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赛克世界拯救人类》 第一章 欢迎登入马赛克游戏 “小宁、小宁、、、救救我，我好疼、、我好疼、、、” 密林中，身着迷彩服的高大男人仰躺在地因剧痛轻微抽搐着，看不清他伤在了什么地方，只能看到血液将他身上的迷彩服染成了暗色。 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口中呕出，似乎连疼都不能再喊出来。 “战止戈！战止戈！” 司宁拼命朝男人跑去，奋力呼喊他的名字，可越是跑离战止戈就越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将战止戈一点一点吞噬、、、、、 司宁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耳边似乎还残留着自己呼喊战止戈的回响，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津津的，脸上也湿漉漉的一片。 自从战止戈留下分手短信失踪后，这一年里司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梦见战止戈死在莫名的战场上了。 有时候是在深海爆炸的潜艇中，有时候是一望无边际的沙漠，还有时是异国激烈的巷战。 “今天是热带雨林吗？”司宁揉了揉发痛的眼睛，自嘲一笑：“战止戈，你大爷的，死的花样还挺多。” 下意识摸了摸系在手上的红绳，上面有个小小的金色松枝领花，这还是战止戈军校毕业第一年送给她的，为这个回部队还挨了一顿批。 司宁捏了捏眉心不再想了，只飞快洗了个澡去医院上班，创伤骨科平时病人不算多，可一旦来活儿了就是大活儿。 跟着主任查房还没查完，急诊那头就送来个车祸大面积骨折的男孩，哭得嗷嗷的，双腿都得立刻手术。 好在手术只是麻烦但问题不大，大家也都神情轻松，手术室内氛围挺好。 主任年纪大了，进手术室也只是指导，司宁二十四岁博士毕业，工作一年刚晋升主治，又是主任的关门弟子，凡有上手机会都是司宁上。 骨科手术多是力气活，叮叮咣咣修一条腿就得两个人轮番上，可司宁不一样，别看她是创伤骨科唯一一个女大夫，那力气可不输男大夫。 更别提今天跟手术的巡回护士王京京和麻醉医生陈洛还是俩话痨，主任去开会一走，俩人的嘴就没停过。 先吐槽了一堆内部食堂伙食越来越敷衍，不知陈洛想起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 “你们听说了吗，因为太阳风暴，昨天晚上临海的好几个省都没信号了，电话都打不通。” 王京京随口接了一句：“你哪儿看的假新闻啊，咱们海城也临海，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我说的是真的，我朋友就在厦门。”提起这个陈洛眉头都蹙了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昨天晚上十点多他说他媳妇突然身体僵硬不能动了，进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想问问咱们医院有没有对口的专家，可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我电话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再给他那边的医院打电话也不行，今天早上我一看热搜，好多人都联系不上家人朋友了，都说是因为太阳风暴的影响。” 一听陈洛说这个，王京京心头也有点儿打鼓：“哎呦，别不是光靠海的地方受影响，昨天我妈给我电话，打到一半也断了。” “老太太总光给手机充电，我也习惯了，你这么一说我怎么那么不放心呢。” 王京京说完将骨锤递给司宁，就在两个人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一道稚嫩童声突然响起。 “蓝天里有阳光，树林里有花香。” “马赛克啊马赛克，你自由的飞翔。” “在田野，在草地，在湖边，在山冈。” “啦啦啦，自由的马赛克，啦啦啦，马赛克的朋友在何方。” “啦啦啦，马赛克是你，啦啦啦，马赛克是我，一起去自由国度飞翔。” “叮！地球服务器登录人数76亿，欢迎来到马赛克的国度！” “1、请积极完成马赛克的游戏。” “2、游戏失败成为马赛克的朋友。” “3、最终解释权归马赛克所有。” 、、、、、、 手术室内一阵寂静，司宁接骨锤的手也顿在原地。 “什么情况，谁在手术室玩手机吗？” 司宁问了一句，可手术室满打满算也就他们七八个人，一抬头就能将所有人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别说玩手机了，就是连去角落坐着偷懒的实习生都没有。 实习生何淼连连摇头：“师姐，我们换衣服的时候都把手机放衣柜里了，主任不让带手机进来，我们都听话的。” 儿歌再一次响起，这次所有人都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来的、、、、”陈洛的声音有些颤抖：“会不会是因为太阳风暴？” 王京京也有些紧张：“什么马赛克游戏、、、、、谁搞的鬼啊，别吓人啊。” 儿歌唱完，又是叮地一声。 “随机生成游戏中。” “游戏玩家正在进入。” 话音落下，站在何淼左右的三个同学突然直愣愣的倒下，四肢僵直双眼大睁，一副见了鬼了样子。 “喂！你们怎么了！浩子！张张！小敏！” 司宁双手抬在胸前不好离开无菌区，紧忙让陈洛看看他们三个，陈洛看了一阵，突然慌乱地地跌倒在地，手脚并用连退了几步。 “他们、、、他们没有心跳了，还四肢僵硬，跟我朋友他媳妇的症状一模一样！” 司宁眉头紧皱，在医院工作是累了点儿，可也没有三个实习生一块儿猝死的情况。 怕不是什么太阳风暴，多半跟那莫名其妙的马赛克游戏脱不开关系。 “何淼，你快出去叫人，王京京你和陈洛给他们三个做心肺复苏，我给患者缝好针就来替你们！” 三人应了声，王京京迅速放下手头的工作跪在浩子身侧，确认他确实没有心跳和呼吸，紧忙双手交叠按压下去，只才一下，就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 浩子居然碎了！ 王京京尖叫起来，司宁也顾不上尚且还在麻醉中的病人，紧忙绕过来，看到浩子胸前碎了个大洞，司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鲜血四溅的场面，浩子变成了一个像是用乐高拼成的玩具人，一个个色块堆叠着，捡起脚边红色的小立方块，隔着一层橡胶手套，司宁还能感受到上面属于人类的体温。 第二章 躲猫猫游戏 马赛克游戏、、、、马赛克游戏将人变成了马赛克人！ 手一抖，那颗红色的立方块掉在了地上，哒、哒弹了两下又掉进了浩子胸前的大洞中，和大片的红色立方块汇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宁看着面前同样惊慌的人，第一次产生荒诞恍惚的感觉。 “叮！欢迎来到躲猫猫游戏！” 没有人回答司宁，欢快的童声再次响起，眼前白光一闪，司宁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和王京京、陈洛、何淼回到了骨科病区。 面前是熟悉的护士台，可护士台的后面却坐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撑着一柄黑色的阳伞，穿着黑色的卫衣，明明是夏季，却将帽子戴得严严实实，只能让人看见他用暗沉的嘴唇抿着金色的杯口，小口小口喝着什么。 司宁注意到除了他们四个，周围还分散着六个人，通过服装很容易将他们的身份辨认出来。 一个是保洁阿姨，一个是胸前名牌上挂着小玩偶的儿科大夫，其余四个是穿着蓝白条纹的患者。 “人齐了，那就游戏开始吧。” 护士台后的年轻男人开口了，他一抬头司宁才发现他的瞳仁像是一对红宝石隐隐发着光。 这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睛。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次游戏的审判员，若玩家的行为被我判定违规，玩家将变成马赛克，也就是死亡。” 想到浩子三人莫名其妙变成了马赛克，何淼忍不住红着眼睛上前一步：“我们凭什么要跟你玩！你快把我的同学都变回来！” 年轻男人似乎听到什么很可笑的事情，手一挥，雨似的马赛克方块就从天而降，哗啦啦砸了一地。 “玩家何淼，你说的同学是他们吗？很遗憾，他们一进A479号游戏就死了，既然你那么想他们，那就让他们来成为今天游戏的主角吧。” “你！” 看也不看何淼的愤怒，年轻男人打了个响指，只见地上小小的立方块震颤起来，自动根据颜色分类、汇聚，组成了绿色、蓝色、红色、粉色、黄色、黑色六个颜色各异的马赛克猫。 “躲猫猫游戏你们人类应该很熟悉吧，本次游戏一共三轮，每轮限时十分钟，每轮间隔半个小时，请玩家积极参与游戏哦。” 年轻男人像是来度假一般，说话时舒舒服服躺在椅背上，将一对筷子似的长腿叠搭在护士台上。 “开什么玩笑！谁要玩游戏！快把我同学给变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朝夕相处的朋友变成了马赛克人，又看着眼前的男人将朋友尸体的“碎片”变成一个个看不出形状的马赛克猫，何淼怒吼一声，三两步就冲上前要给年轻男人一拳。 可不等他的拳头触碰到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就倏的收了脸上的笑容，他像是一个指挥家一样挥了挥手指，何淼就倒飞出去砸进了对面的主任办公室。 “何淼！” 司宁和王京京连忙冲过去看他，何淼口唇间都是鲜血，呼吸也十分艰难，司宁迅速将何淼检查了一遍，好在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背后出现一大片撞击的伤痕。 “玩家何淼警告一次，警告第二次即成为马赛克的朋友。” 几个病人原也有一两个要上前质问的冲动，可看到何淼的下场，也不敢再动，小心翼翼站远了些。 司宁捏了捏藏在洗手衣裤兜里的骨锤，看样子他们是非参与游戏不可的。 “你让我们积极参与游戏，总得告诉我们要怎么才能结束游戏。” 年轻男人不紧不慢抿了口茶水：“当然是活到最后的人才能通关游戏喽，玩家司宁，你好笨啊，哎呀呀，我看你还是博士研究生毕业，人类也不过如此嘛。” 见司宁只是沉默并没有受他的挑衅，年轻男人似乎感觉有些无趣，随手打了个响指。 “那就游戏开始吧，倒计时十分钟。” 话音落下，几个病人就急忙分头跑开。 “等一下！” 司宁没能拦住人，只能看向面前的戴明和清洁工阿姨，将跟前的五个人聚集在了办公室内。 “互相认识一下，我是创伤骨科主治医司宁，我们四个是从手术室被带过来的，不知道游戏的范围有多大，为什么会选定在我们骨科病区，我想问一下两位是在哪个病区工作的，对拉进这个游戏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是儿科一病区的住院医戴明，我想会不会是游戏把我当成了骨科的大夫才被拉到游戏中的。” 戴明亮了亮自己的胸牌：“儿科和骨科不在一栋楼上，不过你们今天手术的小患者后期要送到我们病区，我是来找你们李主任了解情况的。” 保洁阿姨也急急道：“我、我也不负责这片卫生，我这两天接了个护工的活，就照顾你们这儿的58床，谁道来了就进了什么游戏。” 司宁点头，心中有了数：“看来这个游戏大概率范围就在我们骨科病区这上下两层，至于游戏怎么通关，我想大概不止躲这么简单。” “你是说躲猫猫还有别的玩法？” 司宁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审判员一口一个你们人类，又拥有非人的能力，不管他是外星人也好还是什么变异物种，总不会只为了看我们玩一场简单的游戏。” “一共三局游戏，一轮十分钟，这个条件对我们躲的人来说似乎简单了些，我们骨科上下两层，其中有五个VIP病房，十个双人间，三十五个三人间和五大间多人病房，只病房就有五十五间了。” “另外还有每层四间办公室，两间值班室、换药室等等，平时查房一趟下来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只是将这些房间转过来一遍怕是就不止十分钟。” 陈洛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躲得好，很有可能马赛克猫找不到我们，游戏就结束了！” 司宁轻叹：“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那不如我们先躲躲看，尽量分散开，一轮结束后总知道那个审判员到底打什么主意。” 王京京的主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办公室就在护士站的对面，必不能藏人，司宁率先推门出去。 没人愿意和那个年轻男人一个楼层，下意识都往楼下的骨科二病区跑去，司宁和王京京落在最后，二人相视一眼又回到了刚刚的一病区。 第三章 玩家淘汰 十个人都躲在二病区，能藏的地方可就不多了。 “病房里没有什么好藏的地方，小宁你有你们值班室的钥匙吗？” 王京京倒是和司宁想到一块儿了，司宁点头：“值班室没锁门，跟我来。” 整个病区呈回字形，中间就是护士台，对面则是相邻的四间办公室，而为了保证夜间值班大夫没事时能安静休息片刻，值班室和更衣室都在东南角，对面则是放器械的储藏室，平时不会有病人走动。 二人飞快跑到值班室，值班室是内外两间还另带一个小卫生间的布局，王京京紧张地扫视一圈，最终躲在了床底下，勾着旁边随意堆放的快递箱将自己挡住。 “小宁，你躲哪儿？” 司宁飞快脱掉身上的一次性手术服和口罩手套，换上自己放在值班室的运动鞋，戴上不知是谁的手表。 “我去对面的储藏间，出去时会帮你锁上门，如果我死了，你在里面也可以打开。” 司宁冷静地寻找储藏间钥匙，提及自己会死，她居然没有半点儿害怕，只是脑中忽然闪过了战止戈的脸。 如果是他进入了游戏，会乖乖听审判员的话吗？ 王京京哭了：“小宁，你别这么说，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司宁握紧骨锤打开了值班室的门，坚定的看了一眼护士站的方向。 “一定。” 进到储藏间反锁住门，司宁迅速从架子上拆开成卷的石膏纱布，用盐水浸湿后缠绕输液管扭成一个巨大的S形。 待石膏纱布迅速变硬定型，司宁移开铁皮柜露出后面的窗子，用坚固的石膏“S”一半套在自己腰上，一半卡在侧边窗框上，将自己半挂在了窗外。 外面还有差不多二十公分的台子，能让司宁借力站住，再将铁皮柜复位，她敢说就算在在病区工作了二三十年的主任和护士长亲自来也未必能找到她。 做完这些，司宁耳中传来年轻男人报时的声音。 “倒计时结束，游戏开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没一会儿司宁的背上就挂了一层冷汗，如果不是为了通关游戏，司宁怎么也不会让略微恐高的自己悬挂在十二楼的窗外。 好在进入游戏后，外面的时间就停止了，八点多钟的太阳还不算晒，风也静止不动，小心翼翼低头向下看去，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定在原地。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类，还是变成了易碎的马赛克人。 分针才转了三圈，外面就突然响起惨叫声。 “救命啊！别吃我啊！滚啊，别吃我求求你了、、、、、、” 司宁心脏骤然一紧，这躲猫猫游戏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沉重的脚步声、惨叫声越来越近了，司宁掐紧了窗框，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不会选择储藏间闯进来，储藏间的门又能受得了几次冲撞。 大概是外面的人跑远了，司宁听到他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也许，他没能跑远，而是被马赛克猫活生生的吃掉、、、、、 “玩家王强淘汰。” 伴随着年轻男人的通报声，所有人的心都坠入了谷底，已经淘汰掉一个人了，这一局游戏仍未结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司宁的双腿都开始发麻时，终于听到了第一轮游戏结束的声音，像是得到了某种赦免，司宁跌坐在窗框上，推了铁皮柜几次才勉强推开。 不知道休息的半个小时又要经历什么，司宁深吸几口气，找到葡萄糖忍着恶心喝了半袋，补充因紧张流失的能量和水分。 旁边放着护士装药的小篮子，司宁拿在手中，将可能用得上的、能防身的都迅速的扫进篮子里。 角落里还推着几副淘汰掉的拐杖，司宁正准备挑几个能用得上的分给大家防身，忽然下面一个发光的卡片引起了司宁的注意。 这是一张白色的卡片，正面画着一个马赛克人，背面则是一个黄色的马赛克猫猫头，司宁拿在手上没有任何反应，可司宁确定这卡片在游戏中一定有什么作用。 用胶带将卡片缠在了不影响活动的大臂内侧，司宁深吸一口气，提着沉重的篮子夹着一副拐杖出了储物间的门。 才迈出去一步，司宁就感受到脚下的凹凸不平，她颤着睫毛低头看。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就躺在她的面前，他变成了马赛克人，身体还算完整，头却呈放射样炸开。 红色、白色、黑色的马赛克方块躺在司宁脚下，她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出这些东西原先是属于哪一部分的。 原来基本功太扎实也是一种痛苦。 司宁闭着眼睛绕开了，往前走到开水房的位置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正是惊魂不定的王京京。 “你总算出来了，我们都以为你、、、、” 除了王京京以外，其余四个人也都赶来了，另外寻来的还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个个都面色惨白，不敢回想第一轮的十分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我们早晚都得死、、、、、、”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蹲在角落恐惧地流泪，从王京京那得知，小姑娘和刚刚淘汰的王强躲在了同一个病房中。 小姑娘藏在了衣柜里，而王强则钻入病房中的卫生间内，以为只要锁上门马赛克猫就找不到他了。 “我亲眼看见那个马赛克猫从门缝下一粒一粒钻了进去，紧接着卫生间内就传来他的惨叫声，马赛克像马蜂一样叮住了他的头，他撕不开脸上的马赛克，惨叫着跑了出去、、、、、、” 王京京他们已经是第二次听小姑娘说王强淘汰的经历了，仍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司宁找出一袋葡萄糖剪开喂给小姑娘小口小口喝下。 “别害怕，还有两局我们就赢了，小妹妹你告诉我，那只猫是什么颜色的？” 小姑娘靠在司宁臂弯中冷静了些：“黑色，是黑色的。” “师姐你发现了什么！”何淼急急问道，冷汗淋漓的手攥着司宁的手腕，司宁不由得皱了皱眉，何淼触电似的很快松快。 隐下了贴在大臂上的卡片，司宁冷静道：“你们有注意到马赛克猫的颜色吗？为什么会是绿、蓝、红、粉、黄、黑这六种颜色？” 众人皱眉思考，忽然戴明恍然抬头看向司宁：“难道这六种颜色对应咱们医院六种颜色的腕带！” 第四章 你后悔了吧 司宁点头：“王强被黑色的猫杀了，我觉得颜色对应腕带的可能性很高。” “除了粉色是产科妈妈们戴的，绿、蓝、黄、红腕带用来区分病情的轻重缓急，绿色不担心，红色最危急。”王京京解释道：“而黑色腕带则代表死亡。” “那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只有遇到黑色的猫才会淘汰，其他都是安全的？”戴明看向司宁问道。 司宁没有着急开口，她想着手上那张黄色猫头的卡片，心中有了些猜想。 “还不敢确定遇到别的猫就是安全的，总之大家小心行事，还是以躲为主，我从储物间拿了些东西出来，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或许可以用来反击。” 一听这个，众人立刻将篮子围住，一对拐杖被陈洛和何淼各抢了一个，紧紧抱在身前，王京京只拿到了一个手术剪刀，聊胜于无。 其余人也或多或少拿到了小刀，大号的石膏剪之类的东西，戴明落在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空篮子，他将篮子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算了，大家都再去储物间挑挑吧，虽然我看着是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了，但也总比拿个篮子防身好。” 大家跟着司宁去了储物间，再看到地上的马赛克王强司宁已经适应了些了，司宁用钥匙拧开锁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推不开。 “不会是你后悔了，不想让我们进去吧？” 一直沉默的陈洛开口了，司宁瞥他一眼，虽说处在生死关头性情大变是有的，可陈洛原先那么热心话痨的一个人，如今却变得极端阴沉，真让人不舒服极了。 “陈洛，你别这么说小宁，她要真是自私，又怎么会带东西分给咱们！” 司宁拉住王京京不让她再说，半个小时的修整时间可不是用来吵架的，她将钥匙抛给了陈洛。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陈洛一言不发的开门，和刚才司宁一样，钥匙能拧动，手柄也能摁下来，却怎么也推不开门。 “试试你刚刚躲过的值班室能打开吗？” 司宁让王京京去她刚刚躲过的值班室，明明没有上锁的门也同样推不开。 众人心中顿时明了，大概是游戏中的某种设定，一旦躲过的房间就不能再躲了。 “第一轮游戏结束九个房间关闭，第二轮我们就按十个房间算，到第三轮时我们就只有三十六个房间可用了，六只猫分别查看六个房间，几分钟就可以把我们所有人都捉住。” 司宁的话让每一个人的脸都更惨白了一分，保洁阿姨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就不该接什么私活，玩个啥子游戏，就没得命喽！”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爷也止不住抹眼泪，惦记着来医院看他的小孙女，进入游戏前他的小孙女还拉着他的手要爷爷快点儿好起来呢，再一睁眼进了游戏，小孙女也不见了踪影。 王京京安抚保洁阿姨：“阿姨您别哭了，小宁说的只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刚刚也分析了，应该只有遇到黑色的马赛克猫才会淘汰玩家，也不是没有一点儿生机。” 司宁低头看了眼手表，还剩十五分钟的时间，她拍了拍手打断在众人心中弥漫开来的悲观情绪。 “储物间的门打不开没关系，我们还有换药室，如果我没有记错里面应该有个拆石膏的小型电锯，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大家一听这个恢复了些信心，问了一圈，好在没有人躲过换药室，一二病区共找出两个石膏锯。 戴明拿了一把，另外一把的又被陈洛抢在手中，引得大爷不满。 “你个大小伙子能跑能跳的要不要脸，抢了拐杖还要电锯，你对得起身上的白大褂吗！看看人家小宁大夫再看看你！” 陈洛大言不惭：“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石膏锯给你你用得来吗！” “陈哥，要不你给他一个也行。”何淼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劝了陈洛一句。 “要给你给，少在这儿说闲话！” 陈洛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他用一双下三白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司宁的脸上。 “我就不信这生死关头还有人会这么大公无私为所有人着想，我劝你们也不要太信任司宁，说不定她摆着一张伪善的脸，临死关头要把你们推出去挡灾！” “王强可是死在了储物室门口，司宁，你不是为所有人着想吗，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司宁轻笑一声：“陈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当小人就别拉着我立牌坊。” “行了，时间不多了，期待下一轮结束我还能看见你。” 说完司宁就转身离去，王京京和戴明紧紧跟上，九个人俨然分成了两个部分。 保洁阿姨和小姑娘犹豫了会儿，也是朝司宁跑去。 “小宁大夫，我们能跟着你吗？” 司宁随意进了一个病房，眼神四下扫了一圈儿寻找发光卡片：“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咱们别藏在一个房间，还是分散开比较好，病房能藏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保洁阿姨和小姑娘连连点头，二人和司宁商量了一下，准备躲在换药室内。 见二人离开，戴明跟在司宁身后，敏锐的发现司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犹豫地摸了摸口袋，望了眼紧闭的病房门。 “司大夫、王护士，我能信任你们吗？” 王京京点头：“当然可以，团结就是力量，如果单打独斗对付那六只马赛克猫，谁也赢不了的。” 司宁没着急点头，她抬头对上了戴明极认真的视线，解下了绑在大臂上的卡片。 “戴医生，这个证明足够了吧。” 戴明倏地一笑，紧绷的肌肉都松了下来，只见他飞快解开了白大褂，从衬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画有绿色猫猫头的卡片。 “如果审判员还想看到游戏结束，那么剩下的四张卡片一定在其余四十六个房间里，我们要赶在陈洛他们之前找到所有的卡片，也许集齐所有的卡片，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司宁点头：“很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有一种猜想，根据咱们的推测，除了黑色，遇到其他马赛克猫似乎没有生命危险，我想做个实验。” 第五章 要死一起死 “、、、、、、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可以选择帮或不帮。” 听完司宁的计划，王京京的脸有些紧张得发白，她深吸一口忍不住紧抱住了司宁。 “我快要被你吓死了，不过司宁，我会帮你的，如果没有你的冷静分析，仅凭我们恐怕很难撑过第三轮。” 戴明也点头，斯斯文文的他难得有这样不计后果的莽撞：“左右都是死，干就完了！” 接下来的八分钟三个人没再寻找卡片，而是去了值班室隔壁的更衣室。 推开门，房间门正对着窗子，左右两侧靠墙有两面长条形的铁皮格子组成的衣柜，放杂物的桌子贴着窗，上面有水壶、微波炉和同事们早上匆忙没吃完的早饭。 三人手脚麻利的将带来的一次性输液管全部拆开，每隔差不多八厘米打一个结组成一个一米多长宽的网，再拿出两个输液管交叉环绕网的四周。 将网平铺在门口，用白大褂盖上遮掩，只要马赛克猫进来，躲在两侧衣柜的人同时拉紧，一张网瞬间就能变成一个网兜将马赛克猫困在其中。 