跑两步,“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 贺禹州不动声色的咬了咬后槽牙,“南漾,我不会允许你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小說中文網 南漾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我想生谁的孩子就生谁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贺禹州:“明明你昨晚还说要给我生孩子。” 南漾:“那是为了救女儿,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贺禹州:“南漾!你非要把我气死?” 南漾:“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住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是相思的妈妈,但是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和谁好,你想给谁生孩子,你都管不着,出去!” 贺禹州蓦然起身。 他那浑身气压强势,凶狠凛凛的样子,将南漾吓了一跳。 南漾再次后退两步。 贺禹州深深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却是乖乖的出去了。 南漾稍稍松了一口气。 结果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一通电话打乱。 犹豫很久。 南漾还是接听了电话,“慕安哥。” 戚慕安声音带着水汽和醉意,“漾漾,拿掉孩子,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我不是不能接受你有孩子,我对小相思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我只是……” 南漾善解人意的说道,“我明白,慕安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和其他的人一起孕育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幸福。” 戚慕安:“真的不能吗?” 南漾问道,“如果真的只有脐带血能救小相思的命,你说我能怎么办?” 戚慕安:“不会的,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再说了,你受尽十月怀胎之苦,若是到时候脐带血的配型依旧配不上,你有想过,孩子怎么办?” 第403章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南漾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的说道,“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去做。” 那边。 男人很明显喝了酒的。 声音越发醉意朦胧,“漾漾,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就不可以为我妥协一次吗?” 南漾沉默以对。 戚慕安挂断了电话。 南漾双腿一软,坐在了床边,她望着外面的霓虹闪烁,眼睛里映满清浅的光晕。 她此时此刻,无比的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只有小相思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想要小相思平安无事。 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她都可以不去想。 她只要自己的女儿可以平安健康地活下来。 哪怕。 用她一生无法得到幸福来交换都是可以的。 南漾一晚上做了很多梦。 乱七八遭。 很多人。 现在的,以前的。 活着的,死去的。尛說Φ紋網 很多很多人。 深夜。 南漾起床,下楼去喝水。 刚到一楼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酒精味道。 南漾几乎在瞬间捂住了口鼻,朝着酒厅里唯一的光晕之下看去。 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贺禹州在喝酒。 或者,准确的说是在酗酒。 南漾皱着眉头,去到了一杯水,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大半夜,你干什么?” 男人眉眼染上一层猩红。 听到南漾的声音,几乎在瞬间抬眸,对上南漾在黑暗中依旧璀璨的一双目光,他轻嗤一声,“你是在关心我?” 南漾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是怕你喝死了,没办法给小相思交代。” 贺禹州闷声笑。 他一把拉过南漾。 南漾生气的叫了一声,手里的水差点撒了,“贺禹州,你神经病啊?” 贺禹州低声喃喃的说道,“是你来招我的。” 南漾心里暗骂一句,挣扎着就要起身,“算我多管闲事,我现在要去睡觉,你爱喝不喝,喝死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贺禹州压着南漾的腿,不让人离开。 南漾瞪着贺禹州。 贺禹州将就被送到南漾的唇边,似笑非笑的说道,“陪我喝一杯,就放你回去。” 南漾看着贺禹州一副醉鬼的样子,心里糟心的很。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管他? 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南漾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仰头就要喝下去。 千钧一发之时。 贺禹州忽然抬手夺过了酒杯,毫不客气的丢了出去。 酒水洒在地毯上。 氤氲下深深的痕迹。 贺禹州气势汹汹的盯着南漾的脸,声音不悦,“你还想喝酒?” 南漾只觉得贺禹州像个神经病,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有病就赶紧找医生去看。” 说完。 立马加快了脚步。 贺禹州坐在原地盯着南漾的背影,心里更是乱。 第二天一早。 在餐桌上看到贺禹州,南漾也冷着脸,不曾给他一个好脸色。 一直等饭后,萧老爷子的一通电话将南漾叫了出去。 小相思才暗戳戳的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 贺禹州:“……” 目光下意识的挪向落地窗外。 南漾站在一棵合欢树下,一只手轻轻的扶着树干,另一只手将手机附在耳边,声音轻轻的,“爷爷。” 老爷子问道,“真怀孕了?” 南漾哭笑不得,“没有。” 老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是真的也没关系,但是不许瞒着爷爷,和爷爷说实话,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子。” 南漾轻轻提了口气,“没有怀孕,但是专家说,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小相思的骨髓,只是提出来了一个用二胎脐带血的建议,还没有到必须要这样做的时候。” 老爷子恍然大悟,“所以你怕到时候对慕安伤害更深,所以现在想要分手?” 南漾嗯了一声。 老爷子叹了口气,虽然有些遗憾,但毕竟还是说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说了算。” 南漾笑了笑,“谢谢爷爷。” 老爷子又问了几句关于小相思的状况,南漾如实回答。 挂断电话后。 贺禹州抱着小相思出来。 南漾收起手机,“要出门吗?” 小相思点点头,“妈妈,我今天要和姑姑去探望奶奶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哦。” 奶奶…… 南漾都快忘了章雅这个人了。 看到南漾忽然沉默。 贺禹州抱着小相思的手微微收了收,解释说道,“贺淼胆子小,每次去探监都带着小相思,你若是不想让小相思去,那就不去。” 南漾笑着摇了摇头,“去吧。” 长辈们之间的仇恨和怨怼,就不要牵扯到孩子们了。 如果章雅不喜欢小相思的话,孩子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得出来,也不会在探监这天,兴高采烈要和姑姑一起去。 足以说明。 在小相思的心里,章雅是个不错的奶奶。 贺淼从外面跑进来,“相思,我们出发。” 小相思伸出小胖胳膊。 从爸爸的怀里转移到姑姑的怀里。 贺淼腼腆的笑着,“哥哥嫂子,那我带相思去了,我们中午吃完饭回来。” 南漾微笑着颔首。 贺淼带着孩子前脚刚走。 后脚。 南漾就被贺禹州拖到了车上。 南漾磨了磨后槽牙,“你又想做什么?我今天不出门。” 贺禹州说道,“去医院。” 南漾皱眉,“我没有义务陪你去看医生。” 贺禹州从后视镜里扫了南漾一眼,“闭嘴。” 南漾:“你病的真的不轻。” 一路奔驰。 到了宫之谦的办公室。 南漾被贺禹州硬拖着进去,一张小脸冷艳又沉默,凶狠的目光盯着贺禹州,恨不得咬死他。 宫之谦抬手敲了敲太阳穴,想到贺禹州在电话里说的话,心里带着几分踌躇,眼神示意贺禹州,“商量好了?” 南漾一脸茫然。 贺禹州沉默一番,眼睛里蓄起几丈高的波涛。 南漾后退半步,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贺禹州沉默的目光从南漾的脸上,慢慢的落到她的腹部,“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南漾:“什么?” 贺禹州猛的上前两步,逼近南漾,“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南漾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我怀孕了?” 贺禹州面色寒寒,一声不吭。 南漾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 这算什么? 戚慕安认为她怀了贺禹州的孩子,贺禹州觉得她怀了戚慕安的孩子…… 人无语到一定的程度,是会笑出来的,“退一步讲,就算我怀孕,又关你什么事?” 第404章 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贺禹州偏执的说道,“你是我太太,只能怀我的孩子。” 南漾反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我想跟谁生几个孩子关你什么事?你是属太平洋的吗?你管那么宽?” 说完。 南漾转身就要走。 贺禹州立刻追出去。 他握住南漾的胳膊,将人按在了走廊。 他昨晚一夜没睡,眼眶猩红,红血丝一根根铺展,“漾漾。” 他是挣扎的,也是痛苦的,甚至是茫然的。 南漾忽然眨了眨眼睛,“所以,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你就要把我绑在手术台上给我流产?” 贺禹州眼神里闪过痛惜,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若是你喜欢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南漾盯着贺禹州的眼睛,眼神锋锐,“你确定?” 贺禹州躲闪开。 南漾再次一次一顿的问了一遍,“你确定让我打掉孩子?” 贺禹州喉咙里像是梗了一团棉花。 胸腔里的血倒流。 浸透了棉花。 沉甸甸的堵在胸口那里。 上下不得。 南漾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贺禹州,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让我打掉孩子?” 贺禹州喉咙微微滚动。 在南漾的身影逐渐离开视野之时,贺禹州忽然一把握住南漾的胳膊。 似乎是下定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决定,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手臂在微微颤抖着,“不,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南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贺禹州紧紧搂着。 她好笑的说道,“贺禹州……” 话还没说出口。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南漾的头上,“我要你,你的孩子……我也要。” 南漾一瞬间的错愕。 硕大琉璃的眸光,轻微的闪烁。 似乎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从贺禹州的嘴里听到这话。 贺禹州的占有欲有多强,南漾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现在。 他站在她的面前说,他可以接受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过往始终在那里不死不灭。 然而就在这一瞬,南漾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南漾舔拭了下唇瓣,“你那么喜欢喜当爹?” 贺禹州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的孩子,必须叫我爸。” 南漾:“不是你的也无所谓?” 贺禹州的声音异常沙哑,咬牙切齿的说道,“仅此一个!” 不远处的宫之谦:“……” 算了。 他还是回办公室里先睡一小觉吧。 南漾扬起头。 目光淡定的问道,“你确定你对它,会像是对小相思一样吗?” 贺禹州沉思。 他认真的说,“漾漾,哪怕,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对他,兴许也不可能有对小相思那样,小相思永远是不一样的。” 小相思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费尽千辛万苦,经历了艰难险阻,现在依旧还困难重重的孩子。 贺禹州知道,他会疼爱他所有的孩子,但是永远不会像疼爱想相思一样付出自己的所有那般。 南漾睫毛微微润湿,她轻轻提了一口气,“你不会背着我打他吧?” 贺禹州:“……” 贺禹州牵起南漾的手。 “去哪儿?” “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 “怀孕初期,看医生有什么交代。” 闻言。 南漾黑灿灿的眼珠忽然一停,“其实,去问宫医生也行吧。” 贺禹州说道,“他懂什么?他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南漾立刻双手拉住贺禹州,“他肯定懂,反正我不想去看别的医生。” 贺禹州停下脚步。 无奈的看着她。 南漾不让步。 贺禹州只好轻叹口气,“好,去找宫之谦。” 两人再次返回宫之谦的办公室。 宫之谦立刻站起来,“回来了。” 南漾双臂环胸,高傲的看了贺禹州一眼,贺禹州问道,“怀孕初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宫之谦乐了。 打电话的时候还斩钉截铁,说让他安排好一切事宜,让南漾流产。 现在就开始保胎了? 果然。 男人的嘴,八成都是骗人的。 宫之谦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说道,“孕初期就注意别行房事,保持心情愉悦,就可以了。” 贺禹州问道,“需要吃药吗?” 宫之谦摇了摇头,“我看南漾现在面色红润,看起来身体挺健康的,不用吃药。” 贺禹州嗯了一声。 依旧木着脸,拉着南漾就向外走。 宫之谦见两人走了出去,才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 给裴端砚打电话,“告诉你一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的事……” 回家的路上。 两人依旧没怎么说话。 但是贺禹州的车速却低了很多。 到家后。 南漾迫不及待的从压抑感十足的车里跳下来。 刚落地。 贺禹州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说道,“跳?还跳?” 南漾:“……” 小红豆脖子里挂着一个小小的黄金铃铛,一扭一扭的跑过来。 赖在南漾的脚上不走。 还没有长齐的小牙齿,轻轻的撕着南漾的裤脚。 南漾笑着将红豆抱起来。 然而下一瞬。 红豆就被男人抢了过去。 贺禹州皱眉说道,“明天让管家带它去宠物医院体检,把该打的针打一打,打针之前,你先别碰它。” 贺禹州提着小红豆的后脖颈。 小红豆四条又白又短的小腿不停的在空中倒腾。 南漾心疼的说道,“我不碰就是了,你快放下来,你看它难受的!” 贺禹州一脸嫌弃的将红豆放在地上。 小红豆朝着贺禹州汪汪的叫了两声,又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南漾身边,绕着南漾转圈。 南漾看着贺禹州,悻悻一笑,“这跟我可没关系了,它喜欢我。” 贺禹州忽然挑了挑眉头,“喜欢你就能缠着你?” 南漾指了指红豆,“它可以。” 又指了指贺禹州,“你除外。” 贺禹州:“……” 回到客厅。 南漾忽然说道,“你先不要告诉小相思这件事。” 贺禹州:“是小相思告诉我的。” 南漾:“……” 贺禹州:“她看起来很开心,她很喜欢做姐姐。” 南漾:“……” 贺禹州:“我们有空去把证领了吧,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南漾:“……” 贺禹州:“明天吧。” 南漾:“不要!” 第405章 我要去偷一个小宝宝回来呀 小相思下午才回来。 回来后就抱着姑姑给自己买的小玩偶,跑到到了南漾的身边,“妈妈,你看我的玩偶可爱吗?” 南漾看了一眼,说道,“哇,好可爱。” 小相思做出和小玩偶一样的动作,问道,“妈妈,你说是我比较可爱,还是我的草莓熊更可爱呢?” 南漾笑的不得了。 一把拉过女儿,捏着女儿软软的小脸蛋,说道,“当然是我们相思更可爱一点。” 小相思得意的不行,“妈妈,我好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好呀?” 南漾抱紧小相思。 小相思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小脚脚,要往南漾的身上爬。 刚好从楼上下来的贺禹州看见这样一幕。 贺禹州眸子微紧。 立刻上前。 好像是刚才拎狗狗一样,直接将小相思从南漾的身上拎下来了。 莫名其妙的挪了个位置的小相思:“……” 小家伙扭头。 不开心的瞪着爸爸,生气的说道,“爸爸提溜我,我不喜欢爸爸了,我要把爸爸赶出去!” 贺禹州坐在母女两人对面,听着女儿大放厥词,忽然冷笑一声,“这是我家,就算是要赶出去,也得是我把你赶出去。” 小相思不敢置信的看着贺禹州,“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贺禹州傲娇的说道,“现在不是了。” 小相思使劲地晃着自己的小短腿,说道,“贺先生,你要想清楚,要是没有了小相思宝宝,你就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就没人给你拿拖鞋了,等你老了也没有给你洗脚脚,没人照顾你了呢。” 贺禹州忍俊不禁,故作严肃的说道,“没关系,去外面捡一个回来。” 相思哼哼唧唧的说道,“你捡回来的也是别人的爸爸妈妈不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 南漾被逗得哈哈大笑。 贺禹州无奈的看着一个气呼呼,一个乐呵呵的母女两人。 开口说道,“不丢,丢了你,咱们怎么还算是一家人?” 小相思跟爸爸一样的傲娇。 仰着小脖子。 香软的小脸蛋绷起来,“你的小可爱生气了,除非给她两个冰淇淋才能哄好。” 贺禹州:“好。”尛說Φ紋網 小相思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今天就暂时原谅你了,臭爸爸。” 说完。 小相思就窝进了南漾的怀里,小声说道,“妈妈,我今天见到奶奶了,我告诉奶奶我妈妈回来了,奶奶问你还好吗?” 贺禹州脸色微变,迅速打断了小相思的话,说道,“你出去找姑姑玩儿。” 小相思撅着嘴说道,“已经和姑姑玩了一天了,我现在想要和妈妈玩儿。” 南漾嗔怪的瞪了贺禹州一眼。 耐心的问道,“你怎么说?”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和奶奶说,我的妈妈很好,也很漂亮,是最好的妈妈,奶奶说她知道。” 对于章雅。 这个南漾印象中的顶级恋爱脑,南漾心里是怨恨她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可怜她。 章雅固然有错。 但是真正错的离谱的人,其实是贺政谦。 要不是贺政谦始乱终弃,玩弄女人的感情,那么多优秀的女人,也不会一个个都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她们明明可以生活的更好。 她们明明可以拥有瞩目的成就。 她们,却因为一个男人,陷入了无休止的漩涡中,到死,都没能出来。 到此。 古人所说的“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仿佛具像化了。 南漾轻轻的抚摸着小相思的头发。 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等小相思在长大一点,一定要教育相思。 看到南漾并没有生气的模样,贺禹州心里松了口气。 他告诫相思,“不要在妈妈的身上爬来爬去,不要让妈妈抱着,你很重。” 小相思不开心的用白眼剜爸爸,“爸爸,你不能说女孩子重的,这样一点都不礼貌!” 贺禹州:“好,我受教。” 小相思瞬间多云转晴,和南漾一直在贴贴,“妈妈,你肚子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南漾抿抿唇。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和孩子解释。 她看了贺禹州一眼。 贺禹州错会了意思。 以为南漾是向自己求助,立刻说道,“它现在只是一个小豆芽,等明年春天,就长大了。” 小相思开心的拍拍手,“那么明年春天我就要当姐姐啦!我好喜欢春天呀,春天是送弟弟的季节。” 南漾:“……” 晚上。 南漾陪着小相思睡觉。 小相思好奇的摸着南漾的小腹,“妈妈,等到弟弟长大了,你的肚子也会变得很大很大,你要是不敢走路,我就帮你托着大肚肚。” 南漾失笑,“宝宝很喜欢弟弟妹妹?” 小相思抿抿唇。 她抱紧南漾的肚子,半边身子趴在南漾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道,“有了弟弟妹妹,我生病不在家的时候,就有人可以帮助宝宝陪着爸爸妈妈了。” 南漾一怔。 胸腔里仿佛被什么糊住。 半天没呼吸。 小相思又向着南漾的怀里拱,“妈妈,你们都可以喜欢弟弟妹妹,我不会不开心的,因为我也喜欢弟弟妹妹。” 南漾抱紧自己的大宝贝,温声说道,“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宝。” 她忽然也理解到了,贺禹州在白天说过的,就算是以后会有很多孩子,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可以代替小相思在心里的地位,她们永远会爱小相思更多一些。 在她不曾陪伴的岁月里,她的宝宝一直在好好长大。 从来没有怨恨过妈妈,一直在想念妈妈她的小相思,就是神仙宝宝。 南漾不停在亲在小相思的脸颊上,“妈妈好爱你。” 小相思红了脸。 南漾把孩子往上提了提,轻声说道,“妈妈告诉你个秘密,妈妈的肚子里没有小宝宝。” 小相思瞪大眼睛。 南漾叹了口气,说道,“你听错啦,但是现在呢,爸爸也以为妈妈的肚子有一个宝宝,我们一起骗一骗爸爸,怎么样?” 小相思纠结的说道,“妈妈你不是不能撒谎吗?” 南漾:“……” 忽然。 小相思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不是撒谎,我们是给爸爸搞恶作剧!” 南漾:“……” 小相思兴奋的说道,“好的,妈妈,我帮你。” 顿了顿。 她又问道,“那等到明年春天,是不是还要宝宝去偷一个小宝宝回来?” 第406章 那一家户主叫安平川 南漾搂紧女儿,轻声细语的说道,“当然不用,妈妈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爸爸的。” 小相思总算是放心了。 要不然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宝宝回来呢。 宝宝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要是被爸妈知道自己的宝宝丢了,可不得难过死啊。 小相思嘿嘿一笑,“那妈妈以后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好不好?” 南漾轻轻咳嗽一声,“不早了,该睡觉了。” 小相思:“妈妈晚安。” —— 在春日尽头。 医疗所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和相思相配的骨髓配型。 贺禹州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南漾。 南漾亦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正常的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贺禹州沉思后说道,“还在联系对方,实在不行,我会亲自走一趟,无论对方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南漾嗯声。 她说道,“等你晚上回家再说吧。” 贺禹州:“好。” 挂断电话。 南漾在客厅里不停的踱步。 她的女儿有救了。 她的小相思,有救了。 南漾抬眸看着门外的晴天白云。 南漾眼眶湿润。 所以,爸爸,是你在保佑你的外孙女是吗? 相思带着红豆回来,“妈妈,我回来了,我先去洗手了。” 相思怪怪的跑进洗手间洗手。 过了好几分钟。 南漾也没有听到小相思说出来的声音,南漾皱眉,立刻去查看。 进去洗手间。 南漾就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小相思。小說中文網 南漾心跳默然停止了。 她迅速跪在地上,一边喊着小相思的名字,一边拿出手机给医疗所打电话。 那边接听后,南漾再次果断地打给了贺禹州。 贺禹州甚至比医疗所的速度要快。 跪坐在地上的南漾看见贺禹州,声音已经哑到说不出话来,“相思一个人进来洗手,我很久没有看到孩子出来,进来一看孩子就昏倒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跟着相思的……” 贺禹州把南漾拉起来,“不怪你,你不能跪着。” 南漾被拉起来的时候,身上几乎失去了任何的气力。 她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贺禹州的身上,“相思会没事吧?” 医疗所的人匆忙赶来。 将小相思带回了医疗所。 南漾跟上贺禹州的脚步说道,“我也要去。” 贺禹州说了声好。 他握紧南漾的手,两人跟着医疗所的车一起到了医疗所。 小相思被迅速送往急救。 南漾不停的在手术室门口踱步。 双手合十。 祈求上苍。 贺禹州喉咙薇薇滚动,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南漾的胳膊,轻声说道,“你坐下休息一会儿,你的身体不能不当回事。” 毕竟是孕前期。 南漾抓着贺禹州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祈求,“我的相思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贺禹州的眼眶亦是猩红/ 贺禹州心里的担忧和恐慌并不比南漾少一点,甚至还比南漾要多。 是他。 把小相思从五斤重,喂养到了现在。 南漾将额头抵在贺禹州的胸口处。 声音破裂不堪的说道,“为什么就我的孩子这样遭罪?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贺禹州紧紧的抱住了南漾,“别怕,没事的,配型已经成功了,马上就可以做手术,相思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南漾已经听不进去贺禹州的声音。 她好像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外界的任何声音都被屏蔽。 她不断的责备自己,说道,“是我在怀孕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孩子,才让小相思出生就受尽了苦楚,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贺禹州心疼的低声呢喃说道,“不怪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漾漾,你没有错。” 南漾揪着贺禹州胸口的衣襟,泣不成声。 还好。 相思这次并没有大碍。 刚送到病房里就醒过来了。 小相思拉着南漾的手,说道,“妈妈不哭,你看我没事了。” 南漾眼眶红肿的好像是核桃。 努力的挤出一抹笑。 她轻轻的将脸贴在女儿的脸上,轻声说道,“宝宝辛苦了。” 小相思乖巧的说道,“我一点都不辛苦,小朋友生病,其实辛苦的是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辛苦了才对。” 南漾含着泪花在笑。 小相思笨拙的用小胖手给妈妈擦眼泪,“哎呦,妈妈不哭了,都哭成小相思的妹妹了。” 在小相思的眼里。 只有更小的小宝宝才那么喜欢哭的。 门外。 贺禹州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他忽然转身。 给陆川打去电话,“给我订明日的机票去南城。” 陆川小心翼翼的提醒说道,“那您后天能回来吗?后天有个很严峻的股东大会……” 贺禹州:“你来主持。” 陆川:“……” 贺禹州沉默几秒,说道,“小相思今天昏迷了。” 闻言。 陆川立刻说道,“您放心吧,我尽全力稳住。” 贺禹州沉声嗯道,“辛苦了。” —— 次日一早 贺禹州就提着行李箱出了门。 小相思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南城降落了。 “爸爸,你去哪里了?你今天怎么没有来看我?我很想你。” “爸爸出差了。” “哼,爸爸的工作都比你的小孩子重要了。” “……” 贺禹州哄着孩子说道,“爸爸给你带礼物。” 小相思是个孝顺的小孩子,“妈妈也要有。” 贺禹州承诺:“都有。” 小相思的声音这才开心了,“爸爸真好,爸爸你满满的出差吧,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挂断电话。 贺禹州拉着行李箱,按照陆川调查到的目的地,站在一处四合院门口。 他敲门。 无人应答。 很快。 邻居有人出来,看见气质不凡的贺禹州,好奇的问道,“你是这家的亲戚吗?他们好久就搬家了,得有十几年了。” 贺禹州客气礼貌的问道,“大嫂,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您有没有他们家人的联系方式?” 对方摇头。 给贺禹州出主意说道,“你去前面的社区问问吧,社区的工作人员应该知道。” 贺禹州道了谢。 立刻去了社区。 社区工作人员的确帮忙查出来了,“那家的户主,叫安平川。” 第407章 我不会救你的女儿1 安平川。 三个字贺禹州的耳边炸起。 安平川。 安雅。 贺平川。 贺禹州紧紧地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深邃的眼眸眯着,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社区的工作人员轻声问道,“先生?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贺禹州摇摇头。 他道谢后,走出了社区。 再次回到那间宅子。 贺禹州抬眸,看着龙头翘起的屋脊,只觉得一阵心悸,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感。 贺禹州在附近住下了。 一边暗中追寻贺平川的下落,一边不停的联系这个叫安平川的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贺禹州还是希望这是一场乌龙。 但是理智告诉他。 他在痴心妄想。 只是为了女儿,他可以做一切。 当天深夜。 贺禹州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立刻起床前去查看,发现来人是萧原野和萧瑜。 将人请进来。 萧瑜踩着高跟鞋进来,走路步步生风,不悦的问道,“你好歹是因为小相思的事情来的,就不打一声招呼?就不把我们当成小相思的家人亲人?” 贺禹州:“……” 萧原野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小鱼说的对,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好歹是商家的地盘,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开口的。” 贺禹州轻声说道,“抱歉。” 萧瑜冷笑着说道,“你的确应该说抱歉,我们家女儿都被你拐走了,你哪里不该说句抱歉?” 萧原野走到萧瑜身后,轻轻拍了拍萧瑜的肩膀,目光平平的看向贺禹州,“相思现在怎么样了?” 贺禹州轻声说,“小相思和一个叫安平川的人骨髓配型成功,我调查到安平川的祖籍在南城,所以特意亲自过来请他去京市和小相思做手术,但是我过来之后,却被告知他很久以前就离开这里。” 萧原野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名字怎么好熟悉。” 贺禹州和萧瑜同时看向他。 萧原野不停的在房间内踱步,“我似乎真的听到过这名字,让我好好想一想……” 忽然。 萧原野目光坚定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戚城学现在,就是在给这个叫安平川的人做事。” 萧瑜脸色一黑,“你确定?” 萧原野点头。 萧瑜左拳锤了锤右手手心,“那怎么办?” 贺禹州说道,“叔叔,麻烦你帮我约一下戚城学,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安平川。” 萧原野说,“我明天就约他出来。” 两人离开的时候,萧瑜嘴唇动了动,皱着眉头说道,“都来南城了,住在酒店像什么话,你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们回家吧。” 贺禹州笑了笑,“多谢姑姑的好意。” 萧瑜撇了撇嘴,糟心的说道,“不回就算了,本来也不是求着你回。” 将两人送走。 贺禹州彻底失眠。 第二天一早。 贺禹州处理了陆川发过来的几个文件之后,左思右盼,终于接到了萧原野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贺禹州来到了目的地。 萧原野已经在了。 但是今天的主人公还没到。 萧原野让贺禹州坐下来,“开始摆谱了,稍微等等吧。” 贺禹州微微颔首。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 沉默一番之后,萧原野主动问道,“相思现在状况怎么样?” 贺禹州抬手轻轻刮了刮眉心,“前几天在家中晕倒,状况不太好。” 萧原野叹息一声,“孩子也是命途多舛,父亲母亲这边都有白血病史……” 话音未落。 戚城学到了。 戚城学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唐装,趾高气扬的走过来,“这不是萧先生和贺先生吗?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们竟然会主动约我啊?这是怎么了?是日子过得太好,想起我这个被你们丢弃的可怜人来了?” 萧原野的面色一寸寸黑沉,“城学,你现在的幕后老板是不是叫安平川?” 戚城学瞬间坐直了身子,“你想做什么?” 萧原野一字一顿的说,“你放心,我们要见安平川,不是为了抢你的生意,而是有人命关天的事情要请他帮忙,只要你能帮我们约到安平川,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给你的,我全给你。” 戚城学舔舐一下唇瓣,忍不住翘起二郎腿,轻轻的踮着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想见安老板就能见安老板?你们以为安老板是什么闲人吗?” 萧原野和贺禹州对视一眼。 贺禹州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下。 很快。 其他桌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戚城学咬牙切齿的瞪着贺禹州,“怎么?我要是不答应,我还能死在这儿不成?” 贺禹州目光冷清,“你可以试试。” 戚城学双手握紧。 他刚要起身。 就被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便衣保镖按下。 “萧原野!” “城学,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什么时候决定给安平川打电话,我们什么时候会放你离开。” “……” 戚城学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这是囚禁,我现在就打报警电话让警察同志来处理你们。” 贺禹州声音冷冽低沉的说道,“你尽管试试,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的保镖们的手更快。”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戚城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他再三犹豫后。 才愤愤不平的说道,“好,我就答应你们,给安先生大一通电话,但是至安先生想不想见你,那就是安先生的自由了。” 说罢。 戚城学重重的哼了一声。 看着萧原野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也学会干这样的勾当了!” 萧原野眼神锋锐,一声不吭。 戚城学拿出手机。 找到了安平川的手机号码。 一通电话打过去。 戚城学还没有开口,安平川的声音率先传来,说道,“你把手机给贺禹州。” 戚城学惊讶的抬眸。 愣愣的看着贺禹州。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戚城学才将手机递给了贺禹州。 贺禹州也没想到安平川会直接要求和他通话。 事已至此。 贺禹州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我是贺禹州。” 对方久久没声音。 足足过去了十秒。 安平川忽然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蠢一些,我已经等你一天一夜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你才找到我。” 贺禹州听着陌生的声音,他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见一面?” 安平川反问道,“见面做什么?救你的女儿吗?你凭什么笃定,我愿意救你的女儿?” 第408章 我不会救你的女儿2 贺禹州一字一顿的说道,“贺平川。” 萧原野蓦然抬眸。 因为漾漾的关系,萧原野和萧瑜早就将贺家的关系网全部查清了。 贺平川。 是贺禹州同父异母的哥哥,早就死在了四年前。 现在。 已经入土为安四年的人,忽然出现了。 也就是说,死亡是假的,入土为安也是假的。 用这么多年来编制一个骗局,这人,极其不简单。 安平川在那边低低的笑,“太蠢了,现在才知道。” 贺禹州的世界轰然崩榻。 贺平川是他的亲生哥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感情甚好,贺平川曾经用自己的骨髓救过他。 怎么会这样? 贺禹州声音晦涩难安,“哥……” 贺平川低声呵斥,“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哥,我和你这个蠢货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贺平川为什么要装死,不管贺平川的目的是什么,贺禹州此时此刻都不想同他探究太多,“你的骨髓配型和小相思配上了,我拜托你救一下我的女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贺平川沉默几秒钟,“付出任何代价?有哪一种代价比亲眼看着自己只亲骨肉离开,更惨痛的吗?”仦說Ф忟網 贺禹州眼眶猩红,“算我求你,只要你给相思做配型,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 贺平川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喂?” “贺平川你说话。” “你他妈说话!” “……” 手机里传来了冰冷的忙音。 贺禹州的眼眶彻底润湿,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手机,手背上一根一根的青筋,像蚯蚓一样蔓延。 萧原野抬手从贺禹州手里抽出手机,随手扔给了戚城学。 他也有些懵,“你们是说现在的安先生就是当年去世的贺家大少爷贺平川。” 两人谁也没有理他。 戚城学讪讪然,他站起来,粗里粗气的说道,“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萧原野挥了挥手,戚城学起身离开。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谁也没说话,谁的眼神都比海底还要深邃。 打破两人之间沉静的是萧瑜的一通电话。 萧原野接通电话。 萧瑜问道,“怎么样啦?” 萧原野唇瓣动了动,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等我回去再说。” 萧瑜说了声好,之后又别扭的说道,“爷爷说,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带那个谁回来吃顿饭吧。” 萧原野:“好。” 几分钟后。 两人对视一眼。 似乎在默契中达到了共识。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们都要把安平川,或者说是贺平川,从背后揪出来。 —— 京市 小相思终于从医院回了家。 小家伙一进门就蹦蹦跳跳的喊,“我回来啦!小红豆,姐姐回家啦!” 通体雪白的小红豆立刻屁颠屁颠的摇着小狗尾巴跑过来。 趴在小相思的脚边,小牙齿轻轻的撕着小相思的裤脚。 南漾在旁边站着。 笑着看着这一幕。 手机响起来。 南漾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是戚慕安的来电,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自在。 但还是接听了,“慕安哥。” 戚慕安声音急促的问道,“是不是小相思的病情严重了?” 南漾微微怔忡。 戚慕安继续认真的说道,“刚刚家里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贺禹州已经到了南城,并且威胁我爸打电话给了安平川先生。 可是我爸说,安平川先生就是当年贺家已经去世的大少爷贺平川,贺平川在电话里就拒绝了要给小相思捐献骨髓的请求。” “你说什么!” “安平川就是贺平川,他不答应给小相思捐献骨髓。” “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很荒谬,一个去世四年的人,忽然复活了,摇身一变成了从国外归来的大老板,但是这是我爸亲耳听到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客气,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慕安哥,你……可以帮我拿到贺平川的手机号吗?” “我尽量。” “谢谢。” “我其实不太喜欢你对我说谢谢!你对贺禹州从来不说谢谢!” “……” 挂断电话后的南漾脚步有些发踉跄,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光景仿佛看不清晰。 “妈妈,你怎么了?” 小相思艰难的抱着肥嘟嘟的小红豆,跑到南漾面前,一脸关切的扬起小脑袋看着南漾,“妈妈你还好吗?” 南漾深吸一口气。 蹲下来。 微笑着看着小家伙,“妈妈没事,我们带红豆去客厅玩,好吗?” 小相思乖乖点头。 跟着妈妈去客厅了。 晚上睡觉之前。 南漾收到了戚慕安发过来的手机号码。 十一位数字。 近在咫尺。 这一串数字的背后,是可以救命的。 —— 南城 萧家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萧瑜接着炸了,“我去找他!” 刚起身。 就被老爷子呵斥住了。 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 萧瑜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解决?他在电话里明明白白的说不愿意捐献骨髓……” 老爷子清冷的目光落在贺禹州脸上,“这是你们贺家的内斗,明显是冲你来的,你必须先解决完你们之间的问题,这是贺平川的心结,也就只有你能解开。” 贺禹州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明白。” 萧瑜差点急哭了,“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相思能等吗?” 老爷子闭了闭眼睛。 统筹大局说道,“继续大范围内寻找可以和相思配型的人,和平川这边就由你去处理,别让我失望。” 贺禹州点头。 萧瑜想了一想,转身就往楼上跑。 老爷子有气无力的喊道,“你又在跑什么?” 萧瑜说,“我得去京市陪漾漾。” 老爷子点点头,“漾漾身边是得有个人,你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吧,但是要记住我一句话,遇到什么事情都和漾漾商量,无论如何都不要逞强,你又是公众人物,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萧瑜撇嘴,“我又不是小相思,还需要你耳提面命,我都四十多岁了好不好!” 老爷子:“……就算你八十岁,在我这里也是个孩子,去吧。” 第409章 安平川的过往1 “先生,查到安平川的位置了!” “地址发我。” 接收到地址,贺禹州第一时间赶往目的地。 一把推开门。 却已经人去楼空。 空荡荡的房间里,窗户是开着的,一阵风吹过,刚好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纸条,轻飘飘的吹落在贺禹州的脚下。 贺禹州眉头轻皱。 捡起地上的纸条。 目光落在上面。 上面熟悉的字体写着:「游戏刚刚开始」 贺禹州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穿堂风吹过耳畔。 他闭了闭眼睛。 轻轻舒出一口浊气说道,“去戚家。” 戚家。 戚城学接到通报,在家里发了一通火,“贺禹州是不是有病?总来找我做什么?他想找安先生,我他妈还想找安先生,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现在还联系不上安先生,操蛋!京市来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归说,骂归骂。 戚城学还是满脸堆笑的将人请了进来,“贺先生,你怎么又来了。”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即便是有求于人,周身的气质依旧矜贵,“你帮我约到安平川,我保证你们戚家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 戚城学咬咬牙,“贺先生,实在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我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见到安先生,因为上次打电话的事情,安先生直接将我拉黑了,我和安先生的生意都止步于此,停滞不前,我……” 贺禹州眉目疏离,深邃的眸光钉在他的脸上,“我可以赔偿你的一切损失。” 戚城学哎呀一声,“贺先生,真的不是损失不损失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请你放过我吧。” 话音未落。 戚慕安从外面走进来,“贺先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父亲真的联系不到安平川,你就算再逼我父亲,也于事无补。” 戚慕安气喘吁吁的。 走进来之后,继续说道,“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父亲这里,倒不如加大力度去寻找安平川。” 贺禹州静静的看了戚慕安一眼。 起身便出去了。 出门后迅速吩咐属下,“找几个人盯紧这边,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进出戚家的所有人,都给我整理好了。” 属下应是。 坐在车里。 贺禹州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 —— 京市 章雅没有想到,今天申请见她的人竟然是南漾。 两人隔着玻璃。 四目相对。 章雅下意识的躲开了南漾的视线,低下了头。 四年的牢狱生涯,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雍容华贵的富太太。 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很是干脆利落,脸上褪去了医美的痕迹,露出了原本的年纪。 南漾坐下来。 率先拿起听筒。 章雅才在那边接起电话,“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南漾言简意赅的说道,“小相思病情加重。” 章雅蓦的抬头。 眼睛里面的害怕和恐慌不言而喻,“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突然会加重?医生怎么说?要怎么办?” 南漾没有回答章雅的问题,继续说道,“目前为止,能找到的可以为相思做配型的人只有一个。” 章雅催促说道,“你们赶紧去找那个人呀,家里不缺钱,对方要什么都答应他!” 南漾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的眼眸中一片澄澈,“那人是贺平川。” 章雅愣在原地。 她四肢好像僵硬了,骨髓里被灌入了水泥灰,沉甸甸的,硬邦邦的。 喉咙也说不出话来。 调整了许久。 她才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不可能,贺平川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四年了,他怎么可能会重新出现在这世上……” 南漾静静的盯着章雅,“他没有死,并且拒绝了给相思捐献骨髓。” 章雅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凭什么拒绝?他是贺家人,他从出生起就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只是用他一点骨髓而已,他凭什么拒绝?” 南漾问道,“当初你伏法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你利用年幼的贺禹州去给贺平川送药,我记得当时你的供词中说,你不知道你让贺禹州送去的药会导致一个人神经残疾,双腿瘫痪,对吗?” 章雅眨了眨眼,将眼睫毛上的湿润眨掉,“你相信我的话?” 南漾抿了抿唇,“相信。” 章雅一时间沉默,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没有人相信我,我当初给他端过去的药,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会让他延缓痊愈,更甚者,会降低他的免疫力,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药效会强到让他双腿忽然瘫痪了……” 南漾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是要被人在中途换掉了呢?是有人想要借助你和贺禹州的手的?” 章雅骇然,“谁?谁能这么做?除了我,谁还能比我更恨贺平川?” 南漾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猜不出来,但是现在唯一肯定的一件事情是,贺平川嫉恨贺家,即便不想要报复,他也不想要救贺禹州的女儿。” 章雅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做的太决绝,南漾,你们找到贺平川之后,你们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救相思,我这条命就是他的,要杀要剐,上刀山下油锅走火海,我都不会眨眼睛。” 南漾的心里终究因为这句话起了些动容。 她盯着章雅,“我先走了。” …… 南漾刚出去监狱。 迎面。 步履蹒跚的老夫人站在那里等着她。 南漾回来之后还没有去探望过老夫人和老爷子。 只知道二老最近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见到老夫人。 南漾眼眶微红,立刻走上前去,“奶奶。” 老夫人握住南漾的手,“刚刚去见章雅了?关于平川的事情?” 南漾点点头。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上车吧,你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 南漾一愣。 之后便跟着老夫人一起上了车。 坐在车里。 老夫人的眼神出现了几分浑浊,“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就从禹州刚刚出生后不久,贺政谦抱回来了一个比禹州大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开始吧。” 第410章 安平川的过往2 “那时候章雅年轻,天天闹,月子也没做好,那段时间章雅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看不顺眼,后面还好,贺政谦良心发现,哄着章雅,这件事情才勉强算作过去。 只是到了后来,孩子长大了,章雅无意间发现贺政谦和安雅竟然一直没有断掉,两人一直偷偷摸摸暗度陈仓,章雅怎么能接受。 原本我以为已经结束的事情,再次挑起了轩然大波,章雅开始追杀安雅,后面安雅无意间坠河去世,贺政谦大发雷霆,两人的婚姻关系岌岌可危。 但这时候大概章雅成熟懂事了,开始为自己儿子着想了,也或许是终究对贺政谦有感情,章雅不提离婚,但是我时时刻刻觉察到章雅对平川生出了杀意。” 南漾微微颔首。 老夫人抬手抹了把眼睛,“当时公司遇到危机,章雅母家那边全力帮忙,公司危机才得到了解除,但是,章家有条件。” 南漾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条件?” 老夫人沉默了好久之后才说,“他们想要……害死平川,可是,就算孩子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算孩子的出生让人诟病,可毕竟也是我的亲孙子,也是贺家的血脉,我和你爷爷都不同意。” 南漾:“那后来呢?” 老夫人仰天长叹,“可是又必须给章家一个交代,我们就……利用章雅对平川的恨意,起身的时候我知道,平川知道了自己亲生母亲去世的消息,也一直恨着章雅,一个家里,有这么一道到死也解不开的双向恨意线,也就够了。” 南漾后背一凉,猜测出了后面的事情,“所以你们利用章雅,把原本章雅只是准备了让贺平川生病时间长一点的药换成了毒药?但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章雅怕这件事情暴露之后,你们和贺政谦会怪罪于她,所以选择了让年幼的贺禹州去送药?” 老夫人沉默良久,“禹州以为只是一场类似恶作剧的药,章雅以为只是一碗可以降低平川免疫力的药,可实际上那是一碗,让平川一生一世不良于行的药。” 南漾觉得自己头皮都在发麻,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头上爬。 老夫人和老爷子。 是她曾经在贺家最敬重的两位老人,是她觉得贺家仅剩的两位好人。 此时此刻,人设彻底崩塌。 南漾和老夫人坐在一起,如坐针毡。 老夫人忏悔说道,“大人做的孽,报应在大人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我们老两口的命,要是能够换相思身体健康,就都拿去啊。” 南漾紧紧的握着手机,声音里带着闷沉,“你们自私自利的所作所为其实毁了贺禹州他们两个人的一生,一个觉得自己报不完的仇,一个觉得自己赎不尽的罪。” 老夫人泪水涟涟,“都是我们的错,一切都是我们老两口的错。” 南漾推开车门走下去。 每一步都走的踉踉跄跄。 所以怪谁呢? 除了贺政谦,还能怪谁呢? 可是贺政谦已经死了。 所以。 贺平川怪的是贺禹州。 贺禹州没人能怪,只怪自己眼瞎。 一个男人的婚外情,三个人的情感纠葛,将整个家族的四代人全部牵扯进去,无一幸免。 看似每一个人都容光焕发。 实际上。 全部是输者。 没有一个人无辜。除了她的相思啊。 —— 在南漾给那串手机号码打了无数个电话都石沉大海之后,她接到了戚慕安的电话。 “漾漾,你想不想见安先生?” “想!”南漾想也不想,立刻回答。 “那你现在来南城吧。” “好。” 南漾甚至不敢去问,戚慕安是怎么约到安平川的,只要有机会,她就毫不犹豫的赴约。 南漾回到家里。 看见萧瑜正在陪着相思玩。 “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照顾小相思。” “姑姑你来的正好,你留在家里,和贺淼一起照顾孩子,我要出一趟远门。” “你去哪儿?” “南城。” 萧瑜无语,“我刚刚从南城过来,你又要回去做什么?” 南漾沉声说道,“我有要事要去做。” 萧瑜立刻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和孩子有关?” 南漾轻轻点头。 萧瑜说道,“那你去吧,家里有我,别担心,该去带相思检查的,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南漾感激的说了声好,“谢谢姑姑。” 萧瑜拍她脑袋,“一家人,说这些就远了啊。” 南漾笑了笑,又跑去女儿面前,“相思,妈妈要出门办事情,这两天你跟着姑奶奶和姑姑,要乖一点。” 小相思点点头,“妈妈早点回来,也让爸爸早点回来,我很想你们的。” 南漾当天晚上飞往南城。 戚慕安在机场接机。 两人上车之后直奔餐厅。 戚慕安提前定好了位置,两人进了包厢之后,服务生便开始上菜。 南漾焦灼的问道,“安先生还没到吗?” 