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遇鬼嘤嘤嘤,我遇鬼来发神经》 第1章:挖人坟损阴德,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仅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梢缝隙,斑驳地洒在幽暗的洞穴口。 月光下,那道身显得格外高大,他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往洞口靠近。 霍廷晞戴着一顶黑色的软顶棒球帽,帽檐低垂,将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 他手中紧握着一支强力手电筒,光线在洞穴内扫过,不经意间,强烈的光束直射在江七月眼皮上。 江七月迷糊中被强光刺激,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睫毛轻轻颤动。过了几秒,她倏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深色冲锋衣和黑色工装裤的男人,脚上踩着特制的登山鞋。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防水黑色双肩包,包身对着她的那一侧系着绳索、钩爪和各种攀爬工具。 江七月自幼在深山中的道观中长大,对这种户外装备再熟悉不过。她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嘴巴比脑子反应快的喊了句,“倒爷?” 霍廷晞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眉头一挑,他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导演,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后,继续演着。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脚,脚尖踩着江七月肩头一踹,嗓音低沉道:“躺下,别抢戏。” 江七月被踹了一脚使得整个身子往后仰去,她下意识用掌心去支撑,娇嫩的手掌心被地板的小石子膈的生疼。 她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肩头上残留地半个脚印子,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盯着霍廷晞骂道:“挖人坟损阴德,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霍廷晞:“……” 周围窸窸窣窣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呼吸声。 好恶毒的诅咒。 导演先是偷瞄了一眼霍廷晞的脸,见他表情没有变化,迅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气急败坏地走过来,厉声呵斥道:“江七月,你怎么回事?能不能按照剧本好好演。” “剧本?”江七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不屑地回了一句,“我直播从不用剧本。” 她算卦占卜,主打就是一个字,准! 剧本、托,她瞧不上也用不着,可惜就是没人看。 导演闻言,眉头紧皱成一团,忍不住大声吼道:“你搞搞清楚我们在拍电影,拍电影。” 最后三个字,他都吼到破音,喉咙更是干涩到直咳嗽。 江七月听着这话,神情突然一顿。 她神色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这儿聚满了一群她不熟悉的拍摄设备和工作人员,脑海中倏地闪出一连串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些记忆像是碎片一样快速闪过,逐渐给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原来她重生了,重生到一个专演鬼片和尸体的十八线演员身上。 这演员像是长期拍摄鬼片,气运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导致霉运缠身。 更糟糕的是,她的霉运还像病毒似得,会传染给她所在拍摄的剧组,影响剧组事故连连,结果她就成了所有剧组的“忌讳”。 网上不少人调侃,说去逛江七月的微博都要提前上香拜拜,以免被霉运缠身。 江七月顺着涌入的记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想这个人的所有资产。 下一秒,她如遭雷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身体一软直接往地板上一躺。 导演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神经兮兮。”他随即以警告的语气补充道:“躺好了就别再乱动了,别耽误我们拍摄进度。” 霍廷晞鉴于之前江七月的突发举动,生怕她又会毫无预兆地弹起,这次在跨过她身体时,明显加大了自己的步伐。 他刚跨过去,躺在地上的江七月,突然又从地上噌地坐起来,大喊一声,“别动。” 霍廷晞下意识地定住了脚,紧接着他感受到一股彻骨寒意从脚底迅速蹿升,直逼心头。 他忽视身体突然窜出的寒意,狐疑地转过身,问道:“干嘛?” 江七月没回应霍廷晞,脸色凝重地望着他身后的位置。 导演再次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气愤将手中剧本狠狠砸向地上,对着江七月怒吼道:“江七月,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导演的怒吼声在墓室中回荡,而江七月却依旧没听见一般,她的双眼依旧紧紧地凝视着前方。 墓室中的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顺着江七月的目光投向那片深邃的黑暗。 霍廷晞也顺着江七月的目光望去,一股熟悉阴冷感让他忍不住想打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往江七月身边靠拢并问道:“你在看什么?” 江七月扭头,目光冷测测地看了一眼霍廷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鬼。” 霍廷晞心头一紧,抿着嘴唇没说话,心中忍不住暗道:不是吧?!又来? 导演听见江七月的话,觉得她在故意制造恐惧,瞬间发出暴怒声音道:“江七月,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我当初真不应该让你进组,你现在立马给我出去。” 江七月翻了翻白眼,没搭理导演的话,伸手直接拿走霍廷晞手里的罗盘。 她举着罗盘,轻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手中的罗盘指针就好像受到了某种强大磁场的干扰,开始疯狂地旋转,不受控制。 江七月瞥了一眼失控的指针,轻飘飘道:“人家都要掀棺材板儿撅你们了,你还在那哔哔我。怎么你们想和鬼一起红尘作伴,死的潇潇洒洒?!” 导演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当看见罗盘指针转得像是要螺旋起飞的样子,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汗毛倒竖!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罗盘针转得这么快,这肯定要出事,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先出去吧。” 有人附和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胆小的在往外跑,胆大的开始掏手机拍视频。 “嘭”地一声! 霍廷晞身后的陶土罐突然炸裂开来! 第2章:大吉山上的大利观 陶土罐子的爆炸声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原本的犹豫和迟疑。人们如同受惊的鸟群,瞬间四散逃。 霎时间,挤满人的洞穴一下子空下来了,只剩下几人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其中就有霍廷晞,他想跑来着的,可那一刻他的双脚像被人紧紧拽住,动弹不得。 江七月淡定地睨了一眼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罐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看戏般地啧啧啧了几声:“啧!看来它真的生气了。” 导演的目光在碎成四分五裂的罐子上凝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颤抖着手指,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七月转头看着导演,语气有些玩味道:“你招惹到它了呗。” “我怎么可能招惹到!”导演此时早没了方才的嚣张,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那那我怎么办啊?” 江七月瞧着怂的不行的导演,沉思了两秒:“等着,我去跟它沟通沟通。” 江七月向一堆罐子那走去,路过霍廷晞身边时,目光瞄了眼他轻微抖动的双腿,小声嘀咕了一句:“胆小鬼呦!” 霍廷晞脸色一变,瞪了一眼江七月,低声骂道:“神婆。” 江七月回以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到罐子处。对着罐子嘀嘀咕咕说着话,下一秒她就突然对着空气抡起拳头。 导演和霍廷晞看着江七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每个人都觉得诡异中又透着点好笑。 “老实点,不然分分钟灭了你。”江七月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揍得哭唧唧的男鬼。 “大师,我知道错了。” 在外人看来江七月是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实际上她出手都拳拳到肉得砸在罐魂身上。 片刻后,江七月拍了拍手掌,转身对着导演说道:“咳咳,额那个……导演,沟通好了,它说让你们给他弄点纸钱道个歉。顺便在给我这个中间人点辛苦费,这事就算过去了。” 没等导演开口又迅速补充道:“还有啊,给中间人辛苦费是它说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导演听着前半句还算靠谱,可这后半句的辛苦费算个什么? 江七月瞧着导演不信任的表情,她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笑嘻嘻道:“花钱消灾,图个吉利呗!再说我辛苦费您看着给就行,多少就是一点儿心意。” 花钱消灾这话算是触动了导演,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导演摆了摆手,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幸好剧组开机前有做祭拜仪式,还剩了不少元宝蜡烛可以用。 江七月抱着纸钱去罐子那儿烧,边烧边威胁着说:“这钱也给你烧了,你可别闹了,他们就是来拍个戏,拍完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瓶魂蹲在纸钱边,一脸享受的数着纸钱一张两张三张五张十张……心里乐开了花,赶紧道:“行行行,大师你说啥就啥。” 江七月烧完纸钱又和它说好,回去交差了。 不过,今天这事闹一下,剧组也无心继续拍摄,只能明天再来。 江七月回了住宿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之前师父和他说的话。 “七月啊!你为师算出你20岁有一大劫。你20岁这一年就好好待在观里哪儿也不许去。” 她听了师父的话,20岁的时候整整一年都呆在观里,就是在21岁生日的前一天,上房修屋顶的时候,从屋顶上滑了下去落在道观外面,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江七月想了想,决定天一亮就回道观问她师父去。 翌日,天空微微亮,江七月就醒了,连忙收拾回观。 临近中午,她才吭哧吭哧的爬上山。 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太缺乏运动了,又或者当尸体趟久了,爬个山喘得不行。 道观落在大吉山的山顶处名为大利观,今日正逢初一,道观,大门敞开,观内却无香客来祭拜,不免显得有些萧条。 江七月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观,嘀咕着:“这道观迟早得倒闭。”说着,她迈开步子迈进门槛。 江七月快走到正殿时,看见她师父佝偻身躯,动作缓慢又迟钝地在扫地。她眼眶不由得一酸,刚想喊一声。 师父江大锤突然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江七月瞬间咽回声音,与他对视,同时心里冒起一丝玩味。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成前来祈福的香客,只不过她还没说话呢,江大锤先她一步开口。 “既然来了,那这庭院的卫生就你继续吧。” 江七月猛地一愣,她现在的外貌与以前截然不同,她不相信师父认得出来。 “道长,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江七月笑呵呵问道。 “不会的,我可不会认错人。” “没事的道长,看您也上了年纪了,认错人正常,不丢人。”江七月摆了摆手,不承认道。 江大锤把扫把往地上一扔:“江七月,少装蒜了,你师父我丢过的人比你见的人都多,赶紧做卫生,累死我老头子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是我?”江七月已经知道师父不是在炸她了,而是真的认出来了。 江大锤一副牛气哄哄的表情,扬了扬下巴,就差用鼻孔对着江七月道:“你师父我可是大利观第二百四十九代传人,我眼睛一闭一睁,你是人是鬼我都知道了。” 江七月毫不掩饰脸上嫌弃的表情,白眼直翻道:“您就装吧!” 江七月没忘今天回来的目的,连忙问道:“师父,我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变成别人了?” 江大锤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从今往后就是这个人了。” 江七月凑上去,按下江大锤的脑袋,“那,那我自己的身体呢?” 江大锤继续捋须,风轻云淡的回了句,“长蛆了,埋了。” 江七月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巴拉巴拉道: “师父,我才死了一天不到尸体就生蛆了?” “师父,你这是非法处理尸体。” “师父,你这样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抓起来的。” “师父,你说我要不要去给自己烧个纸。” “师父,你埋在哪里了,有没有处理干净啊。” 第3章:大利观第二百五十代传人 “年纪轻轻就这么啰嗦了。”江大锤听着耳边鼓噪的声音,忍不住再次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 “嘶!”他忍不住感叹,“这太阳怎么这么刺眼了?” 江七月索性往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江大锤窘态的模样,她直接调侃道:“师父,别装深沉了。我这突然‘死’了,您还非法处理了,往后的日子您在牢里怎么过?” 江大锤转过身,抡起扫帚,轻轻敲了敲江七月的脑袋:“你活得好好的,我坐什么牢啊。” 江七月眉头一皱,忽然有点搞不懂事情的发展,“那我这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嘛?” 江大锤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你自然知晓。现在你回来了,为师有个重要的决定要和你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为师打算出观云游,祖师爷的香火不能断。所以,我决定将道馆传给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大利观第二百五十代传人。” 江七月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果断拒绝道:“我不要,拒绝!” 她才不想当什么传人,尤其是这二百五听起来就像在骂她。 江大锤神情幽怨地叹了口气:“徒弟弟,你师父我出家几十年了,我就是想回老家看看当年那些爱慕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我家对门长得水灵灵的阿翠妹妹。” 江七月无语地掀了掀眼皮,“您在祖师爷面前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这叫道法自然,大姑娘眼中过,祖师爷心中留。”江大锤说着说着,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为师这点愿望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如果你不骂我大逆不道的我,说实话我愿意的。” “大逆不道啊!”江大锤故作悲痛地捶了捶胸口,“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如今你居然——” 每次师父说不过她时就开始念叨这句话,偏偏这话就像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拿捏住命脉。 “您别说了,我还想吃午饭呢。”江七月连忙打断,一脸嫌弃,“再说了,就您那手艺,说是黑暗料理都不过分。我都佩服我能在您手里活到现在。” 江大锤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什么“黑暗料理”我那是创新!