怕收口的输液管拉动起来比较生涩，司宁还在同事没吃完的饭盒中找到了半个油饼充当润滑。 更衣室东侧就是锁定的值班室和墙壁，所以马赛克猫只能从西侧过来。 司宁打碎更衣室的镜子在门框处和铁皮柜上贴了几块，自己则蹲在桌下让王京京和戴明调整镜片的角度，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从走廊过来的马赛克猫是什么颜色。 调整好角度后，戴明和王京京飞快拿着两头输液管进入两侧的铁皮柜中躲避起来，司宁也扯过快递箱遮挡身形。 “第二轮躲猫猫游戏开始。” 这次计划如果失败，司宁决心像王强一样带着马赛克猫冲出更衣室，绝不连累王京京和戴明，如果成功，躲猫猫游戏该躲的可就是马赛克猫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过去八分钟，司宁仍没有从镜子中看见马赛克猫的身影，就当她以为这一局就要这样结束时，忽然外面又传来尖叫嘶吼的声音。 透过纸箱缝隙，司宁能看到垂在地上的输液管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没人知道是谁被发现了，为了捉住马赛克猫，这次他们没有关上更衣室的门，万一闯进来的人不是马赛克猫，而是人、、、、、 司宁一眼不眨的盯着镜子，很快她就看到一个绿色的像球一样的马赛克，咕噜咕噜从西边的尽头慢慢滚了过来。 司宁轻轻敲击了两下纸箱，躲在铁皮柜中的王京京和戴明反应很快，将输液管微微绷直。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那个绿色的团加快了速度朝更衣室滚来。 它咚地一声撞开半开的门，才刚滚到门口的白大褂上，王京京和戴明骤然收紧输液管，一下将绿色马赛克团连带着白大褂一块锁在了网中。 几乎是同时，只见司宁一个侧身滚出桌下，拿着绿色猫猫头卡片就朝输液管网扑了过去。 “喵呜！” 绿色的马赛克猫高亢叫一声，瞬间化作一团绿色的光被吸入卡片内。 “不好！我去引开他们！” 攥着绿色的卡片的手心布满冷汗，司宁在听到猫叫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这声音一定会引来其他的马赛克猫！ 司宁正准备跑出更衣室，谁道王京京突然踹开铁皮柜门，“啪”地一声将更衣室的门关上，戴明也迅速拿出衣柜中的白大褂堵住门缝。 “这破游戏就没想让咱们活着出去！” “小宁，要死咱们一起死，我们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王京京是个胆小鬼，有时候手术结束得晚，手术层走廊关一两个灯她都要拉着司宁的手走，可她又勇敢极了，就是泪落得再多，也绝不让开堵着门的身体。 司宁鼻酸得厉害，忙又扯了更多的白大褂堵在门缝处，看着白大褂上纠结在一块儿的胸牌，司宁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有王京京和戴明两个并肩的伙伴，还有整个科室的同事们用不同的方式在保护他们。 她一定要通关这见鬼的马赛克游戏！ 人类宝贵的生命怎么能让这莫名其妙的游戏来戏弄！ 很快，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司宁三个人一块儿用肩膀抵着门，每次撞击都能听到门板发出痛苦的“吱哑”声。 哗啦的脆响在脚边漫出，司宁低头一看，正是黑色的马赛克方块穿破层层阻拦钻了进来。 黑色的马赛克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那是一种从脚底泛上来的阴寒和毛骨悚然，是死亡在靠近。 完了。 司宁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脚离开门前，正当她绝望时，忽然一道玩味的声音响起。 “第二轮游戏结束。” 随着声音响起，黑色的马赛克瞬间从门缝处退了回去，门外也撞击声也随之消失。 司宁三人脱力顺着门板摊倒在地上，从未觉得年轻男人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动听，可很快就被愤怒的情绪掩盖。 “哈！他以为自己是上帝吗！听他那个口气，明显是那我们当乐子看的！” 王京京愤怒的锤了下门板，偏又干不掉他，直气得牙痒痒。 “所以我们第三轮要怎么办？靠我们三个人还是不够。” 戴明缓了口气，也不知从谁白大褂兜里扒拉出来一包纱布，分给司宁和王京京。 擦了擦额角和冷汗津津的手心，司宁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两件事，一、收集所有的卡片，二、所有人必须聚在一起才有可能解决掉所有的马赛克猫。” 离开更衣室，司宁让戴明和王京京分头寻找卡片，自己则先去换药室找到保洁阿姨和小姑娘说明情况。 看着司宁手中的绿色卡片，保洁阿姨一咬牙一跺脚，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猫猫头卡片。 “小宁大夫对不起啊，这个卡片我想着是救命的，之前没敢拿出来，你们年轻人有主意，阿姨就听你指挥了。” “多谢阿姨信任。”司宁顾不上多说，趁着人没出去还能在换药室拿东西，司宁让阿姨和小姑娘所有的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搬到最西边尽头的多人大病房内，为陷阱做准备。 又找到何淼几个说明情况，何淼这次并没有和陈洛躲在一起。 听说司宁用卡片将对应的猫收服，他虽不愿意将自己找到卡片交给司宁，但还算得上顾大局，拿出来给司宁看了一眼。 卡片是粉色猫猫头。 第六章 聪明人的奖励 “最后一局了，何淼，我不会以师姐的身份强迫你跟我们一起行动，但你也看到了，单打独斗的下场只有死。” 司宁拍了拍何淼的肩膀：“不管陈洛和你说了什么，你叫我一声师姐，我就不会害了你的命。” 平时寡言沉静的人打起感情牌的威力是巨大的，何淼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似乎有些摇摆不定。 “师姐，我、、、我想活下去，我其实没有陈大夫那么不信任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何淼没说下去，司宁也知道。 他只是觉得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女人只是拖累而已，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尊重的、能挑起科室大梁的师姐。 看看跟着陈洛的都是什么人就知道了，何淼、王强、一个中年男人，连刚刚和陈洛争执的大爷为了抱大腿也能放下成见。 何淼怎么想的不要紧，重要的是他手中的粉色猫猫头卡片能为她所用，司宁摆了摆手。 “师弟，你能帮我把其他人集合到最西边的多人病房吗？有了卡片，该是我们转守为攻的时候了。” 何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重重点头：“好，师姐，我、我相信你！” 看着何淼飞快跑去的背影，司宁长舒一口气，将碎发别再耳后，她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了走廊中第二具马赛克人上。 这次淘汰的人是跟着陈洛的一个中年男性患者。 没有人看到他是被哪个马赛克猫杀掉的，可司宁缓步上前，只见这人和王强的死状一模一样，就知道多半还是黑色那只干的。 也只有黑色的那只会化整为零，穿过缝隙来淘汰目标。 这再次证明她一开始的推测是正确的，六只颜色不同的猫中只有黑色的那只才可以淘汰玩家，而其余猫猫则是按照颜色的不同，分别对应不同程度的病症，又或者说是对应不同程度的伤害值。 那粉色马赛克猫是什么呢？ 难道玩家接触到粉色猫猫会怀孕？ 司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既然黑色的猫代表死亡，那么粉色的猫或许就代表着新生、希望、甚至是治愈。 粉色的卡片会对变成马赛克的人有用吗？ 司宁叫来何淼，拿自己黄色的猫猫头卡片换了他粉色的卡片。 将卡片放在中年男人的胸口上。 可惜，中年男人毫无反应。 “是要将粉色马赛克猫收回才有作用吗？” 司宁喃喃道，忽然眼前多了片阴影，是审判员撑着伞站在了她的身边。 “玩家司宁，你很聪明，为了让游戏更有趣一些我不介意给你一些提示。” 司宁瞥了眼身边瘦高的审判员，刚刚他躺在椅子上看不出身高，谁道站起来居然超过了两米，两条腿细得不如她手臂粗，果然不是人类。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不不，不需要，这是给聪明人的奖励。” 年轻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对儿吸血鬼似的利齿：“黑暗将吞噬你们人类的贪婪、嫉妒与所有罪恶，伟大的马赛克会引领你们走向光明。” “什么意思？”这话怎么神神叨叨的，司宁蹙眉扭头去问，可身边哪还有审判员的影子。 他像是从未来过司宁身边一样，还优哉游哉躺在护士台的椅子上，用黑色的阳伞遮住自己苍白的皮肤，他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手中那个金灿灿的杯子。 “小宁，我们找到了蓝色的卡片，可是黑色的那个被陈洛拿走了。” 王京京和戴明气喘吁吁的跑来，毫无保留地将手中的卡片递给司宁，司宁将粉色的卡片给了王京京，蓝色的卡片给了戴明，将相对危险的红色卡片留给自己。 “我说服了何淼合作，他手中拿着我的黄色卡片，不出意外，这些猫的攻击力就是按照腕带颜色病情程度分类的，我们需要布置陷阱，逐个击破。” 或许年长女性身上大多有让人平静的力量和经验所得的智慧，司宁三人赶到多人病房，保洁阿姨已经在指挥着大家设置陷阱了。 将十二张病床竖起来充当挡板，床单、床垫、被子或竖起来或系起来和病床连接在一起，将偌大的病房改造成简易的迷宫。 输液架调到最高，下面铺设输液管做成的网，收口的线就挂在输液架的钩子上，因为工具不足，简易的陷阱只能手动触发，但为了节省人手，阿姨将收口的输液管连在石膏锯的转轴上，只要摁动开关，瞬间就能收成网兜。 另外阿姨还用病号服和塑料袋做成人型诱饵，将剪下来的输液管针头集中在头部的位置，这是专门针对黑色马赛克猫的、、、、、、 粗略看了一圈，王京京忍不住惊叹 “阿姨，您当清洁工真是屈才了，您是陷阱大师吗！” 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爷爷以前是山上的猎户，我也就是小时候常听他说，反正能帮上忙就行。” 何淼和大爷正在做最后的“防御工事”，利用衣柜和墙壁的夹角做个简易的能暂时挡住马赛克猫的地方。 一旦迷宫失效，大家可以顺着迷宫跑到后门求生，一旦逃脱不及，就可以暂时躲在这里。 骨科最不缺的就是石膏纱布了，他们还用石膏纱布和输液杆做成了一个可移动的弧形门，可攻可守，还挺机动灵活。 病房布置得差不多了，司宁让阿姨带着他们所有人演练了好几遍这才安排蹲守陷阱和收服马赛克猫的人手。 为了能够提前反应，司宁仍利用镜子贴在拐角各处，拿着卡的人都在第一个陷阱处随时待命。 一旦看到有马赛克猫过来，其余人都退到第二个陷阱，只留触发陷阱和拿着对应卡片的人躲在一侧做准备。 不过这种情况是针对马赛克猫一个个来的情况，一旦马赛克猫听到同伴召唤一拥而上，大家也只能且战且退，从后门离开再次进去前门，到马赛克猫的后方袭击。 但司宁认为这种情况下大家未必能做到，大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尤其是面对黑色马赛克猫时一定会有人慌不择路的逃开。 只能让还算冷静的人拿着卡片，随机应变了。 至于最关键的拿着黑色卡片的人、、、、、 司宁看向队尾，陈洛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他跟着阿姨设置的逃生路线走了两遍，虽然仍是默不作声，对所有人都抱有防备的样子。 第七章 最后的反击 看来何淼拉着大爷的倒戈影响了他的计划，不得不跟集体抱团，但他既然能来，想来也明白除了跟着大家一块儿收服所有的马赛克猫，就没有别的生路了。 “陈洛，听说你拿到了黑色卡片，希望一会儿对上黑色马赛克猫你不会退缩。” 陈洛冷笑一声，拿着石膏锯逼近司宁一步：“少用激将法，我可不是何淼那么蠢的人，我跟你合作可不代表听你摆布。” 戴明立刻上前，用扫把将陈洛挡开：“陈大夫，我不知道你和司大夫到底有什么恩怨，不过这时候了，内讧就没必要了吧，咱们的目的不都是为了活下去吗？” 陈洛看着高他半头的戴明，似乎在想自己用什么方式才能将戴明解决掉，大概是妥协了，他后退了半步，靠在墙壁眯了眯眼睛。 “我会帮你们解决掉黑色马赛克猫的，不过你们要是敢推我送死，我一定会毁了卡片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面对陈洛的要挟，司宁毫无反应，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好，你要是害怕可以躲在我的背后。” 看着陈洛瞬间变臭的脸，王京京差点儿忍不住笑，暗暗给陈洛比了个大拇指。 时间快到了，司宁让大家都各就各位，期间拉着王京京和戴明耳语。 “陈洛虚张声势而已，我早试过了，这卡片不怕火烧不怕水泡，除非他把卡片扔出窗外，依着他贪生怕死的性格估计不大会狗急跳墙，只防着他背后捅刀就是了。” 王京京和戴明点头，才刚在第一个陷阱附近掩藏好身份，就听到了第三轮游戏开始的声音。 房间再次减少了六间，这次没让大家等得太久，没一会儿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粉色的马赛克团子。 司宁松了一口气，示意王京京做准备，叫其他人暂退到第二个陷阱后。 等待的时间开始拉长，王京京的手有些颤抖，才十几秒过过程她只觉得像是十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司宁看出王京京的害怕，招招手示意王京京替她触发陷阱，自己则接替收服任务，王京京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眼神交流间粉色猫就进来了，面对迷宫它似乎有些懵，居然停滞不前朝东侧喵喵叫了两声。 都最后一局了，他们居然不知道粉色猫是有一定智力的！ 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司宁紧盯着镜子，很快来了一只黄色马赛克猫，司宁连忙叫何淼来做准备。 输液管网有些小了，且粉色猫一定让黄色猫在前面探路，按照攻击力要优先解决黄色的猫，至于粉色的猫，司宁眼睛眨的飞快，最终下定了决心，朝王京京伸出了手。 很快黄色的猫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粉色猫跟它隔了不到一米。 三、二、一、、、、、 “收！”随着司宁短促的命令，王京京瞬间打开石膏锯的按钮，司宁和何淼同时朝目标冲了出去。 司宁动作很快，扑上去死死的抱住粉色马赛克猫，可贴在手心的卡片居然对它没有用！ 粉色马赛克猫在司宁的怀里不断翻滚跳跃，每次发力几乎撞得司宁腾空而起，脆弱的腹部受到重击，震得司宁将胃里仅剩的一些水吐得干干净净。 肋骨似乎断了几根插到了肺部，极大的疼痛感袭击着司宁，她不断咳出血沫，呼吸也逐渐艰难，可她始终紧蜷缩着身体，将粉色马赛克猫禁锢在自己怀中。 就在司宁几乎要窒息时，司宁才见粉色的马赛克猫缓缓化成一道粉色的光融进了卡片中。 司宁眼前发黑几乎要昏过去，手心的卡片却忽然散发着隐隐的热意，这股热意顺着司宁手掌破皮的伤口钻入了她的骨血之中，覆盖在她的体表之上。 伤口开始变得麻痒，司宁愣愣坐起了身，她身上所有的伤都在瞬间被粉色卡片治愈了。 所有人都被粉色卡片的能力惊呆了，王京京不可置信握着司宁还残留血迹的手掌，蹭破皮的肌肤完好无损，连疤都没有留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猫全来了！” 戴明看着镜子中一闪而过的三个身影，一手拽着王明明一手拉着司宁，飞快带着二人离开第一个陷阱。 黄色马赛克猫攻击力不弱，输液管做成的网兜已经被它咬破了一个大洞，要不是何淼及时将卡片贴了上去，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过现在有了治愈能力的粉色卡片，大家的紧张感消散不少，何淼脸上压不住得意，略有些得意地拉着旁边的大爷炫耀。 “那粉色卡片可是我捡的！” 每个人都沉浸在或惊讶或惊喜的情绪中，没人注意到在队伍的最后，陈洛阴冷的眼神闪过一丝贪婪。 司宁悄悄将粉色的卡片再次和王京京手中红色卡片进行交换。 一来她少不了和红色马赛克猫搏斗，司宁相信能毫不犹豫救她的人只有王京京，二来也是防着陈洛一手。 陷阱对于能够分裂的黑色马赛克猫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唯一能够对付它的就只有陈洛手中的卡片。 一旦她收服别的马赛克猫时被陈洛暗算拿到粉色卡片，司宁敢断定，陈洛一定是最后的赢家，也是唯一的赢家。 “红、蓝、黑，做好准备。” 戴明一直盯着镜子放哨，一确认马赛克猫进门的顺序，就低声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王京京仍负责触发陷阱，而司宁和戴明分别对付红色和蓝色的马赛克猫，最后一只黑色只能寄希于陈洛不要太狠，非逼着所有人受伤甚至死亡才去收服。 “收！” 戴明一声令下，司宁率先扑向困在陷阱中的红色马赛克猫。 红猫张着血盆大口，居然一口将司宁拿着卡片的手吞了下去，尖锐的利齿咀嚼着司宁的手腕，牙齿与骨骼摩擦的“咯吱咯吱”声令人牙酸。 司宁咬着牙痛呼，就在几乎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时，卡片才开始起作用，一道红光闪过钻入了卡片中。 来不及看自己受伤的手，王京京拽着司宁的手臂飞快离开原地往迷宫深处跑动。 第八章 是我赢了 蓝色马赛克猫的捕捉早已结束，何淼和小姑娘推着石膏纱布做成的门，将黑色马赛克猫暂时顶出去两米，为司宁争取了宝贵的逃跑时间。 可司宁来不及跑到“防御工事”内躲避了，她的右手几乎被红色马赛克猫消化完了，只剩下拇指和食指无力地挂在残破的手掌上，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不规则的创口不断涌出，绿色洗手衣都被染成了暗色。 司宁脸色惨白，眼前发黑，几乎要跟不上王京京的步伐。 这不是普通的手掌断离，红色马赛克猫的嘴巴似乎会分泌一种腐蚀性的消化液，即便已经将红色的马赛克猫收服，她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扩大蔓延。 很快她的食指和大拇指也没有了。 不知道被谁背了起来，跑动起来掂得她头晕，没一会儿司宁感到右手的伤口慢慢被温暖舒适的感觉取代。 再睁开眼睛，她看到浑身是血的王京京和戴明，以及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右手。 “陈洛那个畜生跑了！他提前从后门跑了！” 王京京咬牙切齿的抹了把眼泪，就是气急了也不敢放开声音，现在他们三个就躲在护士台的下面，审判员的身侧。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审判员不会插手猫猫们的狩猎游戏，相对的，猫猫们恐怕也想不到有玩家敢躲在审判员的身边。 司宁活动了下刚长好的右手，粉色卡片作用强悍，她的右手曾因为过度劳累有轻微的腱鞘炎，偶尔活动的时候关节会有弹响，但现在，新长出来的部分百病俱消，连写字磨出来的茧子都消失不见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唯独因为失血还有些头晕，司宁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到了护士长常备的糖果，吃了两颗恢复了些许体力。 “陈洛和其他人都躲到哪儿了，顺利逃出来了吗？” 戴明摇头：“我们退到了后门才发现陈洛早就逃走了，他还锁上了后门，想让黑色马赛克猫将我们全部杀掉，是保洁阿姨撞开了迷宫让我们从前门离开的。” “只是、、、落在最后的大爷和保洁阿姨都死了，黑色马赛克猫更厉害了，它可以分裂成两个。” 听见马赛克猫咕噜咕噜滚过去的声音，戴明瞬间收了声，三个人挤挤挨挨缩在一处，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直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远去，三人才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司宁抬头，正对上审判员那双血色的眼睛。 “真惨啊玩家司宁，心软的人可活不到最后，你如果一开始就把反对你的人杀了，这会儿游戏也就该结束了。” “要我给你点儿提示吗？比如玩家陈洛躲在了哪个房间里。” 审判员的声音低沉沉地，带着些蛊惑的味道，可司宁却毫不犹豫拒接。 “抱歉，怕是不能让你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的场面了，如你所见，我这么惨哪有力气去杀人。” “我只想知道如果剩下的三分钟我们能够熬过去，游戏是否会正常结束？黑色马赛克猫还会攻击人吗？” 审判员转着搭在肩头的伞柄忍不住笑了笑：“我真是对你这样的聪明人没有抵抗力，但是很遗憾，根据审判员公约，我们不能偏向任何一个玩家。” “我只能告诉你，猫猫吃饱了就该回家了。” 吃饱了才回家，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吃饱？ 黑色马赛克猫从一开始就是饥饿的，第一局吃了王强，第二局吃了一个大叔，第三局又分裂成两个分别吃掉了保洁阿姨和大爷，难道他要把所有人都吃掉才算吃饱？ 司宁甚至想到了利用粉色卡片的恢复再生能力，将黑色马赛克猫一点一点喂饱。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寒战，但凡经历过刚刚痛苦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时间还剩下一分三十秒，何淼的惨叫声响起。 时间还剩下最后二十秒，小姑娘的尖叫声响起。 黑色的马赛克猫像是一个死神，按照名单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吞噬掉。 最后十秒，王京京抱着司宁瑟瑟发抖。 最后五秒，戴明掏出手机，抚摸着屏幕中女朋友迎着阳光的笑脸。 司宁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因为手术，她将系着松枝领花的红绳放在了手术间的更衣室里。 难道她死前不仅见不到战止戈，连他唯一留下的念想也会离她远去吗？ “躲猫猫游戏结束。” 随着审判员的声音落下，陈洛踹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肆意狂笑起来。 “我赢了，是我赢了！” 他信步走到审判员面前，几乎将手中的黑色卡片戳在审判员的鼻尖上。 “第一局结束时我问过你，你说通关游戏会给我奖励的，我要那张粉色的卡片，快给我粉色的卡片！” “我通关了游戏，我儿子有救了，我儿子有救了！” 陈洛哭笑不止，像是疯了，他身上的洗手衣全部湿透了，散发着微微汗酸味。 桌下的三人听到这个才反应过来陈洛为什么在游戏中一反常态了。 他五岁的儿子去年得了骨癌，就是在他们医院接受治疗的，只是作为家长的陈洛发现得太晚了，主任和司宁商量治疗方案，只有截肢这一条路可走。 小小的孩子没了一条腿，却仍然阻止不了癌细胞慢慢摧毁他的身体，就在两个月前的复查中，癌症已经转移到了他的骨盆和脊椎。 没有二次手术的条件，他只能做化疗维持生命，但效果很差，二十天前他已经被陈洛夫妇接回了家中，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为了儿子，陈洛不惜踩着别人的尸体也要去挣得最后的希望。 司宁三人沉默了，他们无法评价陈洛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是自己的家人需要一次奇迹的降临，他们又会如何选择？ 可因此死掉的这六个人又何其无辜，他们也是自己家人的父亲、母女、儿子、女儿。 司宁抬头看向审判员，他血色的眼睛里带着难以遮掩的嫌恶和幸灾乐祸，转动着椅子让自己离陈洛远了些，审判员咧开自己暗沉的嘴唇，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第九章 马赛克的温馨提示 “猫猫吃饱了，该回家了。” 话音刚落，陈洛背后的黑色马赛克猫忽然张开了自己的深渊似的嘴，一口将陈洛吞噬殆尽。 “啪嗒”一截拿着黑色卡片的手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块一块的马赛克。 黑色马赛克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饱嗝，慢悠悠地蹲在了黑色卡片上回了家。 “恭喜玩家司宁、王京京、戴明通关游戏，获取奖励。” 三人互相搀扶着爬出了护士台下，看着从审判员手中飘来的三个黑色猫耳朵眼罩，不由怔愣。 司宁抬手握住了眼罩，忽然在脑中浮现出了一段话。 “奖励道具：猫猫的眼罩。‘蒙上眼睛躲猫猫游戏开始喽’，可强制对方失明十秒，作为范围10X10平方米。” 紧接着三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方形的光门，审判员抬手示意三人从身后的门离开。 司宁攥着猫猫的眼罩却没着急走，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审判员饶有兴趣的看着司宁：“当然可以，只要不涉及审判员公约，我愿意为聪明又美丽的女士解答任何问题。” “马赛克游戏到底是什么？我们通关的是马赛克游戏吗？从这道门出去后我们的世界会恢复正常吗？游戏中淘汰的人现实中是否还活着？” “慢着慢着”审判员用纤细的四节手指扶着额头，似乎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问题。 “我只能说，躲猫猫游戏是马赛克游戏，但它只是马赛克游戏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走出这道门，你们还会遇到更多的马赛克游戏，所有的游戏都是马赛克大人的杰作！” 年轻男人提及马赛克骤然狂热起来，血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闪烁着。 “游戏就是你们的世界，游戏就是你们的全部，玩家一经死亡就会变成马赛克的朋友，不！是马赛克大人忠实的奴仆！” 年轻男人突然站起身，有些神经质的撑着伞走来走去，将地上属于陈洛的马赛克全部碾成碎沫。 “这么卑贱的人类凭什么成为马赛克大人的奴仆，守在马赛克大人身边的该是我！” 发泄了一通，年轻男人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又恢复成了一开始阴沉的模样。 “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位聪明又美丽的女士？” “呃、、、、、”司宁捏了捏手中柔软的眼罩：“我想问这个眼罩是对谁都起作用吗？包括你们审判员？” “当然。”年轻男人眯着眼睛笑了笑，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利齿：“不过，在你伤害我之前，我就能让你死得连渣也不剩，玩家司宁，你要试试吗？” 