戚慕安一脸抱歉的说道,“他那边被绊住了脚,得明天下午才能到南城。” 南漾闭了闭眼睛,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遗憾,“没关系,我等安先生回来。” 戚慕安说,“先吃点东西吧,在路上飞了那么久,吃完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接你见安先生。” 南漾感激不尽,“谢谢你,慕安哥。” 戚慕安缓缓的摇了摇头。 饭后。 南漾想要打车回萧家,戚慕安连忙说道,“这件事情安先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南漾一愣。 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先住在酒店。” 安排好了住宿事宜。 戚慕安要离开了,“照顾好自己,明天安先生到了我就来酒店接你去见他,好好休息一晚上,什么都不要想,明天的事情放到明天。” 南漾微微一笑,“好。” 戚慕安这才走出去。 —— 戚慕安并没有撒谎。 南漾的确见到了安平川,或者应该叫贺平川。 他长相,和贺禹州大概只有两三分相像,而且都是肖像贺政谦的地方。 “你好,我是南漾。” “我知道。” 第411章 让贺禹州生不如死 安平川…… 贺平川如此直白,南漾稍稍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戚慕安轻轻咳嗽一声,“安先生,漾漾因为孩子的事情,想要见你。” 贺平川的目光在南漾脸上凝视了几秒钟,“我知道。” 南漾双手拧在一起。 低声说道,“安先生,你的骨髓配型和我们家孩子的骨髓配型成功了,只要你愿意为我们家孩子捐献骨髓,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贺平川看了戚慕安一眼。 戚慕安轻轻的抿了抿唇瓣,主动起身,“漾漾,你和安先生聊,我在外面等你。” 离开的时候,戚慕安轻轻将手覆盖在南漾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似乎用这种方式告诉南漾,他会一直在外面,让南漾不要怕。 等戚慕安离开。 贺平川问道,“你和贺禹州的孩子才相认几天?当真可以为了一个刚刚相认的孩子付出一切?” 南漾眼眶微红,“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就是我的一切,孩子的命比我的命都重要。” 说着。 声音里掺着哭腔,微微变得沙哑。尛說Φ紋網 贺平川笑了笑,“没关系,我并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是我想要你帮我要了贺禹州的命。” 南漾猛然抬头。 眼神里下意识涌出来的恐慌不言而喻。 贺平川笑了笑,“有这么惊讶吗?私生子和婚生子,斗的你死我活不是很常见吗?” 南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一直听贺禹州说,你们兄弟之间关系很好,我还听说,你曾经还不计前嫌,用自己的骨髓救过贺禹州的命,贺禹州当你是兄长,也当你是朋友……贺禹州错信温妍的话,以为温妍怀了你们孩子,甚至将孩子视如己出……” 贺平川哈哈大笑。 其他桌上的客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身子重重地往沙发背后一仰,“你接到贺禹州得白血病的时候,我们才多少岁吗?你以为那时候若是我拒绝给贺禹州捐献骨髓,章雅还能让我活着吗?” 南漾唇瓣变的苍白。 贺平川闭了闭眼睛,“当我是兄长,也当我是朋友,你知道我的这一双腿是用多艰难的办法治好的吗?你知道现在我的体内依旧残留着毒素吗?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我随时会死,而这些,全部是拜贺家人所赐! 你应该知道了,我母亲是怎样死的,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只是听信了贺政谦的花言巧语,只是以为贺政谦会离婚娶她,她只是相信了爱情,结果就死于非命!贺家欠着我母亲的命,现在贺禹州是贺家的当家人,贺禹州理应还我母亲的命!” 南漾的唇瓣稍稍颤抖,“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你的母亲……明明知道贺政谦是已经成家的人,却还要在贺政谦婚姻存续状态下将你生下来,这是你母亲的错,更进一步说是贺政谦的错,但是这和贺禹州有什么关系?” 贺平川忽然笑,“这么说,你心里还有他?你还爱着他?” 南漾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贺平川:“就事论事?南漾,我没有办法原谅贺禹州,我更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去救贺禹州的女儿,人各有命,兴许你们的孩子,只能走到这个年纪了。” 冰冷的话又残忍,南漾的眼眶倏地更红,“你刚刚说……” 贺平川饶有兴趣的看着南漾,故作不解的问道,“我刚刚说什么?” 南漾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你刚刚说只要……只要我帮你要了贺禹州的命……” 贺平川噗嗤一笑,“南漾,你可要想好了,你要了贺禹州的命,你自己也不一定能活下去,而若是现在到此为止,死的只有你女儿一个人,是要用两个人的命换一个人的命,还是用一个人的命换两个人的命?” 南漾沉默。 贺平川也不着急,“你好好想想,想想值得吗?” 南漾:“值得。” 这次换贺平川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 忽然。 贺平川拿出一个盒子,随手扔到了南漾面前。 南漾久久没敢动手去摸。 贺平川好笑的说道,“放心,里面没有炸弹。” 南漾才慢慢的打开盒子。 映入眼帘的。 是被封在两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的两粒药片。 南漾迅速收回了手,“这是什么?” 贺平川轻轻叹了口气,“当年我被下药,神经中毒,这可是我找了顶级的医疗团队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从我中毒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毒素,我要你把这两粒药片,给贺禹州喂下去。” 南漾:“……” 贺平川挑眉,“刚刚不是说为了女儿什么都能做吗?我没让你亲手把匕首刺进贺禹州的心脏里,已经是对你的宽恕了。” 南漾拼命的离那两粒药片远一些,“它……会……” 不等南漾结结巴巴的说完,他主动说道,“会神经坏死,会双腿残疾成残废,当体内的毒素蔓延到五脏六腑,他的腹腔会腐烂,腹腔里面的器官腐烂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死了,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为贺禹州想好了一个绝妙的死亡之法……” 南漾拼命的吞了吞口水,“你知不知道当年的毒药……” 贺平川打断了南漾,“我知道,是老夫人和老爷子下的,但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为章雅容不下我,他们也不可能给我下药。” 南漾咬牙切齿的解释说,“所以你明明知道,当年你中毒,贺禹州根本不知情,贺禹州是被利用了。” 贺平川眯着眼睛,面色一寸寸变的阴森,“可我就想让他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南漾,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南漾握紧双拳,“医生说至少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你觉得,在这二百多天里,贺禹州会找不到你吗?” 贺平川忽然哼一声,伸手将南漾面前的盒子拿到自己面前,“你以为这药只有一个人的量吗?我就在南城,你们随时可以来抓我,但我保证,你们抓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毒素侵体,我身上的一滴血,都带有剧毒。 南漾,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年,为了研制药品,我痛不欲生,唯一支持我坚持下去的,那就是让贺禹州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不图名不图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让贺禹州好好尝一尝我当初的生不如死。” 第412章 抉择 “这将近二十年的光阴里,我每天都在想着复仇,二十年,你觉得我还制定不了一个缜密周密的计划吗?南漾,我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话音落下。 男人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 南漾呆呆的坐在男人对面,看着男人的轮廓,越发肖像贺禹州。 甚至侧眸之间。 小相思和他也很像。 南漾心里充满煎熬,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点头,他宁愿今天贺平川想要杀的人是自己,她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小相思的命。 但是现在…… 贺平川让她去杀人,让她去杀贺禹州。 南漾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她双手不停的用力搓着,好像手心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 贺平川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南漾在苦苦的挣扎,他心情极好,“你可以慢慢思考,不着急。” 南漾咬牙切齿。 她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现在越是纠结痛苦,矛盾难过,面前的男人会越开心。 他似乎很喜欢看人,清醒的沉沦。 南漾深吸一口气,“其实你想要看到的不过是贺禹州痛苦,你想要看他痛不欲生,所以你对他下手,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倒不如,这两粒药片我吃下去,他爱我,我的痛苦,更能让他痛苦。” 贺平川轻轻啧了两声,一边摇头一边说,“没看出他爱你,倒是看出你十分爱他来了,南漾,你刚刚和自己的亲人相认,好不容易拥有了血脉相连的女儿和爷爷,你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一切?” 南漾一阵恍惚。 她不愿意。 可是她更不愿意去杀人,更不愿意手上沾染鲜血,更不愿意杀掉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贺平川眯了眯眼睛,“半个小时过后,你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南漾其实什么也没想。 没有在两个选择中苦苦挣扎。 因为她现在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没有办法用任何一个借口说服自己,选择另外一个选项。 可是时间不等人。 很快。 半个小时一到。 贺平川忽然伸出手要把盒子拿走。 南漾眼睛蓦然一颤,迅速提前一秒钟,将盒子抢到了手里。 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小盒子,白皙的手背上突出了青筋之色。 贺平川呵呵一笑,“终究还是选择了亲人,南漾,你的选择,令我很开心。” 说完。 贺平川起身。 悠悠的走到南漾身边。 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两粒药片要一起服用下去,效果才更佳啊。” 话音未落。 他一边笑着一边走了出去。 眼看着戚慕安要进来,南漾手忙脚乱的将盒子塞进了包里。 “漾漾。” “慕安哥。” “怎么样了?” “安先生……说是考虑考虑。” “嗯,既然安先生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慕安哥,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先回家了。” 南漾一手抓着包包,脚步匆忙的朝着门外走。 戚慕安看着南漾离开的背影,目光久久没有收回。 —— 萧家 老爷子看到南漾,急忙惊讶的站起身,“怎么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孩子回来?” 南漾扯出一抹笑,“我自己回来的,贺禹州这么长时间没有传回去消息,我心里担心,我想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子招招手。 南漾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 老人家低声说道,“那个安平川太狡猾了,不过你放心,南城是咱们家的地盘,就算翻遍整个南城,哪怕是挖地三尺,爷爷也一定会把人带到你们身边。” 南漾笑容略显苦涩。 为了不让老人家看出来,立刻转移了话题,“贺禹州去哪儿了?” 老爷子叹口气,“出去找人了,你叔叔也出去了,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助小相思平安无事的,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知道你担心孩子,但是你得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孩子,你姑姑去京市,你见到她了吗?” 南漾点头,“是姑姑到了之后,我把相思托付给姑姑,我才飞过来的,爷爷,我先去休息一下。” 老爷子眼神里的心疼无以复加,“快去吧。” 南漾上楼的步伐略显沉重。 老爷子扭过头,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人也有点不对劲。 晚饭后。 南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秋千忽然被推了一下。 南漾双手下意识扶住绳索,轻轻晃。 等慢慢停下来的时候才转过身,“做什么?” 贺禹州站在旁边,“怎么会突然过来?” 南漾:“想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蛮担心的。” 贺禹州转到南漾面前。 深邃的目光盯着南漾,“你骗得了爷爷,骗不了我。” 南漾和他对视了一下,迅速转移了视线,“你这边久久没有传回去消息,我实在不放心,我想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在家里等着,我心里空落落的。” 贺禹州坐在南漾旁边。 今晚的夜色有些阴霾。 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两人同频率的望着天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南漾说道,“若是这世上有一命换一命,那该有多好。” 贺禹州握了握南漾的手,“就算有,也不需要你的命去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南漾垂眸看着被贺禹州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手背上传来着灼热的温度。 她提了口气,“我想明天让姑姑把小相思带过来。” 贺禹州:“可以,等下我给医疗所打电话,让他们随身跟着。” 南漾:“好。” 贺禹州目光越发深沉,须臾,他嘴角微微勾起。 南漾疲惫爬上眉心。 她忍不住靠在了贺禹州肩膀上,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睛。 尐説φ呅蛧 第413章 贺禹州,他快死了 萧瑜很快带着小相思到了南城。 老爷子看见小相思,忍不住悲从中来。 懂事的小家伙抱着老爷子的腿,奶声奶气的撒娇,“曾爷爷,我要吃菠萝咕咾肉,我的肚子在飞机上都咕噜噜的叫。” 闻言。 老爷子破涕为笑。 伸手在小家伙的鼻尖上轻轻的点了点,爱怜地说道,“好的,曾爷爷让厨房给我们的相思做菠萝肉,要多吃一点啊。” 小相思嗯嗯点头,“我可以吃一大碗饭,我就是一个小饭桶。” 老爷子被逗得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窝。 南漾始终看着老爷子和小相思的互动。 忽然笑了笑。 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她的女儿平安无事。 南漾暗暗的收紧了拳头。 楼梯中间,贺禹州的目光坦然又深邃,看着南漾,也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南漾和贺禹州带着小相思出去玩。 南漾时时刻刻的守护在女儿身边。 贺禹州主管给两人提包。 包括小相思尝一口就不吃的东西,也全部给了贺禹州。 傍晚。 做摩天轮的时候。 一家三口在排队。 小相思抱着南漾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长长的队伍。 他们身后的一家三口忍不住和小相思打招呼,“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我马上就要过四岁的生日了。” 女人笑着说道,“那你跟我们家宝宝差不多大的年纪,我们家宝宝刚刚过完了四岁的生日。” 小相思目不转睛的看着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是一个腼腆的小男孩。 小相思冲他嘿嘿笑。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将自己的脸偏向后面。 小相思十分喜欢和人攀谈,她健谈的说道,“阿姨,你家的宝宝好害羞。” 女人失笑,说道,“是啊,我们家孩子特别内向,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 小相思却语出惊人的说道,“内向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身体健康就好啦。” 陌生的女人也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四岁的小朋友的嘴里说出来的,惊讶后,女人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你们小朋友都要健健康康的。” 南漾扭过头。 和女人对视一笑。 女人羡慕的说道,“你们家孩子的性格真好。” 南漾也是由衷的笑起来,说道,“她比较喜欢和人聊天。” 说罢。 贺禹州主动的接过小相思,一家三口进入了摩天轮。 小相思眼睛里冒出了灿灿闪烁的星星。 被贺禹州抱在怀里,伸长了脖子去看远方的美景。 忽然。 小相思冷不丁的亲在南漾的侧脸上,“妈妈,我爱你。” 南漾摸了摸脸,那里有软乎乎的触感,她眼睛湿润的说道,“妈妈也爱你啊,宝贝。” 忽然。 贺禹州在靠近南漾。 在南漾还没有从女儿表白的喜悦中抽身出来的时候,贺禹州在南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南漾的耳畔响起,“我也爱你。” 南漾耳尖发烫。 小相思看着南漾,嘿嘿的在偷笑。 南漾红着脸,差点恼羞成怒。 小相思趴在贺禹州的耳边说道,“我最近和姑奶奶在看电视,是姑奶奶演的,电视里面说,要是你亲亲女孩子,女孩子没有扇你巴掌,就是有点喜欢你。” 贺禹州:“……” 他捏了捏小相思的小脸,“懂得挺多。” 小相思得意的扬起小下巴。 摩天轮缓慢上升。 很快。 整个南城夜晚的繁华尽收眼底。 小相思趴在玻璃上,不停的哇塞哇塞。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道,“传说中一起在摩天轮上的人,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爸爸妈妈。” 等晚上回家的时候。 小相思已经在贺禹州的怀里睡的香了。 南漾给小相思洗完脸,洗完脚。 就去了贺禹州的房间。 刚进去。 黑暗中。 一只手蓦然伸过来。 紧紧的握住了南漾的胳膊。 下一瞬间。 南漾的后背抵在门板上。 南漾轻微的惊呼一声。 声音被男人吞下去。 两人在门板上,抵死纠缠。 后半夜。 南漾躺在床上,筋疲力尽。 她感受着热乎乎的软毛巾落在自己脸上的触感。 南漾伸出手。 握住了男人的两根手指。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说道,“贺禹州,我真的恨你。” 贺禹州给南漾擦脸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说道,“我知道。” 南漾眼睛里流出两行热泪。 贺禹州温柔的指腹轻轻擦拭,“不哭,不哭。” 南漾抬起手臂。 抱住了贺禹州的脖子,“贺禹州,对不起。” 贺禹州亲吻着南漾,极尽温柔,“是我对不起。” 他轻轻的抚摸着南漾的眉心,眉眼,“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乖。” —— 相思找不到爸爸了。 小家伙哭的泪水涟涟,“我爸爸是被怪兽抓走了吗?为什么找不到爸爸了?” 南漾抱着女儿,手机里传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忙音。 南漾皱眉。 旁边的萧瑜忍不住说道,“他能去哪儿?佣人说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五个小时,电话也打不通,该不会是跑了吧?” 小相思啜泣着说道,“小相思和妈妈在这里,爸爸是不会跑的。” 萧瑜:“……” 她也知道啊。 可是…… 萧瑜忍不住长吁短叹。 打出手机帮忙打电话。 南漾以为贺禹州是在忙,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孩子一直在哭,但是南漾心里倒没感觉到什么。 一直到下午。 贺禹州依旧没有出现。 贺禹州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 南漾迅速冲向楼上。 打开床头柜的柜子。 看见里面的盒子依旧在,南漾慢慢地送了口气。 南漾吞了吞口水。 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 瞬间。 南漾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里面的两粒药片都没有了。 南漾想到什么。 她迅速跑下楼,拿到自己的手机,她手指战栗着,找到了安平川的手机号码。 她打给了贺平川。 贺平川言简意赅的说道,“你安排手术时间。”尛說Φ紋網 南漾脚步踉跄。 她声音闷沉的问道,“贺禹州他……” 贺平川笑起来,“贺禹州他,快死了。” 第414章 他会安全吗 南漾的脑海中轰的一下,好像一场爆破发生在她面前,震耳欲聋。 连心脏都被震颤到麻木。 南漾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他……” 贺平川没耐心的说道,“什么时候确定手术日期,什么时候给我电话,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说完。 贺平川挂断电话。 南漾双腿一软。 猝不及防的倒在沙发上。 “妈妈!” “漾漾!” 南漾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萧原野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南漾,“这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的。” 南漾挣扎着坐起来,从萧原野的手里接过信封。 手指之间没什么力气,连打开都很难。 她慢慢的展开信纸。 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南漾脸上除了苍白的神色,没有任何表情。 萧瑜心疼的问道,“怎么了?” 南漾没开口。 只是将手里的信纸交给了萧瑜。 萧瑜还没来得及看,门被推开,小相思一个人抱着玩偶,光着脚丫子站在了门口,红着眼眶问道,“找到我的爸爸了吗?” 南漾看着小相思,她强忍着眼泪招了招手。尛說Φ紋網 小相思乖巧懂事的朝着妈妈走过来,“妈妈。” 四肢并用爬上了床。 盘腿坐在床上,“天都黑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南漾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被水洗过的眼睛一派清明,“爸爸去出差了。” 小相思鼓了鼓小嘴,“爸爸讨厌,都不告诉我一下,那爸爸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南漾指了指萧瑜手里的信纸,“爸爸留了一封信,爸爸在信上说,要去的时间久一点,让相思乖乖听妈妈的话。” 小相思探过头去。 吃了不认几个字的亏,“姑奶奶,你帮我念一下!” 萧瑜无助的看向南漾。 南漾接过信,“妈妈来给你念……” —— 一栋阴森森的三层别墅。 贺平川坐在大红色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服下药的贺禹州的痛苦。 他声音不正常的笑,“亲爱的弟弟,你现在所受的,比我当年更痛苦一万倍,这是我专门为你研制出来的,十五年,我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 贺禹州瘫坐在墙角,双腿随意的散开。 双腿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被打碎了,他浑身是汗,整个人好像刚从游泳池中出来。 眼球猩红,他看着贺平川,“你说话算数。” 贺平川忽然起身。 他毫不犹豫的走到贺禹州面前,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贺禹州肩上。 原本就浑身疼的已经脱力的贺禹州,连呼吸都迟缓了,五官因为疼痛剧烈的扭在一起,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鲜血淋漓。 贺平川蹲下来。 猛地抓住贺禹州的脖子,用力的拽向自己面前,“你越这样,我心里便越恨!你越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个好父亲的样子,越是会提醒我,我从未在贺政谦的身上得到过这样的父爱!” 长相相似的兄弟,两人盯着对方。 近在咫尺。 明明身上流动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此时此刻,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忽然。 贺禹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臂,手掌按在了贺平川的手上,“我知道你会救相思,我也知道你想杀我。” 贺平川的眼神微微一变。 贺禹州的手掌从贺平川的胳膊上滑下去,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我这条命是你的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蠢货!” 贺平川一拳头砸在贺禹州肩膀上。 贺平川出去后。 贺禹州将后脑勺往墙上用力摔。 控制不住的闷哼声,时不时的从喉咙里和胸腔里传出来,偶尔一道呻吟像是从灵魂深处被扯出来的。 贺平川走出房间。 吩咐门口的保镖,“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保镖连连点头。 等贺平川回到隔壁的房间,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药用试剂。 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家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试管轻轻晃,他闷闷的笑了起来,“果然跟你猜的一样,他是自己来的。” 贺平川坐在躺椅上,目光落在封闭的窗上,窗子打不开,看不到窗外的世界。 老头迫不及待的坐在贺平川旁边,“当初我把你的腿治好,你答应我会把贺禹州给我做研究的。” 贺平川默默的抬起头,“你想干什么?” 老头哈哈大笑,“我想给他注射致幻剂,我无比期待看这两种烈性药物出现在一个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贺平川闭了闭眼睛,“随便你。” 说完。 贺平川就出去了。 不多时。 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便拿着另一支针剂进去了隔壁房间。 深夜。 贺平川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像野兽一般嘶吼的声音。 —— 小相思睡着了。 萧瑜陪着南漾,“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南漾沉甸甸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听完后。 萧瑜毛骨悚然,但是又好奇的问道,“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你……” 南漾摇了摇头。 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不知道。” 萧瑜握住她的手,“你叔叔已经去找了,你放心,会……没事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说出来,“你也睡吧。” 南漾以为她会睡不着。 可没想到她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 贺禹州被贺平川丢进了游泳池里,里面的水,是血红色的,是浓稠的,好像无数人的鲜血流成河。 而游泳池的周围,是各种各样的魔兽,都长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的盯着贺禹州这个外来客。 忽然。 其中一只猛兽跳进去,一口咬住了贺禹州的脖子。 瞬间。 血流喷涌。 鲜血的味道刺激到了其他猛兽。 其他猛兽也纷纷跳下游泳池。 很快。 南漾已经看不到贺禹州的身影。 南漾拼命的喊着,拼命的叫着,却依旧阻挡不了那群野兽的兽性。 她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被野兽,撕成了一块一块。 野兽们在分食。 南漾忍不住呕吐。 胃部的不舒适涌上来,南漾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气喘吁吁。 满头大汗的盯着天花板。 第415章 爸爸是去天堂了吗 小相思的手术很成功。 手术刚刚结束。 南漾便找到了贺平川。 贺平川坐在病床上,微微的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南漾。 南漾一步步走过去,声音沉重又沙哑的问道,“贺禹州呢。” 贺平川嗤笑一声,“你女儿已经手术成功了,你管一个负心汉做什么?” 南漾一字一顿地问道,“我问你贺禹州呢,我已经听你的话,把药喂给他吃了,但是当初你没说要带走他,你把他还给我。” 贺禹州长叹一口气,“恐怕有点困难。” 南漾心里咯噔一下,胸口处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你什么意思?” 贺平川勾了勾手指。 南漾半信半疑的靠近他。 贺平川一边笑一边说,“他现在应该,早就死掉了吧。” 轰的一声。 南漾脑海中好像有闷雷炸开。 她下意识抬起手臂。 贺平川握住南漾的手腕,带着笑容,声音却是寒的,“我可不是贺禹州那个窝囊废,你碰我一下试试?” 说完。 贺平川用力的甩开了南漾的胳膊。 南漾的整个身子也随着贺平川的力气向旁边踉跄了两步。 她发了一会儿呆。 机械性的慢慢的转过头,“为什么?” 贺平川耸了耸肩膀,“就算我把他交给你,也是必死无疑,更何况,南漾你知道吗?我比你更了解贺禹州,这个时候,贺禹州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你,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让你窥见他的不堪,他宁愿死。” 南漾握紧拳头,大声吼道,“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贺平川声音却异常的冷静,“在你把药片拿回家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选择的,不是吗?现在在我这里闹,是怕自己良心不安,还是怕自己没有办法和孩子交代?” 南漾猛的向后退了两步,“贺平川,我知道你恨贺家,你恨贺政谦,你恨章雅,你恨爷爷奶奶,你恨贺家所有人,贺禹州他虽不无辜,可也没有到了用一条命偿还你的地步。 当初因为补偿你,贺禹州被温妍的谎言迷失了心智,我们也曾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们也曾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贺平川,你把他还回来,算我求你了。” 贺平川哈哈笑,“至今你还觉得,温妍一个人孤军奋战,能让你们夫妻俩走到那般田地?” 南漾手指猛的一颤,“温妍是你的人?” 贺平川勾了勾唇角,“她不是我的人,但是从她打算跟我出国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到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计划,她想怀上我的孩子,等我死了之后,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国,留在贺禹州身边,贺禹州心里对我有所亏欠,必然会对他们母子两人多加呵护。 但是温妍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成功,所以在我打算假死的时候,她大概是觉得我身体越来越差,没什么指望了,所以就在酒吧随便找了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睡了一觉。” 说着。 贺平川忍不住鄙夷的嗤笑,“如此拙劣的把戏,还能把贺禹州骗过去,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做贼心虚,亏欠我的太多了?” 南漾用力擦了擦眼睛,苦口婆心的说道,“是因为他把你当兄弟。” 贺平川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兄弟?” 他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双脚落地。 一步步的朝朝南漾走过去。 南漾后退。 一直被逼到墙边。 贺平川一手捏住南漾的下巴,“别再企图寻找他了,他把整个贺家留给了你们娘俩,我不打算给你们争,我本来对贺家也不感兴趣,可若是你找到他,那就不一定了。” 南漾忽然抓握住贺平川的手,“所以,他没有死,对吗?” 贺平川微微一愣。 一把甩开南漾,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说道,“南漾,就算你能找到他,最多一个月,你会因为他像废人一样而离开他,何必呢?让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是我给他最后的兄弟之情。” 说完。 贺平川在南漾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南漾双腿一软。 蹲坐在原地。 后背紧紧靠着冰冷的墙壁,心乱如麻。 —— 小相思睁开眼睛。 从床头到床尾挨个看去。 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曾爷爷,姑奶奶,爷爷,干妈,宁叔叔,小船哥哥……我的爸爸呢?谁看见我的爸爸啦?” 南漾躲开视线。 老爷子拍了拍南漾的后背,主动开口说道,“相思啊,你爸爸去出差了,不过你做手术的时候,你爸爸一直在外面看着你呢。” 小相思点了点头,“是呀,我身体好起来了,我以后会更能吃,爸爸肯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要不就养不起我了。” 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对呀,你爸爸要赚好多钱,来好好养我们小相思。” 小相思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宁江舟送给小相思一个娃娃,“相思妹妹,这是我和妈妈一起给你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小相思让妈妈帮自己接过娃娃,“谢谢哥哥,等我身体好起来,我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幼儿园啦。” 南漾一直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要如何和相思解释贺禹州的消息。 但是让南漾感到惊讶的是。 除了小相思刚刚醒过来时候的那一次,孩子从来没有问过爸爸。 南漾心一直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转眼间。 到了相思出院的日子。 南漾抱着孩子,萧原野和萧瑜收拾着行李,一家人准备回家。 出去医院。 小相思的下巴抵在南漾的肩膀上,抬头望着医院楼,悄悄摸摸的抹了一把眼泪。 依旧没有询问爸爸的消息。 萧家给相思做了接风宴。 都是相思喜欢吃的菜。 小相思也吃了很多。 以至于最后,南漾明令禁止,不能让她继续吃了。 晚上南漾哄相思睡觉。 小孩子也没有问起爸爸。 南漾觉得有些奇怪。 直到深夜。 南漾感觉到旁边的女儿忽然坐了起来,她立刻睁开眼睛。 就看到相思从自己的粉色背包里拿出和爸爸的合照,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贺禹州的五官,“爸爸,你没有去出差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救小相思,去了天堂了?宝宝好想你……” 一滴一滴眼泪落下。小說中文網 寂静的房间里。 声音被放大。 水珠坠落,砸在照片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416章 小姐姐 南漾重新闭上眼睛。 没有打扰女儿。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小家伙才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塞进包包里,转过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妈妈,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又把自己塞回进被子里。 南漾装作假装不经意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女儿的小肚子上。 小相思一点一点的挪动,挪进了南漾怀里。 母女两人相依而眠。 —— “贺平川已经出国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萧原野手指焦灼的在桌面上敲着,“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到底能被藏到哪里去?” 南漾坐在萧原野对面,一脸疲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盯着贺平川,忽略了他的同伙?” 萧原野皱眉,“若是这样,情况……会更糟糕。” 南漾没再说话。 她最近几天总觉得昏昏沉沉,干什么也提不起力气,大概是夏天到了,身体匮乏。 看了看时间。 南漾起身,“小相思在满意那里,约好了中午去接她,叔叔,那我就先过去了。” 萧原野点点头,“路上小心。” 南漾嗯了一声,走出了萧原野的办公室。 刚到公司楼下。 南漾就被戚慕安喊住了。 “慕安哥。” “恭喜,我听说小相思手术很顺利,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谢谢!多亏了你帮我约到安平川。” 戚慕安垂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安平川就是……” 南漾笑了笑。 戚慕安低声问道,“贺禹州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南漾笑了笑,“没有往远处想,暂时……照顾好相思就好了。” 说完。 南漾问道,“慕安哥,还有事吗?小相思在我朋友家等我,我得赶去接她了,等会儿迟到了又要说我。” 南漾笑着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 却在路过戚慕安身边的时候,手被抓住。 南漾的脚步蓦然顿住。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声音,“漾漾,我们重新开始吧。” 南漾轻轻提了一口气。 她仰起头看着戚慕安,“慕安哥,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事情,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相思,早日让相思恢复健康。” 戚慕安喉咙滚了滚,“是想照顾相思,还是……想要等他回来?” 南漾忽而垂眸一笑,“慕安哥,你想多了。” 戚慕安执意问道,“南漾,你还恨他吗?还是你觉得对他有所亏欠?相思本来就是你们的孩子,是你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他为他女儿做的一切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你会有心理负担?” 南漾苦涩的笑了笑,“慕安哥,我要赶去接孩子了,有话下次说吧。” 她轻轻的推开了戚慕安的手。 戚慕安抿了抿唇,看着自己在空中落下弧度的手臂,眼睛中闪过一抹不甘的痛楚。 他眼睁睁的看着南漾离自己越来越远。 用力握拳。 南漾开车到了满意家。 满意正带着两个孩子做甜点。 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小相思丢下手里的蛋糕模具,就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妈妈。” 南漾赶紧冲过去抱住孩子,“慢点跑,万一摔了怎么办?” 小相思笑着抱住南漾的脖子,“我们在和干妈一起做蛋糕。” 母女两人走进去。 南漾把手里的果篮放在茶几上。 满意嗔怪的说道,“跟我还那么客气?空着手来就是了,快过来尝尝我做的泡芙,小相思说喜欢吃烤的脆脆的泡芙。” 南漾走过去。 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泡芙皮的确是脆的,咬开之后,新鲜的奶油瞬间滑入嘴里。 忽然。 南漾脸色微变。 迅速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捂住了嘴,忍不住呕吐出来。 满意被吓了一跳。 脱下自己手上的棉手套,就冲到了南漾面前。 一手轻轻地拍在南漾的后背上,给她顺着呼吸,“怎么回事?食材都蛮新鲜的。” 南漾缓过胃里的一阵痉挛。 她慢慢抬起头。 对上满意怀疑的视线。 南漾轻轻的点点头。 满意惊讶的捂住嘴,“真的有了?” 南漾面色苍白的闭了闭眼睛,“应该是,例假很久没来了。” 满意忍不住问道,“多久了?” 南漾算了算时间,“小相思手术前半个月,到现在,大概有……五十天了。” 满意倒吸一口凉气,没问是谁的,但是早已经心知肚明。 小相思站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妈妈,“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你没事吧?” 南漾缓慢蹲下来。 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我们相思要当姐姐了。” 小相思瞪大眼睛,“妈妈不是说骗爸爸的吗?” 南漾拉着女儿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但是这一次是真的。” 小相思眨眨眼,还是不敢置信,“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我要给弟弟妹妹当大姐姐了?” 南漾点点头,“对。” 小相思开心的手舞足蹈,“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告诉曾爷爷。” 南漾拉住女儿,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我们先保密,等过几天妈妈去医院里做完检查,我们在告诉曾爷爷他们。” 小相思嗯嗯点头,立马扶起南漾,“妈妈快去沙发上坐下,宝宝去给妈妈倒水。” 宁江舟立刻跟着小相思走过去,“我来吧。” 小相思退后两步,“小船哥哥你好厉害,你倒水倒的真好。” 宁江舟:“……” 虽然他没说话。 但是耳根通红。 满意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怎么?我怀孕了,你倒不开心了?” “不是!我是觉得……怎么说呢?说句实话,我觉得……” “觉得有两个孩子更嫁不出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满意,我原本也只是打算带着相思,好好生活,但是这个孩子来的出人意料,可它既然来了,我就会对它负责。” “……行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好姐妹。” 小相思端着温水,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小脚丫子都小心翼翼,“水来啦!妈妈快喝水。” Www.XSZWω8.ΝΕt 第417章 出了人命了 一年后。 南漾从公司回家。 就看到院子里阳光正盛。 并排摆着三把椅子。 从东到西依次是老爷子小相思和两个月的小元宝。 南漾忍不住笑出声。 小相思立刻爬起来,冲到了南漾面前,“妈妈,我和曾爷爷带着弟弟在晒太阳。” 南漾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小脸,“妈妈知道,谢谢小相思姐姐。” 小相思抿唇笑。 南漾走到元宝身边,小家伙刚刚两个月,用小相思的话来说就是暂时还傻乎乎的,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就是不认人。 小相思趴在弟弟的另一边,小手轻轻的在弟弟的脸上慢慢的划着。 忍不住骄傲的说道,“妈妈,我刚刚一个人给弟弟换了尿不湿!” 南漾竖起大拇指,“我们家相思姐姐可真棒。” 小家伙得意的抬起小脑袋,很是臭屁。 老爷子也慢悠悠的坐起来,“回来了?” 南漾点点头,“带两个孩子,辛苦爷爷了。” 老爷子呵呵一笑,“哪里有多辛苦?我不过看一眼,都是月嫂和保姆在忙活,不过这两个孩子可都乖的很,比你姑姑小时候,那可乖的不是一点两点。” 南漾忍俊不禁。 南漾从椅子里抱起元宝,小相思立刻去搀扶老爷子。 一家四口走去客厅。 元宝又尿尿。 南漾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拉开他的小裤子,把脏掉的尿不湿拽下来,小相思立刻递过去一片干净的尿不湿,南漾提着儿子的两条小腿,将元宝的小屁股拽起来,把尿不湿垫上去,从前面包住,再把侧面粘上。 小相思在旁边唠唠叨叨的说,“我也是这样给弟弟换的,但是我不敢去拽弟弟的腿,所以我是把尿不湿塞到弟弟的屁屁下面的!” 小相思在房间里坐不住。 过一会儿又骑着自己的粉色小摩托跑出去。 老爷子扭头看着南漾,“派出去那么多人,还是一无所获,爷爷说句扫兴的话,估计八成凶多吉少了,你也得给自己考虑考虑,你不能给他守一辈子活寡吧?” 南漾将儿子抱在怀里,看着儿子婴儿肥嘟嘟的小脸,笑了笑,“谁给他守活寡了?只是现在不想理会儿女情长。”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明显不信南漾的话,“我觉得慕安就很好,虽然说他那对爸妈不怎么样,但你们要是结婚了,他肯定是要来京市陪你一起定居的。 你要是担心,结婚之后,贺家公司这边的董事会略有微词,一切放在爷爷身上。” 南漾弯唇笑起来,“我和慕安哥已经说开了,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他还要给元宝当干爸呢。” 老爷子嗔怪的说道,“是,说开了,但是人家还等着你,只要贺禹州不回来只要你还是单身,人家也不娶妻生子。” 南漾沉思一番,“慕安哥是个好人。” 老爷子拍了拍腿,“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爷爷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好人吗?就因为爷爷知道,所以才不想让你错过!” 南漾看着老爷子眯着眼睛笑。 老爷子见状,忽然没有了任何的脾气,“你自己的事情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爷爷一大把年纪了也管不了你,爷爷把两个孩子管好就不错了,对了,你姑姑和叔叔明天飞过来,说是想元宝了。” 南漾讨巧的说道,“哪里是想元宝了,分明是姑姑想爷爷了,又不好意思说拿元宝当借口罢了。” 老爷子捋了捋胡须,“都是嘴硬的,你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得坐镇一个公司,你姑姑和你叔叔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早就捅开了,结果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你说她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开口问吧,你姑姑就嫌我多管闲事,我不问吧,心里还急躁的慌。” 南漾笑的眉眼灿烂。 大概是再次当妈妈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母性的温软,那似乎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慈悲。 老爷子心疼的拍了拍南漾的肩膀,“我倒是想管你们每个人一辈子,但是我年纪大了,想管也管不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所有人都能幸福,这样等我百年之后去地底下见了你奶奶,还有你的两位爸爸,那我可算和她们有了交代。” 南漾咬了咬唇瓣,口不对心的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会留意的。” 第二天。 萧原野和萧瑜一起到了。 小相思骑着自己的粉色小摩托去迎接两人,“姑奶奶,你上来,我载着你跑。” 萧瑜也是小孩子心性,还真就坐上去了。 结果小摩托在拐弯的时候。 啪的一下。 彻底翻车了。 跟在后面的萧原野眼神一变,迅速走过来,一手抱起了小相思,另一只手将萧瑜拉了起来,“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萧瑜和小相思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萧原野:“……” 回到客厅。 萧瑜立刻抱起了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元宝,“我的乖乖,半个月没见姑奶奶了,还记得姑奶奶吗?” 刚刚喝饱的小元宝小手握成拳头在嘴里啃了啃,不一会儿就吐出来了一个泡泡。 萧瑜看的心花怒放,“萧原野,你看元宝给我吐泡泡了。” 萧原野走过去。 两人同时看着萧瑜怀里的孩子,宛如一家三口的样子。 老爷子在旁边看着,遗憾的叹了口气。 指望他俩人。 是没机会了。 就等着以后让小相思和元宝给他们两个老东西养老吧。尛說Φ紋網 萧原野把孩子接过来。 萧瑜坐在老爷子旁边,轻轻给老爷子捶腿,“爸,有件噩耗要告诉你,你最好撑住。” 老爷子蓦然抬头,语气严厉,“你又做什么了?” 萧瑜噗哧一笑,“你别那么严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是想告诉你,我在南城,不小心搞出人命了,来你这里躲躲。” 老爷子深邃的眸孔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你最好一次一顿的给我说清楚!你要是真的触犯了法律,我不可能包庇你。” 闻言。 萧瑜扭头看着萧原野,“爸,他是帮凶。” 老爷子言辞俱厉的说,“从小到大不管你做什么,他都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帮你擦屁股,要是你俩这次真做丧尽天良的事儿,我干脆一手一个把你们送进去!” 第418章 找到他了 萧瑜一脸害怕,“真的吗,爸,你连你唯一的女儿都不要了?” 老爷子深深的皱起眉头。 南漾从外面走进来。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进来了,“姑姑,你就别吓唬爷爷了,爷爷一大把年纪了,你再把人给吓着。” 老爷子迅速望向南漾,“爷爷信你,你来给爷爷说说。” 南漾走进来。 笑眯眯的看着萧瑜,“这件事情还得让姑姑亲口说。” 萧瑜轻轻咳嗽一声,“爸,你要当爷爷和外公了。” 老爷子愣住。 足足过了三秒钟。 老爷子抄起自己的手杖,就要打在萧瑜的身上。 萧瑜眯起眼睛笑。 老爷子假把式了两下,最后也只是轻轻的在萧瑜的胳膊上戳了一下,“你是真怕你爸活的时间太长,吓唬吓唬我?” 小相思瞪大眼睛。 盯着姑奶奶的肚子看了很久,忽然灵魂拷问的问道,“我是又要当小姐姐了吗?”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笑起来。 萧原野招了招手,小相思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他单手将小相思抱起来,“不是小姐姐,姑奶奶肚子里的宝宝,会是小相思的舅舅或者小姨。” 小相思震惊到瞠目结舌。 小家伙沉默了很久,说道,“不可能!哪里有那么小的舅舅和小姨哇!爷爷在骗我!” 南漾笑着说,“你的姑奶奶是我的姑姑,姑姑的孩子和妈妈是一个辈分,是妈妈的弟弟或者妹妹,你是妈妈的女儿,是下一个辈分的,所以姑奶奶的宝宝,就是你的长辈。” 小相思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甚至想象到了自己要喊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叫舅舅,小相思瞬间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可是他的年纪比我小啊,小一点的就是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萧瑜说道,“没关系,你想让他当什么,他就是什么。” 老爷子又忍不住抬手戳了女儿的额头一下,“你别胡说八道,你这样的人教孩子呀,我真是不放心,幸好有原野。” 萧瑜懒洋洋的说道,“没关系啊,萧原野才是你亲儿子,我是你的假闺女,我肚子里的孩子喊你叫爷爷,不喊外公。” 老爷子轻轻的哼了一声,“爷爷外公都是我。” 萧原野看了南漾一眼,然后把小相思从怀里放了下来,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南漾也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萧原野低声说道,“有消息了。” 南漾眨眨眼,“这次消息确切吗?” 萧原野点头,“差不多,这次我交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打草惊蛇。” 南漾低声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爷爷他们,我明天把公司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一个人过去,让你的人接应我就好。” 萧原野微微颔首,“那你要注意安全。” 南漾嗯了一声。 萧原野又问道,“公司管理是很繁琐吧?” 南漾笑了笑,“还好吧,我也没做多少事,有叔叔你给我的专业团队,还有贺森贺淼在帮忙,双胞胎好像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小相思牵着萧瑜的手跑过来,“妈妈,爷爷,你们在说什么?我带着姑奶奶去看小红豆了。” 南漾点头,“相思,你要监督好姑奶奶,不能让姑奶奶随便乱跑。” 小相思乖乖点头,“我知道,因为姑奶奶的肚子里面有小宝宝。” —— 第二天中午。 贺淼陪着南漾登上了飞机。 两人身边跟了个保镖。 是从小跟着萧原野的。 叫萧凛。 已经保护南漾一年了。 萧凛的位置在两人后面,贺淼小声和南漾说,“嫂子,你这个保镖看起来太凶了,站在我面前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南漾笑着揉了揉贺淼的头发,“本领很高强,哪怕是练家子,以一敌十也不是问题。” 贺淼惊讶,“怪不得嫂子身边的保镖只有他一个。” 经过数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飞到了大洋彼岸。 萧凛直接推着三个行李箱,“萧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南小姐,是要先回住处吗?” 南漾点了点头,“先回酒店休息,一路上颠簸,你们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 萧凛点头。 外面一辆房车早已经候多时。 南漾和贺淼上了车,萧凛随手将行李箱提进车里面,这才上去。 夜晚。 南漾穿着睡袍,站在酒店的最高层套房,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 灯光映在眼神里,现出了几分落寞。 砰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 南漾走到门口拉开门,“萧凛?” 萧凛说道,“南小姐,你要找的人出现了,我在楼下等你。” 南漾一愣,反应过来后迅速点头,“好,我换身衣服很快下楼。” 萧凛先走了。 南漾急忙换了身运动装,匆匆忙忙的下楼去。 萧凛站在车外,招了招手。 南漾立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声音里有些微不可查的急促和慌张,“怎么那么突然?” 萧凛说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南漾嗯了一声。 萧凛发动引擎,车子瞬间冲出去,很快便汇入到了主干道的车水马龙中。