创新你懂吗?” “创新?我看是‘创死’吧!”江七月调侃道,“你那‘创新料理’差点没把我送走。” 有一年她师父心血来潮说要给她弄个忆苦思甜饭,不知道从后山挖了什么野菜野蘑菇,满满一桌子红伞伞、白杆杆,做了顿饭,吃完师徒两人差点躺板板,多亏了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硬扛过来了。 有了这次意外,他倒是没敢再瞎折腾这些个花里胡哨东西了。 “好吧,好吧,为师承认,我的厨艺有待提高。但你也不能否认,我当年可是把你从一个小不点养大的。” 江大锤的声音中还颇显得得意与自豪。 “不否认啊。”江七月突然正色,她站了起来,目光与江大锤对视着问道:“不过说真的,师父,你真的打算把道观交给我?” 江大锤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也是在祖师爷面前磕过头。我相信你可以带领大利观发扬光大的。” 江大锤越说越兴奋,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道观未来香火旺盛的一幕。 江七月看着江大锤这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颠了,这世界终究颠成我不敢想象的样子了。 “七月,我不和你说了。为师晚年的快乐生活就要开始了。”江大锤说着,脚步生风般走进正殿,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拖出个行李箱。 江七月听着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地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才意识到她师父说的都是认真的。 “呐,这个给你。”江大锤路过江七月身边时,从怀里掏出一份被折得皱巴巴的信,递给江七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叮嘱道:“切记,只有遇到危险再打开看。” 江七月下一秒就高举着信封想看看这葫芦里都卖了什么药。 薄薄的信封袋在阳光透射下能看起里面夹着一张纸条,隐约还能瞧见纸条上的字。 江大锤看见江七月在摆弄信封,眼神划过一丝心虚,狠狠地敲了一下江七月的脑袋,“偷看?我还没走呢!” 江七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您快走,走了我好看看什么玩意。” 她才不相信这老头能给她留什么锦囊妙计。 江大锤白了一眼江七月,“急什么,我这一走咱们师徒可就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了,我还不能多看看你,将我可爱徒弟的模样,深深的刻印在脑子里吗?” “咦……”江七月嫌弃地拉长了语气,又被恶心到搓了搓胳膊,吐槽道,“您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我隔夜饭要呕出来了。” 突然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个不停。 江七月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李蓉蓉。 她先是搜刮了一圈原主的记忆,翻出关于李蓉蓉的信息。 哦,是原主的闺蜜! 江七月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呢。 对方就向点了鞭炮似得,噼里啪啦的道:“七月,不好了。你和影帝霍廷晞的上了头条,现在微博都炸了!” 江七月茫然地皱了皱眉头,嗓音带着一丝困惑,“霍廷晞他谁啊?” 江大锤刚走了几步,听见江七月提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连忙又返回来,凑到江七月的手机边上偷听。 “霍廷晞是谁啊?”江大锤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江七月,好奇的八卦道。 电话那头李蓉蓉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瞬间声音抬高了八个度,“江七月,你那边怎么有个男人的声音。” 江七月转头,目光落在了江大锤身上,他正全神贯注地偷听着电话,丝毫没有一丝羞耻。 江七月解释道:“是我师父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师父来了?”李蓉蓉显然不相信,逼问道:“好啊,江七月你居然瞒着我勾搭男人了。” 江七月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大锤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皱巴巴皮肤就像个老腌黄瓜。 不好意思,她想吃点好的。 江七月尴尬地咳了咳,“是道观的师父,你刚刚说我和霍什么干嘛了。” 李蓉蓉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连忙道:“你快看微博,你昨天在霍廷晞的剧组,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有人发视频出来,视频里面你在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大家都说你被鬼魂附身了。” 第4章:直播名就叫:铁嘴江 李蓉蓉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七月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额……行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江大锤那模样简直就像山门口王寡妇附体,咧着没几颗牙的大嘴,一脸猥琐的问,“什么视频啊?快让为师把把关。” “不知道,你问阿翠去。”江七月边吐槽边点开微博给他找视频。 拍摄视频的人只拍江七月,播放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半张霍廷晞的脸。 江大锤半眯着眼睛在看,忽然看见霍廷晞半张面孔时,眼睛噌地瞪得滚圆。 他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调,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道,“七月,你快停一下。” 江七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手指迅速按下暂停键,屏幕画面定格在霍廷晞的脸上。 江七月微微侧目看了眼江大锤,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惊讶中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师父,您没事吧?”江七月看着江大锤反常的表情,眉头微微蹙起。 江大锤沉默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紧紧锁定视频里的霍廷晞。左手大拇指开始疯狂掐动。 片刻后,大拇指一顿,嘴里轻声低语一声,“原来是他。” “您认识他?”江七月一直关注江大锤,听着他自言自语嘀咕,好奇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我就是觉得这小伙挺帅,有我当年英俊潇洒风貌。”江大锤打着马虎眼,笑眯眯说着,“乖七月,祖师爷的香火就靠你了,为师不耽误时间了,走了。” 江大锤这下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了。 本就空荡荡的大利观一下子显得更加清冷萧条。 江七月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整个人严肃起来,迅速跑向三清殿内,进殿后对祖师爷作了个揖,直奔功德箱方向去,亚麻呆住了,空空如也!? 老头把功德箱装行李箱里了!? “老登!” “来!骗!我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不讲武德!” 一句句气愤暴怒的声音从大利观内传了出来。 闻声的江大锤步伐更快了些,扛着那么大的行李箱,依旧脚底生风,丝毫不像个六十多岁老头子。 “好好好,好你个江大锤,明儿就去斩你花!”江七月气的双手叉腰,站在正殿门口大骂。 江七月知道功德箱里也没多少香火钱,老登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只是闲来无事就习惯决两句他。 师徒两个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主。 江七月过会就消气,扭头看向了三清祖师,想到这些年与师父相依为命,守在祖师爷身边,心中不免思绪纷飞。 从今开始,庙里的香火钱就由就有自己来骗,哦不对,就由自己来守护了。 江七月重生前也有上网直播算卦赚香火钱,只不过直播间没什么流量来没人,久而久之她就不搞了。 今儿李蓉蓉的电话倒是让她想到了个发家致富的好法子,现在的她怎么说也是个小明星了,明星效应应该能有点流量。 江七月越想越兴奋,蹬蹬蹬就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动作麻溜的注册了个账号,申请直播权限。 直播名就叫:铁嘴江 直播标签:一根竹签知生死,三枚铜钱了祸福。 创建之前,她以为以她现在的名气直播间肯定源源不断来人,然而……创建后一个小时过去了,直播间压根没人进来。 江七月热情被磨灭了,干脆就一边挂着直播间,一边看综艺。 最近网上有档综艺蛮火里面请的明星都是大咖级别的,其中就有李蓉蓉说的霍廷晞。 江七月悠然自得地坐在老旧的木椅上,身体微微后仰,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膝盖上,小脚微微晃动着。嘴里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嗑瓜子声,嘴唇一张一合瓜子皮就被吐了出来。 “啧,这霍廷晞也太装了。”江七月看着画面里霍廷晞,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副Bking姿态,忍不住地吐槽道。 恰好,在她吐槽霍廷晞的时候,有个人进入直播间了。她正要退出去直播间的时候,无意间听见江七月的吐槽,刚好她是霍廷晞的粉丝,听不得有人这么说。 虽然但是是这么一回事吧,只不过江七月不能说。 她抄起键盘就是一顿输出。 【江七月,我们家廷晞你配说嘛。】 直播间空荡荡的,这个观众的弹幕就显得格外突兀。 江七月虽然在看综艺,但是也会时不时地关注一下直播间的动态。然后就看见了观众的弹幕。 她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将手里的瓜子往旁边一丢,综艺暂停,直播间窗口切大,动作一气呵成,笑眯眯道:“老铁消消气,要不让我给你卜上一挂,不准不要钱。” 【江七月,您该不会真被鬼魂附体了吧。】 “真是说笑了,我好端端得怎么会被附体呢。来嘛老铁,让我为你算上一挂,我保证您的卦金我都会供给祖师爷,为您功德加一。”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大事不好了,江七月真的疯了。】 直播间唯一观众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火速退出直播间。 江七月瞥了一眼观看人数0,无语地撇了撇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至于吗?我堂堂大利观第二百五十代传人,岂能轻易被这些宵小附身。” 话音刚落,直播间观看为0的字数突然变成1/3/7个人。 【我才是疯了,居然敢冒着危险进江七月的直播间看她。】 【祖师爷保佑,我就是来看看江七月是不是真的疯了,莫怪莫怪。】 【???江七月算卦?她怎么改行了?】 【江七月的给自己立的新人设是迷信婆娘吗?】 江七月看到直播间终于有了几个观众,心情随之振奋。 她热情地吆喝道:“欢迎新进直播间的家人们!家人们点点关注点点赞,每日三卦,不为求财,只为赚点香火钱。各位老铁如遇疑惑不解,不知如何抉择,请来找我算上一卦,让我做你指路明灯。” 尽管围观的人数在增加,但大家都在调侃江七月,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的人。 江七月并不急躁,她一边继续观看综艺,一边与弹幕中的网友们轻松聊天。 在众多调侃的弹幕中,一条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主播,我想算一卦。” 第5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七月倏地一声,麻溜坐直身体,露出亲切的微笑,问道:“这位善信,不知道您想算点什么?事业、姻缘、子嗣,身体健康通通都可以哦。” 万事开头难,终于开张了。哈哈哈,江七月对自己的本事非常有自信的,只要骗到第一个,后面肯定源源不断! 神秘男人低垂着头,黑色的卫衣帽子压的很低,只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红润的嘴唇和半张俊俏的脸庞。 他沉默了半响,性感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故意学着剧组道具师的口音,蹩脚道:“大师!俺想找恁给俺看看八字中不中?” 江七月眼眸微米,凝视着屏幕中的这个神秘男人。 这蹩脚的方言,说得挺不自然。 再瞧瞧这男人故意压低帽檐,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江七月对他的目的不在乎,直接切入主题道:“好。那麻烦你私信发给我你的生辰八字,我来起卦。” 【这江七月景整得还挺全乎的,一整了个小墨镜。】 【呦!剧组混不下去了,来招摇撞骗了。】 【小哥哥,我劝你还是别算了,这江七月根本啥也不会。】 很快江七月窗口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她当即就根据对方的出生年月日时开始批八字。 江七月将神秘男人的八字按照顺序写在白纸上,为了保护对方的隐私,她没有把纸张露出来。 “这位家人,根据你的八字来看,你父母离异,还有一个姐姐,对不对?” 男人明显愣了愣??? 满头问号道:“大师,恁说错咧,俺爹娘好着呢,俺也麽姐姐,俺倒诹有个哥,恁是不是看错了?” 江七月也是一愣,不可能啊,这八字一目了然,自己不可能算错啊。 “您稍等啊,我仔细看看。” 江七月眉头紧皱,又看了一会,觉得自己批的方向没有问题就继续说: “你说的不错,你确实有个哥哥,不过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这个所谓的哥哥其实并没有生下来,而是胎死腹中了对吧。” 男人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的拳头在桌下紧握,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他都想骂人了。 江七月这是空口白凭地胡说八道。 他父母感情恩爱,亲哥活的好好的,对自己非常关照,怎么被江七月说成这样。 他拉了拉头顶上的卫衣帽子,遮掩住他眼眸中的怒潮,没有了蹩脚的方言,用标准的普通话冷声吐出两个字:“全错。” 他真是被昨天搞昏了头,才会相信江七月这个神婆。 江七月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在听到神秘男人冷冷的''全错''二字时,也是一愣,再看了看纸上的八字信息,双手摇摆交叉起来,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八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多少钱?”男人意识到自己被江七月骗了,也不想再听江七月絮叨,冷声问了句卦金就打算下线。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算就遭到滑铁卢,一个都没有蒙对。】 【不准不是不收钱嘛,干嘛还给她钱啊。】 【我就说嘛,江七月怎么可能会算命啊。她就是来骗人的。】 江七月相信自己没出错,但对方说不准,她也不打算收钱了,“不准不要钱。” 尽管江七月说了不要钱,男人还是掏出手机给她充值道具币给她打赏,当做卦金。 男人正低头操作手机,门口突然进来了个男人,他喊了声,“阿晞,你在干嘛呢?” 霍廷晞听到声音,猛地一惊,慌忙中指尖按了一个键,打赏了一块钱又匆忙挂了麦。 霍廷晞扯下兜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扭头看着霍斯年,语气有些心虚地喊了声,“哥。” 霍斯年察觉到霍廷晞不自然的神情,他目光越过霍廷晞的身子,往电脑屏幕瞅了一眼,眉头瞬间蹙起,严厉道:“你怎么跟咱妈一样,别信这些,要相信科学。” 霍廷晞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嗤之以鼻道:“我不相信这些,不小心进错了。” 霍斯年点了点头,没有怀疑他的话。 【刚刚那个人是谁,长得好帅啊!】 【姐妹们,有没有发现那个人好帅!长得好像霍廷晞啊!!!】 【他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喊了一句:阿晞?该不会是霍廷晞吧?】 【怎么可能,我们家廷晞才不会来看江七月直播呢。】 【前面的,什么叫你们家廷晞呀!我老公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江七月小心翼翼地将纸折起放在一旁,打算等下播在研究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给老登打电话了。 这次有人起头了,其他人也纷纷起哄要卜卦,他们倒不是真心卜卦就是想听听江七月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些什么来。 麦被一个ID叫“闲来无事”的网友抢到,屏幕一分为二露出面容惆怅的年轻男子。 “哈喽!闲来无事善信你要算点啥?”江七月念着对方的ID打招呼。 李如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抢到麦,直到听见江七月念自己的ID,他才猛地回神。 “主播,我家猫丢了,你可以帮我算一下它在哪里吗?”李如峰整整找了一天,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 江七月直播间,是他寄托找到猫最后一丝希望了。 “你写个字,我来测。” 李如峰微愣了一下,忙不迭道:“我家猫叫安安,就安字。”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个安字,放在镜头前。 江七月看了看李如峰写的字直接说道:“放心,你的猫没有丢。” 李如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非常激动的赶紧追问:“真的吗!?在哪里,我马上去找!” 江七月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李如峰,不慌不急地喝了口茶,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别急。” 又浅抿了口茶,这一次不小心吃到了茶叶,但是为了维持自己高人的形象,忍着苦味,一脸风轻云淡的继续说: “安,静也,女坐室内,会同甯宓。你将女字与一点写做一体,上下串通,左右不出墙。你家单元楼是一户一梯的吧?!” 李如峰神情一惊,当即点点头:“是,你怎么知道?” 江七月抿唇一笑,“算出来的,你家猫在楼顶。” 话音刚落,李如峰拿着手机就夺门而出。 江七月看李如峰着急去找猫,没有看自己,赶紧低下头钻到桌子下面把茶叶吐了,然后才继续坐好,装模作样的微笑道:“不着急,毛孩子还在。” 第6章:破解之法就是花钱消灾 李如峰跑到顶楼发现这儿堆满了杂物,忽然意识到“安安”平日就喜欢躲在阴暗密闭空间,这儿的环境是符合“安安”的习性。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安。江七月的话在耳边回响:“安安就在顶楼。”他原本半信半疑,但现在,他开始相信了。 “安安!”李如峰轻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楼顶回荡,“安安、安安……” 【江七月这次不会又失手了吧?喊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小伙子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真的信了江七月的话。】 【我倒是希望江七月算得准,养宠人真的见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1,我已经对我家狗子锁喉了。教育它敢乱跑,腿都给它打断。】 江七月瞥了眼对她质疑的弹幕,心里知道打脸时刻马上就来了,压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直播间里,李如峰的呼唤声不断,直到一声微弱的喵叫打破了沉寂。 李如峰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听见了那微弱的猫叫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赶紧蹲下去找声音的来源。 他小心翼翼的拨开那些杂物,看到了蜷缩在箱子夹缝中的安安,那一瞬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些。 安抚了一会安安后就用猫条把它引诱出来,然后李如峰抱着它回到了家。 安安回到熟悉的环境,依旧迅速钻入了床底,观望着房间里。 李如峰知道它只是有些受惊,看到它彻底没事也放下心来。 他将手机重新放好,再次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前。他双手抱拳,满脸感激地对江七月说:“主播,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可能还在外头漫无目的找,估计就真的找不到安安了。” 江七月也十分激动,这一票干的漂亮啊,给自己名声打出去了,以后票子大把大把的赚呀哈哈哈哈哈哈。 牙齿马上就露出来,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直播,于是又赶紧收敛面部表情,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抬手摆了摆:“无妨无妨,安安没有丢,那也是你们的缘分没有尽,小道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这该不会是托吧?】 【我也觉得像托!提前把猫藏起来,然后说丢了,让江七月算出来再找到,这个太简单了。】 【如果他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作为养宠人,我很鄙视这种行为。如果猫真的丢了,有的后悔。】 李如峰看见弹幕齐刷刷的发出质疑,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故意藏安安,委屈气愤地解释道: “我不是托,安安是真的丢了。我没必要骗大家。”李如峰解释道。 【那你猫无端端的怎么会丢呢?】 【猫又不像狗需要出去溜溜。】 看见大家的质问,李如峰再次解释道:“我今天开门拿外卖的时候。门没有关好,没有注意到安安溜出去了。” 生怕大家不相信他的解释。他又连忙掏出他打印的寻猫启事,上面清楚的标注丢失时间。 李如峰解释完又问:“主播卦金多少钱?” “你随缘给就行。”江七月卜卦都是秉持着穷者少收,富者多收的宗门规定。 李如峰直接给江七月打赏了五百块,这也是他寻猫启事里给出的赏金。 “还剩一卦,算完下播。”江七月把李如峰放下麦,又开始吆喝道。 李如峰刚下麦,ID叫“今天找到工作了吗”的抢到了麦。 孟萌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打招呼,一开口就问道:“主播,你好,请问卦金就真的随缘给吗?” 江七月:“对哦!随缘。” “那就好。”孟萌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找了一个的工作了,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了,不想在花上不必要的钱,可偏偏又忍不住。 恰好,无意间看见江七月这个算卦直播间,她蹲在直播间看了江七月算了两卦了,又知道这主播算卦的卦金可以随缘给,这才想来试试。 现在确定是真的随缘,孟萌大胆激情开麦:“主播,那我想请您帮我算一下我的工作!我到底什么可以找到工作?” “没问题,你写个字给我。” 孟萌写了个萌字。 江七月看了一眼萌字,从字中她看出孟萌现状情况。 “萌,芽也,草木之生发,生意盎然;存存萌萌,在也。你的工作已经板上钉钉,无需多跑,放心吧,三天之内,工作自会找上门。” 孟萌愣怔了几秒钟,不可置信地问“啊?就这么简单吗?” 江七月点了点头,肯定回应道:“是的,就是这么简单哦。” 孟萌抿唇沉默,心中对江七月占卜的结果是抱有很大的存疑,毕竟一点花钱的体验感没有。 但还是回应道:“谢谢主播,那我就等等消息。” 孟萌给江七月点了个粉丝灯牌,又打赏了20块钱的天使之翼。 “今日占卜结束啦!大家可以散了。”江七月挥手向直播间为数不多的观众告别。 下了直播,江七月两腿一蹬,身体像软体动物,软趴趴地焊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刚才直播间里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直播了四五个小时,今日三卦让她精神有些萎靡,她占卜时,看似一眼就能道出各种玄机,实则拆卦解卦很耗费精神。 不过她也没打算用卜卦来赚钱,占卜之类终究是小道,是修道之人谋生的!手段而已。 江七月前脚才把直播赚到的打赏钱提出来,后脚江大锤的视频通话就过来了。 江七月拿起手机瞅了一眼荷花头像,顿时冒出一股不祥预感,内心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视频。 “乖七月呐!”视频一接通,画面中就出现江大锤那张笑得皱纹挤成一团腌黄瓜脸,和掐着嗓音油腻腻的声音。 “放。”江七月瞥了一眼江大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头的江大锤继续笑,开门见山问道:“七月啊,那个,额,没事师父就是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入呀?” “你今早才把功德箱搬走,你觉得呢?!”江七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江大锤嘿嘿一笑,狡辩道:“哎呦,我这不是今早出门着急,没来得及收拾嘛!看功德箱和我行李箱差不多大,就干脆装上算了,也不需要再去收拾那么多东西” 江七月直接被无语到了,这是不是的亏他来不及收拾,要是来得及的话,整个道观岂不是要被他都搬光。 “七月,为师今日下山时,无意中撞见天空霞光异彩,发现我今日必有一灾,我本来想着随缘就好,但是我发现还是能有破解之法,破解之法就是花钱消灾。” 第7章:我……最近去整容了,效果还不错吧? 江七月:“说人话!” 江大锤:“出事了。” 江七月:“怎么的?” 江大催:“有贼人!” 江七月:“箱子呢?” 江大锤:“被偷了!” 这下不等江七月逼问,江大锤自己就像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我在车站问路的时候,一个转身就被人拿走了!?都怪我去问路的时候大意了,没有闪,唉!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讲武德!来!骗!我一个六十三岁的,老同志! 天道循环,他以后还是要耗子尾汁,要讲武德。” 江大锤太久没离开道观,一出去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他年纪大扛着大箱子总归不方便,经常嫌碍事就随地乱放,结果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就被人顺手牵羊了。 江七月抬头望了望正殿上的祖师爷,又扭头看着手机讲得绘声绘色,口水乱溅的江大锤,江七月嘴角抽动,随即疯狂嘲笑道:“师父,你知道你这个叫什么吗?这叫现世报。” 江大锤嘴唇嚅了嚅,嘴角下移,眉眼委屈巴巴地看着江七月,“徒弟弟,那你难道忍心看着师父今晚入宿街头吗?师父要的不多,几百就够。” “师父,这是你修行的一部分。”江七月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迅速通过微信转了几百块给他,“多的没有了。” “爱你,我的宝贝徒弟。”江大锤收了钱就识相的挂视频。 江七月挂了视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师父怎么就知道她有钱的。 江七月左思右想了会儿,忽然想到直播间有个ID叫“道爷我成了”的网友,他的活跃表现和说话风格都与江大锤惊人地相似。 江七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重新登录直播APP,查看最近关注她的人。果然,那个ID“道爷我成了”的用户赫然在列。她点开对方的消息,查看资料。 这个老登,果然在偷窥她直播。 亏他江大锤还是她师父,居然背刺她,在直播间带头唱衰她算的不准。 江七月当即回拨语音过去,语音秒被挂断。 江七月:“……” 当天,江七月气得晚饭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 几日后,天亮微微亮时,江七月照常醒来,做了早课开始打太极。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江师傅在吗?江师傅?”门外传来焦急的询问声。 江七月听见熟人的声音,应了声“张婶”就去开门。 张婶一见到江七月,愣了几秒,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疑惑地问:“你是谁啊?” 江七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换了具身体,她尴尬地摸了摸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最近去整容了,效果还不错吧?” 说完,江七月在心里补了一句,好离谱的借口啊! 张婶嘴巴微微张开,诧异地打量了几眼,但因为有急事,所以没有多想,胡乱地点了点头,“整的行!”又迅速转移话题,语气着急问道,“江师傅呢?” “不知道啊。”江七月现在一听见江大锤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顺带抹黑的提了一句,“可能去鬼混了吧。” “哎呦”张婶突然哀嚎了一声,双手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带着浓浓地哭腔喃喃道,“这可咋整呦,七月呀,快给江师傅打个电话吧,我那可怜的侄儿出事了!” 一听出事了,江七月收敛起玩心,赶忙询问道:“张婶,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她让了让身子,引着张婶往客堂去。 张婶一路上边走边解释道:“我哥那孩子前几天出去玩,说是落了水,幸好有大人在,给他拉回来了。可回来后人就变得痴痴傻傻跟丢了魂似的,带去镇上医院看了,医生也瞧不出个啥来,又去了县里医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都好几天了,人还是痴痴傻傻,没精神。所以我想着是不是撞邪了,就合计找你师父看看的。” 听了张婶的描述,江七月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张婶,这种情况用不着我师父,我可以。” 招魂术,她会。 张婶带着几分质疑的目光看着江七月,“七月,不是婶不相信你,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让你师父来吧。” 看到张婶眼中的不信任,江七月耐心解释:“张婶,不是我不叫师父,但他前几日出门云游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你侄子我估计就是丢了魂,倒不是什么大事,先带我去看看再说。” 张婶还想再说点什么,江七月已经不由得分说的拉着张婶的手,脚尖一转,二人就朝着观门方向走。 路上,张婶骑着电动车载着江七月,一路上不停地絮絮叨叨说话,而后座上的江七月听得迷糊登登的有些犯困。 张婶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用力地拍了一下江七月的大腿,“七月,婶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哥家里最近住了一群说来拍戏的人,我嫂子说他们拍啥盗墓题材的,总往深山老林里钻。有没有可能就是他们带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江七月被这么一拍,顿时清醒过来,认真听着张婶的话。 江七月现在没看见具体情况,对于张婶说的这些情况。她不敢下定论。 只能回答道:“张婶,具体什么情况,还是等我看了你侄儿再说。” “那好吧。”张婶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道理,便说了出来,希望这能对解决问题有所帮助。 很快,两人就到了隔壁村,张婶哥哥张家军家。 张婶还没等车子停稳呢,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声喊道:“哥,我把人带过来了咯。”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就急匆匆地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张家军目光先是短暂的在江七月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转移到张婶身上。试探性地问道:“妹儿,大师在哪呢?” 江七月昂首挺胸,大刀阔步的走出来。清了清嗓子,隆重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大利观第二百五十代传人,江七月是也。” 张家军警惕地打量着江七月,迟疑了几秒,然后把张婶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妹儿,你带个年轻姑娘来干什么?” 虽然二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江七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正打算解释呢。 门口迎面走出来了个人,他看见江七月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话:“江七月,你怎么来了。” 第8章:霍廷晞:求放过,已老实 江七月眼眸微眯着盯着对方瞧了几秒钟,歪着头带着一丝玩味:“呦!这不是BKing霍廷晞嘛~” 说完还流里流气的冲着他催口哨,挑衅含义不言而喻。 霍廷晞眸光清泠泠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中夹杂一丝鄙夷的语气,“又在到处招摇撞骗。” 江七月最讨厌别人说她招摇撞骗,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反击道:“说话小心点儿,不然晚上鬼压床。” 闻言,霍廷晞脸色一变。 踩住别人的痛脚,江七月嘚瑟地哼了哼,打蛇打七寸,霍廷晞的七寸,她拿捏得死死了。 张婶和张家军正在交谈,突然听到江七月和霍廷晞的争执声,两人愣了一下连忙停止了对话,转而跑来劝解。 “大……”张家军对着年纪轻轻的江七月,嘴唇嚅嗫了几下始终喊不出大师二字,有点尴尬地改口,“小师父,快麻烦看看我儿子这是咋了?” 张婶一旁附和道:“七月,咱看人要紧!”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霍廷晞,暗暗咂舌,小声嘀咕了声,“这男娃长得真俊呐。” 江七月点了点头,随着张家军来到他儿子的房间。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进来,映照在床上。