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开局卡利亚王子》 第1章 落地成盒？ 冰冷，抖不动。 当李茶从异样的包覆感中醒转过来时，映入他眼帘的并非那早已熟悉无比的自家天花板和吊灯，而是一层仿佛笼罩着雾气的透明物质，以及这层薄膜后方透射而出的陌生光景。 “……唔” 大脑还有些晕眩的李茶一脸的茫然，下意识的腰部用力试图从“地面”上坐起来，但却先一步碰触到了包裹他全身的透明薄膜边际，不得不停下了动作，转而开始观察周围那极度陌生的环境。 呈现在李茶眼前的是一片荒凉却又雄伟的景色。 占地面积极为辽阔的广场四周耸立着大量颇有古希腊风格的大理石柱，被迫悬浮在半空中的李茶低头望去，广场的地面上雕刻着极为繁复的华美纹路。 建造这座广场的人似乎是打算用这些浮雕来表达某些文化内涵，但很可惜，知识储备不足的李茶看不出来这些浮雕是哪个文明的产物。 这些细枝末节的景色点缀都不是当前李茶应该关注的重点。 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广场周围的环境后，李茶的注意力理所当然的被悬停在广场上空的那座庞然大物所吸引。 “……我只是久违的熬夜肝一下游戏而已，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作为符合当前时代背景的网上冲浪达人，李茶下意识的玩了个梗，同时却双眼圆睁的打量着不远处那座外形似曾相似的石质“雕像”。 “嘶~” 李茶咧开嘴角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我没认错，这个缺了两个脑袋的雕像，应该是老头环里的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吧？还原度挺高的啊……话说这玩意是怎么悬空的？” 其实李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只是因为过于离奇，在获得更多线索之前，他不敢轻率的将自己那天马行空的猜想当真。 普拉顿桑克斯，艾尔登之环世界观中的古龙之王，在与龙族叛徒——狂龙贝勒的死斗中拼了个两败俱伤，从那以后就将自己封印在天空城法姆亚兹拉的时空夹缝中养伤。 ……直到某一天被交界地人憎狗嫌的褪色者夜闯寡妇门。 咳~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事实上，游戏文本中并没有明确提及普拉顿桑克斯的性别，龙王的追忆中所使用的人称代词为“它”，压根看不出是雄还是雌。 不过考虑到身为古代艾尔登之王的普拉顿桑克斯侍奉的神祇伴侣早已离去，寡妇这个概念倒也不能完全算错……毕竟不能否定龙王为雌性的可能性嘛。 正当李茶那过载的大脑依然在高速运转且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时空穿梭顺利完成，系统功能加载中。” “啊？” 这下，李茶悬着的心终于彻底似了。 “完犊子，看来是真穿越了，而且还是老头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世界……好在有系统傍身，多少能有一点盼头。” 已经激活的系统并没有因为李茶那波动剧烈的情绪而受到影响，依然在自顾自的同步播报着系统各项功能的启动进度。 “语言系统加载成功，新手大礼包准备就绪，请问是否立即……” 不等面露喜色的李茶选择确定，先前一直团成龙球状深度沉睡的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随着龙王那千疮百孔的石头双翼在半空中逐渐展开，它那缺斤少两的两个脑袋也相继探出。 普拉顿桑克斯从龙球状态脱离并降落到地面后，它那坑坑洼洼的身体也完全暴露在了李茶的眼前。 “坏了！系统你搞的什么穿越！怎么直接让我贴脸面对大后期的隐藏BOSS啊！” 此时的李茶慌得一逼，还好系统在时空穿越过程中自带的防护膜足够给力，并没有让他实质性的感受到普拉顿桑克斯不自觉释放的龙威。 然而即便如此，李茶当前的处境也绝对算不上好。 天晓得这只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半残龙王会不会火力全开的干掉闯入它休眠之地的不速之客。 李茶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他已经能看到普拉顿桑克斯的其中一只龙头嘴里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另一只龙头上更是闪烁着赤色的雷光。 就在李茶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遭到攻击，开始闭目祈祷系统附带的防护屏障足够给力时，原本已经摆出了攻击姿态的普拉顿桑克斯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这是……时空之力？” 有着混响特效的低沉声音在宽阔的广场之上回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重物塌地造成的轰鸣响动。 久久没有遭到意料之中的攻击，在龙王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茶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四只巨大的龙眸正好出现在他的视野正前方，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伤痕累累的龙爪试探性的伸出动作。 “警告！” 由于慌乱中的李茶还未确认领取新手大礼包，启动进程卡在半道上的不知名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检测到异种时空之力干扰，可能会危及宿主的人身安全。” “系统功能尚未完全启动，请宿主尽快确认新手……” “嗡！” 随着龙爪的碰触正式到来，系统所提到的异种时空之力穿过保护膜渗透到了屏障内部。 “异常！请宿主尽快确认新手……异常！” “淦！”李茶惊恐的看着普拉顿桑克斯那近在咫尺、面露疑惑的巨大龙头：“确认！我确认啊！快跳过这个环节继续启动，你好歹给我一点反抗的能力啊！” “礼包领取完成，奖励抽取中。” 李茶：“哈？！这时候你还让我抽卡？快点啊哥！我人要没了！” 系统并没有理会李茶的催促，依然机械性的按部就班推进着启动流程。 “受异种时空之力影响，抽取到的奖励可能会受到影响……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神灭具——赤龙帝的笼手（变异）。” “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胁，紧急脱离程序启动。” 在两股并不同源的时空之力相互影响之下，满脸焦急之色的李茶终于还是连同尚未破损的防护屏障一同消失在了普拉顿桑克斯的眼前。 不过具体的落点嘛……恐怕就不是预定程序遭到干扰的系统能确定的了。 “嗯~有趣，看这空间传送的轨迹……交界地，利耶尼亚的方向吗？” 眼看着那团个中包裹着人类的透明光球从自己眼前消失，普拉顿桑克斯的两个龙头若有所思的望向自己头顶那始终被风暴笼罩、能见度极低的天空。 “又是来历不明的天外来客？无上意志，时隔多年，你又想对交界地做些什么？” 第2章 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 呆立原地沉思片刻后，普拉顿桑克斯张开翅膀，仰头发出响彻四野的嘹亮龙吟之声。 在这穿透时空的呼唤发出后没多久，数十只体型相对较小的古龙相继进入了这处龙王沉眠的时空夹缝之中。 领头那只体型最庞大的古龙激动的张开四翼匍匐在地：“王！您终于苏醒了！” “格伦桑克斯，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普拉顿桑克斯轻轻叹了口气：“叙旧的话之后再说，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被称为格伦桑克斯的古龙急忙收敛情绪摆正姿态：“王，请尽管吩咐。” 普拉顿桑克斯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出言询问道：“法姆亚兹拉已封闭多年，天空城下方的交界地还有我们的族人吗？” “这……” 格伦桑克斯沉默了一下才面露苦涩的回答道：“在您沉睡的这许多年里，交界地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古兰桑克斯在进攻王城罗德尔的战斗中阵亡，弗兰桑克斯也在5年前突然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当前还活跃在交界地的古龙，只剩下弗兰桑克斯的姐姐——龙祭司兰斯桑克斯、龙飨女巫芙柔桑克斯和瑟涅桑克斯那个叛徒了。” 久违的再度听到瑟涅桑克斯的名字，普拉顿桑克斯下意识的心生烦躁，但眼下并非纠结叛徒去向的时候。 “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潜入人类社会之中寻人，格伦桑克斯，依你之见，芙柔桑克斯和兰斯桑克斯谁更合适执行这个任务。” 格伦桑克斯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我推荐兰斯桑克斯，芙柔桑克斯一直驻留在尖刺山脚下筹备着击败狂龙贝勒的计划……可惜一直没能获得进展。” “得益于弗兰桑克斯与已故的黄金王朝大王子葛德文之间的关系，身为他的姐姐，兰斯桑克斯也早已融入到了人类文明之中，如果需要在人类的活动地盘寻人，她会比芙柔桑克斯更合适。” “那就这样吧。” 普拉顿桑克斯疲惫的再次将自己团成一圈：“帮我传信给兰斯桑克斯，让她去利耶尼亚湖区寻找一位身上带有吾之力量印记的人类，找到之后……” 普拉顿桑克斯的话语停顿了片刻：“让她自由发挥吧，只需要留在那个人身边将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就行，具体如何行动，你们不必过多干涉。” “遵命！” 再度摆出双头朝天团成龙球的沉睡姿态，在闭上四只眼睛之前，普拉顿桑克斯饶有兴趣的在心中暗笑。 ‘如果那位天外来客并非来自无上意志的指派，呵~那这交界地未来的发展可就有趣了，若是……’ ‘吾神、吾爱，我也许还能见证你的威光再度君临交界地的那一天到来。’ ‘在此之前，就让兰斯桑克斯替我记录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变数的所有行动吧。’ …… 李茶对自己离开后，法姆亚兹拉所发生后续事件一无所知。 在系统启动紧急脱离模式后，再度穿梭时空产生的巨大外部压力毫不意外的将体格并不强壮、且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下的社畜打工人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昏迷期间，李茶似乎听到了系统喋喋不休的在他的脑中通报着什么东西。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通报的频率也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唔~” 不知过了多久，李茶的意识终于再度苏醒。 “啊~熟悉的防护膜，嗯？等等！” 刚睁开眼睛时，李茶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这层防护膜依然是系统提供的那份新手福利，仔细打量后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统子提供的穿越防护膜透光度极佳，李茶可以很清晰的透过防护膜观察外界的景色。 而眼前的这层猴版防护膜却是光泽暗淡的昏黄色，透光度也很差，几乎看不到外界的任何风景。 “还来？这又给我干哪儿来了……嗯，这是什么？” 在这层来历不明的昏黄色“防护膜”内部，身体如婴儿般蜷缩的李茶发现自己面前漂浮着一个闪烁着暗淡光泽的圆形光环。 “这个形状，大卢恩？！也就是说……” 为了顺利打通老头环的DLC，时隔数年再度捡起当年折磨自己许久的游戏，李茶并没有操纵自己的老角色直接冲进幽影之地，而是提前开了一个新周目重新熟悉操作，沙雕网友们称其为老头环复建。 正是因为刚刚重新通了一遍本体剧情才打完的DLC，李茶的脑中还保留着较为清晰的全套主线流程记忆。 眼前的这枚大卢恩应为艾尔登法环完整大卢恩的右半部分，但这一部分大卢恩本身的构成也并不完整，那根竖立在大卢恩右侧本该穿透圆环的竖线遗憾的半道而止。 李茶并非资深环学家，但如果他没记错，已知的所有大卢恩中，除了外表极具特色、由两个半弧拼凑而成的死亡大卢恩外，有且仅有一枚处于不完整的半残状态。 那就是满月女王蕾娜菈从始乱终弃的前夫拉达冈那里获得的“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 认识到这一点后，李茶很快就弄清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我被统子送进了蕾娜菈抱着的那颗琥珀内部？但……这怎么可能呢？” 诚然，交界地实力强大的个体在体型上比李茶认知中的普通人类高大得多。 但他好歹也是个1米82的大块头，就算蕾娜菈有着超过2米的身高，李茶也被迫处于蜷缩状态，被她抱在怀里的那枚琥珀也不可能容纳得下这么大一个成年人。 “难不成？” 李茶苦笑着观察了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我变成灵魂形态了？统，你是哪家出品的残次品啊，这也太拉了吧，刚穿越过来就把我的原装身体搞没了。” 虽然李茶对于自己的原装身体丢失充满了无奈，但眼下还不是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 “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由于大卢恩本身不够完整，由这枚大卢恩催生出的孩子好像都是半残品吧。” 在褪色者（玩家）与满月女王对战的第一阶段，趴在地上的那些长相完全一致的少年和少女就是由这枚大卢恩催生出的半成品。 这些孩子的寿命极其短暂，智力也十分低下，李茶可不想再度出生之后变得和他们一样。 “等等，这枚大卢恩……” 李茶在观察大卢恩时意外的发现，那根本该没能穿透圆弧的竖线正在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缓慢伸长。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寄宿其中造成的蝴蝶效应？” 由于线索不足，李茶暂时分析不出这种异变的原因，但这对他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如果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能自行补全，他就不用担心诞生之后的身体和智力残缺了。 “事已至此，先找那个无能的傻屌系统了解一下情况吧……统子？在吗？” 第3章 赤龙帝的笼手 任凭李茶如何呼唤，之前还颇为活跃的系统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因为之前的紧急脱离而休眠了？又或者在第二次空间穿越过程中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导致系统狗带？” 李茶隐约记得自己昏迷期间似乎模糊的听到过系统喋喋不休的提示，却又想不起来它具体说了些什么。 “算了，还是先看看已经发放的新手大礼包吧，我记得，好像是叫赤龙帝的笼手来着？” 事实证明，不知名系统的主体意识休眠并不会影响已激活的各项功能的正常使用。 简单了摸索了一下，李茶就能熟练使用所有已激活的功能了。 “人物面板还无法正常开启，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只有灵魂没有身体吧？” 切换到已持有物品的面板时，李茶很顺利的找到了已经进入背包……准确来说是与他灵魂绑定的那件“新手奖励”。 神灭具——赤龙帝的笼手（变异） 姑且不去深究所谓的变异会带来什么影响，李茶对这件神器的出处还保留着一些不太清晰的记忆，这玩意儿似乎是来自一个年份比较久远的擦边肉番。 当然，神器的来历对已经穿越时空来到交界地的李茶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功能如何。 参考李茶好几年的网文阅读经历，这年头但凡是个穿越者，没个足够强的金手指都不敢挺起胸膛说话。 还好，暂时下线的统子没让李茶失望。 赤龙帝的笼手拥有四项基本功能，分别为倍增、转让、穿透和火焰。 火焰本身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多数人的刻板印象中，西方龙这种经常出现在各类奇幻作品中的幻想生物必然是会喷火的，这部分人当中也包括李茶自己。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神器介绍中的“火焰”词条前面打上了一堆马赛克。 “嗯……”李茶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这个马赛克到底遮掩了什么？龙焰的次级属性？” “难不成是因为我现阶段还无法自如掌控这部分力量，系统才帮忙暂时将其封印？” 除了遮遮掩掩的火焰功能外，倍增、转让和穿透三项基本能力都不难理解。 首先是赤龙帝的笼手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倍增功能。 一旦主动激活，这项能力可以每10秒一次让持有者的力量暂时获得倍增。 而且倍增得来的力量是可以叠加的，可承受的上限取决于持有者的身体素质，如果倍增得到的力量过强，持有者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过度膨胀的力量而先行崩溃。 虽然副作用很大、十秒增幅的间隔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之中也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但这无疑还是一项十分强大的能力。 数值的翻倍叠加是一个很恐怖的概念。 用老头环游戏里的人物属性数值来打个比方。 如果说李茶的基本力量为10，只要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不断倍增带来的巨大压力，短短一分钟、也就是六十秒内，他的力量数值就能迅速叠加到640的恐怖高度。 即便力量属性增长带来攻击增幅效果有收益递减的阈值，640的数值提升所能带来的攻击增幅依旧十分可怕。 如果能把那一击顺利的打出来，李茶完全可以去COS一拳超人了。 ……前提是他的身体不会因为使用了远超自身承受极限的力量而当场崩溃。 据李茶所知，赤龙帝的笼手历代的宿主当中，很多人都没能抵挡住这份强大力量的诱惑，在战斗中因过度使用神器的力量而自灭，这份强大的增幅能力是一柄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除了标志性的倍增能力以外，赤龙帝笼手的另外两项基本功能——转让和穿透都是各自通过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转让能将神器倍增得来的力量暂时让渡给友方目标，同时转让给复数目标时，每个人所能获得的力量都会有所递减。 穿透，顾名思义，能无视敌方的防御造成真实伤害，在面对重甲皮厚的敌人时能发挥奇效。 也许是考虑到李茶自身的实力太差，后续更强大的禁手和霸龙能力暂时处于封印状态，甚至都无法查看详细条目，只能看到一个光秃秃的名字。 不知道是系统的原因，还是受到了普拉顿桑克斯的干扰所造成的影响。 李茶拿到的这件强大的神灭具中并没有寄宿赤龙帝德莱格的灵魂和意识，却很神奇的并不影响神器的正常使用。 虽然赤龙帝的笼手是与李茶灵魂绑定的，但在没有肉身作为载体的情况下，对神器的能力看得心痒痒的李茶并不能在灵魂形态下进行试用，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内心的躁动，老老实实的等待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自行补全。 检索完系统已激活的几项功能后，被迫蜷缩成一团的李茶无事可做，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满月女王蕾娜菈已经失智，并且拿到了拉达冈赠予的大卢恩，说明我穿越到的时间线至少是冈子返回罗德尔王城接任艾尔登之王以后了。” “嗯？等会儿。” 一念及此，李茶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据我所知，所有的大卢恩都是从艾尔登法环之中分离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 李茶若有所思的看向悬浮在自己面前的那枚不完整的大卢恩：“初王葛孚雷失去黄金赐福被放逐出交界地后，拉达冈才紧急收到双指的召唤，抛弃蕾娜菈返回王城继任王位。” “彼时艾尔登法环还远未破碎，那这份大卢恩又是从何而来？” 众所周知，拉达冈是黄金律法的女神——永恒女王玛丽卡的半身。 在小木头梅琳娜转告的箴言中，玛丽卡毫不掩饰的将拉达冈唾骂为黄金律法的走狗，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意识彼此之间的理念却是水火不容。 “有没有一种可能。” 李茶目光闪烁的猜测道：“这枚不完整的大卢恩也是对黄金律法早有反意的玛丽卡的一手提前布局？” 玛丽卡虽然是黄金律法选定的永恒女王，但她与藏身于交界地幕后遥控大局走向的双指……甚至是无上意志并非同一条心。 在察觉到黄金律法中的诸多漏洞和不合理之处后，玛丽卡早有修改黄金律法的想法，却受制于拉达冈这条黄金律法忠实猎犬的掣肘而无法随意行动。 直到玛丽卡的长子——“黄金”葛德文的灵魂死于黑刀阴谋之夜，她才终于下定决心，全力与拉达冈抢夺身体控制权，亲手将承载了黄金律法的艾尔登法环敲碎，由此引发了那场对交界地影响深远的半神大混战——破碎战争。 第4章 堂堂重生 由于缺少证据的支持，李茶的猜想无法得到证实，但凭借他对深谋远虑的玛丽卡女王的了解，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而且还不低。 不过换一个思路，满月女王蕾娜菈的失智来得十分突然，官方的说法是因为拉达冈的始乱终弃而失去了心，但…… 曾是观星少女的蕾娜菈在领悟月之权能后，凭借自身的强大实力正面打穿并入主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由此才创立了卡利亚王室。 在蕾娜菈失智前，即便卡利亚王国因为两次利耶尼亚战争而国力大损，学院内那些一直对卡利亚王室面服心不服的教授也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样一个白手起家打下诺大基业的女中豪杰，真的会因为本就是通过政治联姻而得来的丈夫抛弃自己一事而伤心欲绝到失去心智吗？ 有没有可能，身为卡利亚之王的蕾娜菈失智，是即将返回罗德尔继位的拉达冈有意而为之，源头就是来自于这条黄金律法的忠犬一反常态的“大方”赠送给蕾娜菈的这枚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 宫崎老贼制作的游戏历来都是采用碎片化叙事风格，故意将除主线以外的故事走向描绘得模糊不清，老贼也很喜欢看到玩家们发散思维讨论各自对剧情的不同理解。 李茶一时之间也不敢肯定，自己脑洞大开的两种猜想哪一个才是真……或者两个都不是。 不管怎么说，这两种意义完全不同的猜想让李茶产生了强烈的探究冲动，也算是他降临交界地后的原动力之一。 虽然还不知道当前的详细时间线，但至少可以肯定是在拉达冈返回王城之后、玩家们扮演的阿褪（褪色者）攻入学院之前。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一点，破碎战争绵延日久，从艾尔登法环破碎之初一直打到褪色者登临王位才算正式结束。 很多人下意识的以为，所有的褪色者都是在同一时间返回交界地的，但其实并非如此。 女武神玛莲妮亚和碎星将军拉塔恩在盖利德地区的那场惊天决战结束后，尚未结束的破碎战争就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在最初碎环后长达数十年、甚至可能是数百年的漫长时间里，从死亡中苏醒的褪色者们结束流放陆续返回交界地，时间有早有晚。 玩家操纵的阿褪是除初王葛孚雷之外回来得最晚的一批了。 这种说法是否有证据支持？ 当然有，由其中一名双指牵头创建的圆桌厅堂早在破碎战争初期就已活跃于交界地各处，也就是玩家们口中的初代圆桌。 这些初代圆桌厅堂的元老们或许没有直接参与正面战争，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在交界地闯出了诺大的名头。 就比如被称为最接近艾尔登之王位置的“准王”——龙枪维克、实力和影响力仅次于维克的王格褪色者贝纳尔、白狼战鬼巴格莱姆、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等等。 最初的圆桌厅堂就建立于罗德尔王城之内，之后经历了一系列内斗衰败之后，才由双指将其建筑风格复制了一份送往亚空间之中——也就是玩家们所熟悉的二代圆桌厅堂。 就在李茶信马由缰的任由自己的思绪胡乱发散之时，一直在缓慢自我修补的大卢恩终于修复完成。 大卢恩表面原本较为暗淡的光芒骤然加强，明亮的光辉将正在走神胡思乱想的李茶惊醒。 “终于修复好了……话说我在这枚琥珀卵中到底待了多久？” 由于无法观测到外界的日升月落，李茶对时间流逝的观感变得十分模糊。 这种不知日月交替的感觉让早已习惯了现代生活的李茶很是烦躁，他早就想要摆脱这种仿佛时间静止的尴尬处境了。 李茶满脸期待的盯着光芒越发闪耀的大卢恩，事态的后续发展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感受到琥珀卵中孕育着的这缕灵魂，急于寻找宿主的大卢恩主动向着李茶所在的方向飘了过来，很快就融入到了他的魂体之内。 “咚~咚~” 随着大卢恩融入自己的体内，李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整枚琥珀卵骤然搏动了一下。 怀抱着琥珀的满月女王蕾娜菈对此毫无所觉，但一直关注着学院大书库的某位存在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来自此地的异动，从沉睡之中苏醒后就立刻将自己的视线远远的投射了过来。 正沉浸在重塑肉身喜悦中的李茶对此事尚且一无所知。 随着琥珀卵表面的龟裂很急越来越多，维持着远程窥视的那位存在眼中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惊讶之色。 “……布莱泽，我们还能与学院内取得物理意义上的联系吗？” 一名顶着狼头的高大战士无奈的挠了挠面部的毛发：“可以是可以，但难度不小、风险也很大，殿下，您是想……” 有着四只手臂的蓝皮肤娇小人偶轻轻点了点头，覆盖在宽大魔法帽下的精致小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别问，行动起来，要尽快。” 狼头战士布莱泽当即低头领命：“……您的意志，我这就去联系穆格拉姆。” 布莱泽动作灵敏的离开后，独坐在魔法塔顶层的娇小人偶依旧远远的注视着母亲身旁的异常动向。 “我曾一度认为那枚琥珀只是那个男人故弄玄虚留下的一枚死卵，没想到……” “呵~” 人偶少女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让我亲眼见证吧，从卵中孵化出来的生物是福还是祸。” …… 在李茶的主观视角下，他的重生只是一眨眼一闭眼的功夫，但实际上整个孕育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 “砰！” 随着琥珀卵的彻底破碎，一具不着寸缕的男性躯体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他的身后还悬浮着一枚若隐若现的大卢恩。 “哦？哦哦！” 琥珀卵的破碎终于惊动了此前毫无动静的满月女王，她用依旧没有光彩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向逐渐下落到地面的李茶。 “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顺利降生了！” “呃~” 眼见身着宽袍大袖、身高在两米以上的蕾娜菈满脸慈爱的试图将一丝不挂的自己涌入怀中，李茶下意识的产生了些许抵触心理，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抗拒蕾娜菈的拥抱。 毕竟，从概念意义上来看，怀抱琥珀卵和大卢恩孕育多年的蕾娜菈的确算得上是他这一世的母亲。 正当李茶满脸纠结的享受着他这一世的母亲温暖的拥抱之时，一个清冷而悠远的声音突兀的于再无第三人的大书库之中响起。 “大卢恩所孕育之人，你，是谁？” 第5章 月之公主 菈妮 李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大书库中的第三个发声之人。 月之公主，菈妮。 ‘菈妮，这一世她应该算是我的姐姐吧？坏了……老婆变姐姐？’ 虽然脑海中的情绪不断翻涌，但李茶明面上还是维持着相对正常的表现，他一脸茫然的抬头四顾。 “谁，是谁在说话？”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菈妮故意拿出了冰冷而威严的腔调：“回答我的问题，一出生居然就能流利的说话，你绝非首次降生于此世的普通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首次降生？啊~原来如此。’ 对黄金律法了解不少的李茶只是楞了一下就理解了菈妮话中的意思。 在黄金律法的管理下，交界地的子民是有轮回重生这种概念的，本地人将这个仪式称之为归树。 在黄金树的光辉照耀下，交界地子民的肉体衰老速度非常缓慢，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青春永驻。 但身体能保持年轻，灵魂却并非如此。 当交界地的居民认为自己这一世已经活得够久，灵魂疲惫不堪之时，他们就会主动提出申请，获得批准后才能通过荣耀的归树仪式将灵魂重新融入黄金树之中。 经过黄金树的洗练，这些焕然一新的灵魂会再度降生到交界地，完成一次生与死的轮回。 不过，通过归树仪式重生的交界地子民并不能保留前世的记忆，至少正常情况下无法保留。 身为卡利亚王室的公主，坐拥学院和王室现成资源的菈妮从小就博览群书，之后更是拜入学识同样渊博的雪魔女名下，学习了不少不为黄金律法所容的外道知识。 在菈妮的认知中，绕过归树系统的流程保留记忆重生并非不可能，她本人就有不止一种方法能达成。 姑且不谈李茶那刚刚出生就超过1米8的异常身高，单从他那灵动的眼神就能看出，此人绝非初次降生交界地的白纸“婴儿”。 想通这一点后，李茶也就不打算在菈妮面前进行拙劣的隐瞒，想要骗过这位聪慧的魔女绝非易事。 “如你所说。” 拉过神智依旧不清醒的蕾娜菈女王宽大的长袍遮住身体，李茶轻笑着解释道：“我的确不是首次降生交界地了。” “但我的记忆保存的并不完整，我只记得自己上一站最后的画面，是一只向我亮出爪子的双头古龙。” “双头……古龙？” 此时的菈妮还远在卡利亚城寨后方的三姐妹塔区域，她的眼中闪过思索与惊讶之色：“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你怎么会……” 除了自己身为穿越者的终极秘密外，李茶并没有隐瞒他来到交界地的行动踪迹，苦笑着耸了耸肩道：“我都说了啊，我也不知道。” “……好吧。” 沉吟片刻后，菈妮那刻意装出来的冰冷语气略微放缓：“知晓普拉顿桑克斯伤势的人本就不多，我暂时相信你的说辞。” “不管你的前世是什么人，这一世你姑且算是卡利亚王室之人，我希望你不要与我、与王室为敌。” “啊？”李茶不解的挠了挠头：“为什么是姑且？” “哦？”菈妮语带打趣的说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样貌？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和我、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员没有血缘上的联系。” “我和我的两位兄长都有着相同的显性遗传特征，这是来自我们那血脉能力异常强大的父亲，而你……” 菈妮依靠提前布置好的准备，远程控制满月女王蕾娜菈的右手凭空制造出一面表面十分光滑的冰晶之镜。 “多说无益，你自己看吧。” 正好，重获新生后，李茶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长成了什么样子，只能通过身上那线条匀称的肌肉隐约察觉到，自己的体格要比前世的亚健康状态强壮不少。 透过面前的冰晶之镜，李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容，他的脸部特征与前世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变得更加立体了一些。 但当李茶看到自己头上的短发颜色时，他立刻就理解了菈妮为何会说自己与她……或者说卡利亚王室并无血脉上的联系。 “……为什么会是黄毛？” 没get到梗的菈妮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准确来说，是金发，比黄金律法所代表的亮金色略深一些的暗金色调。” 有一说一，李茶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 ‘该不会是受到了灵魂绑定的赤龙帝笼手的影响吧？不对啊，赤也是红，怎么会变成金黄色的……’ 倒不是李茶闲着没事拿头发颜色来抬杠，在老头环的世界观中，颜色通常蕴含着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 就比如身为玛丽卡半身的拉达冈，根据游戏里一件武器——巨人红发鞭的文本记载，他的红发就是来自于巨人的诅咒。 而这份红发的特性也继承到了身为黄金王朝外戚的菈妮三兄妹的身上。 以此类推，DLC中的梅瑟莫基本可以肯定是玛丽卡和拉达冈自交诞下的孩子。 注意，这里所谓的自交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毕竟玛丽卡和拉达冈共同一个身体，想做也做不到。 李茶推测，所谓的自交应该是结合两个半身不同的力量因子，试图诞下血脉更为纯正的黄金后裔，这八成又是躲在玛丽卡背后指指点点的双指们的手笔。 菈妮将李茶的苦恼和思索都看在眼里，只凭借现阶段的只言片语，她还无法完全相信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弟弟，只能暂且保持监视以观后效。 如果能证明此人并未对卡利亚王室心存歹意，菈妮此前一直在烦恼的某些事情就能找到合适的帮手了。 “总而言之，身为母亲亲手孕育的孩子，这一世的你毫无疑问也是卡利亚王室的一员。” “我已经在尝试联系学院内依旧效忠于卡利亚的骑士，以后会由他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教导你转世以后所缺失的各种必要知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李茶试探性的询问道：“我不能离开这间图书馆吗？” 菈妮意味深长的轻笑道：“你可以试试，我倒是乐见其成，但别怪我没提醒你。” “自从母亲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就趁机脱离了卡利亚王室的控制。” “如今我们还能控制的学院内区域，也就只剩下你和母亲所在的大书库周边的一小片了。” “那些崇信星之道的魔法师，与推崇月亮信仰的卡利亚王室可并非一条心啊。” 第6章 “山妖”军师伊吉与“龙娘”兰斯桑克斯 菈妮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就从大书库这边暂时抽离了视线。 她是通过某种秘法达成的远程通讯，可以预料的在通话过程中会有大量的能量损耗。 如果菈妮使用的是自己原本的神人躯体，这点损耗对她来说倒是算不上什么。 但早在破碎战争正式爆发之前，菈妮就舍弃了那具受到双指限制的身体，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转移到了一具傀儡之中。 这具傀儡是出自菈妮的恩师——神秘的雪魔女之手。 但不管菈妮和雪魔女事先进行过多么精密的调试，傀儡也终究无法与菈妮原装的神人躯体相比，在使用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有诸多不便之处。 “哈~” 切断远程联络后，依旧端坐于魔法塔顶层的菈妮不自觉的打个哈欠，源自灵魂层面的疲惫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伊吉。” “我在，请吩咐，菈妮殿下。” 被菈妮叫到名字的伊吉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山妖”，此时他就站在菈妮的魔法塔外，听到菈妮的呼唤后立刻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巨型书本，将硕大的脑袋凑到了菈妮的房门前。 相传，山妖是巨人的近亲，在初王葛孚雷率军征伐雪山期间，大量山妖背叛巨人向黄金王朝投诚。 单从那场巨人之战的结果来看，山妖们的选择似乎是正确的。 在拥有无匹实力的艾尔登之王葛孚雷的率领下，雪山上的巨人最终战败，惨遭屠杀到几近灭族。 而投靠了黄金王朝的山妖虽然活了下来，他们在黄金王朝的待遇却也并不怎么好。 在高傲的黄金王朝子民眼中，粗野而愚笨的山妖只不过是他们豢养的奴隶罢了，地位与亚人和混种没有什么差别。 有趣的是，与定居于罗德尔王城周边的那些山妖相比，生活在利耶尼亚的山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一部分实力强大的山妖甚至凭借对卡利亚王室的忠诚而受封为骑士，算得上是地位尊崇了。 与财大气粗的黄金王朝不同，偏安于利耶尼亚的卡利亚王国资源有限，无法像罗德尔那样肆无忌惮的册封骑士。 在满月女王的统治下，卡利亚王国很务实的选择了精兵政策。 即便是在王国最巅峰时期，卡利亚骑士的人数也没有超过20人。 在拉达冈与满月女王通过政治联姻结缘停战之前，黄金王朝曾两次发兵攻打利耶尼亚。 虽然这两次利耶尼亚战争的结果都没能让心高气傲的黄金王朝完全满意，但漫长的战争的确对卡利亚王国的国力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作为王国战力中坚的卡利亚骑士也有不少阵亡于战场之上。 与罗德尔王城那些批发出来的大量骑士不同，卡利亚骑士虽然人数很少，但却各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英雄单位，损失一个都需要花费大量资源和时间才能补充上。 山妖能在卡利亚王国受封骑士，足以说明他们其实并不像黄金王朝的普罗大众所认为的那样蠢笨，名为伊吉的“山妖”甚至能凭借自己超群的智慧成为月之公主菈妮最信任的军师。 ……当然，他的种族其实并不是山妖，而是体型更加庞大的巨人一族幸存者，只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才遮掩身份将自己幻化成了山妖的样子。 睡眼惺忪的菈妮强撑着眼皮，用已经有些朦胧的声音向伊吉询问道：“前线的战事如何了？” 头上戴着特制镜面头盔的伊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变化，两军依然在卡利亚城寨和学院门前镇附近彼此相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是吗……”菈妮那覆盖着宽沿大帽的脑袋逐渐低垂了下来：“希望布莱泽能趁着前线局势稳定的机会顺利潜入学院，有什么最新进展立刻叫醒……” 伊吉放低声音温柔的回应道：“您的意志，殿下。” …… 同一时间，位于罗德尔王城的圆桌厅堂之中，正趴在大圆桌上打瞌睡的一名类人形生物突然警觉的抬起了头。 之所以说是类人形生物，是因为此人的外表与正常的人类大不相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它头上顶着的那个缩小版的龙脑袋，以及它那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石头皮肤。 通过古龙内部的特殊传讯方式，以龙人姿态留在罗德尔王城生活的兰斯桑克斯久违的收到了同族来自天空城——法姆亚兹拉的联络。 “格伦？难得啊，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 法姆亚兹拉的某处殿堂中，格伦桑克斯在数只古龙的联合施法协助下维持着已经成型的远程联络法术。 “请称呼我的全名，兰斯桑克斯。” “你在人类社会之中生活了太久，免不了沾染上了人类的一些坏习惯。” 龙人形态兰斯桑克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行了，把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放到一边吧，你时隔许久的联络上我，应该是有重要事情要说吧？不妨直入正题。” “也好。” 格伦桑克斯也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和兰斯桑克斯斗嘴，言简意赅的将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交代的任务转达给了兰斯桑克斯。 “利耶尼亚？” 兰斯桑克斯无奈的抬起半龙化的龙爪挠了挠头：“老头子难得醒一次就给我出了个难题，现在的利耶尼亚可不太平啊。” “哦？”格伦桑克斯挑了挑眉头的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字面意思。”兰斯桑克斯叹了口气解释道：“自从拉达冈抛弃满月女王范围罗德尔继任艾尔登之王后，黄金王朝与卡利亚王国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总而言之，如今利耶尼亚正处于内战之中，这其中免不了有现任罗德尔之王——赐福王蒙葛特的暗中撺掇。” “嗯……” 格伦桑克斯久未关注交界地的局势走向，他对兰斯桑克斯的说明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这个任务难度很高？” “……算了，我长话短说把。” 兰斯桑克斯翻了个白眼：“利耶尼亚当前的局势，可以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魔法师、魔法师们雇佣的杜鹃骑士团、卡利亚王室、蒙葛特以守护迪可达斯大升降机为名派遣的黄金王朝‘戍卫部队’，甚至暗中还有蒙葛特安插的游击部队黑夜骑兵。” “在这种极端混乱的局势下，要找到一个除了持有老头子力量印记外没有任何其他线索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兰斯桑克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不过这好歹也是老头子发布的命令，我会尽快出发赶往利耶尼亚的。” “不过我先提前说一声，这次的寻人任务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你们最好多一些耐心。” 第7章 初代圆桌厅堂 结束与格伦桑克斯的远程联络后，兰斯桑克斯在圆桌厅堂内转了一圈，没能找到它最看好的那位骑士——龙枪维克。 “维克那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算了，朵罗蕾丝，帮我给那小子留个口信，就说我去利耶尼亚旅行了。” 初代圆桌厅堂成员之一，“深眠之箭”朵罗蕾丝苦笑着点了点头：“行，你这一趟‘旅行’可别把动静闹得太大了，你也知道利耶尼亚现在的情况。” “知道啦。”兰斯桑克斯慵懒的摆了摆手：“我不会变回原型直接飞过去，那样太引人注目了，废话不多说，我出发咯！” 目送兰斯桑克斯洒脱的大步远去，男装丽人朵罗蕾丝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着全覆式轻装甲、手杵法杖的人影。 “朵罗蕾丝，你怎么看？” 容貌秀丽却满是英武气质的朵罗蕾丝摇了摇头：“基甸，你最好先别急着下定论，或许这只是兰丝的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吗？呵呵~” 同为初代圆桌厅堂成员的“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这么认为，一向懒散的兰斯桑克斯一反常态的主动采取行动，这背后很可能有古龙一族的影子。” “莫非，古龙也打算掺和到这场争夺艾尔登之王的大战中吗？” 朵罗蕾丝没好气的在基甸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我都说让你别妄下定论了，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是喜欢用阴谋论来考虑问题。” “咳咳！” 基甸毕竟是玩智谋的法师型身板，在身体素质上无法与体格强壮的弓手朵罗蕾丝相比，她这一巴掌差点把基甸拍岔气。 “下手轻一点吧，我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你的这份‘热情’。” “少来这套。”朵罗蕾丝不为所动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质问道：“你的耳目们应该知道维克的去向吧？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基甸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巧了不是，前不久维克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山间密道，绕过迪可达斯大升降机抵达了利耶尼亚湖区。” “兰斯桑克斯这一趟说不定还能在那边遇到它最中意的小骑士……以及他的指头女巫。” “指头女巫啊……” 朵罗蕾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基甸，你还是信不过双指吗？” 百智爵士没有正面回答朵罗蕾丝的问题，转身慢悠悠的走回了圆桌厅堂内部：“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聊太多。” “老友，你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吧，你所追随的圣女托丽娜……或者说米凯拉，据说不久之前被人从他的圣树之中劫走了。” “什么？！” 朵罗蕾丝原本还算悠闲的态度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基甸！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玛莲妮亚呢？！她怎么会坐视托丽娜殿下被人掳走！” …… 李茶这个名字，并非是故意谐音英语中的理查，而是李茶那不着调的父亲从闰土这篇文章中获得的灵感，意为瓜田里的猹。 李茶是一个长在新时代的00后，他那80后的父亲正好赶上了网络大发展的一代，也是老一代网络冲浪达人。 取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希望李茶长大之后学会当局外吃瓜的猹，谨言慎行……说白了就是希望他少管闲事、少惹麻烦。 然而李茶的成长历程却是让他那不喜欢惹事的老爹经常爆血压。 不喜欢我管闲事？嘿！身为叛逆的一代新新人，我还偏要管。 正是因为李茶那与名字的寓意截然相反的好管闲事性子，他前世那20年出头的人生历程之中惹过不少事，也帮过不少人。 突然想起这个，倒不是李茶遭遇生命危机出现了人生走马灯，而是他那喜欢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在老头环游戏中，月之公主菈妮被无数人奉为自己（褪色者）的老婆，最后选择踏上群星时代（菈妮结局）的阿褪大有人在。 虽然李茶这一世的身份让他在面对菈妮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时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帮助菈妮达成目标的想法。 在老头环现存的几个游戏结局中，不修复任何律法的衰颓时代无疑是最摆烂的一个。 但其他几个什么癫火之王、完美黄金律法、潜藏者和老八（绝望）也都好不到哪里去，纯纯的比烂而已。 癫火之王就不说了，这玩意儿就是变相的人类补完计划，把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通过混沌的癫火重新熔炼为“一”，所有的生命从此再也不分彼此。 在这个真实的交界地，李茶除非脑子有坑，否则绝对不会选择受赐癫火。 完美黄金律法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这个结局也没能解决黄金律法所存在的根本性问题——生与死的循环。 只要代表命定之死的死亡卢恩没有被补全到律法之中，所谓的完美黄金律法也不过只是个裱糊匠罢了，该出现的问题迟早还是会暴露出来。 潜藏者和老八结局更是重量级，堪称垃圾中的战斗机。 一个是矫枉过正的利用死亡卢恩压过代表生命一侧的黄金律法，让死诞者大行其道，另一个更是用诅咒和亵渎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相比之下，菈妮那抛弃黄金律法开润的群星时代已经算是比烂中的拔尖选择了，至少它为交界地的子民们保留了更多的选择权和探索未知的希望。 不过嘛……有一说一，老头环的所有结局其实都无法让李茶感到满意。 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他更倾向于协助菈妮达成她所期盼的群星时代。 李茶也有考虑过自己拿出一个更好的律法取代菈妮的群星时代，但现在提这个还太早了一点。 他就算有想法也没有足以将其实现的能力，最后还是只能沦为毫无意义的空想。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 菈妮的意识离开后，李茶坐在蕾娜菈的怀里沉思了一会儿。 他没有像那位龙姓的穿越者前辈一样大放厥词，而是先给自己订下了一个不那么遥远的短期目标。 “总之，先努力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等到获得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再来考虑其他问题吧。” “话说……” 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菈妮之前提到的那位依然效忠于卡利亚王室的骑士，应该是游戏里一直守在大书库升降梯前的那个老哥吧？” “在魔法学院完全对外封闭的情况下，菈妮要如何联系上他？又或者……在当前的时间节点，学院还没有正式开始‘闭关锁国’？” “也就是说，利耶尼亚的内战尚未落幕？” 第8章 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纵观交界地的全局历史，利耶尼亚湖区也算得上是一片多灾多难的地区了。 如果李茶没记错，最早来到这片湖区生活的人，应该是如今的学院魔法师们的先祖，从雪山而来的观星者后裔。 如今的观星者后裔们自称起源派魔法师，依旧在努力探寻着群星的奥秘。 在被领悟月之权柄的蕾娜菈赤手空拳的打穿学院后，利耶尼亚地区正式进入了星与月共治的时代，从那时起就为后来爆发的内乱埋下了隐患。 与黄金王朝之间爆发的两次利耶尼亚战争结束后，卡利亚王国不可避免的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拉达冈的离去与蕾娜菈的失智彻底引爆了这枚埋藏多年的定时炸弹。 活下去，李茶订下的短期目标在他前世那个和平繁荣的年代并不难实现，只要有手有脚总归能养活自己。 但在破碎战争爆发期间的交界地，普通的底层老百姓单单只是想要活下来都不容易，光是碎环之后大范围爆发的失智病就是一个影响全交界地的巨大危机。 由于游戏文本之中没有直接关于失智病的描述，李茶对这种奇特病症的了解也仅限于字面意义。 这是一种法环破碎所导致的交界地独有病症，从雾海之外归来的褪色者们不会受到影响。 万幸，口含大卢恩降世的李茶不需要为此而担忧，至少暂时不用。 或许未来他在试图重建利耶尼亚、振兴卡利亚王国时会为了劳动力的缺失而发愁，但眼下更需要关注的问题反而是个人能力的提升。 初王葛孚雷曾留下过一句在交界地广为流传的名言——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翻译一下就是……谁的拳头最大，谁就能在交界地当王。 葛孚雷本人身体力行的贯彻了这个理念，蕾娜菈也是通过强横的力量才压制住了那些面服心不服的观星者后裔。 李茶可以通过已知的情报和菈妮的话语提炼出一个关键线索——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已经沦陷。 除了蕾娜菈所在的大书库以外，整个学院完全落入了那些背叛主君的魔法师控制下。 不管李茶未来有着多么远大的目标，他都必须要先走出学院以了解外界的局势发展。 可惜，以李茶如今的实力，想要突破魔法师们的层层封锁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菈妮允诺的“家庭教师”还没到，李茶趁着这点时间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人物面板，顺便熟悉一下自己的金手指该如何使用。 经过一番研究后，李茶发现系统提供的人物面板与游戏之中有一些出入。 李茶 耐力：12 力量：8 灵巧：12 智力：18 信仰：7 感应：9 除了耐力的初始属性偏高之外，李茶的属性是很典型的观星者……也就是法师开局的模板。 需要注意的是，李茶并没有在人物面板上找到生命力和集中力，系统将这两项属性分别整合到了耐力和智力当中。 李茶依稀还记得，观星者模版的初始耐力似乎没有达到两位数，他那高达12的初始耐力对一名身娇体弱的法师来说并不正常。 “难道……” 李茶若有所思的内视检查了一下安静待在自己体内的大卢恩，系统也适时的给出了相应的面板说明。 重生者的大卢恩——大幅增加耐力和智力属性的成长速度。 “名字还挺贴切，属性的增幅也给的挺合理。” 也许是长期被蕾娜菈这个当世最强法师盘在手里摩挲，早已被腌入味的大卢恩对智力属性的成长有着很高的增幅。 至于耐力方面的增幅……李茶怀疑这是自己这个意外的变数带来的。 由于没有指头女巫跟随在侧，李茶无法试验自己能否像褪色者那样，将获取到的卢恩自由转化为各种属性。 况且现在他的手边也没有任何卢恩可供测试。 检查过人物面板后，李茶又开始研究自己降临交界地后最大的依仗——神灭具，赤龙帝的笼手（变异）。 重获肉身后，李茶终于能顺利的将赤龙帝的笼手具现出来。 但这件神器才刚一现身就给了李茶一个大大的“惊喜”。 “wtf？” 李茶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突然覆盖上的一件金色龙鳞臂甲。 “说好的‘赤’龙帝呢？为啥是金色的？” “变异在这了是吧？就换了个涂层？” 虽然这件字面意义上的“金”手指让吐槽欲望满点的李茶感到有些意外，但好在神器本身的功能并没有因为颜色的改变而受到影响。 “Boost！” 尝试性的启动笼手的倍增能力后，李茶的力量属性翻倍到16点的同时，他的身体也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李茶的表情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倍增一次试试？” 一次倍增的确对身体施加了一些压力，但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活动能力。 “Boost！” 随着力量再度翻倍到32，李茶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额头上也鼓出了大量青筋。 “停停停！解除所有倍增！” “呼~呼~” 紧急消去增幅得到的力量后，李茶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臂甲中心镶嵌着的那枚青绿色宝玉。 “果然不能乱用啊……这功能一个搞不好就会在杀敌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体撑爆。” 经过实际测试，如今的李茶只能承受得起一次倍增对身体造成的负担。 初步推测，倍增能力的副作用强弱应该与耐力属性的高低有关。 李茶的耐力只有12点，可以承受得住16点的力量，但32点就超过了他的耐受极限。 “也就是说……” 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在这个真实的交界地，像游戏里那样头铁的只点一个单项属性是不现实的，全面发展的水桶号才是标准答案？” 在测试赤龙帝笼手的能力之前，李茶还对自己的大卢恩不增加力量属性的成长一事颇为遗憾，但现在想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虽然李茶的基础力量属性不高，但拥有神器的辅助，只要他能保证自己不在战斗中被敌人速杀，8点力量经过多次倍增后也一样能创造奇迹，正好能贯彻葛大爷的那句名言。 而想要不被敌人轻易击败，关系到血条长短的耐力属性的成长就至关重要了。 至于智力…… “这是逼着我前期先走法爷的路线吗？” 大卢恩可以持续吸收空气之中的游离卢恩缓慢增长李茶的耐力和智力两项属性，不过这种自然成长的速度是可想而知的。 李茶推测，吸收外来的卢恩应该能加快属性的成长进度……也就是玩家们所熟知的打怪升级。 正当无事可做的李茶打算从摆满整个大书库的书架上找一些书本来打发时间时，书库的大门外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女王陛下，骑士穆格拉姆应菈妮殿下之邀前来觐见。” 第9章 鸠占鹊巢？ 李茶在大书库内检查“军火”的那段时间，奉菈妮之命外出传信的布莱泽也没闲着。 身为卡利亚王国硕果仅存的几名骑士之一、菈妮的影子野兽，半狼布莱泽是与军师伊吉并列的月之公主心腹，深受菈妮的信任。 从某种角度来说，布莱泽的地位甚至要比手握军事指挥权的伊吉更高一些。 利耶尼亚内战烈度最高的那段时期，布莱泽几乎全程活跃于战场之上，被他亲手斩杀的杜鹃骑士早已超过三位数。 这还是杜鹃骑士团中有名有姓的个体，没有算那些辅佐骑士们的侍从。 当然，杜鹃骑士团这种佣兵集团的所谓“骑士”远没有卡利亚骑士这么高的含金量就是了。 杜鹃骑士团最后一次进攻卡利亚城寨的攻势被打退后，后方不稳的雷亚卢卡雷利亚学院紧急召集杜鹃回援，内战也正式进入相持阶段。 人手不足的卡利亚城寨无力反攻，只能借助王国下属的白金之子军团在敌人的大后方反复拉扯。 杜鹃骑士团与出资雇佣他们的学院法师之间的合作也并非亲密无间，这一点光是从“杜鹃”这个名字就能窥见一二。 杜鹃是一种名声很差的鸟，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那鸠占鹊巢的本性。 杜鹃会将自己产下的卵偷偷的放到其他鸟儿的鸟巢之中，并且吃掉鸟巢之中原本存在的鸟蛋，让那些可怜的鸟妈鸟爸帮它们养育孩子。 有着杜鹃之名的雇佣兵团也并非善茬，他们虽然接受学院的雇佣与卡利亚王室为敌，却并没有倾尽全力消灭卡利亚王室的决心，而是很鸡贼的试图在学院和王室之间寻求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说白了，就是想要浑水摸鱼，鸠占鹊巢的将利耶尼亚湖区变成自己独占的地盘，他们巴不得学院和王室之间拼个两败俱伤。 作为卡利亚王室当前的掌权者，月之公主菈妮早就看穿了杜鹃骑士团的本性。 击退敌方那带有水分的最后一次攻城后，菈妮没有让留守城寨的卡利亚士兵乘胜追击，而是在城寨外围与杜鹃保持着互不进攻的默契姿态。 另一方面，被隔绝在学院附近、无法千里迢迢赶往卡利亚城寨增援的白金之子们收到了军师伊吉的命令，倾尽全力进攻学院门前镇。 一切战术转换家了属于是。 收到来自学院方面的紧急求援后，杜鹃骑士团顺理成章的从前线撤走了一部分兵力返回学院外固守。 但实际上，这些回援的杜鹃背地里却是打着趁乱霸占学院鸠占鹊巢的主意。 然而学院各大教室的魔法教授们也不蠢，始终拒绝他们进驻学院内部的要求。 根据布莱泽最近打探到的情报，逐渐看清杜鹃本性的魔法教授们正在各教室的联席会议上激烈讨论，是否要将学院彻底对外封闭。 作为双指在菈妮出生之时就赐予她的影子野兽，布莱泽的实力是无可争议的英雄级别，甚至在诸多英雄之中也能排到中上之列。 在布莱泽的刻意隐藏之下，缺少高端战力、向来以量取胜的杜鹃骑士团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趁着学院尚未正式封闭，布莱泽绕过了杜鹃骑士团防备最森严的正门，凭借自己的利爪从学院后方的悬崖绝壁攀爬而上，顺利的潜入学院内与奉命守护满月女王蕾娜菈的卡利亚骑士——穆格拉姆接上了线。 布莱泽不放心独自留在大后方的菈妮，简单的传达了月之公主的命令后就连夜离去。 被赋予了新使命的穆格拉姆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命令就是命令。 布莱泽离开后，穆格拉姆利用魔法在升降梯前留下了一个分身代替自己镇守，他本人则是久违的乘坐升降梯来到大书库前敲响了大门。 每一个卡利亚骑士都有着英雄级别的强大实力。 穆格拉姆镇守学院期间，即便明知道蕾娜菈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学院的魔法教授们也始终难以突破这位骑士独自镇守的防线。 葬送了一批又一批炮灰后，本就惜命的法师老爷们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和资源进攻大书库，双方默契的保持着边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这并非穆格拉姆一个人的功劳。 真正让魔法教授们投鼠忌器的，其实是一直远程关注着学院动向的月之公主菈妮。 就像是游戏里蕾娜菈的二阶段一样，在必要的时候，菈妮可以操纵蕾娜菈的身体代打。 虽然因为远程遥控的关系，菈妮无法完全发挥出蕾娜菈那足以匹敌拉达冈的强横实力，但只是用来对付学院内的魔法教授绝对是绰绰有余。 穆格拉姆的觐见请求一如既往的没能得到蕾娜菈的回应。 正当他眉头紧皱的咒骂不干正事着急离开的布莱泽时，本该紧闭的书库大门伴随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缓缓向内开启，一个有着暗金色头发的男性青年从门内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穆格拉姆头盔后的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您就是……布莱泽口中的小王子殿下？” “是我，我叫李茶。” 只伸出脑袋的李茶脸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骑士阁下，能先请你帮我找一套衣服来吗？” “……啊？” …… 在李茶的记忆当中，蕾娜菈附近原本应该存在着一群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催生的残次品孩子，而这些孩子的身上应该都会穿着衣服才对。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吸收了大卢恩所有的能量，李茶呱呱坠地之时，大书库内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神志不清的母亲蕾娜菈，看不到任何其他生命存在。 李茶又不可能厚着脸皮将蕾娜菈的长袍扯下来自己穿，也只能麻烦穆格拉姆先帮自己找一套衣服了……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与忠于王室的骑士“坦诚相见”吧。 穆格拉姆虽然对这位神秘的小王子的第一个命令感到有些无语，但他还是动作麻利的取来了自己的备用装备——一套很适合法师穿着的轻便魔法袍。 终于脱离了君子坦荡荡的姿态，李茶这才放心的再度开启大门将穆格拉姆放了进来。 没有出乎李茶的预料，穆格拉姆首先越过李茶，恭敬的向依旧呆坐在大书库中央的蕾娜菈行礼。 穆格拉姆本以为自己的问候得不到任何回应，但出乎他的预料，蕾娜菈居然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向了他。 虽然这次对视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对与失智的蕾娜菈接触最多的穆格拉姆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代表蕾娜菈的失智病正在逐渐好转。 “那么……” 收敛起内心的激动情绪后，重新站直身体的穆格拉姆以审视的目光看向李茶。 除了月之王室一脉相承的蓝色眼珠外，这位菈妮公主口中的小王子身上看不出其他与卡利亚王室有关的特征。 他没有卡利亚三兄妹那继承自父亲拉达冈的标志性红发，反而是顶着一头很符合黄金王朝审美观念的暗金色短发。 “小王子殿下，菈妮殿下委托我来担任您的宫廷导师。” “但布莱泽那家伙并没有详细提及我需要教导哪些知识，不知您是否能给出一个大致的范围？” ‘自大卢恩中诞生的生而知之者，应该会比普通的婴儿好教得多吧？’ 第10章 派系林立的魔法学院 交界地以前并非没有出现过李茶这样保留部分记忆轮回的个体，这些人被统称为生而知之者。 缺少死亡卢恩的黄金律法归树体系本就有着不少漏洞，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一些或有意、或无意卡BUG的人。 对李茶来说，这些问题并不重要，没有将时间浪费在拉拢关系上，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交界地如今的整体局势，就先从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和利耶尼亚地区开始说起吧。” “您的意志。” 卡利亚毕竟是魔法王国，蕾娜菈册封的骑士与黄金王朝在侧重点上有所不同。 除了某些来历特殊的个体外，绝大多数的卡利亚骑士准确来说是魔法骑士。 包括穆格拉姆在内，多数的卡利亚骑士都是从魔法师转职而来。 他们能熟练的使用卡利亚王室开发的一套独特法术，以法师那相对孱弱的身体在近战范围内爆发出强大的杀伤力。 李茶对这套卡利亚法术体系并不陌生，其中包括了游戏里近战法爷常用的卡利亚迅剑、卡利亚奉还和辉剑圆阵等等。 穆格拉姆完整的经历过两场利耶尼亚战争，本就是法师出身的他拥有十分渊博的知识。 对初来乍到的李茶来说，穆格拉姆无疑是一名合格的老师。 通过穆格拉姆平铺直叙的讲述，李茶总算是弄明白了如今的时间线。 正如之前通过菈妮的话中透露出的片段信息所推测的一样，李茶降临交界地的时间远比阿褪要早。 玛丽卡砸碎艾尔登法环后，破碎战争爆发，第一次和第二次罗德尔保卫战早已结束。 也因此，在两次王城保卫战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的蒙葛特被罗德尔的骑士们尊称为罗德尔之王、赐福王。 王城保卫战结束后，作为黄金葛德文孙辈的葛瑞克被蒙葛特分封至宁姆格福地区镇守。 据说葛瑞克麾下还有一个名为恶兆妖鬼——玛尔基特的神秘人物暗中护卫着葛瑞克的史东薇尔城。 菈妮的二哥，火山官邸的司法官拉卡德因觊觎大蛇力量而遭到罗德尔大军的反攻讨伐。 这场战争直到今天都还未能分出胜负，战线在格密尔火山一代陷入了僵持。 菈妮的长兄——被誉为最强半神的碎星将军拉塔恩在攻打罗德尔王城失败后，撤回了他的封地盖利德，从那以后就按兵不动，似乎是在酝酿着下一波攻势。 听到这里时，李茶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等会儿，女武神玛莲妮亚和拉塔恩的那场惊天决战还没爆发？’ 穆格拉姆没有注意到李茶的细微表情变化，由于长期困守学院，他对世界局势的了解也就只到这里为止了。 暂且无视其他地区的战事，李茶最关心的还是他如今所在的学院和利耶尼亚湖区的战况。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教授们还没有下定决心对外封闭。 这就代表他们还寄望于杜鹃骑士团能一鼓作气的攻破卡利亚城寨，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将蕾娜菈所带来的月之“邪道”抹除。 然而，那些心怀鬼胎的杜鹃可不会如学院所愿的全力进攻，这注定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除此之外，来自罗德尔王城的军队牢牢的守护着迪可达斯大升降机附近的领土，他们会实时的将利耶尼亚内战的情报传递给远在罗德尔王城的蒙葛特。 更有甚者，就连南方宁姆格福地区的领主葛瑞克都对战乱不休的利耶尼亚有所觊觎。 “哎~”李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内忧外患啊。” 已经摘下头盔、露出一副中年忧郁帅哥脸的穆格拉姆苦笑着点了点头。 “利耶尼亚的局势之所以会糜烂至此，其根源就是蕾娜菈陛下的突发病症。” “如果女王尚且清醒，那些两面三刀的魔法教授绝不敢行如此叛逆之举！” 李茶回过头看了看依旧双目呆滞的满月女王：“……穆格拉姆，你认为，母亲的病症是否有可能是拉达冈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刻意为之？” 李茶这堪称“大逆不道”的直球问题让穆格拉姆沉默了好一会儿。 拉达冈虽然失踪已久，但在那些各自持有大卢恩的半神们决出最后的胜负之前，他依旧还是交界地公认的艾尔登之王。 不过嘛……很多人在背地里对拉达冈的称呼其实是带有很浓厚蔑视意义的“玛丽卡王夫”，与受到交界地上下一致称赞和尊敬的初王葛孚雷待遇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穆格拉姆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代表利耶尼亚动乱的背后有黄金王朝的手笔。” “恕我直言，李茶殿下，如今的卡利亚王国早已没有了两次利耶尼亚战争时期与黄金王朝叫板的底气。” “即便您的猜测确有其事，眼下我们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李茶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先想办法解决学院内的叛逆和首鼠两端的杜鹃骑士团。” “心怀鬼胎的杜鹃先放到一边。”李茶郑重的向穆格拉姆询问道：“母亲在利耶尼亚经营多年，诺大一个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真就没几个忠于王室的魔法教授？” “那倒不是。” 穆格拉姆出言解释道：“与王室关系比较亲近的拉兹利教室有不少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但他们在学院之中只是少数派，拉兹利教室的学员和教授也一直遭到其他教室的排挤，很难招收到学员。”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历史悠久，学院内各教室之间的研究方向不同，也因此导致了派系林立的现状。 根据穆格拉姆提供的情报，除了与王室交好、教授卡利亚魔法的拉兹利教室外，学院内还有研习彗星魔法的卡勒罗斯教室、研究流星魔法的奥利维尼斯教室。 以上两个教室的成员被统一称为起源学派，各自的代表性人物分别为亚兹勒大师和卢瑟特大师。 不过这两位起源学派的传奇人物早就因为某些变故被蕾拉娜逐出了学院，也正是因为这一标志性事件，起源学派的两大教室对王室积怨已久。 不过这两个教室彼此之间也并不和睦，经常会因为学术理念的冲突互相大打出手，只有在面对卡利亚王室时才会一致对外。 除了卡勒罗斯和奥利维尼斯外，学院内还有负责仲裁纠纷、立场绝对中立的海摩教室、只招收高素质学员，自诩高高在上的双贤教室、以及旅行法师们所属的亚罗塔斯教室。 双贤教室在立场上偏向于起源学派，常年游行四方的亚罗塔斯法师则是远离纷争、不持立场。 “一对三吗？”李茶苦笑着拍了拍额头：“难怪王室派在学院内拿不到话语权……母亲和菈妮有尝试过笼络海摩教室和亚罗塔斯的旅法师吗？” “有。”穆格拉姆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海摩教室作为学院的仲裁者，曾多次公开申明他们的绝对中立立场，至于亚罗塔斯……想找到他们的人都不容易。” 李茶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我在翻看大书库的藏书时注意到了一位颇有名气的旅法师。” “不过他是一位褪色者，圆桌厅堂的创始人之一，名字叫维赫勒，你们有尝试过联系他吗？” “褪色者？”穆格拉姆楞了一下，随后摇头说道：“因为失去了玛丽卡女王的赐福，褪色者在交界地的地位很低、名声也很不好，这个叫维赫勒的人我们还真没注意过。” “那么。”李茶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下次布莱泽再来时，你记得将这个情报转告给他。”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想要打破当前的僵持之势，我们需要拉拢一切可用的人才，不管他是不是褪色者。” “至于海摩教室……这群茅坑里的石头的确不好说服，你让我再想想办法。” 第11章 “先知”的优势 虽然穆格拉姆和李茶很默契的没有主动提及，但两人其实背地里都心知肚明。 除了担任李茶的宫廷导师、耐心教导他所需要的各种知识外，穆格拉姆的身上还肩负着菈妮交给他的监视任务。 李茶毕竟是毫无征兆空降而来的，而且还是生来就拥有部分前世记忆的不完整轮回者。 换位思考，如果是李茶站在菈妮的立场上，他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二手“弟弟”。 在对李茶传授知识和经验的过程中，穆格拉姆会将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整理成报告后通过特殊的手段传递给菈妮。 到目前为止，穆格拉姆并没有从李茶身上看出任何针对卡利亚王室的恶意，反而是站在王室的立场上在认真的出谋划策，而且整套计划的逻辑条理分明。 用李茶前世的话来说，如今的利耶尼亚就像是晋西北一样，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各个心怀鬼胎的势力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作为一名对剧情还算研究得比较深入的老头环玩家，李茶凭借“先知”般的能力，提前从宏观层面知晓了利耶尼亚各大势力未来的发展轨迹。 在得知当前的确切时间点后，他可以采用倒推的方式，未卜先知的预测出各方势力之后可能采取的一系列行动。 像这种言之有物的计划听起来自然是逻辑清晰，这让性格比较憨直的穆格拉姆对主动帮助卡利亚王室谋划的李茶多了不少好感。 利耶尼亚的局势看似错综复杂，但只要抓住这团毛线球中的关键点就能逐渐抽丝剥茧的将全局理顺。 作为卡利亚王国的最强战力，蕾娜菈的失智是导致利耶尼亚陷入动乱的根本原因。 甚至再往前追述，这口黑锅应该扣到抛妻弃子的拉达冈头上。 换句话来说，正是因为失去了绝对的威慑能力，此前就一直蠢蠢欲动的起源学派才会趁机揭竿而起，与卡利亚王国此前雇佣的杜鹃骑士团里应外合的试图篡夺卡利亚的主导权。 解决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两面三刀的杜鹃雇佣兵身上，而是在作为魔法王国卡利亚核心阶层的法师老爷们身上。 可以这么说，只要解决了学院内的反骨仔，没有了后台的杜鹃终究只是无根的浮萍罢了。 李茶提到的维赫勒并非真是从大书库的海量藏书中翻到的，而是他从上一世带过来的记忆。 离群魔法师维赫勒，圆桌厅堂的创始人之一。 他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白狼战鬼巴格莱姆的好友和未来的死敌，与深眠之箭朵罗蕾丝和百智爵士等初代圆桌关系匪浅，圆桌厅堂中妥妥的重量级人物。 正如穆格拉姆所说，失去了赐福的褪色者在交界地是人憎狗嫌的下等人。 混得不好的褪色者通常只能奔走各地接受雇佣打零工，很难找到稳定而体面的工作。 李茶可不是土生土长的黄金王朝子民，并没有受到这种蔑视褪色者得思潮影响。 平心而论，曾经被逐出交界地的褪色者在雾海之外都经历过十分惨烈的战斗。 玛丽卡女王给予他们重获赐福、返回交界地资格的关键词是死亡。 只有死而复生的褪色者才能再度看到指引他们返回故乡的金色赐福。 相比交界地内这些温室里成长起来的娇嫩花朵，在雾海之外饱受风吹雨淋的褪色者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方面都更具优势。 说得直白一点，在李茶看来，这些难以得到交界地本地人尊重的褪色者非常值得他……或者说卡利亚王室主动拉拢，他们都是妥妥的潜力股、天选打工人。 如果能借助招揽维赫勒的机会与圆桌厅堂建立起友好的合作关系，至少在初代圆桌爆发内讧之前，褪色者们的强大力量都能一定程度上为卡利亚王国所用。 至于初代圆桌内讧的导火索…… ‘傀儡师赛尔维斯，不知道那个家伙眼下正在哪里搞事？’ 但凡完整经历过菈妮支线的正常玩家，对赛尔维斯这个嘴臭又傲慢的家伙都不会有任何好感。 在游戏中关于傀儡朵罗蕾丝的文本有提到过，她的死亡正是基甸与赛尔维斯分道扬镳的主因。 这个文本昭示着赛尔维斯必然曾经与圆桌厅堂有过深度合作，甚至他本身可能就是初代圆桌的一员。 因为某些原因，赛尔维斯最终与百智爵士闹掰，而且这件事还和朵罗蕾丝有关。 更具体的情况，游戏里没有详细提及，李茶也不打算在这里发散思维继续推理下去。 想要解决学院与卡利亚王室之间的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制造和扩大这份矛盾的起源学派，同时拉拢更多其他教室的法师们站在与王室并行的立场上。 魔法学院六大教室中，代表起源学派的卡勒罗斯和奥利维尼斯是不可能拉拢的天然敌对实力。 立场有所偏向但并不坚定的双贤教室可以出手尝试一番，但能说服他们的可能性委实不高。 既然如此，李茶也只能将拉拢目标放在亚罗塔斯教室和海摩教室身上了。 亚罗塔斯教室可以通过招揽维赫勒来推进拉拢计划，而海摩教室…… 正如李茶先前所说的一样，他们是仲裁学院内纠纷的“风纪委员”，很难说服他们改变自身的绝对中立立场。 由于游戏里并未详细描述海摩教室的更多详情，李茶对他们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短时间内难以找到破局的关键点。 既然暂时想不到合适的办法，李茶只能暂时将这个难题抛到一边。 穆格拉姆在征求过李茶本人的意见后，为他制定了一套堪称斯巴达的学习计划。 从每天清晨开始，李茶就需要早起接受各方面的理论学习。 根据李茶主动提出的要求，午饭之后穆格拉姆会对他进行实战教学。 晚上李茶会自行返回大书库，翻阅学院内海量的藏书以扩充知识储备，这是每一名卡利亚王室成员都必须经历的学习过程。 早上与穆格拉姆讨论过利耶尼亚的局势以及相应的破局策略后，下午李茶就开始接受穆格拉姆的第一堂实战教学课。 “首先。” 杵剑而立的穆格拉姆严肃的说道：“李茶殿下，你需要先选定自己的基础战斗风格。” “根据您的先天属性配比，我个人建议，您可以先学习法师的战斗套路。” “等到逐渐熟悉战斗后，您可以根据个人习惯来逐渐调整自己的作战风格，并在一次次的实战中慢慢将其打磨成熟。” 李茶并非头铁不听劝的人，虽然他拥有能在短时间内倍增力量属性的赤龙帝笼手，但这玩意儿使用不当反而会造成很严重的副作用。 在能够熟练承受赤龙帝笼手对身体造成的巨大压力之前，李茶不打算以它为核心来构建自己的战斗风格。 排除这个意外因素后，考虑到李茶的初始属性和成长方向，他无疑很适合从法师起步。 得到李茶的首肯后，穆格拉姆将自己早年求学时使用过的辉石法杖赠予给他。 “我先来教您一个最基础的法术，这是学院所有新生入学后必须要学会的第一课——辉石魔砾。” 第12章 菈妮的豪赌 辉石魔砾是最基础的辉石魔法，也是观星者后裔们的星之法术体系的源头和基石。 后续的辉石迅魔砾、辉石大魔砾、旋飞魔砾、辉石流星、辉石彗星等等一系列辉石魔法，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对辉石魔砾的研究和改良而得出的成果。 李茶将这个系列的法术统一归类为魔砾系法术。 当然，辉石魔法并不只有魔砾系。 学识渊博的穆格拉姆也为李茶演示了另外两种同属辉石魔法序列的法术，分别为结晶系和岩盘爆破系。 据说这两系法术的创作原动力是为了更便捷的挖掘深埋在地下的辉石结晶，是通过研究结晶人而意外得出的成果，学院内的法师们将这两系法术统称为石中智慧。 除此之外，穆格拉姆还会使用辉石魔法当中的增益法术，比如魔力武器、魔力盾牌、用于照明的星光、画地为牢增强魔法威力的魔法之境等等。 辉石魔砾的学习难度并不高，毕竟这玩意儿是给刚入门的菜鸟法师打基础用的。 只要智慧属性达标，再愚笨的人也能通过水磨功夫慢慢将其掌握。 在正式学习法术之前，李茶并不知道自己在魔法一道上的天赋如何。 事实证明，虽然并无直接的血缘联系，但作为获得了卡利亚王室概念传承的大卢恩宿主，李茶很大程度上也继承了卡利亚王室那强大的法术天赋。 参照学院历代的高材生进度，穆格拉姆原本以为李茶最少需要经过一天的练习才能学会辉石魔砾。 然而法术天赋堪称逆天的李茶给了穆格拉姆一个大大的惊喜。 穆格拉姆当着李茶的面使用了一次，并且通过口中描述为他讲明了这个法术的使用要点。 李茶只是低头沉吟了几分钟，随后就举起了手中的辉石法杖舞动，试图复现穆格拉姆先前的操作。 穆格拉姆见状摇头失笑道：“李茶殿下，不必如此着急，您还需要先熟悉施法的基本……呃？” 李茶从法杖顶端挥出的辉石磨砺歪歪扭扭的打到了地面上，他一脸遗憾的转过头看向穆格拉姆：“抱歉，我走神了，你刚才说啥？” 穆格拉姆：“……没什么，您对辉石魔砾还不太熟悉，还需要多练习。” ‘不愧是王室成员，这份天赋……恐怕还在菈妮殿下之上吧？’ …… 获得魔法这种新玩具的李茶没怎么留意时间的流逝，转眼之间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穆格拉姆在尽职尽责的教导李茶之余，也忠实的将这位小王子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整理成册之后通过再度潜入学院的布莱泽传递给了远在三姐妹塔坐镇的月之公主菈妮。 今天已经是穆格拉姆第三次与布莱泽秘密碰头。 与前两次轻松潜入学院相比，布莱泽的身上多了一些影响不大的小伤口，代表他这一路走来并不轻松。 “穆格拉姆。” 艰难的通过悬崖攀爬到目的地后，布莱泽气喘吁吁的收下了穆格拉姆交付的观察报告，表情有些沉重的对他说道：“这应该会是我很长时间内最后一次潜入学院了，那群该死的叛徒很明显的开始向学院周边收缩兵力了。” “如果菈妮殿下的推测不出现大的误差，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下定决心，将学院彻底对外封闭。” 穆格拉姆眉头紧皱的问道：“那以后我该如何将李茶殿下的观察记录交给菈妮殿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 布莱泽从胸前的盔甲内摸出一把外观十分华丽的钥匙：“把这个交给那小子，让他自己去打开大书库中隐藏的王室宝箱并取出秘宝。” “这是……”穆格拉姆接过钥匙的同时瞳孔微微一缩：“王室专用的钥匙？大书库里的宝箱？难道……” 布莱泽的脸色很不好看：“哼！就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我不赞成菈妮殿下的草率决定，但……这毕竟是她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还是照办吧。” 在布莱泽看来，李茶降生成为卡利亚王室成员满打满算才半个多月，区区半个月怎么可能轻易看清一个人的本性。 但身为幕后决策者的菈妮却不这么认为，她很欣赏李茶在穆格拉姆面前随口说出了一句话——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卡利亚王室……或者说卡利亚王国当前面临的局面已经非常危险了。 眼见久久无法拿下卡利亚城寨，战争即将进入令人烦躁的漫长拉锯期，本该听命行事的杜鹃也有了小心思，学院的教授们在内部联席会议上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 近期，教授们就会升起结界将学院彻底对外封闭，并且将所有不符合各大教室招收要求的低级学员全部赶出去。 从今往后，魔法学院虽然还会继续向杜鹃骑士团提供后勤补给以压制卡利亚王室，但显然不可能向现在这样不惜成本的给与支持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 已经习惯了奢侈生活的杜鹃骑士团大概率无法接受后勤大幅减少的噩耗，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群失去直接钳制的雇佣兵很可能会逐渐失控。 为了获取到足够的补给继续赖在利耶尼亚不走，他们势必会加大对卡利亚王国境内各大村镇的掠夺和盘剥。 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梦想，一手策划了黑刀阴谋之夜的菈妮绝非心慈手软的圣母。 但任何一个人在对待外人和自己人时的态度都会有所不同。 葛德文的横死受影响最大的是原本继承权还算稳定的黄金王朝。 如果葛德文这个地位极其稳固的太子爷不死，也许压根就不会爆发半神们彼此争夺艾尔登之王的破碎战争，菈妮也无法借这个机会浑水摸鱼推行自己的群星律法。 利耶尼亚的子民本就是星与月的后裔，黄金葛德文的死亡所导致的罗德尔大乱与我何干？ 如果不是赐福王蒙葛特和躲在幕后搞事的鲜血君王蒙格这对噩兆双子的横空出世，联手出击的拉卡德和拉塔恩两兄弟很可能已经攻破了罗德尔王城。 啥？你指望葛瑞克能守住罗德尔？那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也就是说，黑刀阴谋之夜的最大受益方本该是三位卡利亚外戚半神，策划了这一切的菈妮也没想到会突然跳出来两个搅局者，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围绕罗德尔爆发的一系列乱战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利耶尼亚。 等到蒙葛特逐渐掌握了罗德尔的大权后，他理所当然的会开始清算差点造反成功的卡利亚外戚半神们。 拉卡德的火山官邸已经被打残，他本人也在大军压境的绝望之中染指大蛇的力量企图翻盘，但最终却输了个底朝天。 碎星将军拉塔恩试图配合拉卡德的行动一路急行军，仓促行动之下没能打下有蒙葛特镇守的罗德尔王城，但他那精锐的红狮子军团也并未伤到根本，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蒙葛特当然不会任由拉塔恩躲在盖利德积蓄力量。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意外的生力军主动送上门来愿意提供帮助。 