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南漾也越来越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萧凛交代说道,“南小姐,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淡定,千万不要大喊大叫,大吵大闹,为了方便起见,可能要唐突一些,要说你是我女朋友。” 南漾点头,“我都听你的。” 半个小时之后。 车停在一处地下停车场。 南漾从车里下来,放眼望去,整个停车场里停着的车,最起码都在五百万以上,都是豪车。 要进往上升的电梯的时候,遇到了第一道关卡。 对方看了萧凛一眼。 萧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邀请卡,递了过去。 对方认真的查看,看完之后双手将邀请卡递回去,毕恭毕敬,“先生小姐请进。” 南漾跟着萧凛进去电梯,电梯里只有两人,便已经开始向上升。 南漾看了一眼电梯亮着的楼层,显示的是负二层。 第419章 他过的,生不如死 电梯门刚一打开,门口的人再次过来,堵住门口。 萧凛满脸不耐烦地将自己手上证明身份的邀请函扔了过去,对方仔细查验后,才毕恭毕敬地邀请函递给萧凛。 满脸堆笑的说道,“萧先生,职责所在,还请萧先生莫要怪罪,萧先生这边请。” 说完, 就主动带路,带着萧凛和南漾朝着里面的场子走。 来到观众席门口。 南漾抬眼就看见挂在门口两侧的巨大的横幅。 每一张横幅上分别是一个人在拳击场上奋力厮杀的照片。 满脸是血,满脸是伤。 但是即便如此,南漾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人,是贺禹州。 是虽然看起来十分的陌生,但是就是贺禹州。 南漾和萧凛对视一眼, 萧凛轻轻的颔首。 紧接着就在挂着贺禹州的条幅的下面,拿起黑色中性笔,在支票上签下了五百万。 赌贺禹州会赢。 带着面具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先生是不是专门为了阿晋来的?” 阿晋…… 萧凛点点头,他脸色冷峻的说道,“在朋友圈子里听说过这个人的大名。” 工作人员满脸堆笑的说道,“先生真是好眼力,阿晋自从开始打拳到现在,就输过一次。” 萧凛嗯声。 握住南漾的手腕,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 萧凛面不改色的说道,“进去吧,亲爱的。” 走进去后。 萧凛几乎在瞬间就松开了南漾的手,低声说道,“抱歉。” 南漾连忙摇头,说道,“没关系。” 因为萧凛出的价位高。 被安排的位置也是很靠前。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场。 有人疯疯癫癫的说道,“这次阿里一定要赢,要是阿里在输给阿晋那个傻子,你们干脆就将阿里扔进蛇窟算了。” 萧凛在南漾的耳边小声解释说道,“只有十分需要钱的人才会选择来打黑拳,打拳之前会签订生死状,莫伦生死,若是死在台上,只能算自己倒霉。” 南漾双手紧紧的拧在一起。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刚刚是不是在说,他已经在这里打了半年黑拳了?” 萧凛轻轻点头。 很快。 灯光黑暗。 南漾的眼前一片漆黑。 逐渐的。 拳击台上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 全场只有拳击台有光。 南漾知道,这是比赛快要开始了。 南漾焦灼的看着拳击台,心跳如雷。 很快。尛說Φ紋網 两位拳击选手分别被两个裁判带着,走上台。 南漾一眼就认出了贺禹州。 他…… 看起来情况十分的不好。 眼神呆滞却又狠戾。 光裸着的上半身,身上是数不清的伤痕,甚至还有上一场打拳留下来的淤青和血迹。 他头发很长了。 被简单地绑起,看起来乱糟糟的,额间的鬓发微微遮住了眼睛。 他被人牵着。 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 萧凛担心的不停的看着南漾。 唯恐南漾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怕南漾会坏事。 但是南漾何尝不知道今天的重要性? 她咬紧牙关。 不断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 若是自己暴露了,不仅会救不出贺禹州,她还会连累萧凛。 南漾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 比赛正式开始。 两个选手没有拥抱也没有握手。 一声哨响。 两人就好像是野外生存的,茹毛饮血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搞不犹豫的朝着对方扑过去。 两人之间的厮杀满是血腥。 南漾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睁开眼睛去看。 她只知道,拳击台上都是血。 到处都是血。 身后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说道,“我真是好奇这个阿晋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怎么能这么狠?上一届地下拳击场的一哥,就是被他打了个半死。” 另外一个人好奇的问道,“一哥被打败后,好像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对方笑着说道,“你知道那一场,一哥让老板赔了多少钱吗?老板怎么可能还让一哥活着?” 第二个人嗯声,说道,“我也听说了,当时寥寥无几几个人押注阿晋的,几乎是翻了一百倍。” 他们由衷的感慨说道,“阿晋就是地下拳场的的奇迹。” 刚说着。 拳击台上的贺禹州忽然被一拳头砸在地上。 这样的你死我活的战争,只要一不留神被人砸倒。 很多人就再也起不来了。 贺禹州的对手也是深知,所以在贺禹州刚刚倒下的瞬间,就迅速锁住了贺禹州的脖子。 用手肘拼了命的砸在贺禹州的脸上。。 一下。 又一下。 贺禹州的口腔里,鼻子里,眼睛里,都流出血。 在脸上交错纵横着。 可是对方还是拼命的砸着。 南漾眼睛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坐在后面的,想要凭借这一场拳击来翻身的亡命之徒,纷纷起身,大声喊道,“阿晋,站起来,不然老子废了你。” 陆陆续续的声音响成一团。 现场嘈杂的厉害。 南漾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她眼眶猩红的死死的看着被压在地上,往死里打的贺禹州。 眼泪一串串的落下。 萧凛也有些慌了。 这里是地下拳场,死一个人,是微不足道的。 这样下去。 贺禹州真的会被打死。 他下意识看向南漾。 忽然。 毫无还手之力的贺禹州忽然翻身,将身上的人扔到旁边,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站起来,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 脚步踉跄了两步后,变得异常的坚定。 对方也迅速起身。 不给贺禹州像是刚才自己那样的机会。 两人举起拳套。 再次扭打在一起。 南漾吞了吞口水,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地板上。 已经满是血迹。 斑斑的血迹,是从贺禹州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被他们踩在脚底,进行下一轮的进攻。 两人拼着你死我活。 南漾清楚的记得。 在这一场用命在血拼的比赛中,从头到尾,贺禹州总共被打了一百四十二拳。 对方更多。 两人的身上,脸上,已经没有一寸好地方。 全部是青紫交加,流着血。 伤口好像是元宝张开的小嘴。 整整两个半小时。 贺禹州筋疲力尽的将对方压在身下,直至对方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贺禹州才慢慢的抬起头。 他杀红了眼。 眼睛里满满的杀气。 他忽然笑了笑。 牙齿被鲜血浸泡到猩红。 在裁判宣布完输赢后。 贺禹州才敢让自己躺在地上。 没有人在意贺禹州的死活。 大家都在疯狂的计算自己可以拿到多少钱。 第420章 我见到薄云城了 不一会儿。 就有人过来请萧凛,“萧先生,我们老板请您过去。” 萧凛挑眉,“好啊。” 说完。 萧凛起身。 南漾跟着萧凛一起起身。 没想到来人却说道,“我们老板只让萧先生一个人过去,其他人,不能去。” 萧凛笑了笑。 重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你们老板做事不地道啊,我这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放在一群狼里,你们不担心,我还不放心呢。” 对方看着南漾。 脸上现出了几分纠结。 最终咬咬牙说道,“那就二位一起过来吧。” 萧凛绅士的握住南漾的手腕,牵着南漾随着来人一起去见了地下拳场的老板。 一个外国人。 对方看见萧凛,就用不正宗的中国话问好,“萧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萧凛和他握手。 老板笑眯眯的说道,“你是本场的本金最多的一位,我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萧凛径直坐下来。 一声不吭。 老板笑着坐在了萧凛对面,说道,“不知道萧先生是在哪里高就?” 萧凛笑了笑,语气无所谓的说道,“啃老。” 老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眼睛里有几分算计。 他忙说道,“萧先生这是第一次来吧?” 萧凛点头。 语气狂妄的说道,“以前不缺钱,现在缺钱了,被人介绍来的。” 老板问道,“给萧先生介绍的人,说让萧先生买阿晋赢吗?” 萧凛摇头。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倒不是,我自己看着阿晋顺眼,我觉得他会赢。” 老板笑起来。 他很是骄傲的说道,“阿晋除了第一次,就没有输过,萧先生,您这次的本金翻番,你可以拿到一千万,但是您想不想看更刺激的?” 萧凛的眼睛里闪过克制不住的兴趣,“还有更刺激的?” 老板哈哈一笑,“刺激多的是,就看萧先生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萧凛饶有兴趣的问道,“比如呢?” 老板神秘兮兮的说道,“比如,人,老虎。” 萧凛微微发笑,“该不会是阿晋和老虎吧?” 老板摇摇头,他笑眯眯的说道,“暂时不是,阿晋和老虎的场子在半年后,但是入场费,一个人头是二百万。” 萧凛忽然凝住笑意。 似笑非笑的看了老板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都想和你合伙了。” 老板哈哈大笑。 萧凛问道,“今天的人虎斗,是什么时候?” 老板耐心的说道,“是天亮之后,还有大概八个小时,我这边可以给萧先生安排一下住处,等到时间,我让人去请萧先生。” 萧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好啊。” 老板松了口气。 他让人带萧凛和南漾前去休息。 在安排好的房间里。 南漾刚要开口,就被萧凛制止了。 两人在微信上讲话。 「南漾:是房间有摄像头吗?」尐説φ呅蛧 「萧凛:暂时没发现,但是必定会有,等会我出去一趟,你一个人锁好门」 「南漾: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为什么要答应老板的提议?我们可以先出去,找救援」 「萧凛:不答应老板的提议,我俩谁都出不去,我第一次来,老板不可能要我满载而归」 「南漾:我明白了」 「萧凛:我半个小时后就出去,你一定要在房间,不要乱跑」 「南漾:好」 半个小时后,萧凛出门了。 南漾迅速将门反锁好。 她坐在沙发上。 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贺禹州在拳击场上的样子。 是不是他失踪的这一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每天都在打,都在被打。 身上的伤口根本没有痊愈的时间,只能是新的伤疤覆盖上旧的伤疤。 南漾深吸一口气。 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浑身忍不住发凉。 一个小时后。 萧凛终于回来了。 他关上门。 迫不及待的在手机上打字。 「我问出来了,贺先生每次打完后,都会有一辆专车载着他离开这里,每次来接他的,都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所以现在贺禹州已经走了?」 「是」 「我们还要等到六个小时后看完人虎斗才能离开吗?」 「到时候我一个人去,你在房间等我,我怕你受不了那样的场景」 「怎么说?」 「要么把老虎打死,要么成为老虎的美食」 「……」 南漾倒吸一口冷气。 南漾忽然想起来,他们说,半年后,贺禹州也会和老虎有一场恶战。 南漾忍不住问萧凛。 「既然贺禹州是他们的摇钱树,为什么他们还冒险让贺禹州和老虎打?」 「有些人的变态的癖好」 南漾抿抿唇。 没有再说话。 萧凛看了看时间,说道,“我不出去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南漾点点头。 她躺在床上,压根不敢合眼。 闭上眼睛。 满身是血的贺禹州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有太多的谜团想要弄清楚。 她想知道贺禹州为什么会变成不会说话的哑巴? —— 第二天中午 输成穷光蛋的萧凛才带着南漾离开。 刚出去停车场。 萧凛就说道,“他们还是不相信我,让我把身上的钱都输光,就想看看我还会不会去。” 南漾面色苍白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萧凛说道,“找贺先生,既然已经知道贺先生就在这里,必须在最快的时间找到贺先生,若是打草惊蛇,贺先生再次被转移,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漾抿抿唇,她说道,“贺家的人和萧家的人,随意你驱使。” 萧凛颔首。 到了酒店。 贺淼立即上前来,“嫂子,你去哪里了,你吓死我了。” 南漾轻轻的摸了摸贺淼的脸蛋,说道,“我出门一趟,你在酒店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贺淼欲言又止。 南漾皱眉,“怎么了?” 贺淼小声在南漾的耳边说道,“嫂子,我见到薄云城了。” 南漾:“……” 薄云城。 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到了。 贺淼抿抿唇,不悦的说道,“他一直追着我,我叫了酒店的安保,才把人赶走的。” 南漾松一口气,交代贺淼说道,“尽量少出门。” 贺淼嗯嗯点头,“嫂子,你们是不是去找我哥了?怎么样?有没有我哥的消息?” 南漾错开贺淼的眼神。 微微的摇摇头,“我们还在努力。” 她不是有意骗贺淼,只是怕贺淼知道后,会生出许多没有必要的事端。 第421章 救人 当晚。 南漾也见到了薄云城。 南漾迅速转身。 薄云城却先一边喊住了南漾,说道,“南漾,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南漾只能硬生生的顿住脚步。 验眼睁睁的看着薄云城走过来。 薄云城站在南漾面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贺禹州了?” 南漾冷冷的说道,“无可奉告。” 薄云城听出南漾话里话外的排斥。 他声音喑哑的说道,“南漾,我或许可以帮你。” 南漾震惊的抬眸。 薄云城耐心又真诚的解释说道,“我之前做战地医生的时候,曾经救过这里的军队一把手,我看到你们是从地下拳击场出来的,军队一把早就想彻底铲除这个大赌场了,你们或许可以合作。” 南漾盯着薄云城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你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但是南漾,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我甚至间接害死了你的一个孩子,我要报的仇,也报完了,我现在,只是想做一点好事。” 说完。 贺淼忽然从房间走出来。 看见南漾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在。 可是当背对着自己的薄云城转身,贺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迅速走到南漾身边,保护着南漾。 薄云城看见贺淼像是含了针尖一样的眼神,垂了垂眸子。 南漾握住贺淼的手,问道,“找我做什么?” 贺淼这才想起来,笑着说道,“小相思打电话说想妈妈了,想要和妈妈视频,但是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贺淼将手机递给了南漾。 南漾摸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结果贺淼的手机,“我先用一下。” 南漾走在前面。 贺淼警惕的看着薄云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的家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薄云城走进两步。 贺淼立刻惊恐的后退,“你别过来,我喊一声,我嫂子就能听到。” 薄云城微微的弯腰。 目光落在贺淼的眼睛上。 即便经历过什么,小姑娘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 但是他曾经,恬不知耻的将这一抹纯净玷污了。 这是他,自从父亲去世后,遇到的唯一的一抹干净的颜色。 但是被他亲手涂抹上了黑色。 好在。 贺淼自己将自己修复好了。 她依旧是当年那个率真干净纯洁的小姑娘。 贺淼虎视眈眈的看着薄云城。 薄云城的目光从贺淼的眼睛上逐渐向下,落在了贺淼的小腹上。 他很快的收回视线。 也站直了身子。 轻声说道,“贺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贺淼狠狠的呸了一口,唾骂道,“不要脸。” 薄云城低声笑。 贺淼转身就跑。 嫂子说过,和这样的不要脸的人,要少接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南漾再次见到了薄云城。 以及。 薄云城带来的本国的军队首领。 南漾以及萧凛,和对方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谈,最后达成一致。 薄云城送南漾离开,“我没有撒谎吧?” 南漾看了薄云城一眼。 虽然不想,但还是开口。口不对心的说道,“谢谢。” 薄云城勾唇,“不想谢大可不用逼自己谢。” 南漾:“那就不谢了。” 薄云城:“……” 等南漾和萧凛开车离开。 薄云城央求首领说道,“能不能派遣一支军队保护他们一行人?” 首领好奇的问道,“那个漂亮的南小姐,是你的爱人吗?你用救命之恩求我帮忙,相比南小姐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但是救的人又是南小姐的丈夫,你是单相思?”wWW.xszWω㈧.йêt 薄云城笑。 他摇摇头。 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喜欢南小姐,之所以请您帮助,是因为我欠贺家,两条人命。” 是两条,未出生的人命。 首领觉察出薄云城的情绪。 情商很高的首领没有继续问,只是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派遣我的亲卫兵,去保护她们。” 薄云城道谢。 首领爽朗的说道,“在战场上,若不是你,我早就死掉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你不用向我道谢,我为我可以帮助你,感到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 首领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不打算留下来?我的妹妹很喜欢你。” 薄云城笑着摇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里不是我的故乡,我迟早是要回到我的故乡去的。” 首领似乎不解,“但是你说你在故乡已经没有家人了。” 薄云城叹息一声,“但是那是我的国家,是我的故土。” 首领点点头,“我能理解你,薄,你回去后,我们也要经常联系,你要是有喜欢的同胞,结婚的时候要告诉我,我虽然去不了,但是我要送给你一份礼物。” 薄云城轻笑着颔首应下。 —— 三天后 当地军方带人直捣龙穴,将地下拳场所有人都堵在里面。 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南漾和萧凛则是一路跟着接贺禹州的车,一直到了一处竹子楼。 一层是抬高的。 养了很多的马,牛,羊。 二层是住人的地方。 南漾和萧凛的身后跟着三十个保镖。 浩浩荡荡地包围了竹筒楼。 萧凛喊了两声,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萧凛和南漾对视一眼。 萧凛拿着手枪,一步步的朝着楼上走。 在萧凛走到半空的时候。 楼上。 那一位传说中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终于出现。 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贺禹州。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来。 老头呵呵一笑,“终究还是被你们找来了,只是……” 老头的话戛然而止。 他声音老态龙钟的吩咐贺禹州,“把他们统统给我打死,一个不剩,阿晋,打!” 刚刚从拳击场上下来的贺禹州接到老头的命令,就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知疲倦的开始对打。 萧凛皱眉。 保镖对着贺禹州不敢使出全部的本事,但是一旦贺禹州赢了…… 萧凛咬牙,无奈的说道,“打,控制住贺先生。” 一声令下。 保镖们才开始负隅顽抗。 萧凛举着枪,对着老头子,“你到底是谁?” 老头子丝毫不惧。 他只是眼神模糊的看着贺禹州,看着像是疯子一样的贺禹州,那模样,好像在欣赏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打死我吧,贺禹州这辈子,只能以一个心智残缺的疯子出现,他会丧失人性,会逐渐的变成一个畜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恢复健康,包括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22章 恨我也是一样的 萧凛靠近老头。 枪支直直的抵在了老头的眉心。 萧凛煞气十足的逼问道,“你到底对贺先生做了什么?” 老头笑呵呵的看着萧凛。 忽然。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间,老头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针管,一针扎进了萧凛的手臂上。 萧凛瞬间想要扣动扳机。 但是,浑身瞬间麻木。 萧凛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枪,落入了老头的手里。 他连说话都没办法开口。 南漾慢慢后退。 忽然。 老头朝着南漾举起手枪。 枪口的方向,对准了南漾的眉心。 南漾紧张的浑身发疼。 她双眼聚焦在枪口上,“我跟你无怨无仇……” 老头呵呵笑,“是无冤无仇,只是你为什么要给贺家生孩子呢?我原本都计划好了,贺家要断子绝孙的!” 南漾双手握拳。 老头的手指慢慢的扣下扳机。 一点点的下压。 南漾心脏几乎停止跳动。ωww.xSZWω㈧.NēΤ 她忽然大喊一声,“贺禹州!” 只是在一瞬间。 砰地一声。 枪响了。 南漾猛的闭上眼睛。 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她以为自己会慢慢的倒下,然后剧烈的疼痛袭来,最后人事不省。 但是没有。 南漾还站着。 她猛的睁开眼睛,入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贺禹州。 她心脏再次停滞。 她一把抓住了贺禹州的胳膊,“你……” 没事吧还没有开口,贺禹州的眼神从狠戾变成了茫然,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扑通一声。 南漾心惊胆战的看过去。 就看见了朝着自己的方向倒下的老头子。 以及…… 在老头子身后,开了枪的薄云城。 薄云城依旧保持着开枪的姿势,“你们没事吧?” 薄云城一开口。 南漾明显的看见趴在地上的老头忽然抬起头。 拼命的向后转身。 南漾明显的觉察到事情不对劲。 同样,薄云城也发现了。 薄云城皱眉走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老头长满皱纹的脸上。 他的脸,绝大部分被花白的头发遮挡住。 但是一双浑浊的眼睛,露出来。 忽然。 薄云城手里的手枪落地,他浑身发颤,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最后从胸腔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爸!” 南漾不敢置信的跑过去。 薄云城跪在地上,将老头抱在怀里。 将他的白发全部散开。 露出来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薄云城手指指尖战栗的厉害,他的眼泪在脸上纵横,“爸,怎么是你?爸,你怎么还活着?你做了什么?” 老头缓慢的抬起手。 薄云城知道他的意思。 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爸,你坚持,我现在就给你治伤,我一定会让你有事,爸,你坚持住。” 老头摇摇头。 他看着薄云城说道,“我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不敢和你相认,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就放心了,儿子,贺家的仇,我报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生活……” 他嘴巴里大口大口的涌出鲜血。 他坚持要说完自己的话,“不要……不要自责,我早晚要死的,不怪你……” 薄云城的天塌了。 他最最敬爱的的父亲,被他杀死了。 薄云城从胸腔里传出来的声音,好像是野兽在悲鸣,“爸,不要,不要!” 老头闭了闭眼睛。 他最后说道,“儿子,答应我,不要……不要给贺禹州治……答应我……答应我……” 最后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来,他的手无力的垂下,重重的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 激荡起了万千尘埃。 薄云城抱着父亲的尸体,仰天长啸,“爸——”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南漾扭过头去,用力的按了按眼睛。 一直不声不响的贺禹州,忽然举起拳头,朝着萧凛砸去。 萧凛没有招架之力。 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拳头砸向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 一枪麻醉打在了贺禹州身上。 贺禹州身子蓦然顿住, 他缓缓垂眸。 眼睛落在刚好扎在自己腰间的麻醉剂上。 整个人骤然倒下。 南漾迅速跑上前去,“贺禹州……” 首领走过来解释说,“麻醉剂。” 尘埃落定。 南漾带着贺禹州跟着军队首领去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薄云城一个人守着父亲的尸首坐了很久。 第二天傍晚。 薄云城的身影出现在了医院。 他整个人消瘦了下去。 脸颊甚至有了凹陷。 脸色看起来十分差劲。 南漾走过来,眼睛垂了垂,“节哀。” 薄云城轻声说道,“当年我父亲跳楼自杀,并没有死,是贺平川帮助我父亲逃了一命,我父亲本来就对医学颇有研究,这些年,在贺平川的资助下,近乎达到走火入魔的境地,他在贺禹州的身上进行了人体试验,这是我从他的住处找到的笔记本,看完之后知道的。” 南漾没说话。 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那人是不是坏人,对于薄云城而言,那都是他的父亲,是他最爱最敬重的父亲。 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可现在。 唯一的亲人死在了自己手上,还是为了救仇人的家人,南漾知道他心里绝对不好受,“薄医生,我……” 薄云城抬起眸子。 平静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禹州,“我遵循我父亲的遗愿,不会插手他的治疗,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话音落下。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医院。 南漾双手握拳。 看着他一步步远离自己视线的背影,终究没有开口挽留。 —— 薄云城走出医院。 “薄云城。” 脆生生的声音让薄云城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 看着气喘吁吁站在自己身后的贺淼,眯了眯眼睛,“做什么?” 贺淼一路追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跑到薄云城面前,抬起头,红肿的眼眶看着薄云城,“你可以救我哥对吗?” 薄云城没说话。 贺淼使劲的咬了咬唇瓣,“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哥。” 薄云城声音风轻云淡,“我不会救他。” 贺淼深吸一口气,眼眶更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薄云城,我求求你了,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都答应,要是非要贺家一个人死,我可以代替我哥去死,我也是贺家人,你们恨我也是一样的。” 第423章 四年不见,学会用美人计了 薄云城轻轻的捏住贺淼的脸颊。 小姑娘这四年变成大姑娘了,脸上的婴儿肥都退下去,变成了很像章雅的端庄的鹅蛋脸。 但是身上却并没有章雅身上的怨气。 在贺禹州的照拂下,还是纯真率直的小姑娘性格。 薄云城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无能为力,贺淼,我救不了你哥。” 说着。 薄云城微凉的指腹在贺淼的脸颊上轻轻擦过,“别哭了。” 他放开贺淼。 转身向前走。 “薄云城!” 贺淼追上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薄云城,“求求你了。” 贺淼重重的撞在薄云城的背后,双手紧得发白,“薄云城。” 薄云城垂眸。 看着紧扣在自己小腹前的双手,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袖手旁观,我是无能为力。” 贺淼身子蓦地一颤。 她慢慢的放开了薄云城,鞠躬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说完就跑了。 薄云城轻轻的啧了一声。 需要他的时候,投怀送抱,一听他束手无策,转身就跑。 坏的很。 薄云城打算离开这里了。 带着父亲的骨灰。 他想,父亲一个人在外面,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是思念故土的。 没有人不热爱故土。 但是薄云城离开之前,还是去了一趟父亲的住处。 那一处,吊脚楼。 很具当地特色的吊脚楼。 此时已经被封了。 薄云城得到了首肯后,才得以进去。 他进入房间。 整个房间很是压抑,好想,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 薄云城进入其中一间房子。 其实二楼上也就只有一间房子。 是父亲居住的地方。 至于贺禹州…… 薄云城刚才看见,在一楼,也就是养牲畜的地方,有一张行军小床,宽度目测在八十厘米左右。 大概应该就是贺禹州的住处了。 他走进父亲的房间。 看着整整一屋子的试管,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药剂,薄云城一步一步的走着。 一种一种的观察着。 忽然。 薄云城在其中一个试管中,看到了一朵花的样子。 那是……罂粟。 薄云城迅速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整套提炼设备。 薄云城的心脏一时之间停止跳动。 父亲怎么能做这些东西? 他越发深入了解,血管中血液的温度,凉透了。 薄云城的脸颊发麻。 转身之间。 薄云城忽然看见卡在床头中间的一本破旧的书。 他弯腰捡起来。 书本已经泛黄了。 厚重的一层尘土在上面。 翻开一页,尘土带着已经变质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薄云城认真的看着每一页。 忽然。 他看见了和现在的贺禹州相似的症状。 在旁边。 有父亲的手写体。 薄云城辨认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不想指责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的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薄云城的认知。 即便当年,薄云城也曾经恨贺家入骨。 可是他也万万不曾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他的父亲,给贺禹州下了药,不仅仅是药,还有毒。 一楼中养的一群牛马,都是父亲的试验品。 薄云城握紧那本书。 走出门。 高高地站在二楼,就看见了正扬着头看着自己的贺淼。 薄云城眼神蓦地颤抖,“贺淼?你跟踪我?” 贺淼问道,“你有办法,对吗?” 薄云城握紧自己手上的上了年岁的书本,咬紧牙关,“贺淼,我说过了,我不想在重复。” 贺淼执着地问道,“可是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找一找,有没有你父亲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薄云城,你是医术很好的医生,你一定可以研究出解药,对吗?” 薄云城一步步下楼。 站在贺淼面前,“贺淼,别太天真。” 贺淼一只手抓住了薄云城的手臂,“就当是,为了我们那个可怜的孩子,好吗?” 薄云城手指指尖泛白。 他用力的甩开贺淼,“你是贺政谦的女儿,替父还债,岂不是天经地义?你父亲让我的父亲半生人不人鬼不鬼,用一条命来补偿,不可以?” 他低声吼。 不停的重复着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贺淼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用力的擦拭掉眼角的眼泪,“薄云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薄云城喉结薇薇滚动。 眼神草率的看着贺淼。 贺淼笑了笑,脸上还挂着泪珠,“薄云城,我不是贺政谦的女儿,我是章雅的女儿,但是我不是贺家人。” 闻言。 薄云城仿佛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建筑,轰然倒坍的错觉。 他眼睛猩红的说道,“贺淼,为了你哥。连这样的谎话都编造的出来,是吗?” 他抬脚就走。 贺淼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我没有说谎,你想想,否则为什么我和哥哥刚出生就被送到了国外,十八岁才让我们回来?否则为什么贺政谦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贺政谦宁愿再生一个儿子从头开始培养,跟我大哥争夺家产,也不愿用我哥哥?那是因为,我们这一对双生子和贺政谦没有任何关系。” 薄云城咬牙切齿,“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贺淼一字一顿地说道,“薄云城,你间接逼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薄云城怒斥,“住嘴,别说了!” 贺淼笑了笑,“你不想承认是吗?” 薄云城:“我让你别说了!” 贺淼眼睛灼灼,“其实我也有错,从来没有被爱过的女孩子,错把一块糖当成了一辈子的允诺,但是若是重来一次,薄云城,我可能还是会心甘情愿的沦陷,因为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即便你对我的好全部是算计,即便你对我的好没有一丁点的真心,但是在风雨飘摇的贺家,那是我得到的唯一的温暖。” 薄云城一只手掐着贺淼的下巴。 逼迫贺淼直视自己。 四目相对。 薄云城猝不及防的吻上去。 贺淼顺从的接受,轻轻的抱住薄云城的腰,于所欲求。 薄云城在贺淼的耳朵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白嫩的耳垂瞬间可怜的充血。 贺淼揪紧薄云城的衣襟,“救救我哥哥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闻言。 薄云城身体僵硬,他忽然嗤笑,“四年不见,贺淼,你学会用美人计了?” 第424章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贺淼眼泪汪汪的看着薄云城,一言不发的抿着唇。 这让薄云城忍不住想到了四年前,唯一的一次。 他胸口有些震颤。 贺淼小手揪着他的衣服还在用力,“求你,你会答应我的,是吗?” 薄云城沉默良久。 深邃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清晰的晦暗,“我不保证可以,我会尽力。” 贺淼喜极而泣,“谢谢。” 她踮起脚尖,在薄云城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说好了,不能再骗人了,薄云城,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小說中文網 说罢。 小姑娘面红耳赤的跑了出去。 刚坐进车里。 贺淼戴上墨镜。 脸上属于小姑娘的活泼的神情消失不见。 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清冷的眸光盯着前面的道路。 墨镜下。 眼眶早就红了一圈。 不就是骗人吗? 她也可以。 当初薄云城用感情来欺骗她,她现在一样可以用感情来利用薄云城。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不相欠。 贺淼的眼神越发坚定。 她将油门踩得更低。 一路奔驰。 —— 医院 医生对贺禹州进行彻底全面的检查。 所有的检查单,今天才彻底出来。 南漾被医生叫进办公室,南漾心怀惴惴,“医生。” 医生戴着眼镜,一页一页的翻阅贺禹州的所有的病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让人克制不住的心慌。 南漾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架在火上的食物。 火焰不轻不重的烤着。 又好像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正在法庭上等待着正义最后的宣判。 南漾后背微微僵硬。 医生深吸一口气,说道,“情况很是不好,我想你们家属也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南漾出口的声音些许的沙哑,“医生,您但说无妨。” 医生将一沓检验单放在了南漾面前,轻声说道,“根本一系列的检查,我们基本上确定,病人的神经系统被全面摧毁,并且长期在服用烈性的增强力气的药物,并且……” 南漾深吸一口气。 她不相信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南漾看着医生的眼睛,说道,“您说。” 医生叹息着说道,“并且大概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病人,病人的体内,有一种毒素的残留,也就是我们平日里说的……” 南漾身子一整个发凉。 医生垂着眸子说道,“若是有条件,还是请专业的团队来吧,我们医院的医疗条件,没有办法治疗病人,或者你们回家,你们华国的医术,有目共睹。” 南漾嗓子里堵着。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好,麻烦您了。” 医生摇摇头。 南漾拿着所有的检查报告,垂着头向前走。 她走出医生的办公室。 刚好贺淼气喘吁吁的跑来,“嫂子。” 南漾看着贺淼额头上的汗水,一层,她轻声问道,“做什么去了?” 贺淼和南漾说道,“嫂子,我去找薄云城了,薄云城在吊脚楼找到了一本书,我想应该和哥身上中的毒有关,薄云城答应帮我们了。” 闻言。 南漾不敢置信的看着贺淼,“你答应了他什么?” 贺淼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南南漾半信半疑。 贺淼拉着南漾一起去病房看贺禹州,趁机说道,“嫂子,我已经栽过一次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您放心吧,我现在长大了。” 闻言。 南漾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的确没有多余的心思管所有人。 两人一起进去病房。 贺禹州依旧昏迷不醒。 南漾疲惫的坐在床边,开口说道,“我打算带你哥哥回家。” 贺淼点点头,赞成的说道,“我也觉得应该带我哥回家,我们国家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太多了。” 说完。 贺淼便不声不响地出去给薄云城打电话了。 两天后。 陆川从国内派遣了直升飞机,来接贺禹州回家。 一路奔波,终于落地。 萧瑜带着小相思已经到了医院。 南漾有气无力的说道,“姑姑,不是说先别让小相思知道。” 小相思说贺禹州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 父女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旁人无法想象。 南漾真的害怕孩子太小,会受不住。 萧瑜低声说道,“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这小家伙在装睡,一不留神我就被她骗过去了,你想想,小相思知道了这件事还能坐得住?” 小相思握着萧瑜的手指,小声问道,“妈妈,我爸爸呢?我爸爸现在还好吗?” 南漾蹲下身。 将女儿抱进怀里,声音轻轻的,带着一股颤抖,低声说道,“小相思,你听妈妈说,爸爸的身体不太好,但是医生叔叔会努力的帮助爸爸恢复健康,所以等一下相思看见爸爸的时候,不要害怕,也不要难过,好吗?” 小相思眼睛眨了眨。 她沉默良久后,忽然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没关系的,只要爸爸活着就好,如果爸爸受伤了,我可以照顾爸爸,一直让爸爸好起来的!” 南漾眼眶微红。 紧紧的抱住女儿。 小相思软软热热的身子,无形之中给了南漾很多的力量。 但是在小相思亲眼看见浑身是伤昏迷不行的贺禹州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克制不住的流泪。 眼泪哗哗的在脸上交错纵横。 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不让自己哭出声。 忽然。 小相思转身就向外跑。 贺淼立刻追上去了。 在楼道的尽头。 小相思停下来,面对着墙壁,放声大哭。 贺淼轻轻的将小相思抱在怀里,“乖乖,不哭了,医生叔叔会让爸爸好起来的,等爸爸好起来,还是最喜欢我们相思的爸爸。” 小相思紧紧的搂住贺淼的脖子,“姑姑,我的爸爸好可怜,为什么我的爸爸会这么可怜?爸爸的身上都是伤,谁打了我爸爸?” 贺淼心里酸涩的要命。 也只能不停的哄着孩子。 傍晚。 南漾终于回了家。 小相思红肿着眼睛正在逗弟弟玩儿。 眼看着南漾进来。 小相思忙不迭的跑上前去,给南漾拿鞋子,“妈妈,换鞋子。” 南漾嘴角努力的扬起来。 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意,“谢谢宝贝。” 小相思乖巧的站在南漾的身边,小声说道,“妈妈,明天我去看爸爸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弟弟一起?要是爸爸知道弟弟出生,可能一开心就醒过来了呢。” 南漾耐心的说道,“好的,明天妈妈带你和弟弟一起去看爸爸。” 小相思用力点头。 晚上。 两个孩子都跟着南漾睡觉。 元宝睡得早。 喝了奶粉就呼呼大睡。 小相思趴在南漾的怀里,小手戳着南漾的小腹,小声说道,“爸爸挨打的时候,肯定很疼吧?妈妈。” 第425章 吓到孩子了 次日。 小相思亲自推着弟弟的小车,跟着南漾到了医院。 医院里,永远是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但是相思早已经习惯了。 她站在病房门口。 里面,薄云城带着医生给贺禹州检查身体。 南漾就暂时没带着孩子们进去。 小相思一只手扶着弟弟的小车车,一直在踮着脚尖,但是身高属实有点矮,里面的任何画面都看不到。 小相思有点着急。 但是又不想让妈妈抱着。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四岁半了,是一个上中班的大孩子了,也是很重的。 她舍不得让妈妈累。 小相思干脆就跪趴在地上。 企图想要从地下的门缝中看到里面的一点点。 南漾转身回来的时候,才看见。 “相思?” “妈妈。” 小相思果断的从地上爬起来,唠唠叨叨的说道,“医院里的门缝也太小了,就不能做的大一点吗?” 南漾:“……” 正巧。 薄云城带着一群医生从里面出来。 一推开门。 看见南漾,薄云城微微颔首。 但是转眼却看见了小相思。 这是薄云城第一次见到小相思。 小相思也好奇的看着薄云城,“医生叔叔好,我的爸爸就拜托你们了,谢谢你们。” 薄云城让医生们先一步离开。 然后薄云城穿着白大褂蹲在小相思面前,开口问的却是南漾,“这就是你给贺禹州生的女儿?” 南漾嗯声。 薄云城淡淡的眸光在这个早晨,盯着小相思看了很久,“四岁了吧?”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道,“不是四岁,是四岁半啦。” 薄云城一怔。 他忽而一笑,说道,“是要四岁半了,叔叔记错了。” 小相思点着脚尖尖,“叔叔,你可以医治我的爸爸,对吗?” 薄云城微笑,“叔叔会尽全力的。” 小相思摸了摸薄云城的头发,说道,“谢谢医生叔叔,医生叔叔,你的头发真多。” 南漾无语的捂了捂脸。 薄云城依依不舍的起身。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宝宝车里只会吐泡泡的元宝。 眼睛深处,忽然克制不住的涌上一阵羡慕。 他说道,“你们先去,等下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南漾颔首。 薄云城再次看了一眼小相思,才离开。 小相思抓了抓头发,说道,“妈妈,叔叔好像很喜欢我。” 南漾温声说道,“因为我们相思是个有礼貌,又乖巧的宝宝,大家都喜欢懂礼貌的宝宝。” 小相思看着元宝。 坚定的说道,“妈妈,你管好爸爸就好了,弟弟我来管,我会把弟弟教成一个有礼貌的好宝宝的。” 南漾勾唇浅笑。ωww.xSZWω㈧.NēΤ 一家三口进去病房。 贺禹州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中。 医生说镇定的效果早就过去了,是贺禹州本身缺乏睡眠,在被找到之前,贺禹州基本上整整七天没有合眼了。 南漾坐在床边。 小相思泪眼汪汪的趴在床边上。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瘦脱相的贺禹州。 忍不住轻轻的握住贺禹州的一根手指。 几乎贺禹州的每一根手指,都是伤痕累累的。 小相思轻轻的说道,“爸爸,快点好起来,要不然相思都长成大姑娘了,都要出嫁了。” 她亲亲爸爸的手指。 不停的打嘟嘟囔囔。 甚至南漾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忽然。 贺禹州醒了。 他暴躁的起身,甩开了小相思。 他要下床的时候,才发现最的脚北链子锁在了床上。 他用力的抽动着自己的脚。 脚上的铁链和床相互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元宝猛的被吓哭了。 南漾一边轻轻的去晃宝宝车,一边把坐在地上的小相思拉起来。 她朝着外面喊医生。 贺禹州t听到声音。 猩红的眼眸微微顿住。 他忽然朝着南漾冲过去。 南漾一把推开了宝宝车,她紧紧的抱着已经被吓的不会说话的女儿,冷眸盯着贺禹州。 贺禹州一把握住了南漾纤细的脖颈。 小相思沙哑着声音喊道,“爸爸,不要,这是妈妈!” 一声爸爸,成功的让贺禹州的动作微微停滞。 医护人员来的及时。 迅速再次给贺禹州注射了镇定剂。 薄云城皱眉,看着贺禹州脚踝上北铁链割裂出来的血痕累累的伤口,嘱咐说道,“手也绑上,铁链上垫上棉花。” 护士点头。 立刻去办了。 薄云城拉起地上的南漾,抱歉的说道,“我猜测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没事吧?” 南漾摇摇头。 抱紧小相思,“宝宝?” 小相思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南漾的脖子。 南漾担心的看向薄云城。 薄云城低声说道,“回去好好解释一下,暂时不要带孩子过来了,最近他的情绪都会起伏不定,其实,你也不需要每天都过来。” 南漾默了默。 终究是轻轻的点点头。 旁边的元宝一直在哭。 怀里的女儿又不能放下。 薄云城刚要开口。 贺淼就进来了,“元宝怎么了?” 贺淼赶紧去车里把孩子抱起来,轻轻的晃着,说来也奇怪,孩子真的不哭了。 薄云城看着贺淼抱孩子的样子,动作熟练的好像已经抱过无数次。 薄云城眼睛有些热。 贺淼看了薄云层一眼,微微一笑。 薄云城瞬间变成一个刚刚学会谈恋爱的小男生,脸上一层绯红轻轻的蔓延,“我们先走了,我哥就拜托你了。” 薄云城说,“好。” 四人离开。 在车里。 小相思依旧不说话。 南漾没有逼孩子,回家后,小相思就一个人回房间了。 南漾自责的说道,“我昨晚不应该心软答应相思,带相思和元宝去看你哥。” 贺淼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相思这么机灵,就算是我们大人不带她去,她自己也会找到医院,总要知道的。” 南漾还是很担心,“相思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得找个心理医生和她聊一聊。” 贺淼点点头。 表示赞成。 南漾坐在沙发上,抿抿唇,“别说是相思,就是我,也被今天的突发情况吓了一跳。” 贺淼揉了揉南漾的肩膀,“医院那边的事情以后我来对接,嫂子,你照料着公司,看好孩子就好。” 南漾轻轻叹了口气,“明天,你小哥回来就好了。” 第426章 幼儿园打架了 晚上。 南漾轻轻敲了敲小相思的房门。 里面没有传来声音,但是不一会儿小家伙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南漾牵起女儿的手,温柔的说道,“妈妈带你去洗澡。” 小相思亦步亦趋地跟在南漾身后。 进去浴室。 南漾将水放满浴缸。 小相思已经自觉的脱掉了衣服,踩着软塑料的小洞洞鞋进来浴室。 将小鞋子放在浴缸旁边。 踩着一只矮矮的小凳子爬上去,下了浴缸。 专门给小朋友准备的浴缸很小,也很浅。 小相思坐在里面。 脖子以下都被泡泡盖住。 只露出来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南漾蹲在旁边,将温水轻轻的往孩子的肩膀上撩,“别生爸爸的气,爸爸只是生病了,爸爸的病好了之后,一定会和小相思道歉的。” 热气轻轻氤氲。 小相思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南漾。 南漾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妈妈先替爸爸和我们家宝贝说一声对不起。” 小相思摇了摇头。 忍不住把小脸埋进了泡泡里。 南漾轻微的皱了皱眉心,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你泡一会儿,妈妈去看看弟弟喝完奶奶了没有,十分钟之后就回来。” 南漾走出浴室。 并没有离开。 而是站在了浴室门外。 不一会儿。 浴室里就传来了想像是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南漾后背倚着墙壁,忍不住揉了揉眼角。 十分钟之后。 南漾走进去。 小相思已经踩在柔软的小棉垫上,南漾立刻走过去,把粉色的绣着小兔子的小毛巾从女儿的手里接过来,温柔的给小相思擦着身上的水珠。 擦完水后。 又换上了纯棉软乎乎的小睡衣。 南漾弯腰抱起女儿送到哇外面的床上。 小相思在床上滚了一圈,就钻进了被子里。 南漾好笑的拍了拍像是小鸵鸟一样的女儿,说道,“妈妈现在去洗澡,等一下就出来陪你一起睡。” 小相思怪点点头。 眼睛还有点红红的。wWW.xszWω㈧.йêt 盯着南漾的身影进去浴室。 小相思才躺平了身子,眼巴巴的盯着天花板,今天医院里的一幕幕又克制不住的出现在小相思的脑海中。 小家伙抿抿唇。 小脸蛋上有轻微的难过。 但是想到贺禹州被铁链磨破的脚踝,小相思觉得自己的心里,疼的好像喘不过气来。 她揉揉小心脏。 乖巧的闭上眼睛等着南漾洗澡出来。 第二天。 小相思一大清早就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等着贺淼送自己去上幼儿园。 贺淼看看了看南漾。 南漾点点头。 贺淼才拿着车钥匙送小相思去上学。 一路上。 不论贺淼怎么样和小相思说话,小相思要么是点点头,要么是抿嘴在笑,总之还是一句话不说。 贺淼心急如焚。 但是在孩子面前,却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去了幼儿园后。 贺淼特意找到老师,和老师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老师表示理解。 贺淼的意思是,“老师,您也不用帮我们让相思开口,她想说话就说,不想说话就不说,就是在上课的时候,您能不能不要她回答问题?若是她不想说话,站起来被小朋友盯着看,我觉得不太好。” 老师自然答应下来,“贺小姐,您放心,我们会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的。” 贺淼这才放心的离开。 —— 医院 南漾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贺禹州起来自己吃东西。 微微动弹。 身上数不清的铁链便开始作响。 忽然。 贺禹州大概是警觉到门外有人。 他锋锐的眸光瞬间看过来。 南漾下意识的躲开。 却已经于事无补。 贺禹州举起自己的饭盒,直直的砸过来。 饭盒撞在门板上。 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仿佛南漾面前的门板都在震颤。 南漾心潮涌动,久久不能平息。 薄云城穿着白大褂走过来,“我建议选一处僻静一些的别墅给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他戒断的时候,几乎整个医院都能听到他的低吼,院方这边也很为难。” 南漾略微思索后说道,“在南山旁边有一处别墅。” 薄云城想了想那个地方。 点点头,“好,那你尽快找人收拾一下,尽早转移过去。” 南漾又问道,“他要戒断到什么时候?” 薄云城的眸光带着几分的深沉,低声说道,“看他自己了,他现在很是抗拒,强制性戒断,可能需要的时间久一些,而且他体内的其他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到五脏六腑。” 南漾闭了闭眼睛,“交给你了。” 薄云城皱眉,“我是医生,我不是神,我只能尽我所能,但是我没办法,也不敢向你们保证结果。” 南漾颔首。 一时间。 她好像脸更白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 薄云城忽然叫住了南漾,“你现在,还爱他吗?” 南漾的脚步微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他死。” 薄云城抿抿唇,“路上小心。” 南漾着才抬脚/ 薄云城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形单影只。 他拿出手机。 看着和贺淼的聊天记录。 他年长贺淼十岁。 他何尝不知道贺淼的心思。 但是每次贺淼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还是会克制不住的欣喜。 即便知道这是贺淼为了让自己医治贺禹州的小手段。 薄云城想问问南漾,是不是还爱着贺禹州。 若是南漾还爱着贺禹州,若是南漾跟贺禹州还有机会,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也还有机会? —— 小相思在幼儿园打架了。 南漾赶到的时候,身上脏脏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掉。 老师抱歉的说道,“南小姐,相思不让我们帮忙换衣服。” 南漾点点头。 她走到女儿面前,温声细语的问道,“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小相思不肯说话。 老师这时候说道,“我问了看见两人打架的其他同学们,她们说是因为文子方说相思事没爸爸的孩子,相思就先动手了,把文子方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话音干刚落。 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走了进来,“是谁欺负了我们家的宝贝?站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负的了负不了责任!” 第427章 反击 南漾直起腰。 目光锐利的看着来人。 对方皱着眉心,趾高气昂地问道,“就是你家孩子,欺负了我们家孩子?” 南漾将女儿搂紧,轻哧一笑,“你不如先问问你家孩子做了什么。” 女人好笑的看着南漾,“我家孩子乖巧的很,我家孩子能做什么?” 老师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文子方小朋友说贺相思小朋友没有爸爸。” 闻言。 女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上上下下,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打量货物的目光打量着南漾。 好像将南漾当成了那样的女人。 她直接下了结论。 