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平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双眸瞪得老大,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一样。 他的双脚双脚被绳子捆绑固定在床上,有人进来,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黄桂花就坐在床边,她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嘴里一遍遍地喊着,“浩浩呀!求你别吓妈妈了。” 霍廷晞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很不解,眉头紧锁,“你们怎么把他绑起来了。” 孩子妈黄桂花听到这话,抬头望向门口,眼泪婆娑地解释:“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他会到处乱跑,上次差点就……” 一说这些,黄桂花就哽咽住了。 她咋就这么命苦啊!摊上这种事儿。 张婶听见嫂子抑制不住的哭声,她疾步上前,拍了拍黄桂花的后背,安抚道:“嫂子,我找人来看了。” 江七月凑上去看了看,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心里猜测确定了下来,江七月转头向张家军说道:“孩子应该是去水边不小心落了水,魂魄被水鬼勾走了,又或是受惊逃出体外,导致他现在体内少了一魂两魄。” 江七月说得轻飘飘地,张家军、黄桂花几人一听却愣住了神。 尤其是黄桂花听见水鬼、魂魄没有了,惊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往后仰,的亏张婶就在身边扶住了,连忙掐人中。 片刻后,黄桂花悠悠转醒,一把挣脱开张婶的搀扶,“扑通”一声,双膝一弯,直接跪倒在江七月面前。双手颤抖地抓住江七月的腿,哽咽道:“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 以前的农村小孩子魂丢了的事情时有发生,大家也都耳濡目染有些粗略了解。 找对了方法也还能找回来,可江七月说也有可能是被水鬼勾走,若是真被勾走,那可就不堪设想了,想到这种可能,黄桂花拉着张家军就要一起跪下求江七月帮忙。 “哎呀,你先起来,我没说不帮啊。”江七月用力地拽了拽,黄桂花这身躯庞大腰圆的,江七月一下没拉动,自己差点跟着摔下去了。 张婶和张家军连忙扶起黄桂花,张家军轻斥:“这是干什么。” 让他一个大男人跪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成何体统啊。 黄桂花擦了擦眼泪,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嘴巴低声哭咽。 “黄婶、张叔,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今天晚上听我指挥,肯定把张浩的魂找回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霍廷晞,看着江七月自信满满的模样,冷嗤了一声,嘲讽道:“就你,你们还是赶紧将人送去大医院看吧!信神婆,小心耽误病情。” 江七月扭头瞪了一眼霍廷晞,嘴角一勾,笑得邪肆,“你在哔哔一句,今晚就让洞穴里的罐罐去找你谈心。” 霍廷晞:“……”求放过,已老实! 江七月转头望向黄桂花,只见她眼下一片乌青,显然这段时间出事后,一直没怎么休息,精气神殃了吧唧。 这情况不利于今晚的行动,江七月叮嘱道:“黄婶,今天晚上要麻烦你的地方比较多,你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恢复下元气。” 又转身对张家军说,“还要麻烦张叔去找些上好的小米,煮一锅小米粥,最好找些枸杞一起煲进去,晚上黄婶就靠这碗粥补充阳气了。” 江七月安排完事情后,让张婶带着自己去了河边,找了一个大致能看到整个村子全貌的小山坡上,又去村子里找了些柳叶、槐枝等物。 一切准备就绪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江七月回家去找黄婶,取了张浩的衣服,一起去了事先找好的山坡上,只见江七月从袖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黄纸符箓,盖在写有张浩的生辰八字纸上。 江七月对着摆在桌上的黄白纸条,开始郑重其事念咒掐诀,两手飞快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中间的黄纸符箓突然哄的一下燃烧了起来,而更神奇的是,下方写有浩浩的白纸竟然一点背灼烧的样子都没有,仿佛不是纸制的一样。 随着江七月的念咒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一句“急附灵幡体,炼形归玉英”的结束,燃烧的符箓突然飞向空中。 它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样,径直飞到黄婶手中张浩的衣服上。 符纸刚刚接触到衣服,便燃烧殆尽,熄灭了下去。 与此同时,河流两岸以及村庄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些鬼火,河流两岸的鬼火竟开始朝着黄婶的方向聚拢起来。 黄婶手中的衣服,竟像是被风吹起来一样,朝着特定的方向开始摆动。 江七月突然大喝道:“快!跟着衣服的方向走。” 第10章:招魂成功 黄桂花此前一路回家时,江七月始终提醒她不要回头,因此她未曾察觉,身后悄悄跟随了十多团幽幽的鬼火。 现在他们回家了,这十多团鬼火还围绕在家门外久久未曾散去。 黄桂花猛地看到围绕在家门外的众多鬼火,吓得整个人呆愣愣的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张家军听见黄桂花的尖叫声,紧忙跑出来,乍一眼看见这么多鬼火围在家门口,他差点也要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本来招魂这种事情让男人来做会好点,毕竟男人胆子大。只不过张家军八字较硬,阳气充足,江七月怕冲撞了夜间阴魂,因此就没有让他参与此事,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张家军更是一概不知。 江七月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没事,他们是已经去世多时的孤魂野鬼而已,已经没有什么灵智了,我刚刚给张浩做的均是能聚阴的书符法咒,他们也只是凭着本能反应聚拢而来的,不会害人,不用管他们,等给张浩弄好了我再驱走就行。” 张家军夫妇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张家军握了握黄桂花的手,安慰打气,“媳妇儿,没事别怕,有江道长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许是张家军的话起了作用,黄桂花也回想第一趟走来除了身体冷,精神不济,其他竟也无事发生。 黄桂花又想到儿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惊恐的表情瞬间被一抹坚定神情取代,她动手推搡着张家军,“你快回去看着浩浩,我行的。” 江七月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一片漆黑,浓重的云层将明亮的月光遮掩的严实,江七月出声催促道:“黄婶,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诶!”黄桂花用力地咬了咬牙,眼睛一闭,哪怕双脚抖得不行,还是迈起像被灌了铅的双脚。 江七月跟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嫌弃地看了一眼霍廷晞,“你,这次别跟着了,省得给我添麻烦。” 霍廷晞嘴唇嚅了嚅,但又想到方才那股刺骨的寒意,他冷切了一声,“说得我想跟你去似得。” 江七月懒得理他,疾步追上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黄桂花。 这次找两魄的流程和招魂的流程大同小异。黄桂花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从开始的恐惧,到后面的麻木。 最后一次的黄桂花精气神已经几乎消耗殆尽,惨白的脸色像是大病未愈一样,两脚几乎贴着地面,一步一挪的拖回家中。 二十分钟后,江七月几人再次回到家中。江七月坐在床上掐诀念咒。 这次咒语只念了几遍,张浩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一丝清明,但依旧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床上。 片刻后,他黝黑的瞳孔开始有意识地慢慢转动起来,他像是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直到确定是自己熟悉的家后,他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妈妈……妈妈……”张浩稚嫩的面孔布满着惊魂未定的神情,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要妈妈。 黄桂花努力的挣扎着,却发现身体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扶着桌子跌跌撞撞的走向床边。 她双手紧紧箍住张浩小小的身躯,边哭边安抚,“浩浩,没事了,妈妈就在呢。” “妈妈……好、多人、浩浩怕……”张浩一边哭一边说着“噩梦”。 张家军看见张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眼眶也红了,他上前几步将妻儿紧紧搂紧怀里。 “浩浩不怕,爸爸妈妈都在呢。”张家军摸着张浩的脑袋,心疼道。 江七月悄无声息地从床上跃下,默默地退到一旁,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开始打坐闭目养神。 这一夜,她看似只是跟着黄桂花走了两趟,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关注周遭的情况,聚阴咒不止能招魂,还能招引来“其他阴物” 好在今夜运气好,招来的都是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结束完驱散就行了。 最关键她会这么累,主要还是这具身体体质太弱了,没想到这么简单通宵招个魂,她都觉得人要累得昏古去了。 霍廷晞看了一眼那端抱头痛哭的张家军,又看了一眼坐姿板正但又有点装模作样的江七月,心想着这热闹也差不多结束了。 江七月浅浅休息了一会儿,瞧见张家军他们还在抱头痛哭,她暗暗退出房间。 霍廷晞就坐在客厅,听见有轻微动静声,他斜视了一眼江七月,“看不出,你有点儿东西。” 江七月撇了撇嘴,径直坐到霍廷晞正对面位置,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一杯温水入腹,慢悠悠地开口道: “虽然和你说这些没点儿用,但是呢,相逢即是缘,本仙姑作为大利观第二百五十代传人,秉着慈悲为怀的信念,还是叮嘱你几句。 你体质偏阴,少走夜路,少去阴气重的地方。当然如果那天你招惹到了也没事,可以联系我,我随时都在。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价格。” “找谁也不找你。”霍廷晞白了一眼江七月。 江七月也不生气,看着霍廷晞摇了摇头,“啧啧啧!难怪你粉丝说你Bking,我也觉得你挺爱装逼的。” 霍廷晞咬牙切齿:“我没装。” 你话别说这么急,凭咱两相识一场的份上,虽然你找我,我也不会给你打折,但是好歹肥水不留外人田嘛。你说对不对。” 江七月说着又冲着霍廷晞挑了挑眉头,一副我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霍廷晞有点被气笑了,但还是板正脸,厉声拒绝,“你算的一点儿也不准。” “胡说,谁说我算的不准。”江七月暴跳如雷的问,“说我不准,你有本事把人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呵呵,不需要。”霍廷晞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他就是那个人,准不准还需要对峙什么。 江七月急忙要跟上,看见霍廷晞转身时的侧脸,隐约觉得有点儿熟悉的样子。 忽然,江七月捏着前几天直播间那个神秘男人的口音,冲着霍廷晞道:“咦!俺娘类,俺奏说嫩咋这说嘞!嫩是是不是来俺直播间了?” 霍廷晞挺直的身躯微微一滞,下一秒又若无其事地迈步走进去了。 第11章:你体阴是注定的,别妄想采阴补阳了 江七月没注意到霍廷晞短暂地停滞,她双手交叠成一个框,对着霍廷晞的背影比划,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难道他真的不是那个人?” 霍廷晞佯装镇定地走进去,一直到拐了个弯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扭头往后瞄了一眼,确定江七月没有跟进来,他才敢长吁了一口气:“差点露馅。” 江七月没有打消疑虑,只是她还得干活呢。她凝视着那些飘忽不定的鬼火,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快速地掐动着法诀,将这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一驱散。 等一切都弄完,远处传来一声响亮又悠长的鸡鸣声。旭日东升,随着天空云层的散去,第一缕曙光挥洒在大地,照亮了新的一天。 张家军安抚好妻儿,遇见霍廷晞得知江七月在门口,于是他壮着胆子走出门,他先是躲在门口确定没有那几团阴森森的鬼火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七月身上时,只见她正仰头凝视着什么。张家军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仰头望向天空,这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夜已过去,天已破晓。 江七月其实并不知道身后是否有人,只是觉得忙碌了一夜,她也该装一装,显得很风清道骨。 片刻后,江七月觉得自己也装得差不多了,转身正准备进去,就看见张家军仰头看日出。 江七月握拳轻轻咳了咳,弄出点动静后又喊了声,“张叔,早啊!” 张家军反应过来,听见江七月的问好,连忙应了声,“好。”随即,他着急忙慌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小师父,今晚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你别嫌弃。” 江七月目光在红包停留片刻,没拒绝对方的心意,接过红包,笑得开心道,“不嫌弃,不嫌弃。” 江七月直接打开红包,没数多少钱,从里抽出两百块递到张家军手里,说道:“炖个鸡汤,浩浩和黄婶都需要补补身体。” 张家军刚想摆手拒绝,江七月又补充,“还有我要一只烧鸡、一条鱼,我还想吃锅包肉。哦!对了要一岁以上的老母鸡,那个炖汤好喝,嘿嘿。” “对了,张叔那个什么什么霍什么的,算了就叫小霍子吧!他也忙一晚上了,可以多做点让他一起来吃。” “行。不过这钱我就不要了。”张家军乐呵呵应下,拒绝了江七月递来的钱。 张家军拒绝,但江七月还是硬把钱塞给了他。 江七月把剩下的红包塞进口袋,困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了泪光:“叔,有空房间能让我睡个觉不?” “有有有。”张家军连忙引着江七月去空房间休息。 江七月一躺下就沉沉睡去。或许是一夜的紧张让她太过疲惫,一旦放松下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迷迷糊糊地走进了一片幽深而神秘的森林。她目睹了一个神秘的紫袍道长,他怀中抱着两个还在哭泣的幼小婴儿,地上摆放着一个复杂的阵法。紫袍道长将婴儿轻轻放在阵法之中。 江七月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当她正想靠近观察这个阵法时,一股强力的吸力将她从梦中拉扯回现实。 江七月倏地睁开眼坐起来,她试图回想梦中的阵法,但那抹记忆如同被吹散的烟雾,快速地弥漫开来,快的她连残影都记不住。 “咚咚咚……”一阵小心翼翼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黄桂花的小声叫喊声,“小师父,你醒了吗?” 江七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角,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道:“醒了,醒了。” 江七月不再纠结梦中的阵法,一骨碌起身去开门。 此时,黄婶肉眼可见恢复了点精气神,笑容满面地看着江七月,“鸡汤、烧鸡、鱼都做好了,快去吃饭吧。” “好嘞!”江七月兴高采烈地跟着黄桂花走向餐厅。一进餐厅,她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入座,显然都在等她。 江七月没有感到任何尴尬,她扫了一眼空位,只剩下霍廷晞身边的位置。她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他旁边。 霍廷晞微微侧头,斜眼瞥向旁边,江七月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哈欠连连,霍廷晞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低声吐槽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江七月有些懒散的微眯着眼,带着随意的目光对上他的眼3,已读乱回道:“要形象干什么,我形象不挺好的吗?形象嘛,都是外在俗像浮云而已啦,不如高卧且加餐。”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又补充一句“加餐就加锅包肉。” 霍廷晞闻言,有些哑然的笑了笑,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当我没说。你继续,别影响了大家的食欲就好。” 