他们就是来自米凯拉的领地——化圣雪原的尊腐骑士大军，由女武神玛莲妮亚亲自率领，目标直指雄霸盖利德的红狮子军团。 菈妮已经通过黑刀刺客们传递的信息得知了此事，玛莲妮亚率领的大军正在蒙葛特的默许下横穿亚坛高原，很快就会通过迪可达斯大升降机抵达利耶尼亚。 火山官邸彻底静默后，拉塔恩手中的红狮子军团是卡利亚半神外戚们手中掌握的最后一张底牌。 菈妮虽然有心替长兄拦下玛莲妮亚，但饱受内战摧残的利耶尼亚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正因如此，菈妮才希望在玛莲妮亚与拉塔恩王见王之前狠下心来赌一把。 她赌李茶这位带着部分记忆转世的重生者会与卡利亚王国站在同一立场上，赌他有办法逐一解决当前卡利亚王国面临的诸多难题。 第13章 意外的龙化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李茶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充实的学习生活，每天都会被各种全新的知识塞满大脑。 早上的理论学习时，穆格拉姆会系统性的向李茶讲述各类魔法的使用原理、以及自己凭借多年使用经验总结出的某些诀窍。 或许是考虑到如今卡利亚王国的局势不容乐观，总体来说，穆格拉姆对李茶的教育更偏向于实用性。 那些华而不实的王室礼仪往往都只是一笔带过，只要确保李茶能记住在什么场合用什么礼就行。 下午的实战训练虽然课程名称里带了“实战”二字，但直到目前为止，李茶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实战，而是如同海绵一般不断吸收穆格拉姆灌入的水分——也就是各种派别的魔法。 在重生者的大卢恩滋养下，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李茶的智力和耐力属性分别自然成长了2点，达到了20和14。 用游戏里的术语来说，等级低的时候升级会更容易，越往后就会越困难。 确认李茶熟练的掌握了用于打基础的辉石魔砾后，穆格拉姆理所当然的优先开始教导他卡利亚王室的独有魔法。 得益于李茶那强大的法术学习天赋，短短15天的时间里，他就先后掌握了卡利亚迅剑、魔法辉剑、天降魔力、卡利亚奉还、镇定等王室派系的专属法术。 至于更高阶的卡利亚大剑、辉剑圆阵、巨剑阵等，李茶还达不到学习这些法术所必须的智力属性。 除了卡利亚法术以外，李茶也顺带了学习了一些进阶的辉石系法术，包括辉石大魔砾、辉石弯弧、魔法之境、魔力武器和魔法盾牌等。 别得不说，光是他的这份学习热忱和进度就足以让穆格拉姆、以及藏在他身后暗中了解情况的菈妮为之惊叹了。 李茶是在一个没有任何神秘属性的普通世界长大的，能引发各种绚丽效果的魔法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开玩笑的说，就算是他自认学习态度最端正的高三时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结束下午的法术学习后，李茶会返回大书库中，寻找能进一步帮助自己提升魔法理解的书籍翻看。 在读书自习的过程中，李茶发现了一个令人在意的细节问题。 由蕾娜菈一手创立的卡利亚系法术拥有着十分明确的概念属性，也即是蕾娜菈的守护星辰——满月。 对满月的概念理解越深，卡利亚系法术的威力就会越强。 出乎李茶的预料，本该是出自观星者后裔的星之法术——辉石魔法体系却并没有这种星象加持的能力。 意识到这一点时，李茶不自觉的想到了游戏当中，魔女瑟濂对于魔法学院的评价。 “失去了探索未知的进取之心吗……” 合上手中这本出自海摩教室的违规法师名录，李茶若有所思的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说起来，这个时间点的瑟濂是否已经被捕获并囚禁了？还有，那个被称为废石的另类天才托普斯呢？” 根据李茶手中这本书中的记载，出身于奥利维尼斯教室的瑟濂因不明原因接连杀害了多名同僚，在被他人告发之前就先一步逃离了学院。 此前还被学院上下称为天才魔女的瑟濂很快就被怒其不争的魔法教授们发布了通缉令，被冠以石块魔女的蔑称并正式从学院除名。 而托普斯则是完全查无此人，李茶翻遍了各教室的花名册也没有找到这个名字。 “托普斯立场，这可是足以开创一间新教室的伟大创新啊。”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李茶决定明天一早就向穆格拉姆提出自己最近才想出来的破局方案，亲自潜入学院调查托普斯的去向。 老头环游戏正式开场时，托普斯已经顶着废石之名被逐出了学院。 参照穆格拉姆近几天提供的情报，这场驱逐行动应该就是在魔法学院对外封闭之前进行的。 李茶并不知道他的宫廷导师正在与半狼布莱泽深夜秘会。 高效率的运转了大脑一整天，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李茶就表演了一出光速入睡。 然而以往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李茶今晚却过得格外难熬。 他做了一个噩梦。 或许，还不只是梦。 在梦中，李茶被交界地那存在感极其稀薄的太阳疯狂炙烤着，他的身边匍匐着了大量看不清样貌的跪拜之人。 李茶只能隐约间从这些人的衣物上看到一个陌生的标记，标记的外圈环绕着代表炽热阳光的波浪纹，内圈则是描绘着一座醒目的要塞图画。 随着梦中的太阳温度越来越高，现实中的李茶也已经满身是汗，脸色通红的在床上痛苦的来回翻滚。 坐在李茶不远处低头发呆的蕾娜菈对此毫无反应，反倒是刚刚与布莱泽告别、心事重重返回大书库门前的穆格拉姆感受到了大门内飞速升腾的温度。 心知不对劲的穆格拉姆快走几步来到大门前用力敲出清脆的声响：“咚咚！李茶殿下？女王陛下？” 久久得不到本应会有的回应，大书库内的温度却还在急剧攀升，内心焦急的穆格拉姆也顾不上君前失仪了。 “女王陛下，请恕穆格拉姆失礼！” “嘭！” 强硬的一脚踹开沉重的书库大门，穆格拉姆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左右翻滚的李茶。 “那是？！” 正常情况下，只要李茶自己不主动具现，外人无法看到与他灵魂绑定的赤龙帝笼手。 然而此时，这件变异的神灭具却不受李茶控制的自动显现。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 在穆格拉姆的视角下，李茶那佩戴着龙甲护手的整支右臂都变成了龙爪，本该是皮肤的手臂上密布着与他头发颜色相近的暗金色鳞片。 “龙化？！但是，这怎么可能！” 对学识渊博的穆格拉姆来说，龙化现象虽然比较罕见，但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人类如果不断的执行龙飨（进食飞龙和土龙心脏）仪式，迟早有一天会压制不住沸腾的龙性，逐渐变化出龙的外形。 散布于交界地各处的土龙就是那些因龙飨而失去心智的人类变化而来。 从李茶诞生至今，穆格拉姆几乎全程见证了他的成长历程。 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李茶从来没有实行过龙飨仪式……况且这里也压根没有龙的心脏给他食用。 眼下情况紧急，穆格拉姆没时间考虑太多，他大步来到痛得到处翻滚的李茶面前试图查看他的情况。 “嗤！” 穆格拉姆的右手刚刚搭在李茶的肩膀，皮肤上滚烫的温度立刻让他下意识的抽手后退。 “这……” 这点灼烧痛对久经沙场的穆格拉姆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更担心的是李茶的身体状况。 通过亲身接触初步估算，李茶此时的体表温度绝对超过了100°，这是正常人类的身体所无法承受的超高温。 李茶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痛苦，但看他现在还能奋力翻滚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这份足以致命的高温而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在穆格拉姆不知所措的焦急关注下，他发现李茶左胸的心脏部位似乎在闪烁着某种光芒。 小心翼翼的利用控制十分精准的卡利亚迅剑切开李茶的贴身衣物，穆格拉姆意外的在他的左胸皮肤上看到了一个颇为陌生的标记。 “这个记号，我记得，好像是早已消失的太阳城？” 第14章 被黄金侵蚀的太阳 就在李茶因不明原因而辗转反侧之际，刚刚通过正规渠道乘坐迪可达斯大升降机进入利耶尼亚的某位龙头人突然应激的抬起头，目光直指坐落在利耶尼亚湖区正中心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 兰斯桑克斯愕然的长大了嘴：“这是……老头子的力量印记，居然自己激发了？” 与此同时，散布在交界地各处的飞龙不约而同的抬起龙头望向利耶尼亚的方向。 就连因年事已高而早已趴窝在盖利德地区的飞龙之母桂奥尔也久违的抬起了巨大而沉重的脑袋，与护卫在它周围的孩子一起看向盖利德西北的某个方位。 交界地的龙族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种类，地位最高的是拥有石头身躯、能驱使赤红色雷电的古龙，他们拥有不输于人类的高等智慧。 在交界地的远古时期，原始生命熔炉最活跃之时，作为生命熔炉的宠儿之一，古龙曾建立过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彼时的艾尔登之王正是龙王普拉顿桑克斯。 第二大类的龙种生物为飞龙。 与古龙不同，飞龙的智力偏低，身体也从古龙的石头身躯退化为血肉之躯，只有在它们的心脏上还能看到些许掺杂的碎石。 第三种就是土龙了。 土龙并非原生龙族，而是由经受不住龙飨反噬的人类变化而来。 在彻底龙化的瞬间，土龙就失去了人类引以为豪的高等智慧，变成了只会遵循本能行动的野兽。 虽说飞龙的平均智力远低于人类平均值，但它们的族群中也并非没有出现过天赋异禀的个体。 飞龙之母桂奥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它拥有不逊于古龙的高等智慧。 如果不是当初那场震动整个法姆亚兹拉的飞龙叛变事件，桂奥尔本该有权在宁静的天空城中安度晚年。 正因如此，虽然同为飞龙，桂奥尔却对一手策划了那场叛乱的狂龙贝勒充满了仇恨。 多年以来，在桂奥尔的约束下，生活在盖利德地区的飞龙一直与统治此地的拉塔恩和红狮子军团相安无事。 “久违的……纯正的……未受日蚀侵染的……太阳之焰。” 因衰老而变得十分虚弱的桂奥尔缓慢的吐出几个单词，光是说出这几个词语就让它气喘吁吁，只能转而将话语埋藏在心里默念。 ‘龙王陛下，是您的手笔吗？’ 桂奥尔暗淡的龙眸中闪过思索之色：‘莫非，古龙也想介入这场席卷整个交界地的王者之争？’ ‘但，作为曾经的艾尔登之王，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区区一个王者，并不足以改变龙族在交界的现状啊……’ …… 李茶痛苦的噩梦持续了大半个晚上，穆格拉姆一直焦急的守护在他的身旁。 由于不了解病因，穆格拉姆无法帮上任何忙，贸然插手反而可能会招致更加不可控的危机爆发。 “太阳城……太阳城……” 一边关注着李茶的情况，穆格拉姆一边在诺大的书库之中寻找有关太阳城的书籍。 “找到了！” 在一个十分偏僻的书架上，穆格拉姆抽出了一本名为《交界地太古史》的古老书籍。 也许是因为久未有人翻阅过，这本书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灰。 “让我看看……” 扫去灰尘后，带有强烈目的性的穆格拉姆很快就通过目录索引找到了有关太阳城的条目。 “太阳城，经过多次的破碎重建后，现名索尔城，黄金葛德文的封地。” “在古龙统治交界地的太古时期，太阳城坐落于雪山之上，被认为是最靠近天空的城市，由古龙一族直接管理。” “彼时的交界地尚无黄金树的存在，日夜的照明分别由尚未遭受日蚀侵染的太阳和尚未残缺的月亮提供。” “据传，太阳之焰曾是龙族看家本领之一。” “随着黄金树时代的到来，一切可能对黄金树造成威胁的事物都被永恒女王玛丽卡排除到黄金律法之外，龙族也逐渐失去了驾驭太阳火的能力。” “据残缺的古代典籍记载（未完全证实），巨人信奉的火焰之神本质上即为远古太阳的化身。” “时至今日，最后的巨人依然奉命守护着雪上之顶那口不灭的火焰大锅。” “只要太阳依旧悬挂于天空，大锅内的火焰就永远无法被彻底熄灭。” “随着黄金树的茁壮成长，太阳的权能被黄金律法的女神玛丽卡强行分割。” “代表不灭之焰的部分概念由几近灭族的巨人保存，遭受日蚀的剩余概念则是成为了玛丽卡女王的长子——黄金葛德文的守护星辰。” 虽然没能查到治疗李茶的方法，这本书中记载的内容还是让穆格拉姆眉头直跳，他下意识的翻到记录着作者名字的那一页查看。 “雪魔女……也对。” 穆格拉姆释然的叹了口气：“只有那位我行我素的大魔女才敢肆无忌惮的将这些太古时期的秘闻记录下来，这本书应该也只有在卡利亚的大书库内才能找到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这本记录了太阳与火焰秘密的古书被抄录到罗德尔，第一时间就会被完全忠于黄金律法的拉达冈打为禁书。 玛丽卡女王之所以派初王葛孚雷征伐巨人，为的就是消除巨人的火焰可能对黄金树造成的威胁。 只继承了太阳之焰部分威能的巨人尚且遭受如此对待，如果完整的太阳概念尚存，依靠黄金树而建立的黄金王朝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生怕第二天起来圣树就被太阳之火点燃了。 “日蚀的太阳，葛德文的守护星辰吗？” 穆格拉姆看向李茶的眼神有些闪烁：“如果这位保留了部分前世记忆的小王子真的如我所想……菈妮殿下为了卡利亚而策划的那场刺杀，倒是很巧合的正好帮了他一把？” 随着交界地的残月升上中天，痛苦挣扎了大半夜的李茶终于逐渐平复。 他胸口的太阳城纹章自行消散，右臂的龙化现象也随之解除。 “呼……” 穆格拉姆看到这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果然，高瞻远瞩的菈妮殿下才是正确的，我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明天一早，如果李茶殿下还能起得来，就把布莱泽委托我转交的钥匙给他吧。” 穆格拉姆看着李茶逐渐变得安详的面容，表情十分复杂的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你真的能成为改变卡利亚王国现状的破局关键。” 同一时间，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菈妮久违的离开了自己那垫着许多厚重书本的座椅，面带疑惑的走到房间外，抬头观察着交界地那许久不曾变化过的紊乱星象。 “奇怪，拉塔恩早就利用重力魔法封印了交界地的群星，为什么时隔多年会出现这么离奇的星象变化？” 第15章 葛德文必须死？ 隔日清晨，昨晚做了噩梦的李茶仿佛没事人一样，腰部一个用力就挺身从临时改造而来的床上跳了下来。 顺带一提，制作这张床的原材料是一个早已被搬空书籍的旧书架。 “昨晚……” 虽然在梦中被烧得有些迷糊，但李茶隐约之间还记得一些梦中见过的景象，尤其是那些跪拜在地上的人衣物上的徽章纹路。 “有时间翻书找找吧，大书库或许会有该图案的记……嗯？” 正准备披上穆格拉姆赠送的魔法袍，李茶突然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内衬胸口不知为何破了一个大口子，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似乎被火焰炙烤过的焦黑痕迹。 “……什么情况？梦境照入现实了？” 正当李茶一头雾水的胡乱猜测着，穆格拉姆那熟悉的声音从不知为何完全敞开的书库大门外传来。 “李茶殿下，您终于醒了，身体没有大碍吧？” “我的身体？” 李茶若有所思的检查了一下自己：“难不成，昨晚那个梦在现实中还有联动？” “穆格拉姆，详细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是。” …… 听了穆格拉姆总结出的报告，又从他手中接过那本早已准备好的太古历史书翻看，李茶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我就说那只龙王老登很可能对我做了什么，现在看来，统子的静默大概率也和它有关吧？’ 满腹疑惑的走出大书库后，李茶抬头看向天空，光芒十分暗淡的太阳此刻就悬挂在天空之中，它的光芒完全被隔壁那闪耀的黄金树遮蔽住了。 “玛丽卡的黄金律法窃取了一部分太阳的权能？” 穆格拉姆珍重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本由雪魔女编纂的书籍所说属实，黄金葛德文正是玛丽卡篡夺太阳权能的媒介之一。” “嗯……信息量巨大啊，让我好好整理一下情报。” 陷入沉思的李茶没有注意到，穆格拉姆看向他的眼神与前几天尊奉菈妮命令时的公事公办有了些许不同。 “李茶殿下，您先别想那么远。” 穆格拉姆恭敬的给出自己的建议：“黄金葛德文的灵魂已死，但他的身体却因为黄金律法的肉体不朽特性依然扭曲的存活着。” “如果您真的想从他那里夺回太阳原本该有的权能，必须首先抹除掉葛德文还存活这个概念，也就是赐予他灵魂、肉体和意识三者的真正死亡。” 交界地的规则比较特殊，所有生命都是由肉体、灵魂和意识三者共同构成。 很典型的例子就是二代圆桌厅堂成员中的D。 所谓的D，其实是一对孪生兄弟达利安和达文，兄弟二人各自拥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但却共用同一个灵魂。 在达利安激活灵魂时，达文就只能陷入沉睡，反之亦然。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从未同时苏醒、也并未相互交谈过，但同一个灵魂却赋予他们记忆共享的能力。 正因如此，达文才能在达利安被死眠少女菲雅咒杀之后继承哥哥的遗志，并最终斩杀菲雅成功复仇。 葛德文的灵魂的确是在命定之死的作用下当场消散了，但他的肉体和意识还在，作为死王子而扭曲的存活着。 李茶猜测，自己身上不完整的太阳权柄应该是来自普拉顿桑克斯，那只双头老登之前就差点对着他喷出金色的火焰。 仔细想想，龙王普拉顿桑克斯从未归顺过黄金王朝，沉睡多年的他怎么可能在自身的力量中掺入黄金律法的特性。 也就是说，普拉顿桑克斯的金色火焰其实是褪色的太阳之焰，而这份褪色的特性正是因为葛德文的守护星辰——遭受日蚀的太阳。 “头疼。” 李茶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 正如穆格拉姆所说，如今的他还没资格接触到死王子葛德文和火焰巨人这种级别的高保密目标。 与其好高骛远的考虑如何恢复太阳权能，不如先着眼于如何摆脱当下的困局。 “穆格拉姆，这几天我想出了一个破局的办法。” 李茶扯了扯自己头上逐渐变长的暗金色发丝：“你说，我能否凭借这头具有很强代表性的金发，冒充黄金王室的旁支混入学院之中？” “这……” 穆格拉姆明显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李茶的思维如此跳脱。 “理论上，可以，眼睛的颜色问题可以用褪色来掩盖。” “不过这样一来，‘黄金家族诞生的褪色者’恐怕很难引起学院高层的重视。” “重视？”李茶摇头失笑道：“我为什么要引起他们的重视？我的目标可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法教授。” “昨晚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压制母亲所代表的月亮一系后，如今学院的教学方针有些矫枉过正了，几乎是摒弃所有外来法术体系，全力推行辉石法术。” “你有没有考虑过，有些人的天赋或许根本就不在辉石法术上，魔法学院过于偏激的人才选拔策略很可能会导致沧海遗珠。” 不管是以雷亚卢卡利亚为根据地的卡勒罗斯教室，还是以魔法阵瑟利亚为核心的奥利维尼斯教室，本质上都是远古观星者的后裔，他们理所当然的会主推作为群星概念具现化的辉石魔法。 除辉石魔法以外的其他派系在起源学派势大时，不可避免会遭受打压，给新晋学员们营造出一种“万般皆下品，惟有辉石高”的错误认知。 李茶并不否认辉石魔法的性价比。 相比需要感悟月之概念增强威力的卡利亚魔法，不知为何与群星断开联系的辉石魔法反而更加简单易学，非常适合初入门的学徒。 然而，在亚兹勒和卢瑟特两位大师相继被驱逐出走后，学院在对辉石魔法的深入研究上就变得越来越缺乏进取心。 代表雷亚卢卡利亚派系的卡勒罗斯教室教授的辉石法术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什么大魔砾、迅魔砾、旋飞魔砾之类换汤不换药的玩意儿。 相比之下，代表瑟利亚镇的奥利维尼斯教室反而搞出了一些新花样，他们总结出了一套特殊的黑夜魔法体系。 不过这主要是因为瑟利亚镇的居民都是原本生活在地下的永恒之民后裔，他们继承了永恒王朝的部分遗产，也算不上什么完全创新的法术。 像托普斯这样，在辉石魔法体系上并无天赋，却能在其他魔法体系上走出全新路子的人，或许在诺大魔法学院内并不只他一个。 穆格拉姆的外貌特征过于明显，让他潜入学院是不现实的。 相比之下，才诞生不久的李茶对于魔法教授们来说还是个生面孔，而且他还拥有一头黄金家族标志性的金色头发。 就算被伪装出来的褪色者身份抵消了一部分原本高贵的地位加持，魔法学院的教授和学员也不太可能在即将对外封闭之时对他的来历刨根问底。 穆格拉姆认为李茶伪装潜入学院的计划有些冒险，但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出言否决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 “既然您打算亲自潜入学院内搅动风云，那么，在您出发之前，请先取走菈妮殿下留给您的秘宝吧。” “除此之外。”穆格拉姆郑重的对李茶说道：“我还需要对您进行一些真正的实战教导，避免您在学院中初次面对‘同僚’的挑衅时手忙脚乱。” 李茶暂时无视了穆格拉姆的后半句话，他的关注重点都在前半段，满脸好奇的急忙追问道：“菈妮留给我的秘宝？那是什么？我要去哪里取？” “就在大书库之中。” 穆格拉姆主动递上布莱泽昨晚连夜送来的卡利亚王室钥匙：“至于这把钥匙的具体用处……我想您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呃~” 李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是说，放在母亲身边不远处那个外观华丽的大宝箱？” ‘那里面不是锁着菈妮的结婚戒指吗……她不会想搞卡利亚骨科吧？也不对，我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来着。’ 第16章 菈妮的暗月戒指 正如穆格拉姆所说，被迫暂时安家于此的李茶早就将占地面积辽阔的大书库转了个遍，理所当然的发现了那个上了锁的华丽宝箱。 李茶早就有所怀疑，菈妮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实时监测蕾娜菈的状况。 据穆格拉姆本人所说，身为男性骑士的他除非接到来自菈妮的命令，否则是不会主动靠近大书库的。 绝大多数的时间，穆格拉姆都在学院下层守护着通往大书库的升降梯。 凭借菈妮如今的状态，并不足以长时间维持超远距离的监视法术。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大书库内必然隐藏着菈妮用于辅助法术维持的施法媒介，大概率就是那件被锁在王室宝箱中、不允许任何外人碰触的秘宝。 穆格拉姆很知趣的没有跟随李茶一起进入大书库开箱，而是自觉的留在门口，着手修复昨晚被他亲脚踹坏的大门门栓。 开启宝箱的过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从宝箱中取出来的秘宝也一如李茶预料的一般，是一枚表面镶嵌着大颗暗蓝色宝石的华贵戒指。 暗月戒指，游戏里的文本描述为月之公主菈妮的冰冷契约之戒。 李茶至今依然能清晰的记得这枚戒指的详细文本介绍，它原本是神人菈妮为了自己未来的伴侣——也就是下一任艾尔登之王准备的。 所谓神人，指的是拥有成神资质的半神。 菈妮这一代的神人共有三位，分别是菈妮与圣树双子米凯拉和玛莲妮亚。 被称为女武神的玛莲妮亚早早的主动放弃了竞争，一心辅佐她的兄长米凯拉登临神座。 如果黑刀阴谋之夜没有爆发，继承了永恒女王玛丽卡和初王葛孚雷血脉、根红苗正的黄金葛德文本应理所当然的登临王位。 届时，选择哪一位神人作为伴侣的主导权就掌握在葛德文的手中。 用膝盖想都能猜到，与身为黄金王朝外戚、极少前往罗德尔的菈妮相比，葛德文与米凯拉的关系要更加亲近。 就算不提私人感情，单从政策延续性方面考虑，葛德文选择只是想要改良黄金律法的米凯拉的可能性，也要远远大于试图破而后立的菈妮。 正因如此，几乎没有胜算的菈妮才一手策划了那场惊动整个交界地的刺杀。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横空出世的恶兆双子，事先制定好了全盘计划的菈妮三兄妹应该早就坐在王城里面开启新时代了。 自从意识到葛德文不可能选择自己后，菈妮就将这枚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戒指锁在了宝箱之中，让它作为远程监控母亲病情和安危的施法媒介。 或许就连菈妮自己也没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还会再将它取出来。 就像菈妮本人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她选择的群星律法注定是一条冰冷而孤独的道路。 在李茶出现之前，菈妮甚至已经做好了不惜牺牲一切孤身走到最后的心理准备。 从宝箱中取出戒指后，李茶没有得意忘形的当场将其套到自己的手指上，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了好一会儿。 “哦？” 如李茶预料的一样，大约十分钟后，菈妮的声音从他手上的戒指里传出。 “你难道早就猜到了？” 李茶笑着耸了耸肩：“这其实并不难猜，对吧？” “的确如此。” 菈妮的声音依旧清冷而悠远，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拿上这件媒介吧，考虑到利耶尼亚如今的战况，短时间内你应该是不可能与我见面的。” “从今以后，我会通过它与你进行实时联络，顺便也能就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菈妮的推测是正确的，李茶确实没有近期就前往三姐妹塔与她直接会面的打算。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即将对外封闭，在此之前，李茶需要争分夺秒的想办法说服海摩教室和亚罗塔斯教室改变原本的中立立场。 退一步讲，就算能离开学院自由行动，李茶也不会跋山涉水的直奔卡利亚城寨。 原因很简单，这一路突进过去的难度太高了，性价比太低。 杜鹃骑士团的主力就驻守在卡利亚城寨外围，将整座要塞包围得水泄不通。 初出茅庐的李茶正面介入战争所能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还不如躲在无人知晓的幕后暗中谋划。 在交界地这个战乱不休的世界，李茶可不敢像上一世那样摆烂躺平。 最近半个月，他已经提前制定好了潜入学院后的一系列后续计划。 不管能否顺利说动海摩教室，李茶都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学院长期停留，他的下一站打算前往利耶尼亚南部的白金村。 这里需要特别提一句，与卡利亚王国结盟的白金之子只是二代的白金之子。 这些有着银白色圆脑袋的类人生物智力低下，但战力不俗，而且极其忠诚。 正是依靠他们的努力，菈妮领导下的卡利亚王国才能在利耶尼亚的内战中与学院和杜鹃骑士们分庭抗礼。 既然有二代，自然就会有初代。 与第二代白金之子的畸形外貌不同，初代白金之子看起来更像是纯正的人类……当也仅仅只是像而已。 白金之子其实是来自地底文明——诺克斯王朝的人造仿生生命体。 得益于诺克斯王朝不知从何得来的黑科技，明明是人造生命的白金之子居然拥有繁衍后代的能力。 因为先天的缺陷，初代白金之子的双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萎缩，只能借助驯服动物坐骑来辅助行动。 由初代白金之子结合而生下第二代白金之子没有了腿部萎缩的先天缺陷，但他们的样貌却变得更加怪异，而且远远没有父辈那样与人类无异的高等智慧。 李茶在大书库中翻阅到的资料留有记载，初代白金之子并未真正效忠于卡利亚王国。 卡利亚军中唯一的一名白金之子名为罗蕾塔，由满月女王亲自将其册封为骑士，而且是负责守卫王室成员安全的禁卫骑士。 可惜，罗蕾塔的行为仅代表她的个人立场。 从早已消亡的诺克斯地底文明来到地表后，白金之子只想隐居在利耶尼亚远离纷争。 他们名义上属于王国的子民，但一直以来都听调不听宣。 不过，白金之子们也没有把事情做绝。 既然享受了卡利亚王国的庇佑，理所当然的也要为守护自己的新家园出一份力。 于是，缺陷更加明显的二代白金之子就成了卡利亚王室最信任的一支直属军队。 在李茶从上一世继承而来的记忆中，初代白金之子的战斗力要比二代那些大头娃娃更强。 不过他们早就想要脱离日渐式微的卡利亚王国改换门庭了。 在游戏开场之时，白金村已经与米凯拉麾下的圣树势力建立了联系。 就连禁卫骑士罗蕾塔都转属到米凯拉麾下成为了守卫圣树的骑士，只在卡利亚城寨后方的赏月地留下了一个魔法分身。 扯远了。 既然李茶短时间内不打算前往卡利亚城寨与菈妮面谈，作为远程联络媒介的暗月戒指正好能解决两人之间缺少沟通的问题。 “不过……”李茶转头看向呆坐于大书库正中央的满月女王：“没有了你的看护，母亲这边不会有事吧？” 第17章 龙化异变带来的积极影响 “放心。” 菈妮冷静的说道：“穆格拉姆还在，这么多年来，除了你以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越过他构筑的防线打扰到母亲的休息。” “用你自己的话来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与其任由这件联络媒介留在母亲身边无用武之地，不如让它跟着你发挥更大的作用。” 李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作为戒指主人的菈妮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打算再反复纠结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正好，我制定了一个计划，还是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吧。” “哦？说来听听。” …… 菈妮也是一个下定决心后就不会拖泥带水的雷厉风行之人。 得知李茶打算伪装成黄金贵族潜入学院拉拢海摩教室后，她没有犹豫多久就选择了全力支持。 “不过，在你出发之前，最好再向穆格拉姆学习一些真正的实战技巧。” 菈妮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别以为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是一个学生们彼此关系和睦的象牙塔，不同的教室之间因理念不合而大打出手也是常有之事。” 李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法师们以物理服人是吧……’ 最后李茶还是欣然接受了菈妮的建议：“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好好训练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 菈妮：“那，今天的联络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自己努力。” 随着暗月戒指上的宝石光芒变得暗淡下来，代表菈妮的意志已然远去。 李茶从大书库中翻出一根用于捆书的绳子，将暗月戒指穿在绳子里挂在脖子上。 什么？为何不直接戴上？ 经过两次远程接触，李茶对菈妮的真实性格也算有所了解了。 就像游戏里所塑造的一样，菈妮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李茶可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惹得她恼羞成怒。 既然菈妮一再强调交给李茶使用的戒指只是一件“联络媒介”，李茶也不会低情商的主动拆穿脸皮很薄的月之公主。 有这件魔法版本的手机在身，以后有的是机会与菈妮慢慢加深感情，不必急于一时。 趁着李茶和菈妮讨论正事的这段时间，手脚麻利的穆格拉姆已经修好了大书库损坏的门栓。 对于李茶主动提出的真·实战课程，早有相同打算的穆格拉姆欣然点头。 “李茶殿下，请出手吧。” “您可以无限制的动用自己现阶段掌握的所有战斗能力，在忠诚的卡利亚骑士面前，您无需有所隐藏。” 李茶摇头失笑道：“经历了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咔！” “如你所见。” 李茶将具现出来的赤龙帝笼手出示给穆格拉姆过目：“这件神器名为赤龙帝的笼手，从名字就能猜到，这玩意儿和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它的颜色和‘赤’完全不沾边就是了。” 穆格拉姆面带忧虑的提醒道：“李茶殿下，昨晚我看到您的整支右臂都在这件臂甲的影响下龙化了，你确定它不会对您造成更大的影响吗？” 李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它在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力量影响下发生了一些变异。” “根据你昨晚翻找出的那本太古历史书记载，这件臂甲内应该封印着普拉顿桑克斯存着某种目的注入其中的褪色太阳火焰，所以它才会呈现为金色。” “而且……”李茶表情有些复杂的摸了摸自己那肌肉越发结实的胸口：“我甚至都怀疑，我现在还能不能算是纯种人类了。” 经过昨晚的异变，李茶现在可以根据自身的意志随时将右臂龙化。 在那些暗金色的鳞片防护下，他可以右手不穿盔甲了，正好节省了一件臂甲的负重。 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发散思维，李茶推测自己迟早能达成全身龙化、甚至未来还可能拥有化身为龙的特殊能力。 只是不知道，他这份借助神器达成的龙化能力，是否会导致他和那些不断实行龙飨仪式的人一样，逐渐在深度龙化的过程中失去理智。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有正反两面性。 龙化的异变的确让李茶对自己的未来多了一份担忧，另一方面却也有效的增强了他的身体素质。 虽然龙化所带来的体质增幅并没有记录在人物面板上，但李茶可以隐约感受到，他能承受的神器倍增副作用阈值提升了不少。 “总之……先来试试吧。” 将辉石法杖交到左手，李茶从穆格拉姆早已摆好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笨拙的原地挥动了几下。 穆格拉姆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您确定要用这种左杖右剑的方式战斗？这对您来说，或许还太早了一点。” “要不还是换一面盾牌吧。” 李茶笑着耸了耸肩：“只是尝试一下，既然有神器赋予的力量加持，不好好的将其利用起来未免也太可惜了。” “那么……” 李茶深吸了一口气，将左手的法杖顶部点在右手的长剑剑身上，为其附加了一层魔力武器的效果。 “我来了！” “boost！” “三倍星光！” 启动赤龙帝笼手的倍增能力的同时，骤然在李茶的杖头上炸开的明亮光芒将措不及防的穆格拉姆闪得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这一手着实有些出乎穆格拉姆的预料，他还真没想到，一个只是用来照明的法术居然还能这么用。 不过对实战经验极为丰富的穆格拉姆来说，就算暂时没有了视觉，他也能通过听力来捕捉到李茶的动向。 这主要是因为李茶这个菜鸟还不会遮掩自己的战斗意图，出招之时过于直来直去。 闭上双眼的穆格拉姆甚至都没有举起左手的盾牌，轻描淡写的向右侧移一步就躲开了从李茶的法杖上爆射而来的辉石大魔砾。 “想法不错，但出手有些太耿直了，意图过于明显，行动模式很好预判。” 李茶很谦虚的接受了穆格拉姆的指点，并且尝试着在后续的战斗中通过自己的理解来丰富攻击套路。 “魔法辉剑。” 挥杖在头顶召唤出一柄延迟发射的魔法剑后，李茶通过略显杂乱的步伐向尚未恢复视力的穆格拉姆接近，并且不断的闪射施法速度极快的辉石迅魔砾干扰穆格拉姆的感知。 “boost！” 正如李茶所预料的一样，经历过昨晚的龙化异变后，当他的力量通过第二轮倍增来到32点时，并没有向初次尝试时那样全身血管暴凸。 由于此前并未学习过如何用剑，李茶只能力大砖飞的给穆格拉姆来了一记毫无花巧的力劈华山。 “铛！” 提前感受到了这一剑划破空气时造成的动静，穆格拉姆脸色微变的举起盾牌挡住了李茶的正面直击。 穆格拉姆毕竟是主点智力、副点灵敏和耐力的魔法骑士。 通过这一轮的接触，李茶可以肯定，他的力量属性绝对没有达到32。 虽然被李茶这不讲道理的蛮力攻击逼退了几步，但平衡性很好的穆格拉姆很快就调整好了姿态，甚至以攻代守的迅速做出反击。 剑尖一挑磕飞了延迟发动的魔法辉剑，长剑在穆格拉姆手中如灵蛇出洞一般轻巧的避开了与李茶的长剑正面碰撞，只是一击就将剑锋搭在了反应不及的李茶脖子上。 “对于初学者来说，您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 穆格拉姆没有因为李茶的迅速落败而大加批评，反而对他那颇具创新思维的奇思妙想和错误修正速度十分赞赏。 “5天，李茶殿下。” “只需要5天的强化训练，我保证您可以凭借现有的实力轻易击败学院内的所有学员，甚至面对一些不善于战斗的魔法教授时也能拥有一战之力。” 第18章 初闻“圣战” 穆格拉姆给出的5天强化训练时间，是他根据李茶现阶段表现出的潜力估算的。 然而，李茶其实并没有在这场短暂的实战教学中将自己的潜力完全展现出来，他没有极限解放赤龙帝的笼手当前能赋予的最大倍率增幅。 李茶人物面板上的耐力为14，力量依然是初始的8点。 经过两轮倍增后，李茶败给穆格拉姆时的力量为32，超过了面板耐力属性两倍还有余。 由于昨晚的龙化异变所带来的未知影响，李茶的身体耐受能力有了不小的提高，只是没有直观的表现在人物面板上。 为了方便穆格拉姆更精确的制定强化训练的具体方案，李茶出声叫住了打算转头离开去做教学预案的穆格拉姆。 “稍等，穆格拉姆骑士，我想再测试一下，我现在能承受这件神器的最大出力是多少。” 穆格拉姆毕竟是从两次对外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精锐骑士，只是通过先前的短暂接触，他猜到了李茶手上那件龙鳞臂甲的大致能力为增幅持有者的力量。 正好，他也想知道在最极端的条件下，李茶到底能凭借这件所谓的神器压榨出多大的力量。 与穆格拉姆的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李茶……或者说没有收到宿主命令的赤龙帝笼手并没有解除先前的两次倍增强化，李茶依然保留着32点力量的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李茶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再次催动倍增能力。 “boost！” 翻倍到64点的力量果不其然的让李茶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以他如今仅有14点的耐力撑起突然暴增至64点力量带来的副作用还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根据李茶亲身感受到的实际反馈，虽然他无法长时间维持3次倍增所带来的反冲，但如果只是将其当做一种短暂的搏命手段却是无伤大雅。 在感受着身体内外承受的重压的同时，李茶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也有些躁动，似乎是在下意识的渴求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历代赤龙帝都感受过的强大力量诱惑吗？’ 慕强是人类……甚至可以说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 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提升的途径就摆在眼前，难免会有经受不住诱惑的人选择铤而走险，不顾自身承受极限的继续发动倍增能力。 如果是在面对强敌的激烈战斗之中，历代赤龙帝的自控能力还会进一步的显著下降。 李茶自认并非自控能力低下的冲动之人，至少目前他还能压制得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穆格拉姆，要再来接我一剑试试吗？” 看到李茶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穆格拉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了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殿下您的摧残。” “优雅的卡利亚骑士在战斗风格方面与那些纯靠肌肉蛮力横行战场的罗德尔骑士截然不同。” 穆格拉姆这句评价多少带有一些主观偏见，diss罗德尔人对卡利亚人来说也算是政治正确了。 正所谓话糙理不糙，通过先前的战斗，李茶大概摸出了穆格拉姆的力量属性范围，应该不会超过20点。 但与之相对的，穆格拉姆的智力和灵巧绝对会在40点以上，甚至更高。 让他抛弃自身优势的正面硬接有着64点力量的蛮力一击，的确是有些难为人了。 在穆格拉姆的引导下，李茶将这蓄势待发的一剑劈在了一个报废的人偶上。 “嚓！” 李茶使用的武器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只是穆格拉姆收集到的卡利亚制式长剑。 在巨大的力量推动下，经过了魔法加持、本该十分坚固的人偶被长剑轻而易举的劈成了两半。 李茶很明显还无法驾驭好这份骤然暴涨的力量，劈开人偶后，长剑去势不减的砸到了地上，在坚固的地面上磕出了一个小坑。 亲眼看到李茶手中的长剑在巨大的反作用下自行崩解，穆格拉姆的眉角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看来，您还需要一把材质足够坚固的新武器才行。” 被震得右手发麻的李茶苦笑着丢掉已经半毁的长剑：“的确，我还有两项神器赋予的能力没有尝试过，今天也一并展示了吧。” 赤龙帝的笼手赋予了李茶四项特殊能力，分别为倍增、转让、穿透和火焰。 穿透是一项无需主动启用的被动能力，在面对重甲敌人时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转让则是能将通过倍增得来的临时力量附加到另外的人与物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穆格拉姆递给李茶的第二柄制式长剑，很快也就因承受不住倍增力量的转让而当场报废。 这一现象进一步作证了穆格拉姆之前的判断。 杀伤力姑且不论，李茶需要一把材质足够坚固的新武器。 最后的火焰能力没什么值得特别说道的。 或许是因为李茶当前的实力基准和对赤龙帝笼手的开发程度都还很低，连能力名字都还没完全解封的火焰就只能用来点点火，不能指望这点小火苗能在战斗中发挥多大的作用。 全面测试过神器的能力后，穆格拉姆有些怀念的感慨道：“如果穆利缇尔还在，她应该会很乐于将自己的一身所学教给您。” “穆利缇尔？” 解除倍增能力后，李茶就像刚刚从桑拿室中走出来一样，全身都是在冒着热气和汗水。 听到一个似乎有些印象却又颇为陌生的名字，李茶一边从穆格拉姆手中接过毛巾擦汗一边好奇的问道：“那是谁？” 穆格拉姆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一名卡利亚骑士，她是我们当中比较罕见的、能将力量和法术完美结合的骑士，和您表现出的战斗风格应该会更加契合。” “可惜，在百年以前爆发的那场圣战中，穆利缇尔被女王陛下指派到蕾拉娜殿下身边担任贴身护卫，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她们的消息。” “圣战……” 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关键名词，李茶双眼微眯，眼神有些深邃的继续追问：“是史书中记载过的那场黄金王朝肃清幽影之地死敌的大规模战争吗？” “没错。” 一向严肃认真的穆格拉姆难得的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圣战？呵~那只是永恒女王玛丽卡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单方面说辞罢了。” “根据当时卡利亚王国通过蕾拉娜殿下的情报渠道获得的前线战报，所谓的圣战，其实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肮脏屠杀。” “战后过河拆桥的玛丽卡将整个战场都封印了起来，彻底掩盖了那场大屠杀的所有罪证。” “包括蕾拉娜殿下和穆利缇尔在内的圣战军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全都被封印在了那不知去向的幽影之地。” “蕾拉娜。”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她是母亲的同胞妹妹，史书中记载过的那位赫赫有名的双月骑士吧？” 第19章 梅瑟莫，组织决定由你来烧树 双月骑士蕾拉娜，满月女王蕾娜菈的亲生妹妹，卡利亚王国的第二大战力，也是李茶名义上的小姨。 用前世网友们开玩笑的话来说，蕾拉娜和她的姐姐一样弱红毛。 鼎鼎大名的双月骑士看上了玛丽卡女王的子嗣，有着一头红发的穿刺者梅瑟莫，自愿跟随他一同征战幽影之地，在战后与诸多圣战军同僚一同被封印在了不知身在何处的亚空间之中。 这些被封印人中也包括穆格拉姆先前唏嘘提到的穆利缇尔，她是蕾拉娜的贴身护卫，十多位英雄级卡利亚骑士中排名很靠前的强大战力。 ‘穿刺者梅瑟莫吗……’ 说起在DLC中登场的梅瑟莫，最近一直沉迷于自我提升的李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根据游戏里的文本描述，想要点燃雪山之顶的那口火焰大锅焚烧黄金树，身为火种之人必须要有能看到火焰虚像的能力。’ ‘除了玛丽卡女王本人外，持有这份能力的人，好像就只有小木头梅琳娜和梅瑟莫了吧？’ 梅瑟莫很明确的提到过是玛丽卡女王的子嗣。 而游戏正篇中并没有正面描述梅琳娜的身世，只能通过她所诵读的那些本该极其隐秘的箴言看出来，小木头必然与玛丽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玛丽卡就是拉达冈，这个情报对玩家来说早已不是秘密。 但在真实交界地，有资格、并且能活着保守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梅琳娜就是其中之一，在她复读的玛丽卡箴言中甚至毫不避讳的将拉达冈怒斥为黄金律法的忠犬。 在有关梅瑟莫的文本中，有提到过他有一位同样拥有目视火焰虚像能力的妹妹，这个妹妹毫无疑问就是梅琳娜。 也就是说，梅琳娜也是玛丽卡的子嗣。 这样就能解释癫火结局当中，誓言追杀阿褪的梅琳娜那只蕴含命定之死的宵色眼是从何而来了。 通过玛莲妮亚和米凯拉的状况可知，玛丽卡和拉达冈自交诞下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身体上的缺陷，甚至可以将其称之为一种诅咒。 米凯拉永远无法长大，他的身体和心智都只能维持在年幼之时。 并且他还与玛丽卡和拉达冈一样，与自己的半身——圣女托丽娜共用一个身体。 玛莲妮亚则是一出生就被猩红腐败寄宿，甚至还因此被信奉猩红腐败的虫子们当做猩红女神一般崇拜，那些狂信徒想尽办法想让她“开花”。 宵眼女王和猩红女神都是游戏文本里明确提到过的外在神祇。 你猩红女神做得，我宵眼女王就做不得了？ 由此可推断，梅瑟莫非自愿的继承了宵眼女王这位神皮使徒信奉的主人所持有的蛇之诅咒，以及一部分命定之死代表的黑焰。 这些不纯净的黑焰与他传承自拉达冈……或者说火焰巨人的红色烈焰融合，变成了游戏里那样的红黑色诡异火焰。 而梅琳娜则是被迫继承了宵眼女王最具有标志性的宵色眼眸，这只左眼之中同样寄宿着一部分命令之死的弑神特性。 虽然梅琳娜在剧情中的表现像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但最后的烧树CG中也能通过梅琳娜试图碰触阿褪的手看出来，她并不是真正的毫无感情，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使命而一直努力压抑着。 作为曾经与梅琳娜一同旅行过的前任褪色者，李茶并不希望看到她为了烧掉世界树而“再次”引燃自己。 既然决定要保下小木头，也只能委屈一下被玩家戏称为大舅子的梅瑟莫了。 组织已经决定了，梅瑟莫，由你来烧树！ 那么问题来了，如今这个时间节点，米凯拉是否已经被蒙格掳走？ 是否利用被魅惑的蒙格的一系列努力，开启了通往被封印的幽影之地的传送门？ 如果没有，李茶又该如何进入那处埋藏着玛丽卡女王“罪证”的隐秘之地？ 与不了解幕后详情的穆格拉姆不同，完整游玩过幽影之地DLC，并且深入了解过剧情的李茶对于被圣战军屠杀的角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甚至觉得梅瑟莫做得还不够极端，居然让这个野蛮而残忍的劣等种族留下了幸存者。 这种态度太过激了？那不妨先去了解一下，角人曾对玛丽卡和她的同族——巫者犯下过何等不可饶恕的罪孽吧。 关键字提取，幽影之地、壶人。 可惜，由于时间线不同，李茶并不知道梅琳娜会骑着灵马托雷特出现在哪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遇不到梅琳娜，为了烧掉黄金树破而后立，李茶也必须找到前往幽影之地的途径，顺带着也能将被困的蕾拉娜和穆利缇尔等卡利亚方参战兵力一并解放出来。 …… 结束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因赤龙帝笼手的副作用而全身酸痛的李茶呲牙咧嘴的艰难躺下。 “噗~” 大半天没听到的熟悉声音突然在李茶耳边响起：“半天没见，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穆格拉姆在训练中对你下重手了？” 李茶对菈妮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毕竟作为联络媒介的暗月戒指此时就挂在他的胸前呢。 李茶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穆格拉姆倒是没下重手，这是我对自己的鞭策所造成的结果。” 菈妮轻轻笑了笑：“你之前和穆格拉姆讨论的内容，我也听到了。” “卡利亚王室虽然势力衰退了不少，但至少底蕴还在，王室的宝库中的确拥有你所需要的强力武器。” “不过很可惜，从王室封地撤到卡利亚城寨时，我们将所有东西都一并搬了过来。” 李茶强忍酸痛的改变一下躺下的姿势：“能麻烦你的那位信使先生再跑一趟吗？一把强大的武器对我接下来的潜入计划也挺重要的。” 菈妮没好气的轻斥道：“布莱泽可不是专门负责送信的信使！” “之前他冒险突破杜鹃防区时就受了不少轻伤，如今包围在城寨外的杜鹃再一次加强了夜间管制，布莱泽也不太可能复刻之前的行动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戒……呃，联络媒介交给你？” 菈妮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等李茶抓住这个漏洞反击，她加快语速的讲出了一段李茶有些难评的熟悉说辞。 “如果你想要，那就自己过来取。” 李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大病区打到交界地来了？’ “行吧，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我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眼见李茶没有抓住自己的口误穷追猛打，菈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问题，我都会尽力给出答案。” 李茶将菈妮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强忍着笑意的转移了话题：“你……或者说卡利亚王室，与隐居在利耶尼亚的祖灵之民有过接触吗？” 第20章 李茶：这个家没我得完 “祖灵之民？” 李茶提出的问题让菈妮迅速忽视了之前的小插曲，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那浩如烟海的知识库中找出了相关的记忆。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种族的？” 李茶耸了耸肩：“大书库里的藏书咯，随手翻阅时发现的。” ‘其实是前世的记忆……’ 菈妮有些疑惑的追问道：“祖灵之民与地底的诺克斯人互为邻居，地表文明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可不多，你为什么突然提他们？” “呃~”李茶有些意外的反问道：“你还不知道？利耶尼亚境内就有一支祖灵之民的部族隐居啊。” 菈妮：“……我应该知道吗？” 李茶被菈妮那有些懵逼的语气整笑了：“母亲状态不佳，拉卡德和拉塔恩各自外出闯荡自己的事业，作为王室唯一的留守成员，你觉得你该不该掌握这个情报？” “……好吧，这是我的失职，你详细说说有关祖灵之民的情报。” 自知理亏，菈妮心虚的放低了语调。 于此同时，远在三姐妹塔的月之公主有些恼怒的瞪了守候在塔外的军师伊吉一眼，弄得耐心等候菈妮命令的伊吉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茶无奈的叹了口气：“就你手下的智囊团这业务能力……难怪会被国内的叛徒伙同一群雇佣兵打成这个鬼样子。” “算了，过去犯下的错误姑且不提，言归正传吧。” 李茶没有让菈妮太过难堪，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了解的情报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能怪菈妮和她手下的智囊团不给力，祖灵之民在利耶尼亚地区的行踪的确非常隐秘。 祖灵之民就是游戏中被玩家俗称为牛头狙击手的那个种族，他们以崇拜自然而闻名，这个种族不会使用任何金属制品，大规模的生活在地底的永恒之城附近。 李茶提供的情报是正确的，在利耶尼亚东北部的偏僻山区之中，的确低调的隐居着一支祖灵之民的部族。 根据地理位置来推测，这群祖灵之民应该是通过连接地表和地底的安塞尔河电梯井搬迁至此。 如今他们就定居在电梯井北面的小黄金树附近，与癫火村相距不远。 卡利亚王室的领地位于利耶尼亚湖西岸，王室影响力最大的势力范围理所当然的会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而这支隐居的祖灵部落却是生活在卡利亚王室影响力最弱的利耶尼亚东北山区，临时接手国家管理的菈妮对此不甚了解也就不奇怪了。 硬要说的话，这片靠近迪可达斯大升降机的山区只是名义上归属于卡利亚王国，实际上却是由镇守大升降机的罗德尔王城负责管辖。 听了李茶提供的重要情报，本就冰雪聪明的菈妮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 “你是想要拉拢这些祖灵之民为卡利亚所用？” “没错。”李茶冷静的分析道：“不只是祖灵之民，我们需要团结利耶尼亚地区所有可以争取的势力，包括此前一直游离在卡利亚王国核心管理区之外的白金村。” “如果我没记错，菈妮，你手下的禁卫骑士罗蕾塔就是一名初代白金之子吧？” “是没错。”菈妮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你想通过罗蕾塔来说服白金村全力协助我们，我只能说……很难。” “之前我和罗蕾塔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那些铁了心要避世的初代白金之子一直不愿松口向王室正式效忠。” “避世？”李茶冷笑着戳穿了那些白金之子的托词：“他们只是单纯的不看好卡利亚王室能为他们提供安全的庇护而已，那些白金之子早就想要跳槽到米凯拉那边了。” 游戏开场的时间线中，通往化圣雪原所需的圣树符节的其中一半正是掌握在白金村的手中。 由此就能判断出，白金村早就与米卡拉的圣树军有了联系，大概率是玛莲妮亚率军途径利耶尼亚前往盖利德的途中达成的合作。 其实站在白金之子的立场上，他们做出的选择也并非无法理解。 卡利亚王室的实力在利耶尼亚内战之后肉眼可见的不断衰退，正好在这个时候，圣树军打着所有种族都能得到平等对待的宣言路过利耶尼亚。 一直以来，白金之子因为身为人造生命的原因而饱受学院法师和杜鹃骑士的歧视和欺压，米凯拉那如同幼童一般纯洁而天真的理念对白金之子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与二代白金之子合作默契的卡利亚王室纵然有心改变国内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前提还是卡利亚王室能掌控国内的大局。 “对了，说到这里我正好问一下。” 李茶眉头微皱的向菈妮确认道：“你的情报人员应该一直有在监视玛莲妮亚和她的尊腐骑士的动向吧？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这正是我今天想告诉你的重要信息。” 菈妮严肃的说道：“圣树军已经通过迪可达斯大升降机进入了利耶尼亚，他们暂时停留在大升降机附近向罗德尔的军队打听利耶尼亚的最新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玛莲妮亚应该会在半个月内再次开拔，她预计会穿过利耶尼亚前往南方的宁姆格福，之后再转道前往盖利德与拉塔恩王见王。” 说到这里，菈妮忍不住表露出疑惑之意：“玛莲妮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前往盖利德与塔拉恩一战？难道这是米凯拉的意思吗？” 由于不方便暴露自己的情报来源，李茶对于菈妮的疑问只是撇了撇嘴在心里吐槽。 ‘的确是那个小男娘的意思，他单方面的将拉塔恩当成了自己的约定之王。’ 可惜，拉塔恩从幼年时期开始就一直崇拜着以力量为尊的初王葛孚雷，对米凯拉那套天真而不切实际的理念毫不心动。 眼见拉塔恩不从，米凯拉就打算让玛莲妮亚击杀拉塔恩的身体，将他的灵魂带到自己身边，之后再利用与生俱来的魅惑能力强行修改拉塔恩的认知，为他重新找一具承载灵魂的肉体。 ‘不得不说，这个小男娘还真可怕，偏偏他还是出于善意而做出的一系列行为。’ ‘这口黑锅最后还是应该扣在拉达冈头上，都是他像狗一样无条件遵从双指的意愿，与玛丽卡神交诞下了这种心灵有残疾的孩子，这才导致了之后的一系列悲剧。’ 摇了摇头暂时将有关米凯拉的杂乱思绪甩开，李茶郑重的向菈妮建议道：“米凯拉和玛莲妮亚的行为逻辑我们暂时无从分析，总而言之，眼下我们需要先想办法说服白金村和祖灵之民协助卡利亚王室拨乱反正。” “离开学院后，我的第一站就会选在白金村，你能让罗蕾塔悄悄离开城寨赶到白金村外与我会合吗？” 菈妮有些不解的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以罗蕾塔的机动能力强大的个人实力，如果她一心突围，杜鹃肯定是拦不住的，但……你真的有把握说服那群顽固的白金之子吗？” “总归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拥有“先知”能力的李茶很清楚白金之子的盘算。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为了斩断白金之子的后路留下他们，李茶必须赶在白金村正式与玛莲妮亚接触之前，拼命的给米凯拉泼脏水。 “时间很紧迫啊……” 李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菈妮，你那边还能派出人手前往兀尔德遗迹联络祖灵之民吗？” 菈妮苦笑道：“很难，罗蕾塔外出后，城寨的防守力量会进一步削弱，我担心杜鹃会趁此机会蠢蠢欲动。” “那没办法了。”李茶深吸了一口气，故意以俏皮的语气半开玩笑的对菈妮说道：“这个家没我得完啊，都交给我吧。” “为了进一步赢得你的信任，就当这是我递给卡利亚王室的投名状吧。” 菈妮沉默了片刻才用有些别扭的语气说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眼下卡利亚城寨的战力动弹不得，我……我们也只能指望你了。” 第21章 神秘的黑刀刺客 在菈妮以疲惫为由主动断开联络后，李茶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菈妮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茶记得，菈妮手里应该还握有一支精锐的黑刀刺客小队。 即便不再冒险行刺杀之举，这批与玛利亚同族的稀人组成的刺客小队也非常适合谍报工作。 所谓稀人，在老头环游戏的日语原文语境之下，指代的是非本地常驻民的外来之人。 用李茶熟悉的语言翻译一下，其实就是广义意义上的客家人。 根据DLC透露出的情报，同样被称为稀人的玛丽卡诞生自一个在交界地少有人知的少数民族——巫者。 也就是说，菈妮培训出来用于刺杀葛德文的黑刀刺客也都是巫者一族的成员。 “不知道菈妮手下剩余的黑刀刺客还剩下多少人，想来应该不会超过10个吧。” 在遭受过角人长期、系统性的凌虐折磨后，本就人丁稀少的巫者更是成了如同大熊猫一般的珍惜生物。 在李茶穿越之前，一部分环学家们猜测，黑刀刺客只是名义上隶属于菈妮，其实暗地里尊奉的是永恒女王玛丽卡的命令。 也就是说，黑刀阴谋之夜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玛丽卡本人，菈妮也只是她的棋子、或者说合作伙伴。 李茶并不认同这种阴谋论。 根据DLC中与巫者村有关的文本描述，或许是为了避免自己所谋划的成神大业失败后殃及本已人数不多的同族，玛丽卡早在成神之前就斩断了与故乡——巫者村的联系。 成神后的玛丽卡时隔多年再度返回巫者村时，在这个早已废弃的村落中留下了一个名为小黄金树的祷告。 该祷告的文本描述为“只有温柔、没有律法的黄金。玛丽卡用黄金包围了故乡的村落，即使祂明白，该疗愈的人们早已不在。” 由此可推断，在玛丽卡离开巫者村谋求大业后，村内仅有的幸存者们也先后离开了这座缺少庇护的偏僻小村。 至于这些巫者去了哪里……其实也不难猜，菈妮手下的那批黑刀刺客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从小黄金树的文本里就能看得出来，玛丽卡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没有任何感情的概念神，而是一位依然保留着充沛人性和感性的温柔神祇。 李茶不认为这样感性的人会为了达成目标，不折手段的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献祭。 当然，这也只是李茶的一家之言。 宫崎老贼的游戏喜欢在剧情上故意搞模糊化，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只要不违背基本逻辑，怎么解读都是有道理的，你杠就是你对。 言归正传。 黑刀刺客在刺杀黄金葛德文成功后的撤离行动中损失不轻，就连黑刀之首亚勒托的女儿狄希也因为掩护母亲撤退而阵亡。 李茶大胆猜测，被女儿舍命送走的亚勒托很可能还活着。 只是考虑到黑刀刺客们的名声太臭，菈妮也不好随便动用她们。 “没有亮出黑刀刺客这张底牌，也就代表菈妮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茶与菈妮的相识时间太短，即便他的身边随时都有菈妮安排的监视者报告他的一举一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菈妮认为还不足以看清李茶的本性。 “也罢，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李茶并没有将菈妮的不信任放在心上，双手枕在脑后洒脱的笑了笑：“希望菈妮能在我潜入学院开始行动时，先派黑刀刺客去兀尔德遗迹打探一下情报吧。” …… 事实证明，李茶对菈妮行为逻辑的猜测是正确的。 切断与李茶的联络后，菈妮第一时间招来守候在塔外的巨人军师伊吉。 “伊吉，你知道隐居在兀尔德遗迹的祖灵之民吗？” 伊吉掩盖在镜面头盔之后的大脸楞了一下：“听说过，早在蕾娜菈女王入主利耶尼亚之前，那批离群的祖灵之民就已经在此地扎根了。” 菈妮的人偶四只手相互交叠，表情有些不虞的质问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伊吉这才终于弄明白，菈妮先前突然爆发的怒火是从何而来，他苦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并不认为我们有办法说服祖灵之民，为卡利亚王室肃清国内的叛徒提供帮助。” 伊吉冷静的分析道：“信奉祖灵的文明拥有十分悠久的历史，早在诺克斯王朝被无上意志以惩戒之名降下的陨星打入地底前，祖灵之民就已在地底定居多年。” “根据我从古籍中读到的有关祖灵之民的描述，他们崇尚自然与和平，不愿使用任何金属制品，就连他们惯用的武器都是利用野兽的骨头打磨而成。” “若非生存所需，祖灵之民绝不会参与、或是主动挑起任何可能破坏自然环境的战争。” 伊吉语重心长的对面露思索之色的菈妮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小王子殿下是从哪里知道祖灵之民的，但他拉拢祖灵之民的谋划恐怕很难实现。” “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没有将这则无效情报告知给您。” “嗯……”菈妮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根据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对李茶的密切观察，伊吉，你认为他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吗？” “这……”伊吉停顿了片刻才略显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像，李茶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带有很明确的目的性，这也是让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他仿佛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总是能在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查漏补缺的提出一些很有趣的解决方案。” “莫非……”伊吉饶有兴趣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猜测道：“他针对祖灵之民的拉拢建议也是背后另有原因？” “不管怎么说。”经过短暂的思索，菈妮下定决心的最终拍板：“我们有必要先去探查一下兀尔德遗迹的具体情况，就当是先帮他打个前站。” “传信亚勒托，我授权她解除静默，让她离开那个地下墓地，就近前往兀尔德遗迹侦查情报。” “另外，帮我把罗蕾塔叫来，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 伊吉恭敬的低头领命：“是，菈妮殿下。” 伊吉领命离去后，菈妮漫步来到魔法塔顶层的观星台，眼神有些闪烁的抬头望向星象越发扑朔迷离的璀璨星空……即便她明知道这是被拉塔恩固定星辰运转后的虚假星空。 “遮蔽太阳的日蚀正在缓慢的消退，此事难道也与那孩子有关？” “交界地被人忽视已久的太阳吗？日、月、星，呵~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第22章 令人惊叹的潜力 李茶不确定远在三姐妹塔的菈妮是否会如自己所愿的提前采取行动，眼下他只能先完成已经提前规划好的时间表。 穆格拉姆给出的强化特训为5天，为了尽可能的节省时间，李茶咬牙强令穆格拉姆将时间压缩至3天。 玛莲妮亚和她的圣树军随时可能从迪可达斯大升降机旁拔营，留给李茶处理学院内部问题的时间可能只有短短一周，甚至是更少。 如今正是争分夺秒之时，李茶选择苦一苦自己，最大限度的压榨潜力，在3天之内完成穆格拉姆预计为期5天的一整套强化训练课程。 穆格拉姆对李茶的上进心十分赞赏，虽然他嘴上再三劝说李茶量力而行，但真正开始实战课程时，穆格拉姆的手下可是丝毫没有留情。 短短的三天时间，穆格拉姆原本准备好的理论结合实践的课程并不足以达到李茶的要求。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含泪”给李茶再上一波强度了，争取能让他通过肌肉记忆尽快掌握自己想要教授的那些实战技巧。 这三天的时间对李茶来说无比煎熬，穆格拉姆除了没下杀手之外，是真的丝毫不留情的拼命鞭策。 每过一天，李茶的身上都会多出好几十处新鲜的伤口。 万幸，不知是李茶那逐渐龙化的体质还是大卢恩本身的特性，他的肉体自我修复能力远超常人。 前一天留下的伤口，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消得差不多了……然后又会继续叠加新的伤口，属实是究极折磨。 好在承受了大量痛苦之后收获的结果是喜人的。 到最后一天下午的结业考试时，李茶已经能完美的驾驭3次倍增之后的64点力量状态。 李茶也曾尝试性的进行过第四次倍增，结果就是当场鼻腔喷血，高达128点的力量不是他现阶段仅有14点的耐力所能承受的。 在穆格拉姆的建议下，李茶将制式的卡利亚长剑换成了一把更加厚重的大剑。 于是李茶的惯用武器就变成了右手大剑、左手辉石法杖，看起来越来越不像个法师了。 不只是李茶自己，穆格拉姆也为他这奇怪的武器搭配有些无语。 这是没办法之下的临时配置。 厚重的大剑相比普通长剑更加耐造，承受李茶的倍增力量转让时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不过李茶迟早需要找到一柄自身拥有魔法触媒能力的近战武器，就像是穆格拉姆手中的魔法长剑一样。 卡利亚骑士都是主打技巧的战士类型，与战斗风格大开大合的罗德尔骑士有着显著的区别。 不过两者之间相互征伐多年，对彼此的战斗方式早已烂熟于胸。 有句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既然暂时无法获得卡利亚唯一的大剑骑士穆利缇尔的指导，穆格拉姆索性让李茶发挥自己力量大的长处。 他将罗德尔骑士那套动作简洁、大开大合的用剑方式教授给了李茶。 在最后一次的实战训练中，穆格拉姆已经不敢正面硬接李茶的大剑攻击，需要通过各种技巧来偏转李茶攻击时附加的巨大冲击力。 而这必然会导致心有顾忌的穆格拉姆在战斗之中束手束脚，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当然，如果是在相互搏命的厮杀中，穆格拉姆可以选择以伤换命，利用更丰富的经验诱导李茶暴露弱点，借此赢得战斗的胜利。 穆格拉姆在结业考试中的确没有放水，然而规则所限，有些搏命的后手他不方便使用。 战斗的最后，李茶借助右臂那材质异常坚固的赤龙帝笼手，硬吃了穆格拉姆一记两段蓄力的伟哉卡利亚。 在狂猛的魔力冲入李茶体内的同时，他咬牙举起临时交到左手的大剑顽强的予以还击。 三次倍增后的64点力量，外加获得同等倍率转让增幅的大剑横扫，差点把躲闪不及的穆格拉姆拦腰劈成两段。 察觉到了李茶剑交左手的异常操作，穆格拉姆在伟哉卡利亚竖劈下来时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将力量用尽。 穆格拉姆丰富的实战经验在这种时候就发挥了关键作用。 察觉到危机时，穆格拉姆立刻收力、弯腰向后一个铁板桥，非常惊险的避开了李茶那把握不好分寸的大剑横扫，他甚至能感觉到拂面而过的剑风削断了自己的一部分刘海。 这场结业考试的战斗最后还是以穆格拉姆的获胜而告终，李茶虽然借助赤龙帝笼手坚不可摧的特性防住了穆格拉姆的攻击，但二段蓄力的伟哉卡利亚附带的冲击力就无法豁免了。 他的右手肘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生了关节错位，也就是脱臼了。 “啧！” 痛的满头冷汗的李茶有些遗憾的咂了咂嘴：“还是没能取得胜利啊。” 穆格拉姆一个伏地挺身从地面上跳了起来，没好气的用盾牌在李茶脑袋上敲了一下。 “短短不到二十天的训练，你就想超过磨炼技艺上百年的我？你也太不把我的努力放在眼里了吧。” 一个小常识，在黄金律法笼罩的交界地，并不能只通过外貌来精确判断一个人的真实年龄。 别看穆格拉姆一副中年帅大叔的样子，他的实际年龄早就超过100岁了。 只要自己不想死，理论上，穆格拉姆能在灵魂腐朽之前至少再活个好几十年。 如果灵魂和意识足够坚韧，这个时间甚至可能是几百年。 经历过两次利耶尼亚战争和一次卡利亚内战的穆格拉姆在战场上积累了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 如果双方真的以命相搏，十招之内他就能轻松拿下经验尚浅的李茶，断然不会打得这么惊险。 不过话虽如此，穆格拉姆心里也在为李茶的进度速度而惊叹。 他以前还从未见过进步如此神速的人，就连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的菈妮也没有李茶这么夸张。 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两者所面临的成长环境不同，不一定是菈妮的潜力不如李茶。 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成长速度，最多5年以内，李茶应该就能击败绝大多数穆格拉姆已知的英雄人物，甚至有资格挑战那些同样持有大卢恩的强大半神。 这里需要额外补充一个常识。 半神并不能单纯的用来指代力量境界，这个名词其实只是代表着血脉的传承。 只要体内流淌着玛丽卡/拉达冈直系血脉的人，都能被称之为半神。 并不是所有的半神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史东薇尔之王葛瑞克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 即便从蒙葛特手中分封到了黄金家族所继承的重心大卢恩之一，尚未接肢的他也远远达不到英雄级的实力标准。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帮助李茶恢复脱臼的关节后，穆格拉姆有些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开绝对安全的大书库潜入学院后，务必要时刻提高警惕，前一秒还在与你热情交流的人，下一秒说不定就会一言不合突然翻脸。” “别怀疑，这还真是那些两面三刀的魔法师们能做出来的事。” 临别前，穆格拉姆将一枚印有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标志的徽章别在李茶胸前的魔法袍上。 “我会帮你吸引那群监视升降机的魔法师注意力，让你能借此机会潜入学院。” “进入学院管辖的主体区域后，记得保持低调的先去找到拉兹利教室的首席教授米莉安，她会帮你安排好身份。” “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第23章 黑夜法术：化为无形 穆格拉姆完整的经历过卡利亚王国的崛起与衰落，也曾亲眼见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 他没有任由感性控制自己的行动，感慨的与李茶正式道别之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最近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忙于教导李茶的穆格拉姆在大书库升降梯下方留下了一个魔法分身，他笃定那些早已被自己杀到胆寒的魔法师不敢越雷池半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即便升降机前只留下了一个分身，穆格拉姆的本体不知所踪，那些负责监视大书库的魔法师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是将这个情报传递给了学院的教授们。 还没有收到正在彼此扯皮的教授们的回应，这些监视者们先一步惊恐的发现，时隔多年，穆格拉姆不知为何打破了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主动向学院一侧迈步前进。 事到如今，即便明知不敌，这些负责监视大书库的魔法师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好迎战准备，并且再度加急的向坐镇后方的教授们请求增援。 各教室的联席会议成员知道穆格拉姆最近行踪异常之事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因为彼此之间的相互掣肘、再加上心怀鬼胎的杜鹃骑士团所带来的外部压力，学院联席会议迟迟拿不出能得到各教室首席公认的最佳解决方案。 最亲近卡利亚王室的拉兹利教室首席教授——米莉安已经提前通过穆格拉姆的告知知晓了各中内情。 被蕾娜菈女王盘了很多年的那枚琥珀卵居然真的诞下了一个孩子，这个情报让始终忠于卡利亚王室的米莉安教授惊讶莫名。 不只是她，学院里的所有教授一致认为那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死卵。 他们甚至不知道，琥珀卵之中埋藏着一枚拉达冈临走前留下的大卢恩。 穆格拉姆的进军不出所料的吸引了所有监视法师的注意，李茶趁此机会释放了之前从穆格拉姆那里学到的一个基础黑夜法术——化为无形。 黑夜法术是盖利德地区的瑟利亚镇研发出的特殊体系。 瑟利亚镇的法师们被他们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同事轻蔑的称呼为法师刺客，正统派的法师认为这些家伙已经偏离了正道。 这些奇特的黑夜法术通过研习流星魔法的奥利维尼斯教室传到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不过真正愿意放下身段研习这些“刺客”魔法的法师少之又少。 对李茶来说，魔法只是手段，并不存在谁高贵谁低贱的问题，只要好用就行。 化为无形，通俗来说就是一种潜行法术。 这个法术使用后能大幅降低其他人能观测到施法者的最大范围，是一种应用光学原理的偏光法术。 虽然离得太近依然会被旁人注意到，但此刻升降梯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穆格拉姆身上，李茶毫无阻碍的进入了由卡利亚叛徒们管辖的学院区域。 与李茶记忆之中残破不堪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不同，当前这个时间节点，学院内的建筑并没有遭受大规模的破坏，雄伟壮丽的魔法学院在夜色之中直观的呈现在李茶眼前。 参照穆格拉姆手绘的指引地图，李茶只需要通过一条悬空的螺旋长廊就能直达拉达冈红狼所占据的讨论室。 讨论室是分割学院内外层区域的关键节点。 穆格拉姆早在多年以前就把那些试图冒犯满月女王的僭越魔法师们杀到心惊胆战。 受此影响，少有人会来到接近大书库的这部分学院外层区域，留守此地的魔法师们都是为了限制穆格拉姆的行动。 换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就是被教授们派来当人形示警器的炮灰而已。 不开玩笑的说，如果穆格拉姆放开手脚、不顾自身安危的全力施为，他甚至有能力打穿整个魔法学院。 不过菈妮交给穆格拉姆的首要任务并非惩戒叛徒，而是守护失智的满月女王蕾娜菈。 一旦穆格拉姆离开大书库，无人看守的满月女王凶多吉少，届时菈妮只能拼着巨大的消耗远程代打。 一次两次还好，菈妮也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消耗巨大的远程作业。 两害相权取其轻，重视亲情的菈妮选择优先护住母亲也就不难理解了。 至于拉达冈留下的那只红狼…… 李茶不好说这只畜生到底是那个渣男留下来帮谁的，它会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试图进入讨论室的人。 由于可以通过其他小路绕开讨论室，学院的教授们也懒得和它死磕，万一杀掉这只狼会得罪如今的艾尔登之王呢？ 没人敢去赌这种可能性。 在“内鬼”米莉安的帮助下，穆格拉姆提前得知了绕开讨论室的小路，他如实的将其描绘在了李茶手中的这场手绘地图上。 “从讨论室二楼出发吗？” 由于附近人烟稀少，李茶维持着化为无形法术前进的过程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直到他来到讨论室外侧通往二楼的楼梯时，那些散布在庭院各处的法师才收到了教授们的紧急传令，火急火燎的穿过悬空螺旋长廊赶往大书库门前。 李茶并不担心穆格拉姆的安全，与当年那场为了守护大书库而打响的学院局部内战相比，这才哪到哪。 无声无息的穿越讨论室二楼的过程中，李茶注意到了下面那只趴在地上打盹的红色巨狼。 “拉达冈留下来保护蕾娜菈的守护兽？呵~” 李茶对这种过于浪漫的说法嗤之以鼻，这只畜生可什么都没守护住，或者说，它压根就没打算守护。 现在不是和这只畜生算账的合适时机，李茶从二楼绕开了红狼的领地，穿过讨论室后正式进入了学院的主体区域。 到了这里，化为无形就很难再起作用了，此地的人口密度远非外层可比。 据穆格拉姆所说，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巅峰时期拥有多达数千名学生，是交界地名副其实的魔法圣地。 利耶尼亚内乱爆发后，无心参与权利争夺、也不想遭到内斗波及的魔法师主动选择离开。 有些人加入亚罗塔斯教室成为了游行旅法师、有些人前往罗德尔王城求职、也有人转而前往瑟利亚镇继续深造。 如今还留在魔法学院的学员和教授加起来还有千人左右，这个数字近期可能还会进一步大幅缩减。 进入学院主体区域后，李茶主动散去了化为无形，周围那些来去匆匆的法师们并没有在他这个生面孔身上浪费注意力。 至少，绝大多数人是这样。 “你……” 正当李茶思考应该如何前往拉兹利教室时，一个弱气的男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李茶差点下意识的将手探入大卢恩附带的储物空间，意识到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后，他很快就平复了应激产生的焦虑不安。 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李茶不动神色的摆出一副友善的姿态问道：“同学，你是在叫我吗？” “呃，是的，你……看起来有些面生。” 主动与李茶搭话的是一个头上光洁无毛、脸上却留着修剪整齐的络腮胡的年轻法师，他和李茶一样没有佩戴代表任何教室的头罩。 显然，这名小法师是一个没有资格加入任何教室的新人、或者，是没天赋的资深学员。 ‘嗯？等等，这个光头、这个胡子……’ 李茶若有所思的单手拖住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名气质十分弱势的男性法师。 “同学，你，是叫托普斯吗？” 第24章 “废石”托普斯 “啊？” 对于眼前这位陌生的同学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光头法师的脸上满是意外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这种学院的边缘人物居然能被陌生人一眼认出来。 “是的，我就是托普斯，我们以前见过吗？” 眼见自己没叫错人，李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叫李茶，我们以前没见过，不过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 “呃~”托普斯对李茶的友善态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摸了摸自己拿光洁的脑门：“我这种无能的废石也有人会提及吗，真让我意外。” 废石，这是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对那些没有天赋的学员的蔑称。 李茶比任何人都清楚，托普斯并非不可造就的朽木。 之所以被称为废石，只是因为他的天赋没有点在辉石魔法上面。 在如今由起源学派掌权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中，罢黜百家，独尊辉石就是妥妥的政治正确。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托普斯自然无法发挥出他本该有的潜力。 这次李茶潜入学院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在学院各教授的眼皮底下挖掘像托普斯这样被埋没的人才。 李茶脑中的思绪飞速闪过，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微笑着拍了拍托普斯的肩膀鼓励道：“自信一点，在我这个新来的面前不必这么畏畏缩缩的。” “新来的？” 托普斯有些愕然：“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新生加入？” 李茶不动神色的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没什么。” 不知道是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托普斯的目光不自觉的转移到了李茶的头顶，并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从罗德尔王城而来吗？” 李茶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通过李茶的回答，托普斯似乎是证实了自己的某些猜想，原本就谨小慎微的态度变得更加拘谨了。 李茶摸了摸自己越来越长的头发，故意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你先看看我的眼睛。” 托普斯下意识的顺着李茶的指引看向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珠，之后他的表情明显停顿了一下。 “褪色者？黄金家族里也会出现褪色者吗？” “哈！”李茶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你以为最早的褪色者是谁？正是黄金家族引以为傲的初王葛孚雷啊。” 托普斯这才恍然的拍了拍额头：“说得也是，是我疏忽了。” 