闷笑着说道,“长得这么好看,孩子又没爸爸,该不会是有钱人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外室吧?那我家孩子也没有说错。” 老师脸色一变,提醒说道,“子方妈妈,你不要这样说,南小姐是贺……” 不等老师说完。 女人一副夸张的样子,“南小姐的意思就是真的没有结婚咯?像我一样,别人都叫我文太太的。” 南漾上前一步。 垂眸看着穿着高跟鞋也不如自己的身高的女人,“你再说一遍。” 文太太笑的欠揍,“我再说一遍也是如此,既然你选择做小三,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女儿一辈子也会被你连累的抬不起头来,你最好给我儿子道歉,你们让我儿子的身心健康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你要是不想息事宁人,我就把你背后的老男人揪出来,让你和你女儿的身份曝光,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尐説φ呅蛧 南漾手指有点发痒。 她竭力地忍耐住大人的冲动。 忽然。 让南漾猝不及防的是,她自己忍住了,小相思却没有忍住。 小相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女人面前,拉起女人的手,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下去。 女人疼的瞬间尖叫。 南漾以防孩子的牙齿扎进去。 赶紧小心翼翼的哄着孩子张嘴。 等将相思抱起来的时候,女人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血痕。 女人大喊大叫。 她拿出手机,“你们等着,我现在就让我老公来处理,你们大大小小的,老娘全部把你送你们进监狱。” 她气呼呼的去打电话。 南漾耐心的检查着相思的牙齿,“等下要去找薄叔叔帮你检查一下,看要不要打针。” 小相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 南漾好笑又好气,说道,“以后不可以随便咬人。” 小相思搂着南漾的腰撒娇。 南漾瞬间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师安慰南漾说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是在场的,我可以给你作证。” 南漾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多时。 女人带着文子方进来。 文子方看看见小相思,先是有点被小相思的武力镇压住的害怕,但是转眼看见妈妈在。 再次嚣张起来。 躲在妈妈的身后。 只露出一张脸,对着小相思做鬼脸,“你爸爸就是死了,是我妈妈说的。” 女人好奇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啊,我都不认识他们。” 文子方振振有词的说道,“上周你在家庭聚会上说的。” 女人更惊讶了,“你别胡说八道,妈妈根本不认识他们娘俩,肯定没说过。” 文子方气地翻了个白眼,“等爸爸来了就知道了。” 女人看着小相思。 总觉得眼下,小相思的五官,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 但是女人很快又看向南漾。 大概是因为孩子长得和妈妈像,看多了妈妈的样子,再看孩子自然会觉得孩子长得像妈妈。 所以女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师拿来消毒水。 帮忙给女人消毒的时候,消毒水刺激的伤口发出刺痛。 女人气的一把推开老师,打翻了消毒水,浅褐色的消毒水落在老师的裙子上,晕染开一大片水花。 南漾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心。 女人趾高气昂的对着老师说道,“你是不是故意弄疼我的?” 老师百口莫辩,简直无语。 沉默了一会儿后,干脆直接闭上了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文子方的爸爸终于到了。 女人嘤嘤的追上去,“老公,我被人欺负了,你儿子也被人欺负了,你赶紧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文先生蹲下身,随手抱起儿子,“怎么回事?” 文子方眼珠滴溜溜的转,“爸爸,一个小丫头把我给揍了,刚刚还把妈妈的手咬出血了。” 文先生深吸一口气,“我倒要看看,是谁把我儿子揍了!” 文先生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眼神看到南漾,立刻眉开眼笑,“南总,您怎么在这里?” 文太太看了看自己家先生,又看了看南漾,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只手不停的在后面,用力的拽着文先生的衣角。 文先生皱着眉头,不悦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南总,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谈合作的时候,我跟我们家刘总一块儿去的,当时我还给你敬酒了,你想起来了吗?” 南漾冷笑一声,“别攀关系,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文先生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太太。 文太太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低着头,眼神私下乱瞟。 文子方初生牛犊不怕虎,指着南漾怀里的小相思,“爸爸,就是她把我给打了,你不是有老同学是警察吗?你赶紧让警察叔叔来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文先生一把捂住了自己儿子的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贺总家的小千金!” 南漾垂眸一笑,“你儿子是我女儿打的,你太太也是我女儿咬的,但是不妨你先问一下你太太和你儿子,我女儿为什么会打他们。” 文先生身子剧烈一颤,责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 文太太小声嘟囔说道,“我又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是……” 文先生呵斥,“你给我闭嘴!” 文太太不敢说话了。 南漾抱着孩子走过去,昂首挺胸,眼神中带着些许傲气,“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文子方同学说,你的太太曾经说过,相思的爸爸已经去世了?” 第428章 秘密 文太太硬着头皮怯生生的说道,“就是上次你应酬完回家,说现在贺氏都是贺太太说了算,你醉醺醺的说,大家都猜测贺先生已经去世了,当时儿子问我贺先生是谁,正好家里有本杂志,上面有贺先生的照片……” 老师在旁边恍然大悟,“相思的电话手表里面有和爸爸的合照,子方同学应该是认出了贺先生,想起了文太太的话,所以才会……” 文先生一把撒开自己的儿子。 一脸讨好的对着南漾,“南总,童言无忌,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管教他们,我保证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还请南总不要生气,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合作……” 文太太嘴唇抖了抖,“她就是贺禹州的太太?” 文先生一巴掌甩在太太的脸上,“你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不要说!” 南漾好笑的看着一家三口,“如果我不是我,我不是贺禹州太太,那今天我和我女儿所受到的屈辱,就要咬着牙咽下去吗?” 文先生连声说道,“当然不会,只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家里人做错了事情,我就一定不会姑息,文子方,赶紧过来给你同学道歉!” 文子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妈妈。 文太太往前推了推儿子。 文子方不得不站在了小相思面前,梗着脖子说道,“我错了,算我对不起。” 文先生又看了文太太一眼。 文太太也不情不愿地走到南漾面前,“南小姐,我错了,是我永远不识泰山,冲撞到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话说到这里。 南漾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打断了文太太,“千万不要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哪有什么大人小人?你欺负我,我为自己讨回公道,这分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我要是不原谅你,我就从大人变成小人了? 怎么?给自己讨公道这件事情,这么拿不上台面吗?是只有小人才会做的事情吗?那不好意思,我就是小人。” 文太太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愿意赔偿南小姐和贺小姐的所有损失,给贺小姐造成的身心伤害,我们也可以赔偿,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让南小姐感到满意。” 南漾冷笑一声。 没有在理会文太太。 反而是蹲下身来,手指轻轻的在女儿的脸上揉了一把,“我们相思来说,要不要原谅他们?” 小相思鼓了鼓嘴巴,将小脸蛋往旁边一抬。 南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好意思,我们家女儿不原谅。” 文先生低三下四,“南总,您说,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 南漾声音冷冰冰的说,“小孩子这把年纪,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家里人是什么德性,孩子就会长成什么样子,我也是刚当妈妈,说不出什么经验总结,但是我知道,你家孩子这样下去,迟早会废掉。” 文先生连连点头,“南总教训的是。” 南漾盯着文太太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家男人现在小有成就,也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便看不起他人的原因。” 文太太老脸臊红,“南小姐说的对,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怎样做一个好妈妈,会纠正孩子的坏习惯,不会再让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尛說Φ紋網 文先生也赶紧补充说,“如果贺小姐不想看到我家孩子,我现在就可以给我家孩子转班,甚至是转校。” 南漾牵着相思的手。 相思抬起手冲着妈妈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南漾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我家女儿不是这样的人,但如果你家孩子在欺负我家女儿,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文先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文先生忙不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谢谢南总,谢谢贺小姐。” 南漾又转身看向老师,“刚刚老师好心好意给文太太包扎,文太太却直接打翻了药水,弄脏了老师的衣服。” 老师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孩,年纪轻轻。 听到这话,连忙双手一起挥了挥,红着脸说,“没关系的,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的。” 南漾一字一顿的告诉老师,“当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害的时候,用正当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老师红着脸,抿抿唇。 文太太赶忙说道,“老师,对不起,你身上这身衣服多少钱,我给你钱好了。” 老师刚要说不用了,但是忽然想到了南漾刚才的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等下我把链接发给你,你给我一半就好,衣服我也穿了好几个月了。” 事情处理以后。 等文先生一家离开,老师特意找到了南漾,“南小姐,谢谢你。” 南漾温和的笑起来,“相思很喜欢你,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老师。” 女老师笑的梨涡浅浅。 差不多快到了放学的时间。 南漾也直接把小相思接回了家。 晚上。 南山脚下的别墅已经打扫干净,贺森也回到了家。 夜里。 等孩子们都睡了。 南漾和贺淼贺森在露台上喝酒。 贺森看着贺淼的眼神有些古怪。 贺淼摸了摸脸,“看我做什么?” 贺森声音略微沙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的那件事?” 贺淼微微一笑,“十二岁的时候。” 贺森咬了咬唇,“你比我知道的要早。” 南漾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妹妹,“你们在说什么?” 贺淼刚要开口,贺森就打断了她。 贺淼笑了笑,“没关系的,嫂子知道没有关系的。” 南漾意识到,这是一个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好像又兹事体大。 她立刻说道,“你们不想说也没关系。” 贺森端起马克杯,灌了自己一口酒水,在贺淼开口之前,贺森已经抢先开口说道,“我和贺淼,不是贺家人。” 南漾震惊,“你们……” 贺森紧紧的捏住马克杯,手背青筋暴露,“我和贺淼,和贺禹州是同母异父的关系。” 第429章 故意装作失忆,是吗 南漾一脸惊讶且错愕的看着他们。 贺森缓缓道来,“我十五岁的时候,或者说更早之前,对于我和贺淼的身世就有所怀疑了,我妈对我们挺好,但是却从来不提让我们回家,偶尔过年过节回来,爷爷奶奶对我们也不甚热情,甚至贺政谦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我们,我就觉得事情很蹊跷,很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在我十五岁那年的冬天,过年,我拿到了贺政谦的毛发,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我的确不是贺政谦的亲生儿子。 后面我找了私家侦探做调查,结果是,十六年前,我妈无意间发现说是回归家庭的贺政谦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女人,而且是有夫之妇,我妈便在醉酒之后和自己的健身教练发生了关系。 后来贺政谦发现了事情后,就找人弄掉了健身教练,但是那时候我妈就已经怀上了我和贺淼,我不知道当初他们夫妻达成了什么协议,贺政谦才答应我妈把我和贺淼生了下来。 但是我们龙凤胎出生第三天,就被送出了国,从出生第三天到年满十八周岁,我和贺淼在国内生活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月之久。” 贺淼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我是十二岁的时候,在游乐场玩儿,正好碰上了爸……贺政谦带着一个女人逛街,在十二岁之前,我一直以为贺政谦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对贺政谦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尊敬和崇拜。 那一刻我很开心的跑上前去喊爸爸,贺政谦缺一手将我推开,根本不管我是不是摔到了地上,我坐在地上听见跟贺政谦一起的女人问贺政谦我是谁,贺政谦说一个野种而已。” 南漾声音艰难晦涩的问道,“所以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做了亲子鉴定,知道了贺政谦不是亲生父亲?” 贺淼红着眼眶,一边笑一边点头,“其实,知道了真相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太多,要不然一直会内耗,会想不通为什么我爸爸不喜欢我,会一直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我就不再渴求得到贺政谦的爱,也不用每天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的盼着回来过年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南漾心疼的摸了摸贺淼的头发。Www.XSZWω8.ΝΕt 贺淼深吸一口气,“轻舟已过万重山,一切都过去了,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总是要向前看的,我现在,一切都很好,还会越来越好。” 南漾端起酒杯。 轻轻的和贺淼碰了一下。 贺森向后倚着椅背,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公司里的事情,我可以给你帮忙,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篡位,毕竟血缘在这里摆着呢。” 南漾佯装生气的说道,“你们自曝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放心?” 贺森笑而不语。 南漾笑着踢了贺森一脚,“说的是什么话!” 贺淼看着两人笑起来。 —— 贺禹州很快被转移到了南山别墅。 南漾过去的时候。 正好赶上贺禹州犯了病。 贺禹州被锁在就连窗户都焊接了钢丝条的房间,拳头砸在墙壁上,墙壁上鲜血淋漓,手指的指节处更是血肉模糊。 他似乎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若是没法发泄出来,会被憋死。 薄云城站在南漾身后,“这也是他在拳击馆所向披靡的原因,其实是我……我父亲用药物控制改变了他体内的平衡,导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亢奋状态,他甚至没办法安睡。” 南漾盯着像是疯狂的野兽一样的人,听着里面铁链哐哐作响,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才能稍微好一些?” 薄云城说道,“根据我父亲留下来的笔记本,我在努力的研制。” 南漾不忍心再看下去。 背过了身。 …… 接到贺禹州稍微好转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 南漾直接从公司赶到南山别墅。 将贺禹州关的像是困兽一样的铁门终于打开了。 南漾跟着薄云城走进去。 贺禹州坐在窗台前。 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 脚踝上依旧戴着铁链。 南漾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贺禹州旁边的小椅子上。 听到声音。 贺禹州迅速警觉的望向旁边,看到南漾的脸,贺禹州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陌生。 南漾下意识看向薄云城。 后者微微颔首,“他暂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漾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盯着贺禹州熟悉又陌生的脸。 开口的时候。 声音不由自主的加了几分哽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贺禹州朝着旁边侧了侧身子。 南漾试探的问道,“你不记得我了,那记不记得小相思?” 贺禹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南漾笑了笑。 没有在说话。 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贺禹州,一起望着窗外的夕阳。 夕阳西下。 天空好像着了火。 大团大团的云彩被烧成了金色。 两人并肩坐着。 距离很近。 但是又很疏离。 一起盯着窗外。 安静又沉默。 接连一周的时间,南漾都是这个时间过来,陪他一起看夕阳。 直到第八天。 元宝感冒了,南漾心急如焚,没顾得上来这边。 薄云城站在窗外观察着贺禹州。 看着贺禹州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只是时不时的看上旁边的空座。 薄云城好奇的站了很久。 他推开门进去。 贺禹州迅速扭过头。 看到是薄云城,又慢慢的将头转了回去。 薄云城蹲在贺禹州身边,很耐心的问,“你以为进来的是谁?” 贺禹州不发一言。 或者说从他们见到贺禹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贺禹州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 薄云城笑了笑。 起身坐在了南漾一直坐的位置。 贺禹州好像有几分不悦。 薄云城双手搭在膝盖上,笑着说道,“她以后不会来了。” 贺禹州动了动脚,铁链哐啷响。 薄云城继续说道,“因为你装都不认识她,贺禹州,为什么?” 贺禹州双眸忽然变得猩红。 薄云城继续加持,“所以你早就认出南漾了,你是故意装作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想和她相认,是吗?” 第430章 我们现在只有五分幸福 贺禹州剧烈的挣扎。 仿佛想要去掐死薄云城。 薄云城一边后退一边继续说,“贺禹州,你害怕自己戒不了,你害怕被南漾看到你最狼狈的样子,你害怕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你害怕突然有一天你会像安平川一样,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一辈子只能和轮椅为伴?” 贺禹州隐藏的情绪彻底被薄云城激发出来。 薄云城没来得及推开。 被贺禹州一把扑倒在地上。 贺禹州双手紧紧掐住薄云城的脖子,深邃的眼白里,一根一根的红血丝的数量在叠加。 薄云城被掐得面红耳赤。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握住贺禹州的手腕。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贺禹州,“掐死我,更没人给你治病了,你身上的药都是我父亲下的,最起码我是比其他医生更了解我父亲的人,贺禹州,你想不想好起来?你想不想回家?你想不想和南漾,和孩子永远在一起?想的话就放开我!” 慢慢的。 薄云城感觉到自己脖子里的束缚力气越来越小。 直至最后。 贺禹州松开了双手。 薄云城眼睁睁的看着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整个人呈大字形。 目光呆滞,又苍白的望着天花板。 薄云城从地上爬起来。 用力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贺禹州,“想回家,就配合我。” 贺禹州缓慢地将目光转移到薄云城的身上。 薄云城笑了笑,“在质疑我的医术?还是质疑我的动机?” 贺禹州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没有开口说话。 薄云城的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一边捏着喉咙,一边出去了房间。 上了房间的锁。 足足三把铁锁。 留下贺禹州一个人继续躺在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人气的房间里,孤独而又凄凉。 —— 南漾接连三天都没出现。 贺禹州的饭量越来越少。 薄云城看在眼里,适时的给南漾打了电话。 南漾当天晚上就来了。 是带着小相思一起来的。 母女两人进门。 看见贺禹州的瞬间,大概是上一次见面时候的阴影还历历在目,小相思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南漾的腰。 南漾笑着说道,“你不是又给爸爸带的礼物吗?” 小相思抿抿唇。 深呼吸几次。 才挪动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了贺禹州的面前,在贺禹州身边蹲下来,仰头看着贺禹州,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给你带了礼物的。” 贺禹州眼睛依旧目视前方, 不闻不问。 小相思求助的看向南漾。 南漾鼓励的朝着女儿点点头。 小相思这才将自己肩膀上的小书包拿下来,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画本。 打开最新的一页。 小手举着画本子,拼命的往贺禹州的眼前送,唯恐贺禹州会看不到似的。 画本上。 有一家四口。 妈妈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泡泡裙,爸爸穿着深色的西装,还有宝宝车的弟弟,穿着带着斑点点的小奶牛衣服。 小相思解释说道,“爸爸,这是我们一家四口,这个是你,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这个是弟弟,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你上次都没有看见弟弟,弟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子,弟弟的嘴巴和鼻子都会吐泡泡。 弟弟也不爱哭,是一个很哇塞的小孩子,但是你上次都把弟弟吓到了,不过我替弟弟原谅你啦。” 贺禹州终于撑不住冷漠。 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小相思的画上。 小相思兴奋地说道,“爸爸,这里红豆,是我们的狗狗,姑姑说下一次画一家人,一定要把姑姑和叔叔都画上去。 但是我的画纸太小了,妈妈说周六的时候要帮我去买大大的画纸,不仅仅要把姑姑和叔叔画上去,还要把曾爷爷,姑奶奶,爷爷,全部都画上去呢。” 贺禹州的眼神逐渐模糊。 小相思的小奶音还在喋喋不休,“爸爸,薄叔叔说你的病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等你好起来就可以回家啦,我们家的很多花花都开了,我们家的院子变成了一个小花园,姑姑每天都拍了花花发布在网上,网上很多人都喜欢我们的小花园呢。” 顿了顿。 小相思吞了吞口水,“但是现在家里还不是很幸福,等到爸爸回家,家里就会十分的幸福啦,现在只有五分。” 小相思像是哄弟弟一样哄着爸爸。 南漾欣慰的在旁边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笑意。 小相思的小手试探着轻轻的放在了贺禹州的膝盖上,仰头,一脸的孺慕之情看着贺禹州,“爸爸,我爱你,你知道的。” 贺禹州终于是抬起手。 轻轻的在女儿的小脑袋摸了一下。 小相思激动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藏匿着慢慢的兴奋。 不一会儿。 薄云城将相思喊出去了。 南漾坐在贺禹州旁边,说道,“刚刚我看见你摸相思的脑袋了,你偏心。” 贺禹州木讷的看着南漾。 南漾轻轻的哼了一声,“贺禹州,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就带着你的一双儿女改嫁了。” 她抬起手。 手指隔空轻轻的描绘着贺禹州的五官,“相思很需要你,元宝还没见过爸爸,贺淼和贺森都很担心你,我们都在等你回家,贺禹州,你会好起来的。” 贺禹州向前探了探身子。 南漾的手指倏然撞上贺禹州的五官。 南漾手指微微皱缩,迅速收回手。 贺禹州很快也坐的端正。 南漾唠唠叨叨的说道,“这几天没来是因为元宝生病了,相思是你带的,我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小孩子,小孩子发烧竟然能到四十二度,真的快要把我吓死了。 幸好那天宫医生在医院值班,要不然,我真的会怕死,宫医生安抚我说没事,小相思小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月都要病一次,每次都是高烧到四十度以上,让我别怕,话是这样说,我还是很怕,不过现在元宝已经好了,一口气又能喝一奶瓶奶了。” 贺禹州不回答。 但是听的很是认真。 南漾笑了笑,“爷爷也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爷爷一直挺担心你的……” 第431章 别有心理压力 贺淼很快把睡着的相思抱出来了。 不一会儿。 保姆推着元宝的婴儿车下楼了。 元宝这个小睡神今天竟然还没睡,在宝宝车里自己哄着自己玩,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路过薄云城旁边的时候。 薄云城下意识看了一眼元宝。 元宝也刚好在看他。 忽然。 元宝情不自禁的咧开小嘴巴,冲着薄云城笑了笑,小小的嘴巴里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忽然在小鼻子上炸开。 薄云城忍不住勾了勾唇。 南漾从宝宝车里抱起儿子。 看了贺淼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从灯火透明的客厅,走去了外面浓稠的黑暗中。 外面的越野车里。 贺禹州坐在后座。 最近高强度的阶段,让他已经几乎三天没吃东西,坐在那里,双腿控制不住在颤抖。 隔着车窗看到南漾和贺淼的身影。 他立刻控制住自己。 抬手推开了车门。 南漾抱着儿子站在前面。 元宝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见自己的父亲,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在自己身边见过爸爸,小孩子当然不知道贺禹州是自己的谁。 毕竟现在半岁的小家伙,可能连南漾是妈妈这件事情也有些不太明白。 但可能是因为好奇。 元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禹州在看。 没有害怕,也没有陌生。 贺禹州留恋的目光从南漾脸上闪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我可以抱一抱吗?” 南漾直接把软乎乎肉墩墩的儿子塞进了贺禹州的怀里。 贺禹州并不是没有抱过小孩子。 相思几乎是在贺禹州的怀里长大的。 但是时隔几年。 再次接触到这么小的孩子,贺禹州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元宝大大咧咧的坐在老爸的腿上。 两只不老实的小手,控制不住的往贺禹州的脸上拍。 贺禹州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元宝的小胖手。 元宝养的很好。 相思半岁的时候,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浑身蜡黄,瘦的像是一个小猴子。 和元宝不一样。 元宝被养的像是一个小馒头。 虎头虎脑的。 贺禹州拍了拍元宝的小后脑勺,目光又落在贺淼的身上。 贺淼立刻用气音说道,“相思今天睡得早,我没舍得喊醒她。” 贺禹州立即颔首。 贺淼把相思往前抱了抱,让贺禹州看到小家伙酣睡的睡颜。 南漾小声和贺淼说,“先抱着相思回去吧。” 贺淼点点头。 转身回去。 南漾上了车,坐在贺禹州身边。 眼睁睁的看着贺禹州有些微的局促。 南漾冷笑一声,“你怕什么?” 贺禹州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低声说,“没有怕。” 南漾目视前方,“我听薄医生说你恢复的还不错,继续努力,孩子们都等着你回来。” 贺禹州一手揽着元宝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握着自己的衣摆。 南漾皱了皱眉头,好笑的说道,“你有话就直说,贺禹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吞吞吐吐?” 贺禹州抿了抿唇瓣,“你也在等我回来吗?” 南漾缓缓的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 还没撑过三秒钟。 贺禹州就主动的转移了视线,“我会听薄云城的话,早日戒断,早日康复。” 南漾转着脑袋看过去,跟随着贺禹州躲避的视线,“你不敢看我?” 贺禹州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慢慢的低下头。小說中文網 南漾推开车门下了车,“你和你儿子单独待会儿吧。” 说完。 就一个人朝着不远处走了两步。 贺禹州喉咙滚了滚。 终究是没开口。 他的目光落在元宝的脸上,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元宝的小脸,“乖乖听妈妈的话。” 元宝听不懂什么意思,啊啊的乱叫,整个小身子也在胡乱扭。 小孩子扭起来简直就像是泥鳅成了精。 十分难控制。 贺禹州尽力的稳住孩子,“比你姐姐小时候淘多了,也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元宝还是扭来扭去。 一不留神。 元宝的小身子扭到了贺禹州的腿边一侧,坐空了。 整个小身子直直地倒向旁边。 贺禹州眼疾手快,迅速要去护住孩子后脑勺的时候,手腕忽然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手腕没有办法根据他的意向,去护住孩子。 只听到轻微的一声砰。 元宝摔在了车上。 停顿了一秒钟。 紧接着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眼巴巴的瞪着贺禹州。 听到儿子的声音。 南漾迅速走过来,“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一边将孩子从车上抱起来,见到了熟悉的人,元宝更是将两只小手紧紧搂住南漾的脖子,小屁股对着贺禹州,哭的声音沙哑。 南漾还没说什么。 贺禹州便低着头,一脸做错事情的样子,局促的道歉,“对不起……” 南漾一边静静的顺着儿子的后背,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贺禹州两只手拧在一起,“我不小心摔了他。” 南漾松了口气,“没关系,他现在特别皮,在家里也经常挨摔,上次竟然自己从婴儿车爬了出去,一头塞到了地毯上,要不是有地毯,脑门都要摔扁了。” 孩子还是哇哇哭。 贺禹州手足无措,“要不你带他先回家吧。” 南漾叹了口气,“那好,我进去叫薄医生出来。” 元宝的哭声嘹亮。 甚至有了回音。 高亢的在空中回荡。 贺禹州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神略微发呆。 忽然。 他一拳头锤打在车窗上。 车窗玻璃迅速像蜘蛛网一样慢慢散开。 贺禹州重重的倚着身后的椅背,双手捂住脸,手腕那里,还是一颤一颤。 他几乎变成了一个半废人。 他连自己的儿子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出手。 薄云深很快出来。 看了一眼车窗。 什么都没说。 上去驾驶座,便安安静静的开车。 车子滑入主干道。 路过灯红酒绿的市区中心,各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逐渐离开了繁华区,走上了一条小路,路两边是宁静的树木,一动不动。 月光清冷,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薄云城忽然开口,“你儿子蛮可爱的。” 贺禹州依旧沉默。 薄云城又说道,“之所以还没回家,不就是处于治疗过程中么?治疗过程中有任何突发情况,都是正常的,不要有心理压力。” 第432章 薄叔叔想见姑姑 贺禹州被允许回家已经是三个月后。 小元宝都能扶着东西踉踉跄跄地走上几步了。 原本以为小孩子不记仇,或者说记忆力没那么好。 结果贺禹州回家这天。 南漾她们都没有提前得到通知。 贺禹州和薄云城进来客厅,只看到了一个人扶着小栏杆踉踉跄跄走路的元宝。 薄云城笑着喊了一声元宝。 元宝猛然抬起头。 看到薄云城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当元宝的目光转移到薄云城身后的男人时,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去给元宝拿奶瓶的保姆连忙跑过来,“乖乖,又怎么了?” 元宝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指着贺禹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贺禹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保姆见状,连忙毕恭毕敬的说道,“先生回来了,元宝不哭,元宝的爸爸回来了。” 元宝整个人像是长大了的泥鳅,扭的更厉害了,保姆几乎抱不住。 薄云城上前接过了元宝,往天上扔了扔,新奇的玩法让小孩子瞬间停止了哭声,笑的咯咯作响。 贺禹州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保姆喜笑颜开的说道,“太太一直说先生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们也没想到先生回来的这么快,我现在就给太太打电话,告诉太太这个好消息。” 贺禹州开口,声音沙哑的阻止,“不用了,让她先忙她的事。” 保姆连连哎声,“先生,薄医生,您快坐。” 贺禹州和薄云城坐下来。 元宝站在沙发上,小脚丫子要蹬着薄云城的胳膊上天。 薄云城好笑的在元宝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了?” 薄云城一把搂过元宝,两只手卡着元宝的嘎吱窝,高高举起。 元宝整个人像是小飞机一样飞起来。 开心的不得了。 贺禹州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了。 薄云城哄着元宝玩了一会儿,指了指贺禹州的背影。 元宝轻轻哼了一声,又摸了摸小脑袋。 上次被摔的好疼! 薄云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元宝眼睛瞬间亮了,咿咿哇哇的叫着,就要去抢薄云城的糖。 薄云城指了指贺禹州,小声和元宝说,“叫他爸爸。” 元宝气呼呼的。 薄云城眼看着要把糖收起来。 元宝一时间着急,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贺禹州蓦然转过身。 就看到元宝如愿以偿的将糖块拿在手里。 贺禹州眼睛里猝不及防的迸发出一道光。 他快步向前走了两步。 元宝一边研究着糖要怎么打开,一边偷偷的看着贺禹州。 等贺禹州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 元宝立刻挪着小屁股后退…… 南漾依旧是傍晚回家。 从幼儿园里接上了小相思。 小相思今天在幼儿园里得到了三朵小红花,一路上一直在炫耀自己是因为什么拿到小红花的。 母女两人手拉手走进门。 小相思还在唠叨个不停。 结果无意识抬眸。 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和弟弟大眼瞪小眼的爸爸。 小相思的小脚丫子顿住。 停在了原地。 身上的小书包向后缀着小家伙,身子微微后仰。 忍不住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妈妈,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南漾笑眯眯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小相思大声喊了句爸爸。 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撞在了贺禹州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贺禹州的胳膊,“爸爸,你终于终于回来了,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啦?” 贺禹州拎起女儿,放在腿上,“可以经常回来。” 小相思小脑袋不停地往贺禹州的怀里钻,“好棒好棒,爸爸,我今天得了三个小红花,一个是我背出了三字经,一个是我帮拉肚子的小朋友拿纸巾了,还有一个是我劝两个小朋友不要打架!” 软绵绵的小闺女窝在怀里,贺禹州手指轻轻的揉着她柔顺的头发。 旁边的小元宝,忽然侧目而视。 撅着小嘴。 眼巴巴的看着贺禹州。 薄云城好笑的再去抱元宝的时候,元宝已经不让他抱了。 小家伙一岁还不到,脾气就大的很。 薄云城还没碰到他。 整个人就好像是身上长了跳蚤一样,用力的拧着身子不让人碰。 包括南漾。 南漾无奈的看着小元宝,“你想让爸爸抱?” 小元宝立刻撅着小嘴,把头扭到一旁,双手紧紧的抱着膀子,一脸傲娇。 贺禹州另一只手搂过儿子,放在了自己的另一条腿上。 小元宝还假模假样的要下去。 小相思忽然说,“元宝不许动!” 最听姐姐话的小元宝今天也有点叛逆,还在用力的甩着自己的小身子。 小相思眯起眼睛,危险的说道,“我数到三,三,二……” 小元宝瞬间老实了。 薄云城在旁边看的震惊,“他还不到一岁,他竟然能听懂蜀道三的意思。” 小相思得意的说,“弟弟最听我的话了,弟弟最怕我了。” 薄云城问小相思,“平时打他吗?” 小相思连忙摇头,“怎么能打弟弟呢?我最爱弟弟,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打小朋友的,是犯法的!” 薄云城一边笑。 眼神一边时不时的望向门外。 南漾提醒他说,“贺淼今天不回来了,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薄云城轻轻咳嗽一声,“那我先走了。” 小相思吐槽说,“姑姑不回来,薄叔叔就要走,薄叔叔是想要见姑姑才来的吗?” 薄云城没有回答小相思的话,只是对大人说道,“明天早上七点钟我来接人。” 南漾微微颔首。 —— 晚上。 贺禹州先给小相思讲了故事,哄女儿睡了觉。 又去元宝的宝宝房,给元宝喂牛奶。 南漾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身子斜斜的靠着,看着他还没有忘记的熟悉的动作,“你喂孩子比我喂孩子要熟练的多。” 贺禹州轻声说,“元宝身体好,平日里让保姆多照顾便好,不要浪费你的时间精力。” 南漾慢慢走过去,“相思不就是你手把手喂大的?” 贺禹州说,“那不一样,相思当时身体不好。” 夫妻两人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小孩子喝奶,元宝一边喝奶一边抽空用眼神瞥一眼爸爸妈妈。 大概觉得他们有点不正常。 便握着小奶瓶的把手,往旁边侧了侧身,彻底不给看了。 第433章 快一点长大吧 等到孩子睡了。 南漾起身,看了男人一眼,就走进去了主卧室。尐説φ呅蛧 南漾在床上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和贺禹州,满打满算,除了造元宝的时候,这么多年就没在一起过。 现在的贺禹州又是这样的情况。 南漾满怀忐忑。 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 南漾逐渐的生出了睡意。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保持清醒。 忽然。 南漾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急忙打开手机, 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 距离从元宝的房间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 就算是女人洗澡,也该洗完了。 南漾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起身。 穿上拖鞋。 走了出去。 走廊里黑漆漆的。 只有其中一间客房的门缝里,透出了些许的光。 那间客房。 一直是没有人住的。 南漾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客房的门。 贺禹州刚要睡觉的,冷不丁的见到南漾进来,迅速在第一时间,裹住了被子。 好像唯恐被南漾占了便宜。 南漾觉得好笑,又有点生气。 她也不是一定要和贺禹州做那种事,要是贺禹州真的想做,南漾兴许都不会同意,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南漾只是想和他一起说说话。 但是! 他却好像是防色狼一样。 南漾的心里说不出的无语。 她站在门口。 拢了拢自己的睡袍,轻声问道,“你要在这里睡吗?” 贺禹州轻轻咳嗽一声,点点头,垂着眸子说道,“嗯,晚安。” 南漾心里微微的泄出一口气。 转身走了出去。 深夜。 南漾听到开门声。 南漾压抑住想要起身的冲动,一动不动。 很快。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南漾的床边。 南漾清晰的感受到,一只手伸进被窝里,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男人的气息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南漾根本不知道贺禹州想做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像是为别人收男德似的。 现在忽然又半夜摸进房间。 可真的是正反都被他做了。 贺禹州不知道在房间里待了多久。 等他想离开的时候。 南漾忽然收紧手指,握住了贺禹州的手。 贺禹州猛地一惊。 他转身去看。 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的夜灯下,南漾一张秀气的小脸显得十分的倔强和清纯。 盯着看了几秒钟,贺禹州才慌忙地收回了视线。 南漾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谁教给你半夜闯进别人的房间?” 贺禹州嘴唇微微翕动。 南漾提了一口气,“你抬头看着我。” 这时。 贺禹州好似才像是鼓起勇气,看着南漾的眼睛。 南漾说道,“你回答啊。” 贺禹州舔舐唇瓣,很是拘谨的样子,和曾经不要脸的贺禹州简直是天壤之别。 南漾看着,心里微微发酸,“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但是不好意思说?” 贺禹州低声说了一声不是。 然后挣脱开南漾的手腕。 迫不及待的出去。 南漾:“……” 再次见到贺禹州是在第二天的饭桌上。 贺禹州正在喂小相思吃饭。 南漾看了女儿一眼,无奈的说道,“自己不能吃饭了?” 小相思嘿嘿一笑,坐在已经快要盛不住自己的宝宝椅上,奶声奶气的说道,“是爸爸一定要喂我呢。” 南漾哼着看了一眼贺禹州。 贺禹州低着头解释说道,“没关系,就一次。” 南漾坐在贺禹州对面。 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小相思轻轻的推了推贺禹州的手腕,说道,“爸爸,你赶紧去喂妈妈,妈妈也是你的小朋友。” 贺禹州脸色微微红。 他喂给了相思满满当当一大口,让小相思没工夫再说话。 喂完女儿。 贺禹州亲力亲为的给小相思收拾好了书包,让家里司机送孩子去上幼儿园。 小相思背着小书包,朝着爸爸妈妈挥挥手,“爸爸妈妈,我去上学了,你们好好工作,好好玩,我们晚上见咯。” 说完。 小家伙背着书包屁癫的跑了。 连小小的背影都跑出来了开心。 贺禹州又去伺候儿子吃饭。 经过昨天的磨合,元宝已经基本上承认了这个便宜爸爸。 很痛快的在爸爸面前一边喝牛奶,一边拉臭臭。 贺禹州动作麻利的给孩子处理。 南漾在旁边都忍不住捏住鼻子,“元宝,你好臭啊。” 她见到相思的时候,孩子已经三岁半了,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也会自己一个人擦屁股。 以至于南漾有个错误的想法,那就是全世界的小孩子都是香香软软的。 但是自从生下元宝。 自己亲自带娃之后。 南漾才知道,原来香香软软的小孩子,拉臭臭的时候,偶尔是会臭到她不想要孩子的地步。 尤其是元宝的第一次。 出生五天才拉。 那味道。 直冲天灵盖, 南漾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味道。 贺禹州听到南漾的话,笑了笑,说道,“相思偶尔也臭过。” 南漾立刻开口,“你别说了,我快要不能直视我香香的小闺女了。” 贺禹州给孩子换上尿布。 轻声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都让保姆做就好,你不需要亲力亲为。” 南漾抿抿唇。 元宝吃完奶,伸了个小小的懒腰,就咿咿呀呀的想要出去玩。 贺禹州抱起孩子走到门口。 元宝看着外面的花朵,想要辣手摧花。 南漾站在父子两人身后不远处,说道,“别让她抓花,都是贺淼的宝贝。” 话音刚落。 薄云城就到了。 他拍了拍元宝的小脑袋,对贺禹州说道,“走吧。” 南漾接过元宝,看着他们。 元宝朝着贺禹州的方向咿咿呀呀的乱叫。 贺禹州捏了捏儿子软绵绵的小脸蛋。 他看了南漾一眼,“我走了。” 南漾颔首。 和元宝一起目送着贺禹州和薄云城一起离开。 南漾轻轻的叹息一声。 元宝懂事的摸了摸妈妈的脸颊。 南漾和儿子贴贴,说道,“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宝宝,你知道吗?” 元宝亲南漾。 在南漾的脸上糊满口水。 南漾无奈的笑起来,“小傻子,快一点长大吧。” 第434章 想吃小鸡腿儿 南山别墅 薄云城给贺禹州注射了药剂后没有立刻离开,“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贺禹州没吭声。 薄云城冷笑一声,“还不能说了?” 贺禹州手指握着扶手,长长的吸了口气。 薄云城哼了一声。 气得转身就走。 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又忍不住返回来,“实验室里药物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你随时做好准备。” 贺禹州轻轻颔首。 薄云城这才彻底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一个人。 贺禹州抬手遮住了眉眼。 眼前一片晦暗。 他其实心里有些恐惧。 他甚至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他能坐下来和南漾和两个孩子吃一顿饭。 可若是真的决定拼死一搏,想到之前薄云城说过的后果,贺禹州讳莫如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最差的后果。 是和当年的贺平川一样,双腿残疾。 因为他体内所中的毒素本来就是薄父从贺平川的体内提炼出来的,最差的结果,使所有的事情形成一个闭环。 贺禹州抬手轻轻的揉着眉心。 心里复杂的好像是一团乱麻。 他一根一根的梳理着。 永远也理不清头绪。 —— 南漾在办公室里接到电话,电话那边说,容星竹跑了。 提起这个久违的名字。 南漾差点没能把名字和脑海中的脸对上号。 认真回想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什么时候跑的?” 对方吞吞吐吐的说,“大概跑了一周了。” 南漾嗯了一声,“我知道,不用去找了。” 对方算是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之后。 南漾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 手里转着一只口红,提起容星竹这个名字,曾经的事情像潮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容星竹跑了。 她能去哪儿? 程锦现在护不住她,容衡也在一个人好好的生活,好像无论去哪里,她都变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是当时的容星竹,不会因为害怕,而篡改了和容衡的配型记录,自愿给容衡配了型。 那么一家人何至于此? 死的死,疯的疯。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冥冥之中。 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命令的结果。 不过南漾还是给萧瑜打了一通电话,“看管容星竹的人说容星竹跑了。” 萧瑜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她觉得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 南漾笑了笑,“随便吧,让人保护好爷爷,我担心她会去找爷爷,毕竟给爷爷当过一段时间的孙女。” 萧瑜应声,又忍不住问道,“那谁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叔叔哪里都不让我去,我这段时间都没去你们家。” 萧瑜算是高龄产妇。 不光萧原野担心。 南漾的心里也是时刻记挂着的,闻言立刻说道,“你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我也能照顾好我的生活,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安心心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萧瑜叹息,“早知道生孩子这么麻烦,谁生孩子呀!你竟然还生了两个?” 南漾笑起来,“那姑姑现在不觉得小相思和元宝可爱吗?” 萧瑜:“可爱倒是蛮可爱的。” 南漾会心一笑,“姑姑,你幸福多了,你和叔叔两情相悦,从开始到生产,都会有叔叔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就安安心心待产吧。” 萧瑜说道,“我知道,过段时间我打算官宣,抓紧时间给你叔叔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吧。” 南漾:“那叔叔岂不是要开心死了?” 萧瑜哈哈大笑,“上次我跟你叔叔在外被人拍到,有几个吃饱了撑着的人把照片卖给了狗仔,狗仔拿着照片来找我,说知道那是我的青梅竹马大哥哥,要是我俩有事儿,孩子都能生孩子了。” 南漾:“……” 萧瑜说完,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当时你叔叔就在我旁边,狗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叔叔黑着脸,可算是气坏了,想想那个场景,我现在还想笑。” 南漾说道,“不过我小姑姑若是公开了恋情,肯定绝大多数人都会祝贺您的。” 萧瑜傲娇的说道,“那是当然的,你姑姑这二十多年在娱乐圈,可是没有白混,你姑姑的粉丝啊,都是一群三观很正的人,对了,你知道秦肆离婚了吗?” 南漾摇头,“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这样的娱乐圈秘辛,我肯定不知道呀。” 萧瑜乐的不行,“我听一个前辈说的,说是两个人前段时间出去拍戏呀,结果都在组里搞起了剧组夫妻,秦肆是老油条了,做事很周全,但是那位在秦肆面前,可就是让人看不上的了。 明明两个人都出轨了,结果秦肆直接把那位堵在了房车里,完全就成了那位的过错,两天第二天就去民政局登记离婚了,一个月之后就拿离婚证,好像还被狗仔拍到了,光买消息就花了二百万。” 南漾闷声笑,“看吧,姑姑,有的人,就不是好人。” 萧瑜叹息,“是啊,还好我跑得快。” 挂断电话。 南漾忍不住搜了搜最近的娱乐新闻。 的确有很多小狗仔爆料秦影帝离婚的事情,但是没有几个人信。 南漾喟叹。 原来娱乐圈里能传出来的一些新闻,一般都不是捕风捉影的。 只不过他们的利益连接太过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官宣之前,必须得处理好所有的经济事宜,有的需要半年之久,有的甚至需要好几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看个热闹就算了。 名利场上的事情。 普通人分不出真假的。 看了看时间。 南漾起身。 该去接小相思放学了。 —— 南漾去了幼儿园。 等小相思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跑出来。 南漾弯腰接过小书包。 忽然。 南漾觉得背后似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转身扫视一圈。 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便没有放在心上。 拉开车门。 小相思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坐在了自己的宝宝座椅上,“妈妈,我今天又得了三朵小红花,可以在路上买两个小鸡腿回家吗?” 第435章 中枪 事实证明。 得小红花的小朋友不仅可以吃到两根炸鸡腿。 还可以得到一杯奶茶。 小相思一手提着炸鸡腿,一手提着奶茶,收获满满的回了家。 回家之后自己就翻箱倒柜的,将自己原来的奶瓶找了出来,要把奶茶倒进奶瓶里,和弟弟一样用奶瓶喝。 南漾好笑的看着她翻箱倒柜。 但是南漾并没有打断小朋友的兴趣,只是说道,“慢一点,不要爬上爬下的。” 小相思挥挥小手,“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啊呀!” 话音未落。 吧唧一声。 小家伙已经从小凳子上摔到了地上,四个爪爪着地,像是小乌龟。 南漾心疼又好笑,“摔到了没有?” 小家伙摇了摇手,“没有的,妈妈放心,我没事。” —— 转眼之间,三个月倏忽而过。 这段时间里。 贺禹州也没有回家。 薄云城也拒绝了让南漾带着孩子去探望。 直到三个月之后,薄云城打来电话,“来接人吧。” 南漾才带着小相思,去南山别墅。 小相思特意穿了一件新的粉色小裙子,是贺淼前几天给买的,一直没舍得穿,就等着接爸爸出来的时候穿。 在路上。 小相思的小嘴里喋喋不休,“妈妈,我今天是不是超漂亮?” 南漾一边开车一边笑着点头。 小相思盯着两边的风景,“这次我们把爸爸接回家,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我们了?