张家军不知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他连忙高举酒杯打断二人的争吵,欢喜道:“真是辛苦二位了,要是没有你们,我儿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黄桂花也顺势举起酒杯,张浩坐在黄桂花身边,虽然已经恢复了,但因受惊过度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黄桂花的衣角。 “张叔,准确来说是辛苦我了,至于这个胆小鬼并没做什么事情。”江七月不爽功劳要分一半给他,意正言辞得补充道。 张家军和黄桂花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放下酒杯,赔笑着,“来来来,大家先吃饭吃饭。” 霍廷晞:“幼稚!” 江七月:“略略略!!!” 酒足饭饱后,江七月郑重地向张家军夫妇交代,“这一段时间,切记不要让张浩单独出行,更不要让他去阴气重的地方。如果有空,就多带他去人多的地方逛逛,多吃些补物,有助于恢复。” 张家军和黄桂花认真地记下了江七月的话。 江七月的话,霍廷晞也听见了,尤其是后半句。等张家军夫妇离开后,他有些迟疑地问:“你说多去人多的地方逛逛,真的可以补充阳气?” 江七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霍廷晞,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不过对你来说……没用。” 霍廷晞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神婆。” 江七月闻言,不怒反笑,她轻盈地踮起脚尖,伸出手来,像是一个长辈般拍了拍霍廷晞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深意:“小霍子,你就牢记我和你说的话就行了。你体阴是注定的,别妄想采阴补阳了。” 霍廷晞的眉梢微微一挑,显露出一丝烦躁。他迅速而精准地拨开了江七月的手,接着,他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好像要拍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同时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啊。” 江七月耸了耸肩膀,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无所谓道:“随便你咯,反正子非我,安知我不知你胆小也。” 第12章:嗯,你不怕鬼……才怪! “江七月你凭什么说我胆小。” “嗯,你不怕鬼……才怪!” 霍廷晞一时语塞住了,他算是发现了,江七月只有抓鬼的时候才会一本正经,其他时候都是嘴炮大王。 他懒得再多费口舌和她讲话了,更多是他说不过江七月。 忽然,不远处一个穿着剧组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气喘吁吁道“晞哥,拍摄现场已经准备好了,导演下来让我问问你这边怎么样了,可以继续拍摄了吗?” 几天前在山洞事件发生后,他就莫名其妙发高烧了,最后还是他大哥霍斯年接他回家休息了一两天,昨天他才来,临时住到张家军家里。 今天剧组知道霍廷晞回来了,只不过白日正在拍摄其他戏份,晚上正好有霍廷晞的戏份,这才安排场务过来喊人。 霍廷晞微微点头,“可以了。”正准备跟随场务前往拍摄点。 “霍廷晞。”江七月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霍廷晞的手腕,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还记得我提醒过你的话吗?晚上最好不要出去。” 场务一脸茫然地看看霍廷晞又看看江七月,最后抬头望了望天空,西夕阳西下,还算不上是晚上吧。 三人一下子沉默住了,最终还是场务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晞哥,你们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我们走吧!”霍廷晞轻轻地挣脱出江七月的手,跟着场务离开。 江七月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啧啧啧了几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呦!” 江七月该说的话也说了,至于人家不听,她可没有冷脸洗内裤的习惯。 他们这厢离开了,江七月也起身回道观去。 当江七月回到道观,夜色已经深沉如墨。她轻车熟路地整理了道观,随后打包了一些必需品。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在三清殿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养神。她的内心平静而坚定,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剧组人员的到来。 - 霍廷晞跟随场务的脚步,穿过蜿蜒的小径,来到了那座山洞口。他的步伐突然变得沉重,心跳加速。 场务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带着一丝疑惑转头询问:“晞哥,有什么问题吗?” 霍廷晞望着洞穴内,此时洞穴内灯火通明着,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嘴里说了声,“没事。”但脚底就像生钉了搬,站在洞穴口动弹不得。 场务看见霍廷晞不动,以为他是还在害怕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呢。不过说这事来也奇怪,自打江七月胡乱闹腾了一通,又对着那破罐罐烧完香后,倒再也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可在之前时,每当夜幕降临,洞穴内便会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比如设备无故失灵、飘雪花,或是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在深山老林的缘故,现在回想不由得脊背发凉。 最奇怪的,江七月走了之后,除了霍廷晞发烧了,其他人都无事发生,他们甚至还继续拍摄了好几天都没有在出现奇怪的事情。 场务不敢多回想前几天的事,试探性地问了问,“那晞哥,我们进去吗?” “嗯。”霍廷晞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明白,他到被昨天江七月搞得那套颠覆了他的认知。 霍廷晞将昨晚的混乱情绪压制在心底,大步流星走进去,狭小地洞穴内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因洞穴小,男人多,空气中隐约地还迷茫着男人的汗臭味。 导演在忙碌地指导灯光师调整光线,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霍廷晞的到来。他向灯光师简短地叮嘱几句,便快步走向霍廷晞,关切地问道:“廷晞,休息了几天,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谢谢导演关心,我没事了。”霍廷晞客气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换套衣服就准备开拍了。”导演拍了拍霍廷晞的肩膀。 更衣室就搭建在之前摆放罐子的那个角落边上。罐魂自那次被江七月胖揍了一顿后,他倒是夹起尾巴做鬼了,难得他这儿这么热闹,他倒也觉得新鲜,百无聊赖地坐在附近的石头上,看这群人拍戏。 他看着好好的时,突然嗅闻到一股很很是充满诱惑力的味道,他享受地闭上眼睛,鼻子用力地耸动着,嘴里嘀嘀咕咕着,“好香、好香的味道。” 那种极具诱惑力的气质愈发的靠近,罐魂倏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这男人体质阴,就像会移动的肉。 霍廷晞拉上简陋更衣室的布帘,一下子就将他和罐魂隔绝开来了。 罐魂视线被一块黑布挡住了,他嘟囔着从石头飘下来,直奔霍廷晞那边的更衣室。 霍廷晞霍廷晞脱下上衣,露出他那经过锻炼的精壮身躯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 此时的罐魂就像地铁痴汉,趴在地上,一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霍廷晞看,嘴里不断地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霍廷晞隐约察觉到有一道充满黏腻感的视线,正紧紧地盯着他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扭头观望一圈,但更衣室虽简陋,但好歹还有布料围住,外面的人要想偷看的话,势必得将布撂起来才能看见。 霍廷晞没在纠结,快速地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离开时,他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角落里堆放的罐子,和上次江七月燃烧殆尽的纸灰堆。 罐魂顺着霍廷晞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瞧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的自己的罐子看。 他一个闪身站在罐罐前,双手叉腰,不管霍廷晞是否听得见它说话,厉声警告道:“我警告你,别想打我罐子的主意,我这所有的罐子宝贝可都是明代珍品呢。” 第13章:罐、罐子被谁踢倒了 拍摄正式开始,罐魂悠然自得坐在洞穴的石凳上,它双腿交叉翘着二郎腿,目光好奇地凝视底下霍廷晞几人拍摄。 霍廷晞,身穿着专业探险服,他坚毅的侧脸在洞穴内昏暗的灯光映照,显得棱角分明,眉似剑扬,目若朗星,俊逸非凡。 罐魂看着他啧啧啧了几声,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小子,真是有我当年的英姿风貌。” 相当年他在明代是那也是貌比潘安、风流倜傥的人物,只是它后面怎么了? 罐魂努力地回忆着过去,却发现以前的记忆想被抹了一层灰,模糊地想不起来了。 突然,霍廷依稀地又出现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他抬头望向罐魂的方向,但只见到一对空空的石凳,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罐魂倒是被霍廷晞突然抬头望上看的举动吓了一跳,它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然后见霍廷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撇了撇嘴,“我慌啥啊!他们又看不见我。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怎么不见那个小疯婆道长,她不来我都没人和我说话。” 霍廷晞继续按照剧情拍摄,他沉声道:“大家分散开来,仔细搜寻,看看能否找到任何线索。” “是。”队员们迅速响应,各自散开,开始在洞穴内探索,寻找线索。 坐在高处的罐魂看见他们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又看见有个人径直地往他的罐罐方向走去,它紧张地身子微微前倾,阻止道:“诶,你别靠近我罐子,里面都是我的骨灰。” 那个人仿佛听见了罐魂的警告,他转身又去了别的地方了。 罐魂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了。因为霍廷晞正朝它的罐子走去。 霍廷晞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响,他在认真摸索洞壁,没有关注脚底下的动静。 罐魂的魂魄如一阵轻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罐子旁边,双手叉腰,眼中闪烁着不悦的神情,警告道:“你小子,能不能注意脚下,别把我的棺材儿给撅了。” 他边说边想去推霍廷晞,毫无疑问它的手直接穿透他身体。 眼看着霍廷晞越走越近,罐魂愈发焦急,他顾忌不了江七月的警告,凝聚阴气对着霍廷晞吹出一股冷气。 这股冷气不同于普通的风,它是罐魂阴气所化,阳气重点儿的人可能只觉得冷,但对于霍廷晞这种体质特殊的人而言,大病一场不为过了。 霍廷晞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从地底深处涌现出来的冰冷之风,直接穿透他的冲锋衣,直击骨髓。他的身体瞬间绷直,心跳如鼓,“扑通扑通”跳动极快。 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强迫着自己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尽快外表保持着冷静,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罐魂紧张地注视着霍廷晞的每一个动作,急的上蹿下跳的,“你小子快走开,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急促的呼唤声,“队长,有发现。” 霍廷晞下意识地转身,那一瞬间他的脚尖不小心触碰到罐子。 罐子应声倒地。 罐魂:好好好,我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罐子在地面上颠簸滚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咕噜”声,随着滚动,罐子里的白色粉末散落了一地。 罐魂凝视着散落一地的白色粉末,怒不可遏嘶吼道:“天爷呦!我的骨灰啊……” 罐子滚动了有一米远的距离,终于被一块凸起大石头挡住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罐魂面容扭曲着,靠在冰冷的洞壁上,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你这小子,你是想让我灰飞烟灭啊。” 话音未尽,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罐魂感受到自己的魂体不稳定,记忆碎片上的灰尘像被风吹开,模糊地记忆逐渐缓缓清晰。 他隐约地看见了自己生前的模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手不释卷,心怀天下。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他记起自己曾经是朝廷的一名官员,他以清廉自持,深得民心。然而,朝堂的黑暗和权力的斗争却让他陷入无尽的漩涡。 两派党羽之争,两边党派都在拉拢他,而他只想立于中立,不想站队任何一方,这个选择让它最终走向死亡。 朝堂之上,他被诬陷贪污受贿,尽管它竭力辩解,但权势者阴谋早布下,它的辩解毫无任何意义。 他被剥夺官职,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在绝望中,他选择了自我了断以证清,他的灵魂,因不平之冤而无法安息,最终被困在了这个罐子。 “原来我是这样死的啊!”随着记忆的深入,罐魂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骨灰散落一地,自嘲一笑。 尘封了百年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罐魂回顾着昔日,只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冤屈是否被洗刷了,他已无法追溯到过去了。 罐魂想当年,他曾经是如何意气风发,现如今沦为一罐之魂,这是何等的可笑。 回忆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地撕裂着他的灵魂。他的情绪被曾经的回忆影响,周遭逐渐泛出层层冷意,其中霍廷晞的感受最为明显,他冷得浑身不自觉地打颤,无法集中精神拍摄了。 最终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导演见状,连忙喊停道:“卡……廷晞你怎么了?” 霍廷晞觉得自己的身体明明烫得厉害,可他只觉得冷,很冷很冷。 他嘴唇哆嗦地张了张,说话时都呼出一股冷气,“我很冷。”他不自觉地想到了江七月。 忽然,较为封闭的洞穴内,无端袭起一阵阵冷风,那风带着强烈冷厉的寒意。 剧组成员们也明显的感觉到这股寒风不对劲,风越来越大,灯光摇曳,道具晃动,这个洞穴不但起风还晃动的厉害。 工作人员A,他惊慌失措地左右打量了一番,战战兢兢询问道:“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起风了?” “该不会是我们冲撞到了什么东西吧?” 忽然不知谁厉声尖叫了一声,“罐、罐子被谁踢倒了。”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第14章:你们把我挫骨扬灰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顺着那个人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个原本安静摆放在角落的罐子,不知何时已经滚动到他们的活动范围中。 霎时间,现场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心跳瞬间激烈到爆表,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涌向头顶,不知所措了。 “这…这么回事啊?”一个人声音颤抖着打破了沉默。 罐子的表面捏塑的无数精致的小人全部破碎开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无数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灌口对准着人群的方向,露出里面散落出来的白色粉末,粉末中夹杂着许多碎骨。 “这白色粉末是什么?”