此时的托普斯已经在脑中给李茶贴上了一个“黄金家族的褪色者”的标签，这个认知反而让他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与李茶交谈时比之前显得更加自然了。 “李茶同学，你这是打算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引路吗？” 托普斯憨厚的笑了笑：“别的不说，我在学院里待的时间是够久的，对这里的各类设施的位置都很了解。” “正好。”李茶顺水推舟的邀请托普斯为自己指路：“我要去拉兹利教室报道，麻烦你帮我指一下路吧。” “拉兹利教室？”托普斯很是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茶：“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拉兹利教室？” “虽然这话由我这个废石来说不太合适，但，拉兹利教室在如今的学院之中恐怕并非最好的选择。” 托普斯说得有些委婉，李茶却能秒懂他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好意提醒。 李茶眼带深意的回道：“感谢你的好意，我对学院内的情况还算有所了解，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事先已经做好的决定。” 托普斯自认已经尽到了自己该尽的义务，再说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 万一被人挖出来是他在背后鼓唇摇舌，一顶破坏学院团结的帽子必然会被扣在他的头上。 而这很可能会导致托普斯提前被教授们逐出学院，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确认李茶得知各教室之间暗流涌动的内情却态度依然坚决，托普斯知趣的闭嘴不谈，老老实实的走在前面为李茶引路前往拉兹利教室所属的学区。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是卡利亚王国引以为傲的最高等学府。 在这场星与月争夺话语权的内乱爆发前，王国超过80%的人才都是从学院之中选拔而来。 包括李茶的宫廷导师穆格拉姆在内，现存的卡利亚骑士中，除了像伊吉、布莱泽和山妖骑士波尔斯这样身份特殊的人，几乎全都是出自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各大教室。 在所有教室中，还要数致力于追求星与月共存之道的拉兹利教室为王室输送的人才最多。 也正因如此，被起源学派视为异端的拉兹利教室在学院之中饱受排挤。 前往拉兹利教室的途中，托普斯再三斟酌语言，小心翼翼的为李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学院的现状。 穆格拉姆先前提供的情报还是比较准确的，教授联席会议已经基本敲定了封锁学院的决定，只是还没有正式开始实施而已。 在开启结界将学院对外隔绝之前，一部分教授力主驱逐那些尚未获准加入各教室的低等学员。 理由是自我封闭后的学院资源有限，不能再浪费在这些没有开发价值的废石身上。 对于希望继续留在学院深造研究的托普斯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李茶注意到了托普斯提及此事时的沮丧之色，好奇的向他询问道：“托普斯前辈，你来学院学习多久了？” “这个……”托普斯低头算了一下：“有20几年了吧，惭愧，直到今天我也没能得到任何一个教室的青睐。” 托普斯面露苦涩的笑了笑：“像我这种无能的废石，肯定会是第一批被逐出学院的。” 李茶不解的继续追问：“你对六大教室研究的法术都没有天赋吗？” “呃，那倒不是。” 托普斯挠了挠光头说道：“我只参与过起源学派名下的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教室的准入测试。” “双贤教室……哈哈，就算没参加测试我也知道结果。” 虽然如今起源学派所属的两大教室如日中天，双贤教室却并不惧怕他们。 用李茶更熟悉的方式来翻译一下，双贤教室就相当于是重点班，只会招收天赋出众的尖子生。 绝大多数对自身潜力有自信的新入学员都会优先选择参加双贤教室的测试，如果过不了才会退而求其次。 不管是起源学派还是卡利亚王室掌权，都必须要拉拢地位超然的双贤教室。 相较而言，在学术方面成果斐然的双贤教室更倾向于让学院内懂行的人来管理学院。 倒不是说卡利亚王室在魔法上的造诣不高，只是吧……有些不方便对外公布的潜规则，还真是只有工作在学院第一线的人才能搞清楚。 听了托普斯提供的内部情报，李茶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我还以为双贤教室和起源学派是穿一条裤子的呢，这么看来，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或许有机会说服双贤教室临阵跳反？’ 第25章 拉兹利首席教授——米莉安 托普斯早在加入学院之前就对自己的天赋没什么自信，所以他压根没有参加过双贤教室的准入测试。 在接连被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教室拒之门外后，托普斯只能顶着废石的蔑称，忍气吞声以一介低级学员的身份留在学院低调的研究。 这一待就是二十几年。 李茶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托普斯这个赖着不走的钉子户多年以来遭受过多少白眼和讥讽、甚至是更进一步的霸凌。 “你就没想过加入海摩教室、亚罗塔斯教室和拉兹利教室吗？” 托普斯摇了摇头：“你才刚来，对各大教室的情况了解不深。” “亚罗塔斯教室的理念是在旅行之中增长见识并拓宽视野，而我的研究必须留在学院之中翻阅大量的资料，亚罗塔斯教室不适合我。” “海摩教室的情况比较特殊，与其说他们是学者，倒不如说是维持学院纪律的治安机构。” “海摩教室的教授和学员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在学院内四处巡视、平息学员之间的纷争，他们的理念也不适合我。” “至于最后的拉兹利教室……”托普斯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后半句话说明白：“因为某些客观原因，拉兹利教室同样不适合喜欢安静做研究的人，海摩教室的人最常出巡的地方就是拉兹利教室了。” 李茶失笑的摇了摇头：“也对，毕竟这里最容易爆发‘纠纷’嘛。” 说纠纷都有些轻描淡写了，据穆格拉姆所说，拉兹利教室经常会与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教室爆发大规模冲突。 也难怪海摩教室会紧张兮兮的将大部分“警力”用在这里。 “我们到了。” 一路闲聊过来，托普斯停在了一间大门破烂兮兮的塔楼门前，门前还能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拉兹利教室专属魔法纹章。 “这座塔楼就是由拉兹利教室管辖的学区，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李茶微笑着拍了拍托普斯瘦弱的后背：“多谢你的指引，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还不知道要在学院里迷路多久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面积远比游戏里要大得多，内部构造的复杂程度也远超李茶的预期。 就算有穆格拉姆提供的那张简易手绘地图，这楼上楼下绕来绕去的路程也足够让李茶懵逼好一段时间了。 “那我就先进去了，以后有机会……” “嘎吱~” 李茶告别的话还没说完，两人身旁那扇破烂的木门突然自行向内开启。 一个身着宽袍大袖，头上戴着金属面罩、看不清样貌的魔法师出现在李茶和托普斯的视线内。 “这……” 托普斯第一时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他急忙低头向这名陌生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师礼。 “尊敬的米莉安教授，初级学员托普斯向您问好。” “托普斯？哦~是你啊。” 被称为米莉安的女性教授显然不是为了托普斯而来，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就将目光转到了李茶身上。 “阁下，我已在此等候多时，请先随我来吧。” 李茶注意到了托普斯诧异的目光，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其实没想搞得这么高调的。 ‘以后再想找托普斯联络感情就有点麻烦了啊。’ 虽然米莉安教授并没有暴露李茶的真实身份，但从她那颇为隐晦的尊敬态度就能看出来，李茶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并不像他之前自述的那样轻描淡写。 已经是学院老油条的托普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当即知趣的告辞离去。 转过身体的同时，托普斯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总觉得，我好像被卷入的不得了的事情里……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吧。’ 确认托普斯离开了足够远的距离，铁盔遮面的米莉安教授低声向李茶请示道：“殿下，要不要……” 李茶摇了摇头：“不，他是个被埋没的可造之材，可惜现在还不是招揽他的时候，为避免节外生枝，先让他继续野蛮生长吧。” 在米莉安的亲自带领下，李茶径直来到了独属于拉兹利教室首席教授的办公室中。 一路走来，李茶在拉兹利教室所属的塔楼中看到了很多战损风格的家具和几名有伤在身的拉兹利学员，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战损的痕迹是从何而来。 在米莉安的办公室会客间落座后，不用对方出言请示，李茶主动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悬挂在自己胸前的暗月戒指。 “哦？你已经到了？” 米莉安十分熟悉的清冷声音立刻从戒指中传了出来：“比我预料的时间早了1个多小时，是有人帮你带路了吗？” 李茶轻笑着回答：“你猜得真准，意外的遇到了一位热心人，这个之后再聊，先说正事吧。” 在没有切实的证明李茶的身份前，米莉安对穆格拉姆的那套说辞依然有些半信半疑。 琥珀卵中隐藏着大卢恩，而且那枚大卢恩居然孕育出了一个完整的新生命，这听起来就有些天方夜谭。 菈妮那颇为亲近的语气让米莉安瞬间抛去了所有的怀疑，态度恭敬的向李茶……或者说菈妮行礼。 “菈妮殿下，许久不见了，城寨那边情况还好吗？” 菈妮语气温和的回应道：“米莉安教授，你也辛苦了，如你所知，战局暂时陷入了僵持。” “别有用心的杜鹃并不打算立刻攻下城寨，而且他们也没这个能力。” “寒暄就先到这里，说回正题吧。” 短暂的叙旧后，菈妮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教授，大致的情况，你已经从穆格拉姆骑士那边了解过了吧？” “是。” 米莉安从李茶的胸口抬高视线看向他那俊朗的面容：“李茶殿下的发色和瞳色过于显眼，我会立刻为他安排拉兹利教室的辉石头罩以作遮掩。” 按照正常的流程，想要获得各教室独有的辉石头罩，必须先通过相应的准入测试。 不过像李茶这样背景过硬的人并不需要再过一遍流程。 况且，如果穆格拉姆没有在信中夸大其词，以李茶如今掌握的卡利亚法术也足够他顺利通过测试了，顶多是在理论方面会扣一些分。 “不只是如此。” 菈妮进一步远程给出指示：“我知道拉兹利教室的近况不容乐观，但眼下不是节省资源的时候。” “拿出拉兹利教室储备卢恩中的三分之一，用于帮李茶尽快提升实力吧。”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李茶会留在学院之中着手改善拉兹利教室、乃至所有依旧忠于王室的学员和教授们的处境。” “我相信，以他能力必然能够有所收获。” 米莉安对菈妮的慷慨十分意外，这代表她非常看好李茶能解决如今学院糟糕的现状。 “三分之一……吗？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安排。” ‘希望菈妮殿下没有信错人，这笔卢恩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第26章 人生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卢恩是交界地的通用货币，同时也是游戏系统中褪色者提升实力所必需的触媒。 交界地的每一个子民身体里都会拥有数量不等的卢恩，在购买商品时可以通过特殊的支付手段转入转出。 在交界地的子民归树或是通过各种其他非正常方式死亡后，遗留在身体里的残余卢恩就会汇聚在尸体的赐福……也就是眼睛之中。 普通人没办法利用卢恩来强化自己的实力，这玩意儿对普罗大众来说就只是购买东西的货币而已。 但对于有指头女巫辅佐的褪色者和持有大卢恩的人来说，吸收卢恩能帮助他们快速提升实力。 米莉安遵照菈妮的命令，在李茶面前摆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圆球状金色物体。 李茶知晓这些固化卢恩的来历，下意识的对捏碎并吸收它们感到有些抵触。 不过正如菈妮所说，想要在学院之中搅动风云，李茶需要足够的实力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通过穆格拉姆的斯巴达式训练，李茶在战斗技巧和实战经验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今他最缺的就是单纯的面板能力提升了。 虽然米莉安没有明说，但李茶猜得到她拿出的这些固化卢恩是从何而来，其中应该有相当一部分是由学院内的同僚们“友情提供”。 菈妮通过暗月戒指的监视视角注意到了李茶那略显抵触的表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抿嘴露出戏谑的笑容。 “别发呆了，这就开始吸收吧。” “……行。” 克服内心的本能抗拒后，李茶咬牙捏碎了第一枚最小的眼……固化卢恩。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的很多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接二连三的跨过心里那道堪后，李茶很快就习惯了吸收固化卢恩的过程。 随着大量卢恩的填充，李茶能通过人物面板非常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等到捏碎并吸收最后一枚、也是最重量级的英雄卢恩后，李茶的属性与半小时前相比有了巨大的提升。 耐力：30 力量：10 灵巧：14 智力：36 信仰：8 感应：10 由于初始等级够低，这一波强化将李茶的属性全方位的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得益于重生者大卢恩的主要增幅方向，进步最大的还是耐力和智力两项属性，李茶的蓝条和血条也因此加长了很多，力量、灵巧、信仰和感应这些属性也略有提升。 36点的智力足够李茶掌握包括卡利亚巨剑、辉石彗星、陨石在内的绝大多数中级法术了。 再往上一级也只有彗星亚兹勒、毁灭流星、蕾娜菈的满月和创星雨等杀招级别的超大型法术，那不是李茶现在能够触及的领域。 不过现在不是让李茶闭关学习的时候，接下来他需要争分夺秒，赶在玛莲妮亚展开行动前改变学院内被起源学派控制大局的现状。 李茶没有浪费时间感受实力大幅提升后的余韵，而是雷厉风行的开始推进下一步的计划。 “菈妮，维赫勒那边有回应了吗？” “有。” 菈妮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动用了潜伏在罗德尔王城内的情报人员，顺利与圆桌厅堂接上了线。” “很幸运，维赫勒正好结束了上一次的旅行回到圆桌厅堂进行短暂的休整。” “得知卡利亚王国有意重用并提升褪色者的地位后，维赫勒在征求过百智爵士的意见后，决定改变下一次旅行的目的地。” “根据百智爵士最新提供的情报，他已经从罗德尔出发，很快就会利用褪色者特有的赐福传送能力抵达学院门前镇。” “赐福传送能力啊……” 李茶有些羡慕的咂了咂嘴：“有一说一，玛丽卡女王对褪色者是真的下了重注啊。” “姑且不提指头女巫赋予他们吸收卢恩强化自身的能力，光是能在各个赐福之间自由传送就足够让人眼红了。” 菈妮对此也表示认同：“现在看来，当初玛丽卡女王之所以收回赐福、驱逐包括初王葛孚雷在内的远征军，显然是打算用未来回归交界地的褪色者下一盘大棋。” “我猜，她或许早就猜到这场由半神们引发的破碎战争不会有真正的胜利者，提前将终结乱世的希望寄托在了迟早会回归的丈夫葛孚雷身上。” 至于拉达冈？区区倒插门王夫罢了。 李茶：‘确实，不过菈妮肯定不会想到，最后脱颖而出的并非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葛孚雷，而是一个无名的阿褪。’ ‘不过，玛丽卡女王应该对此早有预料吧，不然她也不会安排梅琳娜和灵马托雷特全力提供帮助。’ 李茶不知道玛丽卡女王是如何慧眼识珠挑中阿褪的，在这个真实的交界地，李茶本人的存在就是对既定历史的最大干扰。 言归正传。 由于褪色者们能通过已经激活的赐福便捷的满世界传送，离群魔法师维赫勒应该很快就会以亚罗塔斯教室代表的身份返回阔别已久的学院。 维赫勒身为初代圆桌厅堂的精英，绝对是有实力担任亚罗塔斯教授的。 唯一可能存在的阻碍，就是他那被交界地本地人所蔑视的褪色者身份。 除了维赫勒之外，李茶原本是打算说动顽固的海摩教室改变自身的绝对中立立场。 但听了托普斯对双贤教室态度的描述后，他打算临时修改一下计划，先尝试着接触一下双贤教室的高层。 起源学派在学院联席会议上能稳稳拿下的只有两票，如果能撬动双贤教室，李茶就能在削弱敌人的同时增强己方的势力，相当于是两票的收获。 这可比浪费时间劝服那群茅坑里的臭石头有性价比多了。 拉兹利教室、亚罗塔斯教室、双贤教室，即便海摩教室一如既往的保持中立，王室一方也能在联席会议上以3比2的票数重新夺回学院的主导权。 “事不宜迟。” 李茶转头看向米莉安教授。 这位拉兹利教室的首席教授是菈妮……或者说王室的铁杆心腹。 在游戏开场之时，包括米莉安教授在内的大部分拉兹利教室成员都被逐出了学院。 米莉安教授奉菈妮的命令转移到卡利亚书斋，守护着利耶尼亚神授塔的秘密，因为菈妮那具被她本人抛弃的神人躯体依然还留在利耶尼亚的神授塔上。 “米莉安教授，劳烦你动用拉兹利教室的人手，只要维赫勒来到学院门前就立刻将他护送进来，我担心有人会拿他的褪色者身份做文章。” “没问题。”米莉安爽快的点头领命，但她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李茶殿下，亚罗塔斯教室的首席教授一职空置多年，你打算如何说服那群老顽固同意一名褪色者继任这个职位？” “呵~”李茶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初王葛孚雷曾说过一句名言，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翻译一下，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不服的站出来和维赫勒过两招试试。 闭门造车的学院派教授，怎么可能在实战能力上与长期四处旅行经历各种战斗的维赫勒相比。 在亚兹勒、卢瑟特和瑟濂这些天才相继离开后，李茶不认为起源学派还能拿的出足够匹敌维赫勒的强大战力。 “维赫勒那边就交给你了，我还需要有关双贤教室的详尽资料……话说他们如今的首席教授是谁？” 米莉安说出了一个让李茶有些愕然的熟悉名字。 “赛尔维斯教授，一个鼻孔长在天上的傲慢之人。” 第27章 赛尔维斯与毕迪之谜 赛尔维斯，老头环游戏中最遭人恨的NPC之一，他的问题可不只是米莉安所说的高傲而已。 突然听到赛尔维斯这个臭虫的名字让李茶有些犯恶心。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双贤教室的首席教授是李茶知晓其本性的老熟人，倒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他能更有针对性的对症下药了。 说起赛尔维斯，除了他那低劣的人品和管不住的嘴臭以外，老头环玩家之中还流传一个真假不明的传闻。 据说坐镇三姐妹塔的那个魔法教授赛尔维斯只是一个制作得非常逼真的傀儡，他的本体一直躲在卡利亚城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人傀儡是赛尔维斯独有的一项技术，他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在保留灵魂的前提下抹消人的意识，将其制作为只听从自己命令的傀儡仆从。 被玩家们猜测是赛尔维斯本体的人，是一个躲在卡利亚城寨犄角旮旯里、顶着王室仆人名号的白金之子——毕迪。 得出这种猜测的关键在于赛尔维斯和毕迪死亡的先后联系，以及那些由毕迪管理着的大量人傀儡。 要知道，人傀儡可都是赛尔维斯引以为傲的收藏品。 以赛尔维斯的臭脾气，怎么可能让无关的人来帮他管理这些宝贝？ 其次，不管阿褪在有关赛尔维斯的支线剧情中做出何种选择，最后他都一定会死。 而在赛尔维斯离奇死亡后，躲在卡利亚城寨中的毕迪也会因人傀儡失控噬主而死亡，玩家会由此而产生联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暂且不讨论赛尔维斯之死是谁下的手，如果毕迪真的是赛尔维斯的本体，提前知晓该情报的李茶就等于是握住了赛尔维斯最大的秘密。 从沉思中回过神后，李茶眼神有些闪烁的向米莉安确认道：“如今学院之中是否还留有白金之子仆从？” 米莉安不知道为何李茶突然一转话题提起白金之子，考虑到菈妮还在一旁监督，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这个不明所以的问题。 “有的，初代白金之子拥有很强的魔法亲和力，一部分教授会雇佣他们担任自己的仆从和助手。” 李茶所有所指的继续问道：“包括赛尔维斯？” “是的。”米莉安果不其然的给出了一个关键性的情报：“赛尔维斯教授雇佣了一个名叫毕迪的白金之子，你不会打算拿毕迪来威胁他就范吧？” “李茶殿下，恕我直言，以我对赛尔维斯本性的了解，那个极度自私的家伙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仆从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李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的确有一些关于赛尔维斯的想法，不过在获得更确切的证据之前，暂时不好妄下定论。” “总之，你先告诉我毕迪在哪里，我去找他好好聊聊。” ‘说不定，这一趟还能顺便解决如何说服白金村的难题。’ 虽然拉兹利教室因为起源学派的疯狂打压影响力大幅下降，但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 作为魔法学院之中最支持卡利亚王室的派系，在满月女王蕾娜菈掌权时期，拉兹利教室才是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当之无愧的扛把子，也因此而积累下了雄厚的资本。 利用早年间安插在双贤教室的眼线，米莉安早就将毕迪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于李茶来说，最大的难点是如何进入双贤教室所管辖的学区。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六大教室各自拥有一栋专属塔楼，想要进入其中必须获得相应的“钥匙”，不然就只能像米莉安一样派人亲自去门外迎接。 李茶提出利用化为无形法术暗中跟随双贤教室进出塔楼的学员混进去，但这个提案立刻就遭到了米莉安的否决。 “所有教室的禁制结界都拥有自动抗拒未授权外来者的能力，只有教授级别的人物亲自出马才能将客人领进门。” “这样吗……”李茶低头沉思片刻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能否让我以参加双贤教室准入测试的名义，获得临时访客权限？” 米莉安赞许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亲自前往立场偏向起源学派的双贤教室会让您承担不小的风险，殿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李茶坚定的点了点头：“眼下的局势已经非常紧急了，如果我的计划顺利实施，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破局的关键，这点风险是值得的。” “再说了。”李茶自信的握了握右拳：“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室米虫，可不能辜负了你和菈妮的提前投资啊。” 由于不太了解学院内的详细情况，菈妮在李茶和米莉安讨论相关对策时自觉的保持沉默旁听。 直到这个时候，菈妮的声音才从暗月戒指中传了出来。 “既然李茶有信心，那就让他冒险尝试一下吧。” “米莉安，就照李茶的安排开始行动。” “你先去处理和维赫勒有关的问题，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不容有失。” 米莉安恭敬的单手抚胸应道：“遵命，菈妮殿下。” …… 就在米莉安和李茶各自准备展开行动时，学院门前镇那只有褪色者能看到的赐福点突然开始闪烁光芒。 一名头戴亚罗塔斯辉石头罩、身穿红褐色法师袍的外来之人突兀的降临于此地。 在利耶尼亚内战爆发前，学院门前镇是利耶尼亚湖区最繁荣的城镇，没有之一。 就连彼时尚未被杜鹃骑士踏平的王室直辖领地都无法与之相比。 这场对利耶尼亚影响深远的内战对学院镇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准确来说，学院阵的衰落要更早于利耶尼亚内战。 艾尔登法环破碎后，大量身具黄金赐福的百姓因不明原因而罹患失智病。 从那时候开始，学院门前镇的辉煌就一去不复返，之后更是成为了二代白金之子与杜鹃骑士团之间来回拉锯的主要战场。 时至今日，曾经热闹而喧嚣的门前镇已经接近全毁。 在碎环后还能保持理智的居民都搬离了此地，只留下了一片饱受战争摧残的废墟。 在多年的旅行之中，维赫勒也从未取下过代表亚罗塔斯的辉石头罩，此时的他有些伤感的透过面罩打量着周围那物是人非的凄凉景象。 “多年未归，曾经无比繁华的门前镇居然变成了这样，战争啊……” 维赫勒是土生土长的利耶尼亚人，虽然因为亚罗塔斯教室的理念而常年旅行在外，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自己的故乡。 可惜，如今的他已经是在交界地人憎狗嫌的褪色者，就算想要衣锦还乡也没那么容易。 菈妮以卡利亚王室名义对圆桌厅堂发出的邀请，给了百智爵士等圆桌成员光明正大进入利耶尼亚的理由，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就在维赫勒颇为伤感的怀念着门前镇曾经的繁华时，一个比他更早来到此处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维赫勒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维赫勒？你怎么也来了？” “嗯？” 熟悉的声音将维赫勒从伤春悲秋的情绪中唤醒，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发声之处。 “嘿！” 出声之人就坐在维赫勒不远处一株枝叶早已全秃的大树上，颇为熟稔的挥手向抬头看过来的维赫勒打招呼。 维赫勒遮掩在辉石头罩下的脸上露出了惊讶愕然之色：“兰斯桑克斯？” 第28章 守株待兔的龙娘 早在数日前感受到那股在学院内突然爆发的独特力量后，兰斯桑克斯第一时间循着熟悉的力量波动赶到了学院附近。 如果不是另有任务在身，按照兰斯桑克斯本来的脾气，她早就脚踢杜鹃、拳打学院“掌门人”的强闯进去了。 考虑到这是老头子（普拉顿桑克斯）时隔多年再度发布的重要任务，为避免节外生枝，兰斯桑克斯按捺住了内心的骚动，老老实实的蹲在学院门口等待那位“天命人”主动离开学院。 这一等就是小半周，李茶丝毫没有离开学院的迹象，本就是急脾气的兰斯桑克斯因此而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兰斯桑克斯是黄金葛德文的挚友——古龙弗尔桑克斯的姐姐。 她同时也是负责传播古龙信仰和传授古龙祷告的龙祭司，在罗德尔王城地位超然，就连如今的罗德尔之王蒙葛特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站在古龙的立场上，他们对人类彼此之间的权利争夺和战争攻伐毫无兴趣。 只要没有表现出对古龙一族的敌对态度，谁是新一代的艾尔登之王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向来我行我素的兰斯桑克斯索性窝在褪色者扎堆的圆桌厅堂玩骑士养成，“龙枪”维克就是她最看好的一名骑士。 虽然不知道普拉顿桑克斯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既然老头子决定在这场艾尔登之王的争夺战中隔空落子，兰斯桑克斯也只能收起懒散爱玩的本性，着手开始完成法姆亚兹拉方面发布的任务。 与维赫勒意外会合后，无聊了好几天兰斯桑克斯终于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彼此掌握的情报。 由于龙人的外貌特征过于明显，兰斯桑克斯想不动声色的混入戒备森严的学院是不现实的。 维赫勒对此并不意外。 从最初认识兰斯桑克斯开始，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这副体型类人、但外貌却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半龙姿态，偶尔才会变成古龙原型翱翔于天空。 兰斯桑克斯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有维克作为先例，维赫勒没把兰斯桑克斯的行为与早已被封印的法姆亚兹拉联系起来，只是以为她又看中了一个新的养成目标。 “据说魔法学院很快就会对外封闭，这可不好，我还想正大光明的进去找人呢。” 兰斯桑克斯笑眯眯的对维赫勒说道：“既然你此行是为了拨乱反正，让魔法学院重归卡利亚王室的控制，那等你立下功劳后帮我一个忙呗，替我向卡利亚王室讨一个进入学院的许可。” 作为曾经统治过交界地的古代艾尔登之王的族裔，古龙的智慧丝毫不逊色于人类。 兰斯桑克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如果能获得官方许可进入学院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就到时候再另想办法咯。 反正古龙有的是时间，寿命无尽的他们等得起。 对于维赫勒来说，如果他真的能代表亚罗塔斯教室完成与卡利亚王室的交易，兰斯桑克斯的请求只是举手之劳。 维赫勒相信，百废待兴的卡利亚王室不会愚蠢到主动拒绝一名态度友善的古龙提出的要求，自己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了。 得到维赫勒的保证后，兰斯桑克斯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颗大树上，目送维赫勒踏入杜鹃骑士团在学院门前设置的检查关卡。 兰斯桑克斯举目望向主体建筑修建于山崖之上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不知道老头子选中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希望他（她）能比培养维克带给我的乐趣更多。” …… 维赫勒一如李茶所预料的那样，在接受杜鹃骑士的检查时遭到了刁难，理由是并没有收到学院联席会议的通知。 但其实这是一句谎话。 得知亚罗塔斯教室久违的有人愿意继承首席教授的名号，联席会议上可是热闹得很。 起源学派敏锐的嗅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但自诩为学院正统的他们没理由拒绝亚罗塔斯的回归。 既然如此，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教室只能暗中使些绊子，小小的刁难一下维赫勒，让他认清楚如今的学院谁才是老大。 但在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拉兹利教室面前，这个下马威无疑是一手昏招。 就算维赫勒背后的圆桌厅堂没有提前与卡利亚王室达成交易，这一手也只会更快的把亚罗塔斯推向亲自派人前来迎接的拉兹利一方。 对维赫勒来说，双方那截然不同的态度已经高下立判了。 起源学派名下的两大教室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他们那大权在握的傲慢姿态。 虽然米莉安没有亲自出门迎接，但她也派出了拉兹利教室硕果仅存的三名教授中的其中一人，充分展现了拉兹利……或者说卡利亚王室的诚意。 正当学院各大教室都将目光聚焦于亚罗塔斯的回归时，李茶已经以参加准入测试的理由，顺利进入了双贤教室所有的塔楼。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李茶还真的接受了双贤教室发布的测试考题。 米莉安对李茶的评价非常精准，在实战能力方面，李茶毫不意外的远远超出了双贤教室划定的及格线，只是在理论测试方面让监考官有些失望。 综合评价，在战斗方面天赋异禀、理论偏科的李茶还是有资格加入双贤教室的。 于是在考试结束后，那名负责监考的教授很爽快的答应了李茶参观双贤塔楼的请求。 在他看来，李茶正式加入双贤教室只是时间问题，只需要等前去参加联席会议的赛尔维斯首席教授回来通报一声就行了。 这恰好就是李茶要打的时间差。 监考教授也听说了亚罗塔斯回归一事，在结束监考任务后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个热闹。 在某位双贤教室学员的自告奋勇下，他没有多做考虑就将向导任务交给了此人。 殊不知，这位双贤教室的学员正是米莉安教授早年间安插进来的眼线。 获得官方许可的李茶毫不掩饰的在双贤教室所属的塔楼内游逛了起来。 由于他的身边随时都有“自己人”陪同，李茶的参观之行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确实有些人好奇在学院即将对外封闭的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能踩线进来，不过在双贤教室这个“重点班”里，每个人的学习压力都很大，没那么多时间关心自己以外的事情。 当李茶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目标地门前时，向导自觉的站在房门前帮他放哨。 赛尔维斯教授的仆人毕迪很少见的获得了一间单独的仆人房。 不过考虑到赛尔维斯身为双贤教室首席教授的身份，这种待遇也不算太过出格。 此时的赛尔维斯正在联席会议上唇枪舌剑的与其他教室的同僚们你来我往，他想尽可能的借这次机会为双贤教室……或者说他本人捞取更多利益。 当李茶顶着化为无形法术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间独立的仆人房时，一名岣嵝着身躯的白金之子正蹲在一张小床上发呆，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其他地方。 然而问题在于，这间仆人房里没有任何可供娱乐消遣的东西，疑似为毕迪的白金之子只是傻傻的盯着墙壁出神。 借着黑夜法术的掩盖，李茶无声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是这样吗……’ 第29章 米莉安：倒反天罡了 “菈妮。” “交给我吧。” 在出声请求菈妮帮助的同时，李茶如同猎豹一般突然窜出。 在启动第一轮力量倍增的同时，他精准的用右手一把卡住了毕迪的后颈，出其不意的将他按在墙壁上。 还不等毕迪回过神来，菈妮通过暗夜戒指做为施法媒介，远程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诅咒法术打入了这名白金之子的体内。 白金之子是来自地底的诺克斯文明制造的人造生命，他们的体内流淌着银色的冰冷血液。 为了避免隶属于卡利亚王国的白金之子因各种原因而失控，卡利亚王室早就未雨绸缪的研发过相应的反制法术。 有趣的是，这个诅咒的灵感来源于菈妮本身。 准确来说，是双指留在菈妮的那具神人身躯上的赐福……或者说，诅咒。 为了维持黄金王朝的稳定，双指对他们选定的神人以及神人身边的近臣都以赐福之名施加了控制。 那是一种十分恶毒的法术，一旦发动就会无视距离的扭曲受术者的心智。 意志足够坚定的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这个诅咒的效果，不过绝大多数中了诅咒的人都会在永无止境的精神折磨之下陷入疯狂。 菈妮的麾下曾经有过一名忠诚的猎犬骑士，其名为达瑞威尔。 猎犬骑士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族群，就像他们的种群名字一样，一旦认主就绝不会背叛。 为了对菈妮抛弃尊贵的神人身体一事施以惩戒，达瑞威尔身上的诅咒被双指远程引爆。 虽然忠诚的猎犬极力抵抗着来自于双指的精神控制，没有出手伤到菈妮，但他最终还是因为两种不同源的精神力量的不断拉扯而彻底发疯，沦为丧失心智的野兽。 通过对自己抛弃掉的那具神人躯体的研究，菈妮虽然没能倒推出该咒术的解除方法，却也阴差阳错的复刻出了功效类似的诅咒。 直到目前为止，对卡利亚王室忠心耿耿的二代白金之子从未犯过任何错误，菈妮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诅咒。 同一时间，正在联席会议上嘴下不留情狂喷毒液的赛尔维斯教授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所有动作，当场倒头就睡。 这一下可把在场的其他教授吓得不轻，所有人急忙停止争吵，围拢到赛尔维斯身旁查看他的情况。 “呃啊……唔唔唔！” 就在赛尔维斯失去意识的同时，前一秒还在发呆的毕迪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过他只叫了个开头就被李茶用被子捂住了嘴：“尊敬的赛尔维斯教授，千万别乱动哦，否则诅咒爆发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通过身在大会堂亲眼目睹赛尔维斯动向的米莉安远程递送过来的情报，李茶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毕迪就是赛尔维斯。 准确来说，毕迪是一个虚假的名字，赛尔维斯的本体就是李茶眼前的这名白金之子。 而那个顶着赛尔维斯名字的魔法教授不过只是他的一具人傀儡罢了，居然以假乱真的骗过了所有人。 等到体内音诅咒而沸腾的血液逐渐平复后，“毕迪”一如既往的飙起了演技，瑟瑟发抖的以十分弱气的声音质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我这个可怜的仆人？” “呵~” 李茶冷笑的拍了拍毕迪那张毫无温度的苍老脸颊：“别装了，米莉安教授这会儿正从大会堂那边实时的向我传递情报呢。” 不管是初代还是二代白金之子，都拥有非常严重的先天缺陷。 初代白金之子从出生开始双腿就会不断萎缩，成年之后只能在地面上岣嵝的爬行活动，否则就需要借助动物伙伴来代步。 且不说“毕迪”体内还残留着菈妮施加的诅咒，就算没有，不良于行的他也不可能摆脱李茶已经两段倍增达到40点的蛮力。 作为一名身娇体弱的法师，被人近身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就已经输定了。 “毕迪”显然没想到，自己藏在极为安全的双贤教室塔楼内都能被人精准的抓出来。 事已至此，任他如何狡辩都毫无意义了，毕迪和赛尔维斯的联系在李茶的谋划之下暴露无遗。 李茶似笑非笑的对脸色不断变幻的“毕迪”说道：“赛尔维斯教授，你也不想菈妮引爆种在你体内的精神控制诅咒吧？这可是传自双指的高级货哦。” 作为来自交界地以外的局外人，李茶并不歧视白金之子这个族群，他逼视的是赛尔维斯这种人品低劣的独立个体。 不过这也只能代表李茶个人，事实上，白金之子在交界地被歧视欺凌的例子数不胜数。 姑且不论人品，赛尔维斯的能力在白金之子当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 他早年间来到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深造时，切身的体会到了人类对于白金之子的歧视。 或许正是这些经年累月的歧视和欺凌扭曲了赛尔维斯的心灵。 在自行研发出人傀儡技术后，他利用自己亲手制作的傀儡取代了白金之子的本体，依靠自身的才华在学院之中逐渐平步青云。 出人头地后的赛尔维斯将自己当年遭受过的屈辱变本加厉的转嫁到了学院内的教授和学员们身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无非是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俗套故事。 然而功成名就后的赛尔维斯并不满足于只是口头上折辱他人，心灵早已扭曲的他开始利用教授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制作人傀儡。 在游戏开场的时间线，赛尔维斯甚至胆大包天的试图以傀儡术控制菈妮，只是没成功就是了。 正因熟悉赛尔维斯的卑劣本性，李茶对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家伙不会有丝毫留情，起手就委托菈妮将“高品质”的诅咒埋入他的体内。 眼见无从抵赖，赛尔维斯终于私下伪装，歇斯底里的低声嘶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想继续侮辱我们白金之子吗！” “侮辱白金之子？不不不。” 李茶笑眯眯的纠正了赛尔维斯偷换概念的部分：“我从不歧视白金之子，甚至近期还打算跑一谈白金村进一步拉拢他们，我歧视的只是你这个人罢了，和你是否是白金之子毫无关系。” “好了，赛尔维斯教授，你也别跟我演那些没用的东西了。” 确认菈妮的诅咒能够正常生效，李茶放开了卡住赛尔维斯脖子的无情铁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利亚王室的幼子李茶，顺带一提，月之公主菈妮也在密切关注着我们，切莫自误哦。” …… 联席会议召开的学院大会堂中。 正当各教室的教授焦头烂额的围在赛尔维斯身旁检查情况时，断线了好几分钟的赛尔维斯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躲在人群后方默默观察的米莉安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在事先做好了心里准确的前提下，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赛尔维斯的精气神与之前有了显著的不同。 ‘看来，两位殿下那边是得手了……没想到我们眼前这个无比逼真的赛尔维斯真的只是个傀儡。’ “围着我干什么？都散开吧！” 赛尔维斯努力的想要表演出先前的气势：“我只是昨晚试验做的太晚有些犯困而已，大惊小怪。” “回到正题吧，我们不是在讨论是否要归还亚罗塔斯教室投票权的事情吗？” 赛尔维斯一反常态义正言辞的侃侃而谈：“亚罗塔斯也是雷亚卢卡利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不能为了肮脏的政治目的将远行归来的游子拒之门外，那必然会寒了更多游行在外的学员的心。” 赛尔维斯180度的态度转变让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教室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投票权最后必然还是会归还的，但他们事先已经与赛尔维斯商量好，打算借此机会多捞一些利益。 卡勒罗斯教室的首席教授卡马雷愕然的开口试图质疑：“可是，我们之前……” “没有可是！现在就开始表决吧！” 赛尔维斯主动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环视桌旁的同僚们：“双贤教室同意无条件归还亚罗塔斯教室的投票权，谁赞成，谁反对？” 米莉安对赛尔维斯的态度转变十分无语：‘这家伙……果真如同李茶殿下所说的一样惜命啊。’ 第30章 灵魂转移技术 因为赛尔维斯毫无征兆的临阵倒戈，还没等起源学派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这场关于归还亚罗塔斯教室投票权的表决会议就以3票赞成、2票反对的结果而顺利通过。 没错，致力于维护学院稳定的海摩教室也投下了赞成票。 虽然赛尔维斯那与自身人设截然相反的口号让人有些绷不住，但不得不说，海摩教室的石头脑袋们还真就吃这一套规则之内的大义。 会议结束后，半点好处都没捞到的卡勒罗斯首席教授卡马雷和奥利维尼斯首席教授芙洛拉相继愤怒的摔门而去，不久前在会议上侃侃而谈的赛尔维斯也紧跟在两人身后火速离开。 海摩教室首席教授赫默斯原本还想询问一下赛尔维斯的身体状况，但等他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抬起头时却只能看到赛尔维斯的背影快速远去。 “……总觉得，赛尔维斯教授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心里有底的米莉安施施然的留到了最后，她强忍着笑意敷衍的说道：“确实，不过他应该是突然有了什么灵感，急着想要回去验证吧。” 赫默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算了，先不管他。” “算算时间，维赫勒差不多也该到了，就由我们两人代表学院欢迎亚罗塔斯的回归吧。” 米莉安欣然答应了赫默斯的邀请，礼貌的向大门方向示意道：“当然，赫默斯教授，您先请。” …… 控制“赛尔维斯”傀儡返回双贤教室的过程中，白金之子赛尔维斯有考虑过冒险一搏。 他并没有实质上的感受到李茶口中的所谓诅咒造成的任何影响，一度认为这只不过是李茶的虚张声势。 但月之公主菈妮的声音的确有从李茶胸前那枚戒指中传出。 身为位高权重的学院首席教授之一，赛尔维斯早就与菈妮有过接触，对她的脾气有所了解，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人。 用李茶的话翻译一下，菈妮是那种典型的人狠话不多，说要你命就真的会要你命。 你说是吧，葛德文？ 李茶并不担心赛尔维斯冒死反水。 相比拥有黄金赐福延寿的交界地普通人类，白金之子虽然是理论上寿命无尽的人造生命，但那也只是理论而已。 事实上，第二代白金之子虽然智力低下，个人实力也差强人意。 但剔除掉最致命的先天缺陷后，他们的寿命的确能做到无穷无尽。 有着巨大设计缺陷的初代白金之子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的生命会随着双腿的萎缩而逐渐走到尽头。 所有的初代白金之子都生活在随时可能死亡的恐惧之中。 身为被排除在黄金律法之外的人造生命，他们无法通过归树系统保留灵魂轮回转世，一旦死亡就是人死如灯灭。 正因如此，所有的白金之子都格外珍惜他们那不到百年的短暂生命……这里所说的短暂是针对交界地的平均寿命而言。 赛尔维斯最初研究人傀儡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在短短百年之后就烟消云散，他希望通过转移灵魂更换身体的方式来延续自身的存在。 如此惜命之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就放手一搏。 在李茶好奇的追问下，赛尔维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制作人傀儡的灵感来源说了出来。 “魔女瑟濂？” 李茶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你和那位恶名昭著的石块魔女暗中有合作关系？” “是的。” 一边分心操控“赛尔维斯教授”，赛尔维斯的白金之子本体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李茶的问题。 “灵魂转移的灵感最初就来自于起源学派研究出的源辉石。” “据说这是一项远古时期就曾存在过的失落技术，通过亚兹勒、卢瑟特和瑟濂的三人的先后完善才终于得以复原。” 根据赛尔维斯提供的情报，卢瑟特大师曾违反黄金律法的偷偷进入过禁忌的雪山区域，在最初的观星者遗迹之中找到了一柄名为源辉石刀的老古董。 远古时期的观星者们正是利用这把有着特殊功效的短刀来改造自己的心脏，利用特殊的辉石魔法将他们的灵魂和意识封入源辉石之中。 只要源辉石没有受损，肉体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容器，随时可以换新的。 关于这一点，李茶也还记得相关的实例。 游戏剧情中的瑟濂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脱离了自己那具被囚禁的身体，将源辉石转移到了一具赛尔维斯提前制作好的新身体中，以此完成了金蝉脱壳，顺利逃出生天。 瑟濂和之所以和赛尔维斯合作，就是为了从他手中获得性能堪比本体的人傀儡身体。 在如今的交界地，拥有这份独一无二技术的人还真就只有赛尔维斯。 ‘嗯……’李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胸前的暗月戒指：‘莫非，未来的菈妮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招揽人品低劣的赛尔维斯为她所用？’ 虽然菈妮如今使用的这具傀儡身体是由她的恩师——雪魔女精心制作而成，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至少在傀儡技术这个专业领域，学识渊博的雪魔女也比不上专注人傀儡之道多年的赛尔维斯。 李茶推测，赛尔维斯应该拥有类似魔法版的克隆技术，能利用原本身体的部分肉体组织复刻出一具完整的身体，瑟濂的备用身体就是一个例子。 不过由于赛尔维斯对菈妮的灵魂和意识一直抱有觊觎，这对名义上的主仆合作得并不顺利，菈妮一直不放心将自己那具已经抛弃的神人躯体开放给赛尔维斯研究。 李茶不确定彼时的菈妮是否已经知晓赛尔维斯和毕迪之间的联系。 总而言之，直到赛尔维斯死亡，菈妮也没能获得一具足以媲美本体的新身体，只能无奈的继续栖身于人偶之中。 这具人偶身体有着诸多的不便之处，菈妮每天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远比正常人少，使用传输效率低下的傀儡身躯会更容易积累灵魂上的疲惫。 虽然菈妮为赛尔维斯种下了源自于双指的精神诅咒，但李茶认为光靠这个诅咒并不足以让他对赛尔维斯放心。 ‘如果能搞到米凯拉的魅惑能力，彻底扭转赛尔维斯的意志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人品低劣，但赛尔维斯的确掌握着很重要的核心技术，就这么干掉他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虽然李茶的目标很难达成，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米凯拉的魅惑能力很可能是来自于他所持有的那枚大卢恩，证据是DLC中米凯拉抛弃大卢恩后，所有遭受过他魅惑的人都全体祛魅了。 ‘小男娘米凯拉啊……’ 李茶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看来，还是应该提前做好进入幽影之地捡大卢恩的准备。’ 没错，捡。 既然你米凯拉不要，那就别怪我跟在后面开自动拾取了。 偷？你说啥嘞，这是俺拾滴。 第31章 诺克斯文明的遗产 在李茶悄无声息的开始谋划米凯拉的大卢恩时，赛尔维斯也在脑中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认怂。 赛尔维斯对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他认为区区诅咒无法长时间限制住自己。 只要有充足的研究时间，他迟早能将其完全破解。 李茶也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不老实，但他对赛尔维斯的逆反却乐见其成。 只要牢牢的控制住这具孱弱的白金之子本体，任凭赛尔维斯有万般小心思也没有意义。 直到目前为止，尚未获得源辉石核心技术资料的赛尔维斯还无法完美的实现灵魂转移。 也就是说，他的灵魂和主意识只能困在白金之子的本体之中。 有趣的是，菈妮手上就掌握着一套不知从何而来的完整灵魂转移技术，这应该也是赛尔维斯接受菈妮招揽的主要原因之一。 菈妮的灵魂转移似乎与瑟濂的那套源辉石技术有所不同，她甚至能将自己的灵魂塞进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偶之中，也就是游戏中的娇小菈妮。 李茶转念一想，星和月虽然在发展理念上有所分歧，但两者都是古代观星者的后裔，很多地方终究还是异曲同工。 在同一套古代技术的复现上衍生出不同的分支，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赛尔维斯真的能爆种的破解掉复现于双指法术的这套诅咒，那就代表菈妮将获得彻底摆脱双指最后钳制的机会。 虽然菈妮是通过抛弃身体的方式暂时脱离了双指的监控，但她身边的人却依然暴露在双指的威胁之下，伊吉和布莱泽的身上都被刻印有双指的诅咒。 伊吉还好，据菈妮所说，他头上戴着的那顶特制的镜面头盔就是为了阻拦双指远程引爆诅咒。 但伊吉获得那顶镜面头盔只是一个偶然，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是从何而来。 李茶知道，它来自于诺克斯文明。 没错，就是那个被陨石砸入地底的诺克斯。 镜面头盔的材质非常脆弱，并不具有任何物理意义上的防御能力。 它的功效有且只有一个——豁免双指、乃至无上意志的远程精神干涉。 在双指的不断宣传下，无上意志早已成为了交界地地位最尊崇的神上之神。 但在李茶的认知中，无上意志对于交界地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尊非本土特产的外在神祇而已。 祂与其他外在神祇外衣的区别，只是无上意志在争夺交界地的神战中胜利了，作为胜利者的祂可以肆意的书写历史。 诺克斯人是交界地真正的土著文明，他们对自诩为神上之神的无上意志可不像那些被驯化文明一样恭顺。 无论是用于抵抗无上意志精神控制的镜面盔，还是诺克斯人研发出的专门用来击杀无上意志仆从的猎杀指头刀，都彰显了诺克斯人对于无上意志这一系外在神祇的反抗意志。 在老头环游戏中，玩家必须先击败碎星将军拉塔恩，解开他对于交界地星空的封印，才能借由陨石砸出的缺口前往位于地下的诺克隆恩遗址。 菈妮获得的猎杀指头刀的线索来自于诺克斯人的后裔——魔法镇瑟利亚。 直到目前为止，菈妮和她的心腹们还没有找到如何获取猎杀指头刀的途径。 李茶对此一清二楚，猎杀指头刀就收藏在永恒之城诺克隆恩的最深处，他也知道通往诺克隆恩的入口在哪里。 只要能深入诺克隆恩、以及另一座永恒之城诺克史黛拉探索一番，找到更多的诺克斯镜面头盔并非不可能。 戴有镜面头盔的伊吉可以抵抗双指的精神控制，身为菈妮影子野兽的布莱泽就没这么好运了。 尽管布莱泽认为自己对菈妮的忠诚远在“软弱”的猎犬骑士达瑞威尔之上，但在菈妮线剧情的最后，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智，只是在疯狂状态下依然没有做出伤害菈妮的行为罢了。 但这除了证明布莱泽对菈妮的忠诚之外毫无意义。 菈妮想要的不只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从小和布莱泽一同长大的她早就将对方看做了自己的亲人。 李茶不能将破解双指诅咒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赛尔维斯身上。 因此，等到离开学院、优先解决了利耶尼亚内战的危机之后，他必然需要抽时间去一趟诺克隆恩。 此行是为了帮菈妮取回她挣脱命运所必须的那柄猎杀指头刀，顺便为包括布莱泽在内的菈妮心腹多带回几顶诺克斯镜面头盔，避免达瑞威尔的悲剧再度发生。 轻松拿捏了惜命的赛尔维斯后，李茶以卡利亚王室的名义对他下达了一系列新命令，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外人本该无法进入的双贤教室塔楼。 “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返回拉兹利教室的途中，戴上了拉兹利辉石头罩的李茶冷笑着低声与菈妮交谈：“白金村对卡利亚王室的抗拒背后果然有赛尔维斯那家伙在搞鬼。” 赛尔维斯也是从白金村走出来的，但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是典型的上岸第一剑，先斩自己人。 同为白金之子，赛尔维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些人造人同胞在魔法方面有多么深厚的造诣。 为了不让更多入世的白金之子弱化自己的重要性，赛尔维斯不止一次的在白金村的同胞面前添油加醋的说卡利亚的坏话。 赛尔维斯提到的针对白金之子的歧视的确是在全利耶尼亚境内都客观存在的，再说得大一点，整个交界地对待白金之子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白金村才会对完全投入卡利亚旗下抱有怀疑，将宣扬众生平等的米凯拉当做了他们唯一的救赎。 然而米凯拉所谓的平等共处，是利用自己的魅惑能力强行扭曲他人意志所得到的非自然结果，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一旦米凯拉出了点什么问题导致魅惑失效，被他招揽到圣树的什么亚人、混种、白金之子等各种信仰和文化截然不同的种族不起冲突才怪了。 菈妮也没想到拷问赛尔维斯还能获得这种意外收获，她的语气明显变得轻松了不少。 “把赛尔维斯的本体抓回白金村对质，应该能有助于我们说服那些心怀疑虑的初代白金之子改变想法。” “一旦获得这支生力军的帮助……” 菈妮语气有些振奋的说道：“如今利耶尼亚地区维持的平衡就将被打破，以卡利亚王室胜利的方式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 虽然李茶针对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谋划也即将进入收尾阶段，但菈妮并不指望学院会因为联席会议的投票结果而发生180度的态度转变。 菈妮只希望学院能在杜鹃骑士和卡利亚王室之间两不相帮，仅此而已。 杜鹃毕竟只是无根的雇佣兵，失去了来自学院的后勤补给，想在利耶尼亚本土战胜拥有广大群众基础的卡利亚王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顺利返回拉兹利教室后，李茶放松的坐在米莉安办公室的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好戏即将开演，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32章 万事俱备 拨乱反正之时已至 接下来的3天时间里，刚刚代表亚罗塔斯教室回归学院联席会议的维赫勒并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行为，只是低调的招收了一些尚未加入其他教室的初级学员。 在学院即将对外封闭的这个节骨眼上，初级学员们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发愁。 闭关锁国的学院可养不起那么多人，只能将这些开发潜力较弱的学员逐出学院自谋生路，李茶看重的托普斯也只是这种大背景下的其中一人而已。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托普斯那样有着清晰的未来规划，得知亚罗塔斯教室大开方便之门，为了能继续留在学院获得编制，这时候也没那么多人在意什么理念不同了。 短短3天，维赫勒就招收了近百名新入学员，这还是他经过好几轮筛选之后的结果。 至于维赫勒的褪色者身份……只要他不主动摘下头罩，谁能看到他眼中的褪色特征？ 顺带一提，获得首席教授的职位后，维赫勒脱下了代表亚罗塔斯教室的辉石头罩，换上了学院教授专属的大帽子。 教授帽子的样式不分教室，样式统一。 这种帽子最大的特征有两个，一是宽檐内部绘有星星运行轨迹的图样，二是宽檐帽下方那被称为藏身面具的铁面头盔。 头盔的嘴部被大量的黄金线缝合得死死的，据说这是来自于蕾娜菈的丈夫拉达冈的设计，那位红发英雄当初还对魔法教授们留下了一个警告。 “记住，与我相关之事，一律不得张扬。”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拉达冈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知晓内情的李茶有点绷不住。 ‘拉达冈那家伙是害怕自己抢不过玛丽卡，在不该变身的时间突然转化为女身吧？这才未雨绸缪的对教授们下达了这个意义不明的封口令。’ ‘话说，万一拉达冈在与蕾娜菈同房的时候突然被玛丽卡抢走方向盘……嘶！坏了，有点兴奋想看怎么办？’ …… 三天时间平稳度过，眼见维赫勒似乎没打算搞出什么令人心惊胆颤的骚操作，卡马雷教授和芙洛拉教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收回对亚罗塔斯的关注，开始和前几天突然发癫的赛尔维斯反复拉扯，却没有注意到拉兹利教室最近一反常态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情况是很反常的。 自从起源学派攫取学院主导权后，作为卡利亚王室嫡系的拉兹利教室从未停止过抗争。 有首席教授米莉安以身作则，几乎每天都会有拉兹利与其他教室之间的冲突爆发，搞得海摩教室都想派人常驻在拉兹利塔楼门前了。 然而就在亚罗塔斯教室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这几天里，拉兹利教室选择了主动收缩，没有回应那些一如既往到他们塔楼前挑衅的起源学派成员。 另一边，赛尔维斯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但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遵照李茶的命令，用翻来覆去没有任何营养的车轱辘话拖住卡马雷和芙洛拉的注意力。 终于，维赫勒回归学院的第五天，筹备已久的米莉安突然号召所有教室，召开了新一轮的学院联席会议。 不等没能获得赛尔维斯保证、怒火冲天的起源学派气势汹汹的发难，米莉安用一如既往的强势态度发起了一项提案。 “我的同僚们，如你们所见，自从女王陛下罹患急病以来，曾经荣光加护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耗。” 米莉安目光锐利的看向面露愕然之色的卡马雷和芙洛拉：“今天我不想再挑起无谓的口水战，但，这场影响深远的动荡是时候结束，让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找回它创立之初最原始的理念了。” “切记，我们的先祖之所以携手创立这所学院，是为了更好的探索星空与魔法的奥秘，而不是让我们为了无聊的政治斗争而相互攻讦。” “正是因为学院的内斗，这场无谓的纷争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利耶尼亚，导致我们被那些该死的黄金崽子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讥讽调侃！” “同僚们，你们能忍气吞声的接受这种现状吗？” 眼见在场不少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米莉安打从心里佩服李茶亲手写下的演讲稿。 “我，米莉安！谨代表拉兹利教室在此建议，让我们结束这场由别有用心之人挑起的所谓‘理念之争’，迎回代表卡利亚王室的代表，让学院、乃至卡利亚王国重新回到正轨之上吧！” “各位同僚，请投出你们的一票。” “我反对！” 米莉安的发言刚刚结束，戴着单边眼镜、白发苍苍的卡马雷就毫不犹豫的投下了反对票。 “米莉安教授，请不要在这种重要的会议上危言耸听，我们……” 不等卡马雷嘴里的大道理说完，急着走完流程的赛尔维斯举手打断了他的满嘴废话。 “我赞成，这些毫无意义的庶务挤占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我希望学院能回到潜心探索未知的初衷上，的确是时候结束这场纷争了。” 卡马雷和芙洛拉没想到赛尔维斯居然会在如此重要的决议上第一个跳反，两人惊怒交加的同时指向他，魔法师专属的粗口已经到了嘴边。 “赛尔维斯，你这个……” “肃静！” 海摩教授首席教授赫默斯严肃的打断了两人即将出口的污言秽语。 “两位教授，这里是表决提案的大会堂，不是街边的菜市场，请注意你们的仪态！” 喝止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安之色的两名起源学派首席教授后，赫默斯没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投下了弃权票。 “海摩教室将一如既往的保持中立，我代表海摩教室弃权。” “我反对！” 顶着一副中年妇女样貌的芙洛拉迫不及待的投下了第二张反对票。 原本她还算趁机说些诋毁的言论，但在赫默斯的死亡凝视下愣是没能鼓起勇气说下去。 ‘哼~’ 赫默斯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偏向，但他心里其实很看不起这两个只会玩弄权数拉帮结派的家伙。 虽然米莉安教授的发言有些夸大其词，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在起源学派掌权期间，学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和混乱，每年的学术产出屡屡再创新低。 海摩教室的确是不持立场，但作为旁观者的他们将最近这些年来学院、乃至卡利亚王国的恶性转变都看在眼里，一切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两个越发歇斯底里的懦夫。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不久前才重获投票权的亚罗塔斯教室时，于旅行途中见识过无数风浪的维赫勒没有怯场，在所有教授紧张的注视下施施然的举起右手。 “亚罗塔斯赞成拉兹利的提案，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那么……由我来宣布这场提案的表决结果。” 不等惊怒交加的卡马雷和芙洛拉出言发难，赫默斯面无表情的起身宣读道：“3票赞成、1票弃权，两票反对，表决通过。” “即日起，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将迎回卡利亚王室的代表坐镇，我们……” “开什么玩笑！” 眼见局势彻底脱离自己的控制，被怒火激得满脸通红的卡马雷不愿意放弃到手的权利，与芙洛拉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当场振臂高呼：“这场背后隐藏着阴谋的无效表决无法代表学院的意志！星之后裔们，让我们……呃啊！” 一顶横飞而来的辉石头罩正中靶心，物理意义上的打断了卡马雷的发言。 “老东西，差不多得了。” 第33章 连环计 李茶的阳谋 李茶是和米莉安教授一同从拉兹利教室出发的，他亲眼目送斗志昂扬的米莉安昂首阔步的走进大会堂。 在那之后，李茶就和来自其他教室的同僚们一起站在门外，耐心的等待表决结果出炉。 虽然隔着一道大门，大会堂内的声音依然能清晰的传到门外所有人的耳中。 眼见输不起的起源学派打算掀桌挑起武力政变，李茶当着所有吃瓜群众群众的面，一脚踹开大门，顺手将头上的辉石头罩取下来丢向了卡马雷。 倍增两次、达到40点力量投出的“暗器”不偏不倚的正中靶心。 如果不是脸上覆盖的那层金属面具，卡马雷怕是当场就会被爆头。 即便如此，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也能看到卡马雷的面具上明显凹进去了一块，他本人更是毫不意外的当场倒头就睡。 “你！” 就站在卡马雷身旁的芙洛拉一阵后怕，这件“暗器”要是再歪那么一点点，受罪的就会是她本人了。 “放肆！” 气得浑身发抖的芙洛拉厉声怒喝道：“这是只有教授们才有资格参与的联席会议，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贸然闯入会场！” 赫默斯对芙洛拉那尖锐到有些破音的吼声十分反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但他不得不承认，芙洛拉的质问是有道理的，没有违反海摩教室一直以来所遵守的学院规定。 赫默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来那顶砸晕卡马雷的辉石头罩来自拉兹利教室。 “拉兹利的学员，你违反了校规，立刻报上你的名字等候处罚。” 李茶对赫默斯的表态并不意外，他早就从米莉安那里听说过这位海摩教室首席教授的脾气。 “报上名字？没问题。” 李茶双手环抱在胸前，老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李茶·卡利亚，应米莉安教授的邀请而来，很遗憾，是在这种场合下与各位见面。” “卡利亚……” 赫默斯那遮蔽在金属面具之后的双眼不自觉的闪动了一下，一向沉稳的他罕见的露出了惊疑之色，随即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李茶的外貌。 按照交界地的习俗，很少会有人连名带姓的报出名字。 而且姓氏这种东西通常都只有贵族才有，很多贵族都会用家族名称为自己的封地冠名，比如宁姆格福地区海德要塞的领主——肯尼斯·海德。 卡利亚的姓氏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因为它代表着卡利亚这个国家。 能被冠以该姓氏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王室成员。 虽然李茶并没有卡利亚王室……或者说传承自红发英雄拉达冈的标志性红色头发，但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却与满月女王蕾拉娜如出一辙。 除了容貌以外，更让赫默斯在意的是米莉安的态度。 众所周知，米莉安教授对卡利亚王室一直都十分忠诚。 如果有人胆敢当众冒充王室成员，她必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反驳，甚至会因此大打出手。 然而此时，米莉安对于李茶的通名并没有做出任何敌对反应，反而是自觉的退后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上，这足以表明李茶的身份并非虚假。 虽然心里已经基本肯定了李茶的王室成员身份，但性格死板的赫默斯还是遵照流程的继续询问下去。 “据我所知，卡利亚王室除了因病留在大书库修养的女王陛下和失踪多年的蕾拉娜长公主外，只有拉塔恩殿下、拉卡德殿下和菈妮殿下这三位。” “米莉安教授，还请你解释一下，这位李茶先生为何说自己是王室成员？”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试图借题发挥的芙洛拉选择暂时静观其变，但其实她已经在暗中召集隶属于起源学派的学员们尽快赶来大会堂“勤王”。 李茶注意到了芙洛拉的小动作，但他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置之。 穆格拉姆之所以一反常态的高调行动，可不只是为了掩护李茶潜入学院。 学院之中最不希望穆格拉姆猛虎出笼的人，只会是来自起源学派的两大教室。 为了将穆格拉姆死死的拦在学院外层，起源学派的多数精英都被抽调至大书库附近，芙洛拉就算想摇人也多少人可供她使唤。 打从一开始，李茶就不认为只靠和平手段能解决大权如今在握、不会轻易认输的起源学派。 为此，他提前做好了镇压起源学派武力反抗的准备，穆格拉姆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棋。 除此之外，已经与卡利亚王室达成交易的圆桌厅堂褪色者们也正在学院门前镇集结。 为避免事态影响过大，响应维赫勒号召而来的褪色者无一例外都是……至少曾经是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学习过的褪色者法师。 这里需要额外强调一点，并非所有褪色者都能看到赐福，只有极少数潜力非凡的褪色者才能获得此项殊荣。 想要成为圆桌厅堂的核心成员，能看到赐福的光芒就是最基本的条件之一。 菈妮的使者与圆桌厅堂谈妥交易条件后，百智爵士就安排了一批褪色者法师紧跟在维赫勒之后出发。 这批褪色者并没有大摇大摆的使用迪可达斯大升降机赶来，而是利用龙枪维克阴差阳错发现的那条山间小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利耶尼亚湖区。 维赫勒低调招人的这几天时间，就是在等待他的褪色者同僚们到位。 正是因为等到了褪色者法师们的到来，底气十足的李茶才授意米莉安在这个时候发起提案，逼迫在表决之中必输无疑的起源学派狗急跳墙。 只有这样，李茶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着下方的起源学派指指点点，也能避免与死板遵守学院规章制度的海摩教室直接起冲突。 虽然赫默斯的行事风格总是一板一眼，但能成为魔法学院的首席教授之一，他的脑子可一点都不笨。 李茶这一套环环相扣的连招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米莉安迎回王室拨乱反正的提案已经在大会上获得通过，那么李茶作为王室代表出席会议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之事。 当前情况下，反而是试图通过武力反抗的起源学派被架在了火上烤。 最早喊出“造反”口号的卡马雷已经被砸晕在地，所有的压力都被扛在了起源学派眼下唯一的话事人——奥利维尼斯教室的首席教授芙洛拉的肩上。 李茶通过赫默斯的眼神变化明白了他的选择。 “赫默斯教授，按照学院的规章制度，违背联席会议决议、试图发动武装政变推翻议案正当结果的卡勒罗斯教室应该如何处置？” “这……” 在芙洛拉紧张万分的注视下，赫默斯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过身来直视抱团取暖的起源学派。 “收手吧，芙洛拉教授，你们大势已去了。” 第34章 你的前摇太长了 站在起源学派的角度来看，昨天他们还趾高气昂的大权在握，今天的一场会议就将他们逼到了墙角，无法接受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凡有点魄力的领袖，在这种动手立刻死、不动手死缓的局面之下，都会选择赌上所有放手一搏。 身为起源学派两极之一的芙洛拉果然没有让李茶失望。 面对赫默斯的劝降，她还是选择了顽抗到底。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她并不知道李茶手上还握着褪色者法师这张底牌，因此才犯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我能反杀的大错。 当大会堂内教授们还在彼此对峙时，学院内已经先一步乱了起来。 隶属于起源学派名下的两大教室的学员气势汹汹的向大会堂方向汇聚，很多不了解情况的其他教室学员只是愕然的看着他们一路跑向大会堂。 “冥顽不灵。” 赫默斯对芙洛拉的选择非常失望，事已至此，一向恪守规则他不打算留手，决定先拿下芙洛拉这个掀起叛乱的罪魁祸首。 “轰！” 雷厉风行的赫默斯教授没有再和试图拖延时间的芙洛拉浪费口水，一柄由辉石拟态而成的巨大战锤当先砸向对方。 同为女性法师中的佼佼者，米莉安早就想要痛揍驱逐王室、搅乱学院的芙洛拉了。 眼见赫默斯先行出手“镇暴”，米莉安也兴致勃勃的加入战斗。 以一敌二的芙洛拉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不过随着更多奥利维尼斯和卡勒罗斯教室的教授加入战圈，一时半会儿她还不会落败。 当大会堂内响应外面的动乱而大打出手时，李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以意味深长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晕倒”在地的卡马雷教授。 与此同时，埋伏在门前镇附近的褪色者们听到学院内传出的骚动声。 为首那名戴着尖顶帽的法师振臂一呼，等候多时的二代白金之子当下发动冲锋，打破了与杜鹃骑士之间维持多日的表面和平。 另一方面，从学院内冲出的拉兹利教室学员从后方给忙于抵挡正面进攻的杜鹃骑士们来个了两面包夹之势。 精通卡利亚法术的拉兹利学员们可不是只会站桩输出的炮台，对后方毫无防备的杜鹃守军很快就被这群突入战阵的战斗法师们打得节节败退。 最近几年，拉兹利教室的学员每天都要面对起源学派的挑衅，在战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他们没有像初上战场的雏儿一样见血就头晕，一朝得到翻身解放的机会，挥舞着卡利亚巨剑、辉剑圆阵等法术的拉兹利法师们反而是越战越勇。 杜鹃的主力依然留在卡利亚城寨门前与王室最后的精锐对峙，他们派来学院门口扎营的这批军队不过是打着“守护”之名伺机想要鸠占鹊巢罢了。 用膝盖想都知道，杜鹃不可能将最精锐的部队从前线调回来，于是这场出其不意的两面夹击理所当然的为毫无准备的杜鹃送上了一场大溃败。 正当杜鹃骑士们打算集结兵力发动一轮反攻挽回颓势时，数年前以捉拿叛徒为由，从雪山来到利耶尼亚的火焰习武修士们不知为何也加入了战斗，而且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拉兹利一边。 从战场之上厮杀出来的火焰习武修士可不是青涩的学院派法师，他们都曾参与过由初王葛孚雷亲自领军的那场巨人之战。 这些战后奉命留在雪山看守火焰大锅的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第一次罗德尔王城保卫战中也有他们的影子。 不过火焰习武修士并没有加入蒙葛特所率领的守城方，而是很意外的站在了君王联军……准确来说是司法官拉卡德这一边。 时至今日，在格密尔火山一带，依然有不少火焰习武修士在协助已经陷入静默的火山官邸防御来自罗德尔王城的进攻。 据菈妮所说，她和自己的两位兄长一直关系很好，否则当初拉卡德和拉塔恩也不会响应她亲手引发的黑刀阴谋之夜，一同围攻王城了。 李茶暂时不关心火焰习武修士为何会远离雪山进入利耶尼亚，他只知道这支精锐小队能为自己所用。 接到菈妮的命令后，禁卫骑士罗蕾塔不出所料的顺利突破了卡利亚城寨外的包围网，一路向着白金村所在的利耶尼亚南岸进发。 在途径四钟楼山脚之时，罗蕾塔以月之公主菈妮的名义造访了火焰习武修士的营地。 按照菈妮……其实是李茶的计划，罗蕾塔用协助他们追捕叛徒为条件，顺利的说服这些忠于拉卡德的修士们为平息学院动乱出一份力。 李茶的确知道这群火焰习武修士想要追捕的叛徒身在何方，他们完全找错了方向。 那个名为亚当的盗火其实一直躲在利耶尼亚湖的南岸。 除此之外，另外一名背弃了正统火焰之道的黑焰习武修士亚蒙也不在利耶尼亚，而是躲藏在雪山通往米凯拉领地——化圣雪原的一条密道之中。 亚蒙所信奉的黑焰源自于宵眼女王和祂麾下的神皮使徒，是传闻之中能狩猎神祇的黑色火焰。 不过自从命定之死被玛丽卡女王封印后，神皮使徒的黑焰早已失去了弑神的特性。 在火焰习武修士加入战场后，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杜鹃孤注一掷的反攻以失败而告终，这场在学院门前爆发的局部战斗就此落下帷幕。 被打散的杜鹃残兵狼狈的朝着他们之前来的方向——卡利亚城寨逃窜。 通过得胜归来的拉兹利学员们得知该消息后，李茶非但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表情凝重的握住了胸前的暗月戒指。 “菈妮，你也听到了吧？” “嗯。” 菈妮的语气也显得颇为沉重：“我会让伊吉和布莱泽立刻做好防御杜鹃大规模进攻的准备。” 李茶：“我知道这一战会非常艰难，失去后方补给的杜鹃肯定会狗急跳墙、拼尽一切的试图攻破卡利亚城寨，你们务必要坚持到后续不止一波的援军赶到。” 正当李茶与菈妮商量着利耶尼亚内战的后续走向时，一直躲在人群后方装晕的卡马雷自以为抓住了他松懈的机会。 面具上凹痕尚在的老法师突然从桌下暴起，挥动手中的法杖向李茶发出了一记正面看不到任何轨迹的魔法。 这是传自瑟利亚镇的黑夜魔法体系中的奇袭魔砾。 卡勒罗斯教室嘴上说着看不起这些歪门邪道的刺杀法术，身为首席的卡马雷教授却非常务实的暗中学会了这个专门用来阴人的法术。 奇袭魔砾的发动速度很快，而且能有效的避开举盾敌人的正面，攻击毫无防御的背后，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偷袭类法术。 李茶虽然分心在与菈妮聊天，但他早就发现了卡马雷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戒备。 身为王室代表，李茶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卡马雷虽然不知道为何李茶身边没有高阶战力随身守护，但他显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擒贼先勤王的机会。 不过很快，卡马雷深埋心中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李茶之所以拒绝了米莉安提出的安排护卫的要求，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至少在这个闭门造车多年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里，只要他自己不放松警惕，没人能轻易把他打趴下。 在卡马雷暴起发难的同时，李茶就发现了他的动作。 在事先提高警戒的前提下，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风声，当即蹲下身来躲过了从背后袭来的奇袭魔砾。 一招失手，老辣的卡马雷没有因此而愣在原地。 他抬手吞下了一瓶不知功效为何的魔药，抬起右手的法杖摆出了一个让李茶十分眼熟的起手姿势。 ‘这是……这家伙居然还会这个？不愧是首席啊。’ 全身闪烁着异样光辉的卡马雷眼神狰狞的挥出法杖：“死吧！月之怪物！彗星亚……呃啊！” 李茶没有傻等着卡马雷放出法术。 从下蹲的动作起身后，他立刻从大卢恩的储物空间中取出双手大剑，用已经倍增至80的力量全力掷出，第二次打断了卡马雷没说完的话。 势大力沉的大剑甚至都不用刻意瞄准，如同门板一般横拍过去，将体型瘦弱的卡马雷整个击飞了出去。 “抱歉。”李茶戏谑的看着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吐血，眼中满是不甘之色的卡马雷：“你的施法前摇太长了。” 第35章 三大高阶魔法 彗星亚兹勒，彗星系辉石魔法的最高阶法术，威力十分恐怖。 彗星亚兹勒与流星系辉石魔法的最高级魔法——毁灭流星以及古代魔法创星雨并称为起源魔法的三大终极奥义。 相传彗星亚兹勒是由亚兹勒大师亲手创造，所以才会以他的名字来命名。 但据菈妮所说，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 准确来说，“彗星亚兹勒”是远古时期就存在过的失落古魔法，亚兹勒大师只是时隔多年将其成功复现并且做出了一定的改进。 同理，由卢瑟特大师所复现的毁灭流星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这两位起源学派的扛把子在复现和改进古代魔法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他们两人才会被尊称为大师。 三大魔法中的创星雨其实严格来说与现代的起源学派并无关系，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由古代观星者传承至今的古魔法。 李茶在大书库中读到过关于创星雨来历的简短描述。 据说古代观星者将他们所窥见的起源化虚为实，在交界地首次降下了名为星星的琥珀——辉石。 因此，创星雨可以说是所有辉石魔法的原点。 但很遗憾，由于学习该法术的难度很高，如今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中能掌握创星雨的法师少之又少。 自诩观星者正统后裔的起源学派对于学习创星雨也没有太大的动力，他们更愿意花费时间去研究彗星亚兹勒和毁灭流星。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两个最高阶法术至少名义上是由现代的起源学派法师所创造的。 彗星亚兹勒和毁灭流星都是威力强大的终极魔法，不过两者的侧重点各有不同。 毁灭流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释放十二道威力强大的流星，并且还能在施法过程中保持移动，相对比较灵活。 彗星亚兹勒则是完全的炮台型法术，单论威力来说比毁灭流星要强不少，但使用过程中必须在原地站桩，一旦遇到韧性高或者有多动症的敌人很容易作茧自缚。 如果李茶没记错，卡利亚王室保存的古代魔法神剑——夜与火之剑中就封存着原始版本的彗星奥义，其名为黑夜彗星。 相比由亚兹勒大师改进而来的这个版本，黑夜彗星的施法速度更快，但相应的威力就要小一些，与彗星亚兹勒各有千秋。 李茶在游玩老头环多周目的过程中也曾洗点玩过炮台型法爷，因此他才能一眼就认出彗星亚兹勒的起手动作，在法术成型之前先手击碎了卡马雷最后的翻盘希望。 正如李茶所说，彗星亚兹勒的施法前摇太长了。 也真亏卡马雷这家伙敢大摇大摆的当面使用，或许是在赌不熟悉这个法术的李茶反应不过来吧。 可惜，他赌输了。 随着卡马雷重伤倒地，大会堂中的教授混战也就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既然已经出手了，李茶就没打算再端着王室的架子在一旁看戏。 路过还在吐血的卡马雷身边时，李茶回收了被他当做暗器掷出的卡利亚大剑，顺手用剑身将还在挣扎着想还手的卡马雷敲晕。 站在卡马雷身旁的几名卡勒罗斯教授惊怒交加，当即挥动法杖向李茶发动攻击。 不过他们吸取了自家首席的教训，没有选择那些施法前摇比较长的法术，各种版本的辉石魔砾如雨点一般朝着李茶飞来 面对大量法术来袭，李茶没有手忙脚乱的四处翻滚，只是挥动左手的辉石法杖用出了一个两天前才学会的新法术——黑夜魔法派系中的亘古黑暗。 这个法术是源自于地底文明诺克斯的失落古魔法。 之所以说是失落魔法，是因为身为诺克斯人后裔的瑟利亚法师也没能学到这个古代法术。 