司宁连连摆手：“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你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我只是想试试，像你这样尊贵的绅士，一定不会拒绝我小小的要求吧？” 说着司宁就将眼罩甩向了年轻男人，眼前被黑色笼罩后，年轻男人有一瞬的不悦。 可想到自己只是纵容一个有趣的、美丽的、脆弱的小人类，十秒钟的黑暗似乎就不再是难以忍受的事儿了，毕竟谁也不会对爬到自己鞋子上的小蚂蚁生气。 “走走走！快走！” 听到司宁着急的声音，年轻男人笑容咧得更大。 “、、、、五、四、三、二、一。”年轻男人不紧不慢倒数着，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司宁对于神奇的道具而惊讶的表情。 十秒钟结束，猫猫眼罩消失，年轻男人顿时耷拉了嘴角，司宁居然带着那两个玩家跑了，真是可惜。 “算了，我也该去下一个游戏了。” 年轻男人自顾自的说着，一手撑着伞，一手去拿放在护士台上的杯子，这一抓却抓了个空。 年轻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干干净净的护士台，忽然反应过来司宁为什么急匆匆离去。 “小偷猫！别让我再遇见你！” 审判员未得允许不能脱离游戏，年轻男人攥着六张卡片一脚将护士台踢碎，只得恨恨地钻进了光团中。 “怎么了芬尼，游戏进行得不顺利吗？” 芬尼回到了一个充斥着星云的空间，将六张卡片提交后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光团面前，将双手伸了进去，吸取某种能量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居然被一个愚蠢的人类给耍了！她偷了我最喜欢的道具！你快撕毁审判员公约，我要去杀了她！” “芬尼冷静些，不过是一个杯子而已，我让总部的人再给你送来一个就是了、、、、唔，让我看看，好吧，你丢三落四的毛病要改一改了，三天前你就丢过一个，审判员的经历对你的履历来说很重要，还请认真对待。” 芬尼不服：“什么丢三落四！事实上我只在三天前丢过那一次，这一次是被偷的！是被偷的！” “芬尼，安静些，不要打扰大家休息！” 上方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芬尼顿时蔫了下去，只得不情不愿回答。 “是！长官！” 、、、、、、 从光门出去，司宁和王京京又回到了手术室内，王京京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小宁你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拿走他的水杯，你就不怕他动手？” 司宁抛了抛手上的杯子，她在拿到这杯子的瞬间脑中就出现了一段话。 “高级道具灿烂的金杯。马赛克温馨提示：除了喝水似乎还有些别的作用，玩家等级过低，还请自行探索。” “怕什么，他不让咱们好过，我要不给他添点麻烦晚上都要气得睡不着觉！”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机械音在手术室响起。 “游戏评分结算，玩家初始道具生成中、、、、” 司宁和王京京相视一眼，不由得紧张地握住对方的手。 什么游戏结算，这才刚结束躲猫猫不会又来一个吧？ 大约等了五秒，二人眼前分别出现一个成绩单。 满分一百分，司宁看到自己的评分达到了九十八分，评级为A＋。 下一秒成绩单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小卷纱布落在了司宁的手心，脑中浮现解释。 “玩家司宁初始道具：无限绷带。” “高级道具无限绷带，无限长一辈子用不完的绷带，初始一级，使用后可以加速30%的愈合速度。” “马赛克的温馨提示：除了治疗，绷带还有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满足使用者的一些小爱好。哎呀呀，司宁看着是个美女，切开怎么还带颜色？” 第十章 走不出的图书馆 “什么玩意儿！” 司宁一下将手中的绷带扔了出去，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让她羞恼的不仅是这有病的温馨提示，更要命的是她看着这段话，想到了和战止戈一块儿游泳时，他宽阔的臂膀和坚实的腹肌，紧绷的黑色泳裤束缚着他的肌肉、、、、、 救了大命了！ 偏那个无限绷带还挺有灵性，自己展开像是小蛇似的游了过来，缠在了司宁的小腿上。 它有些讨好的蹭了蹭司宁的脚踝，司宁抚了抚它带着纱布毛茬的“头”，莫名觉得这东西有几分可爱。 好在温馨提示只有一次，司宁点了点自己的胳膊，让绷带上来自己寻个不影响她活动的地方。 “怎么了小宁，这是你的初始道具吧，怎么扔了？” 司宁揉了揉脸颊：“没什么，就是吓一跳，我评分A＋，道具是促进愈合的绷带，你呢？” 王京京笑了笑，给司宁看自己手心的橡胶小黄鸭：“沾你的光，我评分是A，小黄鸭可以声东击西为了争取二十秒的逃跑时间。” 得到道具的欣喜只是一时的，看着地上传送来的马赛克何淼和手术台上也变成马赛克的小患者，二人叹了又叹，用无菌洞巾将他们几个盖住，打算尽快离开这里。 去更衣室换上衣服，戴上松枝领花，司宁才觉得安心些。 整个手术层，十七间手术室，除了司宁和王京京以外再没有其他活人了，手机信号消失，电力也全部停摆。 司宁和王京京看过去，除了马赛克人就是马赛克人，整栋住院大楼，加上戴明，也不过只遇见了寥寥数十个行色匆匆的人。 或许有些人已经通关游戏离开，或许有些人还在游戏中暂没有回来。 司宁以为只有极端天气、病毒和人类的自取灭亡才会造成世界末日，谁道当这个世界变为游戏的世界也会这样残酷。 只一个躲猫猫游戏就死了六个人，马赛克游戏中又有多少游戏，有多少人会莫名其妙地丢掉性命呢？ “京京，我们去药房拿点儿药吧，医院没救了，可我们还得好好活下去。” 京京点头，跟着司宁一块儿进了药房，绕过地上的马赛克人，司宁拿了个大塑料袋选了些抗生素、维生素和医用酒精。 拿好后二人又去了器械室，拿了一些常用的手术器械和缝线。 如果没有粉色卡片的治愈能力，她早就因失血过多死在游戏中了。 司宁心有余悸，即便拥有了促进愈合的道具，也少不得多做些准备，毕竟谁也说不准下一次被拉进游戏是什么情况。 路已经被车堵得严严实实，随便透过车窗就能看到一个个变成马赛克的人类，司宁看了眼自己工作了一年的海城医院，捡了一辆自行车和王京京道别。 “京京，我走了，我打算先回家准备准备，然后去无锡找我妹妹。” 王京京红着眼睛点头：“你一路多加小心，我也准备收拾收拾回老家了，希望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二人紧紧拥抱彼此后，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离开了。 骑自行车将近一个小时司宁才回到家中，不知道是游戏给的隐形奖励还是粉色卡片的作用实在强大，司宁居然没感到太过劳累。 顾不上休息，她拿出登山包简单装了两身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卫生巾、少量的水、食物和一张保温毯，另带了一个打火机和手电筒，空余位置则都放上从医院拿来的药品和器械。 大量的人类变成马赛克人，食物和水是一定不会缺的，出行工具和武器则显得尤为重要。 司宁换上透气速干的短袖，下身穿多口袋的工装裤和马丁靴，战止戈给的压箱底军刀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她用惯的骨锤也绝不能离身，再将长发高高束起来，也就基本上准备好了。 最后，司宁看着这个和家人一块儿布置的小屋，拿起了唯一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还是十二年前拍的，妹妹刚满月，战止戈和他爸妈来看妹妹，他们两家打爷爷那辈儿就是好战友好兄弟，下头的孩子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长大，亲得不能再亲。 照片上她和战止戈围着妹妹，两边的父母又围着他们，那时候司宁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 可妹妹才半岁爸妈就意外离开了，是战止戈的爸妈将她和妹妹养大，没让她和妹妹受过一点儿委屈。 初三那年和战止戈早恋来着，战叔叔差点儿没把战止戈腿打断，就怕辜负了兄弟两口子，没能照顾他们的女儿。 想着想着司宁就忍不住笑了，笑战止戈当时被打得嗷嗷的，大鼻涕快掉嘴里了还不松开她的手。 战叔叔身体有些不好，半年前还是她给战叔叔做了关节置换手术，秦阿姨一边要照顾妹妹一边要照顾战叔叔，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从游戏中安全出来。 司宁心里酸涩难受得厉害，也怕战叔叔带着秦阿姨和妹妹来找她，司宁收好照片留下字条，吃了一顿饱饭，趁着下午不大热了出发。 导航已经不能用了，高速也被堵得严严实实连自行车都过不去，司宁无奈，一百三四十公里的距离，一口气骑下来估计也得十多个小时，走路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趁着夜色，司宁干脆拐到海城图书馆，看看能不能找到详细的地图。 夜晚的城市更显得萧瑟，曾经繁华的国际都市变得极度冷清，海城图书馆周一上午闭馆，现在又断了电，乍一看高大的建筑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有些阴森森的。 司宁停好自行车打开手电筒进去，一楼的大门居然没有锁。 应该是有工作人员在的，司宁这样想着，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来过，依稀记得交通地图就在一楼的参考借阅区，并不难找，进门往右拐，才刚过了咨询台，“叮”地一声脆响，熟悉的童声响起。 “玩家司宁、白烁、韩乐、、、、触发多人副本‘走不出的图书馆’！” “请玩家遵守图书馆规则，积极参与游戏！” 第十一章 图书馆规则 话音落下，整个图书馆骤然亮了起来，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此时司宁才看到躲在一楼大厅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还不少呢。 “老天爷让不让人活啊！怎么躲在图书馆也能触发游戏！”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不要参加游戏啊！” 来这儿的人似乎都经历了第一场游戏，深知游戏的残酷，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对游戏表现出极大的抗拒。 穿着西装的男青年没了平时的斯文冷静，他举起椅子对着门用力砸着，可玻璃门纹丝不动，记几下重击连个印字都不曾留下。 果然是逃不出去的图书馆吗？ 司宁环视四周，默默去了参考借阅室，找到自己想要的交通地图才安心游戏。 五分钟过去，门口的几个人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愈演愈烈，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谁在图书馆大吵大闹！” 一个高大的浑身覆盖厚重皮毛的野兽人从楼梯缓缓下来，他穿着紧身的制服，带着还没他耳朵大的帽子，每迈出一步，就能听见衣服崩裂的撕拉声，看着很是滑稽。 可没有一个人敢笑，众人飞快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刚刚砸门的男青年也迅速的撂开椅子，敏捷地钻到了自习室内。 等野兽人站到一楼大厅时，一楼似乎已经空无一人了，可野兽人不紧不慢进到自习室内，迅速将男青年拎了出来，而后是一个大妈和大叔。 刚刚吵闹的三个人，他一个也没有落下。 “你是审判员吧，对不起我不该在图书馆吵闹的，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积极参与游戏。” 男青年白着脸求饶，他被野兽人硕大的手指拎着，像是拎着一个脆弱的小鸡仔，野兽人歪着头看了看他。 “什么审判员，我是图书管理员，违反图书馆的规则就要被我们吃掉！” 说完，野兽人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黄色的牙齿一张一合，强大的咬合力一下将男青年的头咬掉，听着咀嚼的脆响，大叔惨叫一声，瞬间湿了裤子。 野兽人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直接一拳过去，整个图书馆都震颤起来，再看过去，大叔已经深陷在地板中，成了一堆破碎的马赛克。 大妈软着手脚往后退，眼看着即将躲在最近的书架后，远离野兽人的视线，忽然大妈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而她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巨大的长着翅膀和尖锐喙的鸟人。 “嘿！临时工！你怎么干的活儿，这还有个漏网之鱼！” 野兽人比鸟人大了一圈，可面对鸟人时却卑躬屈膝地，被鬃毛覆盖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把她吃掉，凡是违规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说完就提着大妈一口吞了下去。 鸟人用鼻孔看着面前的野兽人，很是嫌弃野兽人的吃相，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好了，还有十分钟就要闭馆了，你要仔细检查一遍，以防那些肮脏的人类偷窃，白天能让他们在图书馆看书，已经是马赛克大人开恩了。” 野兽人连连鞠躬点头，待鸟人遁入黑暗，野兽人一下变了脸色，脸上再次浮现出不可一世的狂傲模样，泄愤似的将男青年的身子锤成肉酱。 “图书馆规则第三条，要保持卫生，不要乱丢垃圾。”野兽人自顾自的说着，从服务台拿出一个巨大的扫帚将嵌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扫进了垃圾桶。 他没有听鸟人的话将图书馆仔细检查一遍，只拍了拍手上的马赛克碎屑，就躺在柜台后。 司宁默默躲在一个矮书柜后看着这一切，就在柜台上，突然多了一个足以将整个柜台挡住的巨大时钟，秒针的转动可以说是飞速。 正常的秒针转一圈是六十秒，而这个时钟的秒针转一圈只需要十五秒，也就是说一天的时间缩短为了六个小时！ 紧接着，它开始报时。 “现在是闭馆时间，21点整。” 随着报时声结束，整个图书馆再度陷入黑暗之中，野兽人巨大的呼噜声也开始响起，司宁隐隐听到了附近人轻轻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走不出的图书馆，图书馆的规则、、、、 司宁想着野兽人和鸟人的对话，很快就推测出了三条规则。 1、图书馆内不得大声喧哗。 2、图书馆白天可以让人类正常活动，晚上则不能。 3、图书馆内要保持卫生，不能乱丢垃圾。 一旦违反这些规则，就会被野兽人吃掉，且这个游戏没有审判员，只有两个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的职责是什么，是维护图书馆的规则以及图书的管理，或许需要找到哪本书才能走出图书馆结束游戏。 司宁感叹粉色卡片的强大，恢复治愈能力真不是开玩笑的，体力提升也就算了，怎么连思维也比以前更活跃清晰。 眼下还不知道图书馆有没有其他规则，司宁决定先找个远离野兽人的地方休息，看看情况。 要说最远离野兽人的地方一定是三楼，司宁轻手轻脚地沿着旋转楼梯上去，才刚绕过承重柱就在走廊的平台出看见了一道微弱的烛光，五个人正围着光坐了一圈。 “嗨，你是最后一个进入游戏的人吧，要坐在这儿吃点儿东西吗？” 最靠外的年轻男孩十分热情，还挪着屁股给司宁让了个位置。 司宁顿了顿，有些防备地环视一圈儿，这五个人里除了年轻男孩之外还有一对儿小情侣，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一个留着小辫穿着围裙的男人，似乎是一楼咖啡厅的服务员。 不知道这些人拉她过来是打的什么主意，可走不出的图书馆游戏到现在还规则不明，不合作或许很难通关。 司宁抱着自己的背包盘腿坐下，身边年轻男孩左手咖啡右手蛋糕像是来野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游戏的，这样吃喝就不怕吸引野兽人过来吗？” 年轻男孩给司宁挑了一块儿提拉米苏递过去：“安心安心，这已经是我们在图书馆待的第二个晚上了，野兽人一睡觉就像昏死过去一样，只要不发出超过他呼噜的声音，在天亮之前将垃圾收拾好，他就不会发怒。” 第十二章 到底什么是游戏 “这么说你们已经在图书馆里困了至少六个小时了。” 扎着小辫的男人摇头，给司宁看自己已经停止转动的手表：“准确的说，我已经被困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而他们被困了七八个小时，直到你进来，游戏才正式被触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羽，是一楼咖啡店的老板，早上大概七点多钟来送一批食材时就被困在了这里。” 旁边穿着校服的女孩道：“我叫宋颖，是旁边第五十四中的高一学生，早上我听到那个马赛克游戏的声音，周围的同学就都、、、后来我就逃到了这儿，谁知道就出不去了。” 相互倚靠的小情侣们也报了名字，女孩叫姜凡，男孩叫严俊，都是二十左右还上大学的年纪。 年轻男孩紧接着道：“我叫白烁，你看过《谁是新星》那个综艺没，我就是那个唱跳俱佳人见人爱的YX组合的门面担当！排名第七呢！” “我的经纪人带我去录节目，他停在路边给我买早饭，谁知道就一去不回了，后来街上乱了起来，我还没有驾照，勉强把车开到了这儿、、、” 刚刚还兴冲冲介绍自己的白烁，提到自己的经纪人和莫名其妙的图书馆游戏时骤然萎靡了下来。 他今年才十七，只比宋颖大了一岁，初二辍学出国当练习生，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只有每天的练习、练习、练习，好不容易要回国准备出道了，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也就是白烁说自己是十八线爱豆了，司宁这次注意到微弱烛光下，他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 看向人时，他那双那眼睛又大又亮，睫毛浓密地像是画了一圈眼线，微微低下头后，纤长的睫毛又在脸颊上映了一小片阴影。 司宁有些惊叹，可看着白烁又有些面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忽然她灵光一现。 “你小时候是不是拍过一个果冻的广告，广告词还挺洗脑，好像是‘我要吃果冻果冻果冻果冻，果冻在肚子里咕咚咕咚咕咚、、、、、’” 白烁没想到有人会记得他儿时的黑历史，连瞬间就红了：“不是我，我不知道，可别瞎说！” 周羽也记着这个广告，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原来你叫胡壮壮啊，我还得最后一句台词，是你拍着自己的肚皮说，‘我是胡壮壮，我最爱吃XX牌吸吸果冻！’” 宋颖三个年纪不大，对这个广告印象不深，可听司宁和周羽说起来也忍不住笑，一扫先前消极恐惧的情绪。 白烁急得直拍大腿：“别说了求你们了，我们干这一行的可迷信了，胡壮、糊状，我这还没顺利出道呢，就怕自己糊了！” “好的壮壮，我们不笑了。” 司宁促狭地玩笑一句，白烁倒是不抗拒这个称呼，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收了收笑容，司宁也介绍了自己：“我是司宁，海城医院的骨科大夫，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在我来之前还没有经历过一次马赛克游戏？” 周羽点头，长时间的情绪紧绷让他有些憔悴：“是的，大概是早上八点多吧，我听到了那个儿歌和莫名其妙的马赛克游戏。” “本来以为是图书馆的广播在做测试，只是选了一个奇怪音频而已，可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了，图书馆门口的保安也全部消失，我有些害怕想要离开，走到门口发现门明明是开着的我却怎么也出不去，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挡在了门口。” “图书馆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消失了，后来断断续续进来了不少人，可能有一二十个吧，也同样不能离开，有个身上带着血迹的中年男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猜他和你一样也经历过游戏，还有一个通关过游戏的人，就是刚刚死掉的西装男。” 周羽认真看着司宁，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他总感觉司宁和那个进过游戏的男人一样，身上有种莫名的，不同别人的气质。 只是司宁更随和，而那个男人却冷冰冰地，防备着在这儿的所有人。 “司宁，你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游戏，你有经历了什么吗？” 一圈人都看着司宁，眼中是满满的紧张和求知欲。 司宁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将残酷的真相告诉他们：“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游戏是怎么触发的，像这个图书馆游戏，大概是满足一定人数才会触发，而我经历的医院游戏却是玩家被强拉进去的。” “游戏中的死亡是真实的死亡，上一个游戏我们十个人参加，死了七个。” 似乎是想到了野兽人的凶残，周羽和白烁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小情侣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宋颖相当冷静。 “司宁姐姐，你既然能够通关游戏，说明游戏不管再难也一定有通关的方法吧？” 司宁点头：“是的，而且我发现，游戏中的审判员似乎在维持着一个准则，那就是游戏的公平。” “上一个游戏中我们遇到了一种会吃人的猫，在武力值严重不对等的情况下，我们发现了一种能够克制猫的卡片，我们利用卡片通关了游戏，如果不是有人自相残杀，应该能活下去更多的人。” 众人脸上浮现中希冀来，七嘴八舌说一会儿应该从哪儿开始寻找能够克制野兽人的道具，似乎天一亮他们就可以走出这座图书馆了，只有司宁没那么乐观。 上一个游戏中审判员虽然性格恶劣，却也说出了游戏的规则，可这次游戏仅仅只是出现了两个图书管理员NPC，提到了一些图书馆规则，怎么通关游戏却是没有头绪的。 “或许我们可以先将整个图书馆看一遍，找找有没有道具或者是违和的地方。” 司宁提议道，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他们六个人分成两拨，司宁和宋颖、白烁一队搜索三楼，而剩下的小情侣和周羽则搜索二楼，一楼因为有野兽人在，又考虑到人类在白天是可以合理出现的，六人打算等白天再搜索一楼。 整个三楼分为八个区域，司宁带着两个小孩儿就近去了社科期刊阅览室，里面黑洞洞的，司宁将手电筒的亮度挑到最低档，三个人一个书架一个书架扫过去。 然而才看完第一个书架，白烁就停下了脚步。 第十三章 错乱的图书 他在最下面的一格抽出了一本粉色的格格不入的书：“小宁姐你看，这儿怎么会有一本漫画书。” 白烁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耳中都听到了“叮”地一声。 “玩家白烁在三楼社科期刊阅览室找到错乱的书籍，请天亮交还给图书管理员兑换积分！” 白烁紧张兮兮将漫画书抱在怀里：“什么、什么情况！” 司宁没有回答，她隐隐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飞快关掉手电筒。 “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司宁迅速带着二人离开，顺着安全通道跑到了二楼，宋颖每个周六日都来图书馆，她拉着司宁指了个方向，三人躲在了最边缘的古籍阅览室内。 检查了阅览室内没有第四个人，司宁拉着白烁和宋颖坐在角落，低声道：“找到错乱的书籍在白天交还给图书管理员大概是玩家的任务，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明白积分有什么作用，但一定关乎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座图书馆。” “就是不知道这种任务是全天都可以触发还是只有晚上才可以？” 宋颖飞快答着：“应该是只有晚上能够触发，白天的时候我来到图书馆发现出不去后，就已经摸索过了，我花了游戏中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将报纸杂志室的所有图书都取了出来又放了回去，没有触发任何奇怪东西。” “虽然也有可能那个借阅室中并没有放错的书，可我觉得图书馆既然不分昼夜的将我们困在这儿，晚上就一定不只是躲避几乎吵不醒的图书管理员那么简单。” 司宁认同道：“是的，而且只要有人找到错乱的图书，游戏就通报给所有人这一点也很有深意。” “我观察过上一场游戏的审判员，他除了看不起咱们人类之外，还在观察人类，他为了让游戏更有趣，可以分别挑拨两方人，看着他们互相残杀，而游戏通报似乎也抱有同样的目的。” “一旦有人想到图书的积分关乎到自己能不能走出图书馆，甚至能不能活下去，晚上的图书馆一定会变成一个屠杀场，一个观察人性的实验地！” 白烁夹在司宁和宋颖的中间，二人语速极快，白烁听了半天之后眼球能跟得上二人说话的速度，听到司宁那句屠杀场、实验地，白烁打了个寒颤险些没哭出来。 “也就是说，我第一个拿到书，我要被所有人杀死了！” 宋颖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白烁：“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过这才是游戏正式开始的第一个晚上，没经历过游戏的人比较多，积分的用意暂且还不知道，我们又有小宁姐姐保护，我们还是很安全的对吧？” 宋颖朝司宁看去，轻轻拉了拉司宁的手指，司宁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心说这小姑娘倒是个会说话的。 白烁几年的练习生经历让他极会察言观色，见状也忙小心翼翼靠了过来：“小宁姐姐，你会保护我们吗，我愿意将这本书给你，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运气好。” 听着一左一右两小只紧促的呼吸声，司宁忽的笑了。 其实她并不讨厌这种小心机，况且宋颖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孩，而且对图书馆的构造相当熟悉，再加上白烁狗屎运，才第一个房间第一个书架就能触发游戏。 