又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罐魂虚弱地坐在地上,耳边喧嚣声让他冷冷地嗤笑一声,“这是我的骨灰。” “唉!霍老师。”剧组有人注意到霍廷晞的异常,关切地询问道。 霍廷晞试图稳住自己的声音,“我…没事。”可说话时,他的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飘忽不定。 身体如同被万斤重的铅块压住,无法挪动分毫,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在了原地, 忽然,霍廷晞的思维陷入混乱,一股阴森的力量附上身躯,他的脑海中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了一幕幕陌生而又清晰的画面。 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影,是罐中阴魂生前的画面,一幕幕模糊的画面惨杂在一起,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无穷的悲愤与冤屈,血腥与黑暗。 霍廷晞忽然双眼失神,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阴森的气息仿佛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周遭空气都要被股冷意凝结了。 霍廷晞的身上,开始弥漫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让原本就紧张不安的拍摄现场更加混乱。 导演循声看了一眼状况不佳的霍廷晞,心中狠狠咯噔了一下,脸色唰得一下变得难堪,下一秒他像想到了什么,几乎是靠吼出声,“剧组里还有没有纸钱和香?” “有,还剩一点点。”有人连忙应声,从道具包里拿出一叠纸钱,双手颤抖地递给导演,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他没有拿稳,纸钱散落了一地。 导演看着散落一地的黄色纸钱,像是昭示着不祥的预兆,顿时气得跳脚,气急败坏地骂道:“干点事都做不好。” 他面容不知是气的还是慌张害怕,显得有些狰狞,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更加重。 “对、对不起。”那人连忙蹲下去拾纸钱,手指颤抖着,好不容易将纸钱捡起,重新递给了导演。 导演接过纸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罐子,咬了咬牙走过去,“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怪罪。” 导演边道歉边点燃纸钱,火光在洞穴中跳跃,映照出他紧张不安的脸庞。 “原谅?还想我原谅你们?你们把我挫骨扬灰了,还想要我原谅你们?”罐中阴魂非常愤怒的看着他们。 罐中阴魂生气的吹灭了导演刚点燃起来的纸钱,火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在空中缭绕,那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让人不由自主得捂住口鼻。 导演看着明明已经燃起来的纸钱又突然熄灭了,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汗水已经顺着额角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不死心的一次次尝试点燃,然后火焰总是燃起就灭,有人开口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道歉啊。” “别胡说了。”站在他旁边的人注意到导演的脸色,连忙拍了拍他示意他别乱说话了。 有那么一瞬间,霍廷晞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嘴唇嚅嗫地说道:“江……江七月……” 他的声音微弱,但在寂静的环境中,还是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剧组人员面面相觑,找江七月? 导演听见霍廷晞的声音,瞬间像被点醒了,命令道:“对!江七月!快去找江七月!” 不过现场有人不太愿意,他小声反驳道:“导演,喊江七月来干嘛,她来恐怕只会让事情往更坏的发展。” 导演转头,瞪着他看,“我让你去,别说废话了。” 被凶的工作人员委屈嘟囔道:“我这现在去哪里找江七月啊!” 话音落下,导演也一时语噎住了。 是啊!江七月在哪里啊!她是被临时喊来当尸体的,临时演员,他们根本不知道地址。 霍廷晞咳了咳,艰难地扯着嗓子道:“大利观,她在大利观。” “我知道大利观,我去。”有人应了声,拔腿就往大利观跑去。 导演回到霍廷晞身边,看着他异常常态,在这混乱中,霍廷晞的意识时隐时现,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更深的痛苦,而每一次的沉沦都让他离正常的世界更远。 导演看着霍廷晞,心里都要哭死了。 他拍个戏容易吗? 罐魂听见导演提起的江七月,他隐约猜测到这江七月,就是前几天那个颠婆道长。 再看看霍廷晞一副虚弱小狗的模样,无所屌谓了,他棺材都被人砸了,连个依托都没有,已经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了,还怕她干什么,反正用不了多久,他也要消散于天地间了,临死也要报这挫骨扬灰之仇。 忽然,才趋于平静的洞穴再次冒起一股冷风,此时已经有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试图想要往外跑去。 罐中阴魂看着,桀桀桀地冷笑,“一个都别想着走。” 眼看着那人都快跑到洞穴门口了,身体再动可就是怎么也跑不出去了。 “啊啊啊啊……有鬼啊!”尖叫声跌宕起伏的叫唤着,“救命……” 罐中阴魂看着一个个抱头乱窜的样子,忍不住地仰头大笑,“你们慌什么,这才开始呢。”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这次对比上次,这一次剧组人员直观的感受到诡异。那次还有人大着胆子掏手机拍视频,这次全慌了,一心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第15章:撅人的棺材板,撒人的骨灰 江七月静坐在三清殿中,寂静的环境让她耳力异常地敏锐,外面汽车轮胎摩擦路面发出的声响,接着还有急忙慌张的脚步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七月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时间。不满地噘嘴嘟囔着,“比我想象的要早,我都没有休息够。” 她站起身,带着一丝懒散,扭了扭脖子,发出轻微的关节响声,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随后,她转向正前方的祖师爷,神情庄重,双手做辑,虔诚地拜了拜。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在夜里异常的刺耳,伴随着呼喊,“江七月、江七月。”那敲门声如同失控的心跳,急促的毫无节制,惊动了树梢栖息的鸟儿。 “来咯!”江七月拎起早已经收拾好的书包,那书包里装满了她的法器和符咒,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木门嘎吱地一声从里打开,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江七月抬手压了压,“行了,你别说了,赶紧走吧。” “嗯?”来人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愕,“你知道什么?” 江七月把书包往来人怀里一丢,那书包的重量让周晔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吃力的抱着书包,好奇地看了一眼包,嘴里小声嘀咕:“好重。” “小心点别把我包摔地上了。”江七月听见周晔的嘀咕,连忙提醒了一句,随即话语直截了当,问道,“你们拍摄现场应该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吧?霍廷晞怎么样?死了没?”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周晔彻底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看着江七月。“难不成你在那安装了监控?!” “你看看这儿是哪里。”江七月抬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那牌匾字迹古朴、厚重,透露出一种岁月的沉淀。 周晔微微抬了抬头,又连忙低垂下来。深怕瞧见些什么惊悚的东西,他可经不起吓了。 江七月嘲讽地笑了笑,倒也没有强迫对方去看,自己解释,“上面写着,我可是这儿第二百五十代传人,没点本事,霍廷晞能让你们来找我吗?”、 周晔再次震惊地嘴巴长大,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七月说完,没在理会对方的反应,径直地往外走,走了几步路,江七月察觉到对方没动静,她狐疑地转身,只见周晔仰头直勾勾地看着大利观的牌匾。 “喂,那是不是你的车”江七月冲着对方喊道。 “是、是的。”周晔反应过来,连忙小跑追上去。 周晔是开着剧组的车过来的,他一直等江七月系好安全带,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只有偶尔导航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江七月调整了一下汽车座椅,让自己可以坐的更舒适些,她虽闭着眼睛在养生闭目,但依旧清晰地能感觉到对方紧张不安的情绪。 “你别慌,你这样,我很害怕坐你车的。”江七月睁开眼睛瞥了瞥旁边的人,只见他紧张的双手用力抓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显得发白。 周晔听见江七月的话,忍不住地苦笑道:“你不懂,我们本来在拍摄,一切正常,但是,突然间,一阵阴风起,所有的灯都开始闪烁,然后……然后就有东西在移动,,我们没有碰它,我发誓,它们自己动了。” 周晔描述着当时的情况,越说越心慌,身体汗毛倒竖了起来。 如果这些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真的很难相信。这完全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啊。 江七月笑了笑,表情没有丝毫的恐惧,“嗨呀,小卡拉米啦,怕个毛线,我是谁啊,本小姐乃是大吉山大利观正宗传人,自幼七窍玲珑、足智多谋、聪明伶俐、道法超绝、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好长的头衔。”周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江七月,见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下意识地打断她问了句,“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吗?” 江七月眨了眨眼睛,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却透着一抹狡黠,她神色一转,故作犹豫道,“怕啊!其实我也很害怕的,这种事情很恐怖,稍微有点不慎,你们整个剧组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我听说啊,被鬼吓死的人死状很惨的,眼睛都吓得凸出来了……” “……这、这……”周晔被整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江七月低低一笑,“嘻嘻……逗你玩啦,你说说具体情况?按道理那罐中阴魂被我警告过,不会出事才对。” 上次江七月揪着人就是一顿揍,虽然那是个阴魂,但是她能看得出来是个讲信用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闹他们的。 “我们没做什么啊!”周晔想了想回答道,过了一会儿,急忙补充了一句,“不过,拍摄过程中,不知道谁不小心踢到罐子了,地上还撒了一堆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白色粉末?”江七月重复地喃喃道,猛地像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们不是吧!踹了他棺材儿,还把他骨灰都撒出来了,这不难怪人家闹你们了。好家伙,挫骨扬灰啊!” “嗤……”的一声,周晔猛得一脚踩住刹车,车子由于惯性的冲击力,两人狠狠地往前倾,周晔没等身体坐好,急忙道,“你说啥?那白色的是骨灰?” 江七月转过头,看着周晔惊恐的表情,淡定地点了点头,“不然捏!你还以为是面粉?加点水和一和,就能上锅蒸馒头了,还能饿了当宵夜吃吗?” 周晔瞬间脸色苍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的太过震撼,来时的路上,他想过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过会是……骨灰啊!! 说实话,他还真的想过有没有可能是面粉。 周晔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可怎么办啊?而且那罐子好像还是霍老师踢倒的,我出来时,他都神志不清了。” “谁?霍廷晞踢的?”江七月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了,这换个谁不好,偏偏是霍廷晞这个倒霉鬼,真的同情他的。“快开车吧!再晚点霍廷晞可不是神志不清了,很可能会昏迷不醒了。” 第16章:小霍子,醒醒,你七月姐姐来了 江七月余光轻瞥了一眼周晔,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不是很多,不过,无所谓啦! “放点歌听听?”江七月看得出周晔还是处于紧绷的精神状态,索性提议道。 周晔的心情如同这幽暗的山路,没有一丝光亮,只剩下惊魂未定,他摆了摆手,“你自己弄吧!” 江七月的手指在车载中控屏幕轻点了几下,挑选了一首旋律劲爆的歌曲,刹那间,车厢内便向起激情澎拜的动感旋律,强烈的音乐让整个车厢都有种微微颤动的感觉。 江七月身体跟随着音乐左右摇摆,嘴里还会跟着节奏,时不时嚎上一两声,“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音乐和江七月洒脱的影响,周晔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下来,紧握方向盘的手也松了松。他偷偷观察着江七月,见她真的很自然,完全不受影响。 “江七月,我记得你以前明明也很怕这些的。” 周晔是剧组负责管理群演的,他和江七月合作过几次,以前江七月去正常剧组拍摄的时候,也总是会闹出不小动静,每次她都被吓得不轻,后面许是次数多了,才慢慢好转了些。 江七月依旧摇晃着身体,脑袋一甩一甩的,碍于音乐声开的比较大,她没听清楚周晔说了什么。 她可是很久没有这么肆意洒脱了,在道观里有祖师爷在,做什么都要循规蹈矩。 “你说啥?”江七月问道。 “没事,你继续吧!”周晔没有在打扰江七月一个人的狂欢了,趁着现在她还不害怕,能欢乐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音乐声很大,尤其在寂静的山路里,显得尤为响亮。 江七月虽然一路上都很兴奋,但也有注意到一路上的路程。 车子穿过一片夜色笼罩的树林,直到他们抵达了那个山洞的附近,江七月才意犹未尽地关了音乐,车厢内再次陷入宁静,只剩下车窗外的蛙鸣蝉叫。 “我们到了。”周晔微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视线有些慌乱场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洞口,“我这就不进去了吧。” “行。”江七月没强迫他,直接从后座拿了书包就下了车,就自行往山洞走去。 江七月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她的前进的步伐没有任何的迟疑。 周晔留在车内,目送着江七月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复杂,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姑娘,可他又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江七月的身影很快就融入黑暗中,她越靠进洞穴,越能清楚地听见里面一阵阵尖锐的惊恐声。 “有这么吓人吗?”江七月听着尖叫声,忍不住地吐槽了两句,“胆子真小啊。” 江七月缓缓走进洞穴内,一进入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风,她双手张开,蹦跳着进去,大喊一声,“各位,不要怕,你们的强来了。” 导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一看见江七月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救命……这儿有鬼啊!” 江七月目光看了一眼罐中阴魂,没搭理他,径直地走到霍廷晞身边,对着他的脸就是用力地拍了拍,“小霍子,醒醒,你七月姐姐来了。” 霍廷晞昏昏沉沉地,他隐约地听见江七月的声音,可下一秒身体又被人拉扯到不知名的地方。 导演看了一眼霍廷晞被拍红的脸,颤颤巍巍地说:“他已经神志不清很久了,我们想送他去医院,可是我们怎么都出不去这里。”说着,导演神色慌张地四周看了一眼,又道,“我按照你上次烧纸钱的方法去烧纸钱给他,很奇怪纸钱怎么都点不着。” 江七月一进来就看见罐子边散落一地烧了一角的纸钱,冷冷笑了声,“人家不接受你们的道歉了呗。” 导演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做错了什么,愣愣地问:“为什么不接受,我们没做什么吗?” 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后,他们拍摄的时候一直很循规蹈矩,尽可能不乱碰洞穴之物了。 “喏!”江七月伸手指了指罐子,“看见那一地的白色粉末了吗?” 导演顺着江七月手指指去的方向看,白色的粉末混合着泥土,已经看不太清楚是些什么东西,狐疑地问道:“这是什么?” “骨灰……”江七月轻飘飘地回了句,又扭头对着罐中阴魂说,“你差不多给点教训就行了,你瞧瞧这人都被你搞得半死不活了。” 听见骨灰二字后,导演众人瞬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好端端地骨灰怎么就撒了一地。 罐中阴魂早已经失去了好脾气,他脸因愤怒而涨红,怒目圆睁瞪着他吼道:“这是他们活该,我借地盘给他们拍摄,他们倒好踹我棺材,撒我骨灰。如今我都要灰飞烟灭了,还让我可怜他们,那谁来可怜可怜我。” “哎呀!没事没事,这不是有我嘛,放心吧大兄弟,我会给你主持公道滴。”江七月一边说,一边卸下肩上沉重的书包。 罐中阴魂视线扫了一眼江七月的书包,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做啥呀!”江七月只是单纯地书包放下来,没去搭理罐子阴魂,又转头去看霍廷晞的情况。 她掀了掀霍廷晞的眼皮,呆愣愣地双目无神,吐槽道:“你这倒霉熊孩子。” 江七月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拨弄了几下犹豫了下又收回去,随即又从书包里翻翻找找出7枚做工精细的玉棋子,棋子三白四黑。 这七枚棋子色泽温润、触感柔和,轻轻撞击在一起,清脆悦耳发出几声“叮叮当当”的声音,撞击之间就像泉水叮咚,清脆悠扬,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 “你这是要做什么?”导演看着江七月倒腾来倒腾去,又见她拿出的这几枚棋子,眼睛瞬间一亮,这七枚棋子,一看就是上等好品。 江七月看见导演发光的眼睛,掌心一合将棋子全部拢入掌心,不留情面地揭穿道:“别看了,看瞎了都不会是你的。” 导演尴尬地讪笑,“就是好奇多看几眼。” 第17章:南斗司命阵 江七月注意到导演看见棋子时,眼底闪现而出的惊艳之色。她倒是没想到这被江大锤用来当桌角垫的棋子,居然很值钱的样子。 哈哈哈,这回算是捡到宝了。她稍微一琢磨,就猜到肯定她师父用着用着就忘记了,不然他去云游时,肯定顺走了。毕竟,他连功德箱都能顺手牵羊走,怎么可能留下宝贝给她。 想到这些,江七月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脸上也挂上了笑。她指着那边的石凳,赶紧喊:“谁帮我把那石凳搬过来?” 她话音刚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动。江七月眉头一皱,声音急促:“快点啊,霍廷晞等不起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有了动作,你推我搡的,嘴里还小声嘀咕:“你去吧。” “不,还是你来。” 江七月抬头瞅了一眼众人,又扭头对着导演说,“导演,你喊喊,我叫不动这些人。” 被点到的导演,沉声命令道:“你们赶紧的,把是石凳搬过来。” 江七月的话没人听,但导演的话大家却不敢不听,几人这下撞着胆子把石凳子搬到霍廷晞的身边。 石凳搬过来了,江七月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散开吧!” 众人哪敢真的散开,只是往旁边挪了挪,整体还是围绕在江七月的附近。不知为何,他们现在觉得待在江七月身边就会有种莫名地安全感。 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能往哪里散,稍不留心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了。 江七月没管其他人散不散,只要别挡着她做事情就行了。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她提前写好符文的符箓放在石凳上,又将六枚棋子按照南斗六星的排列顺序一一压在符箓上,南斗六星中的最后一颗七杀星直指霍廷晞的面门。 江大锤在教江七月时,曾经说过,北斗虽位于天上紫薇宫中,处于星宿中心,但其实在星宿中,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北斗星君主管死亡,南斗专司生存,因此南斗六星又被称为延寿司。 此时江七月所摆列的阵法就是南斗司命阵,其实主要作用并不是为了让霍廷晞转醒,而是让为依附在霍廷晞身上的阴魂注入生机,先给他吃颗定心丸,在好好谈。 万一不小心惹恼了,霍廷晞也得一命呜呜了。 江七月将最后剩下一枚黑色棋子放在罐中阴魂洒落一地的骨灰粉末中,随后从包里取出一袋糯米,围着霍廷晞与地上的骨灰撒了一周,而后又将剩下的糯米在他们之间按照特定的规律,撒出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的图案来。 “这能有用吗?”有人看见江七月这一系的行为,不禁有些怀疑道。 “江七月她到底能行吗?”有人附和道。 “别吵。”江七月最讨厌她做正经事的时候,耳边总是响起质疑声,一下子脾气上来了,看着那人,“我不行,你来?” 那人愣怔了一下,随即赔笑道,“我不会,你来你来。” 导演目光凌厉地瞪了一眼那个人,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吵,不会就别说话。” 说完,洞穴再次安静下来了,导演自己也下意识地放低了呼吸,他自己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七月,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罐中阴魂也看见了江七月在石凳上摆列的南斗六星阵法及地上的大阵,目光惊讶了一下,严肃地盯着江七月,问道“你年纪轻轻,究竟师从何人,怎么会弄得如此阵法?” “我师从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帮你。好姐妹你放心。等我搞完这家伙就来帮你。”江七月头也没抬得回答道。 罐中阴魂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仰头哈哈大笑:“哈哈……你能帮我什么,我已死了几百年,如今尸骨无存,帮我,不如就让这人陪我一起下地狱去。”罐中阴魂伸手指着霍廷晞。 “让他陪你下地狱,你怎么笃定人家就一定下地狱,说不定人家前世福报,来世继续投胎做人,而你……”江七月缓缓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位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冷笑,说出的话却锋利如刃的冷冽,“两魂归天、七魄入地,只能留下人魂游荡人间最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罐中阴魂像被踩住痛脚的猫,嘶吼着,“那又如何,是他先踢翻我罐子。” “我知道啦。等我弄好他,我答应你让你回到过去。” “你……你真的可以让我回去?”罐中阴魂不相信地问道。 “是,不过我只是带你回去看看,你的执念因你生前委屈而起,我只是替你消除执念罢了。所以你乖,别捣乱了,不然的话,小道我行走江湖,虽然道法不精,但也粗通拳脚” 罐中阴魂看了一眼南斗六星,又盯着江七月看了看,最终答应道:“好,只要你能带我回到过去,我可以听你的,只是那小伙子体质太过特殊,我的一缕阴魂附着在他身上之后就开始不受我控制我也无可奈何。” 顿了顿,阴魂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是骗我的,那我就是灰飞烟灭也要让你们死。” “行,一言为定。” 导演和众人看着江七月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最后还是导演忍不住问了句,“你、你在和谁说话啊?” “阴魂,就是这洞穴里的主人。”江七月回答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就是地上那摊骨灰的主人,他现在就在你身后啊,你看不到吗?” 导演瞬间感觉背脊一阵发凉,身体的血液更是一瞬间被人抽空了,脸色死白死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更因为恐惧而猛地收缩。 他张了张嘴,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连贯地说出完整的句子:“他、他真的在我后面啊?” 江七月看着导演脸上的恐惧逐渐蔓延,她继续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声音带着几分夸张的颤抖: “哎呀,导演。他好像不太高兴呢,他的眼神…嗯,挺吓人的。” 导演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呜咽,他僵硬地转动着头颅,试图不去看那根本不存在的身影:“江...江七月,别、别开玩笑了,我...我可承受不住。” 第18章:放心哈!七月姐出手,任何鬼怪都靠近不了 其余人瞬间齐刷刷后退,尽量远离导演所在的位置。 导演紧张到额头上的冷汗簌簌直流,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江七月,你不是会道术吗?你快帮帮我!” 江七月用力地抿了抿嘴,憋着坏笑,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逗他玩:“导演,你别怕,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导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体摇摇欲坠,“这、这就不用了吧!” 周围的人群已经听出江七月实在逗弄导演,不禁发出低低的窃笑声,这下也只有导演还以为是真的。 ,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睨了一眼,看着导演那双腿抖得像筛子的模样,对着江七月冷哼了一声,“你可别说我喜欢他,那简直是侮辱我的审美和性取向。” 他又看了一眼平躺在地板上的霍廷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提醒道:“你别在逗这个导演了,那小子的状况可不容乐观。” 江七月心里有数,她低头看了一眼霍廷晞,“没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导演以为江七月这话是在和他说,他就差跪地求着江七月帮忙了,“七月啊!别没事了,我有事啊。” 江七月知道是时候收场了,她走向导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嘴里念叨着一串无意义的咒语:“呼啦吧啦,小傻子。逗你玩的。”然后,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了,他已经走了。” 罐中阴魂看着江七月这番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可真坏,他都被你吓成这样了,你还骂他傻子。” 江七月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想,谁让这导演在她重生的第一天重生过来时,就对着她骂骂咧咧的呢。 导演吞了吐口水,又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下,真的没事了吗?” 江七月郑重其事地点头,“放心哈!七月姐出手,任何鬼怪都靠近不了。” “那你快帮帮廷晞。”导演还不忘提醒江七月。 江七月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导演,敛起表情,严肃道,“现在就弄。” 霍廷晞的事情很麻烦,她迟迟没开始也是在等时辰,时辰不到阵法启不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江七月将糯米中摆好香烛,她点燃了一道符纸,用符纸将蜡烛一一点燃,这些火焰异常旺盛,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整个洞穴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最后,江七月取出那最后一枚黑色棋子,轻轻置于左手掌心,右手捏决,开始在空中对着棋子划出符咒,念念有词:“唵吽吽三檀那……艮宫封鬼户,离宫驾货轮……沉天断鬼魂……”她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咬字清晰、流畅。 同时,江七月全程紧紧盯着那枚棋子,脚下生风,在糯米撒成的阵内快速急行,速度之快,让一旁的导演等人眼花缭乱。 江七月盯着手中棋子,完全没有看脚下,脚下却从未碰到过一根蜡烛甚至一粒糯米,行走之间,蜡烛的火苗也未受到脚步带起来风的影响,岿然不动。 江七月围绕阵中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渐渐的,一边走,一边做着各种科仪动作,一会高声诵唱,一会低头念咒,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走到了石凳之前,随着江七月默念的咒语结束,突然大喝一声:“……天煞速起!” 只见霍廷晞身上突然刮起阵阵黑色旋风,黑风越来越大,吹得江七月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江七月手上最后一枚棋子摁在南斗六星的勺斗之内,突然黑色旋风像是找到出口,疯狂地向黑色棋子汇聚而去,那枚棋子就像个黑洞,吞噬着所有黑色旋风。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有人低声惊叹,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江七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石凳前,她双眼紧闭,感受着仪式的最后阶段。衣袍逐渐平稳下来了,洞穴也恢复了平静,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枚吸收了黑色旋风的黑棋。 江七月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的仪式对她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消耗。 接连几天做法,她得身体消耗的很严重,等把罐中阴魂那件事情解决了,她一定要好好睡上24小时,不然霍廷晞没死,她先一步猝死了。 “那谁,我包里有个保温杯,你帮我拿一下。”江七月累得不行动弹,随手指了个人说。 “好。”这次很快就有人响应了,他从江七月的书包里拿出保温杯,随便好奇地看了一眼包内,只见包里满满当当装了好多法器。 “谢谢。”江七月接过水,大口地喝了几口,继续说道:“霍廷晞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导演看了一眼,但见霍廷晞还是没有意识的状态,担忧地问,“那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啊?” 江七月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霍廷晞,盖上保温杯的盖子,语气难掩一丝疲倦,解释道:“急啥,他的身体需要时间来恢复,我做的只是帮他排除体内的阴气。” 导演点了点头,显然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可以送他去医院了吗?” “去吧去吧!”江七月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摆了摆。 导演转身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帮忙把霍廷晞抬出去。” 几个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霍廷晞抬起,轻手轻脚地向洞穴外走去。尽管霍廷晞还未完全恢复意识,但他的呼吸已经平稳,脸色也不再是先前的苍白。 “哦,对了,你们出了洞穴,今晚发生的一切最后都别说出去。”导演冲着大家,提醒道。 “好、好的。”众人不疑有他,连连答应。 今晚这事他们就是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信的吧。 江七月看着他们离开后,洞穴内只剩下她和罐中阴魂。她深吸了一口气,对阴魂说:“十分钟,让我喘口气。” 阴魂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和:“行,你休息吧。” 几百年都等了,十分钟的等待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第19章:超级无敌逆转阴阳书 江七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强撑着疲倦的身体站起来,“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罐中阴魂望着江七月,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语调不免透着几分紧张,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带我回去?” 方才见江七月对阵法熟悉,心中对江七月充满自信,雀跃欢喜的表情溢于言表了。 “这个……”江七月被问得一愣,她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一下心虚,说,“你让我想想哈,时间过得太久了,我有点忘记了。” 她其实并不精通这类道法,当时就怕这罐中阴魂闹脾气,所以随口胡咧咧答应他了。 阴魂见江七月面露难色,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他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 “江七月,你这是在骗我?你根本没办法带我回去!”随着他的怒吼,他的面容扭曲,变得丑陋而可怕,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黑气。 