李茶是前段时间在大书库中翻找时无意之间发现的，就连菈妮也不知道卡利亚王室是从何处收集而来。 亘古黑暗是一个纯粹的防御性法术，学习它需要至少35点智力。 得到拉兹利教室提供的大量固态卢恩加速成长后，李茶36点的智力属性刚好擦边达标。 最近几天的短暂平静期里，李茶并没有闲着，他在米莉安教授的指导下学会了所有36点智力能掌握的法术，亘古黑暗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黑夜魔法能形成一个类似黑洞的小型立场，吸引攻向施法者的所有魔法和祷告，与托普斯尚未研究出的托普斯立场在功能上一定的相似之处。 不过相比能弹开一切魔法和祈祷、且几乎没有施法前摇的托普利立场相比，亘古黑暗消耗的法力更多，生效也要慢一点，在性价比上逊色不止一筹。 可惜，这个时间点的托普斯尚未获得足够的积累，没能研究出完善版的托普斯立场，李茶也只能暂时拿亘古黑暗当做替代品了。 如同流星雨一般袭来的辉石魔法无一例外都被悬浮到李茶头上的亘古黑暗所吸引，趁此机会，李茶将卡利亚大剑高高举起，重重的隔空砸击在地面上。 就在李茶释放亘古黑暗的同时，赤龙帝的笼手再一次发动倍增能力，将他的力量属性推至160点。 虽然还无法与那些动辄属性好几百、甚至上千点的资深半神相比，但对于普通人来说，160点的力量已经非常夸张了。 耐力提升到30点的李茶可以勉强耐受得住160点力量对身体造成的压力，这一剑他并没有奔着杀人而去，只是为了解除敌人的战斗力。 这是菈妮的意思。 卡勒罗斯教室和奥利维尼斯虽然在首席教授的带领下驱逐了满月女王，但其实并非所有的起源学派法师都赞同他们过于激进的做法。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内乱大局已定，菈妮眼下需要考虑的是纷争平息之后的事。 百废待兴的卡利亚王国各方面都需要人才，就这样一刀切的把所有起源学派的法师全部干掉着实有些浪费。 “轰隆！” 势大力沉的大剑砸地引发了小范围的强烈地震，在场的学院派法师们本就实战经验不足，与维赫勒这种旅行法师相比，他们的身体素质更是堪称灾难级别。 于是，对脚下的震动毫无防备的卡勒罗斯教授们无一例外的全部狼狈的跌倒在地。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种致命的漏洞足以让提前做好了准备的拉兹利法师们抓住致胜的机会了。 另一边，芙洛拉和米莉安等人之间爆发的教授大混战也已分出了胜负。 有体格强壮、擅长中近距离法术的海摩教授们顶在前面，其他教授可以放开手脚的发挥法师身为重型炮台的强大破坏力。 在赫默斯和米莉安两位首席的夹击下，勉力挣扎许久的芙洛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被赫默斯发射的海摩炮弹正面击中。 如果不是芙洛拉的身上还维持着魔法护盾，这一击就足以当场送她往生了。 “结束了。” 额头青筋暴凸的李茶将大剑收回来扛在肩上，顺势解除了赤龙帝笼手赋予的倍增力量。 “教授们，大局已定，你们还打算负隅顽抗下去吗？” 其中一名被震倒在地的卡勒罗斯教授颓然的丢下法杖，率先举起双手表态：“我投降，请求宽大处理。” 第36章 拉达冈的忠犬？杀了！ 有了第一个出头鸟做示范，心知大势已去的起源学派教授们也相继抛下武器举手投降。 再说了，就算他们继续顽抗也没有意义。 通过里应外合的包夹击溃驻扎在学院门口的杜鹃骑士后，合兵一处的火焰习武修士、褪色者法师和拉兹利法师们已经反身攻入学院，正在迅速击破起源学派法师的阻拦向大会堂方向突进。 起源学派的一部分主力还被穆格拉姆牵制在大书库附近，一时半会儿无法回援。 这场爆发于学院内部的局部冲突就此落下帷幕，代表双贤教室的赛尔维斯全程躲在一边吃瓜看戏。 从本心出发，道德底线非常低的赛尔维斯并不希望卡利亚王室重新掌控学院。 因为那意味着秩序的回归，再想像之前那样浑水摸鱼的制造人傀儡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小命握在别人手里的赛尔维斯只能将怨气藏在心里，双贤教室躲在战场之外看戏就是他的无声反抗。 李茶和菈妮这会儿没时间去惩治赛尔维斯，但很不巧，他们两个都很记仇。 菈妮和李茶将赛尔维斯出工不出力的态度看在眼里，等战乱平息后必然有“厚礼”送上。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身为起源学派高层的教授们先行投降，下面那些听命行事的普通学员当然不会顽抗到底。 一个月才几百卢恩的研究经费，玩什么命啊。 在赫默斯率领的海摩教室努力清理下，李茶代表卡利亚王室回归学院的第二天凌晨，学院内层区的纷乱就完全平息。 李茶将收拾残局的任务委托给了对王室忠心耿耿的米莉安，一夜没睡的他火速带领一部分拉兹利法师转道往大书库的方向前进。 这一次，李茶没有再以大局为重的避开拉达冈红狼占领的讨论室。 从二楼绕路会耽误不少时间，李茶不打算再让这头畜生留在这里作威作福了。 一脚踹开讨论室的大门，原本正在打盹的红狼当即一个激灵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以十分不爽的凶恶目光瞪向还没收回右脚的李茶。 “蠢狗，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提前启动赤龙帝的笼手进入战斗状态的李茶拔剑指向拉达冈红狼：“投降或是死，自己选吧。” “嗷呜！！” 正所谓狗仗人势，不出李茶所料，身为拉达冈豢养的宠物，红狼没有丝毫要投降的意思。 这只畜生显然能够听懂人话，李茶态度傲慢的警告引爆了它的怒火。 在愤怒的仰天长啸的同时，这只被拉达冈改造过的巨狼身后浮现出一整排十几枚魔法辉剑。 “卡利亚圆阵吗。” 李茶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噬主的畜生，你居然还有脸用出卡利亚王室的专属魔法！” 跟在李茶身后的拉兹利法师们不甘示弱的予以还击，各种源自星与月的法术如同点缀夜空的繁星一般照亮了光线暗淡的讨论室。 主动出言挑衅的李茶是红狼的首要攻击目标，这只动作灵敏的畜生依靠走位躲开了大部分的法术攻击。 同时，延迟发动的卡利亚圆阵瞄准李茶开始发射魔法辉剑。 李茶不慌不忙的用辉石法杖在身前舞动了一圈：“卡利亚奉还。” 在李茶的维持下，卡利亚奉还并没有一触即消，而是一次性将红狼发射过来的所有辉剑全部吞了进去。 这是菈妮前几天亲自教给他的一个诀窍，现阶段，李茶可以将卡利亚奉还吸收法术的阶段延长至3秒，之后再将收集到的所有法力一次性返还。 红狼“送”给了李茶十几枚小型魔法辉剑，李茶礼尚往来的还给了它一柄巨型辉剑。 就像是绷紧的橡皮筋突然弹开一样，巨型辉剑的反击速度超过了红狼的反应极限。 “嗷！” 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前一刻还在到处纵跃躲避的红狼被飞速射出的巨型辉剑捅穿了腰部，当即失去机动力的倒在了地上。 菈妮在这个时候略显忧心的向李茶确认道：“你真的要杀掉它？万一那个男人知道有人杀死了他的宠物……” “呵~” 李茶对此不以为意，一剑将面露绝望之色的红狼脑袋剁了下来，溅射出的鲜血将他身上的法袍染上了一层猩红色。 “拉达冈想为他的宠物复仇？那就冲我来吧，前提是他能来得了。” 玛丽卡女王亲手敲碎艾尔登法环后，犯下大罪的她被双指和拉达冈合力囚禁在了罗德尔王城最深处的石舞台上。 拉达冈亲手施放的拒绝之刺将通往石舞台的大门牢牢封闭，这些黄金树的根须无法通过常规方式击破，唯一的方法就是烧掉作为根须主体的黄金大树。 拉达冈与玛丽卡共用一个身体，玛丽卡被囚禁，他当然也出不来。 别说只是杀死一只无关紧要的宠物狼，李茶就算满交界地的宣扬拉达冈的各种黑料，冈子也不可能抛下囚禁玛丽卡的使命，走出石舞台来找李茶的麻烦。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顾虑拉达冈的报复呢？ 不管将来的局势如何发展、李茶最后会选择哪一种律法作为基底，为了重塑艾尔登法环，他都必然会与拉达冈有一场决战。 这一战无关私怨，为了交界地的未来，必须要铲除旧时代的残余、黄金律法的忠犬。 干掉红狼后，李茶将收拾讨论室的工作交给了跟随在战斗队伍后方的学院后勤人员，丝毫不停留的继续往大书库进发。 打通了被封闭多年的讨论室后，以后再来回学院内外层就方便得多了。 通过毫无顾忌的击杀红发英雄拉达冈留下的宠物，李茶在拉兹利教室、乃至学院所有法师心目中的地位再一次大幅提升。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学员大多都是利耶尼亚本地人，他们对曾与卡利亚王国激战两次的黄金王朝并无好感，只是摄于拉达冈的强势无法将不满开口道出。 李茶干脆利落的亲手铲除了拉达冈留在学院中的最后痕迹，等于是一力承担起了黄金王朝压在所有利耶尼亚人身上的无声警告。 在王室回归学院掌权的这个节骨眼上，李茶雷厉风行的行为进一步提升了利耶尼亚人对卡利亚王室的认可。 李茶正是打算以实际行动向所有利耶尼亚人证明，如今的黄金王朝早已不像他们记忆中的那样可怕，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已。 当李茶当先赶到通往大书库的升降梯前时，穆格拉姆依然在紧握剑盾的战斗着，他那身原本闪闪发光的卡利亚骑士盔甲早已被鲜血染红。 这些血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敌人，但穆格拉姆在敌方无休止的车轮战消耗下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他盔甲下的身体上有不少的伤口。 李茶赶到现场时，动作明显变得迟钝了不少的穆格拉姆正在与一名奥利维尼斯教室的魔法教授战斗，附近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大堆各级法师，已经没几个还能站着的人了。 不过这些起源学派的法师嘴上依然不饶人，一边为己方的教授加油，一边污言秽语的咒骂着穆格拉姆、甚至是从未到场露过面的蕾娜菈女王。 李茶不是冷血无心之人，在他最初降临交界地时，穆格拉姆实实在在的帮了他不少忙，无愧菈妮赋予他的宫廷导师名号。 另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蕾拉娜的确是孕育了李茶这一世的母亲，听到有人口无遮拦的咒骂他们，李茶不可能不生气。 不间断的污言秽语让李茶的眼神变得十分冰冷。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穆格拉姆身上，李茶瞬间加速突进到那名气喘吁吁全力抢攻的魔法教授身后，出其不意的用左手卡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他像破娃娃一样举到半空中。 与此同时，紧跟在李茶身后的拉兹利法师们也包围住了那些一脸懵逼的起源学派法师。 “学院内大局已定，你们这些丧家之犬还在这里狗叫什么？” “我只数到三。” 身上还沾着红狼鲜血的李茶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起源学派成员：“试图顽抗到底的人，尽管出手试试，我不保证你们能留下全尸。” 第37章 战斗风格的塑造 有一说一，李茶虽然相信穆格拉姆不会轻易落败，但他着实没想到他的宫廷导师会打得如此激进。 李茶本以为穆格拉姆会采取相对保守的战斗策略，死守升降梯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一直拖到李茶亲自率领援兵赶来。 然而事实上，李茶低估了穆格拉姆被迫死守大书库多年积累起来的怒火。 手持剑盾的穆格拉姆在战斗风格上是攻守平衡、比较稳重的类型，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起源学派放逐蕾娜菈并变相的将她囚禁在大书库中不得外出，穆格拉姆为了女王的安全也只能画地为牢。 如今好不容易迎来局势反转的机会，就如同李茶相信穆格拉姆能拖住起源学派的部分主力一样，穆格拉姆也相信李茶能赶在自己力竭之前带着增援赶来。 穆格拉姆与李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多月，但相比从小接受王室礼仪教育、多数时间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的菈妮，身为骑士的穆格拉姆会更中意李茶那快意恩仇的性格。 有一种尚未被繁复的规章教条束缚的美。 两人名为师徒，其实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平等相交的朋友，一对年龄相差较大的忘年之交。 这一点通过穆格拉姆对李茶的态度变化就能窥见一二。 最开始他非常恭敬的称呼李茶为您，且不说身负菈妮监视任务的他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礼仪上不会让人挑出任何毛病。 而在李茶与穆格拉姆的最后一次实战测试结束时，穆格拉姆已经能毫无顾忌的用盾牌轻轻敲打李茶的脑袋。 教导学生本就是身为宫廷导师的穆格拉姆的职责，有这种举动理论上来说不算出格。 不过通过这种毫不避讳的亲昵动作就能看出来，穆格拉姆已经认可了这位空降而来的小王子殿下。 他从李茶的身上看到了复兴王室、重现卡利亚荣光的希望。 正因如此，本就有心发泄郁气的穆格拉姆才会在这场反攻之战中一反常态的积极抢攻。 虽然这种激进的打法让他自己受了不少伤，体力更是接近枯竭，但升降梯前那尸横遍野的骇人景象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战果了。 李茶与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惊险接触只有短短几分钟，满月女王蕾娜菈又失智无法交流。 因此，穆格拉姆是李茶降临交界地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不希望看到与自己亦师亦友的穆格拉姆葬送于此。 以上是李茶从感性的角度做出的判断。 理性来说，两次利耶尼亚战争后，现存的卡利亚骑士本就已不多，每一个都是卡利亚王室无法轻易舍弃的重要资源，区区一群起源学派的杂兵不值得穆格拉姆为之付出生命。 李茶的一面之词没有让长时间大权在握、早就养成了眼高于顶臭毛病的起源学派法师们立刻投降。 既然敌人冥顽不灵的想要顽抗到底，原本打算以大局为重的李茶正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将他们全部铲除。 反正这群起源学派的死忠分子也不太可能养的熟，干脆杀光了事。 眼见被自己卡住脖子的奥利维尼斯教授还打算举起法杖反击，李茶丝毫不留情的抡起他的身体。 这位体型干瘦的教授以倒插秧的方式，头下脚上的被种进了地面，立刻就获得了如同婴儿般的睡眠。 在随行而来的拉兹利法师们配合下，李茶如同虎入羊群，挥舞右手的长剑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就像穆格拉姆之前教导过的一样，在接连几次的实战历练中，李茶逐渐形成了独属于他本人的战斗风格。 李茶并不喜欢炮台型法师那种躲在前排后面安心施法的战斗方式，相比之下，他更乐于挥舞近战武器冲入敌阵造成杀伤。 现阶段，灵巧度不高的李茶还可以凭借强韧的身体素质硬吃敌人的一部分攻击。 但随着未来面临的敌人强度逐渐提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还是需要一些额外保障的。 说的直白一点，以李茶的战斗风格和属性成长侧重，不应该穿轻飘飘的法师长袍，而是应该换上强调防御力的金属盔甲，甚至是重甲。 为了不浪费成长潜力同样很高的智力属性，李茶不会当一名纯粹的力耐战士，而是会像穆格拉姆……或者说素未蒙面的穆利缇尔一样，成为一名比较另类的魔法骑士。 考虑到李茶未来会逐渐定型的战斗风格，一把能作为施法媒介的近战武器是不可或缺的，也就是所谓的魔法剑……或者魔法枪、魔法锤、魔法斧等等。 相比之下，李茶更喜欢攻守比较平衡的剑类武器。 菈妮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示，会在李茶正式抵达卡利亚城寨与自己见面时，送上一份能解决他武器困扰问题的惊喜。 菈妮的惊喜其实不难猜，大概率会是那把传承自远古观星者的魔法神剑——夜与火之剑。 据李茶所知，夜与火之剑是一把单手直剑，这就代表李茶可以在解放法杖所需栏位的同时，在左手额外再装备一件武器或是盾牌。 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菜鸟，如今的李茶完全是依靠赤龙帝笼手赋予的属性碾压来战胜敌人，在技巧方面的锤炼还不到火候。 因此，李茶不会好高骛远的选择技巧流才能玩转的双持武器，一面好的盾牌是现阶段最适合他的副手武装。 为了提早让李茶适应单手剑+盾牌的组合，米莉安教授在李茶出发之前为他挑选一套合适的武装，作为临时的过渡用品。 魔法剑在交界地虽然不多见，但在不考虑品质的前提下，倒也并不是什么珍稀之物。 拉兹利辉石剑，李茶如今手上挥舞的魔法剑的名字。 这种拉兹利教室制式的魔法剑并不稀有，拉兹利学院的成员人手一把。 李茶与他们的区别之处在于，他左手装备的盾牌并不是拉兹利法师们惯用的小圆盾，而是一面水滴形的中型盾牌——与穆格拉姆同款的卡利亚骑士盾。 用左手将那名奥利维尼斯教授栽进土里后，李茶第一时间从大卢恩的储物空间中取出盾牌，学着穆格拉姆的姿势将盾护在身前发动冲锋。 附魔了魔力武器的拉兹利辉石剑威力倍增，被魔力盾牌覆盖的卡利亚骑士盾也能稳稳的接住起源学派法师们的反击。 有李茶冲锋在前吸引火力、搅乱敌方阵型，本就人数占优势的拉兹利法师们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第二个被李茶盯上的卡勒罗斯教授多次尝试突破盾牌防御无果，还反过来被李茶势大力沉的长剑反击破掉了魔法护盾，只能狼狈的左躲右闪。 虽然灵巧不够高，但李茶可不是那种能被法师轻易放风筝的短腿战士。 眼见敌人试图拉开距离用法术继续狂轰乱炸，李茶反手就从拉兹利辉石剑顶部射出一道辉石迅魔砾，出其不意的击穿了那名卡勒罗斯教授的胸口。 趁着敌人因吃痛而动作变形的机会，李茶当即一个大跨步追了上去，一记横斩送他去异世界与路易十六作伴。 至此，两名带头的起源学派教授先后伏诛，这场在大书库门前爆发的最后一场学院内斗就此结束。 第38章 进击的尊腐骑士团 确认敌人无法再掀起什么风浪，李茶将收拾残局的工作交给了同行的拉兹利法师们，自己快走几步来到盔甲上染满鲜血的穆格拉姆面前。 “你的伤势如何？脱下盔甲让我检查一下。” 解除战斗姿态的穆格拉姆疲惫的摆了摆手：“别这么紧张，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都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反倒是体力耗尽的问题更让我烦恼。” “殿下，我没力气了，麻烦搀我一把。” 李茶从善如流的扶着体力枯竭的穆格拉姆原地坐下，顺手帮他摘下了早已被暗红色凝固血液糊住的头盔。 由于失血较多，穆格拉姆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精神却颇为亢奋。 李茶无视了穆格拉姆的拒绝，挨个拆下他身上那套千疮百孔的盔甲组件。 还好，卡利亚骑士套装只是轻装甲，拆卸起来并不困难。 正如穆格拉姆本人所说，他身上的伤口都不致命，最危险的一处贯穿伤位于左胸侧面，距离心脏要害也还有一段距离。 “你太冲动了。” 李茶有些埋怨的说道：“我留给你的任务是牵制住敌人，不是让你以伤换命的把他们全部杀光，真不值得。” “呵~”穆格拉姆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当是我的任性吧，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总要让我好好的发泄一番吧。” 李茶无奈的摇了摇头：“母亲的情况如何？她的病情有继续好转的迹象吗？” “这个……”穆格拉姆低头沉吟了一下：“我也不好说，你离开之后，女王陛下又开始一言不发了。” “不过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你不如自己去看看？” 李茶点了点头：“先把你安顿好再说吧，我顺便简单的向你说明一下战果。” “一句话总结，雷亚卢卡雷利亚学院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接下来才是这场内战真正的重头戏。” 穆格拉姆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卡利亚城寨的方向：“的确，学院再度易主的情况瞒不了多久，杜鹃应该很快就要狗急跳墙了。” …… 学院内战结束的第三天上午，那群狼狈逃窜的杜鹃残兵终于回到了城寨前最大的一座杜鹃营地里，一五一十的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惊天剧变告诉了杜鹃骑士团的高层。 根据菈妮通过布莱泽获取到的前线第一手情报，当天城寨外连成片的杜鹃营地可谓是热闹非凡。 直到目前为止，各有想法的杜鹃高层还没有达成最后的统一意见。 一部分人主张调转兵锋直指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彻底撕破脸皮的攻陷这座易主的后勤补给基地。 另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尽全力攻破近在眼前的卡利亚城寨，之后再携大胜之势从容南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菈妮最近几天减少了对李茶这边的“监视”，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听取伊吉和布莱泽等人的报告和排兵布阵上。 早在李茶空降大书库之前，卡利亚城寨就已经被杜鹃攻入过一次。 在菈妮临时投放的大量指虫神出鬼没的暗中协助下，攻入城寨外围的杜鹃因损失过大而被迫撤出。 不过这一次攻入城寨内部的经历让杜鹃骑士们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卡利亚王室的虚实，他们自信满满的认为只要全力进攻就一定能取得战果。 殊不知，王室最后的精锐其实并没有留在城寨外围，而是严密的守护在通往王室赏月地的大阶梯前以逸待劳。 最近一段时间，与杜鹃骑士进行例行拉锯战的士兵大多都是临时征召的新兵。 配合之前投放的大量指虫，本就没有全力出击的杜鹃骑士团难以攻破城寨经过二次加固的坚固防守。 平息学院的内乱后，另有要事在身的李茶没有久留，他委托穆格拉姆以宫廷导师的身份，临时充当王室代表坐镇雷亚卢卡利亚。 守护满月女王蕾娜菈的任务移交给了对王室忠心耿耿的拉兹利学员们。 离开学院之前，李茶回到大书库与蕾娜菈见了一面。 正如穆格拉姆所说，满月女王之前那呆滞死板的眼神变得更加灵动了。 见到李茶之后，神智依然不太清醒的蕾娜菈面露喜色的主动将他拥入怀中。 “我亲爱的宝贝，很高兴能看到你平安归来。” 这句充满关怀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让李茶以为蕾娜菈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然而事实证明，并没有。 蕾娜菈失去的神智的确是在逐渐恢复，但根据李茶亲自进行问答检测后得出的结论，这位卡利亚王国的最强战力至少还需要小半年的时间才能真正痊愈。 这个好消息已经足以鼓舞那些始终忠于王室不曾动摇过的拉兹利学员了。 米莉安教授挑选出来作为女王近卫的拉兹利学员都是王室的铁杆支持者，可以确保穆格拉姆离开期间蕾娜菈的安全不会遭受威胁。 迫使李茶火速出发的并非杜鹃骑士团，而是来自更远的北方，驻守在迪可达斯大升降机附近的圣树军的动向。 根据菈妮提供的第一手情报，就在学院内战结束的隔天中午，玛莲妮亚突然率领自己直属的尊腐骑士团先行出发，圣树主力军则是拖在后面缓慢跟进。 之前李茶就曾特意了解过，这支由米凯拉亲手拉起来的圣树军成分极其复杂，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是在交界地不受待见的少数种族。 姑且无视这些强行拼凑起来的杂牌军的战斗力，作为女武神玛莲妮亚亲手训练出来的直属部队，尊腐骑士团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尊腐骑士，顾名思义，这支骑士团并不忌讳接触被交界地视为污秽的猩红腐败。 因为他们的领袖玛莲妮亚自身就是猩红腐败的载体，甚至可以说是传播源。 作为拉达冈与玛丽卡自交诞下的有缺陷的孩子，玛莲妮亚一出生就被猩红腐败寄宿，拉达冈和米凯拉想尽办法也没能将这份诅咒从玛莲妮亚身上剔除。 不得已之下，米凯拉只能利用一支特制的金针暂时遏制住玛莲妮亚体内的猩红腐败蔓延。 据说这支独一无二的金针拥有驱退所有外在神祇干涉的能力，但……也仅仅只能驱退，不能完全祛除。 另一方面，玛莲妮亚本人也没有坐以待毙。 她拜师于一名曾压制过猩红腐败蔓延的流水剑士，学到了一套同样能镇压猩红腐败的特殊剑术——流水剑势，与米凯拉的金针双管齐下的镇压猩红腐败。 正常情况下，只要玛莲妮亚本人不乱来，猩红腐败没那么容易在她的体内爆发。 菈妮并不知道玛莲妮亚不顾一切赶往盖利德的初衷，也不知道她为了战胜拉塔恩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但李茶知道，他试图阻拦玛莲妮亚可不只是站在卡利亚王国的立场上，更是为了保证盖利德那些无辜的居民不受绽放的猩红之花侵蚀。 悲哀的是，如今的李茶并不具有直面女武神的实力。 在如今的交界地，有把握在一对一中战胜玛莲妮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被誉为最强半神的碎星将军拉塔恩了。 李茶之所以火急火燎的立刻出发，为的是赶在尊腐骑士团接触白金村之前先行说服初代白金之子向卡利亚王国真正献上忠诚。 为此，他出发之前还特意将脸上写满不情愿的“毕迪”也一同带上了。 本体要离开学院，为避免距离太远导致赛尔维斯傀儡宕机不受控制，“魔法教授赛尔维斯”也只能一路随行。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大门前，李茶戏谑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毕迪”打趣道：“赛尔维斯教授，何必苦着脸呢？笑一笑嘛，这可是久违的衣锦还乡哦。” 还没有等到赛尔维斯做出回应，一个惊喜的陌生女声突然在李茶前方不远处响起。 “这股味道……就是你！我终于还是等到了！” 第39章 赛尔维斯：吓尿了，家人们 “嗯？” 利用打趣赛尔维斯调节心情的李茶愕然的抬头看向出声之处，一名顶着半龙脑袋的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用尖锐的石头爪子指向自己。 由于不熟悉龙人的面部构造，李茶无法从这名小龙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细节，不过通过她的语气来判断，应该是颇为惊喜的。 “我？” 李茶一头雾水的抬手指向自己：“这位……亚龙人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看到这只龙人的瞬间，李茶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另一个经典奇幻游戏里出现过的某本“娱乐读物”，李茶记得好像是叫……《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 ‘乱想啥呢！’ 李茶急忙甩掉脑中的胡思乱想：‘我的口味可没那么重。’ 李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圣人，如果有合适的对象，他并不介意和对方一起深入探讨人身奥秘。 但……亚龙人还是太过超前了，至少李茶是接受不了的。 “亚龙人？” 被李茶问到的那名龙人小姐不解的歪了歪头：“什么是亚龙人？” “算了，这不重要，我的确是在和你说话。” 这名一直留在学院门前守株待兔的龙人自然就是兰斯桑克斯了。 或许是注意到李茶身边有来历不明之人随行，兰斯桑克斯并没有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的来意。 让李茶有些意外的是，龙人小姐完全无视了赛尔维斯的傀儡，直勾勾盯着他的本体。 ‘一眼就看穿了赛尔维斯的傀儡术？这个人怕是不简单啊，她到底是谁？’ “啊~原来你们见过面了。” 正当李茶大脑高速运转的努力调取交界地与龙人有关的记忆时，本该忙于重建亚罗塔斯教室的维赫勒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李茶殿下，请容我为您介绍。” 维赫勒留意到了李茶脸上的疑惑之色，十分热情的主动为李茶和兰斯桑克斯做介绍。 “这位是来自王城罗德尔的龙祭司，你可以称呼她为兰丝小姐。” ‘龙祭司？兰丝小姐？’ 获得这两个关键词后，李茶脑中顿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这位“兰丝小姐”的真正身份。 老头环DLC上市前，交界地独一份的龙娘，化为人形定居于罗德尔王城的古龙祭司，兰斯桑克斯。 顺带一提，DLC的主舞台幽影之地中增添了一位全新的龙娘，名为芙柔桑克斯的龙飨女巫。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古龙祭司不是应该留在王城培养她心爱的小骑士维克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 李茶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戒备之色：‘与龙王普拉顿桑克斯有关？那只双头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兰斯桑克斯虽然懒散又贪玩，但作为一名活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龙，她的智慧无需怀疑。 发现李茶隐约表现出的戒备态度后，兰斯桑克斯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 ‘看来，这孩子还不知道老头子在他身上寄托了什么，这可太有趣了。’ 跟在李茶身边的“毕迪”也听到了维赫勒的介绍。 身为一名学识渊博的魔法教授，虽然维赫勒故意有所隐瞒，赛尔维斯还是第一时间猜出对方正是那位在王城罗德尔知名度极高的古龙祭司。 可以这么说，如今逐渐得到黄金王朝承认的龙祷告体系源头就来自于兰斯桑克斯。 至于她的弟弟弗兰桑克斯，很多人提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古龙与黄金葛德文之间的友谊。 说得更直白一点，在赛尔维斯眼中，能撑起一整条祷告体系的兰斯桑克斯显然要比脑子里长肌肉的弗兰桑克斯更有价值。 自从黄金葛德文被刺杀后，弗兰桑克斯也从此失去踪影，如今还能被人观测到的古龙也就只有兰斯桑克斯这一根独苗了。 原本正在考虑之后如何拿李茶逗趣的兰斯桑克斯突然转移视线，那双龙族特有的竖瞳凌厉的瞪向心生邪念的“毕迪”。 “人造生命，收起你那肮脏的盘算，否则我不介意立刻将你烤成焦炭。” 虽然不是主要针对的目标，小小放出怒火的兰斯桑克斯还是让李茶直观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龙威。 ‘原来这玩意儿是还真的存在啊……’ 第一次直面古龙的怒火，李茶在巨大的威压之下一时动弹不得，源自灵魂深处的畏惧本能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 ‘这可不好，以后万一遇到敌对的古龙，龙威的震慑会导致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虽然还不知道个中详情，但李茶大概猜到了兰斯桑克斯的来意，这位龙祭司之后大概率会长时间与自己一同行动。 ‘之后找机会让兰斯桑克斯帮我逐渐适应龙威吧。’ 误中副车的李茶都反应这么激烈，作为首要震慑目标的赛尔维斯更是不堪。 他当场涕泪横流的趴倒在地，发自本能的恐惧让他压根产生不了丝毫反抗的想法。 众所周知，白金之子是来自地底的诺克斯文明所创造的人造生命。 不为人知的是，诺克斯人还曾尝试过人为的制造龙人。 不得不说，这群诺克斯人是真的什么死都敢作。 当初惹怒无上意志的行为居然都没让他们放弃作死，真是艺高人胆大。 交界地其实并不存在原生的龙人，古龙的亚种最早就只有飞龙，就连地龙都是后来才因龙飨而诞生的亚种龙族。 龙人是诺克斯人为了反攻回到地面而研究出的另一种人造生命，他们试图复现古龙的强大威能用于对抗无上意志麾下的双指。 这里需要强调一点，根据李茶在大书库中翻阅到的情报，结合自己从前世继承下来的记忆可以得出一个基本可以确定的结论。 无上意志从来就没有真正降临过交界地，他是通过投放进入交界地的指头们来间接遥控交界地的发展进程。 不过自从指头之母梅蒂尔用于联络无上意志的特定器官坏掉后，无上意志就彻底与交界地失去了联系。 他最后的操作就是从太空之中向胆大包天的诺克斯文明降下了一连串陨石——也就是黑暗弃子艾斯提和它的同族们。 是的，同族“们”。 从太空降下来的陨石怪物艾斯提并不只有一只。 这一点可以在玩家探索永恒之城诺克史黛拉的过程中得到证实，只不过，并不是每一只艾斯提都像黑暗弃子一样能完全发育。 半成品艾斯提只能悬挂在半空中无法随意移动，就是个只会放重力魔法的固定靶。 李茶大胆猜测，指头之母梅蒂尔的联络器官之所以坏掉，大概率就是因为诺克斯人研究出来的猎杀指头刀。 无上意志与交界地断连后，恼怒的祂按照梅蒂尔最后提供的坐标，对准诺克斯文明所在的位置送上了最后一波陨石天降。 在那之后指头们是从何处获得的指示？ 答案是没有指示，后续所谓的无上意志的命令不过只是指头们在“假传圣旨”罢了。 言归正传，诺克斯人制造的人造龙人远远没有达到他们最初的预期，连半成品都算不上，战斗力方面完全无法与强大的古龙相提并论。 严格来说，赛尔维斯这些初代白金之子应该是有机会见到龙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赛尔维斯在面对龙威时表现得格外不堪，就差被吓得尿裤子了。 维赫勒与常驻圆桌厅堂的兰斯桑克斯有过不少接触，他早就习惯了对方的龙威。 再说了，主要被针对的也不是他，完成介绍任务后，维赫勒就知趣的挥手与几人告别返回了学院。 “这位……兰丝小姐。” 李茶没有理会失态的赛尔维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谨慎的向兰斯桑克斯发起邀请。 “接下来我们有重要的任务，需要以最快速度赶往利耶尼亚湖区南岸的白金村，你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第40章 留给李茶的时间不多了 直到目前为止，李茶还没不知道普拉顿桑克斯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又希望通过他来到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兰斯桑克斯的出现十分突兀，她有很大的概率是带着普拉顿桑克斯的任务而来。 以李茶如今的实力不可能与强大的古龙对着干。 反正人来都来了，赶也赶不走，还不如知趣的主动发出邀请，或许还能在旅行之中找机会从这位龙娘口中套取一些情报。 面对李茶的邀请，兰斯桑克斯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或者说四人？结伴出发后，李茶顺便将这里发生的意外情况向百忙之中的菈妮汇报了一番。 “古龙……” 听完李茶的报告，菈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出声。 “据我所知，早在天空之城法姆亚兹拉被封印以前，古龙就很少出现在交界地了。” “这位兰斯桑克斯的到来或许与你的前世有关，之前你有提到过，你转生来到卡利亚之前的上一站是在普拉顿桑克斯的面前，对吧？” “是这样没错。” 李茶有些苦恼的低声问道：“让她跟着我不会对卡利亚王国造成什么麻烦吧？” “应该不会。”菈妮冷静的分析道：“古龙拥有不下于人类的高等智慧，他们不是不讲道理的破坏狂。” “我的建议是，暂且静观其变。” “成年的古龙都拥有十分强大的实力，兰斯桑克斯显然是带着目的而来，应该不会坐视你遭遇危险。” “即便她不会轻易出手，也能作为一个关键时刻的底牌保护你不受致命威胁。” “致命威胁啊……”李茶若有所思的问道：“行吧，我会想办法从她口中套些话出来。” “先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菈妮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暂时还行，不过根据布莱泽探查到的情报，杜鹃应该很快就会统一意见，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卡利亚城寨发起攻击。”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无法随时照看着你，你自己小心一点。” 李茶故意以轻松的语气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有那么强力的保镖跟在我身边，如果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危险，她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有穆格拉姆和米莉安坐镇，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 李茶不是没想过对背叛过卡利亚王室的学院进行深度改革，不过眼下并非合适的时机。 随着不可一世的起源学派倒台，支持卡利亚王室的派系再度占据上风，但利耶尼亚的内战并没有就此而结束。 杜鹃的确是起源学派的老毕登雇佣而来的，但这群贪婪的雇佣兵其实早就开始脱离学院的掌控了。 他们野心勃勃，想要鸠占鹊巢的将利耶尼亚当做自己的根据地彻底吞下。 失去了起源学派提供的后勤补给，作为外来者的杜鹃很难长时间维持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正因如此，卡利亚城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才会格外危险。 不管李茶对学院做出了什么样的改革、改革是否能取得成果，如果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杜鹃这个藏在卡利亚屋子里的大象，一切都只是空谈。 既然如此，倒不如暂时让学院维持现状，尽可能保证后方稳定，等到铲除杜鹃之后再回过头来料理那些两面三刀的起源学派法师们。 眼下还能为卡利亚王国所用的力量并不多。 考虑到菈妮和拉卡德之间一直维持着的良好兄妹关系，效忠于火山官邸的火焰习武修士应该可以信任。 但利耶尼亚毕竟不是他们的老巢，火焰习武修士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利用这群操弄火焰的战士发动小规模的奇袭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到了正面战场上，仅有不到百人的火焰习武修士发挥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原本留在学院门前镇附近与杜鹃相互偷家的二代白金之子已经接到命令开始火速北上，他们就是菈妮苦苦等待的第一波增援。 顺利达成第一轮交易后，来自圆桌厅堂的褪色者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利耶尼亚。 关于对褪色者的使用，菈妮与百智爵士等圆桌高层早有商量，李茶暂时不打算过问。 当前情况下，对李茶的后续计划威胁最大的其实并不是杜鹃，而是正在一路向着宁姆格福方向急行军的尊腐骑士团。 更确切的说，是尊腐骑士们的领袖——女武神玛莲妮亚。 如果有可能，李茶想要尽力阻止玛莲妮亚打不赢拉塔恩时，耍无赖的在盖利德绽放猩红之花。 但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无疑会非常困难。 根据李茶从上辈子带来的记忆，玛莲妮亚一路从化圣雪原远征至盖利德的征途并不是一帆风顺。 坐镇罗德尔的蒙葛特得知玛莲妮亚要找拉塔恩的麻烦，一路绿灯的护送圣树军进入利耶尼亚。 忙于内战的卡利亚王国也没能对圣树军造成什么阻碍，反而是本该归属于卡利亚王国的初代白金之子主动投效，进一步增强了圣树军的战斗力。 在这之后，玛莲妮亚遇到了第一个阻碍。 葛瑞克镇守的史东薇尔城正好挡在了她的行军路上。 葛瑞克虽然是被蒙葛特分封到宁姆格福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和蒙葛特是一条心。 在第一次罗德尔保卫战时，失去葛德文的黄金家族原本打算就近掌控群龙无首的王城罗德尔。 李茶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代表黄金家族的接肢葛孚亚并没有与赐福王蒙葛特站在一起，反而是加入了拉卡德组建的君王联军，一同攻打罗德尔王城。 君王联军发起的第一次罗德尔攻防战以失败而告终，葛孚亚也战败于黄金王朝的英雄——“古龙骑士”克里斯托福手下，被关入了亚坛高原的一处封印监牢中。 葛瑞克和葛孚亚同为黄金家族的成员，彼此之间肯定是有亲缘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兄弟还是父子、或者叔侄。 这也是葛瑞克之后使用接肢技术的原点。 蒙葛特的确是把玛莲妮亚直接放过去了，但葛瑞克却不打算遵照蒙葛特的指示行动。 这个时候的葛瑞克还是有些心气的。 他认为自己身为黄金家族的后裔，同样持有大卢恩的碎片君主，没道理任由另一名碎片君主随意侵入自己的领土。 不过嘛……现实很快就会教小葛做人。 如果实力不够，在交界地什么都守护不了。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拥有完整城防系统的史东薇尔城，即便是玛莲妮亚也不可能三两天就能攻破。 葛瑞克本人的确实力不济，但他坐镇的史东薇尔城内却拥有不少战力强大的失乡骑士。 李茶和菈妮经过讨论后初步得出结论，史东薇尔城应该至少能拦住圣树军三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前提是葛瑞克不要犯浑，脑子发热的跑出城去找玛莲妮亚单挑。 “时间还是很紧迫啊。” 李茶瞄了一眼优哉游哉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兰斯桑克斯：‘如果能让她化为龙形带我们直接飞往目的地就好了，可惜，这个忙帮不得。’ 第41章 突然出现的赐福光辉 从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离开时，为了保证李茶能尽快赶到白金村，米莉安教授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三匹马。 由于兰斯桑克斯的加入比较突然，李茶只能临时改变计划，让赛尔维斯和他的傀儡共用一匹马，将余下来的一匹交给兰斯桑克斯使用。 即便兰斯桑克斯已经尽可能的收敛了龙威，那匹被她骑在身下的可怜马儿还是被吓得不轻，抵达学院门前镇的途中始终颤颤巍巍的。 看到这一幕，李茶格外怀念他亲爱的小牛马——灵马托雷特。 除了在幽影之地的癫火山谷时不敢露面以外，交界地就没有托雷特去不了的地方。 ‘可惜啊，不知道梅琳娜和托雷特这时候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选择我作为协助她完成使命的帮手。’ 学院的内乱结束后，各大教室的改革可以先放一边，至少门前镇可以先开始重建了。 抵达正在清扫瓦砾废墟的门前镇时，李茶看到了一群褪色者法师，他们正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李茶好奇的凑过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处赐福点。 不过现场的这群褪色者中，能看到赐福的人其实并不多。 “赐福吗……” 李茶若有所思的看向中央的那片空地，不出所料的什么也没看到。 ‘果然，我已经不是褪色者了，无法使用赐福还挺可惜的。’ 能看到赐福，就代表可以使用赐福赋予的传送功能，十分便捷的在交界地各处随意往来。 兰斯桑克斯似乎猜到了李茶在想什么，突然出言说道：“你羡慕褪色者？他们不像你这样能含着金汤匙出生，褪色者在交界地可是人憎狗嫌啊，他们还羡慕你呢。” 回过神的李茶笑着摇了摇头：“各有各的烦恼吧，我倒不是羡慕他们的身份，而是对褪色者利用赐福来回传送的能力很感兴趣。” 兰斯桑克斯面露恍然之色：“这个倒的确是很方便，要不，我抽个时间帮你回圆桌厅堂问问双指？” “这套系统是双指搞出来的，他们或许有办法授予你看到并使用赐福的权限。” 李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真的能成功就好了，不过我并不看好。” 在李茶看来，褪色者拥有的这套赐福系统大概率不是来自于双指，而是提前落子布局的永恒女王玛丽卡。 兰斯桑克斯半开玩笑的说道：“除了赐福以外，双指还另外搞出了一套辅佐褪色者的指头女巫体系。”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担任你的女巫，不过不是指头女巫，而是龙女巫。” 李茶也以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那就多谢你了，龙女巫兰丝小姐。” 李茶比褪色者本身更清楚指头女巫的重要性，只有在她们的帮助下，褪色者才能利用赐福的力量将卢恩转化为属性，一步步强化自身的实力。 事实上，能获得双指认可授予指头女巫的褪色者少之又少。 李茶怀疑，或许只有圆桌厅堂里的那些头面人物才能获得这份恩赐，就比如维赫勒。 学院的动乱结束后，李茶曾见到过被维赫勒带入学院的指头女巫，一位容貌清秀、看上去很有教养的年轻女孩。 赐福系统很可能是来自于玛丽卡本人，双指只是基于这套系统临时搬出了指头女巫，让人误以为赐福是出于它们之手。 李茶这次来门前镇是为了采购一套临时过渡用的盔甲。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可以为李茶提供魔法剑和盾牌，但诺大的学院里根本没人会穿盔甲，这玩意儿就只能李茶自己想办法了。 重建中的门前镇虽然距离昔日的繁华还很遥远，但至少已经有流浪商人来此摆摊售卖了。 流浪商人是来自交界地以外的一个少数民族。 在久远的过去，流浪商人们曾组建过一个规模庞大的大商队，在笼罩交界地的雾海内外来回穿梭，有效的促进了交界地那尚且十分原始的贸易系统。 不过因为被卷入了一场有关异教……准确来说是邪教的风波中，流浪商人所属的民族在交界地遭到了大规模通缉。 时至今日，还能记得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李茶却知道事情的始末。 那件事其实是流浪商人的民族自己作死，他们接触到了最被交界地所忌讳的癫火。 随着艾尔登法环破碎，交界地的秩序陷入紊乱，那些没有染上癫火的流浪商人再次活跃了起来。 至于流浪商人的商品是从何而来……李茶不会深究，反正只要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就比如现在，李茶意外的在这位流浪商人的摊位上发现了一整不知从何而来的骑士铠甲。 这是一套重量不大的轻型装甲，内衬是李茶比较喜欢的淡蓝色，看上去颜值颇高。 在老头环游戏中，骑士铠甲是新手时期就能买到的装备之一，正好适合现阶段的李茶用于过渡。 只要能解决杜鹃围城的危机，进入卡利亚城寨与菈妮会合，卡利亚王室自然能从宝库中选出适合李茶使用的全套装备。 当李茶查看流浪商人的商品时，兰斯桑克斯就靠在一边的废墟墙角下无聊的打着盹。 在李茶的建议下，她的头上戴了一顶完全遮蔽面部的风帽，身上也由魔法长袍覆盖全身。 不凑近了仔细观看，外人很难发现兰斯桑克斯那异于常人的外貌。 赛尔维斯的态度不用多说也知道，很不耐烦，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李茶的下一步指令。 “嗯？” 正在闭目养神的兰斯桑克斯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将龙瞳瞄向不远处荒无人烟的废墟，但她什么也没看到。 ‘错觉吗？’ 心有疑惑的兰斯桑克斯摇了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李茶身上。 “呼~” 兰斯桑克斯之前注视的废墟不远处，两个半透明的虚影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不愧是新生代古龙中的佼佼者，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戴着黑色兜帽的灵魂体一边轻抚胸口调匀呼吸，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旅伴——一只同样是灵魂形态的有角马。 “托雷特，你确定要选择他吗？那个人可不是褪色者哦。” 从此人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是一名年轻的女性。 被称为托雷特的灵魂马撒娇的用前额在兜帽女子的脸上蹭了蹭，它那无处安放的短角不小心掀开了对方的兜帽。 “调皮。” 女子兜帽下隐藏着一张十分精致的美丽容颜，紧闭的左眼下方留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她表情温柔的在托雷特的额前宠溺的轻拍了一下。 “你的选择与我原本制定好的计划有一些出入，姑且让我再观察一下吧，不过在此之前……” 这名灵体女子暴露在外的右眼突然闪烁出金灿灿的光辉，被她注视到的李茶顿时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从流浪商人的摊位前跳了起来。 李茶这出人意料的动作把那名正准备收钱（卢恩）的流浪商人吓了一跳，差点当场裹起商品脚底抹油。 满是戒备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后，李茶并没有发现任何对自己有恶意的目标。 “怪了，这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是从哪里……嗯？” 正在低声嘟囔的李茶突然顿住了，他愕然的发现，被褪色者们围起来的广场中央多出了一缕之前并不存在的金色光辉。 “……赐福？” 第42章 兰斯桑克斯的猜想 女武神玛莲妮亚南下的速度很快，李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流浪商人讨价还价。 况且有卡利亚王室作为后盾，他也不缺降价省下来的那三瓜两枣。 买下一整套骑士盔甲后，李茶顺便在流浪商人这里购入了一些腐败苔药。 这种外表裹着粉红色苔藓的药丸是用来治愈猩红腐败污染的。 既然已经预料到未来必然会与玛莲妮亚及其麾下的尊腐骑士爆发冲突，李茶理所当然的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腐败苔药对全身被猩红腐败寄生的玛莲妮亚无法发挥任何治愈作用，但对于遭受腐败程度较轻的人却非常有效，是名副其实的对症药品。 除此之外，李茶还从流浪商人手中购买了一些各种品类的附魔油脂和温热石。 附魔油脂是用来涂抹在武器上的，在油脂干涸之前能为附魔的武器提供对应的属性加持，在面对某些特定属性弱点的敌人时能有奇效。 温热石是通过特殊的祷告制作的遗迹石，可以通过消耗法力（专注值）激活，为使用者缓慢恢复伤势，相当于一个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治愈祷告。 除了激活后的疗愈能力外，温热石本身还拥有保暖防寒的作用。 如果李茶没记错，白金村所在的利耶尼亚湖南岸有一片较大的沼泽地，该地瘴气密布且空气阴冷，温热石正好能发挥作用。 以最快速度完成采购后，李茶原本打算立刻招呼兰斯桑克斯和赛尔维斯继续上路，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见到了先前一直无法看到的赐福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满心疑惑的李茶招手将兰斯桑克斯叫了过来，将他突然遭遇到的怪事告诉了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龙娘。 “突然就能看到赐福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应该只有她了吧。’兰斯桑克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难道，我刚才感应到的那个熟悉气息不是错觉？’ ‘但这不可能啊，那个人已经失踪很久了，她应该正在因为自己犯下的大错而遭受双指的严厉惩罚，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心中有所疑虑的兰斯桑克斯没有大嘴巴的将自己那不确定的猜测说出来，有些敷衍的对李茶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里人多眼杂，你最好先别暴露非褪色者的你能看到赐福的秘密，万一被双指发现就麻烦了。” 双指是对一整个种群的统称，事实上，双指并不只有一个。 自从艾尔登法环被敲碎、破碎战争爆发后，每一个分配到了大卢恩的碎片君主理论上都会有一位双指跟随，协助他们管理各自的大卢恩所对应的神授塔。 不过这些坐镇神授塔的双指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了，如今交界地最活跃的双指是常驻圆桌厅堂、负责管理褪色者的那一个。 通过指头女巫们的例行定期汇报，圆桌厅堂的双指可以足不出户的监视整个交界地的动向。 李茶能理解兰斯桑克斯的顾虑，双指毕竟是无上意志的代言人。 但凡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无上意志并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概念神，祂曾亲自向交界地降下了自己的怒火，利用天外的陨石将敢于忤逆祂意志的古代文明——诺克斯王朝击沉到地底。 李茶知道无上意志已经与交界地失联很久了，但除他以外能知晓这个极密情报的人少之又少，李茶也不会把这种不能完全确定的猜测拿出来到处乱说，那必然会得罪以双指为核心的一整个利益集团。 再说了，双指的实力虽然与身为神祇的无上意志相差巨大，但它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本身也拥有不俗的战斗能力。 游戏剧情中的菈妮在手握猎杀指头刀这种特攻武器与双指进行了一番厮杀，赢得都十分惊险。 不过能理解是一回事，李茶并不打算谨小慎微的浪费来之不易的赐福。 采购完商品后，李茶去而复返的再度回到了褪色者们团团围坐的中央广场，有说有笑的与这些天南地北而来的战士后裔们聊起了各地的风土人情。 “啧！不是说赶时间吗？怎么还有心情和一群贱民聊上了？” 赛尔维斯并不知道李茶私下里与兰斯桑克斯交流了些什么，他对李茶浪费时间和褪色者搭话的行为十分不满。 这会儿李茶可没功夫关注赛尔维斯的心情，加入褪色者聊天群的他正在手舞足蹈，为这些只参与过外围战斗的褪色者法师们讲述之前那场大会堂之战的情况。 趁着这个机会，李茶挥舞的右手顺势接触到了本该无法碰触到的赐福，顺利的激活了这一处位于学院门前镇的赐福点。 目标达成后，李茶的故事也正好讲到了结尾，他顺势向意犹未尽的褪色者们告辞。 “走吧，我们该出发去下一站了。” 点亮赐福点以后，李茶将来如果需要返回学院，就能通过任意的一处赐福点进行传送，不用再像现在一样长途跋涉。 四人三骑全速往门前镇西南方向进发的途中，多留了一个心眼的兰斯桑克斯一路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对四周的侦查上。 虽然没能确切的捕捉到踪迹，但兰斯桑克斯经过多次的确认后基本可以肯定，四人小队的身后的确有一个意图不明的目标始终如影随形。 按照李茶的预期，如果保持白天赶路晚上睡觉的正常作息，他们大概需要3天左右的时间才能赶到白金村。 女武神和她的尊腐骑士团应该也会在3天后顺着大道抵达学院门前镇附近。 也就是说，留给李茶说服白金村的时间也不足5天。 即便赛尔维斯颇有微词，李茶还是做出了日夜兼程节约时间的决定。 交界地虽然也有着日夜更替的概念，却没有李茶前世早已习惯的日升月落。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太阳和月亮都一直悬挂在天上一动不动，就仿佛它们只是交界地天空的背景贴图。 顺带一提，交界地其实有两个月亮，这也是卡利亚王室长公主蕾拉娜的“双月骑士”头衔的由来。 两个月亮的其中一个可以很清晰的直接目视到，另一个则是藏在前面那轮满月的阴影之中，被称之为无光的暗月。 交界地的日夜交替与太阳和月亮无关，是通过篡夺了太阳权能的黄金树所散发的光芒强弱来判断。 白天时，黄金树光芒万丈，整个交界地几乎没有它的光辉照射不到的地方。 而到了夜晚，黄金树的光芒会变得相对暗淡一些。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李茶才能格外清晰的看到那轮悬挂在天空中、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暗色太阳。 入夜之后，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的兰斯桑克斯突然精神一振，她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与此同时，骑乘着灵马托雷特跟随在李茶小队身后的那名兜帽女子也正在遭遇某种变化。 白天时的她知性而温柔，全身洋溢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而到了夜晚，这位不知名的兜帽女子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木讷而呆板，先前保持得非常完好的隐蔽技巧也变得生疏了不少。 正因如此，兰斯桑克斯才抓到了跟踪者的马脚，竖立的龙瞳带着审视之意的扫视着兜帽女子所在的区域。 ‘这股气息……似是而非，难道是我搞错了？又或者其中另有缘由？’ 第43章 梅琳娜的两个意识 由于时间很紧迫，李茶没有浪费时间在路上到处找赐福点亮。 李茶从学院出发前，米莉安教授给了他一张利耶尼亚地区的详细地图，白金村的位置也清晰的在地图上标注着。 急于赶路的李茶比预期更早的抵达目的地附近，当那片十分醒目的沼泽出现在李茶的视野中时，也就意味着他们距离白金村已经不远了。 尚未进入白金村所属的核心区域之前，李茶先在沼泽外遇到了提前来此等候的禁卫骑士罗蕾塔。 罗蕾塔也是初代白金之子，不过与她的那些同胞相比，从外表来看，基本看不出罗蕾塔身上的任何种族特征。 这是因为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严实的盔甲之中，就连她的坐骑也是全身披甲。 由于腿脚不便，罗蕾塔见到李茶时并没有按照惯例下马行礼。 礼貌的摘下头盔后，罗蕾塔面带歉意的向李茶说明了自己不便下马的原因。 李茶对此早就一清二楚，当然不会怪罪罗蕾塔的无礼。 罗蕾塔的外貌与李茶刻板印象中的白金之子非常相似。 她有着亮银色的头发，容貌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只是那双同样散发着银光的双眼在夜色之中着实有些渗人。 有老马识途的罗蕾塔引路，李茶的小队找到了一条能完全避开沼泽瘴气的安全通路。 在穿越沼泽之前，兰斯桑克斯突然表示，自己不打算跟随李茶一起进入白金村，她会留在沼泽外等待李茶办完正事后再会合。 李茶对于兰斯桑克斯突然做出的决定有些不解，不过考虑到两人还只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本就不够熟悉，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留下了一些疑问。 ‘难道，兰斯桑克斯发现了什么异样之处？’ 眼见龙娘并不打算分享自己的发现，李茶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跟随罗蕾塔一同深入人迹罕至的白金村。 凭借门前这片有毒沼泽的天然防护，白金村向来与世隔绝，来往这座村庄的基本上只有熟悉周遭环境的初代白金之子。 带路进入白金村的途中，罗蕾塔不止一次的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跟在李茶身后一言不发的“毕迪”。 虽然职责在身的罗蕾塔很少返回白金村看望家乡父老，但她自问对村内的人员构成还是比较了解的，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同胞她是真没见过。 倒是“毕迪”身后那个身着学院教授服饰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他的胸口还别着双贤教室的纹章。 “双贤教室的赛尔维斯教授？李茶殿下，他怎么会作为您的护卫随行而来？” “赛尔维斯教授……吗。” 李茶似笑非笑的回头瞄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毕迪”，罗蕾塔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了赛尔维斯雇佣的白金之子仆从。 “罗蕾塔，你没听说过赛尔维斯这个名字吗？” “呃~”罗蕾塔有些懵逼的歪了歪头：“当然听过，他毕竟是学院的首席教授之一……” 李茶摇了摇头打断了罗蕾塔的话：“我说的不是身为魔法教授的赛尔维斯，而是白金之子赛尔维斯。” 之前李茶已经从“毕迪”口中探出了不少情况。 毕迪这个名字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赛尔维斯并没有改过名字，不管是身为白金之子还是魔法教授，他的名字始终都是赛尔维斯。 或许是两者之间的性格和外貌都差距很大，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两个赛尔维斯会是同一个人。 得到李茶的提示后，罗蕾塔看向赛尔维斯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白金之子赛尔维斯？我的确听说过，他曾是白金村的骄傲，一位货真价实的天才，他的出村时间远远在我之前。” “不过，当我功成名就之时，那位名叫赛尔维斯的白金之子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莫非……” 李茶笑着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此赛尔维斯就是彼赛尔维斯。” “我之所以把他带来，是因为此前白金村一直对卡利亚王室的征召心存抗拒，正是你的这位同族老前辈在从中作梗。” “他不止一次的向白金村传达错误讯息，让白金村的人误以为卡利亚王室也在暗中歧视白金之子。” “一派胡言！” 身为王家禁卫骑士的首领，罗蕾塔对王室的忠诚无需怀疑，否则她也不会被授予如此重要的职位。 如果不是在族人和卡利亚王室之间忠孝两难全，罗蕾塔根本不会考虑离开衰弱的卡利亚王国投奔米凯拉的圣树军。 罗蕾塔以十分凌厉的眼神瞪视着赛尔维斯的白金之子本体，那份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气势让惜命的赛尔维斯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吱声。 “卡利亚王室从来没有歧视过白金之子，否则也不会一直对二代白金之子委以重用了，你这家伙……故意从中挑拨到底有什么居心！” “呵~”李茶斜眼看着赛尔维斯冷笑了一声：“自私自利罢了，具体情况等到了白金村之后再向老村长说明吧。” …… 当李茶一行弯弯绕绕的避开有毒沼泽往白金村深入时，留在沼泽外的兰斯桑克斯突然出声发出邀请。 “不用再躲了，自觉点站出来吧。” 兰斯桑克斯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一片并无任何人影的湖面区域：“最近两天的急行军让我确认了一件事情，你的那具魂体之中寄宿着两个不同的意识吧？” “现在是晚上，由潜行跟踪技术相对蹩脚的那个意识主导着，我早就发现你的踪迹了。” 以灵体形态躲在暗处的兜帽女子抓住托雷特颈部鬃毛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握成一团，托雷特吃痛之下忍不住嘶鸣着甩了甩脑袋。 这下可是彻底让一人一马两个灵体的位置暴露了出来，兜帽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骑着托雷特主动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强大的古龙祭司兰斯桑克斯，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 兰斯桑克斯不为所动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追问：“先别急着套近乎，报上你的名字，并且说明你跟随在我们身后有什么企图。” 气质有些木讷的兜帽女子抿了抿薄薄的红唇，主动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我名叫梅琳娜，这位是我的旅伴，灵马托雷特。” “我此行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使命，观察与你随行的那位先生，确认他是否有资格成为托雷特的新主人。” “灵马？托雷特？”兰斯桑克斯若有所思的看向自称梅琳娜的女子身下的那匹灵马：‘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 “是谁赋予你的使命，为什么你认为李茶会是合适的人选？” “我……”梅琳娜眼中露出些许茫然之色：“我也不清楚，我的记忆不完整，只能隐约记得使命的一部分内容。”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那位李茶殿下，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托雷特自己的选择。” “记忆不完整、使命、一魂双意识、托雷特……” 身为见多识广的古龙，兰斯桑克斯通过拼凑而来的信息，很快就大致猜出了梅琳娜的来历。 根据她最近两天的观察，夜晚主导魂体的这位梅琳娜知晓的情报的确很有限。 与其浪费时间和一个脑子空空的失忆者多费唇舌，兰斯桑克斯更希望能与白天主导魂体的那位“梅琳娜”交流情报。 “既然如此，你就先留下来和我一起等待李茶从村里出来吧。” 兰斯桑克斯意味深长的对梅琳娜笑了笑：“正好，我有不少问题想要询问白天时的‘你’，你不会介意吧？” 第44章 杜鹃幕后的主使者 兰斯桑克斯在白金村外耐心等待昼夜交替之时，李茶一行已经在罗蕾塔的带领下顺利绕过沼泽进入了这座隐世村庄。 根据菈妮提供的数据，白金村的人口并不多，总共也就300来个人。 白金之子是人造生命，诺克斯人创造他们的初衷就是为了协助自己战斗。 因此，白金之子可以称得上是全民皆兵，而且个体战力远在二代白金之子之上。 排除那些腿部萎缩到极限，寿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东西之外，白金村的可用战力依然在200以上。 这可是200多个精英级别的战斗力，如果能说服他们加入战场，必然会成为一件让杜鹃头疼的大杀器。 先到一步的罗蕾塔提前知会过白金村，当以李茶为首的3人来到白金村门口时，村长艾尔帕斯已经带着几名经过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等候在此。 由于白金之子腿脚不便，跪在地上爬行着见客又不太礼貌，根据罗蕾塔的指示，前来迎接的这几人都骑着各自的动物伙伴。 正当李茶面带笑容的下马来到为首的艾尔帕斯村长面前准备与他握手时，白金村北面的远方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轰鸣之声。 李茶和罗蕾塔不约而同的表情一沉，本就因为王室代表登门“问罪”而战战兢兢的艾尔帕斯村长还以为李茶是在表达不满，当即就打算爬下马来跪地求饶。 然而李茶和罗蕾塔并没有留意艾尔帕斯的异常举动，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卡利亚城寨所在的方位。 李茶的表情有些严峻：“终于开始了吗？” 罗蕾塔重重的点了点头：“殿下，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决不能让那群狗急跳墙的雇佣兵突破防线。” “雇佣兵吗……” 李茶双眼微眯，自从降生于利耶尼亚后他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养出了杜鹃这种能与国家军队抗衡的强悍雇佣兵。 诚然，卡利亚王国在经历过两次利耶尼亚战争后实力衰弱了不少，内部也有起源学派的卧龙凤雏在拼命拖后腿。 但再怎么说，学院方面也无法将黑手伸进王国的军队系统中。 也就是说，身为雇佣兵的杜鹃是在吃满补给的情况下正面压制了卡利亚王国的正规军。 不得不说，这着实让人有些绷不住，都不知道该说是杜鹃太强了，还是卡利亚太菜了。 逐渐从菈妮手中获得卡利亚王国的各项数据后，李茶惊讶的发现，即便是如今被迫困守卡利亚城寨，王国所能掌控的军队依然有上万之众。 而且利耶尼亚各地心系卡利亚王国的村镇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征兵为王国输送血液。 要说杜鹃是全靠自身的实力压着卡利亚打，那就是在侮辱卡利亚人的智商。 都不用菈妮详细分析，李茶用排除法筛选了一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躲在幕后大力支持杜鹃的幕后黑手找了出来。 无他，罗德尔……或者说蒙葛特的手笔罢了。 有一说一，如果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李茶很欣赏试图在王朝崩塌之际力挽狂澜的赐福王蒙葛特。 但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身为王室幼子，李茶的立场无疑是站在卡利亚这边的。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蒙葛特暗地里耍的这些小手段让李茶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自从拉达冈与蕾娜菈联姻后，黄金王朝至少在表面上与卡利亚王国结成了同盟。 即便是拉达冈离开卡利亚返回王城继位艾尔登之王，也没人敢随便动他成王之前留下的这一显著政绩。 蒙葛特可不傻，经过长期的调查后，他基本摸清了破碎战争的源头是从何而来，会因此恨上试图谋朝篡位的卡利亚也就顺理成章了。 看在拉达冈面子上，蒙葛特不好明目张胆的派兵攻打“盟友”，我给罗德尔的正规军套一个名为杜鹃的雇佣兵皮套总行了吧？ 自从格密尔火山一带的战事陷入漫长的拉锯、拉塔恩也暂时知难而退后，罗德尔王城已经很久没有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理论上，蒙葛特有充足的兵力与卡利亚慢慢耗。 不过，不管蒙葛特如何远程调教杜鹃，这支军队的底子依然是雇佣兵，至今依然保留着不少雇佣兵的坏习惯。 一部分离开正规军后解开束缚的罗德尔士兵甚至也被杜鹃那散漫的风气同化了，他们逐渐开始认为，掠夺当地人的口粮和财物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 这就是所谓的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蒙葛特不好明目张胆的向杜鹃提供后勤物资，在此之前，这项任务一直是由暗中得到了罗德尔支持的起源学派在负责。 然而随着起源学派倒台，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重归卡利亚掌控，杜鹃的补给线被彻底切断。 经过几天的激烈讨论，不管是正儿八经的雇佣兵首领还是罗德尔方面派来的“指导军官”，杜鹃的所有高层终于统一了意见——就近攻陷囤积了大量后勤物资的卡利亚城寨，彻底打断卡利亚王国的脊梁。 提前预测到这一天的菈妮早就开始积极备战了，至少短时间内，准备充分的卡利亚城寨不会轻易被攻破。 李茶原本打算先和艾尔帕斯村长一行套套近乎，缓和一下原本僵硬的关系之后再润物细无声的切入正题，罗蕾塔的催促让他临时改变了想法。 ‘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下定决心后，李茶挥手示意满脸不情愿的赛尔维斯主动站出来。 “艾尔帕斯村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们的这位同族。” 刚准备从马上翻身下来的艾尔帕斯愣了一下，顺着李茶的手指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华服白金之子。 艾尔帕斯仔细打量了一下，很快眼中就露出了恍然之色：“这不是赛尔维斯吗，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啊。” 白金之子赛尔维斯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啊，老村长，很高兴看到你依然老当益壮的活跃在第一线。” 艾尔帕斯担任管理者也有不少年头了，他敏锐的从李茶和赛尔维斯奇怪的态度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李茶殿下，莫非是赛尔维斯犯了什么大错吗？” 李茶：“时间紧迫，我就不绕弯子的长话短说了。” 李茶在赛尔维斯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一掌：“艾尔帕斯村长，此前你们从赛尔维斯这里获得的有关卡利亚王国的所谓内幕情报，都是假的，是他为了自身利益而编造的谎言。” 李茶的话让艾尔帕斯目光呆滞了好几秒才有了反应。 “……啊？” 第45章 白金之子勒缇娜 白金村一向与世隔绝，艾尔帕斯想要了解外界的情报，只能询问那些时不时返回村里看望家乡父老的白金之子同族。 在所有外出务工的初代白金之子中，魔法教授赛尔维斯和禁卫骑士罗蕾塔无疑是混得最好的两个。 不同于职责在身不好随意返村的罗蕾塔，职务相对自由的赛尔维斯经常都会回到村里与艾尔帕斯闲话家常。 老村长从他那里听说了不少卡利亚王国高层的所谓“内幕”消息。 身为人造生命体，白金之子普遍心思比较单纯，像赛尔维斯这种天生坏种属于基因突变的个体。 也正因丝毫不怀疑同族言论的惯性思维，艾尔帕斯将赛尔维斯提供的情报照单全收，这些“内幕”甚至影响到了白金村的政治立场偏向。 赛尔维斯的那一套说辞已经忽悠了白金村好几十年，现在李茶突然道出猛料，说他嘴里那些“内幕”全都是假的，也难怪艾尔帕斯会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 “这……” 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艾尔帕斯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相互交换眼神。 其中一名骑着雪白战狼的女性白金之子表情严肃的看向目光躲闪的赛尔维斯：“赛尔维斯，你有想辩解的地方吗？” “……没有。” 赛尔维斯低着头瓮声说道：“之前告诉你们的那些消息，的确有很多都是我自己编的。” “你！” 艾尔帕斯一脸头疼的拦住了那名想要破口大骂的女性白金之子：“勒缇娜，先别着急，听听罗蕾塔怎么说吧。” ‘哦？’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李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位义愤填膺的女性白狼骑士。 ‘勒缇娜和白狼罗伯吗，原来这会儿她还没有离开白金村。’ 勒缇娜在游戏中关系到一个很重要的道具——通往化圣雪原所需的圣树符节的其中一半。 不过眼下白金村还没有与圣树军有过接触，圣树符节自然也就无法通过他们来获得。 面对同胞们的注视，罗蕾塔冷笑一声说道：“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此事，由于不了解赛尔维斯这些年来到底对你们说了多少‘内幕’，我就只将我知道的部分告诉你们。” “首先可以明确一点。”罗蕾塔表情严肃的做出声明：“参考我的个人经历，卡利亚王室从未歧视过白金之子，否则我也不会因蕾娜菈女王的信任而受封为禁卫骑士的首领了。” “禁卫骑士的职责有多么重要……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吧？” 有了同为白金之子、且和赛尔维斯一样身居高位的罗蕾塔的承认，在场包括艾尔帕斯在内的白金村高层全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因为赛尔维斯的一面之词，他们错误的以为卡利亚王室对白金之子心存恶意，始终不愿真正融入一直在对白金之子提供庇护的卡利亚王国。 换位思考，如果是艾尔帕斯站在卡利亚王室的立场上，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善待并信任那些二代白金之子。 但卡利亚王室的确就是这么做了，并且毫不避讳的让同为白金之子的罗蕾塔担任满月女王的亲卫队长。 这个认知让自觉冤枉了好人的艾尔帕斯等人羞愧难当，不只是年轻气盛的勒缇娜，所有白金村的高层都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不敢抬头的赛尔维斯。 在李茶的补充说明下，白金村的高层们总算知道了赛尔维斯假传消息的真实用意。 这个自私的家伙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不会因为大量入世的白金之子而遭受影响，这才极力阻止白金村融入卡利亚王国。 身为白金之子，赛尔维斯很清楚他的同胞们在魔法方面的天赋如何。 魔法王国卡利亚向来有重用法师的习惯，白金之子一旦大规模融入王国，凭借他们的能力和卡利亚王室唯才是用的标准，混出头的概率是相当大的。 “李茶殿下，我们……” 艾尔帕斯满脸惭愧之色：“请您责罚我吧！是我这个无能的村长误信了赛尔维斯的谎言。” “希望卡利亚王国能给白金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所有罪责都由我一力承担！” “村长！这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们也……” “闭嘴！” 艾尔帕斯难得的拿出了身为一村之长的威严：“此事与白金村全体的意志无关，都是我本人的一意孤行！” 李茶沉默的观察了一番艾尔帕斯和白金村高层之间的激烈互动。 虽然艾尔帕斯的行为的确有演的成分，但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想用自己顶罪来换取白金村的赎罪机会。 “艾尔帕斯村长，不必如此。” 李茶一脚将赛尔维斯从自己身后踢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的误解都是因赛尔维斯而起，理应由他本人来承担这份罪责。” “月之公主菈妮已经对赛尔维斯降下了严厉的惩罚，我这次来白金村不是为了向你们兴师问罪……否则我也不会只带两个人就匆忙赶来了。” 如果李茶真的打算向白金村问罪，跟随他而来的不会是罗蕾塔和赛尔维斯这两个白金之子，而会是一支军队。 别怀疑，如今的李茶在学院中的声望空前高涨。 如果他真的有意，完全可以临时拉起一支主要由拉兹利法师组成的战斗队伍。 “各位，想必你们也听到之前那声轰鸣了，我也不卖关子，让我们直入正题吧。” 李茶表情严肃的对艾尔帕斯提出要求：“既然已经解开了困扰双方多年的误会，我在此代表卡利亚王室邀请白金村为光复利耶尼亚全境出一份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金村所有高层中，之前那位被称为勒缇娜的白狼骑士最年轻气盛，她第一个举手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我，白金之子勒缇娜，愿意响应李茶殿下的邀请！” 艾尔帕斯与其他容貌一点都不显老的“老头老太们”私下交换了一下眼神，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村长艾尔帕斯作为白金村的集体意志代言人严肃的接受了李茶的邀请，他们承诺会尽快组织一支精锐部队跟随李茶一同北上增援卡利亚城寨。 “不用跟随我，罗蕾塔会带领你们赶去前线增援。” 李茶纠正了一下艾尔帕斯的说辞：“我不会立刻返回卡利亚城寨，我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需要说服。” “相比只是因为小人乱传话所导致的误会，说服那边的难度要高得多，我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出发。” 通过之前的这番谈话，人生阅历丰富的艾尔帕斯大致摸透了李茶的性格，知道他是一个比较好说话、愿意讲道理的大人物。 “李茶殿下，请恕我冒昧，不知您说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我们能为您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吗？” “这个嘛……” 李茶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我也不确定你们能否帮上忙，对方是与你们一样来自地底文明的少数民族。” “艾尔帕斯村长，你听说过祖灵之民吗？” 第46章 李茶：起猛了，这是梅琳娜？ 与被无上意志丢下的陨石砸进地底的诺克斯文明不同，祖灵之民在地底定居时间要比他们更早，甚至可以追述到熔炉百相还被视为吉兆的远古时期。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交界地的生命起源了。 交界地的所有早期生命都是通过生命熔炉孕育而来，如今作为交界地主宰者的黄金之民是经过数千年的遗传迭代之后的产物。 早期的交界地生命可不像现在的人类一样有着很高的颜值，至少以现在的人类审美标准来看，那些早期生命发育得有些过于“自由”了。 交界地早期文明的佼佼者，正是如今已经淡出历史主舞台的古龙和巨人。 除此之外，亚人、混种、兽人等如今已经成为非主流的种族曾在古代的交界地平等共处。 他们都是生命熔炉孕育出来的产物，这些五花八门的外貌在后来被统称为熔炉百相。 像角人这种身上长角的种族，在古代的交界地曾一度被认为是生命熔炉授予的恩赐，拥有极高的地位。 黄金王朝正式执掌交界地的权柄后，所有长角的个体都被视为恶兆的象征。 一旦有黄金之民诞下返祖的有角婴儿后，这些被称为恶兆之子的孩子就会被惊恐的父母砍去身上的角，多数婴儿都会因此而丧命。 即便是在由玛丽卡和葛孚雷组成的黄金家族内部也避免不了这种后代返祖的现象，恶兆双子蒙葛特和蒙格就是因此被抛弃在王城的下水道之中。 祖灵之民乍一看也头上长角，但与正儿八经的角人不同，祖灵之民的角是作为一种信仰产物佩戴上去的头冠。 信奉祖灵之鹿的祖灵之民对自然十分尊崇，他们拒绝使用任何非自然产出的金属制品……虽然在李茶看来这种主张挺可笑的。 天生地养的矿物怎么就不是自然的一部分了？ 但不管怎么说，祖灵之民维持这套习俗已经有好几千年。 由于他们爱好和平、与世无争的行事作风，所有曾与祖灵为邻的种族都没有与他们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巨人、古龙、诺克斯人、乃至如今的卡利亚人都不外如是。 如果不是兵力捉襟见肘，李茶也不会将求援的主意打到祖灵之民身上，这些爱好和平的大块头对战争向来不感兴趣。 虽说祖灵之民不喜争斗，但他们那身健硕的肌肉可不是白长的。 李茶在游玩老头环时就曾被箭术神准无比的祖灵之民射到破防过，那些躲在森林之中远程射箭的祖灵之民被玩家们戏称为“牛头狙击手”。 硬要说的话，身为诺克斯人造物的白金之子确实能和祖籍位于地下的祖灵之民扯上一些关系，但李茶并不认为加上白金之子的叙旧拉关系能有助于他说服祖灵之民。 谢绝艾尔帕斯的提议后，李茶将白金村之行的成果汇报给了菈妮。 “这个好消息来得很及时。” 菈妮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早有准备，杜鹃的攻击强度还是有些超出我和伊吉的预料。” “如果不是布莱泽亲自率领精锐小队登上城墙舍身杀敌，说不定在战斗再开的第一天，外城就会被歇斯底里的杜鹃一举攻破。” 首日破外城虽然不会伤及卡利亚城寨的根本，但这对王国军的士气无疑会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还好，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 第一天集结所有精锐攻城的锐气被挫后，杜鹃的后续攻城应该不会再像第一天这样猛烈，双方将进入彼此消耗兵力的城头拉锯战。 相对而言，身为守城的一方，在诸多城防武器的帮助下，卡利亚王国军会占据一些地利优势。 但杜鹃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很明显来自正规军队的攻城武器真是演都不演了。 菈妮甚至怀疑，这些攻城武器是最近才从驻守在迪可达斯大升降机附近的罗德尔军队里“退役”卖给他们的。 为了守住城寨，菈妮最近很忙，李茶没有不知趣的长时间打扰她，汇报过工作之后就主动切断了联络。 由于自身不良于行，白金之子个个都有动物伙伴作为坐骑代步，而且他们还是魔法骑兵。 这么一支高级动力的攻坚单位，如果日夜兼程，应该能在3天以内赶到卡利亚城寨，从后方给毫无防备的杜鹃一个大大的惊喜。 正面战场的问题不需要李茶过多操心，有菈妮和她的巨人军师伊吉专门负责。 离开白金村后，李茶的下一站将会前往利耶尼亚湖的东岸，小黄金树所在的偏远山区。 在此之前，李茶委托罗蕾塔北上的途中，顺道将利用价值暂时耗尽的赛尔维斯和他的人傀儡送回学院。 按照原计划，接下来的路李茶要独自走下去，也算是他为自己安排的一次历练。 由于龙娘兰斯桑克斯的意外加入，李茶的兀尔德遗迹之行至少不会感到孤单了。 甩脱碍事的赛尔维斯后，李茶打算在前往兀尔德遗迹的途中向兰斯桑克斯打听一些消息。 其中就包括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意图，以及古龙一族在这场破碎战争之中打算做些什么。 由于罗蕾塔要忙着整训即将跟随她一同赶赴前线的白金之子同胞，送李茶穿越白金村外沼泽的任务被村长艾尔帕斯交给了勒缇娜。 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白金之子对村外的广阔世界充满了好奇。 虽然因为身份的差距，勒缇娜试图克制自己的谈话欲望，但她这一路上提出的问题还是让李茶有些应接不暇。 “我也才降生于交界地不久，对利耶尼亚之外的土地缺乏足够的认知。” 李茶诚恳的对勒缇娜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危险。” “如果是艾尔登法环破碎之前，在黄金律法的管理下，交界地大体上还算和平，现在嘛……你如果打算外出游历，最好还是别单独行动为好。” 闲聊之间，李茶二人来到了沼泽之外。 勒缇娜还要忙着回去接受罗蕾塔的突击训练，将李茶带到沼泽边缘后就骑着白狼罗伯迅速离去。 