只是多了两个腿部挂件而已，比起一个人单打独斗，带着他们俩游戏的难度也能降低不少。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的，三个人抱团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得多，趁着所有人都去了三楼，我们先在这个房间好好找找吧。” 宋颖和白烁连忙答应下来，仔仔细细搜索着。 古籍阅览室比别的阅览室空荡很多，因为书比较脆弱，一般借阅还需要拍照或复印下来查看。 三个人粗略扫了一圈儿，没见到什么异样，正当司宁以为这间借阅室没有什么不对时，白烁随手翻开了一本书哈哈笑了出来。 “这怎么还挂羊头卖狗肉！封皮是老的，里头居然包了一本言情小说！” “天哪！这什么狗屎运啊！”司宁听到宋颖小声的感叹，也深以为然。 不过这回白烁学精了，只是翻开了书没敢拿起来，游戏提示声没有响起。 “我们先做好标记，等天快亮了再拿出去吧。” 司宁点头，撕下一截小纱布压在了这本书的下面，司宁手臂上的小纱对从自己身上撕下的纱布块有感应，不怕找不着。 宋颖和白烁好奇宝宝似的看着缠绕在司宁手臂上的神奇纱布，小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飞快顺着司宁的手臂钻进短袖袖扣，绕在了司宁的腰上。 “等通关了游戏你们有自己的初始道具的。” 宋颖和白烁连连点头，到底还是小孩呢，对道具的渴望压住了恐惧，即便是面对黑洞洞的图书馆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了。 三个人又在古籍室搜了一圈，最终司宁找到了一本贴在两个书柜中间的一张报纸，这个居然也属于错乱的图书。 让宋颖和白烁躲着别动，司宁掏出放在工作裤兜里的骨锤，小心翼翼走出古籍室，司宁倚在走廊的玻璃围栏上朝咨询台看去，巨大的钟表还有二十分钟就指到了九点整。 快要到开馆的时间了。 司宁回到古籍室，和宋颖白烁商量了最短到达咨询台的路线，便直接抽出错乱的书籍，趁天还没亮就赶往一楼，以防有人守在安全通道出口打劫。 “叮！” “叮！” “叮！” 连续的游戏提示音响起，居然不止他们打算提前赶往咨询台，还有一个叫赵松，一个叫李厚的人被游戏通报。 大概只隔了十多秒的时间，更多的人不甘示弱拿起了错乱的图书，细数，除去他们三个人居然还有六个人拿到了错乱的图书。 司宁当机立断带着白烁和宋颖重新逃回三楼，一楼的人实在太多，却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天亮，万一因为争夺错乱的图书打起来吵醒野兽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逃过。 趁着游戏刚开始，少有熟悉彼此名字，司宁打算等等再去咨询台，等这些人还完书籍早早离开野兽人所在的一楼，一楼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十四章 灿烂的水杯 三个人没有再回到一开始六个人躲避的角落，在刚刚的游戏音提示中，司宁只听到了姜凡的名字，一旦回去另外两个人心中不平，少不了要撕破脸。 短暂的结盟结束了，只希望他们三个能走到最后。 司宁带着宋颖和白烁躲在女厕的小格子里，白烁脸红的猴腚似的，他就指到闷头跟着二人逃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哎呀，我来这儿是不是不大合适呢？” 宋颖蹲在地上休息，略有些毒舌地回怼：“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直接下到一楼走到咨询台的前头，伸手把野兽人拍醒说‘大兄弟，我看你这儿躺得挺舒服，你起来叫我躺会儿！’” 白烁讷讷：“呃、其实，我看这女厕所也挺好，还有熏香呢。” 两小孩斗嘴个没完，司宁听着笑着，忽的一道干涩低沉的声音从司宁的背包内传来。 “喂、、、对面有人吗？” 三个人吓了一跳，司宁更是一下将背包撂在了地上，一手抽出藏在靴筒中的军刀，一手小心翼翼拉开背包。 发出声音的赫然是从审判员手中抢来的那个“灿烂的水杯”！ “你是谁？为什么能跟我通话。” 司宁谨慎地问了一句，甚至没有暴露自己是用什么道具来收到的声音。 那边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好一会儿那道干涩低沉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似乎还带着些哭腔。 “我获得、、、、道具，使用说明上写，可以通话，我就试试。” 说话的男人不知是伤到了声带还是这水杯的信号不好，司宁只能听到断断续续不甚清楚的声音。 见司宁没有再开口，那头的男人又急急道：“我、、我叫战、、叫獠牙，你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进去游戏？” 獠牙？ 司宁撇了撇嘴，一听就不是真实姓名，她随口道：“我叫大骨锤，现在就在游戏中，请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拜拜。” 说完司宁将水杯倒叩在地面上，通话结束。 有了这次通话，司宁触摸灿烂的水杯脑中又多了一行注解。 “不管身处什么地方，只要拥有灿烂的水杯的两个玩家就可以无视时间和空间的禁锢随时通话。” “通话方式：拉扯杯底的细线。挂断方式：将水杯倒扣在一个平面上。” 司宁没将这个水杯放在心上，她心中很清楚，在所有信号都消失的现在，能通话的水杯确实是个很厉害且关键的道具，但道具的另一位拥有者不是自己的同伴，灿烂的水杯再高级也毫无意义。 将水杯收回包中，司宁一转身又对上了两双含着羡慕的亮晶晶眼睛。 “小宁姐，这也是道具吗？” 司宁点头：“是道具，就是莫名其妙了点，我可没有时间和陌生人天天对话。” 天亮了，图书馆的灯光再度亮了起来，司宁立刻将注意力专注在游戏上。 而灿烂的水杯另一端，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却是泪流满面，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砸在脚下的金属地面上。 他用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活、着、、、还活着、、、小宁还活着。” 他的双腿从膝盖以下全部消失了，血液却异常地没有喷涌而出，而是像一层薄膜一样附着在他的伤口处。 很快，他的骨骼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从断端生长了出来，细嫩枝条一般的血管和肌肉附着在新生的骨头上，重新组建了他的皮肤和血肉。 只才短短的五分钟，他的双腿就恢复了正常。 可不等他站起来，新生的双腿又分裂成一块块马赛克，马赛克方块波浪般浮动着，似乎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他死死扣住自己的膝盖，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野兽般的痛呼从他喉间溢出，冷汗簌簌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可他的脸上却不见任何痛苦的神色。 他的身体和感情像是割裂开了，身体是痛苦的，而他却缓缓裂开了嘴角，在他僵硬的脸部肌肉上绽放出一个灿烂而幸福的笑容。 、、、、、、、、 白天到了，一楼果然出现了争夺现象。 一个女孩几乎是踩着始时钟报时的声音跑到了咨询台前，但她连藏在包里的书都没能掏出来，就缓缓躺倒在地，脖子上的血迹喷溅而出，将整个柜台都染成血红色。 一个身上带着干涸血迹的男人缓缓收回自己的道具回旋镖，捡起女孩的包拍醒野兽人。 “你好，我发现两本错乱的图书，要兑换积分。” 野兽人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起身，丝毫不在意鲜红的血液将柜台染得湿漉漉脏兮兮的，接过男人递来的书投进了一个机器中。 紧接着机器发出声音：“玩家李厚收集错乱的图书两本，兑换积分20。” 李厚紧接着问野兽人：“积分能够兑换什么，我要怎么才能离开图书馆？” 野兽人掀开眼皮子奇怪地看着他：“嗯？你能进到图书馆为什么不知道离开的方式，你不会是偷渡进来的吧？” 硕大的头颅越过柜台靠近李厚，被香瓜大小的眼珠盯着无疑是压力巨大的。 别看李厚杀人不眨眼，这会儿仍惊出了一身冷汗，司宁远远的蹲在三楼的走廊看过去，都能看到李厚紧绷的脊背和掐紧回旋镖的手指。 “什么偷渡来的，你们图书管理员就算再瞧不起人类也不能这样质疑我！”李厚虚张声势地喊着，居然就这样蒙混了过去，转身飞快离开了是非之地。 野兽人死死盯着李厚的后背，好一会儿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再次拿出打扫工具将柜台收拾干净。 也不知是李厚杀人的手段太过直接还是野兽人的质疑让人心惊胆颤，过去十分钟居然都没人敢再上前提交错乱的图书。 是时候下去了，等大家伙儿缓过来劲儿，少不得又得出现流血事件。 “白烁、宋颖，下楼！” 白烁和宋颖一直在卫生间门口蹲着，一听司宁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随着司宁光明正大走了直通一楼的旋转楼梯下到咨询台。 “你好，我们要提交错乱的图书。” 第十五章 好糊弄的杰瑞 野兽人将三人的书投入仪器中，三人一人得了十个积分。 提交图书后司宁示意白烁和宋颖先离开，自己则留在柜台跟前儿，十分放松地用手掌托着下巴，似乎一点儿也不怕野兽人可怖的面容。 司宁学着审判员的口吻和野兽人说话。 “这位帅气且尊敬的图书管理员先生，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您在这儿工作多久了，恕我没规矩地直视您，我还是第一次在图书馆内见到您这样让人心折的人。” 才退到角落的白烁和宋颖差点儿没被司宁的话惊掉下巴。 虽然知道司宁绝不可能看上这样野兽人，但这演话剧似的口吻还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野兽人能吃这一套吗？ 偏偏野兽人就吃这一套！ 凶巴巴的野兽人面对着司宁一口一个帅气，一口一个心折，居然羞涩了。 野兽人不自在地眨巴着眼睛，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抬手将自己的眼屎抹在衣摆上，顺势又拽了拽自己紧绷绷的工作服。 “噢美丽的小姐，我叫杰瑞，您恐怕是第一次来到马赛克大人的图书馆内，但凡见到我杰瑞的女士就没有不迷上我的，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 司宁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能来马赛克大人的图书馆参观我感到十分荣幸，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多书架上居然放着错乱的图书，真叫人为难。” 野兽人一听这个，连忙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响：“放心美丽的女士，杰瑞愿意为您效劳！” 说完，杰瑞居然带着司宁将一楼的每一个借阅室逛了遍，将那些不属于本书架上的，那些在白天都不能触发的错乱的图书一股脑儿取了下来，替司宁投放在了柜台的机器中。 “玩家司宁提交错乱的图书九本，兑换积分90，总积分100。” 听着机器通报的声音，站在明处或是隐在暗处的玩家们一个个都馋红了眼。 那可是整整90积分啊！ 不知道要在游戏中花几个晚上才能收集九本错乱的图书，那傻大个儿杰瑞居然就被司宁的几句拙劣的恭维话给哄得晕头转向，直接拱手相让了！ 尤其是躲在书架后的李厚几乎要吐血，他多问了一句可就差点儿被杰瑞给杀了！ 连司宁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哄得杰瑞团团转。 她只是看着李厚随口遮掩了几句就能糊弄了杰瑞，知道他智商可能不太高罢了，谁能想到自己随口的试探能有这样的收获。 她几乎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嫉妒目光，司宁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想到自己的两个腿部挂件，干脆朝杰瑞再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 “杰瑞先生，没想到您不仅拥有帅气的脸庞还有一颗慷慨的心，只是我还带着弟弟妹妹，也想让他们感受到您慷慨的光辉，劳驾您能不能从我积分中分别转给他们30。” 这不是什么难事，杰瑞一口答应下来。 司宁招手让白烁和宋颖过来，听着机器播报的声音，白烁和宋颖的积分一下暴涨到四十，就是面对再恶心的一张脸，两个小孩儿也能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来。 “噢！慷慨的杰瑞大人，您一定会早日成为马赛克大人的左膀右臂的，届时请务必让我们追随您！” 杰瑞发出狂放的笑声，玻璃材质的门窗都跟着轻微震动，借口去参观图书馆，三人飞快地离开了杰瑞的视线，再次回到了三楼的洗手间。 这次三人没在躲在狭窄隔间内，而是对着水池猛冲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 杰瑞实在是太臭了！ 只才站在柜台前多说了几句话，白烁和宋颖就被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不敢相信司宁是怎么跟杰瑞面带笑意周旋那么久的，白烁忍不住干呕几声。 离得近了了，他甚至能看到杰瑞油腻的毛孔和牙缝里变质的肉块，一想到昨天他曾吃了两个人，白烁就受不了了。 洗干净自己还不算完，白烁总觉得自己还能闻到那股恶臭，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将自己和司宁、宋颖喷了个遍。 看着白烁甚至掏出一张面膜敷在脸上，司宁忍不住惊叹：“壮壮，你不至于吧，咱们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游戏里！” 白烁用面膜剩下的精华细致地抹了手：“小宁姐，我可是爱豆！万一哪一天游戏结束了，我们又恢复正常生活，我还打算出道呢。” 大概这也算是另类的乐观吧，司宁忍不住笑了笑，等小纱贴心地替她擦干了手脸，司宁再次来到走廊朝咨询台的方向看去。 似乎是她的行为给了大家启发，这会儿又有两个男人结伴上前，大肆赞扬着杰瑞，但杰瑞却表现得兴致缺缺。 “这野兽人居然还是个看脸的，这招怕是只能小宁姐你和白烁能用了。”宋颖忍不住说笑：“小宁姐你是明艳大美女，白烁也小有姿色。” “哎你会不会用词儿啊，什么叫小有姿色，我胡壮壮也是帅气逼人的好吧！” 两个活宝又斗起嘴来了，司宁盯着一楼玩家们动作，一一将名字和人对应在了一起。 忽的她和李厚对上了眼神，李厚朝她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抬着手中的回旋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是明摆的威胁、恐吓！ 然而李厚也仅仅是明面上窥觊他们积分的人，那躲在暗处的玩家呢？ 司宁还记得刚触发游戏时，游戏念过的所有玩家姓名，第一天死了三个，今天又死了一个，除了白烁、宋颖和李厚，躲在暗处的还有九个人。 到底还需要多少积分，到底要需要什么才能走出图书馆还一概不知。 比起插在靴筒中的军刀，司宁抚了抚装在右腿裤兜中自己更熟悉的骨锤，心知今晚必然是个难熬的夜。 “白烁、宋颖别闹了，我们要趁着白天好好再将图书馆搜一遍，至少要将图书馆的规则补全，二来我们得提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晚上少不了有一场恶战。” 两个人知道轻重，忙正色点头。 白烁从包里翻翻找找半天，拿出了一个折叠水果刀出来，毫不犹豫给了宋颖：“拿着防身吧。” 第十六章 不可能的数字 “那你呢？”宋颖问，她知道白烁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可没想到他没心眼到这个地步。“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夺了你的积分？” 白烁仗着个儿高揉了揉宋颖蓬松的齐耳短发，亮了亮自己胳膊上那二两小肌肉。 “哈哈怎么可能，我这么多年的练习生可不是白当的，自保问题不大，人家都是柿子挑软的捏，晚上逃命你可别拖我和小宁姐的后腿！” 宋颖鼓了鼓脸颊，只得乖乖将水果刀收了起来，没再跟白烁斗嘴，只逞强喃喃道：“少看不起我，你如果遇到危险我肯定会来救你的。” 看着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危险的两个人，司宁有些发愁，总之还是先离开这里，快点儿找到更多离开图书馆的线索吧。 三人又在将三楼搜索了一圈，途中遇到了周羽三个人，估计是因为没有将积分平分给他们三个，周羽没了第一个晚上的热络，只是不咸不淡看了他们一眼就带着严俊和姜凡离开了。 司宁本就不欠任何人的，周羽三个人的态度自然对她来说也可有可无。 白烁和宋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来图书馆的那天，要不是周羽招呼他们一块儿吃了冰柜里的甜点，只怕是要饿肚子的。 不过白烁看得很明白，他悄悄劝宋颖道：“周羽一开始确实热心肠，可就因为积分的问题闹得不愉快，甚至是记恨上咱们，那还是趁早远离周羽得好。” “谁也不知道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到底不会不在背后捅刀子。”白烁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小颖你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可残酷了。” 司宁耳朵灵得很，将两个小孩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有些忍俊不禁，同时也高看了白烁一眼，看着大大咧咧的男孩，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 也好，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组队总好过拎不清拖后腿的。 三楼几乎逛了个遍，就在司宁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忽然在最西面安全通道的角落发现了一台平平无奇的机器。 说它平平无奇，这东西长得和图书馆里自助检索书目的机器长得一模一样，可要说哪儿不对。 自从触发错乱的图书之后，图书馆内所有的自助检索机都断电不能使用了，唯独这一台，既没有立在显眼的位置，一侧还亮着米粒大小红色的灯光，看着像是有电的样子。 司宁试着点了点屏幕，灰色的屏幕倏地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大字。 【积分兑换处】 “小宁姐，这是、、、、、”白烁和宋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司宁笑着点头，目光顺着窄窄的安全通道往外看去：“白烁，麻烦去你走廊尽头放风，我和小颖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积分兑换处到底能兑什么好东西。” 白烁点头，凑到走廊尽头东张西望一阵朝司宁比了个OK，司宁放心的点开兑换栏，出现了三个颜色不同的方块。 上面分别写着食物、道具和借阅证。 司宁一一点开。 食物：矿泉水30积分、三明治10积分、压缩饼干10积分。 道具①一瓶琥珀酒：80积分，所有马赛克公民都爱的酒，喝下去能触发白日梦，在梦中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副作用：白日梦醒来的十分钟内视力微弱，近视两千度。 道具②马赛克的签名照，100积分，所有马赛克公民都想要收藏的马赛克签名照，为了得到它，任何马赛克公民都可以毫无下限地答应使用者一个要求。 借阅证：图书馆的借阅证，使用者可以任意进出图书馆，兑换积分500。 当看到积分能兑换随意进出图书馆的借阅证时，司宁和宋颖几乎都压不住欣喜的笑容。 “小宁姐，我们找到离开图书馆的方法了！” 司宁点了点头，可她很快就意识到500积分恐怕对所有玩家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能的数字。 昨天晚上找到错乱图书的人只有九个人，而杰瑞将一楼所有错乱的图书都找了出来也只有九本。 如果按照一层九本来算，即便每个晚上都能将所有的书找到，也不过是270积分。 可现在整个图书馆还有十三个人，平均下来每个人需要每天不吃不喝找到两本书，二十五天才能兑换一张借阅证。 开始的几天或许还有玩家自带的食物作为支撑，可时间拖得越长，积分的收集就越艰难。 到时候别说攒积分兑借阅证，只是兑换食物就能引起血雨腥风，最多再有三个晚上，一定会有大量的流血事件发生。 “除了吃的，其他的我们一个都兑换不起，还是得利用道具想想其他的办法。” 司宁关上兑换机和白烁汇合，三人继续搜索二楼却毫无发现，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第二个晚上，司宁却开始感到强烈的饥饿了。 她是晚上七点二十五进入的游戏，按照正常时间来算，这会儿也不过是晚上十二点左右，本不该这样饿的，难道进入游戏后，身体的代谢是按照游戏中的时间进行？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司宁揉了揉干瘪的胃部，不用问跟前的两个人，她就已经听到了他们肚子发出的响亮肠鸣音。 “小颖，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需要休息和进食了。” 宋颖想了片刻，带着司宁和白烁下到空荡荡的一楼，过了咨询台再往西有一个标着安全出口的走廊，不必走到头，宋颖拉开了一扇几乎和墙壁颜色一样的门。 “进来吧，这里面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与其说是办公室，看着更像是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靠墙有两张长沙发，茶几上散落着一些表格文件之类的东西，一进门的长条柜子上还放着零食筐和咖啡机，几盆吊兰郁郁葱葱打理得相当好，司宁甚至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张绒毯和枕头。 “小颖，你怎么会对图书馆这么熟悉？”白烁从零食筐里挑了一包巧克力饼干，边吃边问道。 宋颖拿着棒棒糖霸占了另一边沙发：“我家就住在附近嘛，家里人都忙，我从小一放假就泡图书馆。” “这间办公室离安全通道太近了，有好多人走错过，后来图书馆再装修就把门改成和墙壁一样的颜色了。” 第十七章 他只是太蠢了 司宁将自己背包的水分给白烁和宋颖，两个人都喝得很珍惜，润润口就收起来了，三个人将零食筐的零食解决了大半，精打细算地将食物分成三份。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第二个晚上了，你们两个休息吧。” 司宁将洒落在茶几上的表格和文件抱到一边，准备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她熬夜熬习惯了，也没觉得累，反观宋颖几次打了哈欠，眼睛里都充满了红血色。 宋颖知道自己最弱，能保持体力不拖后腿就是帮了大忙了，立即抱着枕头去沙发上睡觉。 白烁倒是贴心，用自己还剩余不多的手机电量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要一会儿替司宁守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司宁轻轻翻动纸页的声音，很快她就发现了表格的不对劲。 虽然马赛克游戏是今天早上，也就是七月二十一号才正式开始的，可表格上的登记记录却从三天前就改变了。 前五页的表格记录的是图书损坏目类以及超过时间没有还书的用户ID，从后五页也就是七月十八号开始，表格的内容变成了借阅登记表，而且是手写的。 先不说现在借阅书籍根本不用手写登记，借阅人直接登录小程序即可借书，光是看这些借阅人的名字就很奇怪。 有些看起来像是外国人的名字，类似芙拉瑞、莱西之类的名字，而有些名字用的是司宁看不懂的文字，后面还有几张空白表格，表头的文字也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有些怀疑这些文字是地球上没有的，也就是马赛克的国度使用的文字。 司宁找出纸笔艰难的抄下了这些文字，注意到其中两个人的还书时间就在明天和后天和大后天，司宁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不是有借阅证就可以走出图书馆了吗，至于这借阅证是谁的不重要吧。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白烁悄悄起来指了指沙发让司宁去休息，司宁点头，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白烁，白烁看起来有些激动，指了指剩下的文件又指了指自己，想过接替司宁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司宁点头，她枕着绒毯闭上眼睛假寐，等图书馆的灯光再次关闭，她就睁开了眼睛。 休息室暂时还是安全的，司宁攥紧骨锤将耳朵贴在门上，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实在是高估了人性，以为游戏将所有人逼上绝路后才会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 然而事实上，当另一波人也发现积分兑换处时，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走出这个偌大而奇怪的图书馆了。 外面响起了惨叫声和哭喊声，有人走投无路了，甚至寄希于杰瑞，大声的叫着杰瑞的名字企图将他叫醒以维持图书馆的和平。 可他想错了，不知道杰瑞是真的醒不过来还是故意让玩家自相残杀，他的呼噜声打得更响了，响到连离他最远的休息室都能听见他沉重的鼾声。 宋颖就是被这声音朝醒的，她睁开眼睛无所适从地抱紧了怀中的枕头，顺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动着，直到拉住了司宁的手这才觉得安心。 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外面的人发现他们三只小肥羊，然而一波惨叫声才刚刚过去，门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司宁、白烁、宋颖，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不要再躲了，如果你们愿意将积分交出来，我也不想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 一道阴沉的声音透过门缝响了起来，宋颖和白烁打了个寒战，不约而同朝司宁更靠拢了些。 