就会一直在家里陪着我们,是吗?” 南漾轻轻的点头,“对。” 小相思再三确认,“爸爸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了,以后就不用再吃药和打针了?” 南漾嗯了一声。 小相思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薄叔叔的医术还挺好的,是个神医呢,妈妈,以后我也想做医生。” 南漾欣然点头,“可以呀,我们小相思以后念大学的时候就念医学院,毕业以后就能当医生啦,但是当医生很苦的。” 小相思拍着小胸脯说道,“我不怕苦,我要当像薄叔叔一样的医生,给很多很多的病人看病。” 南漾笑着颔首,“好的呀,妈妈期待我们家小相思成为一名好医生。” 小相思手里捏着自己解压玩的小球。 不停的捏来捏去。wWW.xszWω㈧.йêt 也就暴露了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 南漾从后视镜里看在眼里。 没有拆穿小闺女。 半个小时之后。 刚到南山别墅。 车子还没有停,小相思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握着自己的小解压球,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爸爸。 别墅大门缓缓开了。 小相思看见一双大长腿就扑上去,“爸爸,爸爸,爸爸!” 薄云城笑着举起小家伙,“哪里是你爸爸了?” 小相思像是小飞机一样飞在空中,哈哈的笑起来,“薄叔叔呀,快点把我放下去,我的爸爸呢?” 薄云城轻轻的挑了挑眉心,似笑非笑的问道,“眼里只有你爸爸?” 小相思夸张的说道,“我好久好久没见爸爸,我好想他!” 薄云城将小相思抱在怀里,“亲叔叔一口,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小相思为难的抓了抓后脑勺。 忽然灵机一动。 小手按在自己嘴上,紧接着又把小手啪叽一声,拍在了薄云城的脸上。 薄云城哼笑,“这是间接亲吻?” 小相思振振有词的说,“小女宝宝不能随便亲别人的,薄叔叔不要耍流氓哦!” 薄云城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小家伙的脸蛋上,“小鬼机灵。” 话音未落。 贺禹州的身影出现在了小相思的眼前。 贺禹州从别墅里面出来。 穿着浅灰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是很休闲的装扮。 小相思用力的挥着小手,“爸爸,我和妈妈来接你回家,本来想要带元宝弟弟一起来的,但是元宝弟弟昨天晚上拉肚肚,不能吹风!” 贺禹州大步流星走到小相思面前。 小相思笑。 眉眼弯弯。 眼睛里好像坠着星星月亮。 小孩子越长。 越发像极了妈妈。 小相思伸出两条肉肉的小胳膊。 贺禹州就要将人接过来。 薄云城抱着孩子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再让我抱会儿,你去抱老婆。” 贺禹州多少是有些矜持了。 紧紧的抿了抿唇。 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南漾。 这才抬起脚步。 朝着南漾走去。 脚步越来越快。 走到南漾面前。 脚步还没停下来。 贺禹州已经张开双臂,将人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声音沙哑中,甚至带了些莫可名状的哽咽,“漾漾……” 南漾闭了闭眼睛。 也抬起胳膊紧紧抱住了贺禹州,“回来就好啦。” 南漾下巴抵在贺禹州的胸口,“贺淼贺森都在家里等你,爷爷和姑姑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姑姑现在怀有身孕,不辞万里也要赶来,贺禹州,你的面子可真是大。” 贺禹州一只手轻轻的搂住南漾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顺着南漾的长发,从发尖一直慢慢的滑到发尾,“辛苦你了。” 南漾还没开口。 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腾空翻转。 紧接着。 南漾埋在贺禹州的胸口,只听到了砰砰的两声。 面前男人宽阔的胸膛蓦然抖了一下。 南漾只觉得自己怀里的男人的身体慢慢变重,重到她拖不住。 南漾死死的抱紧他。 不想让他的身体从自己的怀抱中滑下,“贺禹州,贺禹州!” 薄云城一手抱着相思,一边朝着夫妻俩跑过去,看着开完枪就跑的戴着帽子的女人,“是容星竹。” —— 贺禹州背后中了一枪。 那个位置。 刚好对应的是心脏的方位。 贺禹州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整个医院调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进行抢救。 容星竹伤完人之后,也在半天之内被警察抓捕。 萧老爷子赶来,没想到听到的是另外一个噩耗。 萧瑜挺着肚子,气愤的说道,“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把容星竹给弄死,当初父亲善良,没有计较她冒名顶替的事情,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放走了一头中山狼。” 萧原野在后面照拂着萧瑜,“别生气了。” 萧瑜更气了,“你说的轻松,怎么能不生气,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老爷子闷声说道,“都别说了,是我当初的一念之仁,是我的错。” 萧原野和萧瑜对视一眼。 萧瑜小声说,“我也不是怪您的意思,最可恨的还是容星竹,明明我们都饶了她一命,她就是没有良心的坏种,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原野轻轻地扯了扯萧瑜的胳膊,指了指南漾。 第436章 要见南漾 贺禹州的手术,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 手术结束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手术门被打开。 护士走出来。 南漾起身的瞬间,大概是坐的时间太久了,竟然差一点踉跄到地上。 贺淼第一时间扶住了南漾。 她搀扶着南漾走到了护士面前,护士说道,“医生很快过来,手术很成功,但是子弹刺入了心脏瓣膜,病人还是没有脱离危险。” 南漾本就白皙的小脸惨白。 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她声音忍不住的战栗,“谢谢。” 很快。 贺禹州出来,家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直接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是和薄云城一起出现的。 南漾再次坐在医生对面。 听着医生对贺禹州情况的宣布。 她整个人似乎还是没有从早晨的那一场枪击中回过神来。 阴云密布。 薄云城轻轻的喊了一声南漾。 南漾终于回过神来,“医生,贺禹州他……” 医生缓声说道,“只要熬过今天晚上,命就算是保住了。” 南漾声音哽咽,“谢谢医生。” 医生摇摇头,他又说道,“腿上的子弹是打穿了膝盖,至于给病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还能不能正常走路,一切都是未知数,要等到病人醒过来,能走路的时候才能知道。” 南漾抿抿唇。 点头。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出去一声办公室。 薄云城于心不忍的看着南漾,说道,“医生在其位,你也不用很害怕,根据我的从医经验,医生面对家属的时候,肯定是要把最坏的结果全部告知,但是最坏的结果的可能性也只是个位数的概率,就像是拔牙的时候,甚至还会出人命呢,但是千万分之一,所以别怕,别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南漾微微颔首。 看着南漾远走的背影。 薄云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当初打算来报复贺禹州的时候,恨不得看见贺禹州现在的样子。 但是现在。 属实又觉得老天爷对贺禹州的惩罚,简直太重了。 —— 南漾一个人在病房里坐了很久。 后半夜。 南漾基本上一直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小相思和元宝被萧瑜和萧原野带回家了,小相思走的时候哭成了小泪人。 南漾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 看着面色蜡黄的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医疗管子的男人,她手指在玻璃上抚摸着。 手纹在玻璃上留下几不可见的痕迹。 眼睛猩红。 小相思已经那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今天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的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去接爸爸回家。 结果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一幕。 南漾觉得。 这会是孩子一辈子的阴影,孩子一辈子都不会释怀。 贺禹州。 你要好起来。 一定要好起来。 相思和元宝都在等你回家,我也在等你回家…… 熬, 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东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缕晨曦。 晨曦一点点的撕破了黑暗。 天终于大亮。 护士来交接班。 看见南漾,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啊?” 南漾点点头。 护士哎了一声,说道,“等会医生来给贺先生检查完,你也赶紧去睡会吧,我看你的脸色太差了,不能病人还没好起来,你自己先倒下了。” 闻言。 南漾轻轻的点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我知道。” 护士转身去帮南漾接了一杯水,“你先喝点水吧,我看你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南漾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护士要去忙的时候才离开。 医生上班了。 第一件事就是来检查贺禹州的情况。 医务人员之外的人不允许进入。 南漾便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医生细致的给贺禹州做检查。 一番缜密的检查后,一个小时已经过去。 医生出来。 对上南漾期待的双眼,终于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医生笑着说道,“病人一切都好,体征正常,中午就能转入普通病房,贺太太,您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南漾不停的颔首。 中午。 贺禹州被送入了病房。 南漾拿着热毛巾给贺禹州轻轻的擦拭着手臂,受伤扎针多,手背上都是一片片的淤青。 门外响起敲门声。 南漾转身。 就看见萧瑜带着小相思过来了。 一夜后,小相思的眼睛更红肿了。 小相思是个小情绪敏感的姑娘,昨天晚上一定哭了很久。 南漾心疼的看着相思,眸中含泪的说道,“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了,很快就能醒过来,我们相思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小相思一路小跑到了病床边上。 双手捧起贺禹州的手,在贺禹州淤青的手腕上轻轻的吹气,“吹一吹就不疼了。” 萧瑜也走上前来。 她叹息一声说道,“容星竹说,见了你,她就会交代一切,警察局那边来电话没,说是想请你过去一趟。” 南漾脸色不好,“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顿了顿。 南漾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见最后一面也好。” 南漾在贺禹州还在昏迷之时,去了一趟警察局。 看见了被羁押起来的容星竹。 容星竹披头散发,看起来像是个疯子。 看见南漾。 容星竹眼睛里的光才仿佛被聚焦起来。 她狠狠的看着南漾。 恨不得上前来,扒南漾的皮。 南漾坐在警察早已经准备好的位置。 容星竹咬牙切齿,“南漾,你的命真是大,我竟然还是没能杀了你。” 南漾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鄙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你没有,你不仅仅没能杀了我,贺禹州也已经脱离危险了,容星竹,你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闻言。 容星竹状若癫狂,“南漾,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你算是什么东西,南漾,你不如我,你永远不如我!” 南漾眉心微微簇起。 她低声说道,“容星竹,当初若不是你贪生怕死,给自己的亲生弟弟,连骨髓都舍不得捐献,何至于此?” 容星竹斜眼看着南漾。 南漾也看着容星竹。 毕竟是一个母亲生的。 两人的五官在某些角度是有几分相似的。 容星竹忽然疯狂的大吼大叫,“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南漾,我是容家大小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是你欠我的,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天天晚上缠着你,我让你死,我让你痛不欲生,我让你……” 南漾忽然笑出来。 打断了容星竹的歇斯底里。 容星竹看着南漾,“你笑什么?” 南漾好笑的说道,“若是真的有鬼,你爸还能活到五十岁?” 第437章 你有九条命 鬼。 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那么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 岂不是连警察都毫无用武之地了? 鬼神之说。 只是安慰自己而已。 南漾看着此时此刻已经沦为阶下囚,这一世再也没有办法翻身的容星竹。 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就好像是一团乱麻。 将南漾的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一重一重的情绪堆叠。 撕开一层,还有一层。 好像洋葱一样。 最后的最后。 容星竹死得其所。 但是她好像也没有赢得很漂亮,或者说她也没有赢。 这一场长达四年的恩恩怨怨中。 每一个人都输得很彻底。 容星竹彻底丧失了后半生的自由,甚至是生命。 而她也迎来了惨重的代价。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也便如此了。 南漾缓缓起身。 容星竹看南漾要走,双手用力地拍着桌子发出啪啪的响声,“南漾,你别走。” 南漾扭头看着她。 或许是这一生一世的最后一眼。 容星竹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失败的是我?为什么今天被关在这里的人是我?为什么即将要面临审判的人是我? 我只是胆子小,我不想给容衡捐献骨髓,我有什么错?可是你们就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家族,让我从一个大小姐变成一个男人花二百块钱就能上的妓!女,我哪里做错了? 你南漾难道就没有错吗?你和贺禹州的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午夜梦回你就没有做过噩梦吗?南漾,凭什么?是你们打乱了我的生活,是你们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南漾深吸一口气。 缓慢的转过身,眼神死死的压着,压下了眼球里的波涛,“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就算捐献骨髓的事情不怪你,给贺政谦当情妇的事情也不怪你吗?冒名顶替的事情也不怪你吗?容星竹,你最让人恶心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亏得你妈疯了,还在惦记你。” 容星竹撕心裂肺的大喊,“那也是你妈!” 南漾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丢掉我的时候就再也不是我妈了,给容衡捐献骨髓之后,我更是再也不欠她什么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能自生自灭。” 容星竹喉咙发出滚动声,“你可真狠。” 南漾笑了笑,“远远不及你们母女俩的十分之一。” 容星竹狠狠的握拳,“就算我不能变成鬼,我也会诅咒你的,南漾,我诅咒你这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安生,永远不会幸福!” 南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若是真有上天,上天若是能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诅咒,那也是有眼无珠的。” 说完。 南漾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容星竹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南漾的名字。 也没有将人再喊回来。 反倒是警察进来,用警棍狠狠的敲了敲门,“容星竹,不要大声喧哗。” 容星竹抱着头,“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你告诉我我哪里输了!” —— 贺禹州在午后醒过来。 小相思立刻大声喊,“妈妈,爸爸睁开眼睛了,爸爸醒啦!” 南漾端着保温杯转过身。 对上贺禹州猩红的眼。 两人相视一笑。 贺禹州声音沙哑,“漾漾。” 南漾立刻转过身去,假装不经意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将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逼退眼眶中的热潮,这才转过身,微微一笑。 抱起小相思。 南漾坐在椅子上,小相思坐在南漾的腿上。 贺禹州的声音雄浑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你没事吧?” 南漾点点头,“没事。” 贺禹州勾唇,“那我就放心了。” 小相思急忙问道,“爸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给爸爸叫医生!” 贺禹州抬起手。 小相思立刻猫着腰上前,两只手握住了爸爸的手。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直勾勾的盯着贺禹州。 贺禹州笑起来,“爸爸没事,爸爸一切都好,别担心,乖。” 小相思嗯嗯点头,“等一下下午就给姑奶奶打电话,让姑奶奶把弟弟也带来,弟弟会走路啦!是我教弟弟学会走路的。” 贺禹州捏着女儿的小手指,“小相思很乖,是最棒的姐姐。” 小相思捂着嘴巴偷偷笑,“那爸爸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带我和弟弟去野营,我要画画,妈妈上次给我买的画本,第一张一定要画我们一家人的!” 贺禹州喑哑的说了声好。 薄云城进来看到贺禹州醒了,挑了挑眉头,将小相思喊了出去。 给两人留下了说话的时间。 贺禹州微微抬起手。 南漾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上前挪了挪凳子,握住了他的手。 贺禹州轻声问道,“怕不怕?” 南漾轻轻的哼了一声,“你有九条命,我才不怕呢。” 贺禹州闭上眼睛笑了笑,“眼睛都红了。” 南漾:“熬夜熬的。” 贺禹州喉咙微微动,“守了我一夜?” 南漾哑口无言,“做梦吧你。” 两人都没在说话。 手指轻轻的勾在一起。 时间的速度好像放慢。 “漾漾。” “你说。” “能原谅我了吗?” 南漾一愣。 没想到他刚刚醒过来就提这件事情。 南漾低了低眸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答案。 但是她不敢承认。 如此一来。 她好像背叛了所有人。 贺禹州咳嗽了一声,喉咙和心口都疼的要死,“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在你身边好好的补偿,哪怕你一辈子不原谅我,那就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一辈子,漾漾,我的前半生,像个笑话。” 南漾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 她怕他受伤,怕他死。 可是…… 南漾如实说道,“我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不否认,我对你还有感情,但是这份感情能不能支持着我背叛所有人继续跟你一起走下去,我不敢说。”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第438章 其实小朋友是可以不上幼儿园的吧? 贺禹州何尝不明白南漾的顾虑,但是现在所面临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自找的。 是他应该受的。 贺禹州眯了眯眼睛,眼眶周遭有些湿润,“我会等,等到你心结解开,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南漾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你先好好养伤,一切等你好了再说吧。” 贺禹州笑了笑,“好。” 贺禹州在医院养伤。 小相思和元宝偶尔会一起过来。 就能看到住院部楼下的草坪上,阳光热烈。 贺禹州坐在轮椅上。 旁边一把粉色小凳子,坐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另外一边是一张宝宝椅,坐着一个一岁多的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看不出男女。 贺禹州的目光凝视在自己儿子身上许久。 忍不住头疼的皱了皱眉心。 给小相思提建议说道,“要不然以后……别让弟弟穿你以前的衣服?”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曾爷爷说了,要节省!我以前的小衣服,弟弟穿着刚刚好呀,我觉得很漂亮的。” 贺禹州轻轻咳嗽一声,“但是这样好像都没办法分辨出弟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了。” 小相思振振有词的说道,“妈妈说了,弟弟还没有到小朋友对于性别的敏感的时候,等弟弟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了,我就不给弟弟穿小裙子了,现在要给弟弟拍很多很多照片,等弟弟长大了给他看!” 贺禹州:“……” 果然。 20后的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小相思站起来,“爸爸,我昨天在幼儿园学到了一首歌,我来唱给你听呀!” 贺禹州欣然点头。 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开口就唱。 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其他病人家属忍不住侧目而视。 贺禹州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并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侧脸。 等小相思唱完之后。 贺禹州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唱的和你妈妈唱的一样。” 小相思嘿嘿一笑,“曾爷爷也是这样说的呢。” 贺禹州失笑。 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脑袋瓜,“乖。” 小相思遗憾的说道,“只是弟弟现在太小了,还不会唱歌,要不然我和弟弟就可以一起唱给爸爸听了。” 贺禹州:“……” 希望元宝……稍微有些音准吧。 远处。 南漾提着保温桶走过来。 小相思连忙一路小跑的去迎接妈妈。 南漾牵着小相思走过来,抬头看了看太阳,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太阳太大了,就要带他们两个回去吗?” 贺禹州:“……我忘记了。” 南漾一脸嫌弃,“你还能记住什么?” 小相思看了一眼爸爸,看了一眼妈妈,急忙说道,“是这样的,可能是我刚才唱歌唱的太投入了,爸爸听的太入迷了,所以就忘了带我和弟弟回去了!” 南漾:“……” 小相思撒娇似的扯着南漾的衣角,“没关系的,妈妈现在回去也一样,我们快点回去吧!” 南漾小声吐槽,“不知道你们贺家的祖坟上冒了多少年的青烟,才让你得到小相思这么一个姑娘。” 一家四口回到病房。 医生进来给贺禹州检查腿,“今天感觉如何?” 贺禹州说道,“膝盖还是用不上力气,撑不住身体,站立时间长了,会疼。” 医生说道,“膝盖受损的痊愈过程肯定是漫长的,贺先生暂时可以按照我们医生制定的计划来进行锻炼,不要急于求成,得循序渐进。” 贺禹州微微颔首,“辛苦了。” 小相思也赶紧说,“辛苦医生叔叔给我爸爸看病了。” 医生笑着摇头,“是叔叔份内之事,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小相思嗯嗯点头,“知道了,医生叔叔。” 医生还是没忍住,抬手拍了拍小相思的脑袋瓜,“真乖。” 医生家里是有个小儿子的年纪,和小相思差不多,这个年纪段的小男孩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 医生甚至下班后宁愿待在公司里加班也不愿意回家。去和儿子玩那些极其无聊,又有一些暴力的奥特曼打怪兽得游戏。 如今看到别人家的姑娘,只可惜自己当初不争气,没能生个闺女。 是以,越看小相思越喜欢。 吃完饭后。 小相思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本画本,开始摇头晃脑地读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小元宝在旁边咿咿呀呀的跟着。 相思忍不住笑,“弟弟,你不要出声,你不会背的,等你再长大一点点我就教你呀。” 读着读着。 小相思也有点烦了。 尤其是看着弟弟悠哉悠哉的躺在宝宝车里,偶尔还把小腿伸出来,一晃一晃,就像是公园里的大爷一样,悠闲。尐説φ呅蛧 小相思心里边有些不平衡。 小手捏着书本的一角,“其实,小朋友可以不上幼儿园的……吧?” 贺禹州和南漾同时看过去。 小家伙小脸一红,“我说的是别人家的小朋友,没有说我们家的小朋友。” 南漾朝贺禹州递了个眼神,“上次我去给小相思开家长会,每一个老师都在夸我们家相思,说我们小相思可聪明了,无论老师教什么,三遍就能背下来,作业也好好再写,英语课上也很愿意和老师互动,每一个老师都喜欢我们相思呢。” 贺禹州接收到南漾的眼神,一脸惊讶的说道,“我们宝宝现在这么厉害?” 南漾恩呢一声。 小相思耳朵都红了。 迈着小脚丫子很淑女的走到南漾身边,扬起小脑袋说道,“老师有没有说上次两个小男孩打架,是我拉开的?” 南漾点头,“当然说了,但是老师说这件事情可以给小相思打九十分,如果小相思第一时间跑去找老师来处理,那肯定就打一百分了。” 小相思想了想,“但是他们两个人打的好凶啊,万一我去找老师的时候,一个小朋友把另一个小朋友打死了怎么办?” 南漾拉过女儿,“但是小孩子打起架来就什么都不顾,还会失去理智,要是这时候小相思靠近他们,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打伤。” 小相思恍然大悟,“下次再碰到小朋友打架,我就第一时间去叫老师!” 南漾竖起大拇指,“棒!一百分!” 第439章 一起睡 晚上。 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回家。 小相思早早的就从自己小书包里掏出来了粉色小猪小睡衣,一双大眼睛也巴巴的盯着爸爸妈妈,“我都把睡衣拿来了,不能白拿吧?” 南漾耐心的说道,“但是弟弟的尿不湿没有带,弟弟还要回家喝药。” 闻言。 小相思丢下自己的小猪睡衣。 迅速跑到沙发上将弟弟来的时候一起带的书包打开。 从书包里面翻出来了一包尿不湿,还有一包儿童感冒药。 南漾:“谁放的?”尐説φ呅蛧 小相思抿唇笑,“除了你们最最可爱的相思宝宝,还能有谁?” 南漾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不知道全天下最最可爱的相思宝宝可以一个人去洗澡吗?” 相思拍了拍胸脯,拍的力气大,怦怦作响,“那可是绝对没有问题!” 小相思抱着自己的睡衣,提着小拖鞋去洗澡了。 南漾把儿子抱起来,放他在地上,让他自己小跑了一会儿。 元宝比较精。 刚刚学会走路,走的还不是很稳。 但是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小家伙会迅速伸出胳膊挡在身前。 这样即便摔倒了,两只手也会撑住地面,不会摔到脑袋。 贺禹州在旁边看着。 看着儿子一下一下的摔,忽然和南漾说,“说他聪明吧,他走路的时候总是摔,说他笨吧,他还知道伸出胳膊撑着自己,摔不着脑袋。” 南漾问道,“相思小的时候不这样吗?” 贺禹州回忆起来,“相思瘦瘦小小,我一直舍不得让她走路,能抱在身上就抱在身上,以至于后来,刚放到地上,她自己就会跑了,并且十分的稳当。” 南漾朝着儿子拍拍手,小家伙踉踉跄跄的朝妈妈走。 南漾说道,“元宝出生的时候健康,但是现在抵抗力稍微有些差,大病倒是不生,但是小病不断,宝宝,我们吃药药了。” 元宝抬腿就要跑。 结果这次跑得太匆忙。 忘记用胳膊撑自己。 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脑袋撞到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刚好小相思洗完澡出来,“我刚刚听到一个西瓜的声音!” 南漾已经把儿子抱起来,一边哄一边对女儿说,“不是西瓜,是弟弟脑袋撞地了。” 小相思啊了一声,踩着小拖鞋就跑了过来,“弟弟没事吧,没有被摔成小傻子吧?元宝,你还认得我吗?” 元宝哭的声音更大。 小相思拉着南漾,让南漾蹲下来。 南漾一蹲下来。 小相思赶紧凑上弟弟的小脑袋,在摔倒的地方吹了两口,“吹一吹就不疼啦,元宝不要哭,明天姐姐给你买糖吃。” 元宝果然不哭了。 小相思得意的抬了抬头,“妈妈,我厉害不厉害?” 南漾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元宝刚不哭了。 结果又要被灌药。 整个小孩子扭的像是跟小泥鳅,怎么都控制不住。 小相思撸了撸袖子,“妈妈,你按住弟弟,让我来!” 小相思端起药,“弟弟,你要是不乖乖喝的话,我只能捏着你的鼻子灌你啦!” 元宝想跑。 却被南漾用力的抱着,跑也跑不了。 元宝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姐姐,忽然摆烂的松懈下来。 小相思端着药到了元宝嘴边。 元宝乖乖的张开嘴。 大口大口的喝。 眼角还带着泪水。 可怜巴巴的。 刚喝完。 委屈的扁了扁嘴。 就在这个时候。 小相思十分夸张的大喊,“元宝你好棒,你一滴都没剩呢,你真的真的太厉害了,姐姐都做不到呢。” 元宝扁着扁着嘴,忽然笑了起来,鼻子里甚至还冒出了一个泡。 小相思迅速拿出电话手表。 咔咔拍照。 —— 哄睡了笑相思和元宝。 南漾问道,“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贺禹州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一下,说道,“你先去吧。” 南漾哦了一声。 进去了洗手间。 贺禹州移动到孩子们的小床前面,看着熟睡的相思和元宝。 床很大。 但是为了你避免两个孩子会被对方压着,南漾特意把两个孩子横放过来,并且在中间隔上了几件衣服。 姐弟两人可谓说是泾渭分明。 贺禹州摸了摸相思的小手小脚,又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软绵绵的,好像是捏果冻一样。 小孩子的皮肤出奇得娇软。 看着孩子们。 贺禹州的嘴角蔓延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其实。 老天爷待他也不薄。 一双如此乖巧的儿女,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贺禹州一直在孩子们的房间呆到南漾洗完澡出来。 南漾穿着和小相思同色系的睡袍,拍了拍贺禹州的手,小声说道,“元宝睡觉可浅了,你别把孩子给我搞醒了。” 贺禹州微微颔首。 先一步出去。 南漾给孩子们掖掖被子后也出去了。 刚出去房间。 就被贺禹州握住手。 南漾顺着看下去。 对上贺禹州一双殷切的眼眸。 两人是做过夫妻很长时间的。 一个眼神,南漾就知道贺禹州想做什么。 南漾抿抿唇。 贺禹州手下稍微用力,南漾便坐在了贺禹州的腿上。 落下的瞬间。 南漾想到了贺禹州的腿,下意识就要挺起身子。 却被贺禹州用力的按下去。 “你的腿。” “腿没事。” 南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贺禹洲封住了唇瓣。 热切的吻在两人之间缓慢地升腾起温度。 整个房间,涌起来成熟男女之间才会有的氛围。 南漾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在背后中间的地方,双手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沉沦的闭上眼睛。 贺禹州一只手托着南漾的腰,一只手在南漾的发间轻柔的穿梭,兜着南漾的后脑勺,抵向自己。 即将擦枪走火之际。 南漾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没有那个。” 贺禹州也逐渐清明。 他垂眸。 些许无奈的说道,“我去洗澡。” 南漾红着脸从男人的身上下来,她浅浅的嗯了一声,“去吧。” 贺禹州从轮椅上站起来。 一步步极其缓慢的朝着洗手间走去。 其实南漾也清楚。 贺禹州一直比较排斥在她的面前使用轮椅。 南漾看着男人艰难地移动着脚步,默默的转移了视线。 贺禹州每天做康复训练的强度,南漾是看在眼里的,在没有好的结果之前,她能做的,那便是像他想要的那样,尽量的不去关注他。 第440章 非要让自己难堪吗? 冬天在一场雪后,悄然而至。 小相思身上的小裙子也在一次又有一次的抗议中,终究是脱了下来,换上了带着裙摆的羽绒服。 整个人好像是一只小企鹅,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元宝干脆就成了一个奇趣蛋。 一出门,换上羽绒服,小相思就说元宝像是一个鸡蛋。 元宝现在已经开始开口反驳。 自己被姐姐说像是鸡蛋的时候,都会指着姐姐,气呼呼的说道,“你,蛋蛋,你蛋蛋。” 小相思每次都把元宝逗得气呼呼。 但是瞬间又被姐姐哄好。 满意就说过,说是元宝特好哄,若是以后找到一个甜言蜜语的媳妇儿,怕是会被媳妇儿好好的拿捏住。 第一场雪结束后。 南漾带着相思去医院。 隔着很远。 小相思就兴奋地说道,“妈妈你快看,我爸爸在跑步呢。” 南漾抬眸看去。 就看见穿着浅灰色运动服的男人,在扫干净雪后的路上,一路小跑。 小相思一叫。 男人也抬头。 对上了南漾的眸光。 贺禹州微微一笑,直接跑到了母女两人面前。 小相思说道,“爸爸,弟弟最近身体不太好,外面太冷了,所以我们没有带弟弟来。” 贺禹州捏了捏相思的小脸蛋说道,“你昨晚已经和爸爸说过了。” 小相思嘿嘿一笑,“爸爸,你现在可以跑多远啦?” 贺禹州弯腰。 直接将小相思抱起来,说道,“现在可以带你跑。” 小相思吓得急忙说道,“爸爸,你快放我下来,医生叔叔说你要一步步来,不能拿太重的东西走路,我就是太重的东西啦。” 贺禹州依旧稳稳当当的抱着女儿,说道,“爸爸已经没事了,别说抱你了,抱你妈妈都可以。” 说着。 贺禹州笑意浅浅的看向南漾。 小相思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着南漾。 被父女两人这样盯着,南漾的脸上难免冒出些红晕,“你们这样看我作什么?太冷了,我先回去病房,你们也早点上楼。” 说完南漾就跑了。 贺禹州认真的说道,“你妈妈害羞了。” 小相思点点头,也跟着一起说道,“是的,妈妈的脸都红了呢,嘻嘻,爸爸,我跟你说,等一下回去病房你就抱妈妈,妈妈就不害羞了。” 贺禹州挑眉,“是吗?” 小相思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相思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呢?” 贺禹州状似很认真的考虑过后,轻轻的颔首,说道,“那就听我们相思的吧。” 小相思抿唇笑,偷偷在贺禹州的耳边说道,“戚叔叔前几天来找妈妈,还想和妈妈结婚呢!” 闻言。 男人脸色稍微变化,“什么时候?” 小相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道,“好像是下雪之前呢。” 贺禹州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毕竟相思年纪小。 也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妈妈说,要是先遇见的人是戚叔叔就好了,爸爸,看来你还是要继续努力哦。” 贺禹州抱着女儿往病房走去,说道,“爸爸知道了。” 小相思抱紧贺禹州的脖子,有些依赖的在贺禹州的脖子里贴了贴,说道,“爸爸,你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过我了,我都长大了。” 贺禹州轻而易举的掂了掂女儿说道,“没有长大,在爸爸这里,你永远都是小朋友。” 小相思扯着脖子说道,“不可以,永远长不大的小朋友是天山童姥!” 贺禹州无语的问道,“你最近又跟着曾爷爷追剧了?” 小相思嘿嘿笑。 默认。 她感觉自己现在都能练武功了。 就等着什么时候掉下悬崖,被一个高手救进了山洞,山洞里面午安不是武功秘籍,她随便练习一下,就能够打破天下无敌手。 这个年代。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般看的都是小猪佩奇,熊出没。 小相思已经完成了金庸几部曲。 是一个妥妥的武侠迷。 父女两人回到病房时,南漾已经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了。 小相思被放下地。 很自觉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踮着脚尖挂了起来,“妈妈,外面又飘小雪了,要是下大了,晚上又可以和弟弟一起堆雪人了呢。” 话音未落。 薄云城从外面走进来。 穿了身白大褂。 双手插在兜里。 南漾惊讶的挑了挑眉心,“你真留下来当医生了?” 薄云城指了指自己白大褂上面的胸针,“主任医师,破格录取。” 南漾笑着点点头,“恭喜。” 薄云城大掌搭在小相思的脑袋上,“叔叔那里有糖。” 小相思眼睛一亮。 抿着小嘴就抓住了薄云城的白大褂衣角。 薄云城便带着小相思出去了。 贺禹州走到南漾身边。 一张单人沙发。 非要和南漾挤到一起。 南漾皱眉,“你自己一边去坐。” 贺禹州抬手勾住南漾的腰,托了一下,放在自己腿上。 南漾耳尖一红。 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外。 贺禹州声音沙哑。 在南漾的耳边轻微喘息。 燥热感,瞬间袭遍了南漾全身上下,“贺禹州!” 对方应声的声音似笑非笑,“做什么?” 南漾喉咙轻微滚动,哼了一声,“你放开我。” 贺禹州手下收的更紧,“不放。” 下巴在南漾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戚慕安,来家里了?” 南漾反问道,“小相思那个告状精跟你说的?” 贺禹州笑了笑,“毕竟血脉相连。” 南漾:“小叛徒。” 贺禹州又问道,“他来家里做什么?怎么没来探望我?” 南漾一脸嫌弃的说,“你脸真大,你们有什么交情吗?” 贺禹州:“……” 他缠缠绵绵的问,“都说了什么?” 南漾语气夸张的说,“说了可多了,具体你指什么?” 贺禹州忽然沉默。 南漾也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 闷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打下来,贺禹州语气淡淡地问,“若是,当初,你同时遇到了我和戚慕安,会选谁?” 南漾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毫不客气的说道,“非要问这种问题,来让你自己难堪是吗?” 第441章 偷弟弟的零花钱给爸爸花 贺禹州:“……” 南漾明显感觉到,贺禹州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她抿了抿唇瓣。 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过分了? 正要开口随便解释两句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我们已经有一双儿女了,没有如果,你就是我的。” 南漾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 她就多余想其他的。 抱着抱着。 有人的手就不老实。 南漾狠狠的在贺禹州的手背上拍了一把,啪的一声,声音很是清脆。 贺禹州勾唇,“谋杀亲夫。” 南漾强调说,“我们早就离婚了。” 贺禹州说道,“我会觉得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南漾:“你可真有意思,你的感觉大错特错。” 贺禹州轻轻晃了晃南漾,“什么时候去把证换回来?” 南漾摇了摇头,“不想换。” 贺禹州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换过来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南漾认真的说,“换过来就不能没有心理压力的在外面玩小男生了。” 啪的一声。 贺禹州一巴掌拍在了南漾的腰上。 声音冷飕飕的,“哦?在外面玩了多少小男生?” 南漾:“可多了。” 贺禹州将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恨不得揉进血肉里。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外面那些小男生多干净?趁自己有几分姿色小小年纪就想躺平,不想努力,争先恐后去伺候富婆,一年有多少男大学生被富婆搞死,你知不知道?” 南漾拍了贺禹州的腿一把,“别说了,怪恶心的。” 贺禹州哼笑,“所以还是固定伴侣更好。” 南漾:“太平淡了,缺少刺激。” 贺禹州:“你想什么刺激?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南漾:“……” 贺禹州的额头在南漾的脸上稍微蹭了蹭,“今晚我想回家。” 南漾失笑,“那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难不成,我还能不让你回你自己的家?” 贺禹州闻声说道,“贺家都是你的,自然要听你的话。” 南漾推他的脸,“也就说话好听。” 贺禹州:“做的也好,要不要试试?不想吗?” 南漾立刻从他腿上起来,“越说越下三路,幸好小相思不在,要不然一巴掌拍你脸上。” 说曹操曹操到。 小相思左手拿着一包糖果,右手拿着一包果冻,收获满满的进来。 把战利品摆在沙发上。 开心的说道,“薄叔叔问我姑姑在不在家,我就说了一句,在家,薄叔叔就送给了我这么多礼物,要是再来几个人追姑姑就好了,那我岂不是有吃不完的糖果和果冻?” 南漾和贺禹州对视一眼。 贺禹州皱眉,不满意的说道,“就他还想追贺淼?” 南漾意味深长的说,“你们俩人谁也别笑谁,谁也别看不起谁,大哥不说二哥。” 闻言。 贺禹州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小相思立刻和南漾告状,“妈妈,爸爸摸鼻子,你说摸鼻子就是心虚,爸爸他心虚了。” 贺禹州一把拉过女儿,咬牙切齿的说,“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女儿。” 小相思仰着小脑袋,“我还是你的小棉袄哩。” 贺禹州按着女儿的肩膀转了一圈。 很好。 这小棉袄。 从头到脚都是破洞。 不挡风。 小相思乖乖一小只窝在爸爸身边,和爸爸聊起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南漾提醒说,“你跟你爸爸说一说,前几天你们老师让说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你怎么说的?” 说完南漾就笑了。 贺禹州眼睛一直盯着南漾。 南漾嗔怪的瞪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你看你女儿,你好好听听你女儿怎么说的。” 小相思掰着小手说,“是幼儿园的演讲比赛,要讲一讲自己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 贺禹州耐心的点点头,“所以我们相思怎么说?” 小相思骄傲的说,“等我长大以后,我要去养猪。” 贺禹州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 呛的又痒又疼。 幸好这会儿没喝水。 对于女儿的愿景,贺禹州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示嫌弃,“为什么?” 小相思说道,“我要把整个大楼都买下来,我要在大楼里面养猪,养好多好多猪,都养的白白胖胖的,每年过年的时候,就给每一个叔叔家里送一只猪,我还要把我养的猪卖到国外去,让全世界的人都吃上我养的小猪。” 贺禹州一本正经的评价说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生意。” 小相思拍着胸脯说,“我把元宝弟弟养的很好,我也一定可以把猪养的很好。” 贺禹州:“……有没有一种可能养弟弟和养猪不一样?” 小相思梗着小脖子,“哪里不一样了?弟弟长大了还会跟我拌嘴,小猪都不会说话,也不会跟我拌嘴的。” 贺禹州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上一次你不是还和爸爸说,你长大以后想做医生吗?” 这可难不到小相思,“我一边养猪,一边做医生啊,我还想开一家幼儿园呢。” 贺禹州迟疑的问道,“给小猪开的幼儿园?那得叫幼崽园。” 小相思撅着小嘴看着爸爸,“你是不是傻呀,小猪怎么能上幼儿园呢?除非我找到愿意当老师的母猪,但是我又不会说猪语,我劝不了母猪的。” 父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像是天方奇谭,听的人天花乱坠。 南漾在旁边笑着摇了摇头。 冬天。 天黑的特别早。 五点半外面就已经蒙蒙黑了,房间里要开灯。 一家三口一起下楼。 小相思开心的蹦蹦跳跳,“爸爸终于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到楼下。 南漾绕到副驾驶那边。 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贺禹州却在南漾坐进去前的一秒,轻声喊了一声,“漾漾。” 南漾好奇的抬眸。 贺禹州踌躇许久,艰难晦涩的吐出一句,“你来开车。” 南漾点了点头。 又绕回到了驾驶座。 贺禹州则是坐在了副驾驶。 路过药店。 贺禹州忽然说道,“门口停一下。” 南漾在门口停下车,“刚刚在医院里怎么忘了拿药?” 贺禹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给我一百块钱。” 南漾:“……” 南漾拿过包包。 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贺禹州捏着一百块钱就下了车。 小相思坐在后面的宝宝座椅上,长吁短叹的感慨说,“爸爸真可怜,连一百块钱都没有!我要偷弟弟的压岁钱给爸爸花!” 南漾:“我替你弟弟谢谢你。” 第442章 姑姑去相亲啦 贺禹州很快就回来。 相思看着爸爸手里空空荡荡,好奇的问,“爸爸买的空气吗?” 南漾扫过去。 一眼看到贺禹州鼓起来的口袋。 那棱角分明的模样。 想想就知道是什么。 后面的女儿还在,不懂就问。 南漾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幸灾乐祸的看着贺禹州,“你女儿问你呢。” 贺禹州宠溺的看了南漾一眼,之后扭过头去,“爸爸买了点药。” 小相思好奇,“什么药?” 贺禹州说,“大人用的药。” 小相思:“……” 她现在又不是三岁半的宝宝了,真好意思骗她! 小家伙抱着膀子,撅了撅小嘴,目光落向窗外。 不要理爸爸了。 半个小时后。 一家三口回了家。 穿的像是一个奇趣蛋的小元宝,正在院子里玩雪。 听到车声。 小元宝笨拙的迈着被束缚的小短腿,不由分说的就向外跑。 贺淼在后面追,“慢一点!” 话音未落。 吧唧一声摔到地上。 但是因为穿的太厚了,愣是没有摔到头,只是摔到了小肚子,瞬间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小乌龟,肚子着地,四肢在空中挥着,“姑姑救救!” 贺淼好笑的跑过去。 把小家伙拎了起来,“元宝你现在好重。” 元宝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小肚子,“壮壮。” 小相思提着果冻和糖果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弟弟,你不是壮壮,你是有一点小肥!” 元宝刚要生气。 冷不丁的一块糖果就塞到了手里。 元宝没绷住小脸,猝不及防的就笑了起来,握着糖果开心的在原地蹦。 但因为穿的太厚。 蹦不起来。 根本就蹦不起来。 贺禹州和南漾从外面并肩走进来。 贺淼大喜,“哥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贺淼跑过去。 似乎原本想要拥抱贺禹州一下。 但是有些拘谨。 两只手背在身后,冲着贺禹州笑。 贺禹州像是对小相思一样,抬手摸了摸贺淼的头,“最近你也辛苦了。” 贺淼连忙摇头,“我没有太辛苦,最辛苦的人是我嫂子,哥,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嫂子,你要是对我嫂子不好,我们全家人都不能同意!” 贺禹州笑。 客厅里的暖气很足。 一进门。 两小只就十分主动的脱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一起跑到沙发上,脱了小鞋子,爬上去,乖乖的坐着,开始吃糖。 小孩子吃糖都很有仪式感。 打开包装。 先舔一舔。 眯着眼睛回味一下。 然后眼睛瞬间发亮。 小心翼翼的将糖块拿出来塞进嘴里。 好吃的小手在空中挥,后背上仿佛想要长出小翅膀。 每次南漾看到姐弟两人同频率的动作,都笑得乐不可支。 根本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可爱。 没有见到那种场景的,永远都想象不出来。 红豆也屁颠屁颠的从自己的窝里跑过来。 在两个小主人面前摇着尾巴。 小相思笑眯眯的盯着南漾。 南漾说道,“不可以出门,只能在院子里遛,也不能跑出一身汗,慢悠悠的散步就好,我让你姑姑盯着你。” 小相思敬了个礼,“Yes,da” 南漾:“你曾爷爷的口味儿,最近从武侠片换成港片了?” 刚刚脱了衣服的孩子们又穿好衣服。 小相思带着小红豆。 元宝抓着贺淼的裤子,四个人并了两排,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外面飘起了小雪。 南漾舒服的窝在榻榻米里,“现在只有贺森还在公司里苦命的卖命。” 贺禹州淡淡的说道,“他应该做的。” 贺禹州走到南漾身后。 轻轻的揉了揉南漾的肩膀。 南漾舒服的眯起眼睛,“继续给我捏一捏,别停。” 贺禹州蹲下来。 双手在南漾的身上轻轻的揉捏着,“最后两个字,最好留在晚上说。” 南漾一只手猛然向后伸。 从贺禹州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棱角分明。 硬邦邦的。 用力捏一捏。 小盒子没有丝毫变化。 南漾哼笑一声,“果然是去买这个。” “不然再生个小的?” “你做梦。” “我也舍不得你生,你生两个孩子,我都没在身边。” “……” 南漾抠着手指说,“生元宝的时候你没在身边,我不怪你。” 贺禹州手掌心按摩着,哑着嗓子说道,“别说是你,小相思出生,是我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的错。” 南漾垂下弯眸。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南漾的耳后。 —— 禁欲已久的男人,一旦放开,就像是穷凶极恶的饿狼遇到了一窝兔子。 南漾被折腾的浑身发酸。 一盒子小雨伞都被丢进了垃圾桶。 沉甸甸的。 在南漾昏昏欲睡之时。 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以后我会比肆慕安做的更好,不许后悔。” 南漾嗓音喊到沙哑,回复不出一个字,干脆直接睡了。 贺禹州起床。 先给南漾擦拭了身子,又把人暂时抱到榻榻米上,将一片狼藉的床单和被子换掉之后,才重新把人放上来。 第二天一早。 南漾迈着酸软的步伐,一步步的下楼,就看见贺禹州已经在喂孩子们吃饭了。 原本小元宝自己可以。 但现在也成了什么都不会干的小宝宝。 只知道张着嘴朝着老爹要饭。 就好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麻雀。 小相思捏着三明治。 偶尔也要朝贺禹州的方向张开嘴,贺禹州腾出一只手,从另一个碗里舀一勺土豆浓汤送过去。 小相思张开血盆大口,把满勺子一口吞。 元宝也学着姐姐的样子。 恨不得把嘴撑开。 南漾站在楼梯中间,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 贺禹州抬眸,“就等你了。” 小相思一边大口啃着三明治,一边说道,“今天家里的小懒猪是妈妈!” 南漾红着脸往下走,“你姑姑不是也没起床?” 小相思哈哈笑,“才不是呢!姑姑已经吃完饭出门了。” 南漾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这么冷的天,你姑姑出门去做什么?” 小相思神秘兮兮的说,“姑姑去相亲啦!” 南漾:“你怎么知道?” 小相思摇头晃脑,“那天乔乔姨姨,和她的妈妈来我们家,宫奶奶给姑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呢,让姑姑今天去看看的,我本来也想去看看的,但是今天下大雪了,太冷了,我就不想出门。” 南漾点了点头。小說中文網 走到楼下。 坐在贺禹州对面,“你知道贺淼去相亲?” 贺禹州嗯声,随口说道,“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你也帮忙留意一下京市的青年才俊,不用富可敌国,只要生活过得去,人好就行。” 南漾说道,“之前奶奶也操心过,但是贺淼都拒绝了,我还以为……” 贺禹州手指顿了顿,“我明白,都怪薄云城那个狗东西。” 小相思竖起耳朵,“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嘞。” —— 咖啡厅 靠窗的位置。 贺淼和一个年轻男人对面而坐。 对方是一个谈吐都不错的人,但是贺淼并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贺淼也没有多少犹豫,告诉对方自己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 第443章 你抱过我了,还和别人相亲 贺淼娓娓道来。 对面的杨宥凡一直盯着贺淼的眼睛,听贺淼说完。 话落。 贺淼微微一笑,眉眼微弯,“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杨宥凡点了点头,“你是贺先生的妹妹,贺先生威名遐迩,自然贺先生的妹妹也有所耳闻,有些事情我听到过一些传言,流言蜚语肯定会被夸大化,但是在听完流言蜚语之后,我还愿意来,就说明,没关系。” 贺淼多少也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说自己已经和那段释怀了,可若是有人用此来攻击,同样好像是揭开了自己身上的伤疤。 贺淼笑的苹果肌微微上扬,“既然我们答应来相亲,那就说明已经默许了相亲的流程,我觉得我对你印象还不错。” 杨宥凡温文尔雅的笑了笑,“我也觉得贺小姐很不错,要不然,我们就继续发展发展?” 贺淼点点头,“好啊。” 杨宥凡拿出两张电影票,“下午我有点公事要处理,我这里有两张晚上七点半开始的电影票,要不要一起看?” 贺淼欣然答应。 刚要从杨宥凡的手里拿过电影票。 杨宥凡忽然收回去,“晚上我去接你,到时候再给。” 贺淼笑起来,“还怕我拿了你的电影票跑啦?” 杨宥凡一本正经的玩笑,“也说不定。” 两人对对方的观感都不错。 喝完咖啡后。 贺淼还记得他说下午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贺淼开着小甲壳虫在路上。 被人故意追尾了。 贺淼气呼呼的拉开车门,走到后面的车前,只见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薄云城。 不知道为什么。 贺淼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心虚。 但是很快又被她压下去。 她和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哪有什么必要心虚? 贺淼说道,“你恶意追尾,你要赔钱。” 薄云城直接弯腰,胳膊伸进车窗里,从车里拿出了一张卡,用力的拍在了贺淼的手心里,“全部家当都赔给你。” 贺淼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张银行卡。 黑卡。 忽然就觉得那一点点的卡片变得千斤重。 手心也在发烫。 贺淼迅速把卡塞给了薄云城,说道,“该赔多少就赔多少,我又不是给你套了仙人跳。” 薄云城问道,“去相亲了?” 贺淼硬着头皮,“好像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 男人的声音里多多少少的带了些嘲讽和讽刺。 他一把握住贺淼的手腕。 小姑娘长了张鹅蛋脸,看起来似是珠圆玉润,身上的骨架却很小,那小小的手腕,似乎男人手掌可以握住两个。 她今天大概为了相亲,特意打扮了一下,柔顺的直直的长发卷了起来,像海藻一般浓密的蜷曲着。 似乎还戴了美瞳。 