让李茶意外的是，本该独自留在外面等候的兰斯桑克斯身边居然多了一位同伴。 而且，那是一个让李茶感到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是，梅琳娜？！她怎么会在……等等，不对劲。’ 与白金村经过一番彻夜商讨后，李茶离村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时分。 此时梅琳娜的神态与昨晚的木讷呆板截然不同，她正有说有笑的和兰斯桑克斯讨论着什么。 李茶双眼微眯的沉思道：‘我记忆中的小木头可做不出如此灵动的表情，这个人……到底是谁？’ “哦？” 兰斯桑克斯先一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先梅琳娜一步注意到了李茶的到来，她热情的向这边招了招手。 “小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李茶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向兰斯桑克斯点头：‘也罢，姑且试探一下这个梅琳娜的底细吧。’ 第47章 玛丽卡：让我们抛开繁文缛节吧 时间倒推回天色刚刚亮起之时，彼时的李茶才刚刚离开白金村，正在勒缇娜的带领下穿越沼泽。 在兰斯桑克斯的密切关注下，梅琳娜原本木讷的神态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她的脸依然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变得自信且高雅。 随着梅琳娜的气质发生巨大变化，原本态度有些懒散的兰斯桑克斯也变得郑重起来。 “果然是你吗？玛……” “嘘~” 没等兰斯桑克斯把完成的名字喊出来，“梅琳娜”在嘟起的红唇之前竖起一根手指，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对兰斯桑克斯说道：“你知道就行，别说出来，我担心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关注。” 兰斯桑克斯眼神有些深邃的点了点头：“所以，你这是在玩什么？为什么要以意识分身的方式附着在这个女孩身上，你的本体去哪儿了？” 身为得到黄金王朝官方传教许可的古龙祭司，兰斯桑克斯和她的弟弟弗兰桑克斯已经在王城罗德尔住了上百年的时间。 因为某些不明原因，兰斯桑克斯很少有机会能直面永恒女王玛丽卡，通常都是王夫拉达冈在外抛头露面。 古龙战争爆发之时，拉达冈还在利耶尼亚地区与卡利亚王国交战，而初王葛孚雷已经被剥夺赐福放逐到交界地之外，本该守护王城的玛丽卡女王始终不见出手。 正因如此，平息古龙战争的英雄才会是黄金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葛德文。 在漫长的相处之中，意气相投的弗兰桑克斯与葛德文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如兄弟。 借着弟弟的光，兰斯桑克斯从葛德文那里听说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情报。 玛丽卡女王的深居简出并非是从古龙战争时期才开始的，在更早之前，大约是从葛孚雷被放逐开始，就连黄金葛德文都很少见到他的母亲了。 偶尔收到玛丽卡的召见并下发命令时，葛德文也总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 连葛德文都这样，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兰斯桑克斯常驻罗德尔王城的一百多年里，与玛丽卡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公事公办。 根据后来的局势发展倒推，兰斯桑克斯估摸着玛丽卡女王应该是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一盘棋局，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以身入局。 不过这盘棋的具体情况如何，身为外人的兰斯桑克斯无从知晓，只是有一些无法得到证实的猜想。 不开玩笑的说，今天这场意外的会面，还是兰斯桑克斯头一次看到向来被高高捧在天上的永恒女王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嗯……说来话长，我只回答一些能说的部分吧。” 顶着梅琳娜皮套的玛丽卡神态十分放松，完全看不到往常在公众场合时的公式化姿态。 “我可不是在玩，之所以将意识分身附着在这个孩子身上，是想用我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艾尔登法环破碎之后的交界地变成了什么样子。” “至于我的本体……” 玛丽卡略带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当然是还留在罗德尔王城之中，被双指和受它们指使的某条忠犬严密的看管着，丝毫动弹不得。” 有一说一，兰斯桑克斯自问和玛丽卡女王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多么亲密。 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配合的回答自己提出的一部分问题。 “碎环之后的现状……” 兰斯桑克斯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玛丽卡女王还是能从她的态度之中看出些许揶揄的意思。 “艾尔登法环的破碎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嗯哼~我不否认”玛丽卡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遮掩的意思，她坦然的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我才想要看看计划的后续进展如何。” “所以，结论呢？” “哎~” 玛丽卡失望的叹了口气：“虽然我早就预料到我的那些半神孩子们难以平定战乱，但亲眼看着局势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还是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随后玛丽卡就摇了摇头转移话题：“算了，这些家长里短的问题不适合在这里讨论。” “为了近距离的观察你奉命侍奉的那一位，最近我不得不透支了将来的附身时限。” “因为长时间的外在意识附身，我的存在对这孩子的魂体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难再找到机会溜出来和你交换情报了。” “所以，为了不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就让我们抛开那些繁文缛节长话短说吧。” 兰斯桑克斯：“我没意见。” “很好，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礼尚往来，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 玛丽卡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的问道：“自我封印多年的普拉顿桑克斯为何会看上那个孩子？” 兰斯桑克斯自嘲的摊了摊手：“我怎么会知道，老头子给我的任务只是跟随在他的身边，亲眼见证他的成长。” “除非那小子遭遇到了足以威胁生命安全的大危机，我都不会出手干涉他的任何选择。” 玛丽卡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就没意思了吧？我都很坦诚的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打算隐瞒他的情报吗？” “让我来猜猜，龙王应该是看中了那孩子身上的亲火潜质吧？” 兰斯桑克斯的石头面容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心里却因为玛丽卡女王那敏锐的洞察力而敲响了警钟。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玛丽卡失笑的摇了摇头：“你忘了吗，雪山上的那顶火焰大锅可是我亲自出手封印的。” “虽然背靠黄金树发展起来的黄金王朝天然排斥火焰，但这不代表我们……或者至少说我，对火焰的特性一无所知。” 兰斯桑克斯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面带笑容的玛丽卡：“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如果那孩子真的有亲火特性，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玛丽卡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可没打算对他下手，倒不如说，我对那孩子的成长乐见其成。” 玛丽卡回头看向因黎明到来，光芒变得越来越耀眼的黄金大树：“虽然这么说不符合我的身份，但……黄金树与它代表的某些东西已经成为了阻碍时代发展的绊脚石。” “是时候该烧掉它了，否则我们永远都无法迎来充满希望的新时代。” “所以，我很期待他未来能将自己的火焰孕育到足以点燃整颗黄金树，不过……” 玛丽卡的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会留下一些后手作为补充。” “我曾对我的孩子们留下过许多箴言，其中一句是，‘只有拥有目视火焰虚像能力的人，才能拥有点燃黄金树的潜质。’” 兰斯桑克斯闻弦而知雅意的追问道：“所以，你附身的这个孩子……” “呵呵~你猜。” 兰斯桑克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想说就算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突然给予他能看到赐福的能力？” “因为，这本就是我身为黄金树女神的特权。” 玛丽卡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之色：“你们古龙可以提前投资，我就不行吗？” “啊，对了。” 玛丽卡用泛着金光的手指轻轻点向兰斯桑克斯：“既然你以后会长时间跟随在那孩子身边见证他的成长，我也顺便给你一份赐福吧。”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第48章 龙娘变人进度喜加一 当李茶告别勒缇娜与兰斯桑克斯和“梅琳娜”会合时，两人的情报交换正好接近尾声。 玛丽卡溜号出来的意识分身只是微笑着与李茶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将魂体的控制权再度交还给了梅琳娜本人。 正如玛丽卡之前提到过的那句话一样，毕竟是外来的意识强行附体，她的意识上浮会对梅琳娜的魂体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最典型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记忆的紊乱，梅琳娜的记忆长期处于记录——遗忘——记录的无限循环之中。 为了避免给梅琳娜的意识增添更多负担，玛丽卡特意在她的魂体上附加了一个限制。 当梅琳娜逐渐接近黄金树时，她对有关自己的使命的记忆才会一点点复苏。 根据玛丽卡自己的说法，随着某只忠犬的监视越来越严密，她能找到机会溜出来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她其实很想亲自与李茶面谈一番。 可惜，至少今天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了，与兰斯桑克斯的情报交换消耗了太多的时间。 “唔……” 玛丽卡的意识分身刚刚抽离，梅琳娜就左手扶额、重心不稳的原地摇晃起来。 对此早有预料的兰斯桑克斯主动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梅琳娜睁开还有些迷糊的右眼看向近在眼前的龙娘。 “感谢你的帮助，阁下是？” “我是兰斯桑克斯，你……” 兰斯桑克斯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忘了吗……不过对这个身负沉重使命的孩子来说，不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信息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通过玛丽卡的自述，兰斯桑克斯已经猜到了梅琳娜的部分身世。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也是玛丽卡的子嗣之一，只是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拉达冈还是葛孚雷。 让兰斯桑克斯不解的是，为什么梅琳娜会以魂体的形式游荡在世间，她的身体去了哪里？ 可惜由于时间有限，这些偏私人的问题她没有和玛丽卡聊起过。 据玛丽卡本人所说，下一次她的意识上浮，或许要等到好几个月之后了。 头晕目眩的副作用来得十分猛烈，梅琳娜摇摇晃晃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的倒在兰斯桑克斯坚硬的怀中陷入了沉睡。 是的，坚硬。 古龙的石头身体能不硬吗，也真亏梅琳娜能睡得着。 李茶打趣的吐槽道：“年轻人瞌睡就是好，在硬邦邦的石头上也能倒头就睡。” 兰斯桑克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是在借这个机会嫌弃古龙与生俱来的坚固防御力？” 李茶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无意冒犯。” “话说……古龙既然能化为人形，你就不能变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更接近人类外形的样子吗？” 兰斯桑克斯撇了撇嘴：“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种族优势，主动变成人类那脆弱的血肉身躯？” 李茶无奈的说道：“我们这一路走来也遇到过一些强度不高的敌人，你可一次都没出手过。” “反正你也没打算要参与战斗，石头身体还是血肉身躯又有什么区别，为何不变一个更容易融入人类社会的样子呢？” “你也不想整天都戴着那顶难看的兜帽吧？” “这个……” 不得不说，李茶的提议让兰斯桑克斯有些心动。 普拉顿桑克斯交给她的任务只是见证李茶的成长，正如她之前向玛丽卡所说的一样，除非李茶面临生死大危机，她绝不会出手提供任何直接帮助。 既然如此，确实也没必要时刻维持着古龙一族特有的石头身躯保持戒备，压住龙角的兜帽戴起来的确很难受。 “……让我再考虑一下，这个话题先放到一边。” 兰斯桑克斯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无关大局的问题暂时抛开：“你应该有不少问题想问我吧，不妨提出来试试，我会选择一部分能回答的告诉你。” “也好，我们先启程前往下一站，路上可以边走边说。” 李茶斜眼看了看一直跟在梅琳娜身旁的灵马托雷特：“还有，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之前的那个人格……” “嘘！” 兰斯桑克斯来了个现学现卖，学着之前玛丽卡的样子故作神秘的阻止李茶继续说下去，并且用手指向罗德尔的方向指了指。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声张。” “呃~”本就有所猜测的李茶顿时秒懂，知趣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方向：“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带上她一起出发？” 兰斯桑克斯：“我们可以先带着她，等到她醒来之后再征求她本人的意见。” “行，那走着。” …… 兰斯桑克斯没有食言，前往兀尔德遗迹的路上，她毫不避讳的回答了李茶提出的相当一部分问题。 在玛丽卡亲自现身说法之前，兰斯桑克斯原本是坏心眼的打算先吊着李茶的胃口，等到他急得抓耳挠腮之时再将实情吐露出来。 既然玛丽卡也打算提前对李茶下注投资，身为竞争对手，古龙一族自然要先展示一下己方的诚意。 于是，李茶从兰斯桑克斯这里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不少困扰他多时的问题答案。 首先是普拉顿桑克斯的行为逻辑。 据兰斯桑克斯所说，普拉顿桑克斯从李茶身上看到了复现某种早已在交界地消失的远古权能的潜力。 正因如此，龙王将自己那褪色的金色火焰以力量种子的方式封入了李茶体内。 凭借这份熟悉的力量气息，兰斯桑克斯在李茶因无法自控所导致的力量爆发后精准的定位到他的位置。 对熟悉金焰力量气息的龙族来说，李茶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如果不是担心闯入学院会节外生枝的导致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兰斯桑克斯本该更早进入学院与李茶见面才是。 至于李茶进入琥珀卵借助大卢恩转世重生一事，对普拉顿桑克斯来说也是一个意外，龙王原本没打算让李茶与日渐腐朽的黄金王朝扯上关系，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还好，卡利亚王室对黄金王朝来说只是外戚，更别说李茶压根没有继承拉达冈的半点基因。 这一点从他那与众不同的暗金色头发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真是拉达冈的血脉后裔，李茶的头发必然会是火红色。 而如果是与拉达冈的主体玛丽卡有关，李茶头发的颜色也不该如此暗淡，而是应该像葛德文那样璀璨的黄金色调。 “在交界地，发色往往会与自身的力量属性有关，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兰斯桑克斯向李茶科普道：“你名义上的二哥，司法官拉卡德就顺应了自身的红发所带来的火焰潜力，他也因此才获得了火焰习武修士门的效忠。” “而菈妮和你的长兄拉塔恩都抛弃那份潜力，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另一条路。” 李茶了然的点了点头。 菈妮拜师于神秘的雪魔女，选择冰冷的暗月作为自身的力量属性和律法基底。 拉塔恩则是远走瑟利亚镇，向白王学习了重力法术的精髓，并借此封印了交界地的星空运转，挽救了本该被陨星轰击的瑟利亚镇。 正因如此，拉塔恩在盖利德地区有着其他半神无可比拟的恐怖威望，全盖利德地区的居民都以加入拉塔恩的红狮子军团为傲。 至于瑟利亚镇为何会被陨星轰击，只有瑟利亚的高层管理才知道准确的答案，大概是因为某些事情惹怒了双指。 李茶猜测，或许与那两个藏身于椅子庙的诺克斯人有关。 指头们和诺克斯文明的仇恨源远流长，见面就起手丢大招也不稀奇。 “也就是说。” 李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那寄宿着龙之力的右手：“我的力量与交界地那早已因黄金律法侵蚀而褪色的太阳有关？” “没错。” 兰斯桑克斯很直白的说道：“在之后的旅行途中，我会逐步引出你在火焰方向的潜力。” “由于自身的基础太差，你无法迅速掌握太阳之焰的用法，我会从最基本的赤色火焰开始入手教导。” “别怪我没提醒你，火焰之力的修行会非常艰苦，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第49章 古龙一族的秘辛 兰斯桑克斯的情报解禁消除了李茶心中的一部分疑问。 但她毕竟只是普拉顿桑克斯的传话人，龙王并不会将所有事情对她和盘托出。 所以，这位龙娘对某些更隐秘的情报也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李茶至少知道了普拉顿桑克斯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为何看好自己的表层原因。 至于更深层的……那不是李茶如今能接触到的，或许会涉及到凡人不应该了解的秘密。 普拉顿桑克斯是交界地太古时期的艾尔登之王，按照交界地的传统，它必然也会有一位身为神明的伴侣。 根据兰斯桑克斯对普拉顿桑克斯的称呼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这位如今只剩下两个头的龙王为雄性，也就是说那位至今正体不明的龙神为雌性。 按照兰斯桑克斯的说法，龙王那曾在李茶面前短暂展示过的金色火焰，其本质为褪色的太阳之焰。 之前李茶就曾听说过，由于黄金树的光辉太过耀眼、排斥其他规则的黄金律法过于霸道，太阳在交界地的存在感极其稀薄，它所代表的很多概念和权能都被黄金律法篡夺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黄金树……或者说无上意志来到交界地种树以前，古代交界地的太阳是个什么情况？ 古龙是太古时期就从生命熔炉中孕育出来的古代种族之一，身为古龙的一员，兰斯桑克斯就这一点给出了她所知晓的明确回答。 “无上意志注视到这个世界以前，交界地的太阳和月亮都承担了非常重要的职能，与它们相关的规则和权能涵盖的范围非常广。” 兰斯桑克斯在自己的石头爪子中央凝聚出一团金色火苗：“你知道为什么古龙现在不喜欢用太阳之焰了吗？” “嗯……”李茶低头沉吟了片刻：“你们担心会因此而得罪黄金树？” 众所周知，黄金树是非常怕火的，尤其是对这种蕴含某种概念威能的火焰更是极为忌惮，倒霉的火焰巨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杀到差点灭族。 “呵~”兰斯桑克斯自嘲的笑了笑：“是，但也不全是。” “对曾经担任过交界地霸主的古龙来说，黄金王朝只不过是后期之秀罢了。” “即便是古龙战争结束以后，古龙也并没有向黄金王朝低头，双方只是求同存异的选择了平等结盟，不存在谁上谁下的隶属关系。” “不再使用古龙一族传承至今的太阳之焰，一方面是本着对盟友习俗的尊重，而非惧怕，另一方面……也是更加根本的原因。” 兰斯桑克斯将手中的金色火苗向路旁抛出，明明是由强大的古龙用出来的太阳之焰，在接触到一株被湖水浸湿的树木时居然很快就自行熄灭了。 “看到了吧。” 兰斯桑克斯叹了口气：“褪色的太阳之焰在威力上与普通的火焰没什么区别，充其量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这份力量曾经所蕴含的那些强大的规则和威能早已不复存在，威力远远比不上如今古龙一族惯用的赤色龙雷。” “也就只有念旧的老头子还放不下这褪去了过去荣光的火焰，时不时的会拿出来用用，用于怀念他那早已远去的伴侣。” “说到这里。”李茶好奇的问道：“龙王的那位神明伴侣到底去哪了？” 兰斯桑克斯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自从她以开拓宇宙为由离开交界地后就彻底没了音讯，应该是遭遇某种变故身亡了。” “你应该不知道吧，老头子巅峰时期曾拥有五个脑袋。” “我们的神明离开交界地探索宇宙的100多年后，老头子的力量突然大幅衰退，原本的五个头不知为何缩减为四个。” “虽然老头子始终不愿意承认，但其实所有古龙心里都有所猜测，那大概就是龙神陨落所导致的反噬。” “祸不单行的是，野心勃勃的飞龙之王贝勒恰好在老头子因力量反噬而实力大损的节骨眼上发动了叛乱，最终双方拼了个两败俱伤。” 兰斯桑克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被称为狂龙的贝勒双翼被老头子咬掉了大半，左腿也齐膝而断，基本上算是废了。” “老头子也同样不好过，本就处于虚弱状态的他两只头被贝勒扯断，四翼也折断了两只，变成了你之前看到过的那副惨样。” 古龙与飞龙的差别不只是体现在石头身躯和血肉之躯上。 飞龙只有两只后腿，没有前腿，翅膀也只有两只，普遍智力较为低下，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个体才有可能学会魔法和祷告。 而正常状态下的古龙四肢齐全，背生两对石翼，智慧超群。 只要时间充足，理论上，古龙能学会所有他们感兴趣的法术。 就拿兰斯桑克斯本人来举例，身为龙祭司的她除了古龙本身惯用的龙雷之外，在罗德尔王城停留期间，她还顺带着学会了黄金律法的看家本领——黄金树祷告系列。 这还只是她摆在明面上展示给所有人看的能力，实际上兰斯桑克斯还暗戳戳的学会了火焰巨人传下来的火焰祷告。 对此，李茶也不得不感慨古龙一族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要活得够久，理论上他们可以学会交界地现有的所有种类法术。 “好啦，学前科普就暂时到此为止。” 兰斯桑克斯在骑马前进的途中向李茶敦促道：“你的体内有老头子留下的太阳之焰种子，就算本身并没有操纵火焰的天赋，这份种子也会赋予你使用各种火焰的能力。” “况且，我不认为老头子会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把这份贵重的火焰种子交给他，你身上肯定拥有某种能让老头子另眼相看的天赋。” “总之，你先尝试着用出最普通的火焰吧，我……啊？” 兰斯桑克斯故意装得老气横秋的话还没说完，李茶已经在右手掌心燃起了一团赤红色的烈焰。 与刚刚转生到卡利亚时相比，赤龙帝的笼手自带的火焰威力随着李茶自身的属性提升、以及他对神器的功能日渐熟练有了明显的提高。 如果说当时李茶发出的火焰只能用来点点烟，那么现在至少可以用来引燃一片小树林了。 “咳！” 兰斯桑克斯被李茶当面打脸的行为呛得有些气喘：“不错，不过你对火焰的运用还只是徒有其形，想要用于实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深入浅出的教导你古龙一族对火焰的运用技巧。” “注意用心学，在火焰巨人几近灭族的当下，整个交界地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对火焰的掌控能力在古龙之上……虽然我们其实也不常用就是了。” 第50章 口嫌体正直的菈妮 从位于湖区西南角的白金村前往东北山区之中的兀尔德遗迹，需要跨越大半个利耶尼亚，即便是日夜兼程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 因为一同随行的梅琳娜还处于昏迷状态，李茶和兰斯桑克斯不得不放慢进度，李茶正好也能借这个机会，多熟悉一下刚从兰斯桑克斯那里学到的火焰运用技巧。 赶路途中，李茶也没有忘记和菈妮随时保持联络。 正如李茶所料，第一天倾尽所有的全力进攻受挫后，杜鹃的后续动作反而比不上第一天了。 如今双方围绕着卡利亚城寨的激烈攻防战依然在持续，演变成了新一轮烈度更高的拉锯战。 凭借罗德尔军队“友情售卖”的“退役”攻城器械，杜鹃在攻城刚开始的前3天对卡利亚城寨造成了很大的防守压力。 菈妮和布莱泽等人拼尽全力的守住了这轮三板斧后，罗蕾塔正好火速带领整训完成的白金村援军赶到。 由于事先对此毫无防备，全员都是魔法骑兵的初代白金之子从屁股后面给了杜鹃一记重击。 在提前得知消息的卡利亚主力军主动出城的夹击配合下，杜鹃刚到手不久的攻城器械在这场突袭战中被大量摧毁，不得不放缓了进攻节奏。 眼看着这场原本十拿九稳的突袭攻城战要被拖入长期战的节奏，杜鹃高层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制定新的作战策略。 他们一边厚着脸皮继续向驻守迪可达斯大升降机的罗德尔军队请求各种物资增援，一边派出大量征粮小队深入利耶尼亚各地的村镇大肆搜刮。 杜鹃的横征暴敛虽然让他们暂时维持住了前线的局势，却也进一步败坏了他们在利耶尼亚地区本就不多的声望。 那些被强行收走口粮的利耶尼亚居民对杜鹃的积怨越来越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爆发。 李茶所在的世界有一句经典的名言。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赛……啊呸，亦可覆舟。 真要是把利耶尼亚百姓逼得彻底没活路了，杜鹃骑士们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农民爷爷的愤怒了。 从战略层面来考虑，理论上，李茶可以坐等杜鹃搞得天怒人怨的隐患爆发再坐收其成。 但身为卡利亚王室的一员，他不能就此坐视自家的子民们被杜鹃疯狂霍霍。 这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道理，现在把利耶尼亚打得越烂，战后重建时就会越困难。 而且如果长时间拿不出动作，那些怨恨杜鹃的利耶尼亚人说不定也会将怒火烧到不作为的卡利亚王室身上。 来自白金村的生力军加入的确扭转了卡利亚城寨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状态的窘境。 但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彻底打垮杜鹃的主力军和战斗意志，光靠一支只有200多人的精锐部队还不够。 正因如此，李茶才想要获得祖灵之民的帮助。 通过老头环游戏的塑造，李茶早就知道菈妮是个口嫌体正直的死傲娇，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之前菈妮嘴上说着手下无人可用，无法与兀尔德遗迹的祖灵之民取得联系，但其实她却瞒着李茶启用了一支秘密特务小队——黑刀刺客。 自从葛德文被黑刀刺杀身亡后，仅剩的少数黑刀刺客为了躲避追杀被迫隐入暗处。 李茶降临交界地之前，菈妮没有再动用过这支秘密力量。 当李茶一边忙着勤奋学习一边赶路时，菈妮突然为他送来了一份情报，恰好是他当前最需要的重要消息。 “我的人与兀尔德的祖灵之民接触过了，如我所料，即便战乱近在眼前，他们也不愿意卷入不属于自己的战争。” “不过……” 面皮很薄的菈妮似乎是因为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有些抹不开面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干涩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之前提供的情报得到了验证，兀尔德的确一直在遭受癫火狂信徒们的步步紧逼。” 李茶没有作死的主动撩拨已经羞到临界点的菈妮，很自觉的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果然是这样，那群信奉癫火的疯子可不会在意自己的邻居是否爱好和平。” 兀尔德遗迹与利耶尼亚最危险的区域——癫火村比邻，李茶不认为那些癫火疯子会紧守领土不对外扩张……或者说，传教。 因此，癫火村与兀尔德的冲突是可以预料的，毕竟祖灵之民经常祭拜的小黄金树就在癫火村的门口，只间隔了一道崖壁。 李茶在游戏中也曾学习过癫火类的法术。 玩家操纵的阿褪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只要实用性够高，什么禁忌法术都一样的用。 在李茶的印象中，划空癫火是老头环游戏中射程最远的法术之一。 理论上，癫火村的疯子完全可以站在悬崖顶部对下方的小黄金树用划空癫火不断轰炸。 什么？这么做的逻辑？ 和疯子讲什么逻辑，他们都立志要烧掉世间万物了，家门前就有那么大一棵“薪柴”，为什么不优先烧掉呢？ 对于信奉自然的祖灵之民来说，黄金树是谁种下的不重要，只要是树，他们就有义务保证它的正常生长，癫火信徒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 划空癫火的射程的确够远，但被称为牛头狙击手的祖灵猎人也不受这份闲气。 于是，根据黑刀刺客们从前方传回的一手情报，祖灵之民和癫火信徒长期隔着一道悬崖中门对狙，谁也奈何不了谁。 总体来说，居高临下的癫火村占了一些地利优势，把位于低点的祖灵之民搞的十分恼火。 可惜，菈妮手下的黑刀刺客在刺杀的专业领域方面值得信任，但在外交上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菈妮原本是想让黑刀刺客提前说动祖灵之民给李茶一个惊喜，奈何手下不给力，只能把这份情报原封不动的转给了他。 李茶对此感到有些无语，在他看来，黑刀刺客其实已经握住了破局的关键。 癫火村的狂信徒们虽然人数不少，但由于长期遭受癫火侵蚀导致神智不太清醒，他们不可能组建出成规模的军队。 面对这种个体战力突出、但难以力往一处使的松散组织，精于刺杀的黑刀刺客完全可以以此为突破点，将排除癫火村的威胁作为谈判筹码，要求祖灵在没有外忧之后投桃报李的反过来帮卡利亚一把。 “……算了，还是等我到了再说吧，我担心你手下那些嘴笨的家伙反而会弄巧成拙。” 李茶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菈妮，你先帮我向你的密探们传个话。” “我需要她们提前潜入癫火村收集情报，查清那座村子所有邪教高层的确切位置。” “另外……” 李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提醒一句：“务必让密探们在潜入任务中保持最高等级的戒备，千万不要听信那些疯子的任何言论，尤其是一个自称夏波利利的家伙。” “一旦夏波利利现身，必须第一时间干掉它……虽然死掉的很可能只是它借用而来的身体。” 第51章 癫火公司金牌员工——夏波利利 夏波利利，一个寄生于癫火概念之中的扭曲灵魂。 据李茶所知，夏波利利的本体早已死亡，但他的灵魂却不知为何留存了下来，不断地指引后人追寻并传播癫火之道。 李茶不知道因进谗言而被压碎双眼的夏波利利投身于癫火的初衷是什么，他也没兴趣去深入了解一个老疯子的心路历程。 通过夏波利利的行为逻辑来推测，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引导出一位能完全承载癫火、并借助这股强大的混沌力量将整个世界熔炼为“一”的癫火之王。 李茶不确定癫火最初是来自于夏波利利还是之前遇到过的流浪商人的先祖，不过同为癫火的信徒，二者之间很大概率是有合作关系的。 如果按照李茶所知晓的历史进程发展，被公认为最有机会登上艾尔登之王宝座的龙枪维克，就是因为受到了夏波利利的蛊惑而最终功亏一篑。 骑士维克面临的问题和令一位“准王”贝纳尔是一样的，想要登上艾尔登之王的宝座，他们就必须想办法烧掉拉达冈留在石舞台门前的拒绝之刺。 贝纳尔的指头女巫选择了引燃自己，但很可惜是，她并不具备看到火焰虚像的特殊能力，没有资格成为点燃火焰大锅的火种。 而维克则是走上了另一条路。 他不忍心自己的指头女巫知晓火种的内情，选择了听信夏波利利的蛊惑，利用引癫火点燃自己的方式来烧掉黄金之树。 可惜，彼时的三指和夏波利利对赐予癫火一事还不够熟练。 维克走到最后一步时身上还穿着盔甲，这导致他受赐的癫火并不完整。 被烧得皮开肉绽的维克人是疯了，却没能用癫火引燃黄金之树。 吸取了这一次的教训，夏波利利和三指在下一轮蛊惑阿褪时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流程。 如果玩家选择走癫火结局，最终还真能烧掉交界地的一切，成为货真价实的癫火之王。 之所以强调货真价实，是因为幽影之地的谷底还有一个空有癫火之王名头，却没有与之相匹配实力的倒霉蛋。 没错，说的就是你，米德拉。 在真实的交界地，李茶必然不会选择熔炼一切的癫火路线。 因此，想尽一切办法打压、甚至消灭癫火的传播者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事。 就算没有招揽祖灵之民这回事，李茶迟早也会扫清盘踞在自家后院里的癫火疯子。 夏波利利是所有癫火信徒之中最危险的一个，不只是因为他善于用言语蛊惑他人，更是因为这家伙很难被彻底消灭。 在老头环正篇剧情中，夏波利利就曾利用血指猎人尤拉的身体借尸还魂，在雪山诱导不忍心牺牲掉梅琳娜烧树的阿褪走上自己成为火种的癫火之道。 之前李茶和兰斯桑克斯聊天时，曾无意之间提到过那位备受她看好的龙枪维克。 兰斯桑克斯离开罗德尔时，维克正带着他的指头女巫一同外出游历，据说那条连接利耶尼亚和亚坛高原的山区秘道就是维克开辟出来的。 也正是多亏了这条秘密通道，来自圆桌厅堂的褪色者法师们才能绕开蒙葛特的监视，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利耶尼亚，协助李茶一举掀翻了起源学派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统治。 由此推断，维克和他的指头女巫当前应该还在利耶尼亚地区的某处旅行着，或许原历史当中的维克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初次接触到了癫火。 利耶尼亚境内唯一的癫火信徒聚集地，就只有位于东北深山之中的癫火村。 因此，夏波利利坐镇癫火村的可能性还真不低。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李茶虽然相信黑刀刺客的专业能力，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还是提前通过菈妮向她们提了一个醒。 是的，她们。 黑刀刺客出自稀人……准确来说是巫者一族。 不知是种族特性还是因为族内的男丁被角人屠杀殆尽，直到目前为止，包括永恒女王玛丽卡在内，所有已知的巫者无一例外都是女性。 菈妮虽然向李茶坦白，自己的确有提前派人前往兀尔德遗迹打探消息，但她并没有明确告诉李茶那群密探的真实身份。 或许，她还存着利用引发黑刀阴谋之夜的黑刀刺客们再试探一下李茶态度的想法。 既然如此，李茶也不会低情商的提前点破黑刀刺客们的身份。 至于对黑刀阴谋之夜的态度……葛德文谁啊？俺和他又不认识，死就死了呗，李茶才不会圣母到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和关系亲近的菈妮争吵。 考虑到葛德文的权能与日蚀的太阳有关，继承了褪色太阳之焰的李茶将来必然会找机会为他送上完全的死亡。 只有给予葛德文正确的死亡，李茶才能从他身上夺回被黄金律法篡夺的一部分太阳权能。 ‘说起来……’ 想到这里，李茶看向兰斯桑克斯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葛德文的尸体是被弗兰桑克斯抢走并藏起来的吧？也就是说，我在解决葛德文的问题时，必然会与兰斯桑克斯的弟弟发生冲突。’ ‘不知道她得知此事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作为黄金葛德文的好基友，弗尔桑克斯无法接受他的灵魂死亡、身体和意识却依然活着的半吊子状态。 与试图给予葛德文正确死亡的死眠少女菲雅所代表的派系不同，弗尔桑克斯和完全忠于葛德文的一部分心腹部下打算另想办法将葛德文复活。 黑刀阴谋之夜结束后，弗尔桑克斯和后来化身灵庙骑士（无头骑士）的葛德文心腹将他的尸体夺走，暗中藏在了深埋在地下的黄金树根须处。 也正因如此，由葛德文的尸体诞生而来的死根，才能利用黄金树那覆盖整个交界地的根系四处传播，由此催生出了大量不容于黄金律法的死诞者。 意识到思绪有些跑偏的李茶用力摇了摇头，将葛德文的问题暂时先到放一边。 当务之急，李茶一行需要加快速度赶往兀尔德遗迹，先通过外交手段与祖灵之民谈判达成协议，之后再开始着手制定剿灭癫火村的计划。 然而问题来了，尚未从沉眠中醒觉的梅琳娜拖慢了李茶和兰斯桑克斯的推进速度。 梅琳娜已经沉睡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时间里，她一直都趴在托雷特的背上一动不动。 “看来玛丽卡的意识附身的确对她的魂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第三天晚上停下来扎营时，李茶有些头疼的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梅琳娜。 兰斯桑克斯也点头赞同道：“没有肉体承载的灵魂本就十分脆弱，再加上外来意识的干扰，副作用必然不会小。” “此时的沉睡是梅琳娜魂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在生效，她能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下缓慢修复灵魂受到的伤害。” “不过……”兰斯桑克斯也知道李茶在烦恼什么，安慰的对他说道：“算算时间，这丫头差不多也该醒了。” 无巧不成书，兰斯桑克斯的话音刚落，被她搀扶着靠在托雷特的梅琳娜就发出了朦胧的梦呓之声。 第52章 神秘的雪魔女 “我这是……” “哟~”兰斯桑克斯那张足以吓得小儿啼哭的狰狞龙脸第一个出现在梅琳娜的视线中：“睡美人，三天了，你终于醒了啊。”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长相可怕的“怪物”，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梅琳娜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哪儿来的怪物？！托雷特，帮我……” “砰！” 被伤到自尊的兰斯桑克斯黑着脸在梅琳娜的脑袋上轻轻的锤了一下。 在梅琳娜抱头闷哼之时，兰斯桑克斯脸色难看的转头看向努力憋笑的李茶。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我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很吓人？” “咳~怎么说呢。” 李茶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用高情商的方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应该说，很有威慑力吧，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这副面容，难免会出现梅琳娜这样的应激反应。” “行了行了！” 兰斯桑克斯颇为郁闷的摆了摆手，一边嘟囔着一边主动为李茶让开位置。 “维克他们都没这么嫌弃过我，就你小子毛病多。” 李茶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在内心腹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真的不嫌弃，只是碍于你的实力和地位不敢说出口？’ 暂时没空理会情绪有些低落的兰斯桑克斯，李茶将注意力放在了满脸茫然之色、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环境的梅琳娜身上。 没有了玛丽卡的附身，梅琳娜变回了李茶印象的那个小木头。 意识到自己错怪好人后，嘴笨的梅琳娜好半天都没能想到该如何向兰斯桑克斯道歉。 不知道她的脑子里转过了一些什么念头，李茶能看到她的眼波不断流转，但最后这个小木头还是选择闭嘴什么都不说。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李茶对梅琳娜的低情商行为暗暗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摆出一脸和煦的笑容柔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陷入昏睡之前最后发生的事情吗？” “我……” 梅琳娜抿着小嘴思索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从她那紊乱的记忆之中翻出完整的信息。 “抱歉，我不记得了。” 李茶对此并不意外，只要玛丽卡还会用意识分身附体梅琳娜，她的记忆就会不断的在消散和记录之间来回重复。 最终所导致的结果就是，除了刻录在灵魂深处的使命外，梅琳娜压根记不住任何的人与物。 这就让李茶十分头疼了，不管他与梅琳娜建立了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旦玛丽卡再度附身，梅琳娜就会不受控制的将那些宝贵的回忆遗忘得一干二净。 “兰斯桑克斯，你之前说，梅琳娜的失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肉体导致的？” “没错……话说，你不觉得兰斯桑克斯这个全名念起来很拗口吗？” 懒散怕麻烦的龙娘终于忍不住说道：“我的朋友们都简称我为兰丝，我给于你也使用这个昵称的资格。” 李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行吧，兰丝。” “说回正事，如果我能给梅琳娜找到一个身体，能否一定程度上抑制她这种不断丧失记忆的奇特症状？” “理论上可以。” 兰丝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梅琳娜：“不过，想要创造出能完美适配灵魂的肉体不是你能做到的，至少现在不行。” “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位早有贤名的月之公主菈妮，眼下不也只能使用傀儡身体？” 李茶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厉芒：“你是怎么知道的？” 菈妮抛弃原装的神人身体一事不是什么大秘密，知晓此事的人虽然算不上多，但以兰斯桑克斯的地位，想要知道也并不难。 但菈妮使用人偶身体的事情只有她的极少数心腹部下才知晓，按理来说，作为外人的兰丝应该无从得知才对。 “哦？”兰丝饶有兴趣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李茶的额头：“这么快就知道护姐了，看来你和菈妮相处得不错嘛。” “别这么紧张，我不是从菈妮那边偷听来的，而是来自于她的老师——雪魔女。” “雪魔女吗……”李茶面露恍然之色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所以，这位神秘的雪魔女到底是哪个派系的大佬？” 兰丝摇了摇头说道：“她的确是一位隐藏很深的大人物，但却并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实权派系。” “雪魔女出自人丁稀少的萨米尔一族，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听到萨米尔这个种族名称，李茶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从脑中翻出了有关这个词条的信息。 萨米尔人是生活在雪山之上的少数民族，从远古时期开始就与火焰巨人比邻，并且二者在漫长的历史中始终相互敌对。 能与实力强大的火焰巨人相争多年，萨米尔人显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与生俱来就拥有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火焰的冰雪能力。 至于菈妮为何会拜师雪魔女，原因其实也不难猜，无非是祖上的人脉关系罢了。 星与月之子的先祖同为古代观星者，而观星者们最初观测星辰的聚居地就位于雪山之上。 时至今日，人迹罕至的雪山依然保留着当初观星者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同为雪山住民，作为中立派的观星者同时保持着与火焰巨人和萨米尔人的友好关系，这份友好关系的传承也跟随蕾娜菈转移到了菈妮身上。 萨米尔人是天生的长生种，即便没有黄金律法的赐福，他们也拥有极为漫长的寿命。 教导菈妮冰雪魔法的雪魔女此时已经十分年迈，李茶怀疑那位大佬很可能是从远古时期活下来的古尊之一，或许她还亲眼见证过古龙一族的崛起与衰落。 从这个角度考虑，兰斯桑克斯能认识雪魔女也就不奇怪了。 巨人战争爆发之时，本就与火焰巨人有世仇的萨米尔人理所当然的加入了葛孚雷率领的黄金远征军。 战争结束后，一部分表现突出的萨米尔英雄得到了黄金王朝的嘉奖，玛丽卡破例给予了他们归树轮回的资格。 但在李茶看来，这其实只是玛丽卡给予被迫背井离乡的萨米尔人的少许补偿而已。 巨人战争结束后，黄金王朝将依然保留着火焰大锅的雪山划为禁地，任何未经允许的人都不得私自踏上雪山，违者将会遭受重罚。 在巨人战争中为黄金王朝提供了不少帮助的萨米尔人也不例外，他们被强行驱赶出了自己的故乡，由此导致相当一部分萨米尔人在战后与黄金王朝反目成仇。 如果李茶没记错，交界地某一处的封印监牢之中就有一位萨米尔英雄。 “等会儿……”突然回过神来，李茶哭笑不得的吐槽道：“和你聊着聊着又跑题了，虽然我很乐意了解这些古代故事，但你好歹也看一看场合啊。” 兰斯桑克斯撇了撇嘴吐槽道：“行，我的问题……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梅琳娜的记忆流失问题？” 李茶笑着给出了确切的回应：“既然有现成的答案，干嘛不直接照抄？学菈妮那样给她准备一个人偶身体暂时用着呗。” 第53章 迫近的危险 虽然李茶说得很轻松，但想制作一具适合梅琳娜使用的人偶身躯也并不容易。 菈妮的那具身体是提前就准备好的，经过了雪魔女多年的适配性调试。 即便如此，菈妮使用起来也还是有诸多的不便之处。 用李茶的话来说，菈妮的人偶身体充电一整天，却只能高强度使用半小时左右，续航能力严重不足。 这就是为什么菈妮整天蹲在魔法塔里不动弹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节能。 由于记忆残缺不全，梅琳娜的神态有些呆头呆脑的，但这不代表她听不懂李茶和兰丝讨论的话题。 “虽然很感谢你们为缓解我的失忆而提出的建议，不过……还是不用了。” 梅琳娜表情平淡的婉拒了两人的好意：“我已经习惯了以魂体形态活动，突然多一个身体反而会让我感到不适应。” 兰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的确，灵魂形态虽然毛病多多，但也有一些血肉之躯无法比拟的优点。” “举个例子，如果梅琳娜打算跟随我们一同旅行，她完全可以依附在我们任意一人的身上，也无需额外为她准备坐骑和物资补给。” 兰斯桑克斯通过与玛丽卡的交流确定了一件事，怀有使命在身的梅琳娜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小队，玛丽卡最新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跟随李茶一同旅行，并且全程见证他的成长。 由于记忆混乱，梅琳娜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外貌狰狞的半龙人会帮自己说话，但对方举的例子正好给了她申请加入小队的理由。 “二位，失去记忆的我暂时无处可去，可以让我先跟随你们旅行一段时间吗？我保证不会干扰你们的正常行动。” 李茶心里对梅琳娜的请求自然是千肯万肯，这可是他早已无比熟悉的小木头梅琳娜，曾经陪伴他走遍了整个交界地的重要向导。 对于老头环中梅琳娜的终末，时至今日李茶依然有些意难平。 既然来到了一个真实的交界地，他理所当然的会努力尝试改变那些不尽人如意的结局。 在两人都不反对的情况下，梅琳娜加入小队的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准。 作为回报，梅琳娜按照使命的流程，将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照顾着她的灵马托雷特也托付给了李茶。 梅琳娜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有些轻度社恐的她并不擅长与人交际。 再说了，就她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破碎记忆，就算想聊天也跟不上话题的节奏。 完成自己的使命第一步后，梅琳娜以神魂尚未痊愈为由，在征求过李茶的同意后依附在他的身上。 李茶能隐约感觉到，梅琳娜刚一附体就再度陷入了沉睡，的确是一副伤势未愈的样子。 “emmmm……” 看着面前以灵动的眼神好奇打量着自己的托雷特，李茶下意识的摸了摸小牛马的额头，有些纠结的转头看向龙娘兰丝。 “如果我要换坐骑，我们带出来的这匹马怎么办？” …… 对于李茶提出的问题，兰丝给出的答案很简单。 由她一人双马换着骑就行了，正好能节省一部分马力加快速度赶路。 灵马托雷特的奔驰速度、灵活性和耐力都远在普通马匹之上，骑上熟悉的小牛马后，李茶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坐骑。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继续北上的途中，正好与一路南下的尊腐骑士团擦肩而过。 在李茶的建议下，他们避开了尊腐骑士团的行军路线，躲在湖边的密林之中悄悄观察着逐渐远去的尊腐骑士。 “玛莲妮亚的行动进度比我们预期的慢了一些。”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莫非她们在行军途中遭遇了什么变故？” “变故……也不算吧。” 还没等到兰丝回话，最近几天忙于布置防务的菈妮先行给出了答案。 “尊腐骑士团从迪可达斯大升降梯南下的途中，碰巧遇到了正在劫掠村庄的杜鹃骑士。” “获得玛莲妮亚的许可后，尊腐骑士与四处征粮的杜鹃骑士发生了局部冲突，不可避免的耽误了一些时间。” 李茶眉头微皱的沉吟道：“另有任务在身的玛莲妮亚居然没有反对？对她来说，米凯拉的嘱托才是优先级最高的吧？” “是这样没错。” 菈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同为神人，玛莲妮亚并非米凯拉的提线木偶，她也会有自己的考虑。” “在行动的大方向上，玛莲妮亚会以米凯拉的指示为准，细节部分则是由她自己斟酌。” “也就是说……” “是的。” 菈妮知道李茶想问什么：“我可以明确回答你，米凯拉并没有对玛莲妮亚使用魅惑能力，女武神的一切行动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呵~”李茶摇头笑了笑：“倒也不算意外就是了。” 玛莲妮亚和米凯拉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妹……是的，长不大的米凯拉是哥哥，身材高挑健美的玛莲妮亚是妹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就像是菈妮和她的两位兄长一样。 玛莲妮亚从出生开始就饱受猩红腐败的折磨，是米凯拉费劲心力为她制作了一枚能压制腐败的纯净金针，这才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玛莲妮亚那永无止尽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玛莲妮亚的悲惨遭遇，米凯拉认为无法融入和治愈猩红腐败的黄金律法是不完善的，这也是他立志修改黄金律法的原动力之一。 正当李茶双眼放空的远远盯着玛莲妮亚出神时，那位全身覆盖着金色有翼轻装甲的女武神突然转过来来，翼盔后的双眼目光凌厉的直视李茶所在的位置。 “嘶~” 走神的李茶立刻被玛莲妮亚带刺的目光惊醒，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能发现？我明明没有直视她啊……” 菈妮有些责备的说道：“你以为玛莲妮亚为什么能被称为女武神？她拖着一具残破的身体能获得今日的成就，靠的都是自己的不懈努力，你太大意了。” 好在玛莲妮亚很快就确认了李茶对自己的没有恶意……或者说，没有威胁？ 惊鸿一瞥后，她很快就收回了锐利的视线，继续率领军容齐整的尊腐骑士南下往宁姆格福的方向进发。 “被小看了啊……” 李茶情绪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也对，如今的我连让她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还需继续努力才行。” 目送尊腐骑士逐渐远去，李茶转过头来颇为惊讶的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兰丝。 “你怎么了？这么沉默可不像你。” 兰丝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危险正在接近。” “……危险？” 李茶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他当即提高了戒备，放开感知能力观察周围的动向。 很遗憾，李茶的感知力并不出众，即便是收回了全部的注意力仔细查找也没能发现任何异样。 “唰~” 兰斯桑克斯突然隐去了自己的身影，最后留下了一句善意的提醒：“按照约定，我不会直接参与你的战斗，你小子可别这么轻易的就被人取走性命了哦。” 此时的李茶没空回应兰丝的打趣，随着敌人的进一步靠近，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敌意。 “来了！”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柄武器突然从李茶身旁的密林之中穿透而过，高度戒备的李茶立刻驱动托雷特向右侧纵跃闪避。 “轰！” 湖面上溅起的水花浸湿了李茶的盔甲，但现在他根本没功夫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一连串的马蹄声终于不再掩饰的传入李茶耳中，一名连人带马披着漆黑色盔甲的骑士冲破密林出现在李茶的视线之中。 “这是……” 取出武器摆出战斗姿态的李茶微微眯了眯眼睛：‘黑夜骑兵？’ 第54章 恶战黑夜骑兵 黑夜骑兵，恶兆妖鬼玛尔基特的直属部下，相传只会出现在夜幕降临之后的一支神秘精锐部队。 由于刻意的隐瞒，很多人并不知道玛尔基特是蒙葛特的马甲分身，李茶却对此一清二楚。 “也对，我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动作那么大，潜伏在学院中的黄金王朝间谍肯定不会就此眼睁睁的看着。” 让李茶意外的是，他的行踪只有包括菈妮在内的极少数人知晓，为什么黑夜骑兵能精准的找上门来？ “难不成，这只是场意外的遭遇战？” 不管怎么说，既然敌人已经先一步发动了带有强烈敌意的攻击，李茶只能收回杂乱的思绪，先想办法战胜他再说。 黑夜骑兵是玛尔基特手下的精锐小队，虽然这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但每一名成员都有着接近英雄级别的强大实力，在两次罗德尔保卫战中也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说是骑兵，其实这群连人带马黑盔黑甲的骑士更像是骑着马的刺客。 李茶学习骑术还不到一个月，即便有灵马托雷特的主动配合，想在骑战中战胜人马合一的黑夜骑兵也是不现实的。 而且他的武器也不适合骑战。 躲开第一轮攻击后，李茶自觉的从托雷特背上跳了下来，架起剑盾严阵以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茶不熟悉黑夜骑兵的战斗风格，游戏里的那些经验可无法直接套用到现实中来。 盲目的主动抢攻并不理智，李茶决定先保持守势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发起高效的反攻。 每一名黑夜骑兵使用的武器和战斗风格都各有不同，出现在李茶面前的这一只手握巨型斧枪，摆明了是一柄专门用于骑战的武器。 如此巨大而笨重的重型兵器，黑夜骑兵居然可以借助马力单手将其挥舞起来，他的力量属性显然不低。 “力量……比这个我还真不怕。” “boost！” 刚进入战斗状态，李茶就立刻倍增过一轮力量，经过第二轮倍增后，他的力量属性达到了40点。 黑夜骑兵虽然不知道来自天外的神器赋予了李茶每十秒一次的力量倍增功能，但他也并不打算拖延时间。 收回插入地面的斧枪后，黑夜骑兵立刻催动身下的重型装甲马继续向李茶冲锋而来。 在马上挥舞开来的斧枪攻击范围非常大，一旦被砸中一下，就算是智耐加点的李茶也会扛不住。 毕竟，他身上穿着的这套骑士盔甲只是制式的大路货，防御能力强不到哪里去。 提前为武器和盾牌附上魔力加持后，李茶看准沉重的斧枪挥舞轨迹中的些许空隙，一个矮身突进惊险的躲了过去，并且有计划的移动到了黑夜骑兵暂时照顾不到的左侧面。 然而，还不等李茶挥出长剑发起反击，黑夜骑兵身下的重型战马突然一个原地侧跳转变姿势，粗壮有力的两条后腿出其不意的向本来躲在马身侧面的李茶蹬了过来。 “尼玛……穿着重甲还能这么灵活？！” 还好李茶原本就没打算一击破敌，在攻击中投入的力道并不大，留有足够的转圜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李茶收回长剑架起盾牌，大黑马的蹬踹被护在李茶身前的卡利亚骑士盾精准的挡了下来。 直接攻击是挡住了，但盾牌上传来的巨大反作用力却将李茶向后击退了好几米。 这还是李茶提前放低了重心的结果，不然他很有可能已经被破掉防御姿态整个踹飞出去了。 “力量还不够。” 持盾的左臂有些颤抖，李茶咬牙忍住疼痛再次摆好姿势。 “boost！” 再度倍增的力量来到了80，与此同时，借助马儿通灵的动作调整好姿势的黑夜骑兵也反手将斧枪再度砸了过来。 李茶依然没有头铁的硬接，一个小碎步向左侧躲了过去，溅起的泥水将他那十分整洁的银色盔甲糊成了难看的暗褐色。 “铛！” 赶在黑夜骑兵再度收回武器之前，李茶左臂一扬，用卡利亚骑士盾将插入地面的斧枪向侧面拍开。 这个意料之外的动作让黑夜骑兵始料未及，枪身上传来的反作用力让他在马上的姿势出现了一些轻微的晃动。 “烈焰，Transfer（转让）！” 火焰是赤龙帝的笼手自带的特殊能力之一，但不够凝练的火焰直接放出也难以对全身着甲的黑夜骑兵造成太大的伤害。 李茶选择利用赤龙帝笼手四大基础能力中的转让将火焰转封……或者说附魔到拉兹利辉石剑中。 表面燃烧着火焰的长剑没有对准黑夜骑兵刺出，而是刺向了他身下的战马右后臀。 倒不是李茶不想直接攻击人，而是单纯的武器长度不够。 拉兹利辉石剑只是普通的单手武器规格，想要命中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夜骑兵可不容易，除非李茶敢冒着再度被马儿飞踹的风险极限靠近。 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战马身上披着的黑色盔甲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洞穿，李茶的焰剑突刺在它的右后腿上方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灼烧伤疤。 “唏律律！” 吃痛的黑马立刻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大吃一惊的黑夜骑兵心疼自己的坐骑，立刻驱动它拉开了与李茶之间的距离。 沉默寡言的黑夜骑兵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检查了一下伙伴的伤势。 发力最多的后腿受伤必然会对战马的灵活性造成一定的影响。 还好，由于附着在剑身上的烈焰灼烧，本该为开放性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丑陋的伤疤，没有持续性流血……但同时也会进一步增加受伤者的痛苦。 既然如此，黑夜骑兵决定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长，战马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多。 黑夜骑兵，顾名思义，只有与坐骑人马合一，这些手持重武器的黑甲骑士们才能将自身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一旦失去坐骑的冲力加持，沉重而巨大的武器光是挥舞起来就会非常困难。 通过这几轮的交锋，李茶也基本摸清楚了黑夜骑兵的攻击套路。 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套基础的动作。 只是因为熟练度够高，再加上战马的主动配合，黑夜骑兵招式的转换期间很难找到反击的破绽。 李茶向来信奉一个道理，一对一的单挑没有那么多场外因素干扰，除了战斗技巧和属性差距外，更多比拼的是对敌人的招式和各种特殊能力的熟悉程度。 之所以能轻易撕开护甲直接伤害到战马本体，并不是因为李茶手中的长剑有多么锋利，也不是火焰附魔额外附加的作用，而是赤龙帝笼手的最后一项被动基本能力——穿透。 随着李茶对赤龙帝笼手的各项功能越发熟悉，他运用起来也是逐渐的得心应手。 穿透能力可以无视敌人的防御，再坚固的护甲也防不住透甲而过直接生效的攻击。 因此，身穿重甲的黑夜骑兵在李茶面前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反而是拖慢了他自己的动作频率。 “boost！” 又一次的倍增后，李茶的力量属性翻倍来到了160点，这已经是他现阶段能承受的极限出力。 这一次，李茶不打算再躲闪了，他决定正面接下黑夜骑兵的攻击，出其不意的为他送上一份巨大的“惊喜”。 “来吧，一招定胜负！” 第55章 菈妮承诺的新武器 拉开距离后，黑夜骑兵有了些许冲刺的空间。 借助马儿冲刺的助力，他有充足的信心保证李茶依然不敢正面硬接攻击。 这名黑夜骑兵已经在脑中构思好了李茶躲避后的应对策略，这一次他不会再给李茶伤害到爱马的机会。 额头爆出青筋的李茶强忍着力量过大对身体造成的负担，表情沉着的等待着黑夜骑兵的靠近。 出乎李茶的预料，为了进一步加强冲击力，黑夜骑兵居然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时操纵战马跳了起来，借助下落的力道劈出势大力沉的一斧。 “吸~” 李茶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身体本能发出的躲闪信号，坚定的站在原地向左侧挥出盾牌。 “铛！！” 斧枪与卡利亚骑士盾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黑夜骑兵信心满满的下落攻击居然被李茶用蛮力强行弹开。 这可不是什么盾反技巧，持盾不到10天的李茶可拿不出如此高端的操作，就只是纯纯的力大砖飞罢了。 斧枪被高达160点的力量强行荡开，黑夜骑兵的后续准备全部沦为空谈，甚至他的身体也因为巨大的反冲力在马身上不自觉的侧仰，不受控制的中门打开。 “机会！” 李茶早就为这一刻提前做好了准备，战斗已经彻底落入了他的节奏之中。 不等察觉到不妙的黑夜骑兵调整好姿势，李茶率先一个进步突进到黑马和骑士都无法触及到了攻击盲区。 依然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剑毫无花巧的一记迅猛直刺，在剑尖接触到黑夜骑兵的盔甲之前，一枚暗蓝色的流光先一步激射而出。 奇袭魔砾，之前在学院内的战斗时，李茶就差点被这一招阴到，现在轮到他来暗算别人了。 虽然奇袭魔砾是在李茶的剑身上成型的，但这个阴损的法术却是将魔砾延迟到敌人的身后激发。 “砰！” 先一步生效的奇袭魔砾命中了头盔后方，光是冲击力就将黑夜骑兵包裹在头盔内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而且这还不算完。 交界地的重型盔甲提升最多的是物理防护力，对魔法的防御能力……有，但不多。 若非感知到危险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破甲而入的奇袭魔砾当场就能击穿黑夜骑兵的脑门。 不过即便如此，黑夜骑兵的生命依然进入了倒计时。 “嚓！” 带着穿透特性的拉兹利辉石剑如同切豆腐一般精准的捅入了黑夜骑兵的左胸，李茶甚至十分恶毒的在武器刺入身体时转动了一下剑身，将黑夜骑兵的心脏绞成了一团碎肉。 心脏要害被破坏，黑夜骑兵当即失去了所有力量，二话不说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李茶得势不饶人，没有给对方的战马决死翻盘的机会，调转剑身手起剑落的将黑马的脑袋也一并砍下。 “呼！” 吐出先前吸入的浊气后，李茶没有第一时间消去倍增得来的力量，警惕的确认黑夜骑兵的确失去了生命体征才解除了战斗状态。 “啪~啪~” 战斗结束后，躲在一旁看戏的兰斯桑克斯一边鼓掌一边现出了身形。 “干得不错，虽然还有很多有待进步的地方，但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就能干脆利落的取得胜利，已经足以说明你的潜力了。” 有些脱力的李茶不顾地面潮湿一屁股坐了下来，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占了情报的优势而已，他没想到我能在短时间内力量暴增，导致战斗策略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兰丝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你本就拥有的能力，面对不死不休的敌人自然应该无所不用其极。” “总不能为了所谓的公平战斗自缚手脚吧？那才是愚蠢的做法。” 李茶疲惫的点了点头，托雷特也在这时候凑了过来，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头盔，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庆祝李茶的胜利。 “精彩的战斗，但，还是有所不足。” 全程旁观的菈妮也出声评价道：“你的武器太过平庸，面对这种手持长兵器的敌人时缺乏有效的中距离攻击手段。” 沉默了片刻后，菈妮给出承诺：“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我会为你额外准备一把攻击距离较长的魔法武器。” 李茶有些意外的问道：“之前你说的惊喜还不够吗？” “不够。”菈妮耐心的解释道：“你那种奇特的穿甲能力似乎只对握在手中的武器有效，这一次你其实赢得非常惊险。” “随着你的战斗次数增多，相关的情报也不可避免的会泄露出去。” “你不能指望后续的敌人都不防备你那短时间内力量暴增的能力，下一次再遇到使用长兵器的敌人，对方很可能就不会给你冒险近身的机会了。” “所以，一把比单手剑更长的武器是有必要的，在特定情况下能发挥奇效。” 有人生阅历丰富的兰斯桑克斯跟在李茶身边，菈妮原本准备的惊喜内容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既然如此，她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明说自己之前为李茶准备的惊喜是一把单手剑。 经过这次战斗，菈妮也注意到了李茶现阶段还存在的一些短板。 正如菈妮所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李茶还无法熟练的将穿透能力应用到离体放出的法术上。 不过随着李茶对神器的进一步熟悉，或许将来有一天他能自行补上这块短板。 菈妮希望能在李茶成长到足够的高度之前，通过更换不同的武器来弥补这部分缺陷。 反正大卢恩持有者都拥有一个特殊的储物空间，在战斗中更换武器也十分便利。 “对了。” 说完战斗相关的问题，菈妮一转话题再度提到了之前李茶的建议。 “我已经将你的提醒转达给先一步抵达兀尔德遗迹的密探了，需要她们立刻开始执行刺杀行动吗？” “不，还是先收集情报吧，别急着打草惊蛇。” 李茶冷静的说道：“癫火村那群疯子可不好惹，必须要猛打七寸，如果打蛇不死就会反受其害。” “还有，你的密探们有找到疑似夏波利利的人吗？” “没有，毫无发现。”菈妮有些疑惑的说道：“最近两天我翻阅了一些历史资料，发现你说的那个夏波利利是活跃几百年前的一名异教徒阴谋家。” “根据古籍记载，他早就被当时的某位领主处决了，你真的认为夏波利利能活到现在吗？” 李茶郑重的提醒道：“与癫火这种诡异概念相关的事物不能以常理视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在吗？又或者说……那家伙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切断与菈妮的联络后，李茶若有所思的看向兰丝：“话说，古龙一族有专门用来消灭灵魂的手段吗？” 第56章 令人惊喜的新能力——战灰吸收 菈妮那边有一种由双指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灵魂的诅咒。 不过这种诅咒的控制效果大于直接伤害，最大的作用是在触发之后扭曲受术者的自我意志，直至承受不住来自灵魂层面的重压而彻底疯狂。 然而，对于本来就疯疯癫癫的癫火狂信徒来说，这份能使人癫狂的诅咒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李茶并不看好。 因此，李茶需要一种更直接的，能有效伤害到、甚至是消灭灵魂的法术来针对阴魂不散的夏波利利。 “这个嘛……” 兰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是太阳权能被篡夺之前，拥有极强驱邪和净化能力的太阳之焰用来针对这种邪魔外道正好合适，但……你懂的。” “如今古龙使用的龙雷虽然破坏力很强，但在涉及权能的概念层面还真没什么特殊能力。” “我倒是还会一些巨人火焰、黄金律法之类的祷告，但这些法术都很难对灵魂造成直接的伤害。” 巨人火焰没什么多说的，这玩意儿也和龙雷一个路数，走的是最大化增强破坏力的路线。 黄金律法祷告包罗万象，辅助、攻击、防御、治疗等各种效果都有。 然而黄金律法的攻击类祷告为圣属性，对死诞者之类的亡灵生物能造成特攻效果，对癫火寄宿者就没那么有效了。 李茶眉头紧皱的问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所以那群癫火疯子到底算是什么属性？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兰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回答：“硬要说的话，癫火代表的是极端的混沌，应该算是混沌属性？” “但据我所知，交界地的常规属性分类中并没有‘混沌’这一项，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有效的针对癫火。” “哎~”李茶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夏波利利是否躲藏在癫火村，我们都必须剿灭这个不断催生癫火信徒的疯狂源头。” “对了，那个黑夜骑兵留下的遗物，我……嗯？！” 李茶蹲下身来有些费力的捡起死亡的黑夜骑兵掉落到地面的斧枪。 就在斧枪入手的那一刹那，某种奇特的感觉顺着李茶的右臂……准确来说，是通过赤龙帝的笼手流入了他的体内。 “这是？” 下意识的将沉重的斧枪再度抛在地面上，李茶有些惊愕的左手扶额，默默的感受着不断在自己脑中反复轮播的长柄武器使用经验，以及一种特殊的战斗技巧。 “……战灰？” 根据李茶从前世带过来的记忆，战灰是一种能附着在武器上的特殊概念性道具。 在这个真实的交界地，战灰也是存在的，并且同样只能依附于武器生效，只有实力强大的战士惯用的武器之中才会附着战灰。 李茶刚才捡起的那柄正式名称为黑夜骑兵剑刃戟的武器当中，正好就附着那名黑夜骑兵的惯用战灰，一种名为回旋斩的特殊技巧。 按理来说，战灰只有在持有对应武器的情况才才能临时使用，一旦失去武器就会同时丢失该战灰的相关使用经验。 这玩意儿就相当于是一个即插即用的小型资料库。 老头环游戏中有不少玩家都会在身上装备多把武器，根据战斗的实际情况灵活切换武器，用出武器战灰所附带的强力战技。 赤龙帝的笼手很霸道的将武器中附带的战灰吸纳到了李茶的身体里，等于是让他无门槛的直接掌握了武器主人使用该战技多年的深厚经验，而且无需将该武器握在手中就能生效。 “这……还挺方便的。” 李茶有些惊喜的翻看着自动显现的赤龙帝笼手，他也没想到，经过这件交界地本土化变异的神器居然还能吸纳战灰。 虽然李茶的战斗天赋得到过穆格拉姆的承认，但他毕竟还很年轻，在战斗经验方面与那些动辄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相比差距很大。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发展，李茶或许能凭借赤龙帝笼手的特殊能力，短时间内在硬实力上追平那些老牌强者，但技巧和经验方面的鸿沟就没那么容易跨越了。 如果赤龙帝的笼手能无门槛的吸收所有入手的武器所附带的战灰，就能极大的缩短李茶磨练技巧所耗费的时间，变相的提升他的战斗软实力。 考虑到兰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与自己同行，在她面前隐瞒赤龙帝笼手的存在和能力是不现实的。 ……除非李茶愿意在战斗之中自缚手脚，但那是纯纯的作死行为，得不偿失。 因此，李茶索性大方的将自己新获得的能力告诉了兰斯桑克斯，正好也能让她帮自己参详一下，如何使用这份新入手的能力最有效率。 “嚯~” 听了李茶语带惊喜的描述，兰丝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李茶右臂上的龙形护具。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如此便利的功能……话说它到底是由哪位古龙前辈精心制作的？以前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不重要。”李茶再一次从地上捡起黑夜骑兵剑刃戟：“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个能力的生效规则，是不是对每一件附着了战灰的武器都能起作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 兰丝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把不起眼的普通长剑：“这把剑是我在偶然之间获得的，它的原主人为其赋予了一种名为踢击的常见战灰，你看看能否将它吸收掉。” 通过兰斯桑克斯不断提供的各类武器的多轮测试，李茶有些失望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来赤龙帝的笼手无法从‘死物’中吸收战灰，这玩意儿还挺挑食，只吃才出炉不久的新鲜货。” 由于能触发战灰吸收能力的样本量太少，李茶只能连蒙带猜的初步推测，应该是只有他亲手战胜的敌人手中夺下来的武器，才能触发战灰吸收的特殊能力。 其实这也挺合理的，不然李茶完全可以让菈妮收集一大堆附带战灰的武器挨个“吞食”，很快就能神功大成了。 大致搞清楚新能力的适用范围后，李茶当着兰斯桑克斯的面将黑夜骑兵的尸体扒了个干干净净，并且当场刨了个坑让他入土为安。 黑夜骑兵的铠甲虽然很沉重，但实际入手后，李茶才发现这玩意儿其实也是轻甲，比他身上这套大路货的骑士盔甲重不了多少。 兰斯桑克斯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换上这套战利品？” “不。”李茶摇了摇头：“暂时不会，我打算把它先收起来，之后抵达卡利亚城寨时找伊吉帮忙改一改。” “黑夜骑兵的盔甲太具有代表性了，穿上它行动很容易引来黄金树势力的额外关注。” 兰斯桑克斯双眼微眯，若有所思的问道：“也就是说，你认为这一次与黑夜骑兵的战斗只是一场意外的遭遇战？恶兆妖鬼玛尔基特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你？” “也许吧。” 收拾好战场，李茶瞄了一眼因吸收了黑夜骑兵的卢恩后分别提升了1点的智力和耐力属性。 “总之，主动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在玛尔基特眼前并非理智的行为。” “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至少在解决利耶尼亚内部的危机之前，我希望能尽可能的隐藏在暗处，还是让目标更明显的菈妮去吸引他的仇恨吧。” “战后复盘就到这里，与黑夜骑兵的战斗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第57章 交界地自古有之的二元制 意外遭遇黑夜骑兵后的接下来三天，李茶一行的旅途十分顺利。 进入利耶尼亚湖东岸山区后，小队也就只是偶尔会遇到一些四处劫掠的杜鹃骑士小队。 李茶顺手将他们全部解决掉了，还因此救下了不少卡利亚王国治下的子民。 为了以防万一，李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告诉这些大难不死后对他千恩万谢的平民百姓，他的行动代表是卡利亚王室的意志。 就在李茶一路扫荡杜鹃残兵北上之时，蹲守在宁姆格福地区的恶兆妖鬼玛尔基特突然收到了一个噩耗。 “大人，有坏消息。” 隐居在史东薇尔城外的玛尔基特突然结束休眠睁开了双眼，将自己的本体意识从遥远的罗德尔王城投射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名前来报信的黑夜骑兵，玛尔基特手中的拐杖轻轻顿地：“讲。” 全副武装的黑夜骑兵恭敬的低头汇报：“我们与塞拉诺失去联系了。” “塞拉诺……”玛尔基特略微沉吟了片刻：“我记得，他负责巡视的区域是利耶尼亚湖区周边？” “是。” 黑夜骑兵语带担忧的说道：“塞拉诺本该在前天与总部例行联络，但他失约了，整整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嗯……”玛尔基特的表情并无变化，但他的语气比之前凝重了一些：“塞拉诺的性格古板而严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看来，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吧。” “最近利耶尼亚方面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情报吗？” “有的，而且造成的影响还不小。” 黑夜骑兵一五一十的向玛尔基特报告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变故。 “啧！” 玛尔基特恼怒的再度顿了顿手中的拐杖，他面前的黑夜骑兵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地面都随之震动了几下。 “起源学派那群无能的废物！这么好的局面都能被人翻盘？” “杜鹃那边的战况呢？我们的探子是怎么报告的，详细说说！” “遵命！” 听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大致政变过程，玛尔基特低头陷入了沉思。 “卡利亚的小王子？这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人？” “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抛出来的烟雾弹？还是说确有其人？” 沉默了片刻，玛尔基特眼中闪过一缕厉芒：“查！我要知道有关这个卡利亚小王子的详细情报，5天之内我要看到成果。” “是！” 黑夜骑兵领命离去后，玛尔基特的意识再度抽离。 远在罗德尔王城的赐福王蒙葛特结束小憩睁开双眼，杵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王座大厅的边缘，若有所思的看向利耶尼亚的方向。 “局势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你们还想咸鱼翻身？”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再度加码了。” “天生邪恶的月之魔女，只要有我蒙葛特在，你那企图颠覆黄金王朝的恶毒计划就不可能得逞！” …… 当李茶和兰斯桑克斯紧赶慢赶的来到兀尔德遗迹附近，与提前等候在此负责接头的祖灵之民搭上线时，原本老老实实驻守在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附近的罗德尔军队突然变得活跃了起来。 菈妮第一时间通过安插在大升降梯附近的谍报人员得知了此事。 虽然这批来自黄金树的“驻守”军队尚未正式展开军事行动，但蒙葛特暗藏其中的警告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外表柔弱、但性格刚强的菈妮并不打算就此收手认输。 从菈妮这边得知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黄金树军队有所异动后，李茶心中也更增添了一分紧迫。 不过事情总归还是要一件一件的处理，眼下李茶的首要任务是先完成与祖灵之民的交易谈判。 抵达兀尔德遗迹后，李茶终于与先一步到达的黑刀刺客之首——亚勒托正式见了面。 ‘原来亚勒托真的还活着啊。’ 李茶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公事公办的与身材高挑而匀称的亚勒托握了握手。 “李茶殿下，很荣幸能与您见面。” “局势不容乐观，我们直入正题吧。” 得到李茶的首肯后，惜字如金的亚勒托没有浪费时间，当场将兀尔德祖灵之民的两位领袖介绍给了他。 “这位是兀尔德祖灵部落的首领，哈纳塞，另一位是部落的首席祭司，娜奥米。” 祖灵之民的政体虽然看起来很原始，但严格来说，和黄金王朝的那套王与神的两元制政体其实是相对应的。 祖灵之民同样拥有两位领袖，身为部落首领的哈纳塞负责世俗方面的事务，而首席祭司娜奥米负责的是宗教与神秘学。 说得更通俗一点，也就是黄金王朝那套神与王分别负责文武两道的制度。 ‘感情这套管理系统还是自古有之的啊……’ 万幸，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交界地不同种族之间的语言就已达成统一。 李茶不用浪费时间去学习那些生僻的小族语种，可以毫无阻碍的与祖灵之民进行正常交流。 哈纳塞与娜奥米是一对夫妻，但二人对于是否要与卡利亚王国达成交易抱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负责世俗事务的哈纳塞比较务实，在他看来，作为同样居住在利耶尼亚地区的邻居，双方在一定范围内互帮互助并不违反祖训。 娜奥米则是反对丈夫这种突破族内规则底线的取巧行为。 还是那句话，有一就必然会有二，规则一旦被破坏，之后再想维持一如既往的严格管理就没那么容易了。 娜奥米谨守原则的做法并不能说有错，但哈纳塞的考虑也是出于实际情况不得已做出的妥协。 “那群住在山上的疯子每天都会不间断的向小黄金树发射那种不详的橙黄色火焰。” 哈塞纳一脸头疼的说道：“虽然我们的猎人尽了全力试图阻止他们试图烧树的疯狂举动，但……受限于地形劣势，从下往上射出的宿灵箭对他们造成的威胁实在有限。” 李茶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有尝试组织一支突击队伍攻入癫火村内，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吗？” “有，怎么没有。” 说到这里，哈纳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顶在头上的角冠散发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一些。 “攻入癫火村的唯一路口位于靠迪可达斯大升降机的那一侧，想要绕路过去必然需要与来自罗德尔的黄金树军队接触。” “本着彼此都尊奉黄金树的原则，我们多次尝试借道攻入癫火村，但没有一次得到过批准，就像是……” 娜奥米突然插嘴说道：“你也别再像是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就是故意的！他们姑息养奸的试图借助癫火村来削弱我们祖灵之民！” “啊？” 李茶一时难以理解娜奥米明显带有情绪的责难发言。 “娜奥米女士，这话是从何说起？” “哎~” 不等暴脾气的娜奥米再度发言，哈纳塞急忙接过话题说道：“我妻子的发言带有很重的主观意识，还是我来说明吧。” “我先说结论，经过长达数年的反复拉扯，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驻守此地的黄金树军队内部有人私通癫火村。” 李茶：‘……这还不主观？’ 第58章 形势扑朔迷离的癫火村 虽然卡利亚王国和蒙葛特坐镇的罗德尔在立场上敌对，但李茶也不得不承认，外貌丑陋的赐福王的确有着很强的人格魅力。 根据李茶对蒙葛特的了解，这位恶兆之子虽然免不了也会使用一些小手段，但或许是受到父亲葛孚雷的影响，总体来说，他的行事风格还是倾向于光明正大。 暗中资助杜鹃为难卡利亚王国，李茶相信这种事蒙葛特做得出来……毕竟先出手刺杀葛德文、搅乱黄金王朝的人是月之公主菈妮，总不能不让别人还手吧。 但要说蒙葛特与癫火信徒有勾结，李茶一百个不相信。 癫火这种诡异的力量所代表的是极致的混沌，但凡有心维系文明的人都不会对癫火有半点好感，因为这玩意儿完全是站在秩序的对立面。 通过哈纳塞后续的表达意思来看，暗中勾结癫火村的人似乎与罗德尔高层的意志无关，是下面的人擅自为之。 这就不奇怪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动物都要大，你永远无法理解某些奇葩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哈纳塞先生，你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这番怀疑吗？” “当然有。” 或许是终于看到了解决族群危机的希望，哈纳塞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努力压抑着，尽可能保持冷静的向李茶说明情况。 “虽然并未获得黄金王朝的许可，但我们还是暗中派遣了好几支小队悄悄绕进癫火村。” “可惜，由于村外那座会定期扩散癫火的防御高塔，我们的突袭行动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但就在最近一次的突击行动中，我们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哈纳塞表情严肃的说道：“往常只要我们的人进入癫火村的范围内，那座高塔就会立刻开始扩散癫火。” “这一次，癫火村的反应速度明显有所滞后，直到我们快要接近高塔时，他们才再次启动了那座恼人的防御塔。” “由于距离癫火高塔太近，相当一部分祖灵战士没能及时撤出，在癫火的精神攻击下当场发狂，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回来。” “最初我们还以为这一次的异常是癫火村那群疯子故意诱敌深入，但那几名侥幸逃回来的战士却说，他们在癫火高塔的二楼夹层里，看到一个身穿黄金王朝制式骑士盔甲的人。” 听到这里，李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黄金王朝的骑士盔甲很好辨认，就算看不懂盔甲上的标志，光是从内衬的颜色就能认得出来。” “我相信你们的人不会看错，但……为什么这支有重任在身的黄金王朝驻守军队会与癫火相勾结？” 迪可达斯大升降梯是连接利耶尼亚和亚坛高原的唯一官方通道。 虽然圆桌厅堂的龙枪维克意外的在利耶尼亚西部的山区之中发现了一条崖边小道，但据维赫勒所说，那条小道过于蜿蜒曲折，周围的地形极端复杂，并不适合大军通行，顶多只能安排一支精锐小队作为奇兵通过。 因此，不管是罗德尔的军队打算从上往下攻，还是卡利亚王国想从下往上反攻，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都是绕不开的，这里是具有极强战略意义的兵家必争之地。 李茶用屁股想都能猜到，蒙葛特肯定会安排自己信得过的高阶将领亲自驻守此地。 但偏偏就是这支定位极其重要的驻守军队内部出了问题，这就有点不好评价了。 ‘果然国之将亡，必有妖异啊……’ 横空出世的赐福王蒙葛特勉强维持住了黄金王朝最后的威慑力和颜面，但他光是管理好派系林立的王城内部就需要竭尽全力了，至少短时间内无力对其他碎片君主发起主动攻伐。 正因如此，蒙葛特才会采用驱狼吞虎的计策，允许玛莲妮亚率领的圣树军借道亚坛高原前往盖利德。 米凯拉和玛莲妮亚虽然没有参与当初君王联军围攻罗德尔的两次大型战争，但他们也没有主动向罗德尔这个曾经属于葛德文的封地伸出援手，由此就能看出米凯拉的态度了。 就算玛莲妮亚率领的圣树军能击败盘踞在盖利德的红狮子军团，将来罗德尔王城与圣树军之间也必然会有一战。 也就是说，蒙葛特这位罗德尔之王与米凯拉的圣树军同样是竞争关系。 为了击败掀起这场动乱的卡利亚外戚，蒙葛特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放任圣树军大摇大摆的途经亚坛高原，为的就是消灭外戚阵营最后的依仗——红狮子军团。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蒙葛特需要操心的还不只是罗德尔王城的情况。 他的分身玛尔基特一直驻留在史东薇尔城附近，近距离观察由葛瑞克镇守的史东薇尔城，在必要的时候还会亲手出手相助。 没办法，葛瑞克不管是执政能力还是个人实力都很难让蒙葛特放心。 如果没有恶兆妖鬼这个马甲在旁边压阵，光是宁姆格福各地领主的阳奉阴违就能把葛瑞克搞得焦头烂额。 考虑到蒙葛特那接近于007的超高工作强度，在某些局部领域缺少足够的掌控也就不奇怪了。 让李茶不理解的是，那些与癫火勾结的罗德尔军官到底图个什么？总不能是想造反吧？ 崇尚极致混沌的癫火在交界地向来是人人喊打，愿意信奉这个邪教的人少之又少。 满打满算，癫火村也只有几百号人，而且还不能保证个个都有战斗力。 光凭这点兵力就想造反……明显是想太多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李茶将目光看向了沉默寡言的黑刀之首——亚勒托。 “亚勒托女士，黑刀们潜入癫火村的行动有什么收获吗？” “有。” 亚勒托言简意赅的报告道：“我们可以确认，哈纳塞首领的怀疑确有其事。” “我的人已经定位并密切监控了癫火教派的几名高层管理人员，只要您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发起刺杀行动。” “先别急。” 李茶眉头紧皱的暂时回绝了亚勒托提议：“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另有蹊跷，能否派人潜入黄金军队的营地查探一下情报？” “很难。”亚勒托摇了摇头：“如果只有那些常年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已经变得有些懈怠的黄金王朝军队也就罢了。”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玛莲妮亚带来的圣树军暂时入驻该营地，大营的防御强度上升了几个档次。” 李茶对此也有些头疼：“玛莲妮亚已经率领尊腐骑士团先行出发了，圣树军的主力还留在迪可达斯大升降梯旁的营地里？” “那位米凯拉的锋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确定，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情报。”亚勒托突然转移了话题：“玛莲妮亚的副官，尊腐骑士芬雷还留在后方统帅圣树军的主力。” “根据我们在营地外围打探到的情报，芬雷似乎另有任务，她一直在黄金王朝军队的营地内外暗中调查着什么。” 尊腐骑士芬雷，女武神玛莲妮亚最信任的女副官，甚至没有之一。 按理来说，作为心腹副官的芬雷应该时刻跟随在玛莲妮亚身旁才对，她最近的行动轨迹十分反常。 “难不成……”李茶沉思着揉了揉眉心：“芬雷也在调查黄金树军队与癫火有勾结之事？” “也许，至少在这个独立事件上，我们与圣树军之间有合作的空间。” 第59章 尊腐骑士芬雷 破碎战争打到现在这个份上，所有关注战事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不管玛莲妮亚和拉塔恩的最后一战具体结果如何，两败俱伤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在这场绵延日久的战争中取得绝对的优势，借此登顶艾尔登之王的宝座。 也就是说，交界地各大势力相互割据的局势还将继续维持下去。 这对躲在幕后遥控一切的双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为了尽快结束交界地的战乱，选出新的提线木偶，双指不得不大量召回被玛丽卡女王放逐的褪色者。 以维克、贝纳尔、百智爵士、巴格莱姆和维赫勒等人为首的初代圆桌只是最早回到交界地的第一批人，后续还会有越来越多的褪色者相继穿越雾海回归。 其中也包括被放逐后改名为荷莱·露的强大高地战士——葛孚雷。 此时此刻的双指不可能预料得到，未来褪色者中会异军突起的跳出来一个阿褪。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为了尽快结束战乱、将局势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双指们不得不捏着鼻子将希望寄托在玛丽卡的前夫、在交界地威望卓著的初王葛孚雷身上。 可惜，由于葛孚雷……或者说荷莱·露在交界地外征战时不幸惨死，他的复活时间要比其他褪色者晚很多，至少是在十几年后。 李茶并不打算等到葛孚雷回来再收拾残局，虽然和双指的出发点不同，李茶也同样希望能尽快平息交界地军阀割据的混乱局势。 当然，是以卡利亚王国取得最终胜利的方式。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卡利亚王国未来都会与黄金王朝和圣树军发生大规模的正面冲突。 但，这并不代表彼此在战争之外就没有合作的空间了。 癫火所代表的混沌概念站在了所有试图维持秩序的文明对立面。 不管是米凯拉、蒙葛特、菈妮，甚至是鲜血君王蒙格，他们都有自己想要实现的律法。 但实现律法的前提是，交界地没有被癫火所代表的混沌彻底吞噬。 因此，至少在对付癫火疯子、抓出黄金王朝军队内部的蛀虫这件事上，李茶认为，卡利亚王室有和圣树军合作的机会。 不过这暂时只是他单方面的考虑，想要确认对方的态度，还是要先冒险与坐镇大军后方的芬雷交换一下意见。 当下李茶还不确定芬雷的立场到底如何，万一她在收到联络之后转手就将李茶的信息卖给了就近的黄金王朝……那才叫得不偿失。 “兰丝，说说你知晓的芬雷有关情报。” “啊？”躲在一旁看戏的龙娘兰丝有些无语的伸手指向自己：“怎么还有我的事？我也没见过几次芬雷啊。” 李茶：“无妨，只要说出你对她的印象就行了。” 芬雷是玛莲妮亚的心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化圣雪原的圣树附近活动，只有玛莲妮亚和米凯拉收到玛丽卡或是拉达冈的召唤，前往王城议事时才会跟随左右。 因此，常驻罗德尔的兰斯桑克斯很少有机会见到芬雷，两人之间甚至没有直接交流过。 不过通过圆桌厅堂那些褪色者大佬相互之间交谈的内容，兰斯桑克斯对芬雷这个人也是有一些不知是否准确的粗浅认知。 “芬雷嘛，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大体来说比较正直的人，不过在某些方面，她也有偏执之处，否则也不会主动加入尊腐骑士团了。” 尊腐骑士团，顾名思义，这些玛莲妮亚的直属部下并不抗拒猩红腐败的力量，甚至会主动接触并对其加以运用。 兰斯桑克斯也不知道芬雷到底有些什么执念，为此情愿忍受猩红腐败的折磨也要效忠于玛莲妮亚和米凯拉，但想来应该不符合黄金律法现有的普世价值观。 李茶不认为自己会长期与圣树军保持合作，因此他不需要搞明白芬雷的内在行为逻辑，只需要确定这个人的基本性格就行了。 “正直吗……行，我相信你的判断，就让我赌一把吧。” “亚勒托，帮我送一份信给芬雷。” “不需要送进营地内部，在她外出巡视时找机会交给她就行。” “遵命。” 亚勒托领命离去后，李茶重新将注意力转回祖灵之民的两位领袖身上。 “二位还请稍安勿躁，在正式展开行动前，我需要先看清这件事背后的阴影，以免踩中敌人设下的陷阱。” “我在此代表卡利亚王室表态，我们愿意与祖灵之民达成合作，消除癫火村对兀尔德部落的生存威胁，并且在利耶尼亚的局势稳定下来后继续保持与兀尔德部落的各项密切往来。” 哈纳塞之前全程见证了李茶的一系列操作，庶务经验丰富的他可以肯定，这位卡利亚小王子不是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贵族草包，是真的有点东西的。 之前还表现得争锋相对的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李茶能看出来他们在通过眼神交流意见，没有贸然出口打断。 “既然如此。” 两人统一意见后，还是由专门负责对外事务的哈纳塞拍板决定。 “只要卡利亚王室能切实的履行承诺，我们愿意在部落的危机解除后做出回报，协助卡利亚王室平定国内的叛乱。” “良好的邻里环境对兀尔德部落来说也是有利的，谁也不想看到战火在自己的家门前无限制的蔓延。” 李茶微笑着主动向哈纳塞伸出右手：“那么，就在此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彼此都能达成各自的目标吧。” …… 亚勒托刚刚从兀尔德遗迹出发之时，之前被李茶聊到过的尊腐骑士芬雷正在自己的帐篷内听取部下的报告。 “芬雷大人，已经可以确认了，这支黄金王朝军队内部的确有人暗中与癫火信徒勾结。” “果然是这样吗……” 摘下头盔的芬雷露出了一张充满英气的美丽面容，她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考虑到玛莲妮亚大人的后续计划，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罗德尔方面撕破脸皮，不好贸然插手‘友军’的内部事务。” 负责汇报情况的那名尊腐骑士不忿的质疑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那群蛀虫继续活动？那可是试图毁灭世界的癫火啊！” “斯潘迪，冷静。” 芬雷的语气平静，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神采：“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之前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呼……”在芬雷的提醒下，尊腐骑士斯潘迪努力调整好了情绪，声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找到了，他人就在外面，需要立刻召见吗？” “请他进来吧，我有重要的任务要委托给他。” “是。” 芬雷看着斯潘迪走出帐篷的背影有些走神：“圆桌厅堂的龙枪维克，希望盛名在外的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60章 外在神祇的本质 当亚勒托顺利潜入到黄金王朝的营地附近时，接受了芬雷委托的维克和她的指头女巫才刚离去没多久。 亚勒托在营地外面等待了许久，芬雷始终没有像往常那样外出巡视。 身为一名顶尖的刺客，耐心是必不可少的，但身为黑刀之首，亚勒托的思维模式并不死板。 虽然不知道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看样子芬雷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在营地周围调查情报了。 身负任务的亚勒托只能选择随机应变。 斯潘迪是芬雷的心腹部下之一，在之前的暗中几次观察中，亚勒托已经将他的外貌特征记了下来。 趁着一路护送维克二人离去的斯潘迪从营地外归来，亚勒托将李茶的亲笔信扎在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上，悄无声息的投掷在斯潘迪的必经之路前方几步处。 “嗯？” 不愧是玛莲妮亚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即便怀着满腹的心事，斯潘迪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袭来”的飞刀，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摆出戒备的姿势。 直到亲眼目睹表情凝重的斯潘迪捧着信纸进入芬雷的帐篷，全程不露丝毫烟火气的亚勒托才放心的飘然离去。 …… 在亚勒托外出的这段时间，李茶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一番兀尔德祖灵之民的领土范围。 还顺便亲自感受了一番癫火信徒从悬崖顶部向小黄金树发起的高空轰炸。 正如全程陪同的哈纳塞先前所说，由于地形的高低落差，癫火村从上至下的攻击小黄金树非常容易。 而反过来，祖灵猎人们从下往上射出的箭矢杀伤力会大打折扣，只能勉强将那些每天来炸树的疯子驱赶开，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由于在防守小黄金树上投入了过多的人力，人手不足的兀尔德部落在其他地方自然会捉襟见肘，就连外出收集食物的小队都只有寥寥几只，满打满算也有20来个人。 想要养活一支有着数千人口的中型部落，光靠这点人捕猎显然是不够的。 由于食物储备不足，部落的人口也就无法大量增长，负责管理生育问题的首席祭司娜奥米只能无奈的在部落内实行类似于计划生育的政策。 多年的积怨，兀尔德部落对于癫火信徒的仇恨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也是为什么向来不喜无谓争端的祖灵之民会与卡利亚王室达成交易的主要原因。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人高马大、善于在山林中狩猎的祖灵之民可比兔子能打多了。 通过实地的走访探寻，李茶对祖灵之民的习俗和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纠正了一些之前因书籍中的刻板记录所产生的错误印象。 祖灵之民的确是尊奉自然之道，但他们并不是盲目保护自然的所谓“环保主义者”。 祖灵之民维护的是正常的自然循环，他们并不禁止捕猎和砍伐，抵制的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过度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 也就是李茶前世常听人说的滥砍滥伐、过度捕猎。 除此之外，祖灵之民遵循着一套延续了数千年、有别于黄金律法的独特生死循环，那是一种名为“萌发生命”的生态系统。 “从死亡中萌发生命，从生命之中亦会萌发生命，此即为祂的生命天性。” 这句箴言是祖灵之民的先祖从远古时期就传承下来的，明确昭示着他们信奉的神灵权能与生命有关。 在外出捕猎之时，祖灵之民不只是会使用打到的猎物血肉与毛皮，死去的动物灵魂也会一并被他们收集起来。 每一个祖灵之民都会在自己的头上佩戴名为萌发之角的特制角冠。 这种角冠可以储存动物的灵魂，在获得足够的灵魂之后就会自行开始“萌芽”，为佩戴者带来从灵魂到身体的双向成长。 与此同时，祖灵之民在战斗之时也能将这些收集来的动物灵魂附着在骨箭上，大幅增加箭矢的杀伤力。 这就是李茶在大书库中读到的书籍记载的祖灵之民标志性武器——宿灵箭。 在哈纳塞和娜奥米的主动邀请下，李茶亲自感受了一番祖灵之民捕猎和收集动物灵魂的全过程。 从那些流入萌芽之角的幽蓝色动物灵魂中，李茶感受不到任何负面能量的气息，有的只是纯粹的灵魂之力，与非自然诞生的死诞者之流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作为同样信奉“角”文化的远古民族，祖灵之民与角人的信仰看起来有些相似，但内在的本质却是截然不同。 一言以蔽之，祖灵之民对于角的信奉更加纯粹和理智。 他们不会通过大量折磨和屠杀外族的方式来粗暴的收集灵魂……或者说，带有强烈情绪的怨灵。 用李茶的话来翻译一下，祖灵之名的信仰就相当于是灵魂层面的生命熔炉。 他们坚定的相信，萌芽之角能将那些收集而来的纯净灵魂重新熔炼，并最终催生出祖灵之民所信仰的神祇化身——祖灵。 ‘权能为生命的神祇吗……’ 结束当天的实地考察后，李茶回到了哈纳塞为他特意准备的棚屋之中陷入了沉思。 根据李茶从老头环游戏中获取到的情报，至少明面上，交界地似乎并不存在祖灵所信奉的那种“外在神祇”。 唯一能与生命权能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继承了初始生命熔炉部分能力的黄金树了。 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祖灵之民会守护并非出自本族之手的小黄金树，因为本质上黄金树也是初始生命熔炉的衍生产物，在概念上与祖灵之民的信仰并不冲突。 至于祖灵之民口中的神祇化身，李茶在游戏里也曾见到过，正是在永恒之城以灵体方式存在的那种大角鹿，它们的学名就叫做祖灵。 是的，祖灵并不只有一只，否则也就不存在祖灵之王这种说法了。 通过与娜奥米的交谈，李茶惊讶的得知，祖灵之民位于地底的故乡大神殿之中，居然保存着一枚象征着生命萌芽概念的大卢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了李茶提出的疑问后，兰斯桑克斯不以为意的为他科普道：“远古时期的初始艾尔登法环包罗万象，如今你能想到的‘外在神祇’的代表性权能，无一例外都包含在初始艾尔登法环之中。” “而那个时间点，正好是我们古龙一族君临交界地的时期，之后嘛……呵呵~” 李茶在那时无视了龙娘脸上的嘲讽之色，不用说也知道她那轻蔑的笑声针对的是谁。 “所以，外在神祇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来自于天外的恶神吗？” 兰斯桑克斯以看傻子般的眼神瞄向李茶：“天外？真正来自天外的恶神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指头们捧为神上之神的无上意志。” “黄金王朝口中的外在神祇，本质上只是不为黄金律法所容的权能……或者说概念的具象化而已。” “所谓的外在神祇，其实都是交界地的本土产物，这里所说的‘外在’，指的其实是黄金律法之外，而非世界之外。” 第61章 兰斯桑克斯：有乐子看咯！ 如果兰斯桑克斯的说法属实，那就代表有相当数量的大卢恩流落在外。 这些大卢恩并不归属于黄金律法治下的艾尔登法环，为了维护黄金律法的稳定，它们在黄金树落成之初就被无上意志和祂的代言人们排除了出去。 李茶对此感到有些无语：“……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吗？” 兰斯桑克斯面带讥讽的附和道：“对啊，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远古时期的交界地在古龙一族的管理下也曾发展出过高度发展的文明，对于交界地所有已存在的规则和概念具象化都保持着开放包容的态度。” “李茶，你应该看过法姆亚兹拉的建筑风格吧，你觉得那座天空城像是原始文明能建造出来的吗？” 李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不像，虽然已经破碎不堪，但法姆亚兹拉看上去的确像是某个繁荣的古文明遗留下来的产物。” 兰斯桑克斯有些怀念的叹了口气：“繁荣吗……这个词用得很好。” “不过我需要纠正一下你可能存在的错误认知，法姆亚兹拉并不是由古龙一族亲自建造的，它是出自古龙的忠实盟友——兽人一族。” “兽人？”李茶低头思索了片刻：“据我所知，兽人的文明似乎早已断绝了吧？” 兰斯桑克斯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没错，法姆亚兹拉就是兽人的建筑技术集大成之作。” “随着龙神陛下的离去，黄金时代的古龙王朝就此落幕。” “在老头子被狂龙贝勒偷袭重伤后，失去部分权能的古龙在交界地的影响力江河日下，依附于古龙的兽人也在层出不穷的后起之秀轮番冲击下逐渐式微。” “哦，对了。” 兰斯桑克斯饶有兴趣的指了指李茶：“你们卡利亚王室的先祖，曾定居于雪山之上的观星者就是我所说的后起之秀之一。” “好啦。” 兰斯桑克斯拍了拍手将沉浸在故事中的李茶惊醒：“今天的古代历史就先讲到这里吧，亚勒托已经回来了哦。” 或许是因为感应属性太低，李茶完全没有察觉到亚勒托的气息。 直到被兰丝点出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等候在门外的亚勒托这才主动现身。 “殿下，您的亲笔信顺利送到了。” 李茶微笑的说道：“辛苦了，这趟行动没出什么意外吧？” 亚勒托摇了摇头：“有一些小波折，不过无伤大雅。” “哦？”李茶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头：“波折？详细说说。” …… 隔日清晨，黄金树的光芒尚未完全亮起之前，李茶就在亚勒托的暗中护送下匆忙赶往他在信中所说的见面地点。 值得一提的是，往常总是形影不离跟在李茶身后的兰斯桑克斯今天主动告了假，她以还没睡饱为由继续迷迷糊糊的赖在床上。 虽然拿不出任何证据，但李茶总觉得这只龙娘暗地里另有盘算。 现在的李茶没空去深入揣测兰丝的内心，这个乐子龙八成是憋着什么坏的想搞恶作剧呢。 李茶刚刚骑上灵体具现化的托雷特远去，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兰斯桑克斯立刻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嗅嗅~” 抽动鼻子闻了闻山里格外清新的空气，兰丝那张狰狞的龙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果然没错，那小子怎么也凑到这破地方来了？” “嘿嘿~就让我好好期待一下李茶和他初次见面时的反应吧，不过在此之前……” 兰斯桑克斯随手创造出一面由法术凝聚而成的小镜子，来来回回的端详了一下自己那张“威严”的龙脸。 “……不是挺好看的吗？算了，为了能近距离看乐子，还是把这张脸变一变吧。” 李茶选择的会面地点非常巧妙，正好位于癫火村、黄金军和兀尔德祖灵部落三方势力的交界地带，典型的三不管区域。 李茶本人也不确定读了信之后的芬雷是否会如约前来，不管怎么说，为了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提前半小时就抵达了预定的会面地点。 出乎李茶的预料，当他在隐于暗处的亚勒托护送下来到目的地时，一个身着全套尊腐骑士盔甲的人已经先一步等候在此了。 “哦？” 这名尊腐骑士远远的就注意到了从骑马而来的陌生人，头盔后的双眼盯着李茶身下的托雷特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很像，但不是米凯拉殿下获赠的那匹灵马。’ 像托雷特这样的灵马在交界地十分少见，见多识广的芬雷也只在罗德尔王城看到过寥寥几只，其中一只被玛丽卡女王赠予了她所侍奉的君主——神人米凯拉。 ‘拥有灵马的辅佐……看来，的确是与米凯拉殿下同为神人的魔女菈妮信重之人。’ 昨晚收到那封被斯潘迪送进来的信时，芬雷理所当然的会对信上的内容有所怀疑。 写信之人自称是卡利亚王室的代表，希望能与女武神玛莲妮亚的副官芬雷见一面，面对面的讨论如何解决癫火村隐患的问题。 正如李茶所料，即便是主动接触猩红腐败污染的尊腐骑士团，也对癫火这种站在所有文明对立面的疯狂混沌力量十分排斥。 芬雷早就有意铲除癫火村这个邪教传播源，但顾虑到背地里与癫火信徒有勾结的黄金军队，身为客军之将的她还真不好直接下手。 圣树军的这场远征并不是单程的，不管他们与红狮子军团之间的战争结果如何，圣树军总归还是要原路返回化圣雪原的。 万一得罪了驻守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黄金军队高层，届时缺兵少将的圣树军可能会有家归不得。 顾虑大局，芬雷无法抛下责任擅自行动，这才将认为委托给了圆桌厅堂的褪色者。 就在芬雷出发前去与李茶会面时，领受了芬雷委托的龙枪维克已经带着自己的指头女巫先一步潜入到了癫火村内部，并且遭遇到了一些“意外”的“奇遇”。 “你很准时。” 芬雷将尊腐骑士惯用的长枪插在一旁的地面上，手上只杵着一把单手长剑，语气平静的对李茶的提前到来表示欢迎和赞赏：“我喜欢准时的人。” 李茶对于芬雷来得比自己还早着实有些意外，他从托雷特身上翻身下来后，通晓人性的灵马很自觉的散去了灵体。 “抱歉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 李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主动向芬雷伸出右手：“我是卡利亚王室的代表，李茶·卡利亚，很高兴阁下愿意相信我在信中留下的内容。” “卡利亚……” 芬雷的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你……不，您莫非是？” “是的。” 随着李茶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名声也越来越响亮，他的身份迟早会瞒不住。 与其因为隐瞒身份将来在芬雷心中留下芥蒂，李茶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来历。 “我是卡利亚王室后裔，此行之前已经得到了月之公主菈妮的首肯，可以代表卡利亚王室与芬雷阁下讨论合作事宜。” 芬雷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心里却是疑惑重重。 ‘卡利亚王室什么时候诞下新的后裔了？而且他的头发颜色……’ 为了表示诚意，李茶并没有带着头盔，芬雷可以直观的看到他那头暗金色的披肩头发。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对方如此上道，对自己的实力有充足信心的芬雷也爽快的摘下头盔。 “李茶殿下，我是玛莲妮亚大人的副官芬雷。” “考虑到我们彼此之间都有很多重要事情等待处理，就让我们放下社交礼仪直入正题吧。” 李茶并不意外芬雷的态度，面露笑容的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事不宜迟，我们先来交换一下有关癫火村的情报吧。” 第62章 被迫入局的“龙枪”维克 如今的圆桌厅堂是由第一批从交界地外被召回的褪色者合力组建而成，维克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艾尔登法环尚未破碎的和平时期，维克就已经在交界地闯出了名号。 在所有接受龙祭司兰斯桑克斯教导的人类当中，维克是学习进度最快的一个，他也因此被冠以了“龙枪”的荣耀称号。 站在双指们的高度俯瞰，看似位高权重的艾尔登之王不过只是个听命行事的高级打手，无论最后花落谁家，对他们来说都无所吊谓。 更让双指在意的是，玛丽卡之后的下一任承载黄金律法的神明会是谁。 具有神明候补资格的半神被称之为神人，这一代的神人共有三人，分别是米凯拉、玛莲妮亚和菈妮。 其中玛莲妮亚主动退出了竞争，全心全意的辅佐自己的哥哥米凯拉登临神座，期望他的温柔为交界地带来全新的秩序。 彼时多数的双指都已认定，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米凯拉必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然而后续的发展却让它们始料未及。 在负责辅佐菈妮的那位双指的默许下，自知获胜希望渺茫的菈妮选择了掀桌。 随着最有资格继任艾尔登之王的黄金葛德文被刺杀，本就有意破而后立的玛丽卡女王终于下定决心。 她不顾拉达冈的强烈反对和阻拦，毅然砸碎了艾尔登法环，破碎战争由此正式爆发。 这场绵延多年的战争打到现在，即便玛莲妮亚和拉塔恩之间的最后决战尚未爆发，双指们也已对现存的半神失去了信任。 于是，他们选择召回曾为黄金律法带来长久治安的初王葛孚雷，严格来说，为数众多的褪色者只不过是葛孚雷的附赠品而已。 然而意外再度发生，在交界地外战死的葛孚雷一时半会儿无法复活。 反倒是百智爵士和维克等能力出众的褪色者先一步返回了罗德尔王城，在其中一名双指的支持下建立了圆桌厅堂这个褪色者专属组织。 维克在褪色之前就是根红苗正的罗德尔本地人，即便被贬为褪色者，他在王城的人脉关系网也并没有就此断绝。 在维克等罗德尔正黄旗褪色者的协助下，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顺利的搭建好了遍布王城的情报网。 不管双指们内心是如何盘算的，至少它们对外的口径是“所有褪色者都有成王的潜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褪色者们自然要去争一争王位。 就像葛孚雷留下的那句名言一样，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想要登临艾尔登之王的宝座，为战乱多年的交界地带来和平，首当其冲的就需要击败依然守着早已破碎的艾尔登法环的现任艾尔登之王。 红发英雄、“王夫”拉达冈。 凭借百智爵士搭建的情报网，圆桌厅堂的核心成员早已知晓了拉达冈的所在地——位于王座大厅后方的石舞台。 让百智爵士等人烦恼的不是镇守在石舞台门前的所谓赐福王，百智爵士手下的情报人员早就查到了蒙葛特的真实身份。 区区恶兆之子，在交界地的地位甚至连双指钦点有成王潜质的褪色者都不如，妥妥的下等人。 以圆桌厅堂现有的实力，正面击败蒙葛特并非不可能。 之所以不动手，只是不想打破王城罗德尔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秩序，毕竟圆桌厅堂也落脚于此。 而且高傲的百智爵士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暗藏在背后的真实身份见不得光，但蒙葛特在对王城的治理上的确做得可圈可点。 在两次罗德尔保卫战中，蒙葛特还展现出了强大的个人实力和不俗的战场指挥能力。 至少到目前为止，圆桌厅堂在罗德尔王城的活动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这显然是蒙葛特有意为之，也算是两者在台面下默契达成的潜规则了。 维克之所以离开王城四处游历，并不只是为了进一步精进自身的实力，最主要的目标是为了寻找能攻破拒绝之刺的办法。 圆桌厅堂高层都知道拉达冈“躲”在石舞台里，但至今为止也没人能突破石舞台门前的拒绝之刺。 其中也包括占据着王座大厅的赐福王蒙葛特。 维克几乎是与另一位备受看好的褪色者贝纳尔一同从王城出发，不过两人选择的前进路线却是截然不同。 贝纳尔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亚坛高原，而是先去了还在持续进行低烈度战争的格密尔火山。 想要烧掉木刺，贝纳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用火。 正巧，有相当一部分火焰习武修士违反了黄金律法的禁令，从雪山上溜下来投入司法官拉卡德的麾下。 贝纳尔和他的指头女巫决定先去格密尔火山，找前线的火焰习武修士打听一下情报，或许能有所收获。 维克这边也打听到了一些有关癫火的细碎情报，相传这种橙黄色的诡异火焰也拥有点燃拒绝之刺的能力。 至于传闻的由来，维克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从罗德尔城内的一名“黄金律法祭司”口中听说的。 由于利耶尼亚湖区正在爆发内战，为了避免战乱波及到相对比较和平的亚坛高原，蒙葛特下令封锁了迪可达斯大升降梯，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通行。 不得已之下，维克和他的指头女巫只能另想办法前往利耶尼亚，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一条十分隐蔽的山间小路。 维克正式进入利耶尼亚时，李茶还被封锁在琥珀卵中。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维克先顺着悠长的谷底通道来到了彼鲁姆教堂。 他在通往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东门断桥外停留了半天，聆听一位解指婆婆疯疯癫癫的碎碎念。 之后维克二人逆行北上准备前往癫火村进一步打听情报，却在途经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附近时意外的被一位尊腐骑士拦下，将他们一路带到了芬雷面前。 癫火在交界地是不折不扣的小众信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李茶一样开着天眼挂。 除了与癫火疯子们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受害者，交界地的普罗大众对癫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缺乏足够的了解。 维克对癫火的认知也只是单方面的来自于那位自称黄金律法祭司的年轻女子，在对方的口中，癫火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只有癫火才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 维克不傻，他不会将这种明显带有主观意愿的说辞全盘当真。 与自己的指头女巫经过一番商量后，维克决定亲自前往那名祭司口中的癫火村一探究竟。 芬雷的委托对维克来说只是顺手而为之罢了。 在芬雷这边得知的癫火情报，与维克从那名祭司口中听到的完全不同，在没有亲眼目睹之前，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就在维克带着心里充满不安的指头女巫踏入癫火村之时，一个专门针对他而准备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龙枪维克？” 从芬雷口中得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后，李茶眉头紧皱，有些急迫的追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就在昨天晚上。” 芬雷对李茶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些不解：“有什么问题吗？我亲自测试过维克的实力，他那响亮的名号绝不是吹出来的。”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李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芬雷阁下，你不觉得维克描述的那段故事有问题吗？” “为了避免癫火的疯狂信仰大肆传播，双指一直以来都严密的封锁着与之相关的情报，就连常年侍奉它们的指头女巫都对此一知半解。”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罗德尔王城会有所谓的‘黄金律法祭司’如此了解癫火，而且毫不掩饰的公然对其歌功颂德？” “这……” 芬雷毕竟是尊腐骑士团的武官，在对人心的揣测和阴谋诡计的拆解上并不在行。 李茶这么一说，她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癫火信徒们针对维克布下的一个局？！” 第63章 耿直的芬雷 作为知晓未来交界地局势走向的“先知”，李茶很清楚维克将来所能达成的成就，以及他最后那令人惋惜的结局。 如果是李茶本人站在夏波利利的立场上，在手牌不足的情况下，他也会选择布局引诱维克和贝纳尔这两位准王的其中一个，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达成熔炼世间万物为一的终极目标。 当然，这只是假设，李茶是不可能站在癫火那一边的。 由于情报不足，李茶不确定维克具体是在什么时间点被癫火彻底诱惑。 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他与癫火的所有接触，从源头上斩断维克被癫火污染的可能性。 李茶早就知道维克和他的指头女巫已经进入了利耶尼亚，但他并不清楚维克具体的旅行轨迹。 直到从芬雷口中听闻维克的消息，李茶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龙娘兰丝为何早上的表现会如此怪异。 “那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乐子龙……现在可不是躲在一旁看戏的时候啊。” 万幸，昨晚才出发的维克与癫火信徒的接触应该还不深。 有侍奉双指的指头女巫在一旁劝阻，就算是夏波利利本人出马也没那么容易引诱他上当。 芬雷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抓个壮丁帮忙解决本人不方便亲自出手的问题，居然阴差阳错的一脚踩进了癫火信徒特意布置的陷阱，亲手将站在陷阱边缘张望的维克推了进去。 从李茶这边得知夏波利利的存在后，芬雷很快就做出了后续的决定。 “李茶殿下，我会以玛莲妮亚大人的名义向赐福王蒙葛特发出质询，要求他彻查罗德尔潜伏的癫火信徒。” 芬雷表情严肃的向李茶说道：“碍于立场问题，尊腐骑士团不便在此大动兵戈，铲除癫火村的任务只能交给管理本地的卡利亚王国了。” 李茶郑重的点了点头：“癫火村坐落在卡利亚王国境内，消灭他们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不过，请容我交浅言深的问一句题外话。” 李茶双眼微眯，语带深意的对芬雷问道：“女武神和碎星将军的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 “如果圣树军只是想知道失踪的神人米凯拉的下落，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作为玛莲妮亚的心腹，芬雷显然知道一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隐秘情报。 李茶语出惊人的话语让她的态度有些犹豫，她的眼神中混杂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看她这反应……果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啊。’ 打着寻找米凯拉旗号的玛莲妮亚骑士只是以此为借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那位兄长的能力，其实并不担心米凯拉的安危。 再怎么对米凯拉有敌意的人也扛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魅惑能力，一旦不慎中招，整个人的意志都会因此而遭到扭曲。 鲜血君王蒙格就是个倒霉的受害者，他抓走米凯拉原本只是想胁迫这位神人为自己信奉的外在神祇“真实之母”站台，强迫他帮助自己建立所谓的鲜血王朝。 然而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男娘米凯拉却是令人惊悚的扭曲了蒙格的意志。 蒙格建立鲜血王朝的理想并没有就此消失，但他却违背自身意志的调整了各项事务的优先级，将协助米凯拉当成了首要任务。 也正是在蒙格的全力帮助下，米凯拉才能利用鲜血权能的腐蚀特性突破了玛丽卡的封印，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位于亚空间之中的幽影之地。 这还不算完，米凯拉甚至连蒙格死后的用途都计划好了。 他打算将蒙格的尸体和拉塔恩的灵魂缝合在一起，人为的拼凑出一个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约定之王。 最令李茶作呕的是，这一切居然是米凯拉出于童真的善意而做出来的决定，他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实现自己那所谓的“温柔”律法。 开什么玩笑！要吐了！ 李茶原本是想用米凯拉的相关情报来拖慢圣树军的行动效率，不过通过芬雷那过于耿直的神态变化，李茶立刻就敲定了很多此前因情报不足悬而未决的问题。 翻译一下，不管李茶如何使盘外招拖延时间，早已有了明确目标和计划的玛莲妮亚都不会放慢脚步。 她一定会忠实的执行米凯拉交给她的任务——击杀拉塔恩的身体，即便代价是付出她的生命、甚至是她坚守多年的尊严。 既然如此，李茶也只能代表卡利亚王室放弃幻想，做好随时与圣树军全面开战的准备。 不过那不是现在，如今的卡利亚王国连自己内部的问题都还没解决，根本就没资格站在玛莲妮亚面前阻拦。 压下脑中翻涌的思绪后，李茶很知趣的转移了话题，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引爆卡利亚与圣树军之间的根本性矛盾。 诚如芬雷所说，以她的立场不方便出手解决癫火信徒渗透黄金王朝的问题，只能通过外交手段对坐镇王城的赐福王施压，由蒙葛特亲自出手扫清罗德尔周边的癫火隐患。 芬雷……或者说圣树军的插手干涉至少能帮助李茶免除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进入癫火村后被黄金王朝的军队从后面包夹背刺。 以现在的局势来说，这就足够了。 与芬雷匆忙告别后，李茶第一时间返回了兀尔德遗迹，他原本打算先找兰丝告知详情。 然而那只等着想看乐子的龙娘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哈纳塞和娜奥米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啧！”李茶有些浮躁的挠了挠越来越长且略显杂乱的头发：“偏偏在这个时候……算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二位，我已经与圣树军的临时领袖谈妥了，她会帮我们转移黄金军队的注意力并遮掩行踪。” 李茶表情严肃的对严阵以待的两位祖灵之民领袖说道：“按照计划，由我先潜入癫火村解决掉那座恼人的防御塔，并且发动事先安插好的黑刀刺客，对癫火村高层实行斩首行动。” “一旦收到信号，还请二位第一时间率领祖灵之民的军队攻入癫火村，让我们一劳永逸的解决那群危险的癫火疯子！” “没问题！” “交给我们吧！” 第64章 单骑冲阵 抗拒火环 修建于山间的癫火村只有一条入山之路，地形易守难攻，而且那座会扩散癫火的防御塔就坐落在入山的必经之路上。 由于黄金王朝军队中的癫火内应从中作梗，此前兀尔德部落的祖灵之民一直无法尽起大军全力攻山。 芬雷以圣树军副官的身份发出的外交质询，必然会让蒙葛特加强对王城和军队内部的自检。 而这也会导致黄金军队中的癫火内应投鼠忌器，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搞小动作。 李茶打的就是这么个时间差，他打算赶在那些内应狗急跳墙之前快刀斩乱麻的灭掉癫火村。 如果他们真的忍不住狗急跳墙了……那不是还有早就想找借口解决掉这群蛀虫的圣树军在吗。 芬雷的确不方便对黄金军队这个整体出手，但你们这些勾结癫火的叛徒自己都跳出来了，圣树军当然不会客气。 事后蒙葛特非但不会怪芬雷多事，碍于情面反而还会感谢她出手相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李茶剿灭癫火村的计划能顺利达成。 早在李茶抵达兀尔德遗迹之前，亚勒托就将手下的所有黑刀刺客全部派出去，严密的监视着癫火村内所有疑似高层管理者的人。 兰斯桑克斯暂时不知所踪，李茶也没时间去寻找她的踪迹。 反正到了合适的时间，那只乐子龙自己就会跳出来吃瓜看戏。 在亚勒托的暗中护送下，李茶骑上灵马托雷特开始穿山走林。 借助芬雷手下的尊腐骑士们有意无意的掩护，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了黄金大军驻守的入山口。 正在忙活大计划的癫火信徒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单骑攻山，而且黄金军队那边没有传来任何警示信号。 这就导致癫火信徒们启动防御塔的动作慢了不止一拍。 作为玛丽卡亲手培育的灵马，托雷特的全力冲刺速度非常可观。 赶在防御塔的癫火防御系统升腾之前，埋头猛冲的李茶非常惊险的跳入了塔内，路上还取出缴获自黑夜骑兵的剑刃戟斩杀了一批试图拦路的癫火狂信徒。 李茶之前并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长兵器的用法。 在赤龙帝的笼手吸收了黑夜骑兵寄托在武器中的战灰后，他不只学会了那个用处不大的回旋斩战技，更是将那名黑夜骑兵积累数十年的骑战经验也纳为己有。 虽然想要将这些外来的知识融会贯通还需要多加练习，但李茶现在敢拍着胸口保证，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对骑战一窍不通的自己了。 冲入塔内的同时，托雷特自觉的散去了灵体，李茶赶在这之前在马镫上借力起跳，人在半空中就收回了沉重的剑刃戟，取出了自己惯用的剑盾。 这座防御塔内部的空间并不大，长兵器在这里挥舞不开，还是长度适中的单手剑更适合这种室内环境的战斗。 在之前的奔驰骑战中，李茶已经将神器赋予的倍增力量叠加至80。 只要塔内没有精英级以上的敌人，这个力量数值已经完全够用了，不需要再倍增至会对身体造成更大压力的160点。 落地之前，李茶在拉兹利辉石剑的剑身上燃起熊熊烈焰，这是参照魔力武器改良而来的火焰武器附魔。 塔内的癫火信徒们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准备，在李茶冲入塔内时。立刻从自己那空无一物的眼窝之中射出诡异的橙红色火焰。 李茶发出的赤色火焰与癫火的颜色和代表的性质都截然不同，两种火焰相互碰撞激起了大量的火星。 在兰斯桑克斯不遗余力的严厉指导下，李茶对火焰的掌控已是今非昔比。 无比凝练的赤红烈焰很快就击溃了癫火信徒们仓促放出的划空癫火。 之所以用划空癫火，是因为这是所有癫火系祷告法术中施法速度最快的一个。 当李茶忙着剑盾并用的清理一层的癫火信徒时，亚勒托已经低调的潜行到了二楼，无声无息的接连刺杀了好几个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一层的倒霉蛋。 等到李茶盔甲染血的肃清一层爬梯子来到二楼时，现场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敌人。 通往塔顶的楼梯上方原本也站着几个癫火敌人对准下方喷吐癫火，但当李茶抬头望去时，那几个癫火信徒无一例外的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着，隐约能看到他们的头上似乎插着几把飞刀。 既然亚勒托已经先一步出手解决了大部分麻烦，李茶正好能游刃有余的释放出能吸收所有法术的亘古黑暗，顶着这个微型黑洞开始爬楼梯。 顶层挤满了大量的癫火信徒，这些疯子正在无差别的从眼眶之中喷出橙红色火焰，现场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 在这种饱和式火力覆盖的场合，进攻性极强但身板脆弱的亚勒托不敢贸然进入，只能让李茶顶着防御性法术先进去趟雷。 交界地现存的所有火焰系法术，几乎都是信仰系的祷告法术。 李茶的信仰数值低到不能直视，为了让他能尽可能的以现有的属性发挥火焰法术的威力，兰斯桑克斯绞尽脑汁的协助他改造出了几个智力加成的火焰法术。 登上塔顶后，李茶立刻挥动魔法剑放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近身火焰法术——抗拒火环。 以李茶为中心向外扩散的火焰之环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四处喷洒的癫火，并且去势不减的将围在塔顶边缘的癫火信徒们们吹飞了出去。 自知楼上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回到一层的亚勒托亲眼看着塔外像是下饺子一样跌落下大量的癫火信徒。 运气好的只是摔了个骨断筋折，运气不好的直接头部着地，当场去世。 接连三轮火环爆发后，李茶所在的楼顶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敌人了，守在楼下的亚勒托正好趁这个机会挨个补刀。 等到李茶再度骑上托雷特从楼顶二段跳稳稳落地时，亚勒托已经高效的解决了所有的漏网之鱼。 “亚勒托，是时候了，让你的部下们行动起来吧。” “遵命，殿下。” 亚勒托将手从下方伸进面罩，吹出了一个很有穿透力、且极具辨识度的口哨声。 ‘说起来。’ 李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兜帽盖头、面巾遮脸，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亚勒托。 ‘听说巫者都是颜值很高的小姐姐，不知道亚勒托这位黑刀之首到底长得什么样。’ 李茶的胡思乱想只是在战斗间隙时的放松调剂，随着原本还算宁静的癫火村内逐渐响起混乱的喊杀之声，他立刻收回了跑偏的思绪，催动托雷特一马当先的冲进火光四起的癫火村内。 “亚勒托，发信号给兀尔德部落，决战的时刻到了！” 第65章 粮食呢？我不到啊！ 信仰癫火的邪教徒大多都神智癫狂，在混沌力量的长期侵蚀下，他们很难维持住理智。 不过，也有极少一部分与癫火理念过于契合的个体，能够一定程度上保持自我意识。 在这个以疯子为主的集群当中，这些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癫火信徒的管理人员，而且他们通常会拥有比普通癫火信徒更强大的实力。 黑刀刺客瞄准的斩首目标正是这些高阶癫火信徒，听到亚勒托那独特的口哨声后，潜伏在癫火村内的所有黑刀刺客几乎同时出手，无一例外的取得了预料之中的成果。 说到这里，李茶不得不赞叹黑刀刺客在刺杀之道上的专业性。 此前兀尔德部落的祖灵之民也曾多次尝试潜入癫火村，但每一次都会被对方利用不明原理的手段发现行踪。 同样的套路由黑刀刺客们来执行，得到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失去了管理者的约束，那些被癫火灼烧到失智的村民彻底失去了控制，本该是同志的癫火信徒之间爆发了一场无差别的血腥厮杀。 好巧不巧，本该留在村内镇压大局的某个存在，这会儿正在村外的一个废弃教堂内实施自己的蛊惑大计，暂时抽不开身来关注村内的混乱情况。 当手持剑刃戟的李茶一路披荆斩棘的杀到村庄中央的广场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型号的癫火法术肆无忌惮四处的喷洒着，完全没有统一的指向性。 另一边，在李茶攻入癫火村的稍早之前，留在大营中帮助李茶转移黄金军队注意力的芬雷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本该驻守大营的黄金军队正在进行秘密动员，有那么一瞬间，芬雷还以为自己和李茶的暗中谋划暴露了。 但仔细一看，芬雷发现这些被临时召集起来的士兵似乎是奔着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西南方而去，并没有往东面癫火村转向的意思。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芬雷的大脑有些宕机。 身为军官，她本就不擅长把控大局，在战场上冲阵杀敌才是她的强项。 以往圣树军中这些攸关大局走向的决策，都是由圣女托丽娜带着她的顾问团一同负责。 自从米凯拉被某个来历不明的存在从圣树中强行掳走后，圣女托丽娜也一并不知所踪。 在大军出征的情况下，为了维持圣树内部的政局稳定，托丽娜麾下的顾问团大多都留在圣树大本营坐镇。 只有极少部分负责大军后勤的文职人员跟随玛莲妮亚一同远征，这会儿他们正被尊腐骑士团主力部队护送着一路往南方的宁姆格福进发。 身边缺少智囊的芬雷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支军队，他们难道是打算前往卡利亚城寨支援进展不利的杜鹃？蒙葛特决定要和卡利亚王国彻底撕破脸皮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芬雷安排斯潘迪暗中跟踪这批低调拔营的黄金士兵，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大约一刻钟后，斯潘迪以最快速度策马返回了圣树军的营地，单独向芬雷汇报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 “芬雷大人！那些悄然离营的士兵正在一处小树林中更换杜鹃骑士的装束！” 斯潘迪提供的秘密情报顿时让芬雷福至心灵，她总算明白了杜鹃骑士团为何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居然能压着卡利亚王国的正规军输出。 斯潘迪对蒙葛特的这种小手段有些不齿，他眉头紧皱的小声向芬雷询问道：“我们需要把这个情报同步给卡利亚王室吗？” 芬雷的表情有些复杂：“可以告诉他们最基本的信息，但一定要点到即止，我们不该在此次事件中表露偏向任何一方的立场。” “虽然局势的走向与我们预期的有所不符，但李茶殿下委托给我们的转移注意力的任务的确是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卡利亚一方要如何应对了。” 芬雷转头看向癫火村所在的山头，那里早已是火光四起，收到联络信号的兀尔德部落正在朝癫火村一路急行军。 “如果我没猜错，那位殿下之所以冒险亲自攻打癫火村，为的就是拉拢那批长期隐居于山林之中的祖灵之民。” “如果杜鹃骑士的新一波攻势无法取得进展，在双方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这场战争怕是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斯潘迪，通知下去，让战士们做好拔营的准备，我们也该离开利耶尼亚继续南下了。” “是！” …… 李茶此刻还不知道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附近发生的些许变故，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对此太过意外。 黄金王朝本来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对杜鹃骑士团提供援助，眼下也只不过是再度加码而已。 而且，比起更直接的兵力增援，已经接近弹尽粮绝的杜鹃最需要的反而是充足的后勤补给。 有趣的地方来了，蒙葛特的确有授意迪可达斯守军为杜鹃提供部分粮食，但他的命令实际下发过来时却并没有被严格执行。 原因很简单，本该供应给杜鹃的那批粮食，在更早之前就被某些人秘密送给了癫火村。 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因信仰癫火而彻底疯狂的村民们不可能再老老实实种地。 那么问题来了，满足他们最基本生存需求的粮食是从何而来？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蒙葛特对杜鹃层层加码的援助命令如同一柄回旋镖，将某些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的癫火支持者砸得鼻青脸肿。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违背蒙葛特的命令，通过直接援助士兵的方式，寄希望于尽快攻破卡利亚城寨，结束这场利耶尼亚“内战”。 至于战后的操作……那闪转腾挪的空间可就大了，大不了用卡利亚城寨中缴获而来的粮食平账。 有句老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黄金军队中的癫火支持们暗中盘算着尽快结束战争平账时，被他们寄予厚望的“老家”却先一步被人炸掉了。 与哈纳塞亲自率领的祖灵之民主力军会合后，李茶紧皱的眉头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是皱得更紧了。 “亚勒托，黑刀刺客还没找到维克吗？” 一直守护在李茶身旁的亚勒托摇了摇头：“癫火村就只有这么点大，我的人已经将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那位龙枪维克很可能已经不在村里了，我的部下们正在扩大搜寻的范围，地毯式搜索癫火村周边的区域。” 癫火村总共也就那么几百号人口，就算是全民皆兵，在人数更多、且复仇欲望高涨的兀尔德祖灵之民面前也是不够看。 这一次，没有了地势高低落差的影响，祖灵猎人们可以精准的将威力巨大的宿灵箭射入敌人的脑门和心脏要害。 眼见村内混乱的局势已经基本明朗，李茶开始担心起维克和他的指头女巫了。 ‘那家伙不会真的被夏波利利洗脑了吧？’ “首领，有发现。” 正当李茶思绪发散之时，其中一名黑刀刺客突然解除潜行出现了亚勒托面前。 亚勒托：“说。” “我们在村子西北方的悬崖附近发现了一座废弃教堂，那附近有人最近活动过的痕迹。” 第66章 失智的“准王”维克 如果李茶没记错，黑刀刺客提到的那座教堂并不是癫火村的一部分。 这一点从它的名字就能看出来——镇静教堂。 在全是疯子的癫火村附近居然有这么一个名为镇静的教堂，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随着复仇怒火高涨的兀尔德祖灵之民正式加入战斗，癫火村内的局势走向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获得新的情报后，李茶立刻调转马头往镇静教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亚勒托身负菈妮的命令，在李茶启动后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这位身高腿长的黑刀之首居然能凭借自身的能力跟上进入高速奔驰状态的托雷特，不得不说也是有点离谱的。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黑刀刺客擅长短距离的爆发加速，一旦距离拖得太长，亚勒托就会逐渐跟不上耐力惊人的小牛马。 好在镇静教堂距离癫火村并不远，几分钟后，李茶和亚勒托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教堂附近。 “这股气息……” 亚勒托的感应属性远在李茶之上，她先一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即二段加速拦在了刚刚下马的李茶面前。 “殿下，请提高戒备，教堂内有英雄级的高手存在，而且对方的气息十分混乱，似乎状态不太稳定。” 李茶表情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感谢你的提醒，我大概能猜到那位英雄是谁了。” ‘还是来晚了一点吗……希望情况还不算太糟。’ 相继在盾牌和长剑上附魔火焰后，李茶放低重心小心翼翼的向着残破不堪的教堂大门缓缓靠近。 透过四处漏风的教堂门窗，他已经能隐约看到一名瘫坐在神像旁的指头女巫，另一个身着全覆式银色盔甲的人影就半跪在她的面前。 ‘轻型装甲，敏捷型的战斗风格吗？’ “亚勒托，那个指头女巫还活着吗？” 紧跟在李茶身后的亚勒托仔细观察了一下瘫坐在地上不动的指头女巫：“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只是昏迷了。” 李茶知道自己的感应能力不够，双眼紧盯着缓缓起身的盔甲人，加快语速再度向亚勒托确认：“除了这两人，周围还有其他生命体的痕迹吗？” 亚勒托不知道李茶为什么会用这种有些怪异的词语描述，但她还是放开感知能力谨慎的探索了一番。 “没有，只有这两人，还有一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尸体。” “啧！” 李茶有些遗憾又有些安心的咂了咂嘴：“果然让那家伙嗅到异常跑掉了吗……也罢，反正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彻底留下它。” 结合亚勒托先前提供的情报，维克显然是受到了某人的影响，神智不太清醒。 而这个人必然就是那个始终阴魂不散的癫火金牌员工——夏波利利。 夏波利利的存在形式其实和梅丽娜有一些相似，都是只有灵魂体。 与坚守底线的梅琳娜不同，为了达成癫火灭世的终极目标，夏波利利会毫无顾忌的附身那些已死的尸体，利用这些临时获得的身体蛊惑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目标。 维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好在李茶来得还算及时，夏波利利发现情况不妙后就抛弃临时身体逃之夭夭了，他针对维克的计划并没有真正完成。 “还真被那个乐子龙猜中了啊……” 李茶有些头疼的看着手握长枪走出教堂的银甲骑士，对方已经摆出了战斗姿势，看来不打一架是很难收场了。 “亚勒托，你有把握战胜他吗？” 黑刀之首摇了摇头：“虽然他的状态不佳，但也依然保留着高阶英雄的实力。” “我毕竟不是正面战斗的类型，在对方已经提高戒备的情况下，如果不能通过刺杀一击破敌，一旦时间拖得太长，战败的一定会是我。” 身为黑刀之首，亚勒托毫无疑问也拥有英雄级别的实力。 但英雄之间亦有不同。 与维克这样“准王”级别的褪色者相比，亚勒托的实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人被杀，就会死。 如果亚勒托能占据先手发动刺杀，倒是有一定的把握能击杀毫无防备的维克。 黄金葛德文就是这么死的。 可惜，维克的感知能力不低，在李茶和亚勒托靠近镇静教堂时，他就凭借本能发现了两人的踪迹。 “那么……” 李茶排除掉脑中纷乱的杂念，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明镜止水的心态。 “既然回避不了，那就战吧！” 虽然有保护任务在身的亚勒托不放心李茶正面与一名高阶英雄战斗，但眼下的局势容不得她意气用事。 刺客的优势在于爆发力强、行踪飘忽不定，亚勒托需要躲在暗中才能发挥最大的威慑力，这样也能一定程度上牵制住维克，让他不敢全力攻击李茶。 深深的看了李茶主动踏前准备接战的背影一眼，亚勒托冷静的发动潜行隐入暗处。 维克没有第一时间持枪莽上来，而是利用某种祷告法术招来赤红色的雷电附着在自己的长枪之上。 ‘龙雷吗？’ 维克的龙雷，祷告系附魔法术，维克在兰斯桑克斯的指导下开发出来的专属祷告。 这个祷告能在一定时间内为自己的武器附加大量雷属性伤害，还能通过入体的雷电刺激细胞活性，一定程度上提升身体素质。 副作用是会一定幅度降低施术者自身的雷电抗性，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 脑中迅速闪过一连串信息，李茶散去了长剑上附着的火焰，从大卢恩中取出之前向流浪商人购买的雷油脂，迅速涂抹在剑身之上。 由于火焰的灼烧，李茶手中的拉兹利辉石剑表面还保持着较高的温度。 油脂涂抹上去后，在高温的作用下，长剑加速吸收了油脂的效果，隐约能看到剑身表面开始闪烁一些金色的细小雷光。 从两种不同雷电的颜色就能看出差别来。 维克使用的龙雷是最正统的古龙系赤色雷电，而李茶涂抹在剑上的雷油脂激发出来的雷电却是经过黄金律法同化后的金色雷光。 没有亲身尝试过之前，李茶不好说哪一个更强，至少在外在表现方面，维克的龙雷附魔威势更强。 神智不清醒的维克战斗本能还在，他没有留在原地等待亚勒托的现身刺杀，而是先一步挺枪攻向了近在眼前的李茶。 通过彼此附魔对峙的时间，李茶已经提前通过赤龙帝的笼手将自己的力量属性倍增到了80点。 “铛！” 附着着龙雷的长枪与表面燃烧着烈焰的卡利亚骑士盾发生了直接碰撞，提前压好重心的李茶只是上半身略微摇晃了一下，稳稳的接住了维克试探式的第一枪。 ‘以高阶英雄的标准来看，他的力量比较一般，这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 第67章 吃我一招雷火剑口牙！ 附带冲力的攻击依然无法击破李茶的防御，说明维克的力量属性远远达不到80点的高度，初步估算应该在40-50左右。 不过也正如李茶所料，维克的优势属性并非力量和耐力，而是灵巧和信仰。 一枪不中，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维克立刻转换脚步，利用盾牌上传来的反震力向后略微拉开距离，之后立马像绷紧的弹簧一样再度突进而来。 李茶只能看到一道飞速闪过的残影向自己的左侧掠去，反应速度不够快的他已经来不及调转盾牌的朝向，索性一咬牙再度倍增力量至160，同时抬起左脚重重的跺地。 “轰！” 虽然没有葛孚雷那样的撼地战技加持，高达160点的力量还是力大砖飞的在小范围内引发了地震。 对维克这样的敏捷型战士来说，下盘的稳固非常重要。 像这种攻高防低的玻璃大炮一旦失去了最优势的闪避能力，哪怕只是被敌人命中一次也会受到重创。 维克虽然理智暂时离线了，但他的战斗本能还在，没有头铁的站在地震范围内继续输出。 脚下一个轻点，维克动作灵巧的向后飞退。 在退后的过程中，维克还不忘挥舞佩戴着圣印的左手，向暂时逃过一劫的李茶放出一道赤红色的雷电。 根据施法速度来判断，这应该是雷电系祷告的入门法术，雷电枪，只不过颜色有所不同。 此时的李茶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躲避动作，只能硬着头皮移动盾牌正面硬吃这一发雷电枪。 众所周知，金属是导电的。 如果不是李茶施加在盾牌表面的火焰附魔阻隔了一部分雷电，光是这一发攻击就能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趁着维克一边后退一边攻击的立足未稳机会，躲在暗处等待机会的亚勒托终于出手了。 一道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锐利锋芒突兀的出现在维克身后，亚勒托那把造型十分诡异的短刀以同样诡异的角度刺向维克的背心。 千钧一发之际，维克下意识的引爆了之前引入体内的龙雷，一次性消耗掉了这些用于活化身体细胞的雷电。 同样攻高防低的亚勒托没有顶着攻击强上，感应到维克体内爆发的异种能量后，她立刻抽身后退，再一次隐入暗影之中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就是黑刀刺客最典型的战斗风格。 由于维克提前用光了刺激身体的龙雷，他那快如鬼魅的速度有所下降，至少能被李茶的双眼捕捉到行动轨迹了。 不过能看到是一回事，能反应过来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早已习惯了高速战斗的维克，头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敏捷型敌人，李茶表现得有些不适应。 如果不是亚勒托多次在危机时刻出手围魏救赵，李茶恐怕已经被维克那行云流水一般的枪和祷告合击干掉好几次了。 即便如此，李茶也在亚勒托照顾不到的地方被雷电正面劈中了一次。 还好他的大卢恩成长侧重智力和耐力，比较耐操，不至于一击就失去战斗力。 与维克的高强度战斗对李茶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磨炼实战技巧的机会，同时也让正面战胜黑夜骑兵后有些飘飘然的李茶重新认清了自己的实力，摆正了心态。 暂时失去理智的维克可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随着战斗的持续，李茶和亚勒托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伤口。 亚勒托都伤在无关紧要的位置，缺少经验的李茶伤势要重一些。 他右胸的盔甲被雷电枪刺穿了一个洞口，左侧的肩甲更是不翼而飞，露出了半边血淋淋的肩膀，左侧腰部也被附带雷电伤害的长枪捅出了一个开放性创口，这会儿都还没能止血。 只能说，不愧是得到各方公认的圆桌厅堂最强褪色者之一，即便状态不佳，维克依然能压着李茶和亚勒托疯狂输出。 眼见大概率就躲在旁边看戏的兰斯桑克斯还没有现身的意思，李茶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亚勒托，继续打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我先顶住这家伙，你去抓住他的软肋！” 顺着李茶的视线，亚勒托看到了依然瘫坐在教堂里的指头女巫。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卑鄙，但身为专业的刺客，亚勒托不会对不择手段猛攻敌人弱点的行为有任何心理负担。 比起这个，更让她担心的是离开自己的牵制后，李茶能否在这段时间内在维克手下保住自己的小命。 “别担心我，我还有搏命的后手！” 李茶那浑身浴血的坚定神态让亚勒托下定了决心，她毫不掩饰的脱离战线，以最快速度向教堂内部飞速靠近。 不出所料，亚勒托的异常举动立刻引起了维克的注意，他当即抛下受伤不轻的李茶试图转身向亚勒托追击而去。 “你在看哪里？面对我，龙枪维克！” “boost！” 超越极限的再度倍增力量，李茶在320点力量加身的一瞬之间就喷出了鼻血，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仿佛都在发出阵阵悲鸣。 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形。 “Transfer！” 将过量的力量全部注入拉兹利辉石剑中，体内传来阵阵虚弱感的李茶奋起余力点燃剑身。 交缠在一起的火焰和雷电之间发生了不稳定的魔法反应，赶在承受了过量力量的武器破碎之前，李茶高举长剑发出了最后一记汇聚全身力量的竖劈。 “轰隆！” 离体而出的雷火剑气带着劈山裂石的气势轰向刚刚转身准备离去的维克。 在剑气劈出的瞬间，只是普通品质的拉兹利辉石剑因承受不住过量的能量当场崩碎。 大量碎片倒飞而出，叮叮当当的打在李茶的头盔上，一部分碎片甚至击穿了防御力不强的骑士头盔，在李茶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光是从这些碎片崩飞的力道就能看出来，李茶这孤注一掷的一剑威力有多强。 320点力量挥出的剑气，加上雷火相互反应造成的特异效果，不开玩笑的说，就算是号称最强半神的碎星将军拉塔恩也不会选择正面硬接。 刚刚转过身的维克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一边推进一边轰隆炸响的剑气横向的覆盖范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就算临时想要侧向躲避也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维克再度引龙雷入体准备头铁的硬抗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抬起白皙的右手挡在了扇形剑气的正前方。 此时的李茶已经因脱力而坐倒在地，他惊骇的看着那名灰发飘飞的年轻女子单手撑起的防御屏障就将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挡了下来，代价只是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多出了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口。 湮灭掉雷火不断相互反应的特异剑气后，这名梳着高马尾的灰发女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甩了甩被炸得有些发麻的右手，没好气的回过头，一拳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维克隔着头盔打晕了过去。 “没出息的家伙，居然会被区区癫火诱惑，看来你的修行也还不到家。” 看着灰发女子那慵懒中透着几分肆无忌惮的独特气质，李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兰丝？” 第68章 真·龙娘兰丝 李茶早就预料到，兰斯桑克斯肯定是躲在一旁吃瓜看戏，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主动跳出来而已。 眼前这名女子单从外貌来看与兰丝一点都不像。 不只是容貌，她的穿着也呵总是用连帽斗篷遮住全身的兰丝大不相同，显得更加……富有而慷慨。 她那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在脑后随风飘动着，身上穿着一套覆盖面积很微妙、看上去十分清凉的奇特鳞甲，暴露在护甲之外的身体健美而匀称，面部的五官细节也是十分精致。 如果不是对方那熟悉的气质毫不掩饰的扑面而来，李茶也认不出来这位充满青春活力的大美女，居然会是之前那个面容格外狰狞的半龙人。 ……有一说一，这个高颜值且前凸后翘的新身体还挺对李茶XP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 兰斯桑克斯没好气的瞪了表情有些复杂的李茶一眼，故意张开双臂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以此展示自己全新的人类化形。 “不好看吗？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捏出来的这个身体，重点参考了人类的审美观，我个人还挺满意的。”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李茶嘴角有些抽搐：“只是，怎么说呢，太突然了……而且，你就不能早点出来制住他吗？非要等到即将拼得两败俱伤才出手？” “不然呢？”兰斯桑克斯戏谑的说道：“我之前就不止一次的说过吧，只要你没有遭遇足以致命的死亡威胁，为了不干扰你的成长，我都不会插手你的战斗。” “你看，你现在不是还能活蹦乱跳的和我斗嘴吗？” “你管这叫活蹦乱跳？”李茶极度无语的抬了抬肌肉轻度撕裂的双臂：“我们中的一个肯定三观不正常，反正不会是我。” “好啦。”兰斯桑克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些插科打诨的闲话留到之后再慢慢说，还是先聊正事。” “虽然你的前半段战斗有些过于教条主义，不太放得开，但我认可你最后那突发奇想的搏命一击。” 兰斯桑克斯抬起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右手查看了一下：“啧！人类的血肉皮肤果然还是太脆弱了，如果是用古龙的石头皮肤，这些伤口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李茶忍不住吐槽道：“这已经是我拼尽全力的一击了，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还想怎么样？” 兰斯桑克斯单手拖着陷入昏迷的维克来到李茶面前，坏笑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李茶那乱糟糟的头发。 “知足吧，除了那件神器赋予你的特殊能力外，你现在会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是我一手教给你的。” “想靠我都会的那些能力伤到我，哪儿有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雷火两种力量相互反应产生的那种奇怪现象，我本该连这点小伤都不会留下。” 用李茶前世知道的一个梗来形容…… 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正如兰斯桑克斯所说。 她对李茶现有的能力完全是知根知底，在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并且用出了对应的元素吸收屏障的情况下，还能伤到兰斯桑克斯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两人相互斗嘴之际，亚勒托正好以公主抱的方式将那名昏迷不醒的指头女巫带了过来。 兰斯桑克斯收起了和李茶打闹时的轻松神态，表情有些凝重的检查了一下指头女巫的情况。 “还好，应该是被维克这家伙亲自出手打晕的，大概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和癫火的交易吧。” 在亚勒托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全身无处不痛的李茶呲牙咧嘴的勉强站了起来。 由于撕裂的肌肉使不上力，李茶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亚勒托的身上，近距离的感受了一下巫者小姐姐的身体柔韧性。 “说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在一边偷看的？有看到维克被蛊惑的全过程吗？” 兰斯桑克斯表情略显阴沉的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维克已经陷入半癫狂的状况了，躺在他附近的这具尸体在你们抵达之前一直在巴拉巴拉的对他说着什么。” 兰丝所说的尸体，正是之前亚勒托也提到过的那具，被李茶怀疑是夏波利利临时使用的载体。 “总之，我先把这孩子救醒吧，她应该知道一些我们没能掌握的情报。” 兰斯桑克斯半蹲下身来，右手上凝聚出金色的祷告光辉，轻轻覆盖在那名指头女巫的额头上。 ‘黄金系的祷告吗？’ 据李茶所知，黄金系的祷告大致可以分为三个不同的体系，分别是黄金律法基本主义、黄金树信仰和双指信徒的祷告。 以上三者在使用时都会很明显的绽放出金色的光辉，不过在具体的效果上会有一些差别。 黄金律法基本主义涵盖攻击和防御辅助增益，还有少部分直接攻击类的祷告，唯独缺少治疗能力。 相较而言，黄金树祷告体系更加包罗万象，集攻击、防御、辅助和治疗为一体，是真正的万金油。 而双指系的祷告缺少直接攻击类的法术，倒是有一些如刺客步法、诱敌幻影这类专门供应给密使使用的奇奇怪怪祷告。 身为古龙一族的成员，兰斯桑克斯对躲在幕后遥控指挥玛丽卡女王的双指没有任何好感，自然不会去主动学习它们的祷告法术。 此时她用来治愈指头女巫的祷告法术源自黄金树信仰，如果李茶没认错，应该是治疗效果比较温和的恩惠赐福。 “唔~” 金色的治愈光辉消散大约半分钟后，昏迷不醒的指头女巫逐渐苏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还有些茫然的双眼。 似乎是突然回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最后景象，她突然从迷糊之中惊醒，有些焦急的从地上坐起来左右观察，直到亲眼看到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维克才终于松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之前那个满嘴疯话的骗子呢？” 这位暂且不知道名字的指头女巫主动站在维克面前，带着几分疑惑和戒备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三名陌生人。 李茶和亚勒托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兰斯桑克斯的身上，除了那名指头女巫以外，在场的三人中只有她和维克是熟人。 此时兰丝正在用见效快、但副作用也比较大的“黄金树恢复”治疗李茶身上那些撕裂的肌肉。 不开玩笑的说，这个过程并不好受。 李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外的硬伤正在迅速愈合，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在飞速的透支他那原本还算充沛的体力，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完成对李茶的初步治疗后，兰斯桑克斯放心的将他交给亚勒托继续照顾，大大咧咧的转过身来面向指头女巫抬手打招呼。 “嗨，安薇娜，有段时间没见了，还能认得出我吗？” “你……” 被称为安薇娜的指头女巫看着兰丝那陌生的面容愣了几秒才愕然的惊呼出声：“你是，兰斯桑克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兰丝：“……总觉得这句话我不久前才刚刚听过。” 第69章 李茶：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剧透了哦 在李茶忙着用友情破颜拳打醒失智的维克时，癫火村内的战斗正式落下帷幕，以兀尔德祖灵部落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多亏了李茶一手制定并身先士卒推行的一整套计划，兀尔德部落在这场局部战争中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只有两个倒霉蛋在拉弓时意外崩断弓弦把自己的手指弄伤了。 癫火信徒大多都是没有理智的疯子，失去了上级的约束，他们压根就分不清敌我，对周围所有的生命体都会无差别的展开攻击，其中甚至也包括本该是友军的癫火同胞。 兀尔德的大部队入场时，癫火信徒之间已经在相互开瓢了，祖灵之民甚至都不用冒险近身，站在一边拉弓狙击挨个点杀就够了。 就在祖灵之民们为这场大胜而欢呼雀跃之时，胆大心细的兀尔德首领哈纳塞却站在悬崖边的高处注意到了一些战场之外的细节。 “娜奥米，是我眼花了吗？山下那群黄金军队的数量，是不是比上次我们远眺时少了一些？” 首席祭司娜奥米同样语气郑重的回应道：“你没看错，的确是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而且本该留下来牵制黄金军队的圣树军不知为何也离开了。” “下面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变故，还是尽快收拾好残局，把这个重要情报转告给李茶殿下吧。” “消失了三分之一……”哈纳塞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以利耶尼亚地区如今的局势，那些士兵能被派到哪里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瞎想了。”娜奥米在丈夫宽阔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就你那只能照看好自家一亩三分地的贫弱大局观，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涉及全局的问题还是让李茶殿下去头疼吧，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就行了。” 镇静教堂这边，李茶三人通过安薇娜的描述，总算是大致上理清了与维克相关的时间线。 