这个声音是周羽的。 明明白天进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是怎么知道这儿还有人的？ 司宁让白烁和宋颖躲在门口的位置，她定了定神问道：“周羽，这不是你第一次进去游戏对吗？” 周羽笑了：“司宁，明明这个队伍里只有我一个聪明人就好了，你为什么非要加入呢，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说话间，白烁似乎感觉自己后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摸了一下，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粒小小的咖啡豆。 “跟踪咖啡豆，唯独使用者可以闻到的咖啡豆香气，作用时间四十八小时。” 白烁的脸瞬间白了，他结结巴巴看着司宁和宋颖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贴在我身上的。” “小宁姐、小颖，你们相信我，我、我绝对没有背叛你们！” 不等司宁和宋颖回答，反锁的门忽的啪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拧开了，屋内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亮了周羽阴森可怖的笑容，以及他手上一尺长的蛋糕刀。 蛋糕刀上的锯齿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啪嗒、啪嗒”，一滴滴血坠落在地上，这是亡者最后的悲歌。 “那个十八线小爱豆当然没有背叛你们喽，他只是太蠢了，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周羽扬起手上尖锐的刀就朝门口的司宁捅去。 “铛”！ 司宁手上的钢制骨锤狠狠和刀面撞在了一起。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司宁的反应速度那么快，周羽舔了舔溅到唇边的血渍，喃喃道：“你也受过游戏的强化吗？” 司宁抱成团迅速在地上翻滚和周羽拉开距离：“什么是游戏的强化？” “哈哈！”周羽笑了起来：“你居然连强化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不杀人就通过游戏的幸运儿啊。” “小医生，你如果愿意拿出所有的积分跟我了，我不介意做你的保护伞哦。” 周羽眯着眼睛在司宁身上打着转儿，丝毫不掩盖自己冒犯的眼神。 司宁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没有镜子你总有尿。” “不识抬举！” 周羽被激怒了，他的速度更快了，像一只猎豹对着司宁狠狠扑了过来，司宁被他目不暇接的攻击逼得节节后退，手上的骨锤和周羽的蛋糕刀不断发出撞击的脆响。 一寸长一寸强不是没有道理的，仅仅长二十六厘米一千二百克的骨锤面对长而尖锐的蛋糕刀实在是捉襟见肘，只是抵挡就用了司宁十成十的力量。 司宁被逼到了死角，又是“铛”地一声脆响，沾满冷汗的骨锤瞬间脱手而出。 第十八章 你真是该死 看着司宁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和僵硬地不知道躲避的身体，周羽乍然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高举手中的蛋糕刀要给面前柔弱的小白兔最后一击。 面对周羽大开大合的姿态，司宁一收脸上的惊恐和柔弱，她居然不退反进，双腿用力一蹬地面瞬间朝周羽怀里扑了过去。 三四十厘米的距离让周羽全然没有躲避的余地。 “呃！” 周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气音，他举着刀的手还高高悬在空中，却再也没有劈砍下来的力量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个军绿色的刀柄插在了他左胸第四五肋骨之间，司宁冷冷睨着他逐渐瘫软下滑的身体，毫不留情的转动着刀柄旋转了一整圈。 “哐当！”长而尖锐的蛋糕刀从周羽的右手中脱落。 周羽躺在地上，看着司宁冷漠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她缓缓抽出刀柄，用他的衣服将锐利的军刀擦拭干净。 “啧，沾了你的臭血，我还怎么用这刀削水果，你真是该死。” 周羽的视线逐渐被黑暗侵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瘦弱的医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只一刀就把他杀了。 似乎是看懂了周羽眼神中弥留的疑惑，司宁翻开心里记仇的小本，笑着将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你只是太蠢了，我演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周羽死了，从心口溅出来的血蔓了一地。 司宁捡起自己的骨锤，对于自己能够平静淘汰掉一个玩家也十分意外。 就像是做一台普普通通的手术一样，她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怎么救人就怎么杀人而已，只是有些遗憾，如果周羽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经过一次游戏或许也能成为朋友。 收回多余的情绪，司宁十分平静地在周羽的身上摸索了一圈儿。 除了用在白烁身上的追踪咖啡豆，他身上居然还有两个道具，一个是能打开所有门的万能钥匙，一个叫做“轻如鸿毛”，是个能在有限时间内改变自身重力的道具。 按照一局游戏一个奖励道具来算，周羽这心狠手辣的至少在这次的图书馆游戏里杀了两个玩家了。 就这么一刀了解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白烁和宋颖紧张兮兮的跑了过来，将司宁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除了司宁心爱的骨锤上多了几个划痕，司宁本人安然无恙得很。 两个小孩儿放了心，紧接着又眼巴巴看着司宁手中的军刀。 没想到宋颖还是个小军迷，认出这刀是95式军刺，同时兼具剪、锯、锉、坎等多种功能，再看自己手中的小水果刀，一点儿都不酷了。 “小宁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不是练过啊？” 司宁点头，不过是小时候跟爸爸学了军体拳，长大后又跟着战止戈学了几招防身的而已。 她身体机能比以前提升了很多，十有八九是因为周羽口中的游戏强化，不然也做不到在周羽的心口处利索的旋转军刺。 她从小绒毯上割下了一块儿布，小心翼翼将军刺擦拭干净，不留一点血渍。 “是周羽轻敌了而已，他以为自己身为男性在体力上有绝对的优势，但我可是骨科大夫，为了能够在手术中有足够的体力，我可是每天都举铁的，我只是看着瘦而已。” 司宁笑了笑，不过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她将蛋糕刀递给白烁。 “游戏的残酷你们也见识到了，我不知道这个游戏里还有多少经历过游戏的玩家，有多少为了通关不择手段的人，想活下去就得学会保护好自己，别人可不会因为你们年纪小就心慈手软。” 休息间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司宁打算趁乱悄悄收一波错乱的图书，白烁锦鲤体质大爆发，只是在二楼这一层就发现了五本错乱的图书。 一口气将五本全部收入囊中，趁着玩家们还都没赶过来，三人再次逃之夭夭，去了一趟积分兑换处。 一查，果然周羽的积分全部过到了司宁名下，正正好80积分，司宁毫不犹豫兑换了一瓶琥珀酒放入包中，三人再次离开。 李厚在安全通道处看见过司宁三人的身影，还准备埋伏干掉他们，可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剩下的一个小时，李厚掘地三尺也没有看到三人的身影，像是骤然消失了一般。 看着李厚拿着他的回旋镖上窜下跳，白烁差点儿没笑出来暴露他们的位置。 李厚掘地三尺自然是找不到他们的，他们在天花板上呢。 轻如鸿毛看似有些鸡肋，可谁能想到这个道具在黑得不见五指的图书馆内却意外好用，在所有人都在警惕黑暗的角落会不会窜出偷袭的人时，高高的天花板就成了盲区。 又来到了白天，杰瑞苏醒，玩家们也进入安静蛰伏的状态，除了提交错乱的图书并不敢在杰瑞的眼皮子下面有什么小动作。 看着司宁再次赚得了50积分，李厚看向他们的眼神越发狠毒，可今天白天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杰瑞换了一身新制服，还一早将图书馆打扫了一遍，上午十点整，杰瑞站在大门刷卡闸机前，迎来了图书馆久违的马赛克王国的客人。 “尊贵的芙拉瑞小姐，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嘀！”芙拉瑞刷卡进了闸机，她是个金发碧眼的人形白天鹅，穿红色丝绒的洛丽塔长裙，头上带着黑色蕾丝花边的礼服，背上的白翅膀几乎要垂在地上。 她的脸庞苍白而美丽，纤长优雅的脖颈上坠着羽毛形状的水晶项链，唯独黄色的鹅嘴破坏了整体的协调，看着十分怪异。 但是在杰瑞眼中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浓密鬃毛下的脸颊红得厉害，衣摆下的尾巴像是螺旋桨似的飞快旋转着，眼睛又渴望多看芙拉瑞一眼又不敢过分的冒犯，最后只得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足尖。 芙拉瑞似乎身份很高，但她却相当随和：“听说马赛克大人的图书馆十分有趣，难得出来散散心，你最近怎么样？新工作适应得还好吗？你父亲很关心你。” 第十九章 冒牌的芙拉瑞 杰瑞的头埋得更低了：“托您的福，能让我得到图书管理员这样体面的工作，如果我可以更厉害些，就能跟着父亲一块儿保护您了。” 芙拉瑞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到一半才想起拿出手包里的折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杰瑞，你真是太可爱了，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我随便逛逛就好。” 杰瑞目送芙拉瑞走上旋转楼梯，好一会儿了才晃过神来，似乎为二人的身份差距而遗憾叹息，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几乎所有玩家都将杰瑞和芙拉瑞对话的场景看在眼中，见芙拉瑞上了三楼，三楼的玩家飞快从安全通道逃走。 谁也不知道这位芙拉瑞会不会和杰瑞一样凶残，有些玩家小时候还有被大鹅追杀的经历，只看见芙拉瑞的喙就够头皮发麻了。 司宁却带着白烁和宋颖悄悄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芙拉瑞有些违和。 看着芙拉瑞进门时空荡荡的双手，司宁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了！ 根据表格的记录，她明明该是来还书的，可除了挂在她手腕上的小小的手包，一本书都没有带来。 她来图书馆真的是来看书的吗？ 司宁抿了抿嘴唇，发觉对于这些马赛克王国的人来说，除了他们人类比较符合她口中的十分有趣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了。 芙拉瑞在三楼逛了一圈没见到任何人，她骤然放松了自己，拢着自己的大裙摆直接坐在了地上，舒舒服服背靠着书架，稀里哗啦将手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除了那张借阅证，剩下的居然全是带着壳的花生。 花生大概是才刨出来不久的，隔着两道书架，司宁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芙拉瑞这个高贵的女士一点儿也不嫌脏，居然手口并用将所有花生吃了个干净，然而吃完花生还不算完，芙拉瑞又从巨大裙摆的兜里掏出了一把瓜子仁。 这次芙拉瑞吃得很珍惜，一颗瓜子便要舔舐半天，脏兮兮的手指又变得湿漉漉的。 “她一个大鹅吃什么花生瓜子！怎么像老鼠似的。” 白烁的话提醒了司宁，想了想，记得他们仨曾在休息室拿过一种蟹黄瓜子仁的零食，让宋颖拿给她一包，司宁划开了包装袋，和手腕上的小纱窃窃私语一阵，小纱就卷着那包蟹黄瓜子仁出发了。 小纱的动作无声又迅速，只在抖落瓜子仁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倒不必担心暴露，只芙拉瑞舔手指的声音就能盖住小纱的动静了。 轻如鸿毛一天只能使用一个小时，幸好是在游戏中，昼夜交替很快，司宁再次用轻如鸿毛改变重力，三个人扶着书架飘了过去。 司宁用万能钥匙打开了一个杂物间，小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司宁挠了挠它的脑袋将它收回了手腕上，在房间正中又倒上两包蟹黄瓜子仁，现在就是守株待鹅了。 让宋颖躲在半开的门口，等芙拉瑞进来后随时关门，白烁则躲在一侧的角落看准时机补刀，而司宁则准备正面迎战芙拉瑞，仅仅用一道窗帘盖住自己。 很快外面传来芙拉瑞高跟鞋嗒嗒的声音，走两三步就是一顿，显然是芙拉瑞捡起地上的瓜子仁塞到了嘴里。 透过窗帘缝隙，司宁清楚的看到芙拉瑞毫无防备地来到了门前，看到房间正中地面上的一小堆瓜子仁，芙拉瑞的涎水都流到了堆满蕾丝褶皱的前襟上。 她饿虎扑食似的朝瓜子仁冲了过去，宋颖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这声音是动手的号角，司宁和白烁一前一后冲了出去，白烁一把攥住了芙拉瑞的喙，司宁一锤将芙拉瑞打晕过去。 宋颖从杂物室找来一根麻绳，配合白烁将芙拉瑞的嘴和双手双脚捆上。 司宁从芙拉瑞的手包里翻到了他们需要的借阅证，总算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来。 “我想我们可以结束游戏了。” 从看到借阅名单那一刻起，司宁心中就有了主意。 图书馆规矩那么多，不准大声喧哗，不能随地丢垃圾，可唯独没有一条不能用别人借阅证进出的规矩，更没有一条几个人用一张借阅证进出的规矩。 即便有，那如果图书管理员喝醉了酒呢？ 如果有一张所有马赛克王国都拒绝不了的马赛克签名照呢？ 只要有一张借阅证，那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准备走了！” 司宁的口气难掩兴奋，在图书馆待了两个晚上两个白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真是受够了！ 白烁和宋颖松开了地上的芙拉瑞正要起身，忽然芙拉瑞睁开她愤怒的红色眼睛，奋力挣扎起来。 三人一惊，没想到芙拉瑞那么快就从昏迷醒来，麻绳发出牙酸的崩裂声，不得司宁吩咐，小纱迅速变长将芙拉瑞再次捆住。 这一次，芙拉瑞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挣脱不开了，司宁汗颜地想起属于小纱的温馨提示，虽然有些不正经了些，但小纱实在是个聪明能干的道具。 就在司宁准备再给芙拉瑞一锤时，可怖的一幕让司宁收回了自己攥着骨锤的手。 芙拉瑞的脸颊和脖颈突然膨大起来，皮下似乎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在蠕动，很快芙拉瑞浓密的发顶高高隆起。 直到芙拉瑞的头皮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拉伸，“刺啦”一声，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从芙拉瑞的皮囊中钻了出来。 司宁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一米左右的大肥老鼠！ 芙拉瑞是个假货！是这大肥老鼠假扮的！ “叽！还没轮到你们当开胃前菜，你们竟敢伤害我鼠鼠大王，我要杀了你这个卑贱的人类！” 鼠鼠大王恶狠狠尖叫一声，张大自己的的尖嘴就朝司宁扑了过去，它的动作太快了，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就朝司宁的脖颈咬了过去。 司宁甚至来不及出手，只能勉强蹲下翻滚躲避，可鼠鼠大王纤细的四肢弹跳力极强，只在墙面上一蹬，肥硕的身体在空中调了个头，就再次朝司宁扑来。 第二十章 通关游戏 杂物间实在太小了，饶是躲得及时，鼠鼠大王的爪子也在司宁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几道伤口。 眼看鼠鼠大王的速度越来越快，司宁咬牙，干脆不在闪避，迎着鼠鼠大王冲了过去，直接将自己受伤的手臂塞入它的口中。 “咔嚓！” 断骨的剧痛传来，司宁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呼，抡圆了胳膊一锤砸烂了鼠鼠大王的脑袋。 鼠鼠大王不动了，只他锐利的牙齿还嵌在司宁的手臂上，司宁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此时才看到白烁就站在自己的对面，颤着手松开了将鼠鼠大王捅得对穿的蛋糕刀。 白烁惨白着脸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看着这一米长的大老鼠就够挑战人神经的了，白烁几乎想起不自己是怎么动的手，只看见司宁受伤，他的脚就动了起来。 鼠鼠大王发黑的血淅淅沥沥流到白烁的脚上，白烁忍不住逃到角落攥住自己的领口拼命地干呕。 宋颖还算镇静，她扶着司宁坐下来，只不知道怎么下手才能掰开鼠鼠大王还嵌在司宁伤口中的牙齿。 “用刀撬开。” 司宁缓了口气，可能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她居然没感觉到太过疼痛。 将自己的军刺和宋颖的水果刀顺着鼠鼠大王嘴角的空隙塞进去，顶住它的上颚和下颌，宋颖使劲儿一撬，总算流出空隙让司宁将手臂挪出来。 小纱忙从背包里拿出消毒用的双氧水和酒精，小心翼翼给司宁清理伤口。 看着一根纱布忙前忙后的样子，司宁莫名觉得它有些可爱，像一只粘人的小狗，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小纱。 小纱顺势蹭了蹭司宁的手指，清创过后小心翼翼缠上司宁有些变形的手臂上。 说来她这只手臂也够倒霉的，第一局游戏就被腐蚀过，第二局还是难逃受伤的命运，好在有了小纱，它一覆上去司宁就感到疼痛间隐隐泛着酥麻，这是伤口在迅速恢复的迹象。 “小宁姐，你怎么样了。” 白烁吐得眼皮都有些发肿，他蹲在司宁跟前儿尽量不去看地上的大黑耗子，小心翼翼托着司宁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都怪我不顶用，你受伤这么重，咱们还是再等一个白天再走吧。” 司宁摇头，含了一颗糖补充体力：“咱们必须今天走，不知道为什么芙拉瑞会被一只老鼠替代，但是以杰瑞对芙拉瑞的关心，不可能一整个白天都不来找她。” “万一再被杰瑞和马赛克王国的人误会是我们害了芙拉瑞，恐怕到时候想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看着地上还算完好的芙拉瑞的皮，司宁捡起来塞给宋颖：“我要下楼让杰瑞将咱们所有的积分都转给白烁，为了表达感谢，顺理成章的将琥珀酒送给他。” “白烁就在积分兑换处等着，一旦积分到账，立刻兑换马赛克的签名照最为最后的保险，咱们三个在一楼集合，有芙拉瑞本人和借阅证，再加上琥珀酒和签名照，咱们三个应该很轻松就能出去了。” 一贯听话的白烁和宋颖这时候却双双反对，两个人还在为司宁的受伤自责。 “小宁姐，你穿上芙拉瑞的皮，剩下的交给我们两个就好！” 宋颖点头：“对，我们没有理由一直躲在你的背后，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可是、、、” 司宁的话没能再说出来，宋颖和白烁捡起自己的刀，她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一种名叫斗志和勇气的东西。 司宁笑了笑，将自己获得的猫猫眼罩交给了他们，万一真遇到什么危险情况，这个道具或许能给他们争取一些逃命的时间。 拿好琥珀酒，两个人飞快离开了，司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想起自己还生死未卜的妹妹。 照顾他们也不是自己烂好心，她只是忍不住想，要是妹妹也能在游戏中遇到帮助她的人就好了，多一分善意总好过多一分恶意。 抚了抚自己还不能受力的左臂，司宁艰难套上了芙拉瑞的皮。 也不知道那只大肥耗子是怎么穿起来的，腰部的束胸勒得司宁喘不过气来，在背后摸索了好一阵儿才松开了一寸的空间。 再多司宁就不敢松了，芙拉瑞的裙子太过复杂和脆弱，司宁几乎不敢也不能弯腰，生怕将裙子撕裂了。 在杂物间等了不到五分钟，司宁就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是白烁和宋颖回来了。 不等司宁问什么，白烁背起司宁的登山包，二人一左一右架起了司宁飞快往楼下奔去。 “小宁姐你不知道，杰瑞一看见琥珀酒眼睛都直了，一口气干下去半瓶，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达到一楼，司宁扶了扶帽子遮住头顶撕裂的大洞，尽力优雅地朝杰瑞走过去。 “杰瑞，我要离开了，能为我打开门吗？” 杰瑞为了不错过芙拉瑞果然还在闸门前等待，他脚边躺着已经空瓶的琥珀酒，腥甜的香气甚至让距离最近司宁都有些恍惚。 杰瑞做了个白日梦，看着芙拉瑞痴痴笑了起来，梦游似的用自己的管理员证刷开了闸门，全然没想起来为什么芙拉瑞不自己刷卡离开。 “杰瑞很乐意为您效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幸见到您、、、、、” 司宁背着手将芙拉瑞的借阅证给了宋颖，她笑着朝杰瑞微微颔首：“会有机会的杰瑞。” 说完，司宁就信步走出了闸门，她站在图书馆的大门前，忽然发现那个看不见的墙壁消失了，她真的通关了游戏。 宋颖和白烁也接连出来，白烁甚至没用到刚刚兑换的马赛克签名照，两个人靠着芙拉瑞的借阅证就出来了，容易的不可思议。 回头再看走不出的图书馆，图书馆已经恢复了现实的模样，门口的闸机没有醉醺醺的杰瑞，李厚和几个玩家不甘的喊叫也消失殆尽。 “叮！玩家司宁、宋颖、白烁通关走不出的图书馆，通关奖励冒牌的图书借阅证。” 一个简陋的纸质借阅证分别落入三人的手中。 第二十一章 像一个bug “冒牌的工作证，可以暂时迷惑马赛克王国公民的证件，温馨提示：卑贱的人类只是圈养起来的肉羊，可供贵族随时享受狩猎的快意！” “什么图书借阅证，人类就没资格获取那样的东西。” 除了通关奖励之外，白烁和宋颖也得到了初始道具，司宁只看到各有一团光落在他们的手心中，很快消失不见。 顾不上多说什么，那温馨提示实在太过骇人，三人望向黑洞洞的图书馆不约而同从心底散发出一股寒意。 司宁撕开芙拉瑞的皮，扶起还停在原地的自行车，打算带着二人先离开这里。 看着司宁试图用骨锤敲开旁边两辆共享单车的锁，白烁从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到了司宁的面前。 “小宁姐，你会开车吧，我的保姆车就停在路边、、、、、” 在游戏中度过了两个白天和两个晚上，现实中却只过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海城再次迎来阳光灿烂的一天，只是和昨天拥堵的马路不同，大概是有人半夜离开了海城，很多街道都被撞开了一条窄窄的道，司宁勉强将车开了出去。 三人决定先就近去宋颖家里，只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宋颖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冲进楼栋，打开了家门，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啊！” 小小的两室一厅还保留着这家人临走时的样子，餐桌上放着一碗没喝完的汤，厨房水池里还有几个没刷的盘子，冰箱上还留着宋颖妈妈给女儿留的字条。 上面写着她今天可能要加班，菜已经给女儿洗好切好，让女儿回来自己先做饭吃。 过了夜的菜已经蔫了，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冷冻层的肉全部开化了，稀稀拉拉的血水从冰箱门缝渗了出来。 看了看肉还能吃，为了不浪费，司宁准备做简单的一餐，白烁和宋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热食了，司宁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能见到父母的宋颖有些失落，听到司宁问她能不能借用厨房时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司宁的手艺不算好，一道肉丝面还煮坨了，成了一锅糊糊，好在味道还不算太灾难。 她整天忙于工作，几乎三餐都在医院食堂解决，偶尔战叔叔和秦阿姨带着妹妹过来看她，她才能吃上一顿家里的饭菜。 亦或是战止戈休假，同她窝在小出租屋内，两个人一块儿下厨，司宁也只负责切菜而已。 “尝尝吧，如果实在难吃，我下楼看看超市里有什么给你们拿点儿。” 是的，不是买点儿是拿点儿。 拜马赛克游戏所赐，世道全乱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超市和临街的商铺都成了无主的地方。 开车进小区时，他们都看到了附近超市的玻璃外墙被砸得全碎，商品撒了一地。 宋颖拿勺尝了一口，吃着吃着就哭了，不是司宁做的饭太难吃，司宁和白烁都明白，宋颖这是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没有人能劝慰她，司宁也同样在惦记着自己的家人，唯独白烁看着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可刷碗时不小心连摔了两个碗，也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宋颖躲去自己的房间里了，白烁和司宁窝在沙发上，等待外面雷阵雨的消停。 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雨打窗的哗啦啦声，司宁凝神看着窗外思考。 躲猫猫游戏和走不出的图书馆同样都是马赛克游戏，为什么会这么不同？ 从包里拿出平时查房用以记录病人情况的小本，司宁将两个游戏细致地写了下来。 躲猫猫游戏通关方法根据审判员给的提示大概有两个，一个就是所有玩家团结一致收集卡牌克制马赛克猫，第二个则是躲，六种马赛克猫作用不一，唯独黑色的马赛克猫能要了人命。 