眼睛像湛蓝色的海水一样。 雪白的肌肤像陶瓷,大波浪的卷长发松松垮垮的搭落在肩头,薄薄的刘海遮住了白皙的额头。 再打扮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 薄云城紧咬着牙关,“贺淼,谁给你的勇气说和我无关?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你自己,你去相亲和我无关吗?” 贺淼用力的推开男人的胸膛,“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薄云城冷笑一声,“是你哥的身体好了?觉得用不上我了,你就一脚把我踹了?” 贺淼也觉得好笑,“我答应过你,要和你在一起吗?还是说,我有承诺给你什么?” 薄云城恍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打下。 整个人忽然清醒了很多。 回想过去。 所有的记忆回到当初贺淼求他给贺禹州看病的那天。 的确是,贺淼什么都没说。 什么承诺都没有。 只是不停的求求他。 抱了他一下。 他就毫无底线的,答应了贺淼的请求。 跟在贺禹州的身边,进行了将近一年的救治。 看到薄云城的表情。 贺淼有些小得意,“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想起来的话,那我就走了。” 贺淼就要从男人的胳膊底下逃走。 一步还没有迈出去。 又被拽了回去。 贺淼的后背重重的撞在车身上,贺淼皱了皱眉头。 抬起头。 撞进一双深邃的、如同海底世界一样湛蓝的目光中,贺淼的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你不让我回去,我要跟我哥告状了。” 薄云城咬牙切齿,“我是你哥的救命恩人!” 贺淼心虚的说道,“那我就报警。” 薄云城按住贺淼的肩膀,“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贺淼忽然冷静下来,“你不该先问问自己吗?” 薄云城:“……” “你始乱终弃。” “薄云城,你别贼喊捉贼。” “你抱过我了。” “那又怎么样?” “你还和别的男人去相亲?” “我抱过的人可多了,都要负责任吗?可笑!” 贺淼用力的推开薄云城,看了一眼自己被撞开的车屁股,脸上带了一分很明显的烦躁,“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说完。 也不给自己的粉色小甲壳虫讨公道了。 上车就走。 跑出去很远。 贺淼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 回家后。 南漾起身,笑着问道,“相亲怎么样?” 贺淼小脸一红。 期期艾艾的说道,“肯定是小相思说道,我知道小相思就是个小漏勺,什么都得说道说道。” 南漾嘴角的笑容更是灿烂,“这是好事,听说是乔乔妈妈介绍的?对方应该不会错。” 贺淼走到南漾身边坐下来,“还行吧,最起码第一眼看着不讨厌,打算接触接触。” 南漾手掌落在贺淼的背后,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脖子,“可以。” 贺淼笑起来,“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南漾嗔怪的说道,“哪有什么该做什么的年纪之说?只要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在那个年纪结婚都是正确答案,人生本来就不是按部就班的,若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该多无聊?” 贺淼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这样说好像也对,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确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既然想结婚想生宝宝,那么从现在开始给自己物色另一半,也是时候了。”Www.XSZWω8.ΝΕt 南漾一脸宠溺,“这样说还差不多。” 贺淼:“我哥呢?” 南漾抬起下巴,朝着门外怒了怒嘴,“带着元宝去遛弯儿了。” 贺淼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温馨的很,“我哥什么时候去公司?” 提起这件事情。 南漾就有些生气。 她大抵可以看出来,贺禹州仿佛有些排斥去工作这件事。 在被薄云城的父亲囚禁的那一年里,他似乎丧失了自己曾经三十多年生活在人世所学习的所有的技能。 包括昨天去接他回来的时候,他排斥的开车。 第444章 晕死小朋友了 一年的被囚禁,丧失所有的记忆,变成一个只会打拳击的行尸走肉。 将近一年的治疗,几乎与世隔绝,每天能见到的人除了薄云城,和医疗团队的几个专家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 满打满算将近两年。 将一个意气风发,年纪正好的男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依旧如以前一般。 南漾甚至能相信,贺禹州被换了芯这件事情。 贺淼安慰说道,“可能哥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与世隔绝了这么久,我觉得要是我一个人在一个鬼地方呆上一个月,出来的时候都不想说话。” 南漾勉强的笑了笑,努力乐观的说道,“希望是这样吧。” 说曹操曹操到。 元宝的声音先传进来,“爸爸,爸爸……” 就好像鹦鹉学舌似的。 南漾和贺淼同时抬头望去。 就看见元宝坐在贺禹州的肩膀上,高高的抬起小脑袋,像个小将军。 只是在进门的时候。 就悲剧了。 贺禹州对上南漾的目光,似乎就忘了自己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孩子。 直勾勾的往里走。 本来就长得高。 临进门的时候。 元宝的小脑袋砰的一声撞上了门框。 不轻不重的声音。 贺禹州愣了。 南漾也愣了。 被碰到的元宝更愣了。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是门框先动手的。 更重要的是…… 真的好疼啊! 元宝哇的一声就哭了。 南漾赶紧走过去,贺禹州已经把儿子抱了下来,小家伙张开手要妈妈抱。 贺禹州一脸抱歉,“爸爸不是故意的。” 元宝背过身。 小屁股对着贺禹州。 在妈妈怀里委屈的哼哼唧唧。 南漾看了贺禹州一眼,“你去奶奶他们那里把相思接回来吧。” 贺禹州沉默一番,“让司机去吧。” 闻言。 贺淼立刻举起手,“我和哥一起去,去看看爷爷奶奶!” 贺淼说完。 朝着南漾眨巴眨巴眼睛。 很自觉地站到了贺禹州身后。 贺禹州只好去拿车钥匙。 只是在贺淼跟着他出去之后,贺禹州毫不犹豫地将车钥匙塞给了贺淼。 贺淼:“阿巴阿巴?” 贺禹州拉开副驾驶车门。 坐了进去,“你来开车。” 贺淼嘴角抽了抽,“要不然坐我的小甲壳虫吧?” 贺禹州静静的看着小甲壳虫被撞坏的屁股。 贺淼脸色讪讪然,“这种大车我没怎么开过,我有点害怕。” 贺禹州说道,“不用怕。” 贺淼:“……” 那你怎么不开? 小姑娘拿着车钥匙,忍气吞声,哼哼唧唧的坐了进去。 这辆车。 一路上开的,那叫一个险象迭生。 好不容易到了老两口的住处,贺淼的身上,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小相思穿着羽绒服站在门口,焦急的远眺。 终于看见熟悉的车。 小家伙开心的蹦蹦跳跳,“爸爸,妈妈……不对,是姑姑!” 贺淼终于将车停下来,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贺禹州下车。 把女儿拎起来,抱在怀里,“乖不乖?” 小相思嘿嘿一笑,“超乖的。” 贺淼原本想进去陪老两口说说话,但是贺禹州一定要她开车回去,所以只是进去打了个照面,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从这里回到老宅。 小相思吐了。 从来不晕车的小相思,第一次因为坐车吐了。 一下车。 小家伙两只小腿软的好像面条,走几步路就拧在了一起。 两只小手撑着地,嗷嗷乱吐。 贺淼一脸担心的站在后面,“相思,没事吧?” 小相思从地上爬起来,“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好像坐过山车一样哦。” 贺淼:“……” 被拎回家的小相思,很快就被放进了温水里。 忍不住和妈妈告状,“以后再也不要坐姑姑开的大车车了,都要晕死小朋友了!” 南漾笑着给女儿洗头发,“下次让爸爸开车。” 小相思撅着嘴巴,“爸爸什么都不想做,变成了一个懒懒的爸爸,不想开车,不想去工作,为什么爸爸不去工作可以,我就不能不去幼儿园?” 晚上。 南漾把女儿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贺禹州,“你再这样,我就要答应相思可以不去幼儿园了。” 贺禹州想了想,沉声说道,“再过几天,就和孩子说,身体不舒服。” 南漾撇了撇嘴。 手指忍不住在贺禹州的胸口戳着,“撒谎,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接下来连续七天。 南漾去公司的时候,都要问一句,“真不跟我一起去?” 贺禹州总是沉默。 默默的在家里收拾着两个孩子的玩具。 第八天的时候。 南漾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穿了一身雪白色的羽绒服,一句话没说就要出门。 贺禹州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跟了上去,“漾漾。” 南漾停住脚步,“做什么?” 贺禹州轻轻咳嗽一声,“我今天,要不然,跟你一起去公司?” 南漾忽然一笑,“明天吧,今天不方便。” 贺禹州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南漾笑起来。 眉眼弯弯,“今天慕安哥过来,约好了吃饭,你去公司的话,也只能自己待在办公室里,我怕你无聊。” 贺禹州手里还拿着小相思的玩具,闻言立刻说道,“我不怕无聊。” 南漾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就来吧。” 贺禹州说道,“我去换一身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下。” 南漾默默的颔首。 大概过了十分钟。 西装革履的男人风度翩翩的朝这边走。 南漾一边盯着一边慢慢的点了点头。 还好。 穿上熟悉的衣服。 还是熟悉的味道。 两人分工明确。 贺禹州拉开副驾驶车,南漾开车。 不多时。 到了公司。 当久违的贺总出现在公司时,整个公司都轰动了。 一路上受着多少人的注目礼! 南漾笑着说,“看来南总就是不如贺总受欢迎啊。” 贺禹州默默的握紧了南漾的手。 南漾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有点点的汗液。 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夫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专属电梯。 南漾才明显的感觉到贺禹州放松下来。 进去办公室。 南漾随便丢给了贺禹州几份文件,“赶紧看看吧,我多看一个字就想吐。” 贺禹州拿着文件,移动到沙发上坐下来,翻开第一页,一看就是十分钟。 南漾轻微的提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贺禹州身边,“不认字啦?” 第445章 那就全开了 贺禹州顺便合上文件,搂住了南漾的腰。 轻声说道,“小相思一直吵着想要去大海里游泳,要不要趁着天冷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去亚城玩玩?” 南漾一言难尽的看着男人。 贺禹州对上南漾这样的目光。 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始终是有些心虚的。 就咋这时候,陆川进来了。 他听前台说贺总今天回来了,心里简直兴奋极了,只是一直没有进来的缘由,刚好现在戚慕安过来。 本来是可以打一通电话的事情。 但是陆川还是亲自跑过来了。 进来后。 陆川一脸激动的看着贺禹州,低声说道,“贺总回来就好。” 贺禹州起身。 他主动走到陆川面前。 重重的拍了拍撸串的肩膀。 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一年你为了帮助漾漾,自己的婚礼都推迟了,我和漾漾送给你一套婚房,你随便选。” 闻言。 本就十分开心的陆川,简直就要喜极而泣。 他说道,“谢谢贺总,谢谢南总。” 说完。 陆川眼泪汪汪的看着南漾,说道,“南总,戚总到了。” 听到那两个字。 贺禹州迅速警觉,“是哪个戚总?” 南漾随口说道,“是慕安哥到了,慕安哥现在开了一家公司,人工智能的,正好公司里缺一批人工智能办公用具,也算是照顾下亲戚的生意。” 说罢。 南漾和陆川说道,“请戚总去会客室,我稍后就到。” 陆川哎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南漾从包包里拿出口红。 对着小镜子。 补妆。 贺禹州站在南漾的身后,看着南漾将口红涂在唇半中间,又用嘴巴用力的抿开,很是认真的样子。 贺禹州心里的酸味已经抑制不住,“见戚慕安还要补妆?” 南漾直接在小镜子翻了个白眼,“你在这等我。” 贺禹州不吭声。 在南漾出门的时候,贺禹州忽然跟上去了。 南漾反倒是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 贺禹州振振有词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南漾皱眉,“这样不太好吧?” 贺禹州一口气堵在胸口处,“那里不好了?是不方便吗?” 南漾笑着说道,“一点小生意而已不至于我们两人都出动,要不然你去,我不去了,我和董事会去开会?” 贺禹州一时间又有些退缩。 南漾干脆的说道,“你看让你去你又不去,你还非要跟我一起去,要不然你回家看元宝吧。”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贺禹州垂下眸子。 眼神中有几分落寞的情愫,他低声说道,“那我先回家了。” 南漾:“……” 激将法都到这里了,还是不管用? 南漾直接被气笑了,“好啊,你回家吧,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你把相思结回家,照顾两个孩子吃饭洗澡。” 贺禹州瞬间更加警觉,“你不回家吃晚饭?” 南漾嗯声,“表哥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和表哥一起吃。” 贺禹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南漾用力的推开男人,“别挡着我的路。” 贺禹州被推的朝着旁边挪了两步,依旧是没动。 只是在南漾即将出门之前,贺禹州忽然冲过去,握住了南漾的手腕,说道,“我去。” 南漾一脸的惊讶,“你去哪里?” 贺禹州仿佛是下定决心,说道,“去和戚慕安谈判,把你们的合同给我看。” 南漾抬起手递过去。 贺禹州一边翻阅一边朝着会客厅走去。 目送着贺禹州离开的背影,南漾忍不住的得意的勾唇。 贺禹州很快到了会客厅。 戚慕安看见贺禹州,清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是惊喜,“贺先生,您没事?” 贺禹州微微颔首。 略微有的矜持。 他在戚慕安的对面坐下,“我已经看过合同了,我觉得你们提出来的价格是不是还可以向后压一压?” 戚慕安:“……” 贺禹州皱眉,说道,“是这样的,市场的人工智能如雨后春笋一般,像是你们这种新开的公司,我们用起来,其实压力很大。” 戚慕安点点头,“我可以理解。” 贺禹州一副谈判的样子,说道,“所以我能接受的价格,是在你们给出的进货价的基础上,下降一个百分点。” 戚慕安沉默。 贺禹州又说道,“当然,若是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我倒是也能考虑考虑,保持原价。” 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问,你是不是打算走裙带关系? 戚慕安认认真真的看着贺禹州。 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南漾说,请他帮帮忙,试探一下贺禹州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社交的能力。 但是现在看来……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资本家时候刻在骨子里的。 戚慕安深吸一口气,已经快要笑不出来,“私是私,公是公,肯定是不能混淆的,我虽然和漾漾是朋友,但是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您给出的价格我还要和我的团队考虑一下,晚上十点钟之前一定会给出我们的答复。” 贺禹州颔首,他又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小儿子?”尛說Φ紋網 戚慕安:“……” 他只能说好。 离开公司。 戚慕安就忍不住给南漾打电话说道,“漾漾,我觉得贺先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他还压了我们的一个百分点。” 南漾:“表哥,你放心,这个百分点……” 闻言。 戚慕安急忙说道,“只能说贺先生的眼睛真的很毒,其实原本我是打算让零点五个百分点的,但是一个百分点是我们团队的整体的底线,结果贺先生张口就压到了我们的底线,我觉得他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南漾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戚慕安又说道,“他还邀请我晚上吃饭,见一见你们的小儿子。” 南漾:“……” 戚慕安也笑了,“那我就走一趟,正好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相思了,我看你发朋友圈,孩子都长很高了。” 南漾嗯声,说道,“就像是小笋子似的,蹭蹭的长。” 戚慕安笑起来,“我们晚上见。” 南漾说好。 刚刚挂断电话,贺禹州就进来了。 南漾问道,“怎么样?” 贺禹州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还行吧。” 南漾拿出一份文件,委屈巴巴的说道,“你看看这份文件,刚刚董事会把我骂了一顿……” 贺禹州立即起身,“谁骂得?” 南漾说道,“一起骂得。” 贺禹州皱眉,“那就全开了。” 南漾:“……” 她拉住贺禹州,把文件仍过去,说道,“他们说这份文件有天大的漏洞,我都没发现,我是不是眼瞎,但是我真的看了好几遍了,你给我看看呗。” 第446章 元宝懂礼貌 贺禹州看着明显带着分量的文件。 皱眉。 南漾自言自语的说道,“忘记你不想看了,我去找贺森问问吧,实在不行我去找……”、 贺禹州立刻抢过去,压着眼睑说道,“我没说不看。” 南漾抿唇一笑。 坐在了贺禹州身边/ 贺禹州打开第一页,一行行的看。 有点慢。 但是南漾一直在旁边很有耐心的等着。 贺禹州终于找到了第一个错误点,“是这里,你看这里的表述是很口语化,书面语应该是……” 贺禹州说, 南漾耐心的听。 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全部浪费在一份文件上了。 南漾最后拿过文件,很是佩服的说道,“你真厉害,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怪不得董事会那么凶!” 贺禹州下意识接了一句,“下次我帮你凶回去。” 南漾笑眯眯的看着贺禹州。 贺禹州一怔。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说出来了。 南漾说道,“好像后台早上还有一场董事会的,那就拜托你了,贺先生!” 贺禹州扯了扯唇。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后悔。 但是南漾肯定不会容许他后悔。 傍晚。 两人一起下班。 南漾给家里打电话,说是厨房里已经做好了迎接客人的饭菜。 南漾才给戚慕安打电话。 戚慕安那边传来了小相思说话的声音。 南漾惊讶又好笑的问道,“慕安哥,你已经到我们家了?” 戚慕安嗯了一声,笑着说道,“我在和相思聊天。” 南漾:“我们也马上回家了。” 挂断电话。 南漾和贺禹州说道,“慕安哥已经到我们家陪着孩子在玩了,我们赶紧回去。” 南漾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又忍不住在想,还能用什么办法让男人尽快的接受开车? 一直想到了老宅。 刚一下车。 南漾的脚边j就飞过来一架小飞机。 南漾惊讶。 小相思屁颠颠的跑过来,显摆着说道,“这是戚叔叔送给我的礼物,是智能遥控飞机,是戚叔叔的公司的叔叔们一起做出来的,还能说话呢。” 南漾很配合的问道,“是吗?好厉害!” 贺禹州低声说道,“遥控飞机,三十年前就有的东西了,现在的人工智能都在炒剩饭么?” 南漾转头。 凶巴巴的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你别胡说八道。” 贺禹州不吭声了。 小相思遥控着飞机,跑得不亦乐乎。 脑门上全是汗。Www.XSZWω8.ΝΕt 贺禹州喊过女儿,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大冷天出了汗会感冒,赶紧回家,喝一杯姜茶。” 小相思缩了缩脖子,“不想喝姜茶,太太太辣了。” 贺禹州拍了拍女儿身上不知道在哪里沾染的杂草,“不想喝姜糖茶,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在外面乱跑。” 小相思撅着小嘴巴嗯了一声。 跟在贺禹州的身后回家了。 父女两人进门。 迎面就是和元宝一起在玩积木的戚慕安。 贺禹州骄矜的点点头。 喊了一声元宝。 谁知道元宝今天特别不给贺禹州面子,面对着自己的老父亲的喊声,充耳不闻。 还拉着戚慕安的手指,让戚慕安继续给自己搭建积木。 戚慕安冲着贺禹州抱歉的笑了笑,继续给孩子搭积木了。 小相思也跑到了戚慕安身边。 坐在榻榻米上,问道,“戚叔叔,我刚刚出去溜飞机了,但是我还不知道飞机要怎么样说话。” 戚慕安拿过智能玩具飞机。 耐心的一点点的给小相思讲解着,小相思是时不时的开口问句话。 气氛显得十分的融洽。 好像贺禹州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当戚慕安耐心的回答相思的问题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去理会元宝。 元宝举着积木。 朝着戚慕安哇哇的叫。 虽然说小元宝早已经会说话了,但是着急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咿咿哇哇的乱叫。 戚慕安摸了摸元宝的小脑袋,“等叔叔一下。” 元宝能听得懂话。 有了这句话,便一直乖乖的坐在旁边等。 两只小手握着小脚丫子,整个身子向前倾。 但是小孩子的时间观念和大人不同。 等了也就三秒钟。 孩子又受不了了。 再次咿咿哇哇的叫。 贺禹州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也没开口。 这次元宝没有得到戚慕安的回应,有点小生气。 抓起积木。 毫不犹豫的朝着贺禹州跑。 跑到贺禹州面前。 小家伙仰起头。 讨好的笑。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很爱笑,但是又只有几颗牙,笑起来口水直流,可爱是可爱,也很埋汰。 贺禹州蹲下来,“不是有你戚叔叔吗?” 小元宝本来就是很会看眼力劲儿的小孩儿。 听到老父亲这句话。 赶紧抱着贺禹州的脖子,在贺禹州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两口,“爱爸爸!” 贺禹州笑了笑。 一手捞起儿子。 陪他去玩积木了。 很快。 戚慕安发现,元宝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甚至元宝都不让他碰积木了。 戚慕安拿哪个积木,无论元宝需要不需要,都会直接抬手抢过去。 贺禹州挑了挑眉头,老神在在地说道,“元宝,不可以对叔叔这样没有礼貌,叔叔是我们家的客人。” 元宝瘪瘪小嘴,不说话。 戚慕安觉得好笑。 看着那肉嘟嘟的直打颤的小脸。 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 元宝凶巴巴的,“别动!不要,碰我!去和姐姐玩!讨厌!” 贺禹州慢条斯理的说,“又没礼貌了。” 元宝想了想,“请走开。” 这样应该很有礼貌了吧? 戚慕安只觉得好玩。 看着贺禹州和南漾的这一双儿女,没有人会不羡慕。 贺禹州看着戚慕安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羡慕,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戚慕安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小相思凑过来,“叔叔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去给叔叔做花童!” 戚慕安应承下来,“说到做到,不能给叔叔放鸽子。” 小相思和戚慕安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变小猪!” 晚饭后。 夫妻两人将戚慕安送出门外。 戚慕安站在车前,笑着说道,“我们团队已经商量好了,就按贺先生最后提议的价格来定最后的合同,若是你们这边没问题,那我们尽早找个时间把合同定下来?” 第447章 你来我们家过什么年 前脚刚把戚慕安送走。 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回家。 一辆陌生的车,在两人面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 南漾说道,“好像是贺淼的相亲对象,他们今天去看歌剧了。” 果不其然。 贺淼从车上下来。 杨宥凡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贺禹州和南漾。 杨宥凡低声问贺淼,“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贺淼带着杨宥凡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哥,嫂子,这位就是杨宥凡,这是我哥和我嫂子。” 杨宥凡大大方方的笑,“贺先生好!贺太太好!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我叫杨宥凡,很高兴认识你们。” 杨宥凡抬起手。 贺禹州同他握手。 南漾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笑着问道,“这么冷的天,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 杨宥凡婉拒,“下次有机会吧,谢谢贺太太,外面太冷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我也先走了。” 南漾轻轻点头。 三人目送着杨宥凡上车离开。 南漾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贺淼的脸上。 小姑娘的小脸瞬间红了。 一溜烟的就往里面跑。 夫妻两人在后面慢悠悠的。 南漾说道,“你听说过杨家吗?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你觉得杨宥凡怎么样?” 贺禹州微微蹙起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有所耳闻,好像是做洗化之类的生意的,杨宥凡的上面有三个姐姐,杨家老来得子,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全家人当眼珠子似的。”尛說Φ紋網 南漾问道,“根据你对杨家的了解,若是淼淼嫁过去,应该不会受到欺负吧?” 贺禹州摇头,“没有太深的了解,不知道他们家的秉性。” 南漾叹了口气,“我明天得找人去打听打听,得知己知彼。” 贺禹州揉了揉南漾的头发,“姻缘这种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南漾:“事在人为!” 贺禹州:“行吧,你说什么都对。” —— 要过年了。 大年三十。 贺淼和贺森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放烟花。 小相思一只手里举着两个仙女棒,一边转圈圈,一边喊着姑姑和叔叔赶紧的给自己拍人生大片。 贺淼拿着手机不停的找着角度。 冷不丁的踩到一块鹅卵石。 整个人直直的朝后倒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挣扎。 贺淼干脆躺平。 可就在贺淼以为自己会直直的撞向地面时,一只手用力的将她拉了过去。 成功地阻止了她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惨剧。 站稳之后。 贺淼转过身。 冷不丁的撞进薄云城的眼中。 贺淼下意识地推开薄云城,后退了两步,“怎么是你?” 薄云城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你以为是谁?” 贺淼没说话。 薄云城冷笑一声,“以为是你那个狗屁相亲对象?” 贺淼皱眉,“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薄云城眼神中带了几分怒意,逼问说道,“怎么?心疼了?护着了?还没嫁过去呢,现在就不让说了?” 贺淼深吸一口气,“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说完就朝着小相思跑过去。 薄云城拿着车钥匙。 直接进了客厅。 贺禹州挑眉,也不是很欢迎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薄云城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摔,像个主人似的,大大咧咧坐下来,“我一个人怎么过年?我来你们家陪你们过年。” 贺禹州放下手里的杂志,“大可不必。” 薄云城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用不上我了?贺禹州,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贺禹州懒得搭理他。 薄云城侧眸看向贺禹州的方向,“你们给贺淼找的那相亲对象真的假的?” 贺禹州的目光重新落在财经杂志上,“自然是真的,不然搭台的唱戏给你看吗?你还没到那么重要的地步。” 这小嘴。 跟泡了鹤顶红似的。 薄云城不想再和贺禹州说话。 起身走到院子里。 远远望去。 贺淼拉着小相思,拿着仙女棒在跑。 看着看着。 薄云城仿佛将小相思的脸,转换成了他想象中的那个孩子。 若是生下来。 都要和小相思差不多大。 那样的话。 她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回忆不堪回首。 薄云城的眼眶有些酸。 他提了一口气。 抬脚走到门口。 双臂环胸,倚着那富丽堂皇的大门,沉默的看着她们在玩。 小相思是个善良的宝宝。 看到薄云城落单了。 忍不住拿了两根仙女棒过来,塞给了薄云城,“叔叔也一起玩吧。” 薄云城似笑非笑的盯着那边的少女,“你姑姑不想和叔叔一起玩。” 小相思说,“那你就躲得远一点,你自己玩。” 薄云城:“……” 薄云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拿着仙女棒走到了贺淼面前。 看着贺淼又怂又大胆的想要点燃大烟花。 手里拿着打火机。 猛地一擦。 火焰蹿升。 贺淼立刻就跑。 结果跑出去几米远才发现,烟花毫发无伤。 毕竟是有些丢脸的事。 小姑娘脸上讪讪然。 薄云城笑了笑。 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走过去。 慢条斯理的点燃了烟花。 看到引线燃烧起来。 薄云城才起身,慢慢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在薄云城的身后。 引线燃烧殆尽。 烟花蹭的飞起。 在天空中绽放出一个比一个更大的烟花圈。 五颜六色的烟花竞相绽放。 拖着华丽而盛大的尾。 在空中留下自己存在的印记。 璀璨五彩的色彩逐渐变成灰色,朝着四面八方落下,迎来了自己的终结。 但是存在过,美丽过,被人虔诚又赞叹的瞻仰过,一生便是值得。 烟花放的差不多了。 南漾出来喊人回家吃饭。 薄云城便落在贺淼身后,一步一趋的跟着贺淼。 后面扭头看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薄云城也加快了脚步。 快到客厅的时候,贺淼不悦的说道,“过年是一家团圆,你又不是我们家里人,你来跟我们过什么年?” 薄云城一字一顿的说,“能不能成你们家里人,不就是你一句话吗?” 贺淼瞬间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羞得鹅蛋脸通红。 气的用力跺了跺脚。 一路小跑进了客厅。 第448章 一个娶姑姑,一个娶叔叔 一家人。 加上薄云城。 在大年三十晚上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 贺淼和南漾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然后便出来躺在榻榻米上,拿出手机来聊天。 薄云城一直盯着贺淼的方向。 看到贺淼每次手机震动的时候,必定会在第一时间翻阅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都会不自觉的勾唇笑起来。 薄云城的目光寸寸深邃。 贺禹州喊了他一声,“过来下盘棋。” 薄云城才起身走过去。 突然。 贺淼站起来,“嫂子,我要出门一趟,今天晚上有烟花秀,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薄云城慢慢的转过头,“十点了。” 贺淼没有理会他。 直接拿起羽绒服,拎起包包,“嫂子,我带钥匙了,不用等我。” 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向外走。 薄云城下意识起身。 贺禹州轻轻咳嗽一声,“该你走了。” 薄云城:“……” 晚上十一点半。 南漾和贺禹州把一双儿女哄睡了。 南漾小声说,“薄云城还在楼下,估计是在等贺淼回来呢。” 贺禹州问道,“贺淼还回不回来。” 南漾点头,“应该是要回来的,走之前小姑娘说晚上回来,到现在也没给我发消息,我觉得应该是回来的。” 贺禹州勾唇一笑,“那就让他等呗。” 南漾迟疑的说,“薄云城一看就是还想和贺淼破镜重圆,但是贺淼和杨宥凡现在有处的关系挺好的,这天底下只有一个贺淼,你说,到底要怎么办?” 贺禹州勾住南漾的腰。 往自己怀里一按。 声音喑哑,不怀好意的说道,“这是他们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春宵一刻值千金。” 南漾推搡着贺禹州的肩膀,“不要,没有那个了。” 贺禹州顺手拉开床头柜。 南漾斜眼扫过去。 看见床头柜里摆了满满的十几盒。 南漾嘴角轻微抽搐,“你疯了?” 顿了顿。 南漾从贺禹州怀里爬出去,紧紧的用被子裹住自己,“我不要,那个不舒服。” 贺禹州顺手又打开柜子上面的小柜子。 南漾伸长脖子看。 贺禹州也没让她猜测,干脆了当的说道,“男性避孕药。” 南漾:“……” —— 深夜十二点半。 整个家里万籁俱寂。 只有小红豆趴在薄云城的腿上,陪着薄云城一起熬夜。 薄云城慵懒的靠着背椅。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红豆,小红豆舒服的一直哼哼叫。 薄云城时不时的抬手看一眼腕表。 时间一分分的走过。 马上要一点了。 薄云城闭了闭眼,稍作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 客厅门被打开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间。 薄云城迅速清醒。 就看着穿着一身粉蓝色羽绒服的贺淼,鬼鬼祟祟的走进来。 薄云城起身,“还知道回来?” 贺淼脚步微顿。 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坐在那里的人,贺淼说道,“你管我啊。” 话音落下。wWW.xszWω㈧.йêt 迫不及待就要上楼去睡觉。 薄云城走过去。 站在楼梯最下方,看着已经走到中间的贺淼,轻声说,“贺淼,新年快乐!” 贺淼的脚步微顿,一言不发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薄云城放下红豆。 也上楼去了客房。 —— 大年初一 小相思起得很早,哈欠连天的在院子里打太极。 薄云城跑步回来,看见小相思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睡不醒起来做什么?” 小相思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妈妈说,大年初一早起,一年都可以早起。” 薄云城笑着走过来,揉揉揉小家伙的脑袋。 小相思忽然拉住薄云城的手,“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薄云城:“……” 小相思有些纠结的说道,“可是姑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姑姑现在的男朋友比叔叔要年轻。” 薄云城:“……” 真不愧是贺禹州的女儿。 小嘴也这么毒。 小相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姑姑的男朋友还给我买过礼物呢,是一个超级大的库洛米的玩偶,比我都要高,但是我现在还差一个星黛露。” 薄云城说道,“我给你买。” 小相思笑起来。 两只小手捏在一起。 身子慢慢的晃来晃去,“这样不太好吧……爸爸妈妈不让我随便要别人给买的东西!” 薄云城说道,“叔叔不是别人,是你薄叔叔,而且这也不是你要的,是叔叔主动要给你买的,对不对?” 小相思慢慢的点头,“叔叔说的对,我大年初一收到礼物,那我一整年都可以收到礼物咯!真不敢相信,这一年我会有多开心!” 薄云城问,“你姑姑约会的时候有带你一起去过吗?” 小相思嗯了一声,“上次姑姑和杨叔叔去游乐场约会带我一起去啦。” 薄云城警惕的问,“你姑姑和杨叔叔看起来感情好吗?” 小相思小手挠了挠脸颊,“挺好的呀!杨叔叔给姑姑拎包,还给姑姑和我买奶茶,杨叔叔总是看着姑姑笑,姑姑说你笑什么呀,杨叔叔说我看到你就开心~” 薄云城嫌弃的说,“油嘴滑舌。” 小相思没听懂,不过又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杨叔叔说过完年带着姑姑去见父母呢!” 薄云城:“……” 小相思很纠结,“我蛮喜欢薄叔叔的,但是我也喜欢杨叔叔,可是我只有一个姑姑唉!一个姑姑只能有一个姑父……” 顿了顿。 小相思眼睛一亮,“我叔叔也是单身哟,我叔叔和我姑姑是双胞胎,长得很像的,要不然你们一个娶我姑姑,一个娶我叔叔吧!” 说完之后的小相思得意的很,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宝贝,竟然能想出这么奇妙的主意! 小相思甚至高兴的转了一圈,“薄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薄云城一本正经的说,“若是你杨叔叔愿意娶你叔叔,我是没问题的。” 小相思臭屁的说,“那我有时间去问问姑姑吧。” 薄云城拍拍她的小屁屁,“实在困就回去再睡一会儿。” 小相思踢了踢小脚丫,扭着小屁股,“我还是锻炼锻炼身体吧!” 薄云城便起身,走进了客厅。 贺淼正在跟南漾分享昨天晚上拍到的烟花秀,刷着刷着。 南漾忽然激动的尖叫了一声,“他亲你啦!” 第449章 还能生孩子吧 南漾的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薄云城刚好进门。 他清晰的听到了。 薄云城眉心微皱。 眉毛中间的一条伤疤在瞬间显得尤其可怖。 薄云城被两人发现之后,南漾下意识的抿抿唇。 脸上讪讪然。 轻轻的咳嗽一声。 贺淼收起手机,说道,“嫂子,我今天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我先走了。” 贺淼前脚刚出门。 后脚。 南漾就亲眼看见薄云城追了出去。 南漾想了想。 还是跟上去了。 万一薄云城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南漾路过小相思身边。 小相思看着偷感很重,鬼鬼祟祟的妈妈,立刻也学着妈妈的样子,猫着腰追上了妈妈。 母女两人蹲在门里面。 仅仅只是露出一双眼睛。 眼巴巴的看着门外。 薄云城果不其然地追上了贺淼。 在贺淼上车之前,将贺淼拦住。 贺淼拿着手机,气愤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薄云城冷笑一声说道,“我还想问问你,大年初一就跟男人出去,夜不归宿,你让男人的家里人怎么看你?” 贺淼简直被气笑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薄云城上前半步。 贺淼下意识的向后挪,却狠狠地撞在了车身上。 看着越发逼近的男人,贺淼举起自己的手机,做防御状。 薄云城一只手按在贺淼的车身上。 另一只手捏起贺淼的下巴,“杨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贺淼言辞真真的说道,“年轻,我们有共同语言。” 薄云城:“……” 他语气危险的问道,“我老?” 贺淼冷笑,“年纪摆在那里,你自己心里清楚。” 薄云城毫不在意被内涵老,反而是说道,“年纪大点会疼人。” 贺淼一字一顿的说道,“年纪大了会伤人。” 此话一出。 薄云城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变得苍白,其中还有愧疚。 他喉咙喑哑,声音轻微,“是我不好。” 贺淼故作洒脱的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但是我也不喜欢你了。” 薄云城抿抿唇。 贺淼推开薄云城,“我要出门了。” 薄云城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贺淼挣脱开男人的禁锢。 第一时间上了车。 她坐在驾驶座上,迅速的系上安全带,在外面的男人再次神经质的发疯之前,赶紧跑了。 贺淼在约好的地点见到了杨宥凡。 贺淼下了车,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你久等了。” 杨宥凡摇摇头,手里拿着电影票,“电影还没开始呢,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贺淼:“好啊。” 杨宥凡去买了两杯奶茶,递给贺淼一杯,“知道你喜欢喝无糖的,给。” 女孩子永远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动容。 贺淼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杨宥凡轻轻叹口气,一只手在贺淼的脑后面轻轻的拍了拍,说道,“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这么客气,显得我好像没有礼貌了。” 贺淼被逗笑。 一口一口的喝着奶茶。 杨宥凡深吸一口气,说道,“淼淼,今天看完电影,你能不能去我家玩玩?” 贺淼吸奶茶的动作顿住。 杨宥凡挠了挠后脑勺,看似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二姐不是嫁到国外了吗,今天刚好回来过年,就说想要看看你,我爸妈其实也一早就想见见你了。” 贺淼下意识就拒绝了,“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了吧,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 贺淼的话没说完。 杨宥凡就笑着打断了,说道,“不用准备什么,我家里人都特别好说话,尤其是我姐姐,特别疼我,基本上我有求必应,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贺淼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我真的没有心里准备,我不行的。” 杨宥凡握住贺淼的手,轻声说道,“一切都有我。” 贺淼背后都出了一身汗。 杨宥凡真挚的说道,“我妈妈其实早就见过你了,当时阿姨介绍你的时候,我妈就说,我见过的,很漂亮的小姑娘,我很喜欢。” 贺淼轻轻一笑。 杨宥凡说道,“看电影的时候,你再考虑考虑,要是还是不想的话,那就算了。” 贺淼嗯声。 电影开始检票。 杨宥凡说道,“走吧。” 说完。 杨宥凡主动的拿过了贺淼的奶茶。 走在了前面。 贺淼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杨宥凡刚刚的一句话,心里总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今天看的电影是贺岁片。 很好笑。 电影院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身边的杨宥凡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只是因为贺淼心里藏着事,一点也看不进去。 甚至觉得吵闹。 电影还没结束。 贺淼就已经拿好了主意。 她还是不想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又是在大过年的这样的节点,去杨宥凡的家里。 出去电影院。 贺淼正要和杨宥凡说开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年轻女人。 看起来,和杨宥凡长得有几分相似。 贺淼下意识看向杨宥凡。/ 杨宥凡果然笑起来,招呼说道,“二姐,yoyo,jojo,你们怎么在这里?” 杨蕊走过来。 目光在贺淼的身上稍微打量过后,才回答杨宥凡的问题,说道,“yoyo非要出来玩,这位就是贺小姐吧?” 杨宥凡赶紧给两人做介绍。 杨蕊伸出手,“你好,我是杨蕊,我是杨宥凡的二姐。” 贺淼和她握手,稍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道,“您好,我是贺淼。” 杨蕊抬了抬下巴,“既然碰到了,就一起走走吧。” 贺淼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yoyo和jojo双胞胎缠着杨宥凡。 杨宥凡应付着一对双胞胎,已经是分身乏术。 杨蕊和贺淼一起落在后面。 杨蕊笑着说道,“怪不得我弟弟看到你的照片就答应去相亲,你长得确实很漂亮,是我弟弟喜欢的类型。”尛說Φ紋網 贺淼抿抿唇,“谢谢。” 杨蕊问道,“你看yoyo和jojo可爱吗?” 贺淼点头,“很可爱的。” 杨蕊看向贺淼,说道,“我弟弟是个老好人,他是我带大的,我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他人很好,但是两个人的姻缘里,总是需要有人做坏人。” 贺淼心里咯噔一声。 杨蕊问道,“你堕胎过吧?” 贺淼平静的看向杨蕊,“这是我的隐私,你应该是从医院得到的消息吧,我可以告医院泄露我的隐私,我绝对能赢得。” 杨蕊笑,“当然,你们贺家在京市一手遮天,我不意外的。” 顿了顿。 杨蕊说道,“年轻时候不懂事,其实做错事情也无关紧要,我现在需要确定的是,你还能正常生孩子吧?” 第450章 二手货 贺淼清澈的眼神灼灼的盯着杨蕊。小說中文網 杨蕊说道,“我们家里是三代单传的,到了我们这一辈,更是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下杨宥凡这个独苗苗,我必须要确认这一点。” 贺淼微笑,“无可奉告呢。” 杨蕊一怔,忽然冷笑一声,“贺小姐,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对你而言,有些唐突,但是我这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着想,你看,我们家虽然不比贺家,但是也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家。 杨宥凡其实什么样的干净女孩子都能找到,但是因为杨宥凡喜欢你,我们家里人也是比较开明的,我们接受了你能进来我们家门,您是不是也要为此付出些什么?” 贺淼说道,“那你们就让杨宥凡去找干净的女孩子吧。” 说完。 贺淼转身就走。 杨蕊脸色一变。 抓住了贺淼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你要知道,京市的豪门,最看重就是子嗣,不要说我们家,就说你哥哥,不也是生个女儿,又迫不及待的要了个儿子吗? 豪门是不会允许自己家没有儿子的,若是正妻生不了,外面想要生私生子的女人一抓一把,我这样问你,也是为了你婚后着想。” 贺淼反问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男孩子,是因为在你的眼里,女孩子是不能继承家业的,是不能传宗接代的,你自己成为求子中的牺牲品,而现在,你毫不犹豫的变成了加害者,你要让和你一样的人变成牺牲品。” 杨蕊摇头,“你理解错了,我们家要男孩子的意思,也不是像那些穷苦人家一样,不把女儿当人看,我依然受到了最好的教育,我父母不惜花重金送我去了国外念书,我在国外邂逅了我的先生,我现在有儿有女,我生活的很幸福。” 贺淼坚决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先走了,麻烦你给杨宥凡说一声。” 杨蕊眯起眼睛,“错过了我们家杨宥凡,你很难再找到一个这样条件的人了。” 贺淼笑。 她洒脱的说道,“杨宥凡的人是很好,但是我可能没有能力去应付三个姐姐,抱歉。” 说完。 贺淼转身就走。 在对面的走廊里,正在陪着双胞胎玩耍的杨宥凡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就要往这边跑。 但是又看见正在拖着自己双腿的一对双胞胎。 杨宥凡深吸一口气。 一手一个将孩子抱起来。 迫不及待的飞奔回到了杨蕊身边。 杨蕊看着杨宥凡没出息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跑什么跑?” 杨蕊接过儿子。 开口说道,“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温温软软的,没想到脾气还真大呢。” 杨宥凡着急的问道,“你和贺淼说了什么?” 杨蕊无所谓的说,“我能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和大姐还有你三姐商量了一下,我作为我们三个的代表,只是把我们三个想说的话跟她说了一下,无非就是让她跟你好好的,给我们家生儿育女。” 杨宥凡不相信的问道,“就说这些,贺淼怎么会突然离开?” 杨蕊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小姑娘脾气大的很,顾姐就只有在你面前才是好脾气吧,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被怼的连嘴都张不开了,贺家的姑娘,是真厉害呀。” 杨宥凡依旧持着怀疑的眼神。 杨蕊抬脚踢在杨宥凡的屁股上,“我是你亲姐姐,我还能害你吗?” 杨宥凡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那怎么会这样?二姐,我追上去问问。” 杨蕊看了女儿一眼。 小家伙立刻抱着杨宥凡的腿,“舅舅不要,舅舅陪我一起去坐小火车,舅舅昨天晚上答应我了,舅舅不能说话不算数……” 小孩子用蹩脚的中文说着。 杨宥凡想走走不了,磨了磨牙,只好说道,“好好好,我带你去坐小火车!” 抱起孩子。 杨宥凡依旧一步三回头。 等杨宥凡带着孩子去坐小火车。 杨蕊才在姐妹三人的群里开了视频,说道,“姑娘年纪小,没什么定力,咱们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我说了还没四分之一,人家就气得凶巴巴的跑掉了。” 杨家大姐说道,“这姑娘长相家世都非常好,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她怀过孕打过胎这件事情,可是杨宥凡又十分喜欢,所以只能咱们上阵了。” 杨家三姐说,“其实我觉得……也没关系吧,人家小姑娘算是正常恋爱,年轻人之间出点什么事情,好像也没那么差……大姐,你和大姐夫结婚之前,不是也谈过几次恋爱,也打过一次胎吗?” 杨家大姐轻轻咳嗽了一声,“我那个不一样,你大姐夫结婚之前不也谈了很多女朋友吗?我们算是扯平了,咱们家小凡可不一样,小凡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总不能第一回谈恋爱,就要人家用过的二手货。” 杨家三姐皱了皱眉头,“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杨家大姐说道,“你少说两句吧,我发现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呢?” 杨家三姐撇了撇嘴,终究是没有再继续开口。 杨蕊说道,“我估摸着,两人这次估计就差不多要散开了,大姐,过完年我就要回国了,没办法在这边盯着,咱们家小凡的婚事可就交给你了。” 杨家大姐应声说道,“没问题,这小姑娘的事儿要是爸妈早点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主要是宫太太去了咱们家,给妈看了一眼这姑娘的照片,妈一眼就相中了,等我知道的时候,两人就好上了。” 贺淼走出商场。 开车去了海边。 原本以为在海边能静下心来。 没想到大年初一,这里的人也有很多。 熙熙攘攘的。 贺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蹲了下来。 手里捡了一个贝壳,在海滩上画圈圈。 远处的海岸线静谧。 像是没有脾气的巨龙,乖巧的蛰伏着。 贺淼百无聊赖。 但是又不想回家。 她现在心情不太美妙。 回家之后嫂子看到了一定会问。 她不知道怎么跟嫂子说…… 第451章 姑姑和我做一辈子好朋友 夕阳西下。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回家了。 耳畔旁边响起的全部是家长喊自己的小孩回家的声音。 人在难过的时候。 似乎觉得连空气都是孤独的。 贺淼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从小到大。 从出生三天到十八周岁。 从来没有人喊过她回家。 她可以在外面尽情的玩,和小伙伴们玩,可是很快小伙伴们都被家长陆陆续续的喊回家了,保姆不敢喊她,就在旁边默默的站着,看着她一个人玩着偌大的游乐场里面空荡荡的玩具。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玩。 她也想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喊她。 就好像她的无数小伙伴的爸爸妈妈一样,说,“贺淼回家吃饭了,再不回家打你屁股!” 但是从来没有过。 贺淼忍不住将手里的贝壳扔向大海。 可是贝壳太轻了。 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只落在了距离她的手边大概三十厘米的位置。 连贝壳都在欺负她。 贺淼蹲在地上。 抱着膝盖。 像一个鸵鸟蛋似的。 忍不住将眼睛往膝盖上按了按,膝盖处便多了一处润湿。 忽然。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贺淼,回家吃饭了。” 贺淼一愣。 她迅速扭过头去。 在看到薄云城的那一瞬间,贺淼脸上充满希冀的表情,迅速变了。 薄云城好笑的走过来。 拍了拍贺淼的后脑勺,“你这是什么表情?” 说完。 男人往四周望了一圈。 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和小男友出来约会了吗?你小男友呢?被鲨鱼吃了?你在这里悼念他?” 贺淼愤愤的瞪了男人一眼,“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了。” 薄云城半蹲下身。 盯着贺淼。 轻声开口,“还护着呢?大年初一把你拐出来,又把你丢这里,算什么男人?” 贺淼扁了扁嘴,一言不发的用手指在沙滩上画圈。 海风乍起。 凛冽的寒风割在脸上,贺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薄云城拉起贺淼,“回去吧,快被吹成傻子了。” 贺淼一言不发的任由薄云城拉。 她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是拿手术刀的手。 修长笔直。 骨节分明。 只是因为职业习惯,手心里的某处有一颗茧子,轻轻的刮蹭着贺淼的手腕皮肤。 贺淼盯着盯着。 忽然拉起薄云城的手。 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深可见血。 冷不丁被咬的薄云城也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贺淼。 等贺淼咬的累了,松开他。 薄云城也没管自己手背上流出来的血,只是温声问道,“现在心情好点了没有?” 贺淼推开他,“都怪你!” 这话一说完。 贺淼的眼眶就红了。 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没憋住,接下来就收不住了。 贺淼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被夕阳映衬的金灿灿的沙滩上。 嚎啕大哭。 薄云城蹙眉。 他拉过贺淼,将人抱在怀里,贺淼全身硬邦邦的,不肯屈服。 薄云城轻轻啧了一声。 兜着小姑娘的后脑勺,用力往自己胸口一按。 贺淼的额头轻轻的一声砰,撞在了薄云城的胸口。 薄云城另一只手落在小姑娘的后背上,也是紧紧的箍着。 他轻叹一口气,“想哭就哭。” 顿了顿又说道,“想咬就咬。” —— 薄云城带着贺淼回家时。 就连小相思都看出了,贺淼刚刚哭过。 小相思一脸严肃。 瞪了薄云城一眼之后。 像一个小小的战士,昂首挺胸的跑到南漾面前,告状,“妈妈,姑姑的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过了,薄叔叔把姑姑给弄哭了,他竟然还想在我们家里吃饭,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去?” 南漾从厨房出去。 正好看到贺淼上楼的背影。 南漾喊了一声。 贺淼头也没回,“嫂子,我有点不舒服,我不下来吃晚饭了,你们吃吧。” 说完。 一路小跑着上楼了。 南漾觉得事情不对劲。 迅速找到了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薄云城。 南漾站在薄云城面前。 