维克接受芬雷的委托连夜抵达癫火村时，亚勒托才刚刚完成李茶交付的送信任务往回飞奔。 虽然李茶从芬雷口中得知维克的消息后尽可能的加快了行动的步伐，但当他带着亚勒托率先突入癫火村外的防御塔时，维克已经与夏波利利附身的那名可疑人士聊了好几个小时。 让安薇娜不寒而栗的是，那个自称夏波利利的骗子知识非常渊博，他知道很多本不应该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信息。 其中就包括挡在王城石舞台前的拒绝之刺，夏波利利甚至扬言自己知道烧掉拒绝之刺的两种方法。 安薇娜就只听到这里，之后她就被察觉到不对劲的维克亲手打晕了过去，不知道后续又发生了些什么，直到被兰斯桑克斯从漫长的昏迷中救醒。 “嗯……”李茶单手托住下巴沉吟了好一会儿：“我或许能猜到夏波利利对维克说了些什么。” “哦？”已经完全化为人形态的龙娘兰丝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方便说来听听吗？要不要让亚勒托和安薇娜先回避？” “不必。” 李茶摇了摇头：“既然安薇娜已经知晓了拒绝之刺的存在，也知晓了癫火的危害，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能杜绝维克将来又做一些不理智的傻事。” “至于亚勒托……我相信菈妮的眼光。” 亚勒托可是黑刀阴谋之夜的主要执行人。 如果菈妮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这位犯下了弥天大罪的黑刀之首根本不可能在刺杀葛德文成功后还能活下来。 换句话说，以亚勒托为首的黑刀刺客是菈妮手下最信任的心腹，让她知道一些内幕也无妨。 “不过关于黑刀刺客……”李茶表情有些严肃的看向亚勒托：“我的确有一个疑问希望能得到解答，这个可以留到之后再说。” 亚勒托淡定的点了点头：“殿下请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经过这一次的共同战斗，以及更早之前亚勒托对李茶行动模式和性格的观察，她认为这位突然空降卡利亚王室的小王子殿下和菈妮殿下一样值得信任。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李茶比那位过于理性化、人情味淡薄的月之公主更好相处。 “那，我就开始了。” 由于体力大量损耗，李茶此时的精神不是很好，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拒绝之刺的存在对圆桌厅堂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外出游历的圆桌骑士都在努力寻找破除拒绝之刺的方法。” “夏波利利口中的唯二办法，其中一个是利用癫火烧掉拒绝之刺的源头——黄金树。” “什么？！” 亚勒托和兰斯桑克斯对黄金树并没有什么虔诚的信仰，对李茶的话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身为指头女巫的安薇娜就没这么淡定了。 黄金树是黄金律法的实施载体，同时也是维系双指统治体系稳定性的重要依凭，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旦黄金树被烧毁，本就已经名存实亡的黄金律法就将彻底成为历史。 交界地将重新回到没有律法管理的混乱时代……虽然现在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冷静，安薇娜小姐。” 李茶试图用言语安抚有些激动的安薇娜：“对你来说，到底是双指赋予的所谓使命重要，还是维克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这……” 安薇娜的表情十分纠结，她的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平静。 在关于未来的规划上，安薇娜与维克选择了两条看似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们一个成为指头女巫，一个成为骑士，但命运最终还是将他们绑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彼此互补的两人小队。 在长时间的相处下，培养出超越友情的关系也就不奇怪了。 别以为安薇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为双指培养出来的精英指头女巫，安薇娜精通所有双指系的祷告，另外还兼修了一些黄金树祷告。 她的正面战斗力的确是不强，但却能很好的弥补专职战斗的维克在治疗和辅助能力方面的不足。 跟随维克四处游历多年，安薇娜将交界地遭受的苦难都看在眼里。 她认同并支持维克的救世宏愿，尽心竭力的帮助他一步一步朝着艾尔登之王的宝座稳步前进，为此甚至暗中违背了不少双指明令禁止的东西。 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维克和贝纳尔虽然都是拥有成王潜质的“准王”，但他们偏偏缺少了登临王位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火种。 第70章 点燃黄金树的两种办法 “夏波利利虽然是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但他在烧毁黄金树一事上的说辞大部分是真的。” 李茶表情严肃的向在场的四人说道：“作为理论上能熔炼世间万物的混沌力量象征——癫火，的确是有可能作为火种点燃黄金树的。” “不过嘛，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在耍流氓。” 李茶讥讽的说道：“并不是每一个癫火信徒都有能力点燃黄金树，如果我所料不差，夏波利利诱惑维克的原因，正是希望将他打造成自己期盼多年的癫火之王。” “他希望维克烧毁的可不只是黄金树，而是整个世界。” 作为得到各方公认的“准王”之一，维克有资格成为癫火之王的素体。 如果不是夏波利利和三指业务不熟练的一波瞎瘠薄操作，早在阿褪返回交界地以前，维克就会先一步成为癫火之王烧遍整个世界了。 至于维克选择自己成为癫火火种的原因…… 李茶意味深长的看着安薇娜说道：“我猜，夏波利利应该是故意用语言艺术诱导维克，让他以为点燃黄金树的火种只会在指头女巫之中诞生。” “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维克才决定牺牲自己来承载癫火。” 安薇娜对维克的本性比李茶这个外人更了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茶的这番推测很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昏迷未醒的维克，安薇娜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如果成为火种真的是指头女巫的使命……” “打住。” 李茶抬手打断了安薇娜神情有些恍惚的自言自语：“我先申明一点，所谓的指头女巫有成为火种的资格只是一个骗局。” “并非所有指头女巫都有资格成为火种，我推测，应该还需要拥有某种特殊的潜质，女巫们才能完成这个堪称大逆不道的任务。” 李茶当然知道这里所说的潜质是什么，但为了避免秘密大肆传播引来双指的重点关注，他选择暂时隐瞒与之相关的信息。 如果只说到这里，双指顶多认为李茶是个知识渊博、家学渊源的天纵之才。 但如果火焰虚像的相关信息暴露……李茶可以肯定，双指必然会派出大量密使来“造访”他。 是的，双指早就知道只有拥有目视火焰虚像能力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火种一事。 毕竟，这个情报在游戏里就是由解指婆婆恩雅告知给阿褪的。 双指不可能主动对外透露这个秘密情报，因为黄金树正是它们维持统治基础的重要载体。 作为既得利益者，双指是最不希望黄金树被烧掉的那一批“人”。 直到坐镇圆桌厅堂的那只双指彻底失去响应，眼见交界地走入死胡同的恩雅婆婆才破例将该情报共享给了阿褪……准确来说是共享给了附在阿褪身上全程旁听的梅琳娜。 安薇娜表情变幻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平静：“由拥有成王潜质的人自己成为癫火火种是烧毁黄金树的第一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就是寻找拥有成为火种潜质的特殊个体，是这样没错吧？” 李茶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夏波利利所说的唯二办法。” ‘如果我真的能像兰丝预计的那样收回所有的太阳权能，由我自己成为火种点燃黄金树也并非不可能，不过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了。’ 葛德文的守护星辰——日蚀太阳只是完整太阳权柄的一部分，就连兰斯桑克斯……或者说她背后的古龙一族都无法确定，剩余的日之权能被分割到了哪里。 回收葛德文的日蚀权能对李茶来说只不过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更多未知的难题在等待着他的挑战。 ‘权能、律法。’ 抬头看向空中那轮被黄金树的光辉完全掩盖的暗淡太阳，李茶不禁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交界地一王一神的配置是自古以来的习俗，还是不能违背的某种规则铁律？’ 李茶看了一眼同样低头思索着什么的兰丝：‘找个机会私下问一问她吧。’ 虽然安薇娜还不知道李茶所说的成为火种所需的潜质具体是什么，但这不妨碍早已决心全力协助维克成王的她提前制定相关计划。 这一趟利耶尼亚之行是维克自己敲定的，为了就是来癫火村确认癫火是否能烧掉拦在石舞台门前的拒绝之刺。 从结果来说，安薇娜和维克的这趟行程获得了准确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那种。 多亏李茶来得及时，夏波利利对维克的蛊惑计划并没有真正完成，兰斯桑克斯亲自出手祛除了维克体内寄宿的极少量癫火。 这一次的意外经历让维克的灵魂受到了不轻的创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至少会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因此，安薇娜决定将维克带回王城罗德尔的圆桌厅堂好好休养，顺便委托耳目遍布整个交界地的百智爵士帮忙寻找“火种”的相关线索。 至于双指……安薇娜怀疑双指早就知晓与火种有关的情报，但它们肯定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因此，明明身为指头女巫，安薇娜的一系列后续动作反而需要瞒着双指展开。 目送安薇娜将被剥掉盔甲的维克打横绑在一匹马儿身上，李茶转头看向依然站在自己身边的兰斯桑克斯：“你不用陪着她们一起回去吗？我听维赫勒说，龙枪维克是你最喜欢的骑士吧？” “是啊，但那又怎么样？”兰斯桑克斯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对维克的培养已经结束了，之后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现在嘛……” 兰丝饶有兴趣的将目光转向李茶：“我对还是半成品的你更感兴趣，我很期待你未来将自己的潜力开发到极限的那一天。” ‘如果老头子没有老眼昏花的看错人，古龙一族的未来恐怕就押在你的身上了。’ 送走安薇娜和尚未苏醒的维克后，体力还未恢复的李茶也被护送回已经结束战斗的癫火村。 回到村庄中央的广场后，李茶立刻从早已等候在此的哈纳塞和娜奥米口中得知了黄金军的异常动向，并且几乎同时收到了芬雷派人送来的情报。 李茶对黄金军的行动并不怎么意外，他早就猜到蒙葛特不会轻易放弃对利耶尼亚地区的持续压制，如今只是因为局势急转直下，越来越不演了而已。 “圣树军谨守中立的态度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李茶冷静的分析道：“正所谓人多眼杂，如果圣树军还留在迪可达斯大升降机附近，我们绕路前往卡利亚城寨的路上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我能理解芬雷……或者说玛莲妮亚在利耶尼亚两不相帮的立场，他们的及时离去正好能避免届时遭遇两难的抉择，非常明智的决定。” “这些杂事就先说到这里吧。”李茶斩钉截铁的说道：“癫火村的危机已除，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持续多年的利耶尼亚内战了。” “雇佣兵，杜鹃骑士团，呵~”李茶冷笑着勾了勾嘴角：“等我将杜鹃的编制彻底除名，我倒要看看蒙葛特还能拿出什么理由介入卡利亚内务。” 第71章 真就不当人了？ 虽然李茶在之前那一战中受伤造成后遗症还没完全恢复，但考虑到已经在往卡利亚城寨方向进发的黄金军增援，他也只能咬牙坚持，号召刚刚取得了一场局部战争胜利的祖灵之民继续向西进军。 哈纳塞和娜奥米夫妇对此并无异议，这本来就是双方事前商量好的互帮互助协议。 癫火村的威胁已除，只要再结束掉这场席卷整个利耶尼亚的内战，兀尔德部落就可以安心的守着小黄金树继续过安宁的日子了。 由于先前多次被黄金王朝卡脖子不准进攻癫火村的经历，祖灵之民对那支长期占据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黄金军团十分反感。 经过一番内部商议后，兀尔德部落决定让首席祭司娜奥米留守老家。 消灭癫火村后，兀尔德部落附近恢复了平静，唯一还值得防备的，就只有那些恼人的死诞者了。 不过死诞者通常只会出现在墓地附近，只要提前做好防备，这些骷髅架子就闹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哈纳塞给娜奥米留下了500人守家，他自己亲自率领2000多名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祖灵之民，跟随轻伤……重伤不下火线的李茶一同火速西进。 为了避免被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附近的剩余黄金军队发现行踪，李茶特意带队从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东门附近绕了一个大圈。 根据先行一步的黑刀刺客们实时提供的前方线报，伪装成杜鹃的黄金军队是从彼鲁姆教堂往西进入湖区的。 这会儿他们已经抵达了湖对岸，正在原卡利亚王室领地的废墟处扎营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北上与围困卡利亚城寨的杜鹃友军会合，集合优势兵力一举攻陷这座卡利亚王国最后的堡垒。 时间非常紧迫，在征求过哈纳塞的同意后，李茶先一步带着300名骑乘大角鹿的祖灵骑兵渡河向西，哈纳塞本人带着剩余的2000步兵在后追赶。 自从离开学院的大书库后正式入世后，李茶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越发危急的局势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处理完一件事后马上又要赶场前往下一处。 好在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战就是决定卡利亚王国最后胜者的决战了。 只要能消灭在利耶尼亚耀武扬威多年的杜鹃佣兵团，饱受战乱摧残的利耶尼亚就能获得片刻的喘息，李茶本人可以也躲在卡利亚城寨修养一段时间，顺便与尚未真正见过面的菈妮联络一下感情。 按理来说，带伤急行军很可能会导致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然而李茶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在骑着托雷特一路急奔的过程中，他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 “总觉得，我好像越来越不像人了啊……” 这份超越人类常识的自愈能力显然是不正常的。 虽然李茶在出发之前接受过兰丝的紧急治疗，但这只龙娘毕竟不是专精治疗类祷告的指头女巫。 她的手艺只能说还行，有一种力大砖飞的美，很粗暴的将李茶撕裂的肌肉强行闭合了起来。 这种全身肌肉大面积撕裂的重伤，落在普通人身上至少需要卧床静养3-4周，严重一点甚至需要两个月。 然而事实上，经过初步治疗的李茶只过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导致他精神比较萎靡的原因反而是体力的透支。 伤势快速恢复所需的能量不可能凭空而来，是通过大量消耗李茶的体力来达成的。 无奈之下，李茶只能忍受着马背上的颠簸不断进食填补亏空，这已经算是最便捷的补充能量方式了。 李茶的自我吐槽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兰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自己是人类的错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老头子指派过来，像个保姆一样全程照看你？” 李茶疲惫的翻着死鱼眼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个人形龙族？” 兰丝笑着耸了耸肩：“不然呢？老头子给你的太阳之焰种子可没那么好消化。” “多亏了那枚大卢恩的孕育，将你尚未成型的身体改造成了能适应古龙力量的特殊形态，说是人形古龙也没什么毛病。” “而且，你的身体变化还不只是因为太阳之焰的种子。” 兰斯桑克斯指了指李茶的右臂：“那件与你灵魂绑定的神秘神器也出了不少力，内部蕴含龙之力的它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造你的体质。” 这一点李茶其实也意识到了。 在大书库中第一次经历不受控制的力量爆发后，他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奇特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无法直观的体现在属性面板上，倒更像是…… ‘种族天赋的觉醒吗？啧！真就不当人了呗。’ 也难怪菈妮会说李茶和她没有血脉上的联系。 严格来说，李茶是由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孕育而成，从来就没有在蕾娜菈的腹中待过，会有血缘关系才是怪事。 他的眼睛颜色和魔法方面的天赋倒是完美的继承了下来，不过这主要是因为长期捧着大卢恩（琥珀之卵）盘来盘去的蕾娜菈把它腌入味了，更趋向于抽象化的概念传承，与血脉无关。 ‘等等。’ 行军的途中单调乏味，李茶在与兰斯桑克斯相互斗嘴之余，止不住的有些放飞思绪。 ‘既然蕾娜菈都能将大卢恩腌入味，亲手将琥珀卵交给她的拉达冈没道理不做手脚啊。’ 通过拉塔恩、拉卡德和菈妮三兄妹那异常醒目的红发就能看出来，拉达冈的红毛基因……或者说诅咒非常霸道，一旦沾上就会和他一样变成红毛。 李茶此前一直以为他的头发颜色和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私下塞给他的太阳之焰种子有关，但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太对劲。 不管太阳之焰有过多么辉煌的过去，如今的它只是被篡夺了所有权能的褪色火焰，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能留存。 如果拉达冈真的有在琥珀之卵中留下哪怕一点点后手，褪色的太阳之焰在基因显性方面是肯定抢不过他的。 那么问题来了。 李茶这一头颜色比较暗淡的黄毛到底继承的是谁留下的力量概念？ ‘既然不是拉达冈……’李茶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该不会我之前胡乱猜测的东西成真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玛丽卡如此急切的将梅琳娜和托雷特送到我身边了。’ 李茶不断变幻的表情让兰斯桑克斯感觉很有趣：“你又想到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乐呵一下？” 在惊醒中回过神的李茶急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而已。” “说回正事。” 李茶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菈妮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我联系过了，看来卡利亚城寨那边的战况不容乐观啊。” 当李茶将黄金军增援已经出发的消息传达给菈妮时，她那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留下了一句“知道了”，甚至没时间和李茶讨论后续的计划。 到了这里，李茶等人已经能远远听到战场上传来的轰鸣声了。 要知道如今可是深夜时分，歇斯底里的杜鹃依然在一刻不停的继续发动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被李茶派出去打探情报的亚勒托突然归队，她突兀的解除潜行侧坐在托雷特的背上、李茶的身后。 “殿下，如您所料，那支伪装成杜鹃的黄金军增援对后方没有丝毫防备。” “很好。” 李茶双眼微眯，眼角闪过一缕危险的厉芒。 “300骑，足以发动夜袭踏破敌营了……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是！” 第72章 誓死护主的半狼战士 李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当他忍着伤痛率领轻骑一路追赶至利耶尼亚湖西岸附近时，卡利亚城寨正在努力抵御杜鹃前所未有的高强度进攻。 杜鹃的指挥官已经收到了援军出发的好消息，打了鸡血一般的连夜发动进攻，誓要在援军抵达之后以最快速度攻破早已残破不堪的卡利亚城寨。 这段时间的攻防拉锯战，将杜鹃本已不多的后勤补给消耗得一干二净，到各地村庄抢来的那点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 饱受战乱之苦的利耶尼亚百姓本来就没什么油水了，就算刮地三尺又能刮下来多少？ 虽然这支援军依然没有带来多少粮食，但至少人是到了啊。 只要能一举攻破异常顽强的卡利亚城寨，卡利亚王国储备的资源就将完全落入杜鹃之手，届时吃香喝辣就不再是梦。 那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杜鹃士兵在上级们的画饼激励下，也算是爆发出了最后的能量，那是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们疯狂进攻。 当然，这种画饼充饥的做法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画的饼后续没能兑现……愤怒的杜鹃士兵必然会将怒火发泄到那些欺骗了他们的军官身上。 不过至少现在，在杜鹃军团孤注一掷的最后猛攻下，卡利亚城寨的防守是真的摇摇欲坠。 就连此前一直坐镇三姐妹塔的菈妮都破天荒的来到了王室赏月地，亲自鼓舞前线士兵的士气。 城寨的外城早在3天前就不出意外的被杜鹃再度攻破了，好在菈妮和伊吉对此早有防备，防御更坚固的内城墙依旧将杜鹃牢牢的挡在门外。 菈妮的影子野兽——半狼布莱泽浑身浴血的奋战在第一线，山妖骑士波尔斯和禁卫骑士罗蕾塔等卡利亚仅剩的骑士同样在带伤作战。 从白金村增援而来的白金之子已经完成了奇袭的使命，通过游击战对杜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随着战争进入比拼意志力的最后阶段，此前一直在外游击的白金之子逐渐失去了机动力，他们的坐骑已经跑不动了。 无奈之下，伊吉只能将白金之子召回卡利亚城寨的内城区。 此时这些白金之子也加入了城头的守城阵列中，挥舞着法杖和魔力弓箭对下方的杜鹃炮灰造成持续杀伤。 “嗷呜！死！” 布莱泽的顽强远远超出了杜鹃一方的预期，独自对战两名英雄级杜鹃骑士的布莱泽在绝境之中居然还能爆发。 他故意暴露右胸破绽引诱其中一名杜鹃骑士使用长枪穿刺，在胸口被刺穿的同时以伤换命的一嘴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全程监视着战场动向的菈妮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想远程出手，巨人军师伊吉急忙站出来拦住了她。 “菈妮殿下，还请冷静，您不能出手暴露自己的虚实。” “也请您相信布莱泽，他没那么容易倒下。” 杜鹃……或者说杜鹃背后的蒙葛特之所以没有让他的马甲——恶兆妖鬼玛尔基特亲自出手，主要就是因为忌惮菈妮这位始终没有加入战斗的神人。 蒙葛特并不清楚菈妮如今具体是个什么状态，一旦菈妮亲自出手，同样躲在后方监控战场局势的蒙葛特立刻就能看出她的状态不佳。 破碎战争本质上是半神之间的争斗，凡人军队只是实行半神意志的载体。 一旦菈妮的虚实曝光，伊吉有理由怀疑，蒙葛特很可能会冒险离开罗德尔王城亲自赶来利耶尼亚，抓住机会一劳永逸的除掉亲手策划了黄金王朝内乱的月之公主。 “……哎~” 菈妮的眼神好一阵变幻，权衡了大局的利弊后，她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了亲自出手的打算。 正如伊吉所说，全身到处是伤的布莱泽在右胸被贯穿之后依然能活蹦乱跳，挥舞着手中的王室巨剑继续与那名已经有些胆寒的杜鹃骑士战斗。 站在这名杜鹃骑士的视角，布莱泽就仿佛是打不死的怪物一样，明明全身多处受创严重，却依然能生龙活虎的设局杀死自己的战友。 是的，杜鹃骑士团中也有英雄级的高端战力，否则他们也没资格压着卡利亚王国猛打了。 英雄级的战力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死一个都会让蒙葛特心疼很久。 算上刚刚阵亡的这个倒霉蛋，利耶尼亚内战前前后后已经有3个名义上是杜鹃、实则来自罗德尔的英雄级骑士死亡了。 卡利亚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不多的卡利亚骑士也损失了两个，双方半斤八两。 眼下杜鹃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为了翻盘赢得胜利，只能不计牺牲的将所有的底牌全部压上桌。 好在他们真的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蒙葛特的再度加码给了杜鹃赢得战争的信心。 只要援军也加入战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jpg 布莱泽的状态真的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凭借誓死守护菈妮的坚定意志强撑着而已。 在那名被吓得有些不敢再打的杜鹃骑士开始摸鱼划水时，布莱泽也没有余力再反攻了。 他杵着巨剑在战场上大口喘息着，身上还在不断的流下殷红的鲜血，但他的双眼却依旧充满气势的怒瞪着有些犹豫不决的杜鹃骑士，还有周围那些试图捡漏的杂兵。 “来啊！杂碎们！想摘下我的脑袋就攻过来！” 一名精英杜鹃骑士压抑不住立功的渴望，还真的被布莱泽这看似外强中干的挑衅激励了，举起大盾顶在身前试图摘桃子。 前一秒还在气喘吁吁的布莱泽再度进入战斗状态，一套狂暴的巨剑连击顶开了这名杜鹃骑士的护身大盾，手起剑落的砍掉了他的半边脑袋。 “爽快！下一个！” 缩在后面的英雄级杜鹃骑士眉头紧皱，他实在搞不明白，布莱泽那明明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为何还能压榨出力量来。 这一幕让菈妮看得十分揪心。 虽然布莱泽是双指送过来监视她的工具人，但从小和布莱泽一起长大的她早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布莱泽也没有辜负菈妮的信任和看重，他从来都不理会那些与菈妮的意愿相违背双指命令，始终立场坚定的站在菈妮的身边。 巨人军师伊吉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很冷静，但他也在为眼前这糟糕到极点的战局而忧心忡忡。 “菈妮殿下，还是请您先撤回三姐妹塔吧，这里……” “不。” 菈妮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要和我的战士们在一起，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军的士气就会彻底崩盘。” “伊吉，你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知道，但……” 伊吉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李茶殿下承诺的援军不能及时赶到，这一关我们怕是很难平安度过了。” “我相信他。” 菈妮深吸了一口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也认可了他并非夸夸其谈之辈。” “让前线再坚持一下，我们的援军应该很快……” 满脸疲惫之色的菈妮话还没说完，卡利亚王室领地废墟的方向突然传来激烈的喊杀之声。 在菈妮那与众不同的人偶视角下，她仿佛看到了一轮正在冉冉升起的红日。 第73章 输得一塌糊涂，朋友.jpg 通过黑刀刺客传递的前线战报，李茶抵达西岸附近时就得知了卡利亚城寨的危急局势。 趁着黄金军的增援在卡利亚王室领地废墟安营扎寨，为明天一早的战斗养精蓄锐，李茶毫不犹豫的亲自率领300名大角鹿骑兵连夜突入敌营。 李茶惯用的拉兹利辉石剑在之前与维克的决斗中损坏，再考虑到这场战斗是骑战，他再度取出了之前用过的黑夜骑兵剑刃戟，身先士卒的挥舞着这件长柄重兵器冲在最前面。 李茶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不，准确来说，是因伤势而导致的体力亏损尚未补回来。 好在这支增援军队中只有一名英雄级别的高端战力，不用李茶亲自出手，亚勒托就先一步找上了他。 自从黑刀阴谋之夜爆发后，黄金王朝名下的军队换装了大量特制的哨兵火把。 这种火把的火焰进行过特殊的祷告处理，能在一定范围内将潜行状态的黑刀刺客照出来。 虽然没有潜行刺杀的先手优势，亚勒托自身的实力还是过硬的，一名普通的英雄级骑士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两人的战斗刚一开打，亚勒托就凭借鬼魅般的步法将对方耍得团团转。 不是每一个黄金王朝旗下的英雄都能像龙枪维克那样超模。 亚勒托的确无法在一对一的正面决斗中击败维克，但对付一些实力较弱的普通英雄还是能手拿把攥的。 趁着亚勒托缠住对方唯一的高端战力，由李茶领衔的300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短短几分钟就将毫无防备敌方营地凿了个对穿。 更令李茶惊喜的是，对方居然炸营了。 炸营，又称营啸。 在外行动的军队夜晚遭遇突然刺激时，有较小的概率会出现营啸的现象。 突如其来的惊吓会导致惊慌失措的士兵们难以组织起战斗力，甚至敌我不分的自相残杀。 李茶率领的骑兵接连在营地冲穿刺了三个来回，打散了那些还保留着战斗意志的黄金军士兵。 剩下的人在身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陷入了疯狂，无法控制自身行为的对身边出现的所有活动物体发动攻击。 眼见营内局势已经不受控制，李茶当即下令亚勒托撤离，不必再与那名黄金军骑士继续纠缠。 临走之前，李茶将剑刃戟交到并未持盾的左手，右手凭空捏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抛向那名还试图追击的黄金军英雄骑士。 菈妮在远方看到的“红日”就是这枚巨型火球。 由于彼此之间实力有差距，李茶丢出的火球并没有对那名骑士造成多少伤害，但他本来就不是冲着这个人去的。 被大剑从中劈开的火球自动分裂成无数小型的火星，在极短的时间内点燃了小半个营地。 “突袭行动顺利完成，我们走！” 亲眼目睹火势开始迅速蔓延，李茶拍了拍托雷特的脖子，拥有很高智慧的灵马立刻迈开四蹄向营地北面的小路撤离。 满脸悲愤的黄金骑士原本打算继续追击，但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他咬牙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转而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之中。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毫无意义。 等到哈纳塞率领的祖灵之民主力军赶到现场时，本就残破不堪的卡利亚王室领地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 也不知道那名英雄级的黄金骑士有没有逃脱大火的侵袭。 杜鹃雇佣兵们寄予厚望的增援就这么被李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还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杜鹃士兵们对此尚且一无所知，坐镇后方全程见证了这一切的杜鹃指挥官们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 最后的翻盘希望也化为乌有，所有杜鹃高层都知道，这场利耶尼亚内战将以他们的惨败而告终，蒙葛特苦心经营多年的卡利亚崩溃计划也将彻底告吹。 这是一场豪赌，朋友 还能再赌一把，朋友 输得一塌糊涂，朋友.jpg 李茶并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杀出重围后，他带着剩余的200多名大角鹿骑兵暂时隐入路旁的树林之中，耐心的等待哈纳塞的主力军赶来会合。 一夜急行军后，满脸仙气的哈纳塞终于紧赶慢赶的追上了放慢脚步的李茶等人。 “……这场急行军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哈纳塞满脸苦涩的揉了揉黑眼圈浓重的双眼：“这场战争结束后，我至少需要大睡三天。” “哈哈！”李茶大笑着拍了拍哈纳塞的肩膀安慰道：“战争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只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之后你想怎么睡都可以。” “接下来呢？”睡意朦胧的哈纳塞强打起精神看向卡利亚城寨外连绵成片的杜鹃营地：“我们要继续发动奇袭吗？” “当然不。” 李茶冷静的分析道：“这一路的急行军让我们的战士状态很不好，先让他们扎好营地分批休息吧。” 哈纳塞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不担心杜鹃的主力军恼羞成怒的回师攻向我们？” 李茶冷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他们的军官有这个想法，那些一口气泄尽的士兵也不会再听信他们了。” “我们姑且还是保持好最基本的戒备，如果我没猜错，明天一早，久攻不下的杜鹃士兵回营得知援军报销的消息后，很快就就会爆发大规模的内乱，我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哈纳塞不解的继续问道：“你确定那些军官会将这种不利于军心的消息透露给手下的士兵？” “他们当然不会。”李茶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们可以主动点帮他们一把嘛，不然你以为那些提前被我派出去的黑刀刺客是去做什么了？” 瞬间秒懂哈纳塞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还是你会玩，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在交界地的习俗中，半神和英雄这种高端战力往往才是决定战场局势的关键因素。 这还是多亏了葛孚雷的那句名言，力量才是为王的理由。 翻译一下，可以理解为葛孚雷推崇极致的个人英雄主义，交界地对军事战术战略方面的钻研自然就不会有多深入。 被菈妮拜为军师的伊吉也是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为了挽回局势才不得已的耍了些战场之外的“小手段”，也就是谋略。 李茶来自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而且他的祖国拥有长达5000年的悠久历史，战争中的各种花活早就被老祖宗们玩烂了，这点算计人性的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不出所料。 当始终攻不下内城的杜鹃士兵们疲惫又饥饿的撤回营地时，后方的援军被一把大火团灭的消息已经在营地内甚嚣尘上，军官们压都压不住。 很快，一场规模盛大的内乱在杜鹃那颇为状况的连绵营地之中接连爆发。 别说是以雇佣兵为底子的杜鹃骑士团了，就算是军纪严明的正规军挨了李茶这三板斧也一样得跪。 在菈妮和李茶等人一内一外的吃瓜旁观下，压制了卡利亚王国数十年的杜鹃骑士团就此分崩离析。 杜鹃最原始的雇佣兵派打算逃之夭夭另找地方东山再起，而带着蒙葛特任务而来的后进黄金军派则是对此坚决反对。 再加上底层士兵讨薪要粮的山呼海啸之声，明明是大白天，杜鹃骑士团在无数吃瓜群众的旁观下居然又闹出了一波另类的炸营。 “大局已定。” 第74章 究极顺风局与战后盘点 历经持续了近一个月的高强度拉锯战，包括硕果仅存的卡利亚骑士在内，城内所有将士都已疲惫不堪。 但再怎么疲惫，亲眼看到压迫祖国多年的宿敌从内部开始崩溃，城寨内的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过去在杜鹃手下蒙受的屈辱全部讨回来。 巨人军师伊吉是极少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的人，他通过一层层的各级军官将气势如虹……甚至有些过于亢奋的卡利亚军队重新统合了起来。 都不用菈妮再发表演讲鼓舞士气了。 在伊吉传达了菈妮下发的出城反攻命令后，除了因为伤势过重而动弹不得的布莱泽等重伤员以外，城内还有余力的士兵全部嗷嗷叫着冲出了时隔多日再度敞开的内城门。 与这群亢奋的卡利亚士兵相比，李茶率领的祖灵军队表现相对比较淡定。 常年隐居于深山之中的祖灵之民对利耶尼亚的混乱局势缺乏清晰的认知。 但他们至少能想到，只要打完这最后一场战斗就能凯旋而归，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了。 在哈纳塞的指挥下，祖灵士兵们也暂时忘记了昼夜兼程急行军所积累的疲劳，从杜鹃营地的南面也发起了进攻。 相比有些歇斯底里冲入敌方营地的卡利亚军队，李茶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提醒哈纳塞，这支镇守南方唯一通路的军队不必深入敌营，他们的首要任务是阻断杜鹃的逃离通道。 卡利亚城寨修建于一处高地之上，李茶等人守住的这条路是唯一的进山入口，周围四面都是悬崖绝壁。 被两面夹击的杜鹃佣兵们想逃也找不到出路，如同瓮中捉鳖一般被气势高昂的卡利亚军队一点点的蚕食。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多，李茶将指挥军队的任务交给哈纳塞负责，自己骑着灵马托雷特趁乱冲入敌营。 凭借胸前佩戴的卡利亚王室纹章，单骑闯阵的李茶很快就与从城内杀出的卡利亚军队合流，并且通过菈妮的远程告知得到了前线军官的友军认证。 这场极致的顺风局让李茶打得很爽，即便杜鹃的雇佣兵派和黄金军派在最后关头意识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此时才调头合作为时已晚。 不受控制的饥饿杜鹃士兵再也不愿相信那些满嘴谎言的军官。 他们发了疯一般的冲击着杜鹃高层所在的中军大营，只求能找出一些高官们暗藏的粮食填饱肚子。 面对如此大规模的乱兵，就算人格魅力拉满的蒙葛特本人来了怕是也只能束手无策。 佣兵派和黄金派各自仅剩的一名英雄级战力都被困在营地之中无法突围，直观的向李茶展示了一番什么叫蚁多咬死象。 虽然很眼馋这两个英雄身上的卢恩，李茶还是按捺住了冲进去抢人头的冲动。 此时早已怒火冲脑的乱军是讲不通道理的，如果因为一时的贪欲而陷入其中无法脱身，那才叫得不偿失。 虽然薅不到最高等级的羊毛，李茶还是借着杜鹃营地大乱的机会接连击杀了好几名精英骑士，并且顺利的从他们的武器之中吸收到了战灰。 无独有偶，有伊吉和菈妮在后面把关，卡利亚军队也没有冒险突入局势最混乱的中军大营。 在伊吉的远程指挥下，卡利亚方的军官们选择了一些比较好捏的软柿子，带领各自的部队挨个点掉那些还保留着部分理智和战斗力、试图重振旗鼓的杜鹃中低层军官。 等到饥饿的杜鹃士兵们达成预定的目标，耗尽了因愤怒至极而临时得来的力气后，绝大多数乱军都虚脱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至此，这场前后持续了数十年的利耶尼亚内战终于落下帷幕。 曾经盛极一时的杜鹃骑士团遭遇了创建至今仅有一次的惨败，不管是哪个派系的高级军官都没能从乱军之中逃脱，全都被淹没在了汹涌的人群洪流之中。 当卡利亚军队开始有序的打扫战场时，李茶也盘点了一下自己在这场压力不大的收割战中获得的战利品。 算上之前在癫火村击杀狂信徒时获得的了卢恩，李茶的各项面板属性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耐力：31-34 力量：10-11 灵巧：14-15 智力：37-40 信仰：8-9 感应：10-11 由于重生者大卢恩的属性侧重，智力和耐力这两项依然是增长最多的，其他属性的成长只能说聊胜于无。 除此之外，李茶还从那些被他亲手斩杀的杜鹃骑士手中缴获了一些武器，以及与之配套的战灰。 武器大多都是没什么特殊来历的直剑、大剑和战锤等等，更让李茶感兴趣的是这些武器附赠的战灰。 通过赤龙帝笼手变异获得的战灰吸收能力，李茶在黑夜骑兵贡献的回旋斩之后，相继获得了贯穿、突刺、连击、突击、盾牌格挡等普及度很广的常用战技。 唯一一个比较少见的战技，来自一把让李茶感到格外眼熟的冰蓝色单手战斧，其上附着了一个名为冻霜踏地的稀有战技。 这个名字很陌生？没关系，换一个更通俗的称呼方式就懂了。 老寒腿。 在被宫崎老贼削弱之前，老寒腿是老头环游戏前期最实用的战技之一。 不过很可惜，由于属性不契合，李茶使用这个战技时感觉异常的别扭。 毕竟他的主属性是火，与冰属性先天就是冲突的。 经过兰斯桑克斯近一个月的启发式教导，李茶并没有立刻将不适合自己使用的老寒腿束之高阁。 他打算对这个稀有的战技进行一番自适应改造，用他擅长的火焰来取代原本的冰霜之力。 不过这个任务显然有着不小的难度，注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等到李茶整理好本次痛打落水狗的收获后，此前一直留在战场之外吃瓜看戏的龙娘兰丝终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利耶尼亚的内战至此基本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茶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盔甲的不同部件相互碰撞之时发出了难听的吱嘎声响。 “自从离开大书库后，我这一路奔波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也是时候找个地方沉淀一下了，顺便协助菈妮为百废待兴的卡利亚王国制定一些符合当前环境的新规则。” 抬头望向浓雾弥漫的利耶尼亚湖南面，李茶的语气有些凝重：“至于什么时候再度出发……这个就要看玛莲妮亚和圣树军的攻略进度了。” 兰斯桑克斯顺着李茶的视线往了过去，隐约能看到远处那座被雾气遮挡的高山之上耸立着一座醒目的雄伟城堡。 “史东薇尔城吗，你认为葛瑞克在玛莲妮亚的兵锋下能坚持多久？” 李茶：“根据菈妮……或者说她手下以伊吉为首的智囊团推测，只要葛瑞克本人不搞什么骚操作，他手下那些骁勇善战的失乡骑士们应该能凭借城防牢固的史东薇尔城挡住圣树军至少三个月。” “但……”李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我还真担心葛瑞克那家伙会不自量力的主动挑战玛莲妮亚” “我个人预计，最迟2个月以内，我就会再度启程前往宁姆格福地区。” “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赶在玛莲妮亚之前先行借道抵达盖利德，与卡利亚王室的那位长兄好好的谈一谈。” 第75章 无上意志？早就断网跑路啦！ 史东薇尔是整个交界地都能排得上号的知名坚城，该城坐落的宁姆格福地区原本归属于统治当地多年的风暴王。 在初王葛孚雷亲自率军征伐下，风暴王败于他手，隶属于风暴王名下的风暴骑士也由此沦落为失乡骑士。 风暴王麾下的一名老将——尼奥以自己的一只脚作为担保，将这些失去主人的失乡骑士保了下来投降于黄金王朝，他自己也因此被任命为失乡军团的领袖。 至此，宁姆格福正式被纳入黄金王朝的领土范围，在破碎战争爆发之前一直是由黄金家族的后裔负责管理。 艾尔登法环被敲碎以后，偏居宁姆格福的史东薇尔城也被卷入了碎片君主之间的争斗中，接肢葛孚亚甚至亲自加入君王联军一同攻打王城罗德尔。 横空出世的赐福王蒙葛特凭借自身的能力和弟弟蒙格躲在暗处的支持，顺利击退了君王联军的接连两轮进攻，坐稳了罗德尔之王的名号。 由于葛孚亚战败被封印，宁姆格福地区群龙无首。 为了抵挡盘踞在盖利德的红狮子军团的再度进攻，蒙葛特选中了黄金家族的后裔葛瑞克作为宁姆格福地区的领主，将其分封为史东薇尔之王。 很遗憾，葛瑞克虽然是黄金家族的成员，但他的能力与自己的父兄长辈们有着很大的差距。 为了帮助葛瑞克坐稳王位，蒙葛特特意将自己的分身马甲——恶兆妖鬼玛尔基特送到史东薇尔城附近，协助葛瑞克讨伐宁姆格福领土内的不臣之辈。 多亏了蒙葛特一把屎一把尿的帮扶，葛瑞克在失乡骑士们的大力协助下勉强控制住了宁姆格福的局势。 不过蒙葛特其实心里早就有数，即便有大量失乡骑士的协助和自己分发给他的重心大卢恩，先天不足的葛瑞克也无法与其他碎片君主相抗衡。 作为黄金家族的后裔，这个时期，尚未遭受过重大挫折的小葛心气还是挺高的。 之前李茶就曾听菈妮提起过，葛瑞克甚至打算趁着利耶尼亚内乱的机会入侵湖区南岸，只是不知为何没能正式出兵。 “哈~葛瑞克。”兰斯桑克斯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那个空有傲气却没有能力的小家伙，说不定还真会认不清自己能力极限主动出城找玛莲妮亚单挑。” “珍惜这段短暂的休整期吧。”兰丝幸灾乐祸的拍了下李茶的肩膀：“我有预感，你能留在利耶尼亚的时间肯定长不了。” …… 战争结束后，李茶带着兀尔德祖灵部落的领袖哈纳塞一同进入了满目疮痍的卡利亚城寨。 这座堡垒在利耶尼亚内战期间一直坚强的耸立于此，经历了无数次从破损到重建的循环，外城也不止一次的被杜鹃攻破过，却始终没有被彻底攻下。 一路走来，李茶在城内外看到了数之不清的敌我双方尸体，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指虫和灰狼。 指虫是王城罗德尔的特产魔物，菈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驯服了它们为卡利亚王室所用。 灰狼则是半狼战士布莱泽招来的帮手，它们也为守护卡利亚城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生于和平年代的李茶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堆满尸体的炼狱般场景。 虽然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死人，自己也亲手击杀过不少敌人，但眼前这一幕所造成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他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这处惨烈的战场对李茶带来的不只是视觉上的震撼，空气中弥漫的难闻气味更是重量级，耳边还能听到侥幸存活下来的伤兵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非常立体的组成了一幅生动的地狱画卷。 从卡利亚城寨所在的高地向四周举目望去，可以看到零星散布于利耶尼亚各处的村落和城镇。 在杜鹃的长时间摧残下，这些村镇同样受损严重。 为了躲避杜鹃抓壮丁和强制征粮，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大多数村镇内看不到几个活人，基本上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哎~”李茶表情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战后重建的工作还任重道远啊，这个山河破碎的国家不知道要发展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 利耶尼亚的惨状可以看做是整个交界地的一个缩影，自从破碎战争爆发后，原本还算和平的交界地就被战火彻底点燃。 除了蒙葛特坐镇的亚坛高原还算比较平静外，交界地从南到北处处是烽烟。 即便是罗德尔王城所在的亚坛高原也是经历过两次大规模战争，好不容易才在蒙葛特的励精图治下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气象。 兰斯桑克斯面带深意的问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玛丽卡敲碎艾尔登法环引起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茶自嘲的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看法？所谓的永恒女王玛丽卡也不过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我这个小喽啰敢对那些大人物有看法？” “呵~”兰斯桑克斯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看来你对无上意志和指头们构建起来的黄金律法体系有不小的怨气啊，也对，那群狗东西向来是不干人事的。” 无上意志断网跑路的秘密情报少有人知晓，就连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玛丽卡女王或许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否则她也不会冒着交界地被愤怒的无上意志亲手摧毁的风险制定破而后立的大计划了。 无上意志到底有多强？没人知道。 交界地的子民只知道古代时期最顶尖的人类文明被祂轻而易举的用陨石砸入地底，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 说的就是你们，善于作死的诺克斯人。 有了这一次的“惩戒”，足以让那些有心反抗无上意志的人心里多掂量几下了。 这也是为什么拉塔恩要封印星空的原因之一，为的就是不让无上意志隔三岔五的从天上丢太空垃圾下来。 李茶倒是知道，无上意志早就联系不上交界地了，指头们搞出来的一系列拟人操作都是指头之母越过无上意志擅自下达的命令。 他甚至怀疑，负责传播癫火的三指很可能也是受到指头之母梅蒂尔的指使。 也难怪幽影之地的大祭司尤弥尔会说指头之母早就坏掉了。 指头之母假传圣旨的情况只持续到幽影之地被玛丽卡封印。 名义上，玛丽卡封印幽影之地是为了断绝其他人利用神之门成神的念想。 但李茶猜测，也许她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将长期乱发命令的指头之母封印起来。 没有了对指头们影响力强大的指头之母在背后指手画脚，光靠它生下来的那些小辈很难对身为神明的玛丽卡造成足够的威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指头们抓住了玛丽卡一体两面的破绽，全力压注并拉拢神性大于人性的拉达冈与她争夺躯体控制权，无人掣肘的玛丽卡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开始执行破而后立的碎环计划了。 “我对那些令人厌恶的指头的确没什么好感，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将它们一个不留的全部处理干净。” 漫步进入卡利亚城寨的内城区后，李茶在大量士兵好奇的注视下一步步的攀登阶梯，逐渐来到了菈妮坐镇的王室赏月地。 终于亲眼见到了闭着一只眼睛，只用单眼打量着自己的月之公主菈妮……的人偶，李茶脸上总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些沉重的话题暂时到此为止吧，我也该去和亲爱的姐姐联络一下家人之间的感情了。” “家人？” 兰斯桑克斯似笑非笑的在心里吐槽道：‘呵~就当是这样吧，反正你小子的盘算在交界地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 第76章 伊吉的身份之谜 虽然在游戏里已经见过菈妮很多次了，但那毕竟是只存在于电子世界中的平面角色。 玩家们只能了解到菈妮在剧情中展现出来的那一部分，对她与阿褪接触之外的另一面并不清楚，只能通过一些断片的信息窥见一二。 从外貌来看，菈妮的这具人偶身体制作得十分精致，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仔细雕琢的……至少面部是如此。 至于躯干部位…… 在那身雪魔女长袍的覆盖下，李茶无法直接观测到，参考他在游戏里见过的画面，应该不会很好看。 由此可见，菈妮的恩师雪魔女至少在人偶制作技术上逊色专精于此的赛尔维斯不止一筹。 赛尔维斯为瑟濂制造的那具备用的身体堪称以假乱真，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和原装身体有什么区别。 相比之下，菈妮的这具身体就要差不少。 无法被长袍遮住的手腕关节部位做工相当粗糙，甚至都能看到关节处暴露在外的魔法连接线。 而且最让李茶不解的是……为什么会是蓝皮？ 菈妮注意到了李茶看着自己的人偶身躯不自觉走神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你对我的这具身体有什么疑问吗？” “嗯……” 李茶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在与性格比较傲娇的菈妮相处时尽可能坦诚一些。 毕竟，自古直球克傲娇嘛。 “我想知道，你这副人偶的容貌，是参照雪魔女的样子制作的嘛？” “……啊？” 菈妮还以为李茶会询问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关于颜值的，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当然不是。”菈妮表情没好气的瞪了李茶一眼：“我的恩师雪魔女早已衰老到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了，这副面容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只有头发颜色不太一样。” 李茶没有被菈妮那奶凶奶凶的样子吓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皮肤呢？” “这个嘛……”菈妮轻轻叹了口气：“是选材的问题，老师使用的材料大多来自于雪山，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不少冰雪特性，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菈妮的神人身体早已被她抛弃于利耶尼亚地区的神绶塔顶。 如果李茶在游戏中看到的那具“焦小”菈妮身体的比例是正确的，说明她的本体身高很可能超过了两米。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菈妮身下的椅子上垫了很多书本来撑起高度。 不只是因为她那不愿仰视他人的傲娇脾气，过去遗留下来的习惯性视线高度也是原因之一。 李茶和菈妮的闲聊听起来还算正常，但对于了解菈妮脾气的伊吉来说，这段对话让他有些绷不住。 伊吉原本以为两人见面后会先聊正事，没想到李茶找了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开始研究菈妮的人偶身体，偏偏菈妮还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逐一回答他的疑问。 ‘……果然是忙碌太久没睡觉，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伊吉的年龄比蕾娜菈还要大得多，菈妮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将自己伪装成山妖的巨人军师以前还从来没见过，菈妮以如此随和的态度与他人闲话家常。 菈妮与母亲和两位兄长之间的关系很不错……至少比对待她名义上的另一位长兄葛德文要好得多。 不过，也许是从小就接受严格王室礼仪教育的缘故，菈妮在与家人们相处时免不了还是会有些端着姿态。 李茶的确也接受过宫廷导师穆格拉姆的礼仪恶补，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从小生活在一个至少名义上人人平等的世界，李茶不可能因为短短不到一周的礼仪教育就轻易改变自己与他人相处时的习惯。 身为卡利亚王室的月之公主，菈妮从小就看惯了身边人的阿谀奉承和毕恭毕敬，就连被她视为亲弟弟的布莱泽都不敢在菈妮面前如此放得开。 李茶完全不在意她身份，只是与“菈妮”这个个体随意闲聊的态度让她感觉十分新奇，难得的顺着李茶的询问回答了很多无关大局的私人问题。 “咳咳！” 眼见两人越聊越来劲，无奈的伊吉只能用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相谈甚欢的氛围。 “二位殿下，要不还是先说正事吧，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可以之后私下再聊。” 就在这时，跟在李茶身后吃瓜看戏的兰丝盯着伊吉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以玛莉卡的谨慎，怎么可能留下计划之外的漏网之鱼。” “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你，不是从雪山上逃出来的火焰巨人吧？” 被伊吉出言打断后，李茶本打算顺势将话题引入正事，兰丝突如其来的插言引起了他的兴趣，就连菈妮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过来。 注意到菈妮的眼神，兰斯桑克斯哭笑不得的追问道：“小菈妮，你居然也不知道自家这个巨人军师的出身？” 菈妮姿态娴雅的轻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伊吉是巨人的后裔，同时也是母亲钦定的值得信任之人，没必要对他的来历刨根问底。” “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菈妮转头看向并无多少异样神色的巨人军师：“伊吉，你介意兰丝小姐继续说下去吗？” “当然不，殿下。” 伊吉洒脱的笑了笑：“我其实并没有刻意想要对您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不想为卡利亚王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才一直没有详细道来。” “诚如兰斯桑克斯女士所说，我并非来自雪山的火焰巨人后裔……至少，不完全是。” 伊吉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的先祖来自于盖利德，更准确的说……是来自深埋于地底的诺克斯文明。” “二者虽然同宗同源，但因为理念不同，我的先祖早在千年以前就搬离了雪山另起炉灶。” “诺克斯？” 李茶对此感到十分意外：“据我所知，诺克斯文明的主体是黑夜之民……也就是夜人，怎么会和巨人扯上关系？” 伊吉有些感慨的说道：“李茶殿下果然十分好学，这些历史资料应该是您从学院大书库中读到的吧，不过……并不完全正确。” “诚如殿下所说，诺克斯王朝的主体民族是黑夜之民，但，您知道夜人的由来吗？” 李茶若有所思的低头沉吟了片刻：“夜人，根据大书库中的文献记载，他们的体内流淌着银色的血液，难道说？” “我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但事实并非如此。”伊吉坦然的正面回答了李茶的问题：“夜人并非是像白金之子一样的人造人，之所以会流淌银色的血液，是源自于他们所信奉的神祇——黑夜女神。” “这位黑夜女神，据说在远古时期升华成神之前曾是一名巨人，来自与火焰巨人不同的另一个巨人族群，夜之巨人。” 伊吉突然曝光的秘密说到这里，李茶突然想起了位于地底的永恒之城的一个地标性奇观。 在一只龙人士兵镇守的某个地下瀑布区域，的确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巨大人形生物骸骨。 ‘莫非，那个巨大的骸骨就是所谓的黑夜女神？又或者是祂的后裔子嗣？’ 第77章 菈妮的请求 在交界地长达数千年的历史中，凡人升格为神灵之事早有记载，而且不只一次，玛丽卡女王就是成功升华的其中一个典型例子。 从这个角度考虑，伊吉说黑夜女神成神之前是一名巨人，似乎也不算太离谱。 不管怎么说，黑夜女神和祂的眷族夜之巨人在无上意志的打击下早已销声匿迹。 如今守着诺克斯文明遗产的，就只剩下巅峰时期的诺克斯王朝遗留下来的少数黑夜之民了。 李茶依稀记得，老头环的文本中有描述过诺克斯文明所信奉的黑暗之月早已遗失，说不定这里所说的黑暗之月代指的就是那位业已陨落的黑夜女神。 至于是谁下的手……都不用多做猜测，是无上意志亲自出手了，诺克斯文明也因此被陨石砸入地底难以翻身。 时至今日，盖利德地区依然能看到不少巨人骸骨。 这些巨人与远在雪山的火焰巨人无关，大概率就是伊吉口中的夜之巨人后裔，是跟随瑟利亚镇的先祖一同从地底来到地表的。 可惜，他们全都死在了初王葛孚雷的远征之下。 诺克斯文明的遗产在李茶未来的布局中至关重要，但有关于此的问题牵连太广，现在不是深入讨论的时候，李茶随便找了个由头迅速转移了话题。 “对了。” “我之前从某人那里听过一种关于外在神祇的说法，据说所谓的外在神祇并非是来自于天外，而是交界地本土的神灵，只是因为被排斥在黄金律法之外才被称之为外在神祇。” “菈妮、伊吉，在你们看来，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吗？” 菈妮和伊吉对视了一眼，巨人军师自觉的退后半步，将回答问题的机会让给了菈妮。 “对，但不完全对。” 菈妮四只手的二十根手指尖相互抵住，颇有深意的看了不置可否的兰斯桑克斯一眼。 说起来，菈妮好像很喜欢摆出这个姿势，李茶看到这个手势总是会不自觉的联想到天津饭的气功炮。 菈妮没有在意李茶略显微妙的眼神，耐心的向他解释道：“我不知道是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没说清楚，还是你自己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根据卡利亚王室已知的信息，绝大多数的外在神祇的确不是你所说的天外来客，但也算不上是‘交界地’的本土产物。” “交界地是这个世界……或者说这颗星球的中心，但在交界地之外，这颗星球还存在着十分广阔的土地和多姿多彩的文明。” “比如芦苇之地、北方的荒凉高地、广阔无边的雾海等等。” “有相当一部分外在神祇的确是来自交界地以外，但祂们也是出自我们脚下这颗星球，并非天外来客。” “交界地之所以被称之为交界地，是因为这里是星球的中心，所有外在神祇为之向往的原初之地。” “啪啪，好啦。” 眼见李茶眉头微皱的陷入沉思，菈妮微笑着轻轻拍手将他唤醒。 “历史课就先上到这里吧，再继续聊下去，伊吉又该着急了。” “历经数十年的艰苦抗争，在你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彻底击败了祸乱利耶尼亚多年的杜鹃骑士团。” 谈及正事，菈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李茶，在你看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啊？”李茶有些意外的将手指指向自己：“这种攸关国家未来发展方向的重大事情，你确定要问我的意见吗？” 菈妮可爱的歪了歪头，以略显俏皮的语气反问道：“不然呢？如果没有你的谋划，我们恐怕还被杜鹃压在城寨之中苟延残喘、朝不保夕。” “你已经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既然如此，我在此代表卡利亚王室，正式邀请你加入卡利亚王国的临时执政团。” “在母亲彻底恢复神智之前，这个国家只能由我们两个王室成员来担任最高决策者。” “阿这……” 李茶颇为头疼的说道：“我给出的那些建议其实都是先射箭再画靶，是在事先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做出的理论最优选择。” “如果遇到了一些情报不足的未知突发情况……我不保证还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菈妮失笑的摇了摇头：“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优解呢？你对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于严格了。” “况且，我也不是打算将治理国家的重担全部压在你身上，你只需要给出理论上的指导，之后自然有包括伊吉在内的执行者协力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前进。” 菈妮对自己的治国能力有自知之明，论阴谋诡计，她还算有“亿”点小小的心得，其他方面只能说中人之姿，无功也无过。 想要治理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不可能只靠阴谋诡计来打底。 通过李茶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布局来看，菈妮认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更擅长利用煌煌大势，在拉拢盟友时通常都会选择双赢的方式来巩固彼此之间的合作，而非菈妮习惯使用的威逼利诱。 白金之子如此，祖灵之民亦不外如是。 在善用大势的前提下，李茶的行事风格也并不盲目迂腐，之前他就曾通过威胁赛尔维斯来达成预定的目标。 简单来说，李茶对待不同的人会灵活的选择最合适的应对策略，不会一味的拘泥于堂皇大道。 在菈妮柔声细语的劝说下，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李茶还是没能抗住她的糖衣炮弹，答应会在后续治理卡利亚王国时给出一些指导意见。 不过李茶毕竟还是个初来乍到、连一岁都还不到的“宝宝”，他对交界地的政治体制和很多潜规则并不完全了解，在给出意见之前他首先向菈妮道出了这一点。 菈妮对此并不意外，虽然李茶拥有前世的宿慧，但天晓得他的上一世是在多少年前。 往远了说，搞不好是在古龙一族尚且如日中天之时。 由于时代的差距，对不同文明、不同国家的政体认知自然会有所偏差。 该有的预防针打完后，李茶终于开始通过菈妮和伊吉正式了解卡利亚王国的现状。 与占据大半个交界地的黄金王朝相比，卡利亚王国只是一个偏居于利耶尼亚的小国。 得益于古代观星者后裔一手建立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卡利亚王国发展出了远比黄金王朝更为发达的魔法文明，以及与之相关的配套产业。 凭借这份与众不同的特色产业，全盛时期的卡利亚王国吸引了大量有意在魔法之道上深入研究的求学者，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于黄金王朝名下的各大领地。 黄金王朝的政体是非常典型的中世纪封建制度，只是在细微之处略有一些差别。 王城罗德尔所在的亚坛高原由玛丽卡女王和时任艾尔登之王直辖管理。 分封在外的格密尔火山、化圣雪原、宁姆格福、盖利德等地区则是由当地领主自行管理，罗德尔只在名义上对这些分封出去的领土具有统治权。 菈妮的长兄拉塔恩和二哥拉卡德都选择离开利耶尼亚自行创业，只有菈妮留在卡利亚王国守着母亲留下的这份基业。 由于那场臭名昭著的黑刀阴谋之夜，作为交界地动乱的源头，菈妮理所当然的被全力想要维护黄金王朝存续的蒙葛特盯上了。 杜鹃骑士团的雇佣兵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利耶尼亚不断壮大，并在之后与同样脑后长反骨的起源学派合流，共同压制因满月女王失智而日渐式微的卡利亚王室。 菈妮自问已经为重振卡利亚王室拼尽了全力，然而以她如今这具充电1小时、只能高强度使用5分钟的人偶身体终究是有心无力。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虚实引来蒙葛特的趁虚而入，菈妮甚至不敢亲自出手惩戒那些无法无天的杜鹃雇佣兵。 在缺乏高端战力震慑的情况下，卡利亚王国的局势越来越糜烂。 如果不是李茶突然神兵天降，菈妮光是守好王室最后的根据地就需要拼尽一切了，根本就无力收复失地，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安插到学院中处理叛变的起源学派。 大致了解了卡利亚王国的情况后，李茶紧皱着眉头给出了第一个指示。 “姑且先将内政方面的问题放一边，我们必须先考虑消灭杜鹃之后依然存在的国家安全问题。” “为了增加罗德尔再度入侵利耶尼亚的成本，我们要想办法尽快收复靠卡利亚这一侧的迪可达斯大升降梯，将这处无比重要的战略要冲握在自己的手里。” 第78章 锐评暗月律法 随着杜鹃骑士团的全军覆没，利耶尼亚持续多年的内战终于划上了休止符。 李茶本以为饱经战乱多年的卡利亚王国终于能迎来一段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菈妮和伊吉的提醒却在这时候冲淡了他内心的喜悦和放松。 正如两人所担忧的那样。 只要迪可达斯大升降梯靠卡利亚的这一侧依然处于罗德尔军队的掌控之下，卡利亚王国的头上就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来。 在经历了这场绵延数十年的漫长内战后，王国内部早已人心思定。 利耶尼亚各处的土地都因为杜鹃的肆虐而变得千疮百孔，田地连年欠收，正急需中央的统筹调度以便尽快恢复土壤肥力，加大后续的粮食产出。 好不容易获得渴盼已久的和平，卡利亚的普通百姓和军中士兵都希望能好好的过几年安生日子。 但……只要一天不排除这个最后、也是最大的隐患，以菈妮为首的卡利亚王国高层就一直无法真正放心，王国的子民也将时刻暴露在来自罗德尔的军事威胁下。 经过与菈妮和伊吉的商量，李茶也认同了他们的观点。 在正式进入和平大发展时期之前，卡利亚王国必须要先收回连接亚坛高原和利耶尼亚的门户，也就是靠利耶尼亚这一侧的迪卡达斯大升降梯的控制权。 顺着菈妮和伊吉的思路，李茶根据自己对当前局势的了解做了一番分析。 “由赐福王蒙葛特坐镇的王城罗德尔虽然还与火山官邸维持着战争关系，但双方投入战场的兵力都不多，这场低烈度的局部战争不会对底蕴深厚的罗德尔造成太大的压力。” 亚坛高原是以玛丽卡为首的黄金王朝直辖的核心领土，得益于黄金树的恩惠，亚坛高原的粮食产出能力远在其他区域之上。 即便是在战争状态下，只要没有被敌人兵临城下，罗德尔也基本不用担心后勤补给方面的问题。 兵源的问题也是同理，亚坛高原是整个交界地人口密度最大的区域，无数心向黄金树的子民从各地汇聚而来，有相当一部分外来之人都会选择留在资源肥沃且风景宜人的亚坛高原安家。 单从战争潜力的方面考虑，王城罗德尔拥有其他诸侯无法比拟的得天独厚优势。 也难怪君王联军会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矛盾合作进攻罗德尔……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 在李茶看来，要说得亚坛高原者得天下还真不算夸张。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只要蒙葛特不贪功冒进、沉稳的运营下去，罗德尔与其他诸侯相比，优势会像是滚雪球一样随着年份的增长而越来越大。 不过嘛……这里又不得不再次提起那句话了。 在交界地，力量才是为王的理由。 只要自身的实力足够强，以一当千、甚至以一敌万的正面击穿罗德尔的层层防守打入王城并非不可能，至少理论上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由于自身就是半神的赐福王蒙葛特牢牢的守在王城之中，外部还有躲在暗处的鲜血君王蒙格随时提供支援，即便是被誉为最强半神的碎星将军拉塔恩也难以凭借一己之力攻入王城。 谈及碎星将军拉塔恩时，李茶其实很好奇，那位卡利亚王室的长子和菈妮的关系是否真的如她所说一般融洽。 拉塔恩封印星空的做法无疑是阻碍了菈妮那以暗月为根基的律法，他很难相信菈妮会对此没有丝毫怨言。 站在拉塔恩的立场上，封印星空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并非是出于私欲，而是为了交界地、乃至整颗星球的安全考虑。 ……当然，拉塔恩这个充满大爱的决定必然不会为双指所喜。 来自天外的陨星是双指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就这么被拉塔恩单方面的ban掉，它们的恼火和愤怒可想而知。 失去与无上意志之间的联系后，双指已经无法再从天外招来黑暗弃子艾斯提这种级别的强大魔物，但这并不代表普通的陨石就没有杀伤力了。 拉塔恩封印星空的行为湮灭了双指的一部分威慑力，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或许正是因为拉塔恩封印星空后，无上意志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包括玛丽卡在内的有心之人才意识到，那位近乎无所不能的神上之神可能与交界地早已断联。 对于李茶的疑问，菈妮很诚实的给出了明确的回应。 “如你所说，星空的运转被拉塔恩封印后，我的暗月律法确实遭受了很大的阻碍，我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 “最近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与拉塔恩沟通此事，我们都希望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惜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菈妮抬头望向黄昏时分的天空，一轮醒目的满月悬挂在天空之中，隐约还能透过满月的阴影看到另一轮暗淡的月亮隐于其后。 “我想要推行的律法最终目的，是为了驱逐那些依然在不断对交界地施加影响力的外在神祇……其中甚至包括我们都知道的那一位重量级神明。” “我想将这个世界从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神祇手中解救出来，将对未来的探索权利交还给人类。” 李茶神色淡定的点了点头，通过对老头环游戏的剧情的了解，他早就对菈妮的律法和执政方针有所认识了。 “恕我直言，你想消除神明的影响、推行人治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在具体细节上欠缺长远的考虑。” 李茶表情严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颗星球之外的浩瀚宇宙之中，或许并不只有无上意志这一尊大神？” “万一我们刚刚踏出母星的摇篮就遇到了另一位实力强大、且对待凡人态度更加极端的恶神呢？” “届时，失去了无上意志和诸多外在神祇庇佑的交界地又该如何自保？” 李茶的问题非常现实，可谓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菈妮想要推行的暗月律法最大的隐患。 菈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表情苦涩的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策略。” 或许是因为常年受困于交界地之内，无上意志就是菈妮所能接触到的最高位神祇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菈妮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一尊神祇能与无上意志相抗衡。 正是因为这个灯下黑的惯性思维，菈妮根本没有考虑过，无上意志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实力不下于祂，甚至对待人类态度更恶劣的大神。 说得难听点，粗糙的暗月律法就是典型的管杀不管埋，将未来的一切都托付给未知。 没有了外在神祇的干涉，交界地未来的发展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会更坏。 李茶轻轻叹了口气：“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菈妮驱散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打起精神颇为期待的看向李茶：“愿闻其详。” 李茶深吸了一口气，自从来到交界地后，他还是第一次当众发表自己对所谓律法的见解。 “我很赞同你的律法中以人为本的那部分理念，但你的做法无疑有些太极端了。” “如果是由我来制定规则，我不会在确保交界地彻底安全之前，鲁莽无谋的提前打碎千百年来始终保护着我们的蛋壳。” “还有，我也不赞同你对外在神祇的一致敌视态度。” “我曾经听过一句名言，政治的精髓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外在神祇们并非全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可以尝试拉拢其中一部分与我们理念相近的神祇，利用共同的利益说服祂们一同驱逐那些与我们理念相悖的‘恶神’。” “这些应该被驱逐的恶神中也包括给交界地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的无上意志……准确来说，是祂留下来的那些自诩规则掌控者的指头们。” 第79章 所谓律法的本质 有一说一，李茶和菈妮的讨论有些偏题过远了。 两人从卡利亚王国的安全问题讨论到塔拉恩的星空封印、之后又一路聊到了各自对交界地下一阶段律法的看法。 两人在律法方面首先可以达成一个共识。 日薄西山的黄金律法早已无法挽回，就算有蒙葛特这个天降猛男勉强维持着黄金王朝的颜面，但他也只是在扮演一个徒劳的裱糊匠角色，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黄金律法早已存在的诸多漏洞。 别说是蒙葛特，一手缔造了黄金律法的玛丽卡女王都解决不了那些屎山代码，只能一咬牙来个破而后立。 在这一点上，躲藏在幕后遥控的双指们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它们看来，黄金律法的时代已经走到了尽头。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推出一个用于取代黄金律法的全新律法。 有资格参与这场角逐的人，在双指看来只有它们亲封的三位神人，也就是神明候补。 早已结盟的米凯拉和玛莲妮亚对双指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们才是距离终点最近的领先者。 如果葛德文不死，米凯拉本该已经胜券在握的做好接替母亲玛丽卡上位的准备，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菈妮的一番操作不敢说抹平了自己与米凯拉之间的差距，至少有效的延缓了米凯拉登临神座的时间。 失去了葛德文这个抄近路的最佳选择，米凯拉打算重新找到儿时与他定下过约定的那位“约定之王”……也就是碎星将军拉塔恩。 李茶并不清楚这个所谓的儿时约定具体是怎么回事……甚至连菈妮也对此一无所知。 从结果来看，拉塔恩对米凯拉的那套温柔律法毫无兴趣。 拉塔恩从小就崇拜初王葛孚雷，他希望能像葛大爷那样凭借强大的力量压服整个交界地。 律法？那只是力量不足时的备选方案而已。 拉塔恩对米凯拉的律法不屑一顾，对菈妮这边的态度就要好一些了。 毕竟双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想要圣弟压哥的小男娘米凯拉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根据菈妮的说法，她早些年多次与拉塔恩讨论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惜暂时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 菈妮希望遵循以人为本的理念，驱逐所有压在人类头上作威作福的外在神祇。 李茶部分认同她的观点，但在细微之处与菈妮那过于极端的理念有颇多不同的见解。 在面带深意的菈妮和在旁捧哏的兰丝有意的引导下，李茶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对交界地未来执政方针的理念。 换个说法，就是独属于李茶自身的律法规则。 李茶希望能吸纳那些对交界地有益的外在神祇，比如掌控着命定之死……即死亡大卢恩的宵眼女王。 在李茶看来，生与死的轮回体系必须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黄金律法之所以出现诸多的漏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过于追求所谓“永恒”的概念。 玛丽卡希望看到的永恒，是永生不灭的生命和灵魂，黄金王朝的治下的所有人都将不再受到死亡的威胁。 李茶推测，这个理念或许与玛丽卡成神前的早年经历有关。 可惜，这套过于抬高生命权能、压抑死亡权柄的律法已经被实际情况证明是走不通的。 玛丽卡虽然取巧的搞出了一套归树系统取代自然界本该存在的生死循环，但这套只有单边权能的轮回系统终究是不完善的。 在黄金葛德文死后，归树系统就彻底宕机了，四处游荡的死诞者从根本上否定了黄金律法的轮回体系。 不管下一个时代的律法是由谁来执行，李茶始终认为，应该首先迎回被黄金律法压制多年的死亡权柄，构建起一套稳定的生死轮回系统。 当然，这并不代表李茶会圣母般的将所有外在神祇全部纳入统治。 像猩红腐败这种很容易失控的清道夫型权能，李茶虽然不会一杆子打死的彻底将其驱逐，但也会确保猩红腐败的权柄随时可控，绝不能任其像现在这样野蛮生长。 猩红腐败的表现形式虽然很恶心，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大自然清道夫一般的权柄是一个健康的生态体系不可或缺的一环，就像是野生动物中必然会存在食腐动物一样。 听了李茶兴致勃勃的一连串长篇大论，菈妮若有所思的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你希望在以人为本的基本理念下，尽可能的收纳更多的外在神祇权柄，用于维持一个健康有活力的新生态系统？” “或者说，一个有别于腐朽的黄金律法的全新律法时代？” “嗯？呃~”从头脑风暴状态脱离出来的李茶愣了一下才憨笑着挠了挠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抱歉说得有点乱，我以前也没有尝试总结过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观点。” “哈~有趣。” 全程旁听的兰斯桑克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李茶的肩膀：“看来，老头子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小子，我很看好你。” “不过想要实现你的这套理念，只凭你现在这点蹩脚的实力肯定是不够的，你还需要多多努力才行。” 菈妮有些护短的打断了兰斯桑克斯的泼冷水行为：“实力问题可以容后再谈，李茶降生交界地还不到一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成长。” “在此之前……我亲爱的弟弟，你需要先为自己希望推行的律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以及配套的概念象征物。” “载体？”李茶不解的问道：“你说的载体是什么？大卢恩吗？” “是，但不完全是。” 菈妮微笑着解释道：“大卢恩确实能作为承载律法的容器，但光凭你现在掌握的那一枚还远远不够，你需要去寻找更多的大卢恩融入其中。” “所谓的艾尔登法环，其实就是通过一种稳定可控的律法，将诸多的大卢恩与其所代表的权能统合为一。” “我想你或许已经知道了。”菈妮若有所思的瞄了嬉皮笑脸的兰丝一眼：“远古时期，由古龙一族掌控的古代艾尔登法环包容的大卢恩数量远在黄金律法之上。” “从这个角度考虑……”菈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龙王普拉顿桑克斯选中你降下恩赐还真是选对人了，你想要推行的律法很符合古龙一族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理念，只是在部分细节上略有不同。” “所谓的律法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李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另一个概念象征物……如同你用于推行自身律法的暗月一样，我也需要为律法的概念选定一个星象作为象征？” 菈妮轻轻摇了摇头：“不一定是星象，星象只是我们这些观星者后裔的优先选项罢了。” “你看，米凯拉就没有选定任何星象作为概念象征，我甚至都还不知道他选择的律法象征物到底是什么。” “我大概明白了。”李茶表情有些复杂的抬头望向大白天依然光芒十分暗淡的太阳：“那头老龙……莫非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算了，这个跑偏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 李茶用力搓了搓脸颊，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最初的那个话题。 “如今蒙葛特的大部分精力应该都放在了已经开始的史东薇尔保卫战上，现在正是我们出兵收复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最佳时机。” 李茶冷静的分析道：“只要我们不得寸进尺的试图反攻亚坛高原，只拿下利耶尼亚这一侧的升降梯控制权，应该勉强还在分身乏术的蒙葛特可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启动大升降梯需要特殊的符节，这玩意儿几乎全都掌握在罗德尔人的手中。” “我们就算拿下升降梯也只能看着它发呆，无法对黄金王朝核心的亚坛高原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第80章 骨灰与招魂铃 根据李茶从老头环游戏中获取到的情报，交界地至少存在三种不同的符节，这些符节相当于是通往进入特定区域的钥匙。 姑且不提距离李茶还很遥远的圣树符节和洛德符节，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通行符节基本上都掌握在黄金王朝手中。 流落在外的迪可达斯符节仅有一枚，而且不知道被什么人分割成了两个半片，分别收藏在两个不同的要塞之中。 左半符节位于盖利德东部的法洛斯要塞，右半符节则是被保管在宁姆格福东南海岸附近的海德要塞之中。 没错，就是那个有名的黄金贵族肯尼斯·海德想要继承的海德要塞。 这组碎裂成两半的符节具体的情况，恐怕就连赐福王蒙葛特也不甚了解。 换位思考，如果是李茶站在蒙葛特的立场上，只要能封死迪可达斯升降梯靠亚坛高原这一侧，在对方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根本无需担心卡利亚王国的反攻。 退一步讲，就算卡利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符节，以他们如今这副惨样，想要反攻亚坛高原也纯粹是痴人说梦。 杜鹃骑士团的团灭固然会让蒙葛特十分恼火，但还不至于立马就大动干戈的起兵讨伐卡利亚。 眼下蒙葛特最关注的战场，只会是宁姆格福地区正在爆发的史东薇尔攻防战。 葛瑞克是蒙葛特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不想看到葛瑞克死在玛莲妮亚手下。 倒不是说蒙葛特对小葛有多深的感情，这个问题只是关系到沉没成本而已。 蒙葛特花了不少精力才将葛瑞克推上了位，姑且算是稳住了宁姆格福地区原本忠于风暴王的那些贵族领主。 如果玛莲妮亚手起刀落的把葛瑞克砍了，天晓得那些本就对黄金王朝面服心不服的风暴领主们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重新推一个工具人上去必然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 如果李茶是蒙葛特，他肯定会将大部分的精力通过分身玛尔基特放在宁姆格福战场上。 最理想的情况下，最好是能通过罗德尔方面的背后运作，让玛莲妮亚顺利通过宁姆格福前往盖利德与拉塔恩展开决战，同时又能保住葛瑞克的小命。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半神也不例外。 将目光聚焦于宁姆格福的蒙葛特留给卡利亚这边的关注不可避免的会有所减少。 考虑到之前被尊腐骑士芬雷举报的迪可达斯守军私通癫火信徒一事，蒙葛特很可能会撤换这支守军的最高将领，重新安排一名值得信任的心腹大将过来镇守。 至于这名大将会是谁，李茶就不清楚了，他对罗德尔内部的重量级人物只是一知半解，但想来应该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人。 虽说兵贵神速，但以卡利亚军队这刚刚赢得惨胜、伤病满营的状态，立刻发动新一轮的进攻根本不现实。 根据伊吉的预估，最快也需要半个月以上的休息，才能让疲惫不堪的卡利亚主力军初步恢复战斗力。 既然如此，李茶也只能暂时留在卡利亚城寨为王国的战后重建出一份力。 在此之前，菈妮将天生牛马命的亚勒托等黑刀刺客再次派了出去。 这一次她们的任务并非刺杀，而是就近监视驻守迪可达斯大升降梯的黄金守军什么时候会出现人事变动，顺便查清那位新来的最高指挥官确切的身份，之后才能提前做好针对性的布置。 临走之前，亚勒托来到了李茶面前。 一向沉默寡言的黑刀之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个包装得颇为精致的小皮袋托付给李茶。 是的，托付。 当李茶从亚勒托口中得知这支皮袋的来历时，差点失手当场把它丢出去。 “这里面是我女儿狄希的骨灰，希望殿下能帮我照顾好她。” 李茶：“？？？” 当着菈妮的面，李茶一脸懵逼的看着语出惊人的亚勒托：“你女儿的骨灰？交给我照顾？” 菈妮看到李茶的蠢样抿嘴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准确来说，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骨灰，而是一种寄宿着死者灵魂的‘灵灰’。” “你应该已经知道，在交界地，肉体的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我本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菈妮用一根蓝色的手指指向李茶手中那仿佛重若千钧的小皮袋：“狄希在针对葛德文的刺杀行动成功后，为了掩护亚勒托等人撤退自愿留下断后，不幸在战场上阵亡，只留下了这袋寄宿着灵魂的骨灰。” “通过某些特殊的降灵手段，我们可以从骨灰之中短暂的召唤出寄宿者的灵魂协助战斗。” “这些临时召唤出的灵魂本质上只是投影，即便是被敌人打散也不会伤到骨灰中的灵体本身。” 李茶已经预感到了菈妮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果不其然，菈妮从雪魔女长袍的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十分古朴的铃铛。 “这是我特制的召魂铃，可以让不懂降灵术的人也能通过支付魔力召唤出骨灰之中寄宿的灵魂。” 亚勒托托付女儿的举动显然是与菈妮事先就商量好的，两人配合着打了一套丝滑的组合连招。 狄希虽然身体已经死亡，她的骨灰对身为母亲的亚勒托来说依然十分重要。 亚勒托愿意将她的骨灰交给李茶使用，足以说明她在之前的共同行动之中已经真正认可了李茶的身份和能力。 亚勒托转身离开后，李茶还能听到已经遁入阴影之中的她随风送来的最后一句话。 “李茶殿下，我衷心期待着您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完整的构建出那份独属于您本人的律法。” 黑刀刺客一向来无影去无踪。 作为菈妮手下见不得光的王牌谍报人员，她们只会执行那些最艰难、也最紧要的任务，在外行动时拥有临机决断权，可以根据自己对当前局势的判断灵活的调整应对方式。 此前由于看不到丝毫翻盘的希望，为了避免无谓的浪费宝贵的人才，菈妮一直将黑刀刺客们雪藏在暗处，拉满了黄金王朝仇恨值的她们一旦暴露必然会遭遇大规模的围剿。 李茶的神兵天降改变了菈妮原本十分消极的态度，她给予李茶的信任和支持也的确收获了十分丰厚的回报。 “既然大军暂时无法行动，李茶，你也先留在城寨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随着黄金树的光辉越发暗淡、夜幕逐渐降临，菈妮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疲惫。 这具不够完美的人偶身体极大的限制了菈妮的活动时间，虽然她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与杜鹃的决战，但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还是会大量增长灵魂上的疲惫。 菈妮能坚持到现在还没睡过去，已经让熟悉她灵魂状态的伊吉十分惊讶了。 或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伊吉。” 听到菈妮的呼唤，之前一直主动降低存在感的巨人军师终于站了出来。 “菈妮殿下，请吩咐。” 菈妮的脑袋越发低垂，声音也变得朦胧起来：“安置好李茶和他的……随行龙女巫，剩下的事，等我醒来……后，呼……” 伊吉有意放低声音恭敬的说道：“您的意志，殿下。” 第81章 山妖骑士波尔斯 菈妮沉沉的睡去后，她坐下的大椅子被卡利亚王室忠诚的仆从们小心翼翼抬了起来，尽可能动作轻柔的送往城寨后方的三姐妹法师塔。 目送菈妮一行逐渐远去，战争胜利后依旧诸事缠身的伊吉语带歉意的对李茶说道：“李茶殿下，请恕我无法长时间陪伴在您身旁听候差遣，战后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去处理。” 李茶理解的点了点头：“不必过多的关注我，正事更重要，留下一个人带我们去休息就行了。” “感谢您的理解，那么……” 伊吉对李茶表示感谢后，回过头去对着一名“同族”山妖高声呼唤道：“波尔斯，过来这边！” 波尔斯是满月女王蕾娜菈亲自册封的卡利亚骑士之一，他与伊吉所属的夜之巨人部族并无直接联系，他是来自雪山之上的火焰巨人后裔。 山妖是巨人的近亲，他们的体型与真正的巨人相比要“娇小”一些，在巨人之战结束后向彼时正处于全盛时期的黄金王朝全面投降。 如今交界地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山妖出没的踪迹，不过高傲的黄金王朝并不重视这些投降过来的异族人，只是把他们当做奴隶随意使唤。 星与月之子都是古代观星者的后裔，曾定居于雪山之上与火焰巨人比邻。 直到巨人之战爆发前，卡利亚王国都一直保持着与火焰巨人之间的友好关系。 正因如此，卡利亚王国上下对待山妖和巨人的态度与黄金王朝截然不同。 根据李茶在大书库中读到过的文献，黄金王朝名下的山妖都过得很凄惨。 他们腹部用于产生火焰的某种特殊器官被残忍的挖去，取而代之的镶嵌了一块带有火焰抑制效果的魔法石碑。 在黄金王朝子民的普遍认知中，山妖是一种蠢笨而愚昧的低等生物，他们只能根据主人的命令执行一些不那么难理解的苦力型任务。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正常状态的山妖和巨人一样都拥有高等智慧，李茶大胆推测，黄金王朝治下的山妖是因为头部的人为重伤才导致了智力的飞速下降。 利耶尼亚境内的山妖就不存在这种情况，波尔斯甚至因自身实力强大和屡立战功而被满月女王册封为卡利亚骑士。 卡利亚骑士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即便是王国最鼎盛的时期，卡利亚骑士的数量也不超过20个，如今更是只有可怜的个位数了。 能在接连多场惨烈的战争之中存活至今，足以证明波尔斯的实力。 听到伊吉的呼唤，正在与战友们庆祝胜利的波尔斯立马迈开巨大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的每一步都能让李茶感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军师，你叫我？” 虽然并非出自同一个巨人族群，波尔斯对伊吉依然表现得十分尊敬，这是他对伊吉能力的认可。 伊吉拍了拍波尔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吩咐道：“罗蕾塔和布莱泽都重伤在身无法行动，我还有不少杂事需要亲自处理，就由你带领李茶殿下前往内城的王室离宫。” 虽然说是离宫，其实这是伊吉为了照顾王室的颜面夸大其词了。 菈妮留给李茶使用的王室专属休息区并不是什么宫殿，只是一栋普通的三层战损风小楼，一眼望去就知道这里曾饱经风霜。 这也没办法，卡利亚城寨的内城区虽然没有被杜鹃实际攻入过，但那些抛入城内的攻城武器弹药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对城内的建筑造成破坏，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战损风格。 在外风餐露宿多日，李茶对住处的要求不高，能遮风挡雨就行了。 排场这种东西，对如今还处于百废待兴状态下的卡利亚王国毫无意义。 在山妖骑士波尔斯的带领下，李茶和兰斯桑克斯正式入住城寨“离宫”。 抵达住处的途中，李茶好奇的询问了一下山妖在卡利亚王国境内的待遇，以及黄金王朝治下的山妖为何如此蠢笨。 结果并没有出乎李茶的预料。 为了回答李茶的问题，波尔斯主动脱下了他那顶特制的头盔，露出了一张看上去有些狰狞，但明显能看出脸上堆着笑容的丑脸。 最重要的是，他的头部完好无损。 正如李茶之前推测的那样，黄金王朝名下管理的山妖之所以智力低下，正是因为他们的脑袋被黄金王朝的管理者有意打破了，身为巨人后裔本该拥有的火焰能力也被黄金王朝强制封印。 波尔斯和生活在卡利亚王国境内的山妖和他们那些境遇凄惨的同胞不太一样。 虽然他们腹部的生火器官也在离开雪山之前被黄金王朝强制摘掉了，但至少他们的头部并没有遭受人为的打击，完整的保留了巨人后裔本该拥有高等智慧。 作为这支定居利耶尼亚的山妖族群中的佼佼者，波尔斯在失去火焰能力后居然学会了使用魔法。 卡利亚魔法中的巨剑阵就是波尔斯通过辉剑圆阵改良而来的专属魔法之一。 送走看似粗鲁而凶猛、实则性格憨厚老实的波尔斯后，时隔多日终于又能睡床的李茶这才感觉到疲惫成倍的上涌。 正当他打算不管不顾的当场栽进床铺入睡时，眼前突然出现的熟悉龙脸立刻把他的睡意吓醒了。 “卧槽！” 李茶被吓得当场一个伏地挺身起来缩在墙角，满脸惊疑的看向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的兰斯桑克斯。 “你怎么又变回这幅样子了？” 兰丝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我正打算向你辞行。” “既然你已经确定之后至少半个月时间不会离开城寨，自然也就不会在卡利亚王室的大本营遭遇危险。” “我打算趁这个机会回一趟罗德尔王城，看望一下维克的恢复情况，顺便找百智那家伙问问弗尔桑克斯是否有消息了。” “弗尔桑克斯……” 李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你也不知道弗尔桑克斯去了哪里？” 兰丝神色有些阴郁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很大概率和葛德文的尸体在一起，但具体去了哪里却是一无所知，那个臭小子走前什么也没告诉我。” 李茶有些纠结的犹豫了一会儿，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兰丝提供的诸多帮助和悉心指导，他认为自己可以相信这位龙娘……或者说是她背后的整个古龙一族。 “如果我说，我知道弗尔桑克斯在哪里呢？” 兰斯桑克斯并没有表现出大吃一惊的神态，只是用那双竖立的龙瞳平静的看着李茶：“我就不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了，反正你身上神神秘秘的地方也不止这一个，我相信老头子不会看错人。” “直接说吧，那小子到底在哪里，他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李茶对兰丝的表现有些意外，但也没打算浪费时间去深究。 “你应该知道死根这种东西吧？” “当然，这玩意儿自从葛德文死后就不断的在交界地各处野蛮生长，随之出现的还有大量污秽的死诞者。” 李茶再一次给出提示：“那么，交界地有什么东西能让死‘根’迅速在各地蔓延？” 听到李茶特意加重的“根”字，兰斯桑克斯原本平静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你的意思是……黄金树？” 李茶：“准确来说，是黄金树那深埋于地底、遍布整个交界地的根须体系。” 第82章 残缺的死亡权能 兰丝桑克斯知道自己的弟弟和葛德文的关系很好，也知道他在抢走葛德文的尸体必然会想办法将其复活。 但，在兰斯桑克斯长达千年的龙生中，她从未遇到过葛德文这种奇怪的死法。 像菈妮这样身体死亡、灵魂和意识完好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 复活这类死者的思路很清晰，无非就是换一个身体罢了。 但像葛德文这样灵魂死亡、身体和意识存活的奇怪个体还是第一例。 没有先例，也就意味着没有过去已有的成熟经验可供借鉴。 至少兰斯桑克斯没想出来，到底该如何复活一个灵魂业已消散的人。 兰斯桑克斯是古龙祭司，属于古龙一族中的头脑派人物。 连她都不知道，只是一介战士的弗尔桑克斯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由于葛德文的灵魂缺失，玛丽卡取巧搞出来的那套通过灵魂归树达成生命轮回的系统自然无法生效，甚至还因为黄金树体系中凭空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灵魂而卡BUG宕机了。 因为归树系统的崩溃，王城罗德尔知晓此事的高层无一例外的陷入了恐慌之中。 他们迫切的希望将导致系统BUG的源头——葛德文入土为安，寄望于通过这种做法能让出现致命故障的归树系统重新恢复运作。 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尝试。 确认安葬葛德文的做法没有任何卵用后，一直按捺着脾气的弗尔桑克斯终于忍不住了。 在以露缇尔为首的葛德文心腹部下们的反复劝说下，弗尔桑克斯悍然出手，将葛德文那还保留着生命活性的“尸体”从坟墓中挖出抢走，从此不知所踪。 弗尔桑克斯消失后没多久，无头的灵庙骑士和死诞者相继出现，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它们与葛德文那半死不死的诡异状况有关。 葛德文从无先例的死亡方式让李茶也十分好奇，他正好借着这个话题向兰斯桑克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所以，葛德文真的还有复活的可能吗？” 兰斯桑克斯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至少我没有想出能复活他的方法。” “就像菈妮之前说过那句话一样，在交界地，肉体的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 “只要灵魂和意识主体还在，不管是归树轮回还是借尸还魂，至少理论上都是可行的。” “如果只是缺失了一部分灵魂，还能利用角人传承下来的降灵术想办法招魂，但……” 兰丝长长的叹了口气：“葛德文的灵魂整个被命定之死抹消掉了，没了的东西就是没了，谁也找不回来。” 李茶若有所思的问道：“有没有可能像换身体一样，重新给葛德文定制一个人造灵魂？” “他的意识和身体不是都还在吗？只要填补上了灵魂的空缺就能当场原地复活吧？” 兰丝扯动嘴角露出干巴巴的笑容：“很好的想法，但问题来了，谁能手搓一个人造灵魂出来呢？” “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交界地有人拥有这种独特的能力？” “玛丽卡也不行？” 兰斯桑克斯摇了摇头：“身为黄金律法的载体，玛丽卡的权能主要集中在生命领域，与灵魂相关的权能恰好到触及她的盲区。” “能利用生命循环的概念搞出一个归树轮回系统来，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李茶低头沉吟了片刻：“那么，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经典的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要复活葛德文的灵魂，或许还是只能从死亡大卢恩上想办法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兰斯桑克斯一脸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根据我们古龙一族的文献记载，现如今交界地的死亡大卢恩是不完整的，其中只包含了‘死亡’的概念，缺少了轮回的那一部分。” “李茶，你应该听说过死之鸟吧？” 李茶愣了一下才接上话：“我想起来了，大书库的书籍中有一部分关于死之鸟的记载。” “据说死之鸟只会出现在墓地附近，它们的身上燃烧着冰冷的灵火，负责引导灵魂接受死亡灵火的洗礼。” 兰丝点头认同了李茶复读的文献记录：“这些记载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需要在前面加上一个时限。” “在黄金树和黄金律法出现之前，交界地的生死轮回的确是由死之鸟负责的。” “说的更准确一点，负责死亡轮回的是所有死之鸟的母亲——外在神祇死亡之神的使者，死亡双鸟。” “死亡之神吗……”李茶表情有些凝重的追问道：“那么，这位死亡之神如今的情况如何？” “如果我没猜错，祂应该早已陨落了吧？” 兰丝面带讥讽的笑了笑：“你猜对了，这种掌管着死亡与轮回权能的存在，对以生命权能为根基、追求物质永恒的黄金律法来说，是需要最优先排除的巨大威胁。” “死亡之神的确早已陨落，祂的权能在那之后一分为二，一部分化作命定之死落入宵眼女王的手中，另一部分依然由祂的使者双鸟掌控。” “用你的话来形容，命定之死是管杀不管埋，管埋的那部分死亡权能随着双鸟的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李茶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想要修复完整的死亡大卢恩，必须先找到双鸟的所在，从它手中回收陨落的死亡之神遗留下来的另一半死亡权能？” “没错，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兰斯桑克斯有些泄气的跨下肩膀：“千百年来，自从黄金树的归树系统取代了死之鸟们负责的死亡轮回体系后，再也没有人知晓双鸟的去向。” “就算是它的眷属死之鸟，也是在葛德文非正常死亡之后才因不明原因而重新回到交界地。” 李茶单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我知道你口中那个不明原因是什么。” “据我所知，誓死侍奉葛德文的灵庙骑士的盔甲上就配有代表死之鸟的羽毛装饰，八成是那群葛德文的死忠在暗中谋划着双鸟的回归吧。” “啧！” 兰斯桑克斯神色有些复杂的咂了咂嘴：“居然还真被那群家伙找对方向了，不过找回本就成群结队的死之鸟不难，对交界地、或者说黄金律法深怀恨意的双鸟，真的愿意被依然忠于黄金律法的灵庙骑士找到吗？” 李茶放松身体重新躺回床上：“谁知道呢，这个问题还轮不到我们来考虑，不过……” 沉默了几秒后，李茶才重新接上话：“如果真的是由我来设计交界地的新律法，我应该会重新将死亡权能纳入新的艾尔登法法环之中。” “也就是说，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为了修复完整的死亡大卢恩而加入寻找双鸟的行动中。” “说不定，届时我们还能与灵庙骑士和弗尔桑克斯有所合作。” 第83章 睡美人苏醒 对于李茶提出的与灵庙骑士合作的意向，兰丝语带深意的问道：“你确定要和灵庙骑士合作复活葛德文？你想要取回的太阳权能就有一部分就被葛德文的守护星辰——日蚀太阳占据着吧？” 李茶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说过未来可能会与灵庙骑士有所合作，但我没说会帮他们复活葛德文啊。” “说到这里，我正好有一个问题要向你确认。” 李茶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兰斯桑克斯问道：“如果因为理念的冲突，我将来与你的弟弟弗尔桑克斯站在了对立面，代表古龙一族立场的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还用说。”兰丝失笑的摇了摇头：“你是老头子亲自选中的天命之人，复兴太阳权能也是整个古龙一族希望看到的未来。” “至于弗尔桑克斯，那个感情用事、缺少大局观的蠢货，我只求你届时能留他一命……前提是你能在与他的冲突中战而胜之。” 在兰斯桑克斯眼中，弗尔桑克斯是被她从小揍到大的愚蠢弟弟。 但再怎么说，弗尔桑克斯也是成年体的古龙，以李茶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争锋。 “哈……”疲惫越发上涌的李茶有些迷糊的说道：“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接连忙活了大半个月，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入睡之前，李茶睡眼朦胧的问道：“你呢？在知晓弗尔桑克斯可能的去向后，还打算返回罗德尔王城吗？” 兰丝点了点头：“反正你这边暂时没事需要我照看，我先回去看看维克的近况，顺便试试能不能帮你们打探一下蒙葛特最近的动作。” “不必担心我，有那一位大人物心血来潮赐予我的祝福，只要顺利抵达罗德尔王城，我随时可以通过赐福传送回来。” “行……那，我先睡了。” 听着兰丝那催眠一般的轻声低语，李茶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本已朦胧的意识逐渐陷入沉寂。 …… 隔日一早，李茶被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惊醒了过来。 在外风餐露宿多日，李茶早已培养出了极高的警觉性，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将他从沉睡之中唤醒。 正当李茶打算掏出武器做好战斗准备时，周围那陌生的环境让他的大脑宕机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李茶才失笑的收回已经探入大卢恩储物空间的右手，记起来自己已经不在野外了，而是在相对安全的卡利亚城寨之中。 确认兰斯桑克斯自行离开后，怀着好奇的心理，李茶打开主卧房的大门探头向外观察。 昨天还空无一人的三层小楼此时看起来格外热闹，大量身着仆人衣服的侍者有意放轻动作在建筑内外来来回回，似乎是在重新布置这座废弃已久的“离宫” 李茶的大脑运转了片刻，很快就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和用意。 ‘菈妮的安排吗……也就是说，她也已经从沉睡中苏醒了？’ 注意到走出主卧的李茶后，在场所有的王室仆人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的向他行礼。 “好啦，别这么拘谨。” 李茶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交界地贵族，他没有丝毫贵族老爷的架子，随意的摆了摆手对这些毕竟毕竟的仆人们说道：“不用在意我，继续忙你们的吧。” “对了，菈妮应该也已经醒了吧，她现在人在哪里？来个人带我过去见她。” …… 直到走出小楼，李茶才通过天色大致确认了如今的时间，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睡了这么久吗，果然还是太疲惫了。’ 在李茶呼呼大睡的这段时间里，包括伊吉在内的卡利亚官员们可没空休息。 打扫战场、回收友军尸体的工作还在有序进行中。 由伊吉作为主导，菈妮的顾问团正在尝试重新构建失能已久的王国领导层。 菈妮从不受控的睡眠中苏醒后，也是第一时间开始分配人手到各个领域，力求尽快恢复王国的内政体系。 不过想要重新将整个利耶尼亚纳入卡利亚王国的掌控，肯定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 当务之急，菈妮打算先回收王国最重要的核心产业——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控制权。 好在李茶临走之前已经为学院的立场定好了基调，有穆格拉姆和忠于王室的拉兹利教室坐镇，起源学派倒台后的魔法学院没有人还敢跳出来公然和王室唱反调。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卡利亚王室在这场决定利耶尼亚未来的决战中取得了胜利，祸乱利耶尼亚多年的杜鹃骑士团彻底成为了历史。 成王败寇，只要学院里的那些教授不傻，他们肯定能看懂风往哪边吹、自己应该往哪边倒。 李茶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经过菈妮调教的王室仆人们也没有在战时还苛求王室礼仪的臭毛病。 当李茶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跟随引路的王室仆人来到城寨内的议事大厅时，菈妮正在忙着统筹各方面汇聚而来的情报，暂时没空关注李茶。 李茶没有不知趣的走进去打扰菈妮和伊吉等人的工作。 确认找到菈妮的位置后，他让那名负责带路的王室仆人自行离去，开始在饱经战乱而破烂不堪的城寨内四处走访。 虽然工作环境很差，城寨内的所有人在工作时却都保持着很高的激情，显然是受到了昨天那场决战胜利的鼓舞。 李茶在简陋的马棚中找到了正在大快朵颐的灵马托雷特。 按理来说，身为灵体的托雷特应该是无需进食的。 不过需求和爱好可不是一回事，没必要进食补充能量，不代表托雷特不喜欢吃东西。 菈妮亲自为托雷特准备的草料都是最上等的，其中还掺入了不少带有酸涩甜味的罗亚果干。 罗亚果是一种原产于雪山的植物果实，在交界地各处都有它的亚种，最常见的就是托雷特如今正在欢快大嚼的标准版罗亚果实暴晒之后得到的果干。 李茶在野外行走时也曾找到过野生的罗亚果实，并且怀着好奇的心理尝试过它的风味。 口感和味道……怎么说呢，纤维太多、酸涩味很重，不太适合人类食用。 据说亚坛高原生长着一种金色的罗亚果实，或许是因为更靠近黄金树获得了充足的光照，黄金罗亚果实的甜味比普通版的更重，李茶打算有机会去亚坛高原尝试一番。 顺便也能给托雷特搞点好吃的小零食。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忙碌的东奔西跑，李茶都没多少时间和托雷特联络感情，正好趁这个闲暇机会帮它洗个澡、仔仔细细的刷了一下毛。 托雷特对新主人的服务显然很满意，不断打着喷鼻用脑袋在李茶脸上蹭来蹭去以示亲密。 身为玛丽卡女王亲自培育的灵马，托雷特拥有远高于普通动物的智慧。 它能理解新主人在之前不眠不休的奔波中没时间照顾自己，任劳任怨的完成了李茶交付的各种艰难任务。 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段休息时间，托雷特希望新主人能抽空陪陪自己，至少也要表现出愿意与自己亲近的态度。 李茶用实际行动让托雷特坚信自己没有选错人，开心的在菈妮单独为它准备的马棚外和李茶撒欢玩闹了好一会儿。 “看来，托雷特很中意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李茶耳边响起，掉线沉睡许久的梅琳娜终于再度凝聚出灵体。 李茶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头：“睡美人，终于醒啦？你的身……呃，魂体还好吧？还记得我是谁吗？” 梅琳娜一边带着柔和的笑容轻轻抚摸托雷特还有些湿漉漉的颈部毛发，一边点头回答了李茶的问题：“我记得你，卡利亚的小王子，李茶殿下。” “其实，昨天的战斗结束时我就醒了，只是因为当时人太多，不方便立刻露面。” 紧闭着一只眼的梅琳娜神色平静的看着李茶继续说道：“我听到了你昨天和月之公主的谈话内容，你想推行自己的律法，对吗？” 第84章 奇葩的交界地 被梅琳娜丝毫不加修饰的提问直接糊脸，李茶被噎得有些无语。 ‘不愧是小木头，你还真是勇啊。’ 也许是因为记忆总是保存不下来，缺少与人交际的经验，梅丽娜的性格比较耿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说得好听点，她至今还保留着赤子之心。 虽然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很容易得罪人，但李茶并不讨厌梅琳娜的率直。 耿直的人至少比那些一句话中要加好几段谜语和机封的老狐狸更好来往。 因此，他并不准备打哈哈回避梅丽娜的提问。 李茶其实也正在烦恼这个问题。 昨天与菈妮的高谈阔论只是一时兴起，事后回想起来，李茶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仔细反思过后，他姑且算是明白了这种不真实感是从何而来。 说穿了也不稀奇，只是因为李茶对交界地还缺乏足够的归属感，总是会不自觉的将这个世界发生的大小事件看做游戏中的剧情展开。 正因如此，当梅琳娜耿直的抛出直指根源的问题时，李茶才会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他知道梅琳娜口中的律法的本质是什么，无非就是一套用于治理国家的大框架理念。 在这个有魔法和神明存在的世界，律法是神人理念的具现，但也不只是单纯的理念，其中包含了一些更加玄乎的特殊力量……或者说，规则、权能。 就比如菈妮的暗月律法，她需要借助暗月这个星象作为理念的载体，将她的律法规则迅速在交界地普及开来。 在黄金律法的鼎盛时期，黄金树……准确来说，隐藏在黄金树之中的当代艾尔登法环的概念具象化——艾尔登之兽才是黄金律法真正的载体，与黄金律法共生的永恒女王玛丽卡应该算是艾尔登之兽的代理人。 梅琳娜这句话相当于是直球询问李茶是否有争霸天下、问鼎神座的想法。 是的，神座，而非王座。 在交界地普罗大众的认知中，律法只有神灵和候补神灵……也就是神人才有资格推行。 梅琳娜的记忆的确很混乱，但在涉及使命的相关知识时，她了解的东西比交界地大多数人更多。 律法并非只是神人才有资格推行，所谓的候补神灵，只不过是双指们为了挑选新的傀儡搞出来的一套形式主义产物。 在李茶陷入沉默低头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梅丽娜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我说，我的确有问鼎神座的野心呢？” 许久之后，李茶才睁开双眼，神色郑重的看向表情依旧淡然的小木头。 “你会阻止我？还是会帮助我？” 在李茶看来，梅琳娜的使命应该是挑选新的艾尔登之王，协助这些新王辅佐某一位神人推行新的律法，为久经战乱的交界地带来和平与安宁。 换句话说，她应该没有资格决定神权的归属。 事实证明，李茶还是小看了梅丽娜……或者说，梅琳娜背后的那一位试图再造乾坤的决心和格局。 “阻止？”梅琳娜可爱的歪了歪头，有些呆萌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我和托雷特的使命是协助玛丽卡箴言中的天命之人为交界地塑造新的秩序，至于那位天命之人到底是成王还是成神……至少我所尊奉的使命并没有明确的限制。” “只是，从难度上来说，成为以力服众的艾尔登之王，要比从零开始建立一套全新的律法体系要简单得多，仅此而已。” 交界地一王一神的二元制格局，在李茶看来无非就是夫妻二人分别负责文武两道罢了。 执掌律法的神明会定下发展的主基调，内政方面的管理也是由神明负责，而掌管军事的艾尔登之王则是需要拥有打服整个交界地的强大武力。 彼时的玛丽卡女王和初王葛孚雷就合作得十分默契，两人一主外一主内，将交界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玛丽卡在多年的国家管理中逐渐发现了黄金律法的诸多漏洞与不合理之处，她久经犹豫后下定决心要冒险推进改革，由此与试图维稳的指头们产生了分歧，这才导致了后续的一系列异常事态发生。 站在指头们的立场上，区区傀儡居然敢在无上意志制定的“完美”律法中挑刺，简直是倒反天罡，必须出重拳！ 破碎战争爆发的百年之前，玛丽卡和领头们的冲突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神性大于人性的拉达冈正是在这个时期被有意惩戒玛丽卡的领头们说服，开始与自己的半身抢夺身体控制权，黄金王朝也由此进入了王夫掌权的时代。 玛丽卡当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早在指头们撺掇拉达冈下手之前，她就先一步埋下了伏笔，主动驱逐了包括葛孚雷在内的诸多历战之士。 这些久经战场考验的战士就是后来回归交界地的褪色者的先祖。 就像梅琳娜说的一样，负责武力的艾尔登之王只需要不动脑子的打服交界地就行了，而执掌律法的神灵要考虑得就很多了。 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向梅琳娜问道：“虽然交界地从未有过先例，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能集王与神的职权为一身？” “这……” 这个违背交界地祖宗法度的问题让梅琳娜有些始料未及，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但我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将两种职权完美的把控住。” 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交界地自古有之的一王一神制度自有其存在的原因，本质上就是职权分担，避免一个人承担过多的工作而导致超负荷。 但……谁说权利集于一身就必须自己亲力亲为的处理所有工作了？ 说到这里，李茶一直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黄金王朝除了神与王之外，几乎没有听过其他高级官员的职称？ 是压根就没有？还是存在感过于稀薄了？ 李茶来自一个历经过多种政体轮番洗礼的多国共治世界，什么样的政体他都略有耳闻。 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政体，最高掌权者都需要将权利下放给比如内阁、国会之类的行政机构，将工作层层细分。 交界地呢？ 根据李茶现阶段了解到的情况，黄金王朝没有这种大量分派权利给臣子的制度，所有权利都掌握在王与神的手里，下面的官员只是奉命执行任务的工具人而已。 这就有点……让李茶难以评价了。 思来想去，只能说交界地的人和神精力过于旺盛，能像那位开局一个碗的明朝开国皇帝一样勤政。 这种大权握于两人之手的专权制度缺陷很明显，一旦大权在握的那两人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国家都有陷入停摆的风险。 就像现在一样。 如果不是蒙葛特这个天降猛男力挽狂澜，黄金王朝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第85章 托雷特：莫挨我！ 如果李茶真的打算军政一把抓，他绝不会像玛丽卡和葛孚雷那样将所有权利都握于自己手中……除非他想把自己累死。 届时，李茶应该只会牢牢的把控住最高决策权，适当的下放执行权给各级官员，组成一个执政团队来协助自己打理政务。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一些。 梅琳娜的提问让李茶不得不直面一直以来他都在下意识回避的一个重要问题——归属感。 作为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在这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魔幻世界落脚生活，周围的一切都与过去早已习惯的环境截然不同，能无缝融入新世界的人才是少数。 李茶可以继续怀念往昔的生活，却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再也回不去熟悉的故乡了。 既然如此，李茶只能想办法尽快融入这个新的世界，甚至……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来改造交界地。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只能执掌武力的艾尔登之王是不够的，李茶必须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也就是主导律法的神明。 万幸，大概率已经狗带的统子有意无意的给了李茶一个不算天胡、但已经是很不错的开局。 卡利亚王室的幼子，又身负古代艾尔登之王普拉顿桑克斯赐予的太阳之焰火种，几乎是直接为李茶指明了能用于承载自身律法的最佳载体。 有了明确的终点站，李茶需要做的就是披荆斩棘的不断朝着目标稳步迈进。 和那些看不到前路的迷茫求道者相比，李茶已经算是赢在起跑线上了。 不过，如果李茶想要推行独属于自己的太阳律法，这也就代表他会与力推暗月律法的菈妮成为竞争对手。 让李茶感到奇怪的是，昨天他与菈妮大肆讨论律法之时，月之公主至少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敌意，她的态度似乎还颇有乐见其成的意思。 身负使命的梅琳娜无意阻止李茶“大逆不道”的野心，她还打算在李茶接下来的旅途中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小木头虽然记忆残缺，但她的性格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这孩子天生就是行走在秩序善良阵营的好人。 只要李茶不去追求将万物烧灼为一的混沌癫火，梅琳娜始终都会默默的站在身后支持他的理念。 因为李茶就是托雷特……或者说托雷特背后的某人选中的那个拯救交界地的天命之人。 有一说一，李茶并不相信宿命论这种东西，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他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理念。 当然，来到一个已经证实是有神存在的魔幻世界，再机械式的复读那套反封建迷信的无神论无疑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即便如此，李茶依然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 宿命？ 如果真的有人试图在幕后遥控自己的一举一动，迟早有一天李茶会与那个幕后之人撕破脸开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过这也就是一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李茶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被人暗中操纵。 被玛丽卡送到李茶身边的梅琳娜和托雷特都无意干涉李茶的任何决定。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碰癫火，梅琳娜就会立场坚定的追随李茶一直走到最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梅琳娜对于李茶的表态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未来我和托雷特会继续与你同行，遵照使命的指示，见证你一步步走到巅峰的那一天到来。” “咴！” 托雷特也不甘寂寞凑了过来，用长着钝角的脑袋在李茶怀里撒娇般的拱来拱去，似乎是在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支持。 虽说是不怎么锋利的钝角，但这玩意顶起人来还是会有点痛。 李茶只能无奈的将托雷特的脑袋推开了一点，笑着在它的头上揉了几下以作回应。 “好久不见了，托雷特，还有……梅琳娜。” 正当李茶旁敲侧击的试图询问梅琳娜的使命细节时，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 “菈妮？” 李茶略感意外的转过头来，一身蓝色皮肤的菈妮人偶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略显疏离的公式化笑容，颇有深意打量着一脸茫然的梅琳娜。 有些迷茫的梅琳娜飞快的瞄了李茶一眼，面带疑惑的向菈妮问道：“月之公主，我们以前曾彼此相识？” 菈妮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你不记得了？” 梅丽娜轻轻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十分混乱，过去的种种回忆早已破碎不堪。” “很抱歉，我虽然知道你是谁，但我记不起任何与你相处的经历。” “这样吗……”菈妮表情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也好，我还以为你是对我的行为怀恨在心，这才故意躲起来不愿意见我。” “嗯？”梅琳娜表情呆呆的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呵~”菈妮自嘲的摇了摇头：“算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至少我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后悔。”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细节。”菈妮的目光瞄向一旁吃瓜看戏的李茶：“有时间可以问问李茶，反正之后你还会保持魂体状态继续跟在他的身边，对吧？” “说起这个。” 李茶故意摆出憨笑的表情：“菈妮，你那里还有备用的人偶吗？” “有。”菈妮显然已经猜到了李茶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面带笑容的主动解释道：“卡利亚王室的宝库内存放着几具未经个性化调整的人偶素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做主把它们交给你使用。” 虽然梅琳娜之前婉拒过李茶的好意，还特别强调过她早已习惯了以灵体的方式附着在别人身上一同行动。 但考虑到将来玛丽卡女王可能还会再度附身梅琳娜，为了不让玛丽卡的意识干扰再度清除梅琳娜已经存在的记忆，李茶打算提前为她准备一具临时使用的人偶身体。 梅琳娜虽然记不起附身自己的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谁，但她却能在附身开始之前收到来自那位大人的通知，这样就能给李茶留出一些准备的时间。 如果有人偶身体作为临时承载物，或许就能一定程度上减轻梅琳娜因外在意识介入所导致的记忆丢失。 小木头梅琳娜很少与外人接触，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表现得有些社恐。 与菈妮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她就主动让出谈话的空间，解除实体化再度依附在李茶的体内。 菈妮上前几步缓缓走到李茶面前，抬手打算在托雷特的头上轻轻抚摸。 然而在李茶面前表现得十分温顺的托雷特却很不给面子的向后退了半步，明确表达出不愿意让菈妮接触的意思。 菈妮的动作在半空中僵住了几秒，随后才无奈的收回其中一只右手。 李茶对托雷特的抗拒并不意外，毕竟这只小牛马大概率曾是玛丽卡的坐骑。 菈妮出于自身的立场和利益谋划了黑刀阴谋之夜，这场变故虽然促使玛丽卡下定决心砸碎了艾尔登法环，但身为母亲，她不可能对策划杀死自己长子的菈妮一点怒气都没有。 菈妮也能想到这层关系，眼见托雷特的抗拒态度明确，她也只能默默地吞下自己的行为所导致的一系列后果。 正如菈妮本人所说，即便明知道刺杀葛德文会激怒很多知情之人，她也不后悔亲自策划了那场阴谋。 “我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是时候履行当初对你的承诺了。” 菈妮毕竟是一方领袖，她很快就整理好了略微低落的心情，恢复平静的对李茶说道：“跟我去一趟王室的宝库吧，我和伊吉早已为你准备好了礼物，正好也能取出你需要的人偶素体。” 第86章 人生三大错觉？ 对于菈妮恰到好处的出现时间，李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的。 之前李茶近距离的观察过菈妮的工作状态。 虽然大部分的实际执行工作都被她派发给了军师伊吉，但考虑到刚刚赢下战争的卡利亚王国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用屁股想都知道有多少事情需要身为决策者的菈妮亲自过问。 李茶原本有想过主动提议加入其中为菈妮分担压力。 然而考虑到自己对卡利亚王国当前的实际情况还不够了解，他的好心帮忙可能反而会越帮越忙，索性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李茶的预估，菈妮应该要到中午休息时才能抽出空闲与他谈话，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李茶低头观察了一下悬挂在自己胸前的暗月戒指：‘即使是在城寨内也会不时的查看我的动向吗。’ 菈妮应该早就发现了梅琳娜的存在，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没有主动提起。 李茶知道拉达冈就是玛丽卡的终极秘密。 所以严格来说，菈妮和包括梅琳娜在内的黄金家族二代成员都是亲生兄弟姐妹，只是她们彼此之间对此并不知情。 梅琳娜因为记忆缺失的缘故，想不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曾与她有过直接接触的菈妮显然是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菈妮会情绪比较复杂的询问梅琳娜对自己是否有怨。 事实证明，菈妮想多了。 丢失了大部分记忆的梅琳娜压根就没有保存和菈妮相关的信息，对她的印象甚至还是来自于李茶。 如果说菈妮是看到梅琳娜与李茶独处才火急火燎的丢下手中的工作赶过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有点吓人啊，菈妮是这种重力系的女人吗？’ 黄金家族的人大多都很会玩，比如打算让亲弟弟米凯拉成为自己伴侣的黄金葛德文、与米凯拉关系有些莫名暧昧的玛莲妮亚、男女意识共存，能和玛利亚一样自产自销的米凯拉等等。 这还没算蒙格这个不知是不是因为米凯拉的魅惑能力所导致的铁南通，也就只有责任感很重、一直维持着007工作强度的蒙葛特身家最清白。 他真的，我哭死。 相比之下，作为黄金王朝外戚的卡利亚三兄妹在私生活上就要正常得多了。 一心干大事的拉塔恩身边完全没有桃色新闻出现的空间，给人一种“女人只会拖慢我挥刀速度”的刻板印象。 老二拉卡德虽然在迎娶正妻之前先纳了侧室，但这对封建贵族来说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法。 塔妮丝是名正言顺被拉卡德收入房中的，并不存在强迫行为。 当然，那位来自异域的舞娘委身于拉卡德其实也另有图谋，这个暂时按下不表。 在黄金家族一众妖魔鬼怪的衬托下，菈妮那十分传统的择偶观就显得格外的正常。 在老头环游戏正篇中，她相中阿褪后的一系列操作都是卡利亚王室祖传下来的，包括赠予伴侣暗月戒指和作为最终定情信物的暗月大剑。 虽然脸皮很薄、性格颇为傲娇的菈妮什么也没说，但从她愿意将暗月戒指赠予李茶当做“联络工具”使用来看，至少她内心并不排斥这位名义上弟弟成为自己未来的伴侣，只不过是现在还处于考察期罢了。 或许是亲眼目睹了李茶为卡利亚王室逆境翻盘而设计的全盘谋划，菈妮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李茶总觉得她急忙赶过来驱走梅琳娜的行为，有点像是在慌张的宣誓主权。 ……当然，也可能是李茶犯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喜欢我”。 跟随菈妮前往王室宝库的途中，脑中胡思乱想的李茶没有主动开口找话题，菈妮也是始终保持着沉默。 直到踏上通往城寨二层的升降梯后，菈妮才终于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我为什么认识梅琳娜和托雷特。” 从头脑风暴中回过神来，李茶笑着耸了耸肩：“如果你愿意说，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我不想勉强你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菈妮沉默了几秒才用有些别扭的语气说道：“你可是个大男人，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李茶觉得菈妮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不只是在回应当前这个话题。 “好吧。”落后菈妮半步的李茶脸上露出无声的笑容：“你为什么认识梅琳娜和托雷特？” “你……” 菈妮被李茶的直男行为搞得有些无语，她不相信对方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虽然心情不佳，菈妮还是忍着怒火的回答了李茶被自己诱导后才提出的问题。 “附身在你身上的梅琳娜身份并不简单，她的身上肯定肩负着玛丽卡女王交付给她的某种使命。” “至于托雷特，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 “那孩子以前是玛丽卡女王的坐骑，永恒女王将它托付给梅琳娜照顾，应该也是另有安排。” “呃~”李茶嘴角有些抽搐的反驳道：“我纠正一下，不是梅琳娜照顾托雷特，而是通人性的托雷特在照顾反复失忆的梅琳娜。” “失忆？”菈妮面露恍然之色：“难怪她的行为举止如此反常。” 梅琳娜与黄金葛德文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一直以来，身为黄金家族长子的葛德文对家族内的亲人们都很照顾。 他那如同太阳一般和煦的行事风格赢得了众多兄弟姐妹和黄金家族臣子们的认可，人格魅力拉满。 如果梅琳娜的记忆没有丢失，她对于暗中策划并谋害了葛德文的菈妮就算不会直接动手，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托雷特对菈妮的抗拒反应就是黄金家族态度的缩影。 话题聊到这里，李茶就没有再继续深入了。 如果让菈妮知晓玛丽卡女王偶尔会通过附身梅琳娜的方式游历观察碎环后的交界地，天晓得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应激反应。 卡利亚王室的藏宝库位于城寨最深处、防御非常严密的一座独立地堡内。 菈妮沿途利用王室专属的魔法印记挨个解除了大量的门禁，那一层又一层的防御用陷阱看得李茶头皮发麻。 如果想通过暴力手段打进宝库，难度无疑会非常的高，稍微一个疏忽就会被那些防不胜防的魔法陷阱阴到。 “我们到了。” 开启最后、也是最沉重的一扇宝库大门后，卡利亚王室从未向外人敞开过的秘密宝库直观的呈现在李茶眼前。 大量精美的武器盔甲整齐的陈列在宝库一角的武装区，相隔不远的另一个区域存放着少量经过魔法处理的珍贵书本。 显然，这些不开放给外人阅览的书籍是学院大书库中都未曾收录的贵重孤本。 李茶很好奇这些书籍的内容，不过与书本相比，还是那些闪闪发光的武器装备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除了武装区、秘密书库区和不知道堆了些什么宝物的杂物区外，宝库的一角还堆放着让李茶看得有些眼花的大量固化黄金卢恩。 从这些黄金卢恩的大小来看，最差的都是刚刚迈入英雄级别的大人物死后留下的卢恩，李茶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两枚体积巨大的王之卢恩。 相传，只有身具为王潜质的高阶英雄死后才能留下王之卢恩，这玩意儿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别急。”菈妮注意到了李茶看向那些黄金卢恩的目光：“除了王之卢恩不能轻易动用外，之后我会分出一半英雄卢恩给你吸收，力求尽快将你的硬实力提升至英雄级，不过…… “能否真正发挥出理论上达到英雄级的实力就要看你自己了。” “现在，先往这边看。” 即便使用的是人偶的身体，菈妮的步伐依然优雅而从容。 她领着被大量财宝晃得眼花缭乱的李茶先来到了武装区，取下了一把存放在最醒目位置的华丽单手直剑。 “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之一，传承自古代观星者的神剑——夜与火之剑。” 第87章 富有且慷慨的菈妮 夜与火之剑是一把历史悠久的传说级武器，从剑柄到剑身的装饰都极尽华丽，看上去像是艺术品多过与人搏杀的武器。 但如果因此认为它是一把华而不实的装饰品，那就大错特错了。 夜与火之剑的剑身两侧分别铭刻着不同的符文。 流转着星辰光辉的那一侧镶嵌着大量最高级的辉石，这把剑的锻造者借助这些辉石在剑身之中铭刻固化了一个高阶法术，也就是经过亚兹勒大师改良的彗星亚兹勒的原典法术——黑夜彗星。 另一侧的赤红色魔纹则是能让李茶感受到十分亲切的火焰气息，这些火焰魔纹来自于古代观星者的近邻——火焰巨人的赠予，象征着观星者与火焰巨人之间的友谊。 火焰魔纹中并没有铭刻任何法术和战技，火焰巨人非常耿直的只留下了一个最基本的功能——注入魔力就能催生出温度极高的灼热烈焰。 在老头环的早期版本中，夜与火之剑可是当之无愧的轮椅之王，人送外号离与谱之剑，与另一把早期神器，名刀月隐齐名。 虽然在之后的更新版本中，夜与火之剑惨遭宫崎老贼大幅削弱，但这把神剑依然在很多玩家心目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记忆。 李茶早就猜到菈妮会将夜与火之剑赠予自己，毕竟他的优势属性正好完美的契合这把能双向增幅的传说级魔法剑。 不过表面上，李茶还是演出了一副无比惊喜的样子。 从菈妮手中接过夜与火之剑后，他就开始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 有句民间俗话说得好，强度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 像夜与火之剑这种同时兼具强度和外观的神剑，谁又能不喜欢呢？李茶的爱不释手可不是演出来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宝库，李茶甚至都想当场激活夜与火之剑的威能尝试一番了。 “看来，你对它很满意。” 菈妮的脸色不易察觉的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夜与火之剑只是礼物之一，还记得吗，我之前说过，还会送你一把适合中距离战斗的长武器。” “看这边。” 在菈妮的提醒下，李茶暂时将注意力从夜与火之剑上转移开，顺着菈妮的指引看到了一把名副其实的重型长兵器。 “王室巨剑。”菈妮的手指在那把外观同样华丽的巨剑上轻轻抚过：“与布莱泽手中那把专用的王室巨剑同款的原始版本，现在还缺少一些专属于你本人的个性化调整。” “我听穆格拉姆提起过，你拥有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加倍提升力量的神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能挥得动这把沉重的巨型武器吧？” “这个嘛……”李茶记不清王室巨剑的具体属性要求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要不，让我先试试？” 菈妮自觉的退后两步让出位置：“请。” “boost！” 启动第一轮倍增后，李茶的力量属性来到了22点，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勉强举起了架在剑座上的王室巨剑。 “呼！” 尝试着挥动了一下这把沉重的武器，不适应的陌生手感让李茶眉头微皱：“力量问题还好说，我的灵巧属性似乎无法让我完美的驾驭这把武器。” “不急。”菈妮神色淡定的安慰道：“等你吸收了那些英雄卢恩，你的属性还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说不定到时候就足够了。” “武器就先这样吧。” 菈妮示意李茶将两把规格不一的武器收入大卢恩储物空间，再次迈开脚步，将李茶指引到了一套外观相对没那么扎眼的黑色盔甲前。 “这是伊吉早些年为一名卡利亚禁卫骑士量身打造的盔甲。” 菈妮表情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可惜，那位名叫多里安的禁卫骑士在第二次利耶尼亚战争中不幸战死于……那个男人手下，这套装甲从那以后就一直封存在宝库之中无人使用。” “根据你提出的要求，我选中了这套不算特别沉重、但各方面防御性能都比较突出的中型盔甲。” “之后你可以找伊吉帮忙做一些定制化的改造，让它变得更符合你的体型和使用习惯。” 从外观来看，这套早已失去主人的盔甲在设计上与罗蕾塔身上的那套禁卫骑士盔甲有不少相似之处。 不过罗蕾塔的盔甲是比较醒目的银色，裙甲和肩甲部位的设计也根据个人需要而修改得更加女性化。 李茶眼前的这套盔甲通体漆黑，胸前还刻印着代表卡利亚王室的纹章，全套盔甲的覆盖面积比同为禁卫骑士的罗蕾塔盔甲更胜一筹。 不过相应的，这套盔甲的重量也要更大一些。 即便还达不到失乡骑士盔甲、大树守卫盔甲和老将盔甲那些重甲的级别，在中型盔甲中也属于最沉重的那一档了。 盔甲的重量问题，主点耐力的李茶并不担心，他更在意的是，穿着相对沉重的盔甲是否会影响自己的动作灵活性。 经过简单的试穿后，李茶对菈妮的选择十分满意。 别看这套盔甲的覆盖面积很大，穿上之后并不会对李茶的战斗动作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主要也是因为李茶的战斗风格偏向于大开大合，不需要做出那些花哨的形变动作。 如果是玛莲妮亚那种需要上蹿下跳的流水剑法，穿着这套盔甲就不太合适了。 拿到两件武器和全套盔甲后，菈妮信守承诺，她往李茶的大卢恩储物空间中塞入了库存一半数量的英雄卢恩。 除此之外，还有几枚用途不明、但菈妮反复强调要带上的卢恩弯弧和一具人偶素体，两人这才重新封闭并结伴离开了王室宝库。 “说起大卢恩。” 满载而归的李茶在返程路上好奇的向菈妮问道：“我拿到的这枚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应该和黄金王朝分配给你的那一枚无关吧？” 菈妮果断的摇了摇头：“当然无关，你那枚是那个男人特意留给母亲的。” “为了彻底摆脱双指的控制，我从黄金王朝那边拿到的那枚大卢恩，早已和我的那具神人躯体一同被抛弃在利耶尼亚神绶塔上。” “由于我的身体是因为命定之死而消亡，属于我的那枚大卢恩也因此发生了一些变异，破损成了一个什么……百足伤环？” 菈妮表情有些不悦的说道：“之前与圆桌厅堂谈合作时，一个名叫菲雅的死眠少女还特意提到，希望能拿到我不再需要的那枚百足伤环。” 李茶闻听此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你同意了？” “当然没有。” 菈妮冷哼一声说道：“就算已经是不需要之物，那毕竟也是我的躯体残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交给外人使用？” 李茶失笑的摇了摇头：“也对，不过，我大概能猜到那个名叫菲雅的死眠少女打算用百足伤环来做什么。” “嗯？”菈妮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方便告诉我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李茶故意摆出有些夸张的表情：“你可是我的大金主、天使投资人啊，这点情报分享又算得了什么。” 菈妮忍不住用雪魔女长袍宽大的袖子遮住嘴巴发出轻笑声：“贫嘴，那你说说，圆桌厅堂到底打算拿百足伤环做什么？” “不是圆桌厅堂。”李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应该只是菲雅所代表的势力单独制定的计划……当然，号称无所不知的百智爵士很可能也知晓一些内情。” “一言以蔽之，菲雅希望能能将两个半百足伤环合二为一，为半死不活的葛德文送上正确的死亡。” “从这个角度考虑，我们与菲雅所代表的阵营其实有着相互合作的基础。” 第88章 死眠少女与D 死眠少女是一种不太体面的特种职业，很多人甚至毫不掩饰的称她们为O女、O妇。 从某种角度来说，死眠少女的行为的确符合普世意义上的O女定义，只不过她们收取的报酬并非是钱（卢恩），而是生命力。 在老头环游戏中，由于全年龄的限制，死眠少女收取他人生命力的表现形式被简化成了一个拥抱，不过实际上嘛……只能说懂的都懂。 你说对吧，菲雅的英雄，罗杰尔？ 死眠少女通过与不同的战士嗯嗯来一点点的收集生命力，之后再与已死的英雄同床，将收集到的生命力注入尸体之中，据说这种做法能赋予这些逝去的英雄以第二次生命。 死眠少女其实并不只有菲雅一个，只不过阿褪能接触到的褪色者死眠少女仅此一例。 李茶能理解菈妮对死眠少女的不喜，毕竟她们的工作性质的确上不得台面。 对从小就接受严格王室教育的菈妮来说，死眠少女那浪荡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污秽的。 李茶也对这种谁都能上的公交车毫无兴趣，不过一码归一码。 不喜欢菲雅的行为，不代表李茶不能因为利益相关而在某些领域与菲雅……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展开合作。 菲雅的最终目的是修复死亡大卢恩，将被黄金律法排斥在外的死亡权能重新带回交界地。 赐予葛德文正确的死亡只是达成这个目标的前提之一。 参考死眠少女那收集生命力复活已逝英雄的能力传言，李茶大胆推测，死眠少女这个群体很可能与死之鸟所代表的死亡轮回体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复活死者本质上也可以算是一种轮回，只不过这种不自然的轮回显然不是什么正道。 而且李茶也只是听说过死眠少女能复生死者的传说，至少在他已知的情报当中，从未听说过有哪位英雄真正被死眠少女以这种方式复活过。 通过潜藏者的结局可以看得出来，被菲雅修复的死王子卢恩其实并不完善。 在融入这枚大卢恩后，本该恢复生死平衡的交界地状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好转，死诞者依然四处横行。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被菲雅修复的死亡卢恩中只蕴含了命定之死所代表的“死亡”权能，缺少了双鸟和其子嗣们所掌握的“轮回”权能。 百足伤环一共有两份，分别来自一位初始半神的死者。 菈妮那具被抛弃的神人躯体中残留的半百足伤环代表了身体上的初始半神死者，而葛德文的那部分则是代表了灵魂上的初始半神死者，两者拼在一起才能勉强算一个完整的百足伤环。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错，就算强行将两个半百足伤环拼起来，这枚大卢恩依然还是缺失了一块——代表意识的那一部分。 此前李茶就曾在大书库中读到过相关的记载，交界地的生命是由身体、灵魂和意识三者共同构成，缺一不可。 正因如此，想要修复死王子的大卢恩，菲雅才必须先通过收集而来的两个半百足伤环中残留的命定之死，赐予葛德文完全的死亡……也就是抹消他依然存在着的意识。 对于李茶来说，葛德文半死不活的现状挡住了他解放太阳权能的道路，他必然需要将这块拦路的大石搬开，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而已。 以李茶如今的身份以及与菈妮之间的关系，从她那具神人躯体衍生出的半百足伤环并不难入手。 而葛德文的那一部分本该保存在葛德文那巨大而臃肿的尸体之中。 然而事实上，葛德文的半百足伤环早已被人窃走，这会儿应该就保管在四处狩猎死根的褪色者——D的手中。 李茶不确定，D偷走半百足伤环是在葛德文的尸体被弗尔桑克斯和灵庙骑士转移到深根之底之前还是之后。 从结论上来说，亲眼觐见过死王子尸体的D陷入了疯癫……不过那只是他的其中一个意识。 D其实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对双胞胎共用的称号。 这对双胞胎的状态十分诡异，他们拥有两具身体、两个不同的意识，却偏偏只能共用一个灵魂。 换句话说，同一时间段，只会有一个D处于激活状态。 亲眼觐见死王子并窃走半百足伤环的D是弟弟达文，但他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因为直视超过自己理解极限的未知存在，达文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只能将灵魂激活权和半百足伤环都交给了哥哥达利安。 D和试图修复死亡大卢恩的菲雅站在完全对立的立场上。 D希望能通过狩猎死根来根除死诞者这种不自然的存在，他们的行为还得到了野兽祭司古兰格的支持。 不为人知的是，古兰格其实是玛丽卡女王的影子野兽——“黑剑”玛利喀斯的分身。 他不断吞噬死根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弄丢了一部分命定之死的过错。 说到这里，李茶正好就这个话题向菈妮提出了质疑。 “据我所知，命定之死一直被牢牢的封印在常人触及不到的地方，你当初是从哪里拿到泄露在外的那一部分的？” 菈妮表情平静的回答道：“是负责协助我的双指交给我的，具体来自于哪里，我也不清楚。” 李茶顿时面露恍然之色：“双指？这就不奇怪了。” 这里需要特别提一嘴，双指虽然是一个群体，但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铁板一块，每一个双指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负责引导菈妮的那只双指理所当然的希望菈妮能取得这场神人竞争的最后胜利，只有这样它才能在新神选出之后获得最大的回报。 然而，如果菈妮不采取行动，与米凯拉关系亲近的葛德文不可能选择月之公主作为新任艾尔登之王的伴侣。 于是，在与菈妮经过一番讨论后，辅佐菈妮的双指决定铤而走险，直接干掉想拉偏架的葛德文。 没有了众望所归的黄金王子，双指们只能在争执之中另外选出一个新的艾尔登之王，这样就能让菈妮和靠关系抢跑的米凯拉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身为黄金王朝的大王子，葛德文的实力很强，甚至能凭借人类的脆弱肉身与拥有岩石皮肤的古龙抗衡，甚至是战而胜之。 常规的刺杀根本无法对葛德文这样强大的半神造成致命的伤害，想要达成既定目标，必须出重拳。 能平等赐予所有生命以死亡的命定之死就是最佳的暗杀工具。 别说是半神，就连玛丽卡这样货真价实的神灵都扛不住命定之死持有的绝对死亡权能。 正因如此，追求永恒的玛丽卡才会将得自宵眼女王的命定之死交给自己的影子野兽玛利喀斯保管，让他躲藏在远离交界地的天空之城法姆亚兹拉，只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名为古兰格的分身。 将这些纷乱复杂的信息抽丝剥茧的分析给菈妮听后，李茶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根据我现阶段掌握到的情报，只有菲雅和她背后的隐秘势力才能合成两个半百足伤环。” “至少在赐予葛德文正确死亡这件事上，我们可以暗中与菲雅达成合作。” “说不定……”李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还能通过这条暗线顺藤摸瓜的找到失踪已久的双鸟，取回早已遗失的‘死亡轮回’权能。” 第89章 氪金玩家菈妮 李茶猜测，菲雅……或者说死眠少女们所在的势力可能与双鸟及其子嗣有关，但由于缺少足够的证据，他的推测暂时无法得到实锤。 不管怎么说，杜绝葛德文复活的可能性对菈妮来说也很重要。 作为黑刀阴谋之夜的策划人，她绝对不希望看到葛德文从坟墓里跳出来诈尸，那会导致菈妮的一系列谋划全都付之东流。 全面了解李茶提供的详细情报后，菈妮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我会授意伊吉暗中与那位名叫菲雅的死眠少女建立联系。” 说话期间，菈妮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奇怪的道具交给李茶。 “等你有空之后，可以代我跑一趟卡利亚书斋取回半百足伤环，被隐藏的利耶尼亚神绶塔就在那座书斋的最底部。” 李茶一眼就认出了菈妮交给自己的这个奇特道具的来历，这玩意儿正是解开卡利亚书斋秘密的关键道具——卡利亚颠倒像。 早在菈妮抛弃自己的神人躯体之前，为避免有人拿这具身体作为媒介反向追踪到她的灵魂所在，菈妮提前将通往利耶尼亚神绶塔的道路隐藏了起来，将那具被抛弃的身体留在了神绶塔顶。 分布于各地的六座神绶塔是交界地最高的建筑，按理来说，想要抵达神绶塔顶本应一路往上走。 借助颠倒像的特殊能力，菈妮将利耶尼亚神绶塔的秘密藏在了卡利亚书斋的最底部，只有利用颠倒像倒转书斋，才有可能开启通往神绶塔的道路。 李茶对此自无不可，不过他估计这趟卡利亚书斋之行，怕是要等到他从盖利德回来之后了。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嘛。 除此之外，李茶还委托菈妮派人前去寻找在交界地四处狩猎死根的D——也就是双胞胎中的哥哥达利安。 一旦发现达利安的行踪，李茶不会让菈妮的人亲自动手，而是会将这个情报传递给同样隶属于圆桌厅堂的死眠少女菲雅，来一手借刀杀人。 两人谈话之间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聊着一边走回了城寨中的王室离宫。 直到这个时候，李茶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有那么多卡利亚王室的仆人勤劳的打扫那座废弃已久的建筑。 因为，菈妮也要从远离城寨议事厅的三姐妹塔搬进来住。 此前一直留在城寨后方的三姐妹塔，主要是因为菈妮看不到内战胜利的希望。 以她这经常需要进入休眠的糟糕状态，在低烈度的拉锯战阶段留在城寨内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时过境迁，随着杜鹃骑士团被彻底消灭，菈妮需要实时的掌握重建卡利亚的第一手政务情报，再留在三姐妹塔远程遥控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好在这座离宫虽然算不上多么豪华，至少房间是管够的。 就算加上菈妮和那些随她一起大量入住的王室仆从，也并不会干扰到李茶的正常生活。 两人一起回到离宫后，菈妮立刻催着李茶前往一处早已准备好的静室吸收卢恩。 “我会亲自守在门外，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你的闭关。” 李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应该还有很多政务工作需要处理吧？” 菈妮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其实我只需要负责大方向上的指示，实际的执行都是交给伊吉来妥善安排。”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你需要尽快提升实力，以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做不到直面玛莲妮亚。” 李茶知道菈妮是对的，想要前往盖利德劝架，至少也要拥有一定的实力根基。 否则就算他讲出来的道理是对的，心中另有盘算玛莲妮亚又凭什么听你这个无名小卒的劝告……或者说，警告。 不只是玛莲妮亚，据菈妮所说，她那被誉为最强半神的长兄拉塔恩也是个认死理的牛脾气。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获得他的认可，别说敌对方的玛莲妮亚了，李茶这个关系户怕是都过不了脾气执拗的拉塔恩那一关。 在菈妮的再三催促下，李茶独自走进静室，努力排除掉内心的杂乱思绪，开始挨个捏碎从王室宝库中取出的英雄卢恩吸入体内。 英雄卢恩能提供的卢恩总量远在普通的黄金卢恩之上，王室宝库一半的卢恩库存要比之前米莉安教授提供的拉兹利教室卢恩储备的三分之一多得多。 李茶体内的重生者大卢恩来者不拒，有多少吃多少。 顺带一提，王室宝库中的卢恩与国库储备无关，只是卡利亚王室专属的小金库。 在满月女王蕾娜菈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作为唯一一个留守利耶尼亚的王室成员，菈妮有资格决定如何使用这些宝物……大不了就是之后被苏醒的蕾娜菈略微责备一顿。 半个小时以后，李茶终于顺利的吸收了最后一枚英雄卢恩。 即便还没有打开面板查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与之前相比又有了大幅提升。 一口气吃了这么多卢恩，李茶收获的属性回报理所当然的十分喜人。 耐力：34-55 力量：11-18 灵巧：15-24 智力：40-60 信仰：9-13 感应：11-15 由于李茶的大卢恩属性成长偏向性，提升最多的依然是智力和耐力，其他的属性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60点的智力已经达到了属性收益递减的第二个大门槛，之后再增长获得的收益就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这也代表李茶应该去寻找并吞噬其他的大卢恩了，毕竟水桶号才是持有大卢恩之人的最终归宿。 经过菈妮接连两轮的氪金强推，才降生不到两个月的李茶已经抵达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 当然，使用钞能力的代价也很大，一般人可负担不起这种疯狂氪金的力度。 感受到静室内涌动的卢恩能量逐渐平息，菈妮主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感觉如何？” 李茶满脸期待的握了握拳头：“入手了新的武器和盔甲、身体属性又得到了大幅提升，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敌人来试试手了。” “别着急。”菈妮微笑着说道：“我已经为你挑选好了切磋的对手，之后你可以放开手与他打一场。” “不过在此之前。”菈妮蹲下身来，捡起被李茶特意拿出来放在一边的卢恩弯弧：“你需要先使用它进一步激活大卢恩的隐藏能力。” “啊？”李茶有些懵逼的挠了挠头：“大卢恩还有隐藏能力？” 菈妮没有因为李茶的一惊一乍而生气，只是表情淡定的点了点头：“除了必然会有的属性成长加持外，每一枚大卢恩都有独特的隐藏能力。” “虽然大卢恩的持有者不会傻乎乎的将自己的底牌明目张胆的公之于众，不过通过他们的战斗风格还是能大概分析出每一枚大卢恩的隐藏能力侧重点。” “比如我的二哥拉卡德，他的大卢恩隐藏能力应该与火焰有关，这也是他能得到火焰习武修士效忠的主要原因之一。” “卡利亚王室现存的卢恩弯弧只有这么多，不知道是否够用，总之，你先来试试吧。” 卢恩弯弧在游戏中的作用是激活已装备的大卢恩的潜在能力，比如能提升红条、蓝条和绿条上限、暂时提升基本属性等等。 根据菈妮的说法，在这个真实的交界地，作为艾尔登法环的碎片，卢恩弯弧极其珍贵。 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卡利亚王室这么多年来也只收集到了5枚。 在艾尔登法环被砸碎之前，包括菈妮在内的大卢恩持有者只能用笨办法一点点的感悟大卢恩，往往需要几十、乃至上百年的感悟才能激活大卢恩的隐藏能力。 好歹也是艾尔登法环的碎片，卢恩弯弧能帮助大卢恩持有者加速感悟的过程，提前激活隐藏能力。 得知个中内情后，李茶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接过菈妮手中的卢恩弯弧。 ‘那么，就让我看看，这枚本不该存在的重生者大卢恩的隐藏能力是什么吧。’ 第90章 超速再生与无限活力 卢恩弯弧的使用方式很简单，和游戏里差不多，只要恭敬的将其高举过头捏碎即可。 有一说一，这种用法让李茶吐槽欲望高涨。 反正都要捏碎的，为啥还要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 不过既然菈妮都这么说了，李茶也不会不懂装懂的当面提出质疑，直接照做就是了。 第一枚卢恩弯弧捏碎后，一种仿佛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填充感让李茶有些不适应。 随着一枚又一枚的卢恩弯弧相继被捏碎，重生者的大卢恩不受控制的自动浮现在李茶的脑后，表面闪烁的淡金色微光正在变得越来越明亮。 直到第四枚卢恩弯弧被消耗掉，李茶终于明确的感觉到了透过大卢恩传来的“饱腹”之感。 “四枚吗。”菈妮若有所思的说道：“不错，还能留下一枚下次再用。” 此时的李茶已经听不到菈妮的自言自语了，随着大卢恩进入高度活跃状态，他的意识完全沉入其中。 大量陌生的知识正在通过大卢恩灌入李茶的灵魂记忆之中，短短几分钟就让他完全掌握了重生者大卢恩赋予的独特隐藏能力。 “这可真是……” 完全消化掉大卢恩传递的信息后，李茶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难怪我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原来不只是因为种族天赋，大卢恩也在其中出力不少啊。” 重生者的大卢恩前身为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经过李茶以身相合后补齐了先天不足的短板，同时与李茶的灵魂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尚且不完整的的无缘诞生者大卢恩拥有孕育生命……准确来说是创造肉体的神奇能力。 不过，那些通过大卢恩诞生的小生命非常脆弱，通常活不过一天就会自动降解，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经过李茶自己都搞不清楚原理的补全后，重生者的大卢恩也继承了这份孕育创造肉体的能力。 通过卢恩弯弧完全激活大卢恩的隐藏能力后，李茶开始有所怀疑，他手上这枚大卢恩很可能和交界地所有生物的起源——原始生命熔炉有关。 “超速再生和无限活力，大卢恩赋予了我这两项特殊能力，都与生命权能有着直接联系。” 李茶毫无隐瞒的将重生者大卢恩的隐藏能力告诉了菈妮。 毕竟这份隐藏能力之所以能这么快觉醒，还要多亏了菈妮无私提供的卢恩弯弧。 超速再生没什么好说的，光看名字就能无门槛的轻松理解。 而无限活力……拿老头环的游戏来举例，这个能力等于是赋予了李茶用不完的绿条，让他不用再担心战斗时的体力消耗问题。 如果是单独拥有超速再生，一般人很难发挥出这个能力的最大效果。 因为再生所需的能量不可能凭空冒出来，消耗的是使用者的体力，依然遵循了等价交换的原则。 同时拥有超速再生和无限活力，代表李茶在战斗中受到再严重的伤势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而且不会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而影响到战斗力，配合起来已经算是BUG级的能力了。 对持有赤龙帝笼手的李茶来说，这两个强大的被动能力加持，解除了他进一步开发神器能力的限制。 此前受限于身体强度不够，李茶最多只能开出6段倍增。 在他的力量属性为10时，6段倍增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将力量属性叠加翻倍到320点的惊人数值。 第六轮倍增用出来后，李茶的身体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短短几秒之内就会撕裂全身肌肉，毛细血管也会大量破裂，甚至会出现七窍流血的恐怖场景。 这还是李茶被赤龙帝的笼手和大卢恩改造过身体的结果，普通人类最多只能承受3倍于耐力属性的力量，李茶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了。 超速再生能在使用高阶段倍增的情况下，让李茶的身体在破损和修复中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只要破损速度不超过超速再生的极限，李茶就能长时间维持高达数百点的力量与敌人争锋。 在吸收了菈妮提供的大量英雄卢恩后，李茶的耐力属性又有了大幅提升，这代表他所能承受的力量提升倍率也会有所增加。 不过这应该是李茶短时间内最后一次通过氪金的方式来迅速提升面板属性了。 要知道，菈妮可是动用了卡利亚王室小金库一半的卢恩库存。 而且人物属性的提升难度是呈线性上升的，用游戏里的话来说，等于越低升级越快，反之就会越来越困难。 李茶的下一次耐力和智力提升所需的卢恩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是吃掉卡利亚王室剩余的一半库存，提升的效果也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明显。 除非将来能打下王城罗德尔、翻出玛丽卡（拉达冈）的小金库，李茶的面板属性只能通过长时间的软磨硬泡来缓慢升级。 当然，这只是针对已经达到较高位的耐力和智力属性。 如果李茶将来能获得对其他属性拥有更高成长加持的大卢恩，并将其与重生者的大卢恩组合起来，应该还能通过大量吸收固化卢恩的方式将其他的短板属性迅速提升上来。 当前这个时间点最好获得的大卢恩，无疑是葛瑞克手中保存的那一枚，李茶迟早会去史东薇尔城“友好”的拜访那位眼高手低的最弱碎片君主。 “这枚大卢恩居然是侧重于生命权能的吗……” 听了李茶的说明，菈妮低头陷入了沉思，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那个男人，给卡利亚王国留下这枚大卢恩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茶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很可能不是拉达冈主动留下的，而是出自玛丽卡女王之手。’ 无上意志降临交界地后，利用黄金树吞噬……或者说同化了这个世界早已存在的原始生命熔炉，将孕育生命的特权融入到了黄金树和黄金律法之中。 作为黄金律法和艾尔登法环的容器，玛丽卡却瞒着双指悄悄将其中一部分生命权能留在了远离黄金王朝统治中心的利耶尼亚。 不得不说，她这么做的动机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除了两个固化的被动技能外，李茶还获得了不稳定……或者说不完整的肉体创造能力。 就像是无缘诞生者催生出的那些短命小孩一样，在不考虑灵魂和意识的前提下，如今的李茶也可以手搓出这种只能短暂存在的生命体。 但这个能力对李茶来说毫无意义，至少暂时如此。 解读了大卢恩传递的信息后，李茶可以明确的知晓这些人造生命最大存在时限——只有短短的1个小时。 或许将来在融入更多的大卢恩后，这份暂时无用的能力才能获得进一步的提升。 甚至到了最后，李茶能如同神明一般随手造出能长久存续的肉体。 当然，也只是肉体而已，配套的灵魂和意识他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即便如此，李茶也对创造肉体这个能力的未来前景依然充满了期待。 因为，那代表他将来能通过这个能力为菈妮和梅琳娜重塑新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