以躲来通关的游戏结果有两个，一是让黑色马赛克猫吃饱，自动回到黑色卡片中，剩下的玩家通关游戏，二是玩家都有高超的躲避技能，没能让黑色马赛克猫吃饱，坚持三轮游戏结束，或许也能顺利通关。 司宁在第二种可能处打了个问号。 会有这种可能吗？ 先不说医院病房这个场景本就不适合玩躲猫猫游戏，且躲过的房间不能再次进入，只说那位观战的审判员，恐怕他不会想看到所有的玩家平安度过游戏的场面。 审判员先是好心的同她说了关于通关游戏的“秘诀”，继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触了陈洛，挑起陈洛心底最黑暗的一面。 就是熟人也有翻脸的时候，更别说十个玩家中几乎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信任的建立实在是艰难，然而即便再艰难，玩家也能感受到游戏是公平的。 而走不出的图书馆就另类得多。 先是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出现了图书馆规则，而当玩家适应规则后游戏的NPC反而又不在乎规则了，他任由玩家自相残杀，甚至还会有偏袒玩家的行为。 玩家好不容易找到所需借阅证的兑换途径，而当玩家真正走出图书馆时，道具的奖励又明摆的告诉玩家。 这个游戏压根儿就没想过让他们用借阅证出去。 整个图书馆只是马赛克公民戏耍人类玩家的地方，亦或是按照道具的温馨提示来讲，人类只是圈养起来无法反抗的肉羊，图书馆是另类的狩猎场。 无论是一开始就出现的鸟人还是杰瑞，亦或是后来到来的芙拉瑞，他们都只是在模仿人类进行“文明”的剧本游戏罢了，而身份尊贵的芙拉瑞居然会被一只大老鼠假扮。 整个走不出的图书馆游戏就像是个bug。 像是马赛克公民因为好奇而开辟的假冒伪劣游戏，到处都是漏洞。 如果没有借芙拉瑞的身份走出图书馆，悄悄偷走杰瑞的证件也是一种通关方法，还有马赛克的签名照这个道具，如果玩家真的将它给了杰瑞，杰瑞会答应放他们离开吗？ 还是说同价值五百积分的借阅证一样，只是一个陷阱而已？ 司宁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越是接触马赛克游戏未知的东西就越多，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第二十二章 带上锦鲤出发 好在还算有收获，周羽说的不是假话，通关游戏后司宁感觉自己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又增加的几分，连手臂上的伤口也很快愈合了。 看来她先前觉得自己比以前敏锐许多并不是粉色卡片的效果，而是通关游戏的奖励。 “小宁姐，你在写什么？” 白烁有些受不了房间的安静，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司宁将自己小本递给白烁：“一些总结和心得而已。” 白烁眼睛都瞪圆了：“不愧是学霸吗？同样都是通关了游戏，我就什么感想都没有，小学的时候每次老师让写日记，一百字我都憋不出来。” “小宁姐，你说像我这样的文盲，会不会很快就死在游戏中再也出不来了？” 司宁笑了笑：“怎么会，要不是有你这锦鲤体质，我们估计还不能这么早出来呢，再说了你们当练习生平时不也得读书吗？怎么就文盲了。” “整天都是练唱跳，哪有读书的时间啊。”白烁瘪了瘪嘴，丝毫没有防备地说起了自己。 白烁是童星出身，爸爸算是业内人士，打他记事儿起，他不是跟着爸爸在片场的路上，就是去拍摄广告，为了火，他爸爸甚至没让他去过一天幼儿园。 父母就他学习和工作产生了分歧，很快就离婚了，原本都想要他抚养权的父母却很快都有了另外的家庭，他像个皮球被两个家庭踢来踢去的。 上小学后，他开始长大换牙不再可爱了，广告的邀约也越来越少，爸爸给的零星关爱也消失殆尽。 直到小学毕业后有了自己的经纪人，也就是他的表哥，白烁才体会到一点儿家人给的关心，只是这样微薄的关心也是建立在白烁能不能火，能不能赚钱上的。 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没有亲情的关爱，可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姐姐毫不犹豫将他保护在身后，白烁只觉得一颗冰冷的心都热了起来。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给他的不需要任何回报、不附加任何条件的一种善意。 世界末日了，他没有以后了，也不需要再为了遥遥无期的出道忍受身体的痛苦和艰辛了，要是能跟着姐姐这样好人多活几天，即便只有几天的生命，似乎也没太多遗憾。 “小宁姐，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人比你还关心我，我也不是非要赖着你，你要去找你妹妹和家人，我正好有车，就当咱俩在路上搭个伴儿行吗？” 白烁抱起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说话时甚至不敢看司宁。 这是一种相当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在司宁的计划中，是没有家人以外的选项的，她不算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专业性极强的工作让她有时候会显得过分冷静，甚至是冷漠。 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了，或许寻找家人的路上身边带着个锦鲤也不错。 “好，如果你哪天有了想去的地方，记得提前告诉我，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辞而别。” 白烁低垂的头一下弹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嗯！我会加油不成为小宁姐的累赘的！” 说完，司宁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你的初始道具是什么，既然咱们两个同行，相互了解对方的道具功能也是很必要的。” 一听这话，白烁的脸骤然红了起来，他又将脸埋在了臂弯内，声音都压得小小的。 “反正、反正就是个迷惑性的道具，使用者可以在5mX5m的范围内让对手迷惑八秒。” “迷惑？” 司宁一时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效果，还想再问，看着白烁通红的耳朵，司宁瞬间想起自己初始道具的温馨提示了，颇有感触地拍了拍白烁的肩膀。 “哎呀，我懂、我懂，每个人都有点儿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嘛，等需要你的道具了，可别藏着掖着就是了。” 白烁脸更红了，他腾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借口去看宋颖。 白烁还挺关心新认识的朋友，如果可以他还想让宋颖跟着他们一块儿走。 只是宋颖的家就在这儿，父母还没下落，她恐怕不愿意轻易离开。 宋颖果然不愿意离开，她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要她背井离乡，她又能去找谁，又能在哪儿安家呢？ “小宁姐，白烁，你们不用管我了，我想在家里等着爸妈回来，再不济海城也有我认识的朋友同学，自己生活还不成问题，倒是你们，你们看家里有什么能用上的，只管拿走。” 只留宋颖一个人就够不放心了，司宁哪儿能再拿她家里为数不多的物资，同白烁商量了，二人打算等雨停后去一趟附近的商超，准备多给宋颖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今天休息、筹备，明天一早离开，还不知道无锡是什么情况，水、食物、汽油都得多准备些。 两个人都是雷厉风行的，吃完中午饭就再次出了门。 白烁的车并不是什么豪华保姆车，只是一个七座的商务，后排被他的经纪人拆掉安装了一个车载冰箱和小桌板，方便白烁在车里吃饭化妆。 鉴于两个人以后可能在车上休息生活的时间比较多，白烁建议将中间的两个单独座位也拆掉，一来可以增加储物空间，二来休息时还可以按上充气床垫，比放平座位要舒服得多。 司宁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拆卸座位让他们犯了难，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先搬运一趟物资给宋颖后，二人打算去附近的汽修店碰碰运气。 “早知道在图书馆多拿些工具书再出来了。” 白烁有些遗憾，可他也不敢再提回图书馆的事儿了，只怕再次触发走不出的图书馆。 只想到那只大黑老鼠就够让他头皮发麻了。 “没事儿，等到了汽修店咱们多拿些工具，估计就是废些功夫，实在不行找个锯子直接锯掉。” 白烁朝司宁比了个拇指，心说不愧是骨科大夫呢，不是锤就是锯的，叫人好有安全感。 到了最近的汽修店，不同于别家被打砸抢的凌乱，这家汽修店紧闭着大门，司宁蹲在卷帘门跟前儿，朝缝隙看去，里面有隐隐的光亮。 汽修店有人！ 第二十三章 刘警官的恳求 司宁下意识敲门，可想到现在人为了活命已经没有法律和道德的束缚，为了获得对方的道具，杀人可不少见。 她很快收回了手，准备带着白烁再去别家看看情况。 可不等他们发动车离开，卷帘门竟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从中走出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 “你们需要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你们是不是大夫，我们需要大夫！” 男人身上的警服天然给人一种安全感和亲近感，白烁几乎没有防备的朝他走去，司宁紧忙拉住她，一手握住卡在腰后皮带上的军刺，戒备地看着面前男人。 “我要看一下你的警官证。” 面前的男人张开双手后退两步，将自己的警官证扔在了司宁的脚下。 “抱歉，是我唐突了，请你们相信我，我确实是附近分局的人，只是现在、、、、海城几乎是个空城了，我有个同事受了伤，我们很需要医生。” 司宁检查了他的警官证，这才略放松了警惕，将警察证还给了他。 “你好刘警官，我是海城医院的骨科大夫司宁，请问你会卸车座吗？” 听到司宁是个医生，刘警官激动起来，连忙错开身请司宁进。 “会的会的！司大夫请你给我同事看看伤吧！他被人用道具伤了腹部，我们去过医院，但是那儿已经没有任何医生了，您救救他吧！” 为了让司宁相信他，刘警官甚至将自己的手枪和道具远远地放在了一边，不让司宁和白烁感到任何不安。 不容司宁拒绝，刘警官连忙跑去侧边的房间，和一个女孩推着一个急救担架床跑了出来。 只是这段十多米的距离，床上伤员的血居然就密集地滴落了一串。 司宁紧忙迎上去看着上面已经深度昏迷的警官，他腹部厚重的绷带已经被暗红的血色浸透，呼吸异常、脉搏细速，再这样下去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失去生命。 “我们走出游戏后，有人埋伏在附近要抢夺我们的道具，小张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次攻击，我不知道伤他的道具是什么，但伤口边缘还算整齐，只是太深了、、、、” 刘警官慌乱地解释着，他带着同伴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大医院和诊所，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学医的女孩还只是个上大一的护理系学生，除了包扎，就再也没有任何能够救治他的手段了。 对着刘警官的恳求，司宁也久违地感到棘手。 “他需要紧急输血立即手术！但是手术环境太恶劣了，这地方什么也没有，你们不能指望我修车似的把他修理好！” 旁边的女孩紧忙出声：“我们去过海城医院，我们把能搬过来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手术条件大概是有的！你说怎么做，我可以配合你！” 几人又连忙将伤患给推回了隔壁的小屋，司宁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房间，这才明白刘警官和女孩口中的什么都有到底有到了什么程度。 堆成小山外伤用药和一次性手术包，角落甚至还有氧气瓶和心电监护仪，那女孩掂了两个恒温箱，打开是满满的一袋一袋血浆和血小板。 旁边甚至有个印着他们海城医院急救室的矮柜，里面放满了急救用的肾上腺素、多巴胺等急救药物和一些局麻药品。 “我知道要给他及时补液输血，但是我不知道该补多少，干脆和刘警官把能用的东西全搬来了。” 司宁迅速看了一圈儿，东西倒是都不缺，只是这环境实在简陋，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不知道是机油味还是什么的味道，也没有无影灯照明，但救人已经来不及讲究那么多了。 “刘警官，我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只是个骨科大夫，隔行如隔山，如果他只是伤口深或许还有得救，如果他不慎伤了哪个脏器，我大概就无能为力了。” 刘警官几乎要哭出来：“司大夫您放手治疗吧，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得了刘警官的话，司宁顾不上刷手，挑了合适的手套带了两层，叫白烁找来几个手电筒照亮伤处，找出和伤患对应血型的血浆让刘警官夹在腋下暖着。 司宁默念急救补液原则，指挥旁边的女孩曲幸给他建立静脉通道，补充平衡盐溶液，及时吸氧监测血压，她则剪开早已被浸透的绷带，探查伤口。 没有精密仪器，没有及时抽血暴露创面的抽吸机，司宁只能不断的用纱布清理创面，直接将手伸进去探查伤口的深度和断裂的血管。 好在只是断了几根静脉血管，肠子破开几段而已！ 司宁松了口气，用止血钳夹住血管两头，让曲幸将暖好的血浆输上，腾开手的刘警官来替她拉钩。 接下来就是不断的吻合缝合，没有全麻，中间张警官居然还醒过来了一回。 刘警官不断的鼓励他安抚他，他口中咬着曲幸塞的纱布，居然就靠着几支局麻坚持了下来，几次晕过去又醒来，他都配合地没有任何挣扎。 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后手术结束，精神过度紧绷的司宁看着缝合整齐的伤口，有些脱力地往后退了两步。 去掉两层橡胶手套，汗水顺着手套的内壁像是一条细线似的滴落下来。 “司大夫，谢谢您，真的很感谢您、、、、” 刘警官给司宁搬来一个椅子，拉着司宁的手不住的感谢，腰几乎弯成一个倒扣的U形。 司宁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抬手让缠在手臂上的小纱过去为小张警官加快愈合。 “不用谢我，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最应该感谢的是游戏强化了他的身体，如果放在以前，失血超过一千毫升以上，还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神仙来了也没用。” 刘警官沉默了，这一切都拜马赛克游戏所赐，谁又会感谢它呢？ “司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多留两天，等小张脱离危险了再离开？” “不能。” 司宁断然拒绝，找到旁边的水龙头冲洗自己有些发胀的双手，刘警官有些愕然，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热心救人性命的医生会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凑到司宁身边，几乎有些哀求道：“就一天行吗？等小张度过了危险期，等他再醒过来就好，你们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第二十四章 一份礼物 司宁用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看着刘警官：“我要枪和子弹，你能给我吗？” 刘警官哽住了，缓缓低头别开了眼睛：“除了这些，其他的我、、、、” “刘警官，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再许诺了。” 司宁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有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小张的命是命，我家人的命也是命。” 用纱布擦了擦手，司宁继续道：“我们打算明天一早离开，在离开之前我希望刘警官您帮我们卸掉车座。” “作为回报，我的恢复道具会暂给小张警官使用，也会将后续用药和拆线时间写好，照顾小张警官，有曲幸就够了。” 刘警官吸了吸鼻尖儿，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只得再次朝司宁感谢，拿着工具去拆卸座椅了。 司宁是个言不由衷的人，嘴上说着冷漠的话，然还是不放心自己经手的病患，几次上前探查小张警官的情况，调整补液方案，还给曲幸传授了好多关于急救和后续补液的知识。 看样子晚上司宁是回不去了，白烁同司宁说了一声就回去找到宋颖，他们或许得提前分别了。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只间隔了四个多小时，小张警官就醒来了，在小纱提高30%的愈合速度作用下，小张警官状态还算不错，以后慢慢养慢慢恢复就是了。 刘警官是个知恩图报的，不仅将中间的两个座椅拆了下来，还帮司宁白烁将整个车检修了一遍，他会的也不多，但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他一处也不放过。 半夜还开车给她们准备了一车的物资，额外的两桶汽油和一份礼物。 等第二天早上六点，司宁和白烁打开车门准备离开时，却看到放在驾驶座上的多出来的两个防弹背心。 “刘警官，这是？” 司宁扶着车门看向靠在门框目送他们的刘警官。 刘警官换了一身运动服，靠在门框上点燃了一支烟朝她笑了笑：“职责所在，我不能将任何武器给你们，但是防弹背心还是能匀出来两个的。” “司大夫，白小弟，祝你们一路顺风，有缘再会。” 司宁点头，临走前也将宋颖托付给了他，有刘警官和曲幸这样不抛弃同伴的人在，想来她也能有信心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好好活下去吧。 “再会！” 、、、、、 高速仍被堵得严严实实，司宁只能依照地图绕到机场路，顺着阳澄湖大道一直往西走，远离海城后，拥堵的路面逐渐变得空旷起来，马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些同样离开的车辆。 或许是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变得越来越脆弱，也许是怕前后几辆车聚在一起的人数会触发游戏，总之所有车都不约而同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 白烁挺没心没肺，司宁开车开了多长时间，他就窝在副驾吃了多久的零食。 刘警官贴心得很，除了食物、水、生活用品和必要的换洗衣物，余下的缝隙他还填了不少牛奶饮料、零食之类的。 白烁挤在后排探索一阵，甚至还发现了帐篷、睡袋、车载电锅和整套的厨具。 眼看一会儿就要到中午了，白烁承担起做饭的责任。 他熟练地煎了两块牛排煮了通心粉，浇上去的茄汁甚至是他自己熬的，最后再打开两罐冰镇可乐，等着司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吃饭。 司宁早就被香味折磨得受不了了，本还想着一口气跑到位，可抗议的胃支配了她的四肢和大脑，强迫她开出阳澄西湖隧道，在苏州的一个小村子附近停下。 “可以啊壮壮，你这手艺都可以自己开店了！” 司宁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别说这马赛克游戏开始之后，就是开始之前，司宁也很久没吃得这样开心了，整天不是食堂就是外卖，吃得她人都麻了。 白烁见状松了口气：“牛排够吃吗？咱们小冰箱里还有好多呢，李警官是真怕咱们饿着，我看就这一车东西够吃大半个月了。” “不过我也只会做白人饭，除了牛排，拿手菜就会拌沙拉煮泡面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弃。” “不会不会，我什么都不挑的。”司宁灌了口冰可乐，别管吃什么，想吃饭时能有人给做饭就已经很幸福了。 二人风卷残云地吃完，白烁不想浪费车上的矿泉水刷锅，在村口探头探脑的，想进去借点儿水用用。 司宁不放心，干脆带着白烁直接开车进了村，走了大概一百米，就远远见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大爷从村子里出来，直直将三轮车横在了车前。 为了散油烟味车窗没关，白烁偏着头朝外问了一句：“怎么了大爷？前头不能进啊？” 大爷往车里瞥了一眼，突然抓着副驾的窗框就哭嚎起来。 “我可怜的孙子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可怜的孙子吧！他从那个害人的游戏里出来就病了、、、、、” 白烁有些应付不来这样的人，有些犹疑地看了看司宁：“小宁姐，你看、、、、” 司宁没作声，要她看这大爷八成是来骗的，刚远远见他骑三轮车的时候怎么不见泪，这会儿倒是哭得厉害。 再说了，这儿可是苏州又不是什么犄角旮旯，村与村之间一定有诊所或者卫生所，大爷不去卫生所拿药，往公路上走是几个意思？ 可看着大爷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怕是不给他点儿什么，今天是休想将车开走了。 “大爷，您孙子得的什么病啊，我们不是医生怎么救他？” 大爷眼睛又往车里瞟了瞟，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发烧，肚子疼什么的，你们年轻人知道得多，就过去看看吧。” “好，那我们车上有点儿退烧药，您先拿给孩子吧，我们还有事儿呢，不好多逗留。” 司宁应付一句，示意白烁去拿药，暗中给白烁伸了两根手指头，白烁小小地点头，没一会儿就拿出了两盒。 这实在孩子，她的意思是给大爷两颗啊。 司宁只好抽走白烁手中的药盒，用军刺切了两颗下来，有道是财不露白，就这么大喇喇给了大爷两盒，只怕今儿更别想走了。 白烁将药递给大爷：“您拿好了，我们也没带什么药，只能给您这两颗了、、、、” 可还不等白烁的话说完，大爷竟一把攥住白烁的手朝天大喊起来。 第二十五章 马神仙 “马神仙！马神仙！我给你抓来人了！你放了我孙子吧！他才八岁啊！你要吃人也吃个大的！顶饱！” “不好！” 看着大爷突如其来的癫狂，司宁忙换挡倒车，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攥着白烁的手臂，想帮他摆脱大爷的桎梏。 谁道白烁的脸骤然惨白：“是游、、、、” 还没说完，司宁只觉手下一空，白烁平白消失在车内。 他被这老头拉到游戏里了！ 可偏偏马赛克游戏将白烁拉走了，无论是车里的司宁，还是车外给马神仙磕头的大爷都还好端端留在原地。 司宁愤怒地将手臂上的小纱朝大爷激甩出去死死捆住，一脚踹开车门揪起大爷的衣领，整个将他提了起来。 “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不说我就杀了你！” 这是自马赛克游戏开始以来，司宁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谁能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庄，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爱占便宜大爷，居然会有和马赛克沟通将白烁弄进游戏的本事。 大爷只是笑，半点儿不肯吐露，司宁直接反手拔出别在后腰的军刺，锐利的尖直插向大爷的眼睛，大爷惨叫起来，哭嚎半天才发觉自己想象出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锐利的军刺停在了离他眼珠只有半厘米的地方。 司宁冷笑着，用军刺慢条斯理地剃掉了他半边眉毛。 “不说是吗？你不是想救你孙子，有本事你求你的马神仙把我也弄到游戏里啊，老头，如果我看不到我的同伴好端端的从游戏里出来，信不信我把你祖坟刨了，把你爹的脑壳当球踢！” “还想让你孙子活命，你想得美，你看我怎么生、吃、了、他。” 同这样脖子入土的老头是没法儿讲道理的，他们固执封建，在家里当了一辈子土皇帝了，最看不起的就是小姑娘和小姑娘口中的道理。 只要捏住他的两条命脉，一个是祖坟，一个是传宗接代的大孙子，再略配合一些武力。 感受着军刺的冰冷和血腥气，大爷自然就萎了，兜不住屎尿屁，混着泪一块儿滚了出来。 “我说、我都说，是马赛克、马神仙要玩游戏！他只和小孩玩游戏！” “头一开始只要六个，一个小时之后就回来了三四个，马神仙不知足，又把剩下没玩过游戏的孩子们带走了，我孙子就在里头，我们等了他们一整天都没回来，后来有人说，是不是孩子还不够多，马神仙不满意、、、、” “我们就把隔壁村的孩子和开车路过人的小孩也送了进去，加上你弟弟、、、、、可能是够了。” 司宁听完，“砰”地一拳打在了老头的左眼上：“你们真是该死！” “就你们村小孩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都不是命了！” 原来马赛克游戏中还有未成年专场，司宁一口牙几乎咬碎，她都不敢想象一群未成年要在游戏里面对什么，要怎么才能通关。 也许这个游戏也存在bug，而马赛克游戏完善它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将玩家的命投进去，一点点试错，一步步完善，控制在一个相对公平的范围内。 公平的游戏尚且有高达百分之六十五甚至是百分之七八十的死亡率，更别说未完善的游戏。 白烁还能平安地从游戏中出来吗？ 司宁又一巴掌将地上的老头抽醒，一把将他摁在晒得滚烫的车前盖上。 “带我去见已经通关游戏的那四个小朋友。” 老头哭哭啼啼的点头，司宁让小纱放开他的手脚在他的脖子上绕一圈，而后延长大概三四米的距离，放羊似的让大爷骑着三轮车在前面带路，她则攥着小纱的另一头开车跟上。 很快进了小河村，惶惶不安的村民们都集中在村长家里，其中有两方人正闹着，看样子是隔壁大河村的人来找小河村讨个说法。 然说是两个村的人，实际上也不过是七、八个人。 这地方的人也经历过一次马赛克游戏了，路边堆叠了不少散乱的马赛克，一看就是属于人类的碎片。 司宁只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只要游戏不结束，这些家长又能朝小河村村民讨来什么说法？ 就是要了小河村村民的命，也换不回自家孩子。 没兴趣参与进去，她着急找到那四个通关的小孩了解情况，即便进不去，知道游戏的内容心里也能有个底。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村长家时，司宁扭头又看了遍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到有些不对，将老头牵到了安静的角落问道。 “你不是说还抢了一些开车路过小河村的孩子吗？怎么不见这些孩子们的父母？” 老头顶着一个乌眼圈别开了视线，顾左而言他：“我怎么知道，估计是走了吧，死得人那么多，谁在乎一个小孩。” 司宁冷哼一声，又拔出军刺抵在了老头的眼皮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头再次识相道：“这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只是把他们引到村里，他们闹不听话，还想用道具伤人，村里肯定得有点儿措施、、、、” 措施？什么措施？ 别不是把他们都杀了！ 司宁血压一下飚起来了，这老头还有脸说不关自己的事儿，要不是他把过路的人骗过来，这么多孩子能平白进到游戏里吗！ 这村里就没一个好人了！怎么全是畜牲！ 不必司宁开口指挥小纱，小纱随司宁心意动，倏地收紧老头脖子上的纱布，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头软塌塌的倒了下来，半边身子泡在了旁边的小溪里。 小纱小蛇似的在司宁跟前狂舞邀功，直到司宁伸出两根手指搔了搔它的“下巴”，小纱这才满足地缠在了司宁的手腕上，跟着主人一道挨家挨户找那四个通关小朋友的下落。 然而，等司宁走远，刚刚还瘫软在小溪中的老头骤然抬起了自己的头，手脚并用从水中爬了出来，他的脖子上浮现出一个颈托似的道具。 刚刚的咔嚓声不是他的颈椎，而是他的保护型道具，上面有一道裂开的痕迹，赫然是小纱的杰作。 老头一脚将自己的初始道具踹开，贪婪地看向司宁离开的方向。 第二十六章 我老婆跑了 “什么垃圾东西，哼哼，只要把她杀了，那个高级道具就是我的了、、、、、、” 说完，老头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蜻蜓按在了头顶，小小的三瓣儿桨带着他迅速从村后低飞过去，很快消失了踪影。 找了差不多有半个村子了，除了变成马赛克的人类，司宁没有看见一个人，村子里甚至连一只鸡一只狗都没有。 除了吵闹的村长家，这村子里安静得出奇。 之前在海城她还没注意到这个，来了这儿她才突然发觉所有的动物昆虫都消失了。 空空如也的蚂蚁洞，夏日消失的蝉鸣，难道这些都是马赛克游戏的杰作？ 还残留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已经成了板砖还不如的废物，司宁连和人确认猜想的途径都没有，她轻叹一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连找几个鸟窝都是空的，她的猜测大概是真的了。 落在地上时背上沉重的登山包坠了下她的肩膀，忽然司宁想到了什么，打开背包拿出了她顺走审判员的水杯。 轻轻拉了下杯底的细线，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司宁猜测灿烂水杯那头的人应该在和谁激烈的打斗，虽然不知道那边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她总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受伤甚至死亡。 好在这人实力挺强，居然只用了一分钟就结束了打斗，听着他喝水时的微微声响，司宁试探地问了一句。 “喂，是獠牙吗？能听得到吗？” “咳咳咳！” 似乎是没想到司宁会将电话打过来，那人吓了一跳，边咳边应了声。 “大骨锤是你吗？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司宁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紧张，不过这獠牙态度还挺好的，没半点儿不耐烦，司宁接着说了下去。 “谢谢关心，我挺安全的，就是远离城市后发现所有的动物和昆虫都消失了，我想问一下你那儿也是这样吗？” 战止戈用拇指蹭掉了脸色的血迹，听到司宁安全，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来。 “是的，确切的来说，就在马赛克游戏开始的瞬间，所有的动物和昆虫就都消失了，七月二十一号早上的七点三十九分，马赛克游戏的歌声响起，我的狗就不见了，十分钟之后，我就被拉到了一个游戏里。” “等等！你说马赛克游戏开始的时间是七点三十九分，可我这边早上八点半马赛克游戏才开始！我当时在上海，你在哪儿？” 司宁惊叫一声，如果她没记错，当时马赛克游戏开始时，可说了全球登录游戏玩家76亿人。 难道地球上所有的人类不是在同一时间进去的，还有类似网速的延迟？ “当时我在喀喇昆仑。” 对面的男人回了一句，他却似乎对司宁的话一点儿也不奇怪：“是的，我们、、、专家们将它称之为覆盖延迟。” “你可以这样理解，类似手机通过无线电信号与最近的信号塔建立连接，然后通过各种技术和协议实现数据的传输和语音的通信，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只是时间太过短暂我们感受不到而已。” “专家猜测，游戏要想覆盖全球，它也是需要‘信号塔’将所有的数据传输到服务器的，只是这个体量太大了，因此绝不是地球上任何一个组织和机构能够完成的。” “而现在，‘信号塔’已经全部建设完毕，游戏覆盖全球，延迟或许已经消失了，或许没有消失，只是我们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还检测不到这样短暂的时间。” 司宁在獠牙这儿获取了大量她原来不知道的东西，她的疑问太多了。 既然提到了专家，那是不是人类早就发现了地球的异样？ 既然有能让游戏覆盖全球的“信号塔”，那是不是破坏信号塔，人类的世界就会恢复正常了？ 她一连串儿的问了下来，只收获了獠牙沉沉的笑声。 獠牙的声音仍旧是嘶哑的，可莫名的却让司宁感受到了其中的温柔。 “你笑什么，说呀。” 就在司宁以为对面已经挂断灿烂的水杯时，她才听到獠牙的回答。 “大骨锤，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专家早就考虑到了，只是太难了，太难了、、、、、、” 也不知是獠牙的声音太过低沉还是怎的，司宁竟隐隐感受到这句太难了其中的悲怆和痛苦。 “算了，我不问了，我也是瞎操心，解密的事儿还是得留给你们专业人士，我就好好通关游戏吧。” 獠牙应了一声，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已经经历了六次游戏，走出了喀喇昆仑，还有二十分钟抵达喀什机场赶往上海。” “大骨锤，或许我能在上海见到你吗？” 司宁觉得獠牙有些莫名其妙，他们明明是陌生人，值得獠牙这大老远赶来见面吗？ 再说了，信号和电力消失，卫星也成了摆设，他去机场也只是无用功而已。 “你就算能坐飞机来也没用，我已经不在上海了，反正都在一个服务器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见到了。” “打扰啦，我得去找我的同伴了。” 说完，司宁突然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不锈钢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顾不上再听獠牙的道别，直接将灿烂的水杯扣在了包里，朝那处飞奔过去。 “哎！喂！你说清楚！什么同伴！男的女的！小宁！司宁！” 战止戈在水杯那头急得跳脚，什么伪装什么游刃有余顿时化作泡影，他用力锤了下方向盘，竟一拳将安全气囊给砸出来了。 安全气囊怼在了他的鼻子上，那酸爽瞬间冲到脑门又在他五官上滚了一圈，眼泪和鼻血同时流了下来。 战止戈惨兮兮的嗷了两嗓子，既痛苦又懊悔地锤了两下心口的位置。 早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他怎么也不会给司宁发那通分手短信，还拉黑了司宁的联系方式！ 他做好了一辈子当个怪物的准备，也知道自己随时会面临痛苦和死亡。 他怕司宁从老战和秦女士那儿得到他的消息，于是彻彻底底消失了，基地为他上报了死亡，他现在是个黑户！ “大爷的马赛克游戏！我老婆跟人跑了！” 第二十七章 杀了他 车已经不能再开了，战止戈直接伸手从后座上将自己半人高的包甩在背上，一脚踹开车门。 这儿离喀什机场还有十公里，战止戈迈开自己裹着荒漠迷彩修长有力的腿，一路狂奔而去。 而司宁跑到那处院子，透过半开的门，看见了一个晕倒在地的虚弱女人，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男孩，哭着晃着地上的妈妈。 司宁犹豫了片刻，想到这男孩可能是通关游戏的孩子，于是迅速推门跑了进去，探了探女人的脉搏和鼻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士，醒一醒，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似乎只是低血糖遭成的晕厥，司宁将她的头偏转过来，从背包侧面取出一块儿速溶方糖，压在了女人口腔一侧。 没一会儿，女人就悠悠转醒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谢了司宁。 “谢谢你，哎呦，老毛病又犯了，能麻烦你扶着我进屋躺一会儿吗？” “好啊。”司宁丝毫没有迟疑地点了头，朝女人伸出手去。 而就在女人起身的瞬间，她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紧接着司宁余光下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朝自己的腹部闪了过去。 “铛！” 女人被手中刀传来的阻力震得手腕发麻，她倏地收起脸上的笑容，缓缓抬头看向司宁。 同样的笑容转移到了司宁的脸上，甚至司宁比刚刚女人笑得更灿烂，露出森森的八颗牙齿。 “大姐，我好心来救你，你捅我一刀子是几个意思？” 司宁的声音低沉沉的，激起女人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人，怎么会刀枪不入的、、、、、、 小纱顺着司宁的手臂攀在了女人的身上，虚虚悬在她的脖子上，然而这次不必小纱出手，司宁迅速拔出军刺，在相同的位置上给了女人一刀。 女人顿时惨叫出来，软着腿顺着司宁扶着她的力道缓缓躺倒在地。 “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 司宁笑了笑，利索地拔出军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受伤，还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识破了你的伪装？” “真当我傻啊你们，已经被骗过一次了，我怎么可能再上一次当。” 白烁已经中了招，临下车前司宁就将防弹衣中的防弹陶瓷板抽出来，截了一段小纱绑在了她的腹部。 只才不到一厘米厚、总共两千克的陶瓷板放在她宽松的短袖T恤中压根儿就不显。 再说这女人的演技实在拙劣，正常人谁晕倒后见到陌生人会丝毫不觉得拘谨和无措，女人开口就要她扶着进屋，多半是有所企图！ 抚了抚衣服上被刀尖扎透的衣服，司宁蹲在地上朝女人可惜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件儿衣服的，你毁了我的衣服，该怎么补偿我才好呢？” 司宁甩着手上的军刺想了想：“那就告诉我那个老头的下落吧，虽然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死，但看你对我这么熟悉的样子，再不可能的事儿也是有可能的。” “对了，顺便告诉我是哪几个孩子通关游戏了吧，我实在懒得挨家挨户找了。” 女人捂着自己流血不断的腹部说不出话来，司宁也没指望女人能说出什么话来，她只是在记仇报复而已。 既然想杀人，那就要做好被人反杀的觉悟。 眼睁睁看着女人的生命顺着流出的血液在不断消逝，屋里有人急了。 只见到一道破空的声音从半开的门口飞射过来，司宁下意识右脚往后错了半步，微微偏身躲了过去。 透过黑洞洞的门，司宁看到了那个老头布满沟壑的脸。 那老头没了在她手中的战战兢兢，一击未中竟还朝她挑衅地笑了笑。 司宁没由来的感到一种汗毛紧立的不安，突然她的左肩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而伤了她的正是刚刚老头扔出去的东西。 那是个大约半尺长的回旋镖，看着熟悉的颜色和细节，司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朝老头质问。 “你见过李厚！你杀了他！” 这熟悉的回旋镖，司宁赫然在走不出的图书馆玩家李厚的手中见到过，像这样的高级道具，十有八九是李厚的初始道具，而不是哪个游戏的通关奖励。 老头一招手，回旋镖飞回了他的手中，不屑的抹了抹上面粘着的血迹。 “什么李厚李薄的，我可不认识，我只知道这个道具能要了你的命！识相点儿，就把你的道具留下，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说着，老头再次朝司宁扔了回旋镖，这次的速度更快。 道具是好道具，只是使用者不同，这种攻击型的道具威力自然也不一样。 比起李厚一招就能要了人命，这老头还差得远呢！ 司宁迅速矮下身躲过第一击，而后顺势跳起朝斜前方扑去，这次回旋镖只在司宁的裤子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不等回旋镖回到老头的手中，司宁双脚蹬地骤然朝老头奔了过去。 经过两次游戏的强化，身体轻盈灵活得超出乎司宁的意料，十米的距离她几乎是瞬息间就赶到了。 司宁反手握着锐利的军刺朝老头的面门刺了过去，老头急急后退，又掏出一件形状奇怪的道具抵挡。 在两柄武器碰撞的刹那，司宁手中坚硬的军刺竟像是一根面条似的软了下去。 来不及惊诧，司宁一直贴在腿侧的左手手指灵巧地取出骨锤，趁老头正得意疏忽时，“砰”地一声锤在了老头的太阳穴处。 “咔嚓”一声，人类坚硬的颅骨居然就这么被司宁生生敲碎了，老头浑浊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含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轰然倒在了地上。 老头死了。 这是死在她手上的第二个人了。 其实司宁一直都在避免这样生死的对决，即便女人用刀偷袭，司宁除了报复也没想要过她的命。 司宁握紧手中用来拯救生命，为病人重塑新生的骨锤，她发觉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冷静、冷血。 游戏强化的好像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心灵。 人类到底会被游戏改造进化成什么样子？ 而游戏的终点又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二十八章 可以合作 “姐姐。” 一道稚嫩而虚弱的童声打断了司宁的出神，她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朝声音的方向做好战斗的准备。 定睛一看，角落有一个被人捆住手脚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正是她吐出塞在口中的破布发出的声音。 “姐姐，你想知道游戏是什么吗，你救救我妈妈，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给你通关的奖励。” 司宁谨慎地上前，蹲在了离小女孩大概一米的位置。 天气炎热，小女孩有些轻微的脱水，堵口的布团将她的嘴角撑裂，留下两道浅浅的血痕。 “你通关了游戏？” 小女孩点头，她除了虚弱，面对杀了老头的司宁居然没有半点儿害怕，眼睛里甚至满是希冀。 “姐姐，请你相信我，爸爸死了，昨天我和妈妈从海城逃出来，我们的车没油了，晚上来村子借宿，谁知道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游戏里。” “那个老爷爷身上应该有我的游戏奖励，是一个口算本，使用者使用口算本可以随机触发数学题，强迫对手进行口算快答，需要回答十道题才可以结束，难度依次递增，答错就要遭到一次电击。” 司宁看了女孩一眼，默不作声转身去搜刮老头身上的道具。 这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老头身上居然有六个道具，除了那个回旋镖属于高级道具外，还有一个名叫“读心耳机”的高级道具。 “高级道具：读心耳机，戴上耳机即可听到距离自己十米内，指定玩家的内心声音。” “作用时间：10分钟” “马赛克的温馨提示：哎呀，这好像是夜间谈心栏目的主持人海浪浪遗失的道具，使用者使用前需深情款款说出海浪浪的台词，“心事藏不住，一眼解锁你，我是你们的浪！” 司宁被这台词羞耻得有些脚趾抓地，她将无关的道具都一股脑儿的仍进包里，果然找到了女孩所说的口算本。 用恢复原状的军刺调开女孩身上的麻绳，司宁从包中拿出矿泉水递给女孩。 “我救你已经算帮你一次了，等你说了游戏，我才能掂量掂量要不要救你妈妈。” 司宁指了指地上的老头，看向女孩：“你知道的，这村子里多得是难对付的人，你不是唯一一个通关游戏的小孩儿，我不会替你卖命。” 女孩来不及将挂在手腕上的麻绳扯掉，抱着矿泉水就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这才抬头看向司宁。 “姐姐，你会答应的，因为我是唯一一个通关游戏后还活着的小孩了。” 女孩在校服裤子上蹭了蹭脏兮兮的手心，朝司宁伸去：“姐姐你好，我叫米羲，是海城第一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你可以叫我小米。” “我们通关游戏用了外界的三个小时，通关的除了我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哥哥和一个九岁的姐姐，那个哥哥受伤太重了，结束游戏后很快就死了，那个姐姐和她哥哥想凌晨逃走，被村民抓住杀掉了。” “他们说只有配合他们骗来更多的人换回本村的孩子们，才会放我们离开，不然就只有死。” “只是很遗憾，和我们一块儿进去的另外五个本村的孩子已经死了，我和妈妈假装听话，却不被他们信任，说要好好折磨折磨我们，这样就不会再想着逃走，我不知道妈妈被他们关在了什么地方。” “姐姐，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不求你能救出我妈妈，你只帮我找到她好吗？我会自己想办法救她的。” 为了让司宁相信她，她还说了村民们埋尸的地方，司宁在村子里找人时路过过那片翻新的土地，她在那儿闻到过轻微的血腥气，是属于人类血液的味道。 “小米，你很聪明，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司宁握住米羲的手，轻轻上下晃动了一下。 将米羲安置在她好獠牙通话的那片林子里躲好，留了一些食物和水，和她约好一个小时后在这儿碰面。 怕米羲耍花招，司宁临走前悄悄在她的衣领上粘了一粒小小的咖啡豆。 如果米羲告诉她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如果游戏进行得还算顺利，白烁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才能从游戏出来。 除了找像米羲和她妈妈这样的受害者，司宁还打算给小河村留点儿纪念品，以此来报答小河村的“招待”。 穿过一片榉树和臭椿，司宁绕到了村子的背面，这儿同样有几排两层半的自建独栋小楼，司宁一栋一栋的潜进去，前头几家同样也是空空荡荡的。 还没来及得去最后一栋最漂亮的小楼，打西边的小路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顶着太阳气喘吁吁走了上来。 司宁对他有些印象。 这是站在村长背后吐沫横飞的男人，司宁姑且叫他狗腿一号。 狗腿一号的脚有些跛，走到大门前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咚咚的拍门。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从眼睛的位置拉开一个巴掌大的小门。 “老卫啊，你怎么来了？村长有什么指示？” 跛脚男人一改狼狈，几乎用鼻孔看着门内的人。 “老卫也是你能叫的？！老乔，马神仙降世了，你算个屁！叫你看大门都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你别没大没小不知好歹！” 老乔拉开门，对着老卫点头哈腰，将人请了进去。 离得老远，司宁还能听见老乔的声音。 “是是是，您说的是，马神仙看重您，什么村长，大伙儿得以您马首是瞻啦、、、、、、” 司宁内心嗤笑，什么狗屁马神仙，不过是每个玩家通关游戏的次数不同，玩家得到的强化和道具不同，他老卫仗势欺人，扯什么马赛克的虎皮！ 简直荒谬可笑至极！ 她耐心地藏在了路旁的树丛间，只盯着手表的分针转了三圈儿，那狗腿一号就一脸自豪地整理着腰带迈出大门。 刚开门的老乔跟着他牵了三个用绳索穿成串儿的女人，嘴里还不断说着恭维的话。 司宁攥着骨锤的手紧了紧，这些畜生，世界变了，他们也不当人了！ “行了，就送到这吧，你回去再看着剩下两个偎灶猫，长得好漂亮，死了可惜了。” 第二十九章 选择攻击强度 老卫接过老乔手中的绳子，用力一拽，叫三个虚弱的女人一阵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她们狼狈的样子取悦了老卫，老卫哈哈笑了一阵儿，拉着人慢慢悠悠往村长那儿赶去。 司宁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坠在最后面的女人大概三十五岁左右，眼睛和米羲十分相似，这大概就是她的妈妈了。 待老卫走到拐角处，这老东西忽然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麻绳栓在了一旁的树杈上。 他跛着脚一摇一晃走到树林深处，停下后传来窸窸窣窣淅淅沥沥的声音。 司宁眸子一暗，骤然发力朝老卫的方向踏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从老头身上搜来的回旋镖。 道具解释话没有在脑中浮现，反而在她的右眼正前方大概五厘米的位置突然出现一个亮蓝色的准星，她眼睛看向什么方向，准星就瞄准哪里。 “请玩家选择攻击强度。” “1、攻击强度百分之十。2、攻击强度百分之三十五。3、攻击强度百分之七十。” 眼看着老卫哆嗦了一下开始系皮带了，司宁顾不上多问，直接在心底默念。 “三！攻击强度百分之七十！” 不待她甩出手中的回旋镖，这回旋镖居然自己照着司宁准星瞄准的地方骤然飞了出去。 一道绿色的影子在老卫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老卫惊得瞪大了双眼，他甚至还扭头去看到底是谁偷袭了他。 下一秒，老卫的脖子喷涌出一道血箭，一颗秃成地中海的脑袋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僵直着倒下，砰地一声落地，惊起几声尖叫。 不过这尖叫很快被她们自己掐灭在了嗓子眼儿里，三个女人挣脱麻绳，不约而同地朝司宁倒地的地方跑去。 “你怎么样了！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有没有见到我老公和儿子，他们父子俩都带着眼镜，一个穿着黑色的运动服，一个穿着大红色的短袖？” 三个女人将司宁半扶了起来，见司宁比她们饿了一天的还虚弱无力，三人都十分紧张。 其中一个还匆匆忙忙跑远摘了一个不知名的果子递到了司宁的唇边。 “姑娘，你是不是低血糖啊，你赶紧吃点儿。” 司宁勉强坐起来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速溶方糖连吃了半盒才觉得好了不少。 这天杀的回旋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选择攻击力就是选择她付出的体力。 在她选择攻击强度百分之七十时，回旋镖瞬间将她全部体力抽走了大半！ 那酸爽，就像她在科室值班熬了一个大夜，还没缓口气又遇到一个需要抢救的病人，连续做了四十分钟的胸外按压，病人救回来了，她却到了要吃救心丸的程度。 整整百分之七十的体力啊，司宁想想就心疼得吐血，就解决这么一个废物，要不是怕有人发现老卫的死因坏事儿，想栽赃给那老头，她也不至于用回旋镖了！ 小纱慌里慌张延长，几乎将司宁裹成木乃伊，感受到体力在小纱的帮助下慢慢恢复，司宁渐渐平静下来。 “谢谢，是道具后遗症而已，我歇一会儿就好了。”司宁看了看眼前攥着果子还含着担忧神色的女人。 “救你们只是个意外，我和小米做了个约定，她告诉我这儿的游戏内容，我帮她找到妈妈的下落，请问这位女士，你是小米的妈妈吗？” 面前中长卷发的女人含着泪点了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了，我们都准备和那帮畜生同归于尽了！小米怎么样了？她在哪？” 不等司宁回答，另外两个女人也慌忙问着她们家人的下落。 司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从包里掏出一盒饼干分给虚弱的三人，准备带着她们暂时离开这里和小米汇合。 看着跌跌撞撞的司宁，三个不知道都经历过什么的女人异常坚韧，轮流将司宁背了起来，没有一丝丝不情愿。 “不知道关你们的那个房子里还有几个受害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尽量给我提供一份房子的地图，我想将她们都救出来。” 小米的妈妈将背上的司宁往上颠了颠，点了点头：“没问题，找到小米后我愿意跟你一块儿去救人，我的初始道具没有被他们搜走，一定可以帮到你。” 另外两个恨极了的女人也纷纷点头响应，即使丢失了道具也要助司宁一臂之力，为家人也为自己出了气去！ 筋疲力尽的四人找到了仍躲在原地的小米，她似乎一步也没有挪动过，可司宁却看到她手中多了一把尖刀。 那是跟老头一伙儿的那个女人的武器。 抬眼看了看院里躺着的女人，她已经不再痛呼，院子里也没了孩子的哭闹声。 小米总算像是个孩子似的在自己母亲怀里哭了一场，不过她感受到了司宁打量的视线，很快克制了自己，朝司宁挤眉弄眼起来。 米羲乞求司宁不要说出她趁人之危杀了那女人的事实。 司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世界已经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了，小米年龄那么小，鬼精鬼精的总比傻乎乎被人欺负得强。 只是还想当妈妈面前的乖宝宝而已，司宁还不至于时间充裕到多管人家母女的闲事。 “小米，请兑现承诺吧。” 司宁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她活动着一贯灵敏的手指，掌握着自己体力恢复的程度。 好在她有小纱这样的治愈恢复道具，但凡换这个人使用回旋镖，必然得用一次躺三天。 怪不得那老头用回旋镖时威力大减，原来他早知道回旋镖威力的秘密，不敢放开了用呢！ 米羲从妈妈怀里站直了：“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妈妈，我现在就告诉你游戏的内容。