小相思站在妈妈旁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撅着屁股玩积木的元宝,看到这一幕也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站在了妈妈的另一边。 薄云城被三人包围。 他头也没抬的说道,“一点小伤,无碍。” 南漾说道,“没关心你伤不伤,我就想问问你,我们家贺淼怎么回事?” 薄云城在牙印那里贴了两个创可贴,“被杨家小子欺负了。” 南漾一脸怀疑。 小相思更是怀疑,“杨叔叔人很好的,对姑姑也很好,怎么会欺负姑姑呢?” 薄云城意味深长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具体发生的事,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问吧,我也想知道。”小說中文網 南漾:“……” 虽然心里担心。 但是南漾也明白,贺淼这时候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所以也便没有上去打扰。 但是小相思脑袋简单。 趁着大人不注意。 偷偷摸摸的便爬了上楼,悄悄的推开贺淼的房门,“姑姑在吗?你的小可爱来了!” 坐在飘窗上的贺淼立刻转过身,“姑姑不吃饭。” 小相思哒哒哒的跑过去,“没有叫姑姑去吃饭,我和姑姑聊聊天。” 贺淼招了招手。 小相思立刻被贺淼抱起来,放在了飘窗上,两条小短腿荡来荡去。 “姑姑今天不开心,是薄叔叔欺负你了吗?” “不是啊。” “那就是杨叔叔欺负你了。” “也没有。” “那为什么姑姑会不开心呢?” “……” 小相思拉着贺淼的手,“姑姑不要不开心啦,不开心会长皱纹哒!谁让我们不开心,我们不要和他做朋友就好了。” 贺淼双手搓着小相思软绵绵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姑姑就听我们小相思的话,谁让姑姑不开心,姑姑就不会和他做朋友。” 小相思连连点头,“我不会让姑姑不开心的,所以姑姑可以放心的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贺淼把相思抱在腿上。 抱着相思的脸一顿亲,“姑姑怎么这么喜欢你?” 贺淼成功的被小相思忽悠下去吃晚饭。 薄云城目光落在贺淼的脸上。 嗯。 虽然不哭了。 眼睛还是红的,像只兔子。 不能和杨家那小子在一起,就这么难过吗? 第452章 还好吧,我也没那么烦 夜里。 贺淼一个人在后院玻璃房里看星星。 南漾拢着披肩,走了进去。 贺淼赶紧让出一个位置给南漾。 南漾坐下来。 藏在披肩里的两只手拿出来,两瓶青梅酒。 贺淼接过其中一瓶,“谢谢嫂子。” 两人肩膀碰着肩膀,轻轻的碰了碰酒瓶。 南漾喝了一大口,问道,“想说说了吗?” 贺淼苦笑,“我今天和杨宥凡去看电影,出来之后碰到杨宥凡的二姐了。” 南漾立刻警觉,“她欺负你了?” 贺淼摇了摇头,“怎么说呢?好像也不算是欺负,就是她说了一些话,让我感觉很刺耳,不过我也很凶的说了她,然后我就走了。” 南漾抿了抿唇。 贺淼继续说道,“无非就是她忽然知道了我以前打过胎的事情,怀疑我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说一些名门贵族,是一定要生出儿子来的,若是正妻生不出来,外面想要生私生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南漾直接被气笑了,“别听她胡说八道。” 贺淼又喝了口酒。 甜甜的青梅酒,后劲儿倒是有股蛮大的酒精味儿。 喝到嘴里,嘴里有些发苦。 贺淼重重的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杨宥凡。 贺淼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过来,南漾也清晰可闻。 杨宥凡说道,“贺淼,如果我二姐说话不中听,让你生气了,我替我二姐给你道个歉,我二姐心直口快,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那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不讨喜而已。” 杨宥凡这样说,贺淼倒是不会。 有几次。 贺淼都张开了嘴,但是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的闭上。 等杨宥凡说完这一番话,把贺淼弄的都不会了。 杨宥凡久久没有听到贺淼的声音,试探的喊了一声,“淼淼?” 贺淼压着嗓音嗯了一声,“我在。” 杨宥凡心里忐忑,“那你说句话,我心里有点……害怕。” 贺淼笑了笑,“没什么需要害怕的,你姐姐对你很好。” 杨宥凡沉默了几秒钟,“那我们还能……继续相处吗?” 贺淼说道,“不好意思,你的条件那么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杨宥凡声音里带了几分忧伤,“可是我们之间一直好好的,不是吗?就因为我二姐吗?” 贺淼不知道怎么说。 南漾把手机接了过去,“你好,我是贺淼的嫂子。” 闻言。 杨宥凡立刻表明有理的说道,“贺太太。” 南漾轻声说道,“具体的情况你还是问一下你姐姐比较好,毕竟你们是一家人,我相信你应该更相信你姐姐说的话,前提是你姐没有骗你。” 杨宥凡也不是傻的。 听到南漾的提点之后立刻说道,“我会搞清楚的,贺太太,麻烦你和贺淼说一声,我一定会弄清楚一切,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南漾笑了笑,“漂亮话谁都会说,主要是能不能做到。” 杨宥凡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挂断电话之后。 南漾抬手抱住了贺淼的肩膀,“难过就哭出来。” 贺淼双手握着酒瓶,“其实也没有很难过,但是你知道吗?嫂子,上一场恋爱虽然是薄云城一直在骗我,但我也是付出了真心的,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一个人好,怀孕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我当时年纪小,没有办法接受一个生命的诞生,所以打掉它也是为了负责,我承认在这件事情里,我的确也有错,可凭什么他们就断定我是不干净的女人?” 南漾脸色骤变。 原来事情的症结在这里。 南漾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她们思想狭隘,遇到这样的人,不能跟他们讲道理,更不能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无视他们。 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自证陷阱,说的就是别人给你贴上了一个标签,你就竭尽全力的想要去解释,去证明,去反驳,刚好跳入了别人的圈套,你的解释会被当成掩饰,挣扎会被当成笑话。” 贺淼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小瓶青梅酒已经喝到了底,“我明白了,嫂子。” 南漾无意间转眸。 看到桂花树下的男人。 南漾抬手,轻轻的敲了敲贺淼的额头,“那儿。” 贺淼好奇的转身。 扫了一眼后,又慌慌忙忙的将头转了过来,“他最近好烦。” 南漾笑。 没发一言。 已经十二点了。 南漾打了个哈欠,“我陪你熬不下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带着两小只去拜年。” 贺淼点点头,“你赶紧去睡吧,嫂子。” 南漾打着哈欠离开了玻璃房。 南漾离开不多久。 薄云城便过来了,根本不管贺淼是不是不喜欢他,直接坐在南漾刚刚坐过的位置。 贺淼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你挤到我了。” 薄云城开口道,“明天你陪我去医院打破伤风,对了,你小的时候有没有被狗咬过,有过的话我还要打狂犬疫苗。” 贺淼呲着一口小米牙说道,“我不仅被狗咬过,我还被猫咬过,被狼咬过,被蛇咬过,你赶紧去打针吧,打一百针。” 薄云城一本正经的说,“那要被打成马蜂窝了。” 贺淼恶狠狠的说道,“扎死你。” 薄云城挑眉,“这么狠?” 贺淼烦躁的推他,“你别跟我说话,讨厌死你了,你一点都不知道,你有多烦吗?” 薄云城语气正经的说,“还好吧,也没有那么烦吧?”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戳到了贺淼的笑点。 贺淼忽然破功,笑了一下。 紧接着立刻收敛,又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你别说话了。”Www.XSZWω8.ΝΕt 薄云城突然委屈,“在姓杨的小子那边受的委屈,都在我这里发泄出来了是不是?又咬我,又骂我,又赶我,我看起来脾气那么好?” 贺淼哼了一声,“还不是你自找的?我让你过来了吗?我让你去找我了吗?” 薄云城一下一下的点着头,“行吧,算我自找的,不过我乐意。” 第453章 捞汁小海鲜 贺淼没再讲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明朗的夜空,星星很漂亮。 薄云城看着贺淼的侧脸,唇瓣稍微的勾起。 一直陪着贺淼等贺淼想要回到房间。 贺淼起身。 男人也跟着一起起身。 贺淼嫌弃的说道,“你走开。” 薄云城好笑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回房间睡觉也碍着你的事了?” 贺淼扁扁嘴说道,“在别人家过年真不要脸。” 薄云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要脸的话就不在别人家里过年了。” 贺淼:“……”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客厅里走去。 忽然。 贺淼的脚下不知道才到了什么东西,忽然一个踉跄。 薄云城迅速出手。 揽住了贺淼的腰。 贺淼摔在了薄云城的臂弯中间。 人在即将摔倒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抓住距离最近的让自己能够稳住的东西。 一如现在。 贺淼死死的抓住了薄云城的衣领。 惊魂未定之时。 薄云城笑着说道,“怎么?是想勒死我吗?” 贺淼撇撇嘴,赶紧放开。 可是她放开了。 男人的手还没放开。 贺淼说道,“你也放开我。” 薄云城松开贺淼的腰肢,手指不经意在贺淼的腰上摩挲一下。 贺淼面红耳赤的说道,“你真是不要脸。” 说完就跑。 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就被薄云城再次拉住。 黑着脸教训说道,“慢点跑,没点数。” 贺淼甩开了薄云城的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薄云城跟上去,“合着咱俩加起来凑不到一个人呗?” 贺淼一愣。 抬脚狠狠的在薄云城的皮鞋上踩了一下,一溜小跑跑回客厅了。 等薄云城回到客厅的时候,人已经上楼了。 客厅里安安静静。 薄云城去接了杯水。 上楼后。 在贺淼的房间敲了敲。 小姑娘能猜到是谁,所以不来开门。 原本想着被婉拒的男人转身就能走。 结果薄云城敲起来没完没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贺淼气的抓了一把头发。 唯恐这人会吵醒了哥哥和嫂子。 便穿着拖鞋走过来,拉开门,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你又干什么?” 薄云城把水杯递过去,“喝了酒的话,晚上喝杯温水再睡觉。” 贺淼没抬手。 男人蹙了蹙眉头,“要我放进去?你考虑一下,进去容易,出来难。” 听到这话。 贺淼心头一震。 迅速抬手接过了水杯。 绷着小脸,小手向外一指,“你可以出去了。” 薄云城忽然抬手。 贺淼迅速向后撤了撤身子。 薄云城一巴掌拍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傻不傻?” 说完。 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贺淼撇了撇嘴,一口气将水喝完,一路小跑去洗澡了。 第二天一早。 南漾和贺禹州带着孩子回老爷子那边了。 离开之前问过贺淼和贺森的意见。 双胞胎都不太想去。 贺森便一早就出门和朋友打台球了。 贺淼吃完饭又回房间眯了一小觉。 被电话铃声吵醒。 贺淼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按在耳朵上,“谁呀?” 杨宥凡的声音传来,“贺淼,你现在有空吗?我去接你。” 贺淼的瞌睡瞬间被吓没了,“来接我?” 杨宥凡笑着说道,“对,接你来我家玩,我爸妈想见见你。” 贺淼说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样不好吧。” 杨宥凡诚恳的说道,“昨天晚上回家来,我和我姐聊过了,我二姐知道自己做错了,我爸妈知道事情之后,也把我二姐说了一顿,我们家里人都觉得对不住你,我爸妈特意让我请你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把话说开。” 贺淼从床上爬起来,“还是不用了吧……” 杨宥凡认真的说道,“必须用的,我现在已经到路上了,马上就到你们家了。” 贺淼深吸一口气,“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大不了我原谅她了……” 杨宥凡说道,“我已经到门口了,我在这里等你,我二姐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当面道歉。” 贺淼双手抓了抓头发,“那你等我一下吧。” 挂断电话。 贺淼黑着一张脸起来。 挺烦的。 被赶鸭子上架。 别墅门外。 薄云城从外面回来,看见自己经常停车的地方被另外一辆陌生的车占据。 薄云城将车停在了后面。 提着手里的捞汁小海鲜过来,路过那辆车,从打开的车窗中,看到了杨宥凡正在吸烟。 薄云城一大早的美好心情瞬间消失。 他走过去。 黑着脸说道,“别随意停车。” 杨宥凡赶紧说,“不好意思,我等人。” 薄云城抿了抿唇,“等谁?” 杨宥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等我女朋友。” 女朋友。 三个字仿佛触碰到了薄云城的禁区。 薄云城冷笑一声,提着小海鲜就往里面走。 看着薄云城进去贺家老宅。 杨宥凡忽然一懵。 这位先生原来是贺家人。 薄云城提着东西进去客厅,正好看见贺淼着急忙慌的从楼上往下跑。 动作迅速。 薄云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那小子? 薄云城堵住了贺淼的去路,“你爱吃的捞汁小海鲜。” 香味已经散发出来。 贺淼深深吸了一口。 真的很想吃。 可是…… 贺淼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薄云城皱眉,“吃点再走。” 薄云城说完伸出手,将小海鲜递了过去。 贺淼着急去穿鞋。 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一不留神。 只听到啪的一声。 捞汁小海鲜落了一地。 汁水迸溅。 地上一片狼藉。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贺淼顿住了动作。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贺淼抬眸看了一眼男人。 似乎想要说声对不起。 可张开嘴,就成了,“你让阿姨收拾一下吧,我先走了。” 贺淼不敢去看薄云城的脸色。 低着头就跑。 薄云城站在原地。 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海鲜。 一直等到阿姨主动进来处理。 看见那散落在地上的痕迹,一点点被收拾起来。 最后又被一块抹布抹的地板洁净如新。 薄云城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第454章 把脉 贺淼跑出去。 上车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杨宥凡说了两句话,贺淼都没有听到。 杨宥凡以为贺淼是紧张。 笑着安慰贺淼说,“真的不用紧张,我父母和我姐姐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我姐姐家里都有孩子,几个孩子都很可爱,都像小相思一样。” 贺淼回过神来。 微微抱歉的笑了笑,“其实真的没有必要……” 杨宥凡唉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二姐那样说,我要是早知道我二姐想要跟你聊什么,那天绝对不会让你单独跟我二姐待在一起,我二姐这个人吧,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她不是坏人,但若是刚接触,可能会被她的刀子嘴吓到。” 贺淼礼貌的笑了笑。 双手抓着自己的针织裙衣摆。 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很快到了杨家。 五个小孩子在外面玩。 除了两个半大的孩子,是贺淼在商场里见过的,剩下的三个孩子,贺淼不认识,但想一想也知道都是杨宥凡姐姐家的孩子。 贺淼从车上下来。 几个孩子看到了杨宥凡。 纷纷跑过来喊舅舅。 杨宥凡挨个摸了摸小脑袋瓜,和贺淼介绍说道,“这两个大的,女孩八岁,男孩七岁,是我大姐家的孩子,这对双胞胎你昨天见过,是我二姐家的孩子,这个小女孩三岁半,是我三姐家的孩子。” 三岁半的小女孩抬头看着贺淼。 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放在了贺淼的手上。 贺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真可爱。” 杨宥凡赶紧说,“小名叫小汤圆,这个是yoyo和jojo,这是妍妍,这是君君。” 其他几个小孩没有小汤圆那么热情。 贺淼也便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杨宥凡笑着招呼孩子们,“跟舅舅一起回家吧,外面这么冷,都把小汤圆冻成红汤圆了。” 几个孩子浩浩荡荡的跟在两人身旁,一起进去了客厅。 杨蕊家的yoyo跑进客厅之后,就坐在了妈妈身边,闷闷不乐的。 杨蕊搂着女儿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yoyo了?” yoyo忽然看了贺淼一眼,小声说道,“阿姨说我不可爱。” 贺淼:“???” 这回连杨宥凡都觉得无语,“yoyo,你怎么能撒谎呢?舅舅可一直在,舅舅从来没有听说阿姨说你不可爱。” yoyo说道,“可是阿姨说小汤圆可爱,没有说我可爱,那就是说我不可爱!” 贺淼好笑的摇了摇头。 杨宥凡皱着眉头说,“二姐,yoyo可真是冤枉人了,自始至终我都在旁边,我可以作证。” 杨蕊一边揉着女儿的头发,一边无所谓的说,“小孩子说话就这样,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贺淼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偷偷的翻了个小白眼。 杨宥凡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爸妈呢?” 杨蕊哦了一声,“出去散步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我打个电话。” 说完。 杨蕊直接当着贺淼的面打了电话,对手机那边说,“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来了,别散步了,赶紧回来看儿媳妇儿吧。” 贺淼想走。 迫不及待的想走。 但是在她开口之前,杨宥凡忽然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有我在。” 老两口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位看起来年纪在六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家。 杨母笑眯眯的说,“这就是贺小姐吧,果然长得如花似玉,漂亮的像是仙女似的,快让阿姨看看。” 杨太太看起来很和善。 这让贺淼心里舒坦了不少。 杨太太拉着贺淼的手,嘘寒问暖,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贺淼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女性长辈这样的关爱过,一时之间心里暖意融融的,对杨太太的观感很好。 杨太太的每一个问题,贺淼都会认认真真的回答。 乖巧的好像是小学生。 说着说着。 杨太太忽然画风一转,“宥凡,这位是你李伯伯,现在是中医药大学的教授。” 杨太太介绍和她们老两口一起回来的老人家。 杨宥凡赶紧打招呼。 李教授笑着,“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杨宥凡咧开嘴笑了笑。 杨太太拉着贺淼的手,“李教授除了是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之外,还是津市最好的中医医院的主任,好多人挂他的号都挂不上呢,都要提前一个月去抢,必要时候还得找黄牛。” 贺淼听着这话茬。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果然。 杨太太接下来的话直接佐证了贺淼的想法。 杨太太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李教授好不容易来咱们家一趟,干脆让李教授给咱们家都把把脉吧,淼淼,阿姨跟你讲哦,其实咱们人的身体的一些小毛病,初始的时候,都发现不了的。 中医把脉,讲究的也是一个防患于未然,现在你们年轻人的压力大,反而我们这些已经退休的老年人身体比你们年轻人都健康,你们才最应该被李教授把把脉!”小說中文網 贺淼忽然坐立不安。 杨宥凡说道,“那感情好啊,上次我去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我体内的湿气有些大,给我开了些药,吃了几天也没有再去复检,那让李伯伯给我把把脉。” 杨宥凡将手伸出去。 李教授的手指搭在杨宥凡的脉搏上,一边把脉一边点头,“年轻人的身体不错,龙精虎猛的。” 结束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贺淼的脸上。 仿佛若是贺淼不伸出胳膊去,就会将此时此刻温馨的氛围全部打断。 她好像就成了一个千古罪人。 贺淼握了握拳头。 杨蕊笑着说,“就让李伯伯把一把脉嘛,反正是免费的,要知道平日里李伯伯的号可难挂了,想让李伯伯把脉,都不一定能把上。” 贺淼只好伸出手。 李教授落在贺淼的脉搏上,这次的脸色比刚才给杨宥凡把脉的时候的脸色变化的有一些大,“例假是不是经常不规律?” 贺淼点点头,“偶尔吧。” 李教授继续说道,“例假的时候肚子疼?” 贺淼嗯了一声。 心里倒是想着,李教授的确有些本事在身上。 李教授直接断定说道,“你宫寒,还有轻微的多囊。” 杨蕊一愣,“一般多囊的人不是会发胖吗?你看她这么瘦……” 第455章 意外收获 李教授说道,“多囊的确会让人发胖,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确诊多囊的人都发胖,有很多病例就是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检查出多囊……” 杨太太担心的问道,“那多囊能看好吗?” 李教授点头,“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等备孕之前调理调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除了这点之外,小姑娘身体挺好的,不用过多担心。” 杨太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杨蕊看了看父母。 忍不住问道,“不会耽误生小孩什么的吧?因为我有朋友是多囊,结婚之后一直怀不上,又打黄体酮,又打促卵针,把人折腾的不得了,但孩子还是没影儿。 不过贺淼你不要多想,我就是想着若是可以医治的话,那就提前医治医治,别等到想要孩子的时候,再临时抱佛脚,那时候就显得困难了。” 贺淼脸色一寸寸冷下来,不过没说话。 李教授皱了皱眉心,“我说了,这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若是打算备孕了,那就去医院找我开几副中药,喝一喝,调理调理。” 刚好这时候杨蕊的外国老公从外面走进来。 杨蕊赶紧招了招手,“亲爱的你过来,让李教授帮你把把脉,李教授是我们国家很有名的中医学教授,让你体验一下我们国家的中医文化。” 杨蕊的老公是英国人,叫艾里克。 闻言。 艾里克也颇有兴趣的走了过来。 学着贺淼的样子,将胳膊伸了过去。 李教授的手指再次搭上了第三个人的脉搏。 稍微一把脉。 李教授便肯定的说,“这位外国友人……有多年的肛/裂史啊。” 闻言。 整个客厅里所有人的面色各异。 尤其是杨蕊。 脸上的神情,几乎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她勉强的镇定,小心翼翼的问道,“应该是痔疮吧?我老公的确有痔疮。” 李教授皱眉,“肛/裂和痔疮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你老公有多年外伤导致的肛/裂史。” yoyo好奇,“什么是肛/裂?” 大人面露尴尬。 杨蕊一把推开女儿,“你们先出去玩,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古怪。 贺淼站起身,“我先走了。” 贺淼拿起包包就往外面走。 杨宥凡立刻追上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淼顿住脚步。 眼睛明亮的,好像一个启明星。 干净澄澈又璀璨。 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贺淼只问了一句话,“让李教授给我把脉的事情你提前知道吗?” 杨宥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贺淼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杨宥凡硬着头皮追上去,解释说道,“你别生气,贺淼,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因为我们家是三代单传,所以对此事上十分看重。 二姐怀疑你……其实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打消家里人的疑虑,现在好了,现在没事了,我家里人知道你没问题,就不会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贺淼认真的问道,“我有说过要继续和你在一起吗?” 杨宥凡脸色微变,“什么意思啊?你要和我分手吗?贺淼,这件事情远远没有到了我们要分手的地步吧……” 贺淼忽然笑起来,“在你那里没有到,在我这里到了,哪怕来的路上,你跟我说实话,我都不会同你生气。 你父母请来了李教授,你又迫不及待的给我做了个示范,让李教授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诊脉,你精准的踩到了我的每一个雷点,就这样吧。”Www.XSZWω8.ΝΕt 贺淼也很是糟心。 提着包包就往外走。 杨宥凡继续追上去,不停的劝说道,“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贺淼,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答应我家里人做这些,也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受到他们的祝福……” 贺淼笑了笑,“退一万步来讲,我今天不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也不会让我做任何决定,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结婚了,等结婚之后万一你二姐说我红杏出墙,那到时候会不会也会像今天这样,给我组一个全家人都在的局,来证明我的清白?” 杨宥凡嘴唇动了动,“你联想的太多了,这次说服了我二姐,我二姐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什么,我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贺淼说,“你二姐不是那样的人,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我已经听到耳朵里都起茧子了,你二姐是不是那样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也不想和你二姐这样的人成为家人。 杨宥凡,如果你以后还是想因为爱情而结婚,而不是为了家族联姻而结婚,那我现在奉劝你一句,坚定立场。” 话音落下。 贺淼毫不犹豫的离开。 杨宥凡站在原地大声说道,“贺淼,一定要这样吗?” 回答杨宥凡的只有贺淼不停的向外走的身影。 杨宥凡看着贺淼走出自己家门,忽然无力的伸开了手掌,垂头丧脑的朝着客厅走去。 而此时此刻的客厅里,杨蕊夫妻两人已经打起来了,孩子哭杨蕊叫,可谓是鸡飞狗跳。 李教授也趁机赶紧告辞。 李教授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在小区里行走的贺淼。 “小姑娘。” 贺淼停住脚步,“李教授?” 李教授问道,“没有开车吗?” 贺淼尴尬的摇了摇头。 李教授说道,“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 贺淼赶紧礼貌的拒绝,“谢谢李教授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已经叫了网约车。” 李教授笑了笑,“不放心我?” 贺淼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李教授又说道,“小姑娘一个人孤身在外,有警惕心是应该的,不过我真不是坏人,我真的是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今天过来这里啊,是老杨请我过来,说是给他未来的儿媳妇把把脉。” 贺淼点点头,“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李教授。” 李教授和蔼可亲的说,“别把那些放在心上,只要情绪好起来,能吃能喝能睡,多囊是会自己痊愈的,不要有心理压力,更何况你年纪小,慢慢调理就是了。” 贺淼说了声好。 李教授便先一步告辞了。 第456章 出国 贺淼走到路边上等网约车。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下来。 车窗缓缓降落。 贺淼扫了一眼。 看见薄云城的一瞬间,贺淼忽然很想揍他。 说不出原因。 大概最不想被他看到狼狈的样子,可偏偏被他看到了。 贺淼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冷不丁的竟然红了眼眶。 薄云城看着贺淼,“上车。” 贺淼别过头去,“不上。” 薄云城推开车门下来车,弯腰站在贺淼面前,“在别人面前被欺负的像可怜巴巴的小流浪狗似的,在我跟前怎么就像老虎?就跟我耍横是不是?” 贺淼生气的推开他的脸,“你不要看我。” 薄云城意味深长的说,“只是眼睛红了点,鼻子红了点,不难看。” 贺淼吸了吸鼻子,“都怪你。” 薄云城好脾气的连连点头,“好好,都怪我,行了吧?上车吧,我的小祖宗。” 贺淼拿着手机,“我的网约车到了。” 果不其然,一辆白色大众停在了薄云城的车后。 薄云城直接走过去。 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塞过去,“不用接了,你走吧。” 简直是天降富贵。 司机连连点头。 冲着薄云城挥挥手,一路飞奔跑了。 薄云城拉开车门,“进去吧。” 贺淼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脚上了车。 薄云城问她,“想回家还是想在外面玩?” 贺淼不和他说话。 薄云城清叹一口气,直接将贺淼带到了拳击馆门口,“发泄发泄,要不然苦着一张脸回家,小相思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又要把我赶出去。” 薄云城带着贺淼换上了拳击服。 他做贺淼的教练。 一通对打。 贺淼忽然停住动作,坐在地上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薄云城摘下面罩。 半跪在贺淼面前,一边递纸一边说道,“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贺淼带着重重的鼻音,“讨厌死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 薄云城脸色一变,“杨家人怎么欺负你了?” 贺淼瞪着薄云城,“谁欺负我也没你欺负我欺负的厉害,坏东西。” 薄云城抬手轻轻地擦拭着贺淼的眼泪,“行行行,我是坏东西都怪我,能不哭了吗?” 贺淼嗓音带着水气,嗯了一声。 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 薄云城扶着贺淼站起来,“要吃捞汁小海鲜吗?” 贺淼舔了舔唇瓣。 薄云城笑着拉住她的手,“去吃。” —— 两人晚上一起回去的。 小相思跑到门口。 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姑姑和叔叔和好了?” 贺淼一脸高冷的说,“没有和好,凑巧碰到了。” 薄云城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你姑姑说的没错,凑巧碰到了,凑巧吃了顿饭。” 小相思嗷嗷一声叫,“爸爸妈妈,叔叔和姑姑偷偷去吃饭饭啊!” 小元宝屁颠的跑过来。 站在姐姐的身后。 语出惊人的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约会!” 小相思拍了拍脑门。 恍然大悟的说,“对对对,我现在还不如弟弟聪明了,这叫约会。” 贺淼瞪了一眼小元宝,又对相思说道,“不要胡说,饭搭子而已。” 说完就哼了一声,目不斜视的上楼去了。 薄云城走到客厅。 直接去到贺禹州的棋盘旁边,随意的下了几枚棋子。 贺禹州缓缓的抬眸。 手起手落。 吃掉了薄云城的棋子。 薄云城丝毫不意外,“今天心情好,让你赢一下。” 贺禹州:“……” 呸。 薄云城笑着在贺禹州对面坐下,“想要什么彩礼?” 贺禹州冷笑一声,“要你的项上人头。” 南漾听到这话好笑的问,“薄医生,一天不见,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贺禹州毫不客气的说,“痴人说梦罢了。” 薄云城丝毫不理会夫妻两人的调侃,“终究是要成为一家人,我给你们留点面子。” 南漾和贺禹州对视一眼。 贺禹州伸出手。 南漾将手放在贺禹州手心里,夫妻两人同时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薄云城,起身出去散步。 小相思看见爸爸妈妈出门,立刻忙不迭地换上小鞋子,“我也要跟着爸妈妈一起出去!” 小元宝也求着姐姐给自己换鞋子,“姐姐,求求,姐姐好……” 一家四口。 小手牵大手,大手牵小手,无比温馨。 薄云城坐在棋盘前。 目光羡慕的看着那边,半晌,微微笑了笑。 —— 第二天。 薄云城下楼来,元宝正在喝奶。 薄云城过去逗了会元宝,元宝一边喝奶一边笑,差点被呛到。 南漾出来之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薄云城。 后者摸了摸鼻子。 阿姨说开饭。 薄云城率先走到餐厅,等一家三口加贺森下来坐下后,小相思就要拿起筷子吃东西。 薄云城轻轻咳嗽一声,“你姑姑还没下来。” 小相思震惊的说,“姑姑已经出国了,你不知道吗?” 薄云城脸色大变,“什么时候?” 小相思奶声奶气的说,“今天很早呀,是我和叔叔去送的呢。” 薄云城脸上表情起伏不定。 南漾给女儿递了一块三明治,轻声说道,“贺淼说,贺禹州已经回来了,家里也没她什么事儿了,她想去国外进修,顺便,认认真真的想想自己的未来。” 薄云城没再说话。 餐桌上依旧一片欢声笑语。 薄云城却没有胃口。 等吃完饭后。 薄云城找到了南漾,“她有没有说去了哪个国家?” 南漾摇头,“不知道。小姑娘昨天晚上自己买了票,一大早就给我发消息,说要出国走走,我就让贺森去送了。” 顿了顿。 南漾猜测说,“应该是欧洲,不过贺淼不喜欢英国。” 薄云城说了句知道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也少了薄云城的身影。 小相思不能理解的说,“怎么薄叔叔也不见了?我知道了,叔叔一定是去追姑姑了,妈妈,你说叔叔能追上姑姑吗?叔叔年纪都那么大了。” 南漾笑着摇头,“那妈妈就不知道了,要问你姑姑的意思。” 小相思托着小腮帮,“不过薄叔叔也挺好的,还是医生嘞!” 第457章 人为什么要生孩子? 来年四月。 萧瑜生下了个小女儿。 又熬过了一个冬天的老爷子意气风发的,三个小孩子陪在身边,尽享天伦之乐。 最开心的莫过于萧原野。 年近五十的人。 终于和喜欢了将近三十年的人,修成正果了。 还生下了一个几乎和萧瑜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小家伙的满月宴上。 萧原野喝醉了。 拉着贺禹州,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选择跟着你们外公……” 贺禹州求助的看着南漾。 南漾抱着刚刚满月的小妹妹,冲着贺禹州狡黠的笑。 贺禹州只好一边吩咐家里人去煮醒酒汤,一边陪着萧原野继续没完没了的说话。 小相思跑进来跑出去。 一会儿看看弟弟,一会儿看看小姨…… 说起这个称呼。 小相思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说服刚刚出生的那个小不点成为了自己的小姨妈! 她一个马上要六岁的小宝宝,竟然有一个刚刚出生三十天的小姨妈! 说出去谁能信呢? 小相思很羡慕萧瑟瑟,没错,小家伙的名字叫萧瑟瑟。小說中文網 小相思觉得若是自己小小年纪有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外甥女,他简直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但是没有办法。 她只能当那个外甥女。 晚一点。 贺淼打来了视频电话。 迫不及待的要看小姑娘。 刚出生的时候,贺淼就忍不住打来电话看了一下。 那时候小孩子还有一些丑。 小脸红的像猴屁股,脸皱巴巴的像是小猴子。 贺淼忍了好几下,还是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丑丑的。 没想到一个月过去。 小瑟瑟竟然变得白嫩又可爱,像是一个大馒头,贺淼隔着屏幕都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屏幕里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贺淼气恼的说道,“你不要挤我。” 薄云城很卑微的说,“我就看一眼。” 贺淼拿着手机就跑,“你看不看的管什么用?” …… 小瑟瑟百岁宴的时候,贺淼回国了。 掐指一算。 贺淼已经出去将近半年了。 贺淼回国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下了飞机之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里。 贺淼表情严肃的看着旁边的男人,“等一会你就在路边下车,你不要跟我一起回家,你明天去参加小瑟瑟百岁宴的时候,也离我远一点,最好装作跟我不熟的样子。” 薄云城被气笑了,“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贺淼淡淡的看他。 完全被拿捏住的薄云城点了点头,“行行行,我都听你的。” 贺淼和司机说道,“师傅,前面路口停一下。” 薄云城看着贺淼迫不及待的样子,磨了磨牙,“你能不能稍微表现的别那么开心?” 贺淼做了个鬼脸,“我从出国第二天你就一直缠着我,我就没有过过安静的日子,好不容易你不缠着我了,我开心开心还不行?” 薄云城:“……” 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下车。 贺淼恨不得亲自去帮薄云城开车门。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 下了车。 刚转过身,想要交代贺淼两句话,结果司机脚踩油门扬长而去,留给他一水儿的汽车尾气。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 他的行李箱还在后备箱里! 到了贺家。 贺淼下了车。 管家已经在门口守着了,“我的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贺淼提着包包就往里面走,“叔,我行李箱在后备箱,让人帮我拿一下。” 管家连连点头。 贺淼跑进客厅里,“小相思,大元宝,姑姑回来了!” 客厅里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说道,“小小姐和小少爷一大早就跟着太太去萧小姐家了。” 贺淼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边拿着手机发消息,一边往楼上走。 为了倒时差,贺淼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一觉。 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贺淼晕乎乎起来。 发现自己刚刚发完消息,南漾就给自己回了。 贺淼赶紧下楼。 结果就看到,小相思和元宝已经将放在客厅里的一个黑色行李箱打开了。 黑色行李箱? 那不是她的! 贺淼这里开口就要阻止。 然而,小元宝已经飞快地伸出自己的小胖手,从黑色的行李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硬邦邦的淡蓝色的小盒子。 贺淼已经感觉到了社死。 偏偏小元宝不知道是什么,还拿着过去塞给了南漾。 南漾正在和萧原野说话。 儿子塞到手里的东西,便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垂眸一看。 手心都烫了。 拿着也不是,扔掉也不是。 萧原野也看到。 但也只能装作看不到。 元宝看妈妈不给自己解释这是什么,以为妈妈还没看,便拼命的推着妈妈的手腕。 萧原野轻轻咳嗽了一声,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明天瑟瑟的百日宴就麻烦你了。” 南漾赶紧将那盒东西扔到沙发后面,起身送人,“叔叔你别客气。” 贺淼趁着这个机会飞速一般的从楼上飞下来。 捡起那一盒东西。 重新塞进了行李箱里。 “姑姑!” 两个孩子开心的喊人。 贺淼笑着说道,“姑姑给你们买的礼物,在粉色的行李箱里,你们打开去看吧。” 可是元宝现在对礼物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要去翻黑的行李箱里面的刚刚的东西,“硬盒子是什嘛?” 贺淼咳嗽一声,“是大人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姑姑有给你带了变形金刚,快去和姐姐一起找。” 小元宝这才屁颠屁颠的跑去。 贺淼皱着眉头看着那令人讨厌的黑色行李箱,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 她只好暂时先将行李箱拎进了自己房间。 次日。 孩子的百岁宴。 宫乔乔一早就到了。 宫乔乔前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如今双胞胎两岁多,正是学话说的年纪。 天天跟着妈妈屁股后面,丫丫学语。 宫乔乔快要烦死了。 原本打算今天来参加瑟瑟的百日宴,只有自己过来,图个清静。 可没想到刚出门。 封烈就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追了上来。 气的宫乔乔差点翻了白眼。 但是也只能将父子三人一起带来了。 “妈妈,相思姐姐呢?” “让你爸爸带你去找。” “妈妈,想拉臭臭。” “让你爸爸带你去拉。” “妈妈,我有点渴。” “等你爸爸带你哥哥拉完臭臭回来,再让你爸爸带你去喝水。” “妈妈……” 宫乔乔一个脑袋两个大。 人,到底为什么要生孩子? 小孩子,为什么会唠叨个没完没了? 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精力啊? 第458章 小宝宝们真的好烦 看着妈妈不耐烦。 封一诺小朋友软乎乎的问道,“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封一言小朋友立刻说,“别乱说,妈妈是小仙女,最爱我们了!” 宫乔乔:“……” 她只好让封烈带着儿子去拉臭臭,她自己带着女儿去喝水。 封烈摸了摸宫乔乔的头,“辛苦了,晚上好好犒劳你。” 宫乔乔简直想骂人。 到底是谁犒劳谁? 封烈出主意,“等会儿见到小相思,直接把一诺给她看。” 宫乔乔:“罪恶的资本家。” 但这真的是一个好主意。 小朋友喝完水。 小相思刚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臭屁的挺直腰板走进来。 宫乔乔看到小相思,比自己的女儿看到小相思姐姐,还要激动。 抱起女儿飞速跑过去。 把女儿的小手塞进了小相思的小手,“最最可爱漂亮的相思宝宝,可以带着诺诺妹妹一起玩吗?” 小相思抿唇一笑,“那当然没有问题,我是大姐姐。” 宫乔乔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见贺淼。 宫乔乔开心的跑过去,“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你了。” 贺淼问道,“你们家的双胞胎呢?” 宫乔乔努了努嘴,“一个跟着小相思,一个跟着他爹。” 贺淼笑起来,“你这个当妈妈的可真轻松。” 宫乔乔耸了耸肩膀,“孩子是封烈要生的,我愿意给他生孩子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我累死累活的带孩子啊?还没怀孕的时候封烈就说不用我带孩子,但是你知道吗,小孩子真的很爱妈妈,明明平时封烈带他们带的时间比较久,可是只要我和封烈同时在,他们都会找我,真的太黏人了!” 贺淼忍不住笑起来,“一言一诺都很乖。” 宫乔乔偷偷问道,“你和薄云城怎么样了?” 贺淼轻轻咳嗽了一声,“也就那样呗!” 说曹操曹操到。 入口处。 薄云城正朝这边走过来。 宫乔乔故意提高声音,大声说道,“等一会儿你那前男友也来,人家还单着呢,我估计是在等你,听说和你分开之后特后悔,那几天几乎天天买醉,家里人给介绍的相亲对象也不去看,魔怔了。” 贺淼抿唇,压声音小声说,“你别乱说啊。” 宫乔乔也小声说道,“没乱说,真是这样。” 贺淼:“……” 宫乔乔又提高了声音,“要我说,你要不要给人家个机会啊?” 薄云城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宫乔乔哎哟一声,“这不是薄先生吗?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高就?近来可好?” 薄云城直言不讳的说,“本来挺好,听你说几句话之后,不好了。” 宫乔乔挑眉,刚要说话。 封一言小朋友就跑了过来,说话断断续续的,“妈妈,妹妹,尿裤裤啦!” 宫乔乔惊讶的问道,“你爸爸呢?” 封一言小朋友说道,“爸爸拿裤裤,妹妹在哭,哇哇哇。” 宫乔乔之后先去处理女儿。 薄云城看着贺淼,“我换洗衣服都在行李箱里。” 贺淼压低声音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自己的行李箱你怎么不记得着拿着?”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我倒是想拿,你让司机开车开那么快!” 贺淼双手抱胸,骄矜的抬起头,“这么说怪我喽?” 薄云城盯着小姑娘,那故作认真的小脸。 忽然笑了。 败下阵来。 轻声说道,“不怪你,都怪我,行不行?” 贺淼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薄云城又问道,“见到杨宥凡了?” 贺淼皱眉。 可就在这时,杨宥凡真的来了。 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一个女伴。 杨宥凡看见贺淼的第一眼,瞬时愣在了原地,似乎也没有想到贺淼会出现。 杨宥凡表现的有些失态,下意识朝着贺淼的这边走了两步。 直到女伴挽在自己胳膊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杨宥凡才如梦方醒。 他对自己女伴说了几句话。 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杨宥凡的喉咙微微滚动,“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淼大大方方的回应,“昨天下午。” 杨宥凡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贺淼说道,“看情况吧,这位是女朋友?” 杨宥凡在那一瞬间不想承认,但看到薄云城,还是点点头,“是我的女朋友,赵慧欣。” 贺淼伸出手,“我是贺淼。” 两个女人轻轻握了握手。 赵慧欣小声说道,“咱们去那边看看孩子吧?” 杨宥凡看着贺淼,“我们先过去了。” 贺淼笑着颔首。 等两人的身影远去。 薄云城撇了撇嘴,“看看吧,这才半年,就有新欢了,我当初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四年。” 贺淼似笑非笑,“你闭嘴吧,半年怎么了?又不是给我守孝,再说了,你能一样吗?” 薄云城被凶的有些委屈,“行行行,我不一样,我是渣男,他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贺淼:“……” 薄云城勾住贺淼的手,“你别总是对我横眉冷对的,对别人都那么好,怎么就对我这么凶?” 贺淼:“你要觉得我凶了,你随时可以去找温柔的。” 薄云城深吸一口气,“我就喜欢凶的,我就喜欢凶的贺淼。” 贺淼撒开手,“别拉拉扯扯的被别人看到不好,你离我远点。” 薄云城只好去找小元宝玩。 …… 宾主尽欢。 晚上十点多。 一家人才回到家。 元宝已经睡了。 小相思怏怏的坐在沙发上。 南漾好笑的问道,“宝宝怎么了?谁欺负我们了?”小說中文網 小相思叹了口气,“妈妈,我今天好累,我要看好多小宝宝,除了我自己的元宝弟弟,还有乔乔姨姨家的一言弟弟和一诺妹妹,还有宫叔叔家的弟弟小耳朵,裴叔叔家的小七,我的小脑袋都要炸掉了。 我分蛋糕的时候分了给一言弟弟多了点,小耳朵就委屈的哭了,我搭积木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捣乱,我就说一诺妹妹不要捣乱,一诺妹妹,因为我只说她一个人,所以也哭了。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想要和我挨着,最后只让元宝弟弟和一诺妹妹挨着我,小耳朵和一言弟弟又哭了,妈妈,我真的太难了。” 第459章 白淼淼 南漾好笑又心疼。 抱起女儿,“为了补充我们小相思,今天晚上妈妈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小相思伸出五个手指头,“那我今天晚上要听五个童话故事。” 南漾伸出手和小相思击掌,“没问题。” —— 一周之后。 南漾刚带着儿子送女儿去幼儿园回来。 正好遇上贺禹州的秘书来取文件。 两人打了个照面。 南漾迟疑的问道,“是白淼淼吗?” 白淼淼顿住脚步,抬头看向南漾,“南老师?!” 南漾嗯了一声,“是我,你现在在贺氏工作?” 白淼淼嗯嗯点头,满是开心的说,“南老师,我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想要来探望你,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你最近还好吗?” 南漾微微颔首,“都好。” 白淼淼拿着手里的文件,“老师,我先去给贺总送文件,改天我专门过来探望你,我真的很想你啊,我先走了。” 南漾点头应承。 望着白淼淼离开的背影。 南漾忽然笑了笑。 小元宝双手抱着南漾的脸,好奇的问道,“妈妈在笑什么?” 南漾眯了眯眼睛,“妈妈在笑,有人东施效颦。” 小元宝自然不懂什么意思。 进去客厅。 看管元宝的林姐走了过来,忍不住给南漾提醒,“漾漾,刚刚来了一个小秘书,说是先生的秘书,来给先生拿文件的。” 南漾笑着说,“先生总是丢三拉四的。” 林姐垂眸说道,“不瞒你说,漾漾,我觉得这小秘书,和你年轻时候的打扮妆容还有穿衣风格,都非常像,你不能不当回事啊。” 南漾把元宝递给了林青。 林青还是多说了两句,“你别嫌我啰嗦,先生现在三十多岁,意气风发,又那么有钱,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呢。 作为先生的年轻小秘书,天天跟在先生身后,难免不会对先生产生其他的想法,更何况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就被人家找准了时机,就算你笃定先生喜欢你,可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恶心的还是自己。” 南漾点点头。 林姐毕竟是好意。 南漾也不好意思负了别人的好意,“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和先生说。” 林姐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对了。” 元宝想要出去遛狗。 林姐就要抱着元宝,带着小红豆出去,“我带着孩子出去了。” 南漾欣然点头。 三天后。 南漾送完相思,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贺氏。 一进去。 前台的小姑娘就激动的喊南总。 南漾走到前台,“给你们叫了奶茶,等会儿外卖员送到了,你们通知一下各个部门下来个人拿上去。” 前台小姑娘连连点头,“真希望南总可以每天都来。” 南漾已经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又停住脚步,“这是想盼着你们贺总破产啊?” 前台小姑娘偷笑,一张小圆脸很是可爱。 南漾直接上去贺禹州办公室。 电梯打开。 就听到了白淼淼的声音,“贺总你真厉害,这么难啃的项目,你一出手就拿下来了,你真是我的偶像,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争取早日也能独当一面,贺总,我昨天去给你拿文件的时候见到南老师了。” 贺禹州终于开口,“是吗?” 白淼淼说道,“老师看起来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漂亮,但是现在比以前多了些大气呢,听说年前一直是老师在公司坐镇,老师好厉害,老师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贺禹州嗯了一声,“我太太,的确很厉害。” 贺禹州进去办公室。 白淼淼停住了脚步。 白淼淼看着关闭的办公室门,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呆呆的站了一会儿。 却没想到南漾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发什么呆呢?” 白淼淼转身。 看到南漾的第一瞬间有些掉脸。 但很快笑眯眯的笑起来,“老师,你来啦,那我进去通报贺总一下。” 南漾勾唇,“此地无银嘛,我都站在这里了,还要你去通报?” 白淼淼拍了拍脑门,“你瞧瞧我这脑子,老师来了,自然想进就进,老师我帮你开门。” 白淼淼推开办公室的门。 南漾走进去,“谢谢!把门关一下。” 白淼淼眼神中闪过一抹嫉妒。 没有逃过南漾的目光。 南漾走进去,将包包往办公桌上一丢。 贺禹州已经起身,“谁又惹到我们的贺太太了。” 南漾坐下,“没人。” 贺禹州握着南漾的手,“说起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南漾颔首。 贺禹州斟酌着说道,“你记不记得之前你有过一个学生叫白淼淼,后面咱们无意间遇到她在餐厅端盘子,你让我资助她,我便以公司的名义资助她到大学毕业。” 南漾好笑的点头,“记得呀,怎么了?”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说,“我怀疑她对我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 南漾直接笑了出来。 有些释然。 也有些说不出的安全感。 贺禹州却直接急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她居心不良!” 南漾坐正了身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贺禹州抬手刮了刮眉心,目光睿智,“她在复刻曾经的你。” 南漾:“怎么说?” 贺禹州:“她在复刻你的妆容、发型、穿衣风格,肯定是居心叵测,我想把她开了,但是她曾经又是你的学生,你好像还对她印象很好,所以我一直想问问你的想法。” 南漾意味深长的说,“该不会是我今天来了,故意这样说的吧?” 贺禹州一脸委屈的看着南漾。 他说道,“我现在就是给你打工,天天想着怎样为你创造更多的利益,你还这样想我。” 南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办。”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心里基本上有了打算,“好,中午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南漾摇了摇头,“我约了乔乔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场。” 贺禹州说道,“小相思知道了又要撅嘴,别去了,陪我一会儿。” 南漾笑眯眯的捏着贺禹州的脸,“那我让乔乔带着孩子去?” 贺禹州一本正经,“宫乔乔会疯,她连自己的双胞胎都不想管。” 南漾:“那我去?” 贺禹州:“宫乔乔家的育儿嫂有十几个。” 第460章 我只想成为另外一个你 第二天的时候。 白淼淼就被辞退了。 大概是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白淼淼第一时间去找了陆川。 当时进来的最后一轮面试,就是陆川面的。 陆川看到进来的白淼淼丝毫不觉得惊讶,“你先坐下,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就来处理你的事情。” 白淼淼点了点头。 便坐在了路上办公室的会客厅。 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其实来找陆川,白淼淼也清楚,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是现在见不到贺禹州。 能见到的离贺禹州最近的人就只有陆川了。 白淼淼也想要试一试,万一可以呢? 