这次的游戏叫做趣味捡豆子。” “玩家掉落在一个装满豆子的游泳池里，乍一看像是一池黄豆，仔细分辨才能看出这些豆子形状并不一样。” “有些是圆形，有些心形，还有些是不规则的形状，玩家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挑拣出审判员要求的某种黄豆数目。” 第三十章 趣味捡豆子 “并且，在捡豆子的同时还要回答审判员随即提出的问题，如果玩家没有答对，规定时间内需要捡的豆子就会翻倍。” “时间结束后，一旦豆子也没有捡到规定的数目，玩家就会变成黄色的马赛克，变成池子里豆子的一部分。” 米羲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自己在其中经历过的几次考验。 “其实游戏难度并不算大，毕竟这次进入游戏的全是未成年玩家，大多都是六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年纪，审判员每次提问也只是一些加减乘除的混合运算，或者是背诵古诗之类的。” “归根结底，她只是为了打乱我们捡豆子、数豆子而已。” 游戏的难度确实不大，可司宁却丝毫不为白烁感到乐观。 别看白烁十七岁了，可作为未成年游戏中的老大哥，他怕是还比不上眼前的米羲。 为了工作断断续续上完了小学，升到初中还没认全了班里的同学就辍学做了练习生。 让他在数豆子的同时还要背古诗做混合运算，也实在太为难他了。 现在只能寄希于白烁的锦鲤体质依旧奏效，能顺顺利利走出游戏了。 听了米羲的话，不仅是司宁脸色不大好看，连刚刚那个关心自己老公和儿子下落的女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平时就催皓皓多背点儿古诗，多做点儿口算题，他硬是不听话，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既然有审判员，那么说明游戏还是公平的，司宁猛然抬头看向米羲。 “进去的小朋友的年龄都不一样了，那么审判员是怎么针对不同的人进行提问的？难道不管上一年级还是六年级，所有人的题目难度都一样吗，那未免对年纪小的人太不公平了吧。” 米羲挠了下微微冒汗的额头，极力回想审判员的表现，她犹豫道：“应该是公平的。” “她提出的问题玩家基本上都可以回答得出来，只是快问快答让很多玩家都很紧张，从而忘记自己捡到豆子的数目，她只是想将玩家淘汰变成马赛克，并没有在问题上过多的刁难。” “只要玩家足够冷静，不哭闹，我觉得通关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司宁点了点头，略微放心了一点，比起知识储备，白烁更大的优势在于他的没心没肺上，毕竟他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一紧张起来还会哭闹叫妈妈。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如果按照米羲通关的时间来算，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这一轮游戏就要结束了。 到时候还不知道白烁从什么地方出现，趁着这半个小时，是时候为通关游戏的孩子们扫清村子的危险分子们了。 只一个出去骗人的老头身上就有六个道具，还不知道村长手中有多少底牌，看来还是得先解决掉老乔救出其他受害者，再说解决村长的事儿。 感受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六成的体力，司宁不再耽搁，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起身。 “好了，我们该去将其他人救出来了，柳姐，房子的图纸画好了吗？” 柳姐就是米羲的妈妈，她将司宁的小本递了过去。 “画好了，这栋小别墅地上两层地下一层，除了守门的老乔，还有一个看管我们的中年男人。” “所有人都被关在地下室，顺着楼梯下去左手边的房间就是，至于楼上，一楼进门是个大客厅和餐厅，左手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再往后有一个屏风围成的茶室，楼梯在左侧，我没有上去过。” “二楼我上去过。” 皓皓妈妈杨静有些难以启齿，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心情。 “楼上有三个卧室，平时没有什么人会上去，其中主卧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在阳台上可以俯瞰到房子背面的鱼塘。” “老乔和另外一个叫老李的轮流守门，白天老李守地下室，晚上是老乔，他们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一块离开到小院的亭子吃饭，我们或许可以绕到房子的背面从二楼阳台进去，只是现在离饭点还早。” “老乔的道具被那个瘸子抢走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老李的道具很厉害，他的道具是个纸扇。” “昨天晚上有个人想逃跑，他轻轻一扇就把那个人拍到了墙上，正好墙上有一个钉，一下就把她扎得头破血流，早上人就没了、、、、” 司宁点了点头，知道二人道具的情况就好应付得多了。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真正要对付的只有老李一个人而已，走吧，我已经想到对付他们的方法了。” 司宁带着三人和米羲又回到了那栋房子的附近。 进入房子对付老乔和老李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司宁带着熟悉环境的杨静和柳姐绕到房子的背面，让米羲和另外一个女人守在门口补刀逃窜出来的人。 米羲有口算本道具，就算不能一击解决，也能利用口算本拖延一阵时间。 司宁又将自己的猫猫眼罩借给了米羲，如果强制答题和黑暗十秒钟仍不能让米羲将那个从正门逃出去的人解决掉，二人还是直接趁机逃走为好，不要再想着救人了。 她们三人则小心翼翼绕到背面，院子周围光滑的柱形栏杆并不好攀爬，好在她还有小纱和回旋镖。 司宁将小纱系在回旋镖上，选择攻击强度百分之十，准星对准阳台栏杆偏上一点点的位置。 回旋镖飞了出去，顺利在二楼横杆上绕了一圈，卡死在了两个栏杆之间。 司宁用力拽了拽，率先借着小纱缩短纱布的力道爬了上去，紧接着是柳姐和杨静。 主卧内空无一人，三人闪身进去，司宁在门口张望时突然想到柳姐当初说，如果逃不出去，就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话了。 “柳姐你的初始道具没有被他们搜走吗？你当初想怎么跟他们同归于尽的？” 柳姐朝司宁张开自己的右手，从手心里冒出来一朵小小的蓝色的花。 “我是花艺师，我的初始道具叫过敏花粉，走到哪儿就可以让花长到哪儿，它没有香味，只会传播看不见的花粉。” 第三十一章 自己的正义 “说是想用这个跟他们同归于尽，但需要的时间特别长，一开始只能让人打喷嚏，后来触发鼻炎，时间越长过敏的症状就越强，直到某一种过敏症状要了他们的命，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到五天吧，我也没试过。” 司宁看了充满生活痕迹的主卧一眼，她快步走到床头柜上拿起一瓶气雾剂，里面的药剂还剩下一半。 看着上面写着治疗哮喘的功效，司宁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来。 “柳姐，或许你的道具对付一个正常人需要四五天，可对付老李或者老乔，却只需要几分钟，你早该试试你的道具了。” “即便游戏强化了玩家的身体素质，哮喘有可能会被治愈，但也绝不是现在。” “他们固守村子，一个小小的小河村，我就不信能得马赛克游戏的偏爱，能让这儿的玩家在这短短的三天里强化了六次。” 不是所有人都像獠牙那么逆天。 柳姐原本还挺忌惮老乔，一听司宁的分析，握着手中的小花也多了些信心。 三人顺着楼梯潜到一楼，不管是老李还是老乔果然都不在场。 司宁让柳姐将一楼二楼都撒满了花粉，这些花粉不能单独针对某一玩家，没一会儿司宁就抽了抽鼻子，开始觉得不适起来。 好在有小纱轻轻掩住了她的口鼻，这种不适稍稍得到缓解。 司宁不再耽搁，让二人在一楼找地方藏好，自己则进到厨房将微波炉抱了出来，还顺手拿了两枚鸡蛋、一壶油和一卷锡纸。 她径直跑到二楼的主卧，插好电源将微波炉放在床上，仔仔细细给它裹好被子，淋上油，而后将鸡蛋和整卷锡纸都放在微波炉里。 怕动静不够大，司宁甚至将自己包里的打火机也一并撂了进去。 设置好五分钟，司宁飞快躲去对面的次卧，只才在门后藏好，司宁就隐隐听到滋滋啦啦的声音。 是锡纸先烧了起来！ 很快，“咚咚”两声闷响后，“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司宁所在的次卧玻璃都震得微微摇晃，紧接着一阵焦糊味伴着黑烟滚来，老李的叱骂声响起。 “老乔你要死啊！干什么呢！” 老李从地下室奔了上来，还没上楼就闻到了淡淡的焦糊味，呛得他咳嗽不止，气都有些不顺了。 他在裤兜里摸索了一阵，没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只得愤愤放弃，撩起短袖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老乔也纳闷呢：“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在院子里的听见声音来的，还以为是你弄出的动静。” 老李顾不上多说，浓郁的烟气已经将半个楼梯都笼罩了去，他指挥老乔去拿灭火器，自己纠结了片刻，干脆冲了上去。 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弄出的爆炸，他总要上去一趟。 先不说老乔这个不顶用的上去也是送人头，他的药可还在楼上呢！ 老乔拿出自己的扇子，一边扇一边冲上二楼，强劲的风力勉强给他开了一条还算能看清的路。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越是扇越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只才赶到主卧门口，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在犯病的边缘了。 他控制哮喘半辈子了，被游戏强化过几乎好了大半，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眼看着主卧浓烟滚滚已经不能再冲进去，老李愤怒地锤了下门框，转身就想回到楼下。 可谁道他一转身，正对上身后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她在滚滚浓烟中不急不躁地靠着墙壁，手中抛着一个白色的小瓶。 “老李，你上来是找这个吗？” 老李惊得屏住了呼吸，可很快哮喘急性发作引起的呼吸道痉挛让他咳嗽气喘不止，缓缓顺着墙壁蹲下减少浓烟的吸入，老李转着眼珠飞快想着对策。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给我药。” 老李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喘了一会儿，他这才发现自己蹲下来的情况居然还不比站起来。 这空气里有毒！ 司宁拿着药在老李面前晃了晃，也不为难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村长有几个道具，攻击型道具分别都是什么？” 老李大张着嘴巴，趴在地上朝司宁伸出渴求的双手，脸色和嘴唇都隐隐发绀。 “有、、有五个道具，他、他有能召唤怪物的道具、、、” “十分感谢。” 司宁将气雾剂塞到了老李的口中，趁着老李拼尽全身的力气按动气雾剂的压力泵时，一把闪着乌色寒光的刀狠狠捅入了老李的后心。 老李痛得一颤，阻塞的喉咙无力地“喀喀”两声，几乎是同时，他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白色的气雾剂从他的口中掉落，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杨静能这么熟悉二楼全拜老李所赐！ 在这张床，这个房间里，杨静留下了无尽的痛苦，她刚从阳台翻上来踏入房间的一刹那，身体就忍不住的颤抖。 放火？杀人？这还不够！ 她要将几个姐姐们在这儿经受的所有痛苦和噩梦统统抹除掉！ 她是没有资格去审判谁，但她没有办法看着几个坚韧的女性带着痛苦和阴影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如果说在马赛克的世界中已经没有了道德和人性，那么她愿意做那个更恶劣更残忍的人去伸张自己的正义！ 如果活下来的只有尔虞我诈心狠手辣的人，那么玩家们通关游戏的意义又在哪里？ 只有为了地球、为了人类未来的人越多，人类能在怪异游戏中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才越大，能回到正轨的可能性才越大。 “你、你是谁！” 司宁冷着眼神抬头看向提着灭火器顿在原地的老乔，毫不犹豫地将插在老李背上的军刺拔了出来，朝老乔狠掷过去。 老乔的反应能力还不及老李，他惨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肩头，蛇一般的小纱敏捷地顺着老乔的腿攀了上去。 它握住刀柄从老乔的肩膀拔了出来，学着主人的动作将军刺捅入了老乔的后心。 司宁捡起老乔的道具起身和老李错身而过，倒地的闷响在她身后响起，司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将右手伸到背后勾了勾。 第三十二章 牛蛙蚌 小纱敏捷地飞到了司宁的手腕，尾巴勾着军刺，轻轻柔柔放入主人横在腰间的刀鞘内。 邀功似的在主人身上环了一圈，也像是在替司宁检查着伤势。 司宁没有受伤，小纱高兴地盘在司宁的腰间狂舞一阵，司宁被它缠得有些痒，忍不住搔了搔小纱的脑袋，飞快下楼同杨静她们汇合。 火势越来越大了，杨静她们救出了两个女孩，却没着急逃出屋外，反而立在门口不住的朝楼梯张望，见司宁平安无事地下来了，二人紧忙一左一右拉着司宁逃了出去。 隔着一条三四米的路看着被火舌吞没的小别墅，最后被救出的两个女孩忍不住大哭起来，杨静和柳姐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小宁，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怕是这辈子就毁在这儿了。” 司宁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凭自己走出来，你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不是吗？” 几个人红着眼睛相视一笑，这一刻仿佛有什么困住她们的枷锁碎掉了。 不仅是身体上获得了自由，更是获得了心灵上的自由。 “现在我们该去哪儿？”有人问道。 司宁看向米羲，她曾说过，自己是在村口被拉进游戏的，通关时却出现在了村长家的门前，要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被人轻易的捉住。 司宁抬手指向村长家的方向：“当然是该去接我们的家人、朋友通关游戏了。” “顺便好好找村长算算账。” 司宁将自己从老李口中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所有人，对付村长一招不慎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没有一个人退却，就连米羲和柳姐已经和家人团聚的，也不惜冒着危险和司宁一道。 司宁将老李的折扇道具借给了柳姐，两个道具配合可以让她的花粉传播得更远。 司宁在老头儿那缴获了不少道具，其中两个女孩认领了自己的初始道具。 至于杨静和另外一个叫吴楚的女人，她们的初始道具恐怕在村长的手中。 叫她们赤手空拳过去也不像样，司宁将回旋镖借给体力不错的杨静，稍柔弱一些的吴楚则拿了猫猫的眼罩，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一行人朝村长家中赶去，村长家里已经没了先前吵闹的景象，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将大河村的村民都打发走了。 透过窗看过去，村长跪在一个佛龛前念念有词，一会儿一叩头，整个客厅内香火青烟缭绕，几人只透过窗口就觉得呛鼻得厉害。 吴楚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烧香拜佛呢，现在拜哪路神仙也没用了，还不如拜马赛克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个女孩说道：“我们被老头儿骗来的时候，就听他嚷嚷什么马神仙马神仙的，说的可不就是马赛克嘛！” 吴楚不由得惊愕，她是开车路过村子想买些物资的，被人从后头敲了闷棍，今天早上才醒，知道的实在不多。 听着面前两个人的说笑声，司宁正要提醒她们村长经过强化，很有可能会听到她们的声音时，忽然众人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撞开玻璃飞了出来！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像是警报声在寂静的村子拉响。 司宁下意识矮身翻滚，拉着身侧的米羲躲开了飞溅的玻璃碎片，她迅速抬头朝尖叫的方向看去。 只见吴楚缩成团侧躺在地上，好似将什么抱在了胸前，离她最近的杨静飞快扑过去扶正吴楚的肩膀，她淋漓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杨静的手掌和衣裳。 在场的人无一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吴楚的右臂赫然消失了，参差不齐的断裂面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白色的骨茬！ “小心！” 柳姐高喝一声，打开纸扇朝杨静和吴楚的斜后方猛扇过去，一个长着发达肌肉四肢高三米的蚌被风吹得趔趄，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玩家的反抗似乎激怒了它，坚硬的蚌壳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咯咯”响声，司宁隐约在它的壳中软肉里看见几分血迹，那是它在咀嚼消化吴楚的断臂。 小纱已经在司宁的授意下第一时刻赶了过去，可吴楚的创面大且不规整，提高百分之三十的愈合速度只是让她的血流减慢，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杨静迅速将昏迷的吴楚安置在了还算安全的墙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对蚌发动了进攻。 “砰”地一声脆响，回旋镖砸在了蚌壳的侧面，可百分之十的攻击强度连一个印子都没能在蚌壳上留下。 司宁略慢一步，趁着纸扇的风让它那对牛蛙似的腿站立不稳踉跄后退时，司宁一个健步冲到柳姐的正前方，乘着风像是朝它投怀送抱似的飞了过去。 这个奇怪的蚌明明没有眼睛，可像是能看到她一般，瞬间对着司宁张开了自己的蚌壳。 它没有锋利的牙齿，可强大的咬合力和锋利的蚌壳边缘却让司宁瞬间汗毛紧立。 背后的风骤然停了，司宁暗暗为柳姐的机敏叫好，将四肢抱成团迅速坠落下来。 翻滚、蹬地、拔刀一气呵成在蚌的牛蛙腿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痕迹。 奏效了！ 看着蚌张开它的壳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众人一喜，杨静再次发动回旋镖。 这次她瞄准的是蚌腿流着暗色血液的伤口！ 这次回旋镖的速度更快，眼看着一道绿光要再次切割到蚌的牛蛙腿上，谁道它猛地下蹲，居然一跃蹦到了距离地面十几米的高空！ 看着它大张着蚌壳，司宁的背后骤然一冷，大喊：“散开！” 下一秒，一颗保龄球大小的珍珠从蚌中挤了出来，直直朝丧失了几乎一半体力的杨静飞了过去。 “轰！”榴弹一般的珍珠炸开了，冲击波将所有人弹飞出去。 司宁砰地一声拍在了墙壁上，震飞的碎石和树枝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巨大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来才觉得清醒不少。 第三十三章 还怎么玩 她费力从皮带中扯开自己的短袖下摆，从中抽出了断成两半的陶瓷板，要是没有这玩意儿替她挡着，断的可就是她的肋骨了。 司宁揉着自己的小腹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或逃窜或倒下的狼狈身影，她不禁惨笑一声。 牛蛙蚌仅仅用一颗珍珠炸弹就差点儿团灭了他们，这还怎么打？ 再看牛蛙蚌的腿也已经开始愈合了，司宁不甘地咬了咬牙，第一次尝到如此挫败又无措的滋味。 它的弱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打败这个怪物？ 怪物？ 咀嚼着这两个字，司宁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要是没记错，不管这怪物再怎么强悍，它也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既然解决不了道具，为什么不干脆解决道具的使用者呢？ “你怎么会有这个道具？你杀了我爸！？” 说什么来什么，村长走到杨静的跟前，捡起地上的回旋镖，既愤怒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半昏迷的女人。 无需杨静回答，他的脸骤然涨红，攥着一把菜刀直直朝杨静的脖子砍去。 “看好了别杀错了人！” 司宁抽出骨锤扔出去直接砸在了村长的手臂上，她三两步狂奔过去，手中的军刺闪电般朝村长的脖颈刺过去。 村长偏头躲过，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居然意外的灵活。 趁司宁一击不成，他大吼着举着菜刀朝司宁的面门砍了过来，司宁转身摆腰一个鞭腿狠狠抽在了他的腰侧，村长趔趄了几步，眼看着落了下乘，只得跳开几步暂和司宁拉开距离。 “蚌神救我！” 村长大吼一声，准备吃掉米羲的牛蛙蚌毫不犹豫丢开了手中香喷喷的小孩，用它变态的弹跳力朝司宁扑了过来。 司宁不闪不避直接朝村长奔去，这牛蛙蚌那么听话，总不会一口下去把村长也吞了。 果然，跑到村长跟前儿，这牛蛙蚌迟疑了，它围着司宁和村长左扭右扭，总找不着下口的位置。 村长气得跳脚，撒腿就跑想和司宁拉开距离，司宁哪儿能让他逃开，整一个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绕着院子跑了四五圈，司宁先受不了了，朝米羲的方向大喊一声。 “小米！用口算本！” 只见米羲反应极快，掏出自己的口算本朝村长喊出台词。 “数学课开始！请村长同学回答问题！” “13＋28等于多少？” 村长瞬间顿在了原地，他被迫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三十、、、四十一！” “回答正确，下一题27＋39-26等于多少？” 村长刚刚放下的手再次举了起来，他气得脸颊通红，急得满头大汗，嗯呐了好一会儿才说出答案。 “回答错误，接受电击！” 一块灰色的马赛克乌云从口算本飘了出来，停在了村长的头顶上空。 “噼啦！” 一道黄色的卡通闪电从村长的天灵盖劈了下去，村长被劈得浑身哆嗦口吐白沫。 他歪着脖子几乎要晕倒过去，然受道具的控制，他仍保持着站立的姿态，身上还冒着黑烟，看着惨兮兮的。 只是电击还要不了他的命，一旁的牛蛙蚌还在虎视眈眈，司宁不再等待，直接甩着军刺朝村长的太阳穴狠刺过去。 可就在军刺触及村长皮肤的那一刹那，他的皮肤变得犹如钢铁般坚硬，只听“当”地一声脆响，那股阻力震得司宁手腕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柄。 该死的！使用口算本时居然不能对玩家进行攻击！ 这只是个用来定住敌人，逃生的辅助道具！ 难不成要等着村长答完所有的题再绕着院子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司宁血压都高了，瞪了眼村长又转头死盯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牛蛙蚌。 马赛克游戏不是公平吗！怎么弄出来一个这么逆天的道具，又是吃人又是吐珍珠炸弹的，假以时日村长都可以统治地球了，还玩儿什么啊！ “小纱，过来捆住村长！” 司宁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小纱过来，就在她抱着臂等村长答完题再给他最后一击时，忽然靠近远门的位置冒出一个圆形的光门。 第二次趣味捡豆子游戏结束了！ 众人顾不上忌惮村长和牛蛙蚌，都一眼不眨的看着那道光门。 先跑出来的是个穿红色短袖的男孩，不等他张望寻找到自己的家人，杨静哭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孩子。 “皓皓！你还活着、、、、还活着！” 杨皓也忍不住抱着妈妈哭了起来，小小的孩子目睹自己的母亲被人强行带走，自己的父亲被活活打死，自己又进入莫名其妙的游戏中。 要不是遇见了那个大哥哥，他又怎么可能走出游戏。 司宁的心揪了起来，一眼不眨的看着光门，很快，一条长腿迈了出来，是白烁！ 他怀里抱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走在最后的则是一个略显文静孤僻的，待他们五个完全走出光门，门骤然消失不见，看来这次通关的也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小宁姐！” 白烁看见了司宁，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来，顾不上将手上和怀里的两个女孩放下，就狂奔到了司宁的跟前儿，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 “小宁姐，你都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一进去就要背古诗做数学题，我一看这是要我的命啊，幸亏有这两个小妹妹，她们太聪明了，带着我和皓皓躺赢！” 白烁噼里啪啦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不愧是锦鲤来着，他一进游戏就发现除了个人通关游戏的方法之外，还可以采用合作的方式通关，只是游戏难度会稍稍增加。 能抱团总比单打独斗好，白烁和皓皓负责挑拣豆子，两个小妹妹一个负责古诗接龙一个负责口算，即便比别多捡了一倍的豆子、多答了一倍的题，四人也平安通关了。 反观的余下的人，除了最后走出光门的那位是独自完成游戏，其余全部都被淘汰了。 想着那些哭喊着叫爸爸妈妈的小朋友们，白烁即便通关了游戏也不见开心，骂马赛克游戏真没人性，连这么小的孩子们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