等陆川忙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陆川急忙走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白淼淼和善的摇了摇头,“陆助理,我来只是想问一问,为什么我会突然被解聘?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最近在工作上没有犯什么错误,就算想解聘我的话,也得需要正当理由吧?” 陆川沉思一番,开口说道,“白小姐,给贺总做助理的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白淼淼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在我工作范围内,我能做好的事情我都做好了,我觉得我和贺总相处的也很融洽,所以我才更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突然被解聘?” 陆川笑了笑,只是说道,“防患于未然,不仅仅是白小姐,接下来贺总的办公室秘书部门,不会出现一个女生,全部会换成男的。” 闻言。 白淼淼脸上露出了些许震惊,“为什么?” 陆川讳莫如深的说道,“这是贺总的命令,我只负责执行,所以不仅仅是白小姐你,秘书部的其他女性,是和其他部门的,我们会调到其他部门不适合的,那就只能和你一起被解雇,你放心,该给的钱,该给的赔偿,公司一分不会少。” 白淼淼的心里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她皱眉问道,“是因为南老师?老师不想让贺总的身边有其他的女人?老师不放心贺总?” 陆川立刻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别在背后议论领导,贺总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有做这个决定的理由和原因。” 白淼淼有些赌气的说道,“我不服。” 陆川已经没有耐心陪着白淼淼继续,“你不服的话可以去上诉。” 白淼淼:“……” 她忽然起身,离开了陆川的办公室。 很快。 陆川去贺禹州那里说了白淼淼来找他的事情。 贺禹州听完之后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陆川问道,“要是她还是……” 贺禹州不耐烦的说道,“你觉得我斗不过她?” 陆川摇了摇头,“那我先去忙了。” 让陆川没有想到的是。 白淼淼没有找贺禹州,也没有去找律师、打官司。 而是去找了南漾。 南漾被白淼淼约出来的时侯,基本上能猜到白淼淼要说什么。 她并没有拒绝。 一个是因为她也想和白淼淼聊聊天,第二个因为白淼淼曾经是她最喜欢最中意的学生。 咖啡厅里。 白淼淼竟然是迟到的那一个。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没关系。” 白淼淼坐下来之后,一脸不解的问道,“南老师,是你不想让我在贺总身边工作吗?” 南漾说道,“和我没关系。” 白淼淼想了想,“可是好像就是你那天中午去过办公室之后,贺总就不让我跟他走谈判,又过了几天我就被辞退,如果说和你没有关系,我想就算是你都不能相信吧?” 南漾轻声问道,“真的还拿我当老师吗?” 白淼淼下意识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当初你帮我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南漾笑了笑,“那么你学着我的风格来穿衣装扮,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白淼淼震惊的抬起头。 南漾垂眸轻轻一笑,“有些话不说开,并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其实你的小心思就连贺禹州都看出来了,之所以他没有很早辞退你,是因为他觉得你是我曾经最优秀的学生。” 白淼淼不敢置信的嘴唇抖了抖。 她不敢相信。 她在贺氏多留的这几天,竟然还是因为南漾。 白淼淼整个人忽然松弛了下去,身子软软的,“南老师,其实我和你的开局很像,我们都没有完美的原生家庭,我一直很喜欢你,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此。 所以我也将你当成榜样,我觉得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因为我们很像,我感觉我好像是另外一个你,但是等我毕业之后我才发现,我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你了。 因为你嫁的好,因为你嫁给了贺总,完成了阶级从底层到顶层的跃升,这种跃升,是我无论念多少书,打多少份工,都弥补不了的,就算我打上八辈子的工,就算我可以月薪百万,我都追不上你。 可是你并没有比我优秀太多,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你嫁的好,是因为你嫁入了豪门,坦诚的讲,没有女孩子不想复刻你的成功,所以我努力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你,我学习你的穿衣风格,学习你的妆容,我虽然长得不如你好看,但是这几年下来,也勉勉强强能算是美女。”wWW.xszWω㈧.йêt 南漾静静的听着,听得很认真。 白淼淼抹了一把眼泪,“那时候,全班同学都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我也这样以为,所以在大学四年里,我更是模仿你,甚至可以模仿你说话的声音,我心里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毕业之后一定要进入贺氏工作。” 南漾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想在贺禹州那里也取代我?” 白淼淼没说话。 南漾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在你那里都像是我站在制高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你,以前的事情我不予评价,但是你在贺氏公司见到我第一眼的慌乱,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白淼淼哽咽,“我只是想要出人头地。” 南漾:“没有人阻碍你飞向更高处,可你选择了捷径啊。” 第461章 妈妈,我又想当律师了 白淼淼捂着脸,还是不甘心的轻声说道,“可是老师你当年也是选择了捷径,你甚至比我更过分,你是爬上了贺总的床,难道不是吗?” 南漾深吸一口气,“是的,我当年做错了。” 白淼淼冷笑,“不,你当年成功了,正是因为你当年成功了,你才可以冠冕堂皇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老师。” 南漾看着想着自己哭诉过后的白淼淼,依旧是这样的想法。 她神情几乎恍惚。 她有些看不懂了。 白淼淼说道,“如果我现在真的做错了,那也是当初南老师给我了一个错误的示范。” 南漾抿抿唇。 她说道,“白淼淼,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当红你去酒吧上班,本来不是我的工作时间,我还是会去找你,会去救你,会为了你和别人硬刚,哪怕是我不再担任你的班主任了,但是遇到你因为经济拮据,去打工,耽误了课业,我也会资助你继续上学,从高三到大四,整整五年,你的生活费和学费,贺氏全包了,白淼淼,我可能对不起其他人,但是对你,我扪心自问,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白淼淼反问道,“南老师,就算我要感谢,我也应该感谢资助我的贺氏,资助我的贺总,而不是你吧?” 南漾笑起来。 释然了。 彻底的释然了。 有的人。 的的确确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狼眼。 她错付了自己的真心。 但是南漾并不后悔。 至少在那个心里纯洁干净的少女的心中,她也曾经在一瞬间做过少女的救赎。 那就够了。 南漾笑着说道,“要不是我,你能拿到贺氏的资助吗?退一步来讲,就算你能,就算你只把贺禹州当成你恩人,当成你救赎,可是你回报给自己恩人,就是拆散恩人的家庭?” 白淼淼脸色一白。 南漾说道,“你所谓的一身相许,在恩人已经有家庭的情况下,是不是显得很龌龊?” 白淼淼:“……” “妈妈!” 小相思治愈人心的声音传来。 南漾惊讶的转身。 就看见贺禹州牵着一个,抱着一个,朝着这边走过来。Www.XSZWω8.ΝΕt 白淼淼抿抿唇,立刻起身,“贺总。” 贺禹州不悦的看着南漾,“你出来好久了,孩子们都很想你,我也是。” 白淼淼:“……” 南漾接过元宝。 贺禹州却没松手,说道,“这孩子现在太重了,我来吧。” 被说重的元宝,气呼呼的去啃贺禹州的脸。 留下一连串的口水。 贺禹州没有任何的嫌弃。 无奈的拿出纸巾,给自己擦脸。 看着贺禹州如此随意居家的样子,白淼淼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应该i羡慕。 贺禹州直言不讳地说道,“你的心思我看出来很久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将你赶走,是因为你是漾漾的学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我不是给你机会,我只是不想让你的南老师因为自己当初看错人而难过,但是你的眼里竟然没有漾漾,你这样的员工,我留着做什么?” 白淼淼不敢置信。 紧握的双拳都在颤抖。 贺禹州继续说道,“我的确做慈善事业,但是从没想过资助学生,你是我资助的第一个学生,当初资助你,只是为了讨好你的了南老师。” 白淼淼:“……” 贺禹州丝毫不给白淼淼留脸面,“若不是你的南老师,你的聪明才智的确能考上大学,你也可以申请奖学金,但是,你必须要为了自己的生活奔波工作,而不是像你曾经那样,接受贺氏的资助,在各方各面提高自己,优化自己,可以说你的优秀,是南老师一大部分的功劳,你恩将仇报,只能让我更坚定了不会再资助高中生的决心,恭喜你,你为很多家庭困难的高中生,断送了一条捷径。” 说完。 贺禹州颇为嫌弃的说道,“你在这里跟她说那么久做什么?” 南漾:“……” 贺禹州说道,“贺淼说哪里开了家酱板鸭很好吃,相思想要去试试,我们走吧。” 南漾起身。 没有再看白淼淼一眼。 上车后。 南漾的情绪不太好。 贺禹州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南漾的情绪,贴心的问道,“心里还是不舒服吗?” 南漾叹息一声,“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学生,真的。” 贺禹州点头,“我知道,当年我们为数不多的交流中,你甚至都会有好几次提到她。” 南漾:“她很聪明,也很努力,也很困囧,我想着,我要帮她飞起来,她不属于那个满是污秽和酒瓶的小巷子,她应该飞得更高。” 贺禹州安慰南漾说道,“她是名牌大学毕业,只要从此以后收起自己不劳而获的心思,也不会过得很差,别为了外人的事情劳心伤神了。” 小相思也在后面的宝宝椅上说道,“是啊,妈妈,反正我是永远爱你的,永远都爱你。” 南漾笑着转身。 轻声说道,“妈妈也爱你们。” 小相思嘿嘿笑,“妈妈爱爸爸吗?” 南漾笑,说道,“分情况。” 贺禹州脸黑,“到我这里就要分情况了?” 小相思偷偷的捂着嘴巴笑,她说道,“昨天晚上我看见薄叔叔偷偷的亲姑姑了,但是最后被姑姑打了一顿。” 南漾:“……” 贺禹州:“……” 小相思两条小短腿甩来甩去,“我现在可真幸福!” 在餐厅门口停下车。 贺禹州放下老婆孩子们去停车。 南漾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进去餐厅,迎面撞上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沈政年沈律师。 沈政年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他喊了南漾一声,“南漾?” 南漾抿唇轻笑,说道,“原来是沈律师,好久不见。” 沈政年声音微微沙哑,说道,“五年了。” 南漾说道,“听说沈律师现在是整个京市最牛的律师。” 沈政年笑了笑,“还不是因为贺禹州不当律师,去继承家业了。” 说着。 沈政年的目光落在了一双孩子的身上,“都长这么大了。” 小相思怪怪的喊人,“叔叔好。” 元宝跟着姐姐有样学样。 沈政年说道,“孩子长的都像你。” 南漾会心一笑。 许久未见的人,本来好像也并没有多少交集,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有些冷场。 沈政年说道,“我先走了,有时间请你……你们一家人吃饭。” 南漾轻轻颔首。 等沈政年离开。 小相思才问叔叔是谁。 南漾解释说道,“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叔叔,唯一一次打输了官司,是因为你爸爸是他的对手。” 小相思哇塞一声,说道,“妈妈,我也想当律师。” 第462章 上一个住进这里的人是南漾 南漾好笑,“现在又要当律师?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当医生,白天当医生,晚上去养猪。” 小相思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要不然让弟弟去帮我养猪吧,我白天当律师,晚上当医生。”仦說Ф忟網 小元宝立刻摇头,“我不养猪,不养猪。” 母女三人已经找了位置坐下。 小相思也就欺负元宝不懂,“弟弟你想呀,你要养猪的话,你每天就可以骑着猪出去玩儿,别的小朋友只能骑小车车,你可以骑猪唉,你不觉得很酷炫吗?” 小元宝一愣。 南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即将要被姐姐说服了。 小相思还在唠唠叨叨,“你还可以骑猪去上学,别的小朋友放学的时候还要自己去找小车车,但是你的小猪猪自己就可以来找你了,你就可以领先,同学们也不回家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瞬间。 小元宝两只小手拍着桌面,“妈妈,我要养猪,我要去养猪。” 小相思满意的笑起来。 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 深藏功与名。 南漾笑着摇了摇头,给儿子带上围兜兜,“等下你爸来了,你跟你爸说。” 说曹操曹操到。 贺禹州坐在小元宝身边,“要和爸爸说什么?” 小元宝大声宣布,“等我长大了,我要帮姐姐去养猪。” 贺禹州十分淡定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南漾:“……” 贺禹州看了南漾一眼,“刚刚那个是不是沈政年?” 南漾点头,“是沈律师。” 贺禹州轻轻哼了一声,“身边跟着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岁吧。” 南漾似笑非笑,“羡慕?” 贺禹州挑眉,“我有你就够了,再多小姑娘也比不上你。” 小相思哎哟一声,“爸爸好酸呀,我的牙都要被爸爸酸掉了。” 贺禹州侧眸看了一眼自己漏风的小棉袄。 吃饭的时候。 小相思戳着碗里的饭饭,“周六我们幼儿园要开亲子运动会,爸爸妈妈要一起去啊,但是弟弟就不用去了。” 小元宝震惊的抬起头。 那模样好像在问:你们不要宝宝了吗? 小相思叹了口气,“弟弟你太小了,你去了不能参加,也没有人照顾你啊,爸爸妈妈要和我一起玩儿。” 小元宝哼了一声。 小相思想了想,“如果爸爸妈妈和姐姐可以拿到金牌,我就把金牌和奖杯送给你好不好?” 这才算是把弟弟哄好了。 姐弟两人又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小相思忽然又想到,“呀!我们幼儿园开运动会,小七弟弟的班里肯定也是要参加的,小七弟弟只有裴叔叔一个爸爸怎么办?” 南漾眼神复杂的看向贺禹州,“还没追回来?” 贺禹州点点头。 南漾冷笑一声,“都是自己作的。” 贺禹州赞同老婆的话,“可不是这么着。” 南漾:“……” 小相思忽然想到一个馊主意,“要不然,去花钱雇一个妈妈吧。” 南漾皱眉,“花钱雇妈妈?” 小相思托着小腮帮,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裴叔叔说了,要是长大以后成绩不好,老师叫家长的话,就可以花钱出去雇一个妈妈。” 南漾深吸一口气。 默默的微笑。 压力放在了贺禹州的身上。 贺禹州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南漾说,“你最好能解决,我闺女还没上一年级呢,现在就教给我闺女要出去雇个妈妈给她开家长会了?” 小相思嘿嘿笑,“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去雇妈妈的,我长得这么好看,我妈妈肯定会更好看,我要去哪里才能雇一个像妈妈一样好看的?所以肯定会露馅的。” 一番话说得南漾心花怒放。 贺禹州在旁边怨愤不平的说道,“你女儿说这种话,你怎么不说她油腻?我说就不行……” 小相思抬头看着爸爸,“怎么还和小朋友争宠呢?这可一点都不大人!弟弟是个小醋精,爸爸是个大醋精,我和妈妈是小仙女和大仙女。” 元宝说,“我不系。” 小相思说,“醋精的意思就是最爱妈妈了。” 元宝:“那我系。” 小相思得意的笑起来。 平时在家里,元宝也总是被姐姐骗的团团转。 夫妻两人都已经免疫了。 —— 另一边。 沈政年上了车。 身后的小姑娘也跟着一起爬了上去,“沈叔叔,刚刚那个漂亮姐姐是你的初恋情人嘛?” 沈政年扭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呵斥说道,“别胡说,一个普通朋友。” 小姑娘啧啧两声,“普通朋友?你看人家的眼神可不够清白。” 沈政年拉下脸来,“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高高抬起下巴。 精致的小下巴弧度优越,“我爸把我托付给你了,你让我住哪我就住哪啊。” 沈政年皱起眉头,“你爸不是给你买了套别墅?” 小姑娘提起这件事情就生气,气呼呼的像个小老鼠,“还说呢!我怕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眼睛,一分钱都不想给我多花,买套别墅还给我买到了郊区。 附近鸟不拉屎的,听说右边3公里的地方还有火葬场,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招魂啊?我就知道我爸把我支出来就是为了生儿子,讨厌死了!” 沈政年提了一口气,“我在市中心那边有一套公寓,只是面积不算很大,你先搬进去一住?” 小姑娘点点头,“好的好的,还是沈叔叔好,沈叔叔的是天下第一好男人,谁要嫁给沈叔叔,可是祖坟里冒青烟了。” 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话。 即便奉承的太过于明显。 可听起来。 让人舒适。 沈政年便开车直接带着小姑娘到了自己的那处公寓。 拿出钥匙打开门。 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姑娘跑进去,“的确不大,配不上沈律师的名号啊。” 沈政年走进玄关。 看着地面已经落了一层尘,他低声说道,“是当初刚刚工作时候贷款买的,那时候没有多少钱,有个住处就不错了。” 小姑娘点点头,继续向里探望。 沈政年却依旧站在玄关那里。 他忽然想到了上一次住在这间房子里的人,还是南漾。 第463章 楚千帆的儿子 那时候的南漾拼了命的想要和贺禹州离婚。 在外居无定所。 他便伸手帮了一把。 将南漾带到了自己的这座小公寓。 南漾在这里住了一晚,又好像是两晚。 总之在南漾离开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住进来过。 宋妍希从房间走出来,“沈律师!” 那一瞬间。 沈政年似乎回到了那一年。 眼前的宋妍希的身影仿佛和那一年的南漾的身影重合。 宋妍希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过来。 双手重重的拍在沈政年的肩膀上,“我决定了,我就住在这里了!” 这一拍。 沈政年忽然惊醒。 这才将现实和想象分开。 沈政年皱皱眉头,“别这么没礼貌。” 宋妍希哼了一声,“但是这里看起来好久没住过人了,要找阿姨过来打扫打扫,今天晚上要不我先去你那里住吧?” 沈政年老神在在的说道,“附近很多宾馆,等会儿我给你开一间。” 宋妍希眨眨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爸那里啊?你怎么那么听我爸的话?我这么个大麻烦,说丢给你就丢给你了?” 沈政年说,“宋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宋妍希啧啧两声,“看你年纪不大,活得像个小老头,沈叔叔,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沈政年没理她,“走吧,先去给你开房。” 宋妍希跟在沈政年身后进了电梯,“我知道你比我大十二岁,咱俩是同一个属相啊……” 沈政年在宋妍希看不见的地方略微嫌弃。 他真的不喜欢话多的女孩子。 宋妍希在沈政年身后忽然拍了拍他的背,“我刚刚在洗手间里看到了一瓶女人用过的洗面奶,里面以前住过女人呀?” 沈政年嗯声,随口说道,“租出去过一段时间。” 宋妍希:“这对你来说不是意义重大吗?你为什么要租出去?” 沈政年不想再和宋妍希说话,“缺钱。” 宋妍希:“……” 将宋妍希送到酒店。 沈政年一个人开车在路上散心。 风吹过来。 吹的人的神志越发清晰。 沈政年忍不住想起了南漾。 当年的南漾。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沈政年也承认,自己当年不可能没对南漾动过任何心思。 但也仅仅是几分爱慕之情。 而不像是另外一位。 楚千帆。 爱的太深,伤的也深。 其实这么多年没见。 沈政年的印象里的南漾已经模糊了。 今天忽然撞上。 沈政年忽然又觉得,她只是像离开了一段短暂的时间。 就好像是一个老朋友。 出了一趟远门。 老朋友回来。 他也没想着去探望。 不曾想,突然之间就遇到了。 曾经的那些事情在脑海中一寸寸的闪过。 当年意气风发的沈律师曾经站在南漾的面前说:“如果当初你求救的人不是贺禹州,而是我,就好了。” 那一瞬间的年轻的沈律师,也是有过几分遗憾的吧。 但也仅仅是遗憾。 是最漂亮的女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自己曾经有个机会也可以拥有的遗憾。 不足为外人道。 也不足记挂于心。 这才几年,那点遗憾都已经随风磨灭了。 兜兜转转。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孕育了一双懂事又可爱的儿女。 她们现在很幸福。 好像就足够了。 毕竟。 他也没有太深的心思。 一切想开。 沈政年加快了车速。 一百八十迈,像是低位飞翔的鹰,很自由。 —— 南漾见到楚千帆。 是在小相思的亲子运动会那天。 小相思已经是大班的小朋友了,穿着大大的校服,早上被妈妈亲手边的拳击辫可爱又甜美。 正站在门口迎接爸爸妈妈的到来。 南漾刚下车。 就看到隔壁的车位,一个温柔的女人也从车上下来。 两人互相打了个照面,虽然互不相识,但同为幼儿园小朋友的妈妈还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一直等两位司机下车来,南漾才知道对方是谁。 楚千帆看见南漾。 脚步在原地顿了几秒钟。 然后便很自然的走到了温柔女人身边,“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南漾看着楚千帆,弯了弯眉眼,“千帆,这是太太?” 楚千帆急忙介绍,“这是我太太,刘馥雅,这是我给你提起过的南漾。” 刘馥雅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贺太太你好,你真漂亮。” 南漾和刘馥雅握了握手,“你家小孩在哪个班?” 刘馥雅便自动的和南漾并排走在了前面,“我家孩子上小班,你们家孩子应该上大班了吧?这不才开学一个月,我家宝宝几乎天天早上都在家里哭,说为什么我要去上幼儿园,为什么妈妈不用上幼儿园?” 南漾忍不住失笑,“小孩子都这样。” 刘馥雅叹了口气,“我家儿子从小被我一个人带,对我太过依赖。” 南漾说道,“大一点就好了,或者习惯了幼儿园的氛围,在幼儿园里认识了自己喜欢的小朋友,到时候恨不得周六周天都上幼儿园。” 刘馥雅笑了笑,“希望早日到那一天。” 后面并排的两个男人同样运动装,贺禹州身上是浅灰色运动装,楚千帆则是穿了一身白色。 楚千帆喉咙滚了滚,“孩子周岁那天我收到你送的礼金了,我出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贺禹州嗯了一声。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小說中文網 贺禹州问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工地视察的时候,被砸了一下?” 楚千帆无奈的笑了笑,“对,不过已经痊愈了。” 进去幼儿园。 两对夫妻便分开了,刘馥雅约南漾,“有空一起喝下午茶。”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 南漾便跟在贺禹州身边一起朝着大班那边的场地走去。 贺禹州握紧南漾的手,“他家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 南漾说,“是个文静又腼腆的男宝宝。” 贺禹州一脸嫌弃,“跟楚千帆小时候似的,楚千帆小时候就像个姑娘。” 南漾想了想,“楚太太人看起来很好。” 贺禹州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没看她,我一直都在看你。” 南漾:“……” 第464章 运动会 幼儿园亲子运动会正式开始。 小相思的运动细胞一直挺正常的,贺禹州在中学运动会上也曾经拿过不错的成绩,按理说,一加一大于二。 可是让南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女两人在一起发生的反应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三人四足游戏的时候。 开始之前。 贺禹州还在一本正经的给母女两人部署战略。 小相思摩拳擦掌。 一副一定要大干一票的样子。 南漾也蛮有信心的。 毕竟一家三口都是手长脚长,区区一个小小的运动会。 算不了什么。 结果等到裁判长的哨声一响,一切全乱了。 刚刚贺禹州在部署的时候说的什么左右左,似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贺禹州抬脚就迈。 冷不丁的就让小相思在空中劈了个叉。 小相思哇哇的大叫,“爸爸爸爸,我的裤子快要撕坏了!” 周围没有参加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笑。 南漾赶紧将贺禹州拉回来,“你步子迈小一些。” 一家三口。 看起来都像是运动细胞发达的样子。 结果等到人家所有的一家三口都已经冲到终点了,他们才走到一半。 小相思泄气的说道,“完蛋了,我肯定拿不到奖了,都怪爸爸的腿长那么长。” 不过没关系。 除了三人四足运动之外,还有很多运动。 但是。 无一例外。 基本上是全军覆没。 傍晚。 小相思坐在南漾腿上看着小朋友们一个一个上台去领奖。 小姑娘闷闷不乐的。 旁边有个胖胖的小男孩,“小相思你别难过了,我也没有奖。” 小相思搓了搓脸,“我没有难过。” 胖胖的小男孩说,“你的脸都黑了,你还嘴硬。” 小相思扭过脸去。 呲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胖乎乎的小男孩笑呵呵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幼儿园放学。 小相思被妈妈牵着,垂头丧脑的。 正好楚千帆一家三口也出来了。 刘馥雅喊了一声南漾,一家三口同时停住脚步。 扭头看去。 就看见楚千帆家的儿子抱着一个奖杯,被楚千帆抱在怀里。 看到别人手里的奖杯。 小相思又有些破防了。 撅着小嘴说,“我提前都答应了弟弟今天会给弟弟带一个奖杯回家,但是我没有奖杯,我要变成说话不算数的姐姐了……” 楚千帆一家三口走过来。 楚千帆的儿子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奖杯,忽然朝着小相思递过去。 小相思惊讶的问道,“弟弟是要把你的奖杯给我吗?” 小男孩点头。 小相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用啦,这是你的努力换来的奖杯,你应该好好珍藏,因为我今天没有做到很努力,所以我没有拿到奖杯,这是我的惩罚。” 刘馥雅震惊的看着南漾,“你把小孩养的真好。” 南漾心虚的摇了摇头,“你们家宝宝也很善良。” 楚千帆一家三口离开之后。 小相思踢踏着小脚丫子,“爸爸妈妈,要不然我们去给弟弟买一个奖杯回来吧,我怕拿不到奖杯回家,弟弟会难过。” 南漾欣然答应,“好啊。” 于是。 一家三口就在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张奖状,花了一块五毛钱,又买了一个塑料的小奖杯,在小相思的讲价之下,花了二十八块钱。 回到车上。 小相思就拿出水彩笔,让南漾在奖状上写字,“要写什么?” 小相思纠结了一会儿,“就写好姐姐奖吧。” 南漾震惊。 小相思戳着腮帮说,“我们没有拿到其他的奖,但是我还是怕弟弟难过,我是一个多么好的姐姐呀!就写好姐姐奖,反正弟弟不识字。” 南漾笑着拿起水彩笔在上面写上了好姐姐奖。 姓名那里写上了贺相思。 小相思看着妈妈手下秀气的名字,小脸忍不住在南漾的胳膊上蹭了蹭。 问道,“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相思吗?” 南漾假装不知道。 小相思说,“因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是妈妈留给爸爸的相思。” 南漾低头亲昵的碰了碰女儿的额头,“你是妈妈的宝贝儿。” 小相思说,“我是妈妈的小宝贝,爸爸是不是妈妈的大宝贝?” 南漾:“不是,你是大宝贝,弟弟是小宝贝,爸爸是……不得不要的。”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 忽然一起笑开。 贺禹州一边开车一边无奈的从后视镜里看车,后面笑坐一团的母女两人。 目光中。 无奈又宠溺。 轻轻的摇了摇头,提醒说道,“把安全带系好了,要加速了。” 小相思立刻爬回自己的宝宝座椅坐下,“爸爸,我的宝宝座椅有点小,该换新的啦!” 贺禹州:“好,明天去换。” 小相思:“不过我今天没有拿奖,我有点难过,等会儿路过看看鸡,可以给我买两根小鸡腿吗?” 贺禹州:“好。” 小相思:“可以顺便买两杯可乐吗。” 贺禹州:“……好。” 小相思继续试探,“外加两个冰淇淋,你觉得怎么样?” 贺禹州:“……” 好了。 终于试探到爸爸的底线了。 小相思立刻笑眯眯的说,“冰淇淋就不要了,吃了肚子会不舒服的,那就只买小鸡腿和可乐吧!” —— 晚上。 贺禹州收拾完床铺,回来抱着人准备睡觉。 南漾好奇的问,“楚千帆的太太是做什么的?看起来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贺禹州皱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做美容生意的,我听裴端砚说过一次,没往心里去。” 南漾轻轻的点点头。 贺禹州张口在南漾的耳垂后面轻轻咬了一下,“想他们一家人做什么?” 南漾垂了垂眸子。 有些难过的说道,“我害了他好多。” 贺禹州深吸一口气,“又想那些陈年旧事?看来还是不累。” 说着。ωww.xSZWω㈧.NēΤ 被子一扬。 成功的盖到两人身上。 贺禹州又开始了下一轮。 三秒钟后。 南漾一脚将人踹出了被子外面,“你再来,我去找小相思睡。” 贺禹州轻轻咳嗽一声,“孩子睡了,别打扰他们了,我不碰你就是。” 第465章 你又和他在一起了? 这天天气晴朗。 小相思带着小元宝在外面玩。 小元宝背着一个小书包,像小猴子一样到处乱跑。 林姐都看不过来了。 不一会儿。 满意带着宁江舟到了,三个孩子开始玩捉迷藏。 第一轮是小相思找人。 小相思闭上眼睛数了十个数。 小元宝屁颠屁颠地藏到了别墅旁边的角落。 等姐姐过来找。 忽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走过来了一个女人,头发白了有一半。 直勾勾的看着小元宝。 小元宝转过身看着对方。 大概有些害怕。 就要跑回去找姐姐来保护自己。 结果对方赶紧细声细语地说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说着。 对方赶紧将自己手上拎着的盒子递给了小元宝。 小元宝深深的记着妈妈曾经说过的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连忙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不要。” 对方却走过来拉开了元宝的小书包,把东西塞进了元宝的书包里。 元宝皱起小眉头,“请问你是谁?” 对方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奶奶。” 元宝懵懵懂懂的喊了一声奶奶。 他好像看着对方哭了。 小元宝还以为是被自己弄哭的,有些手足无措。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连忙摇头,“你别怕,和你没有关系。” 小元宝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巾递过去,“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老太太接过纸巾,用力的点点头,“好,我不哭了。” 眼看着小相思已经过来找人了。 老太太转身走。 小相思之所以最后一个来找元宝,是因为每次元宝都藏的特别浅显,相思觉得找弟弟根本没有成就感,所以把他留到最后一个,但元宝一直以为是自己藏的太好了,让姐姐找不到。 小相思找过来,“看到你了,小元宝!” 元宝背着小书包飞奔过去,“姐姐,刚刚有个奶奶送给我的东西。” 小相思好奇,“让我看看送给你什么了?” 小元宝打开书包。 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盒子。 递给了相思。 小舟也凑了过来。 小相思打开盒子。 里面金灿灿的东西,让三个小朋友一起瞠目结舌。 直觉告诉小相思。 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要先告诉妈妈。 所以小家伙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拿着盒子跑回到家里。 冲到南漾面前,“妈妈,你看看这个东西。” 南漾正在和满意聊天喝茶。 怀里冷不丁的被塞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南漾好奇的打开看。 就看到了里面金灿灿的一只小金锁。 还是实心的小锁。 南漾掂了一掂,大概有三十大好几克的样子,按照当天的金价也得有两万多块钱。 南漾问道,“这是谁的?” 小相思和元宝两人同时说话七嘴八舌。 听不清,根本听不清。 南漾点名,“姐姐先说。” 小相思重复说道,“我和元宝弟弟还有小船哥哥在外面玩捉迷藏,弟弟藏起来之后,我先去找小船哥哥,找到小船哥哥之后我才去找弟弟的。 我找到弟弟的时候,弟弟说有一个人送给了他一份礼物,就在他的包里,我从弟弟的包里拿出来了这份礼物,结果一看竟然是小金锁,我觉得礼物一定很贵重,一定要告诉妈妈!” 南漾竖起大拇指,“小相思做的很对。” 小相思趴在南漾的腿上,眼巴巴的盯着那只小金锁,忽然有什么记忆在复苏。 小相思拍了拍脑门,“我好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锁,妈妈你等一下,我去我的保险箱里拿。” 说完。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小家伙,屁颠屁颠的往上冲。 过了不到十分钟。 小相思拿着几乎一样的小盒子跑了下来。 献宝一样把东西交给了南漾。 南漾打开。 满意也凑过来看。 两只小金锁并排放在一起,闪闪发光。 让人惊讶的是真的近乎一模一样,连克数都差不多。 满意说道,“应该是一个人送的吧,送给小相思金锁的人是谁呀?” 小相思脆生生的说,“是我的奶奶!” 南漾一愣。 她下意识的问满意,“今天几号啦?” 满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给南漾看。 南漾抿了抿唇。 已经知道是谁了。 满意低声问道,“是不是贺夫人?” 南漾点头,“按理说应该是半年之后出狱,估计提前出来了。” 南漾收起了两个金锁,“你们先出去玩吧。” 晚上。 南漾把小金锁给贺禹州看。 贺禹州说道,“我知道她提前出狱了。” 南漾皱了皱眉头。 贺禹州抬起手指,将南漾皱起来的眉头缓缓地抹平,“她连贺淼都没有告诉,想来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便算了。” 南漾的神色有些复杂,“你也不想见她吗?我听说自从她入狱之后,你就没有去见过她?每次都是贺淼带着小相思去。” 贺禹州眉眼望向门外。 门外雾色深深,他的表情也是讳莫如深,“算了。” 算了。 这是他们母子俩人的事情。 南漾没有多说什么,“那我先帮他们把金锁收起来了。” 贺禹州把金锁递过去。 南漾看着说道,“这么多年还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金锁,应该挺麻烦的,要是轻一点的话,孩子们还能戴,这太重了。” 贺禹州点点头,“那就放起来。” —— 薄云城和贺淼找到了章雅的住处。小說中文網 贺淼进门的时候,章雅正在吃饭。 “妈。” 章雅动作微顿。 慢慢抬起头。 看到眼泪汪汪的贺淼,一时有些局促,“你怎么找过来了?” 贺淼走过来,看着章雅吃的东西,“你提前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雅笑了笑,“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完。 章雅又看到了站在贺淼身后的薄云城。 脸色猝不及防的变了。 薄云城站在门口。 没有进来。 章雅下意识地握住贺淼的手,“他……你们……” 贺淼转过身,“你跟进来说什么?你出去等我。” 薄云城脸色讳莫如深的微微颔首。 转身走了出去。 章雅问道,“你和他又在一起了?贺淼,我跟你说过……” 第466章 考验还没结束 贺淼提了一口气。 很明显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章雅皱起眉头,“我也不想管,可是当初他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你小小年纪十八九岁就怀孕,他自己一走了之,他算什么男人?就这样的男人回过头来你还要他?” 贺淼下意识的说道,“贺政谦那样的男人回头来你都想要……” 话没说完。 贺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瞬间有些局促,轻轻的咬了咬唇瓣,“我不是故意的。” 章雅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怪你,你是我女儿,但你也是你自己,总之作为一个母亲,我把话放在这里了,至于你要不要听,那是你的事。” 贺淼点了点头。 母女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进行这个话题。 贺淼看了看这边的居住环境,“你住在这里?不打算回家见我哥?” 章雅摇了摇头,“这几年,我在里面,你哥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我,我就知道你哥心里还怨恨着我,我不去那里讨嫌,我也不可能去看你哥的冷脸,我能不见他,但是我没办法做到面对他的冷漠。” 贺淼咬咬唇瓣,“我去给你租一间条件好点的房子吧。” 章雅摇了摇头,“这样就挺好的,小是小了点,但是干干净净,我一个人住的也舒服。” 贺淼看着章雅。 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她叹了口气,“那你要怎么生活?这样吧,你跟我去办张银行卡,我每个月给你打一笔钱够你生活。” 章雅笑了笑,“我当初入狱又不是被收走了钱财,我有钱,就算我想买一栋别墅住也够了,你不要担心我,你自己好好的,学聪明一点,别总是傻乎乎的被人骗。” 贺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声细语的对贺淼讲解人生道理。 贺淼眼眶有些发红。 忍不住小声说道,“这些话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闻言。 章雅也愣住。 半晌之后她垂下眸子,“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兄妹三人我都对不住。” 贺淼嘴硬的说道,“我没这么说。”wWW.xszWω㈧.йêt 章雅轻轻的捏了捏贺淼的肩膀,“以后遇到什么难处,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就来找我,妈妈永远都在。” 贺淼别过脸去。 已经眼泪纵横。 她忽然起身。 直直的朝着外面走。 章雅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抹了一把眼角。 贺淼出去之后就闷声向前走。 也没上车。 坐在车里正在吸烟的薄云城,看到她疾走走的身影,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追上去。 “贺淼!” “怎么啦?” “你等等我!” 薄云城在贺淼走出去了几十米之后握住了贺淼的手腕,“怎么了?” 贺淼满脸都是眼泪。 薄云城被吓了一跳,将贺淼按在怀里低声问道,“被她骂了?” 贺淼哭的说不出话来。 双手紧紧的揪着薄云城的衣襟。 薄云城像是哄小朋友似的,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温声说,“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再哭都哭成小花猫了。” 等贺淼冷静下来。 薄云城陪着贺淼蹲在马路牙子上。 贺淼抽噎着说道,“我想过好多次她出狱之后的场景,我宁愿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爱搭不理,不喜欢我,也不想听她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起来就是很难过。 一点都不想听,小时候想听没人说给我,现在我已经摸索着,一个人慢慢长大了,她突然又对我说,那些本来应该对十几岁的我说的话。” 薄云城抱着贺淼的肩膀,“乖乖,不哭了。” 贺淼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要是早告诉我,男人不可靠,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我怎么会被你骗?” 回旋镖冷不丁地射到自己身上。 薄云城摸了摸鼻尖,“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 贺淼越来越生气,越生气就越难过。 不停的打着薄云城,“我那时候才十八岁,你个禽兽,你怎么能对我下得去手的?你太不是个东西了!但凡我在年轻半岁,你就要坐牢!” 薄云城摸着小姑娘的脑袋,“行行,我是禽兽,我不是东西,我跪谢贺小姐的不杀之恩。” 贺淼扭过头,“你说长辈的话要不要听?” 薄云城抿唇。 他觉得这个问题是个陷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贺淼说,“我妈说你还在骗我,你还想报仇,还想利用我。” 薄云城立刻正色说道,“那是绝对不能听的,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贺淼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似乎想要离薄云城远一些。 薄云城死皮赖脸的往后面的身边凑了凑,“我把我全部身家都给你,我要是再骗你,你就让我净身出户,饿死我,好不好?” 贺苗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的说,“我才不要。” 两秒钟后。 贺淼看着薄云城,“你全部身价有多少?” 薄云城闷声笑起来。 贺淼皱眉,“你再笑一个试试。” 薄云城站起身,下一秒就将贺淼打横抱起来,“今天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贺淼问,“什么惊喜?”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将贺淼塞进车里。 薄云城一路奔驰。 在一套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薄云城将钥匙扔过去,“我们的新房。” 贺淼重重的哼了一声,“谁答应要嫁给你了,还新房呢。” 薄云城将贺淼从车里拉出来。 把人困在怀抱和车身中间。 亲昵的蹭了蹭贺淼的鼻尖,“是我想娶你,我都想了无数次了,美丽善良又漂亮的贺淼小公主,你就满足我的心愿吧。” 贺淼仰着头。 眼眶还是红的。 傲娇的说道,“对你的考验还没结束,等等再说吧。” 薄云城:“等多久?” 贺淼:“我想让你等多久,你就等多久。” 薄云城:“行吧,谁让我……那么不是东西呢。” —— 京市。 说小不小。 但是好像说大也没那么大。 南漾还是见到了章雅。 是周末带着一双儿女出去玩儿的时候,元宝先看见的。 元宝认出来,章雅就是送给他小金锁的奶奶。 手舞足蹈的挥手,“金奶奶!” 第467章 奶奶是爸爸的妈妈 南漾正在和满意聊天。 看着儿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往东边跑。 南漾赶紧追上去,“元宝,妈妈怎么说的?慢点跑!” 小元宝一边跑一边回头啊啊啊。 南漾好奇的抬起眸,刚好看到了正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的章雅。 偌大的咖啡厅空荡荡。 只有章雅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落地窗很大。 显得章雅一个人孤零零。 南漾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目送着儿子跑了过去。 这时候。 正在和小舟一起玩的小相思也注意到了这边。 小相思经常跟着贺淼一起去探望章雅。 自然是认识奶奶的。 小家伙眼睛一亮。 丢下小船哥哥,就和弟弟一起朝着章雅跑过去了。 姐弟两人手拉手进了咖啡厅。 跑去了章雅身边。 小相思很自然的带着弟弟坐在了奶奶对面。 满意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南漾算了算日子,“大概有半个月。” 满意笑了笑,“这个点喝咖啡,不太常见。” 南漾转头看着满意,“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南漾抬头。 安安静静的看着姐弟两人和章雅聊天。 咖啡厅里。 小相思激动的说道,“奶奶,你怎么不回家呀?我说姑姑最近怎么不带我去看你了呢。” 元宝看着姐姐,“谁是奶奶?” 小相思指了指章雅,“这是我们的奶奶呀?奶奶是爸爸的妈妈。” 元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是金奶奶。” 小相思翻了个白眼,“什么金奶奶银奶奶,这是我们的亲奶奶!” 元宝瞪大眼睛。 小相思拍拍弟弟的后脑勺,“傻瓜元宝快叫人。” 元宝糯里糯气的喊了一声奶奶。 章雅微微一笑,“元宝乖。” 小相思问,“奶奶,你什么时候回家跟我们一起住?” 章雅说道,“奶奶一个人住习惯了,奶奶把手机号码给你们,你们想见奶奶的时候就给奶奶打电话。” 小相思撅嘴,“为什么奶奶不能和我们一起住?我们是一家人!” 章雅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耐心的说道,“这么多年的奶奶一直是一个人,和别人住在一起会不方便。” 小相思叹了口气。 虽然还是不理解。 但小家伙很尊重人。 小相思说道,“那奶奶想我们的时候也要给我们打电话哦,弟弟很快也会有小电话手表了。” 章雅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小相思探出脑袋,看着章雅喝的咖啡,“奶奶在喝咖啡吗?” 章雅恩了一声。 小相思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说道,“妈妈说,太晚了,不能喝咖啡,要不然会睡不着的,睡不着就会长黑眼圈,长黑眼圈就不是漂亮的小仙女了呢,不过奶奶晚上要是睡不着,记得用热水多泡泡脚哦。” 章雅看着长得很像南漾的小相思,眼睛里的情绪翻涌,各种各样的情绪堆积在一起,五味杂陈。 这么乖的小孙女。 原本可以一直在她身边,承欢膝下的。 可是现在…… 章雅一直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真正的后悔其实都是悄无声息的。 陪着章雅坐了一会儿。 小相思是会雨露均沾的,“奶奶,小船哥哥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章雅说了一声好。 小相思说了奶奶再见,元宝也跟着姐姐有样学样。 说完后。 小姐弟两人手拉手离开了。 章雅轻轻地叹出一口浊气。 盯着面前咖啡的视线。 有些模糊。 等她再次转眸看向窗外的时候。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章雅动作优雅的端起咖啡。 喝了一口。 这咖啡可真是苦啊。 苦的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贺禹州下班回家。 两小只就争先恐后的和贺禹州说今天在外面见到了奶奶。 贺禹州挑眉看了一眼南漾。 南漾窝在沙发上,正忙着打游戏,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贺禹州一手抱一个。 抱到榻榻米上坐下来。 小相思说道,“原来奶奶就是弟弟说的金奶奶,弟弟的小金锁也是奶奶送的,我又邀请奶奶来我们家住,但是奶奶说她一个人习惯了,不过我告诉奶奶,想我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贺禹州摸了摸小相思的小辫子。 之后便坐在了南漾身边。 刚好南漾打完一局游戏,将手机放在旁边,“你没去看过他吗?” 贺禹州默默颔首。 南漾轻轻叹了口气,“你想去的话可以去,我不会阻拦你的。” 贺禹州双手交叉在一起。 身子微微向前倾。 弓起来的背部坚实有力,“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南漾握着贺禹州的手,“其实今天应该是她想见两个孩子了,所以才在我们附近喝咖啡。”wWW.xszWω㈧.йêt 贺禹州嗯声,“我知道。” 气氛逐渐压抑下去。 南漾忽然笑着说,“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贺禹州转眸,“什么秘密!” 南漾趴在贺禹州的耳边说,“贺森谈恋爱了。” 贺禹州眼神微微一挑,“真的?” 南漾兴奋的用力点头,“真的!贺淼撞见两人约会了,前几天宫阿姨把我叫过去,说是也得让我留意留意双胞胎的婚事了,毕竟长嫂如母,要是两人许久没有动静,外面那些人会在背后议论我。” 贺禹州勾住南漾的脖子,“他们爱议论议论去。” 南漾说道,“但是找妹妹也是好意,是为了我好才提点我的,我正要把这件事情提上流程,贺淼就给我带来了这个消息。” —— 贺森倒是负责。 很快就带着女朋友上门了。 两人在国外是高中同学,没想到,女孩子大学毕业之后也回到国内工作了。 两人外形看起来倒是很般配,女孩子也很可爱,很善良,很喜欢小相思和元宝两个宝宝。 三人玩的很好。 客厅里。 贺禹州问贺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提前说一下。” 贺森笑了笑,“还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还年轻,再说吧,而且你怎么不催贺淼?” 贺禹州语气一滞,“不想催她,她不结婚才好呢,她有骨气就给我玩死薄云城。” 第468章 我应该很爱你 贺森哼了一声,“就贺淼那个智商?” “我的智商怎么啦!” 说曹操曹操到。 事实证明,绝对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被抓包的几率太高。 贺森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贺淼已经跑了进来。 跺了跺脚,“我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什么意思嘛!” 贺森讪讪一笑,“夸你呢。” 贺淼嗤笑一声,“把我当傻子呀?你动作还挺快的,上周我才撞见你们两人约会,今天你就把人带回家了,认真的?” 贺淼一屁股坐在贺森旁边,“那姑娘长那么漂亮,瞎了眼了看上你?” 贺森一手从后面掐住贺淼的脖子,“我让你有来无回。” 贺淼大声喊嫂子救命。 贺禹州嗔怪的盯着弟妹两人,“差不多得了。” 贺森放开手。 贺淼朝着贺森皱了皱鼻子。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薄云城才到。 薄云城也很懂事,给孩子们都带了玩具礼物。 小相思和小元宝都蛮喜欢薄云城的,毕竟拿人家手软。 薄云城进来之后。 贺森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有些许看不上的。 薄云城也没和贺森一般见识,在他眼里贺森就是一个小屁孩儿。 贺淼给他介绍贺森的女朋友。 薄云城似笑非笑地看了贺森一眼,“眼光挺好。” 贺森眼神飘忽了一瞬间。 他决定原谅薄云城一天晚上。 晚饭之后。 四个没结婚的在外面哄孩子。 南漾在房间里,准备明天陪着贺禹州去参加慈善拍卖晚宴的衣服。 忽然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飘进来。 南漾没转身。 没几秒钟就被贺禹州抱在了怀里。 贺禹州抱着南漾坐在了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笔挺的西装。 贺禹州温热的唇瓣在南漾的下颌线处轻轻蹭了蹭,“让佣人去做这些事情就可以了。” 南漾目光落在那一身西装上,“你还记不记得好多年前,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你当着我的面……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旧账还没开始翻。 贺禹州直接吻了上去。 南漾在他背后捶了两下,也慢慢的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嫂子,我……” 贺淼直接推门进来。 推开门看到里面热腾腾的场景的那一瞬间,后面有些呆滞,足足反应了三秒钟才迅速背过身去。 贺禹州放开南漾。 南漾瞪了一眼贺禹州之后便走到了贺淼身边,“怎么啦?淼淼?” 贺淼说道,“我们想带相思和元宝出去玩一会儿,大概晚上十点钟回来可以吗?” 南漾还没开口。 贺禹州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好。” 毕竟也算是过来人了,贺淼朝着南漾嘿嘿一笑,眼神里数不尽的女人之间的小话。 贺淼挥了挥手,“那我们先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好好享受吧!” 他们带着孩子前脚刚走。 后脚。 贺禹州开车带着南漾去了一个地方。 当车子拐进别墅的时候。 曾经那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来。 其实自从南漾回来之后,她是刻意回避这里的。 这么久。 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风景,熟悉的道路。 南漾苦涩的抿了抿唇瓣,“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他们结婚之后,住的别墅。 也是爱意最浓烈,恨意最浓烈的地方。 刚拐进来的那一瞬间。 南漾的眼眶就红了。 但是下了车之后。 她还是主动的走了进去。 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是领证的当天。 贺禹州告诉了她密码。 贺禹州停车的时候,她一个人往里走。 却停在门口。 不知道该往哪里按密码。 一直等到贺禹州从后面凑过来。 温热的气息拂面。 两人一前一后,站得很近,贺禹州握着她的手按下密码,问她有没有记住。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并没有记住。 她的脑海中乱糟糟。 却已经想完了她和贺禹州的一生。 忽然。 当年的场景仿佛在现。 贺禹州从背后贴过来,一手按住她的小腹,往自己身上微微一抵。 温柔的问道,“怎么不进去?” 南漾眼眶微红,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忘记密码了。” 贺禹州拉起她的手。 一下一下总共按了六位数,“记住了?” 南漾点了点头,“记住了。” 两人一起推开房门。 久违的尘封的时光味道并没有出现。仦說Ф忟網 贺禹州说道,“定时会有人来打扫。” 南漾走进去闷声闷气的说,“其实我不喜欢这里。” 贺禹州揉着南漾的长发,“是我不好。” 南漾向前走了两步。 坐在了沙发上。 看向窗台的位置。 似乎看到了一只小狗狗,每天都在等着妈妈回家,“来到这里我总会想很多……” 话一出口,立马就哽咽了,“贺禹州。” 贺禹州单膝跪在南漾面前,“不哭,其实这里,一直是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新房,是我法学毕业之后成为律师,自己赚钱买的一套房子。” 南漾抹了一把眼泪,“来这里干什么?” 贺禹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蒂芙尼蓝的盒子,轻轻打开。 他单膝跪地。 微微仰着脖子,认真又虔诚的看着南漾,“再嫁给我一次,可以吗?” 南漾没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求婚。 贺禹州眼眶也稍稍泛了点红,“弟弟妹妹都要结婚了,也该把我扶正了。” 南漾傲娇的看着他。 贺禹州低声笑,“忽然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南漾慢慢的伸出手。 贺禹州从盒子里拿出钻戒,十八克拉的粉钻,价值连城。 几近小心的戴在了南漾的无名指上。 南漾立刻说道,“求婚是要带中指上。” 贺禹州却握住南漾的手,欣赏着,“我们一步到位。” 南漾:“……” 贺禹州起身坐在沙发上,南漾便靠在了贺禹州怀里。 时光静谧。 岁月无声。 却又好像震耳欲聋。 “贺禹州。” “嗯?” “我应该很爱你吧!” “我知道。” “或许比想象中的更爱。” “……” “我的下一世,是要赎罪的。” “我来。” 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贺禹州打开的。 夏夜晚风吹进来。 撩起南漾的长发。 外面的树叶婆娑作响。 他们听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