一刹那,洞穴内的所有物件都被阵阵阴风卷起,甚至就连江七月刚才临时充当桌子的石凳都悬空而起,直直地冲着江七月。 江七月轻轻掀了掀眼皮,平静地扫了一眼那处于暴怒边缘的阴魂,丝毫没有慌张,淡定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别生气,我说了会带你回去,就肯定会做到的,骗人是小狗。”江七月抬手,压了压,随即又说,“放下,放下,我想到了。” 江七月不缓不急地从包里掏出一本已经泛黄的经卷,翻开一面,那脆弱的纸张仿佛轻轻一碰就要化为齑粉一样,页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地咒语和符咒。 “你也知道这种道术,都是属于歪门邪道,我师父不教我,不过好在我出门时从他书房顺了这本书,这本书可是我师门传世秘籍,里面肯定有的。” 她挑了挑眉头,得意地冲着罐中阴魂,晃了晃手中的经卷。 说完江七月快速翻看着那本名为《超级无敌逆转阴阳书》,其中有一页记载着逆转阴阳的术法。 阴魂看着江七月那副临时抱佛脚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江七月,我真是蠢,居然信你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中满是讥讽。 “不蠢不蠢,信我没错。哎呀你别担心,本姑娘聪明伶俐,智慧无双,一学就会。稍等片刻,马上就好!”江七月头也不抬,一边记所需的咒文和符咒,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安抚着阴魂。 她在这玄学方面是有天赋的,一点就通,哪怕这种江大锤没有教过她,但她从书中也能够学得七七八八的。 罐中阴魂视线瞄了一眼江七月手里的古籍,看见封面书名时,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谁家传世古籍叫《超级无敌逆转阴阳书》这名字一听就是水文好吧! 他闭了闭眼睛,安抚自己切勿动怒,但还是忍不住地咬牙切齿道:“江七月,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魂飞魄散也要让你一命抵一命。” “嗨呀行了行了,我这烂命一条,你跟我一命抵一命,那不亏大发了。”江七月很快就把大致需要的内容都背记下来了,她自信满满地阖上经卷,扬了扬下巴,“来吧,罐罐!我准备好了,你OK了吗?” 其实这本书她曾经翻看过,对书中的记载是有印象,只是记得很模糊了,现在再看看算是加深印象。 江大锤虽然不教她这类的道术,但却不会限制她去看这类的书,否则,他也不会将这种书大咧咧地往书架放。 江大锤对她主打一个,我教你学,我不教你自己想学就学,我不阻止。 罐中阴魂看江七月自信满满得状态,但此时他已经不在完全信任了,带着怀疑问道:“你确定你能行?你不会假借带我回过去,实则让我魂飞魄散吧!” 一听这话,江七月瞬间不悦地皱起眉头,双手叉腰,看着罐中阴魂,嗔怒道:“罐罐,你说这话就太伤我心了吧!如果我真想让你魂飞魄散的话,刚刚我就可以了。” 罐中阴魂沉默住了,确实,如果江七月有意想让他魂飞魄散的话,在刚刚阵法时,他就会和那些黑气一样,全部被吸进棋子,瞬间会魂飞魄散。 江七月偷偷瞥了一眼罐中的阴魂,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她便趁机继续调侃道:“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对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就是爱啊!爱的那么深沉。” 最后一句话说完,江七月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咦!说得好像有些过头了,不过无所谓啦!反正都是歌词,他肯定听不出来的。 罐中阴魂冷哼一声:“少来这套,别想糊弄我。” “诶,被发现了!失策失策,下次我换个。”江七月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脑子已经开始想好下次怎么忽悠他。 “江七月……”罐中阴魂声音冷测测地响起。 “好了!好了!我先大致和你说一下。这个阵法只是能带着你的魂回到过去,但是你要记住,你如今是魂魄,回到过去依旧是魂魄,你只是能看见过去你死后的情况,你是改变不了任何结局的,你能接受吗?” “接受。”罐中阴魂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立即应下。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我死前,我的妻子已有身孕,我想看看他们是否……”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他无脸面说。 家中没有男人,而他又是被污蔑致死,恐怕留下孤儿寡母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那时的他眼底揉的一点儿沙子,被人那般污蔑,他接受不了,只是苦了他的妻子和那还未出世的孩儿。 江七月见罐中阴魂陷入沉思的状态,她没出声打断,反而开始从包里翻找一会儿所需用品。 只是她找着找着又停住了动作,她抬头望了望罐中阴魂。此时罐中阴魂也应该是回忆结束了,两人目光对视上。 “罐罐,要不我们不看了吧?”江七月犹豫着说出这话。 她不是不会阵法,而是她怕让罐中阴魂看见不好的结果,这样他要是发癫起来,很麻烦的。 第20章:罐罐回到过去 瞬间,罐中阴魂再次掀起石凳,它以惊人的速度直冲向江七月。 江七月面对着飞速而来的石凳,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避开石凳影响的视线,不谎不急地“罐罐,我只是怕你看见不开心的事情,我怕你发……”最后一个癫字,江七月又给它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罐中阴魂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猩红的眼珠布满血丝,他怒吼着:“江七月,我得忍耐有限,不要再给我找任何理由了,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随着他的咆哮,江七月面前的石凳又逼近了几分,江七月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石凳面上的凉意。 “唉!知道了。”江七月叹了一口气,不在多说什么了。又开始翻包找东西了。 这次布置的阵法并不复杂,好在,她这次带的物件齐全,所需要的香炉,线香都有带。 其核心在于利用香气来引导游魂,当然需要的香必定不是普通线香,而是用降真香。其特殊的香气才能引魂归入。 江七月从书包里掏出一尊精致小巧的铜制香炉,刚拿出香桶,那轻飘飘地重量心下一惊,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糟糕。” 她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打开香桶,想着说不定运气好能有一根呢!结果一须须都没有,空空如也。 罐中阴魂也跟着紧张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江七月哭丧着脸,抬起头,这下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罐中阴魂,“罐罐,降真香用完了,我还没有买新的。” 实际上江七月是真的不知道用完了,而且她出门时,没想过会用得上降真香,拿它也是顺手并不是特意的,结果偏偏就这么巧。 “那怎么办?我这儿也没有香可以用。”罐中阴魂本就属于孤魂野鬼,根本没人来祭拜他,连个香头都没有。 “别急、别急,我想想。”江七月站起来这里走走,最终视线又落到书包上,转身蹲下,开始将书包里的法器一一拿出来。 罐中阴魂看着江七月从书包里掏出令旗、三清铃、天蓬尺、龙角号、净水盂等等一大堆的法器,不由得瞠目结舌。 “找到了。”江七月终于书包的角落里翻出一小截的降真香,“你看,我们运气是不是嘎嘎好。” “那你快开始吧!”罐中阴魂看着半截降真香,激动地催促道。 “别催我了,我还有要说呢。”江七月看了一眼半截香,提醒道,“这降真香只有这一小半,这也意味你能看到过去的时间不长,香燃完你也就得回来了,而且这引魂法阵只能开启一次,你考虑好。” “那香就这么一点儿,那岂不是没多少时间可看。”罐中阴魂难得犹豫了,他想多看看,可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嗯!如果你准备好,我现在就燃香做法,送你回去了。”说完江七月不在说话,静静地等着罐中阴魂做最后的决定。 片刻后,罐中阴魂恭敬地朝着江七月作辑,郑重其事道:“请道长为我开启阵法。” 江七月点头答应,“好。” 江七月点燃降真香,随着白色烟雾袅袅升起,洞穴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绵柔,蕴含无穷真意的香味。 仪式开始,江七月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她对着东方拜了三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庄重。 随后,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司阴令来,一边念咒文一边对着空中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江七月的祷告声渐渐低沉,香炉中降真香燃烧出的青烟开始缓缓朝着石凳上的那枚黑色棋子汇聚。烟雾缭绕,如同一条条轻柔的丝带,缠绕着棋子,渐渐将其包裹在一片朦胧的青雾之中。 而后,江七月又找罐中阴魂要了他的生辰八字,开始用竹片围绕着黑色棋子,认认真真的扎起纸人来,最后将写有他的生辰八字放入纸人体内。 制作纸人娃娃以前江大锤倒是教过,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独立制作这纸人娃娃,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江七月按照江大锤教导的方法认真制作起来,这小纸人虽然看起来颇为简便,但其实都是按照罐中阴魂的比例来做的,纸人的重量,也是按照八字称骨的重量来按照比例缩小的。 等到纸人完全做好,江七月又用特殊的墨液点缀了一番,而后便将纸人放在阵中,燃烧了起来,伴随着纸人的燃烧,罐中阴魂轻飘飘的随着烟雾回到了过去。 - 罐中阴魂原名李羡安,他被人污蔑收受贿赂,最终他为证清白,被逼无奈自裁,然而在所谓的“证据”确凿下,他的死并没有对整个事件有任何的影响。 在他死后,家中的财产被一扫而空,身怀六甲的妻子被无情地赶出了家门。李羡安的遗体,仅以一副草席裹身,被人随意丢弃在荒山野岭之中。是他的大腹便便的妻子,不顾自己即将临盆的身孕,用板车将他从后山推回老宅,亲手将他安葬。 甚至那些人就连李羡安那已经入土为安的父母都未曾放过,将其迁出祖祠。 “我去,他们还挺过分的啊,你死了棺材都不给一副就用草席啊,连父母都……”江七月看着李羡安被人用草席一裹,然后往后山一丢。 李羡安嘴唇紧抿着,不讲话。 江七月见他不说话,脸色难看的要命,立马挥了挥手,“换换换,换一个。” 她小手一挥,画面一转。 他的妻子在安葬完李羡安后,也曾想过随他而去,但每当她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生存欲望。她坚信丈夫是清白的,为了未出生的孩子,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丈夫洗清冤屈,她选择了坚强地活下去。 “你老婆,哦,应该说是你夫人对你真是一片真心啊。”江七月看见叶慧心从没怀疑过李羡安收受贿赂,不由得感叹道。 李羡安一直紧抿的嘴唇,终于微微上扬起来,他目光缱绻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温柔道:“慧娘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女子。” 江七月举手表示道,“这个我同意。” 第21章:眼睛要尿尿了 李羡安知晓时间不多,那怕现在多么不舍,还是狠了狠心道:“走吧。” 江七月再一挥手。岁月流转,画面一转即逝,画面像是开了倍数,从孩子呱呱落地到咿呀学语,不知过了多少年,妇人的头发也由黑逐渐发白。 画面回复常速,只见四五岁的李昭蹲在家门口看蚂蚁搬家,突然一颗石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蹲在地上的李昭额角。 不远处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孩,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嘴里默契念着打油诗,“李家小娃儿、有个受贿爹,坏事做尽又做绝,最终落得草席裹!” 李昭捂着额角,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们,大声反驳:“你们胡说,我爹没有受贿,他没有做坏事。”说着说着,他哇得一声放声大哭。 他娘说过了,他爹是个好官,他没有收受贿赂,他爹是被坏人冤枉的。 那群小孩见李昭哭,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他们以此为乐,甚至还故意围成一圈,绕着李昭打转,并反复念着那首打油诗。 李羡安目睹着这一切,当看到儿子被其他顽童欺负,骂作没爹的野孩子时,他愤恨地冲上去想要替他儿子驱赶走那些坏孩子,只是他的身体都直接穿透过去。 “你们走开啊!”李羡安试图驱赶,怒骂,然而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他恨,恨得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 直到叶慧心听见李昭的哭声,她匆匆从房屋跑出来,“昭儿,昭儿……” 那群小孩看见有人来了,这才纷纷跑了。 “娘,他们说爹是坏人,爹不是坏人啊,他们才是坏人。”李昭哭着和叶慧心说。 闻言,叶慧心也哭红了眼睛抱住李昭,语重心长道:“娘为你取名李昭,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你能为你爹洗清冤屈,昭示真相。” “娘,我一定会的。” 江七月吸了吸鼻子,“呜呜呜,眼睛要尿尿了。”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母子二人。”李羡安很想抱抱他的妻儿,但是他抱不到,最终只能痛苦的抱头痛哭。 他就是个人渣,独自留着孤儿寡母在世间蹉跎,被人欺负。 而她的妻子从始至终不曾怨恨,还将他们的孩子教养的很好。 江七月见不得这种画面,胡乱擦了擦眼睛,又换了一个画面。 李昭自告奋勇参军,他为自己夺得军功,换了个重新彻查李家受贿之案。 突然,李羡安感觉自己的魂体不稳,他惊慌地问江七月,“怎么回事?” 江七月眉头皱了皱,“应该是降真香快燃完了。” 李羡安此时已经不在乎他的冤屈是否被洗清,他只想多看看他妻儿,哪怕他们看不见他,他也不想离开。 “道长……”李羡安看着江七月,嘴唇嚅动了一下,只是他才堪堪喊出道长二字,江七月就立马猜测出他的意图。 江七月直接无情打断,一脸无奈道:“罐罐,你别想留下来,香燃尽你必然得回去的,你求我我也做不到让你留下来的。” 现在能让他回来,已经是她动了恻隐之心了。再多恐怕天道也不会容许她这么做的。 江七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了,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冤屈也洗清了,你的执念也该消了” 李羡安知晓他是留不住了,只能满脸不舍地看着他们,“慧娘,昭儿……”终究是他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画面逐渐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点的香灰掉下来,江七月和李羡安回到了现实。 江七月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李羡安肩膀,“虽然没来得及看到最后,但是事情不是都在一点点好转吗?” 李羡安从过去回来,整个人就魂不守舍,江七月和他说话,他也沉默不语,整个人呆愣愣的。 江七月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她的东西去了。 其实后面的结尾,江七月是有意不想让李羡安看见,因为李昭替父洗清冤屈后,重返边境,最终在一场战役中为救兄弟嘎了,叶慧心年轻时丧夫,中年丧子,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也嘎了,自此李家一脉就此绝户了。 父一时英明,子一世英勇,最后落得这般下场,江七月心中无限唏嘘。 等江七月收拾完东西后,李羡安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塑。 江七月索性坐在石凳上,一手拿着保温杯,时不时地喝上几口枸杞泡水,口中有一丝丝甜味回甘。 她回想着李昭的一生,其实他真的很可怜,从小就背负着洗脱父亲冤案的责任。这还不如她呢,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父,人生不知多惬意,要问她想过找找亲生父母吗?江七月想也不想得就是一个达咩。 她不想知道亲生父母为什么遗弃她,她也不想找到他们问什么缘由。而且她师父江大锤早和她说了,她这人六亲缘浅。 江七月坐在石凳,手里的保温杯氤氲出一层淡淡的白雾,她轻轻吹了吹水面,小口小口地啜饮,喝水时,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李羡安。 一壶保温杯里的枸杞水都快喝完了,李羡安还不为所动,最后江七月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开口道:“罐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啊?要去投胎吗?我可以送你去投胎。” “道长,我李家是不是绝户了。”李羡安声音沙哑,就像被粗粝的磨砂纸打磨过。 江七月才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瞬间“噗”的一声尽数喷出,水珠四溅,她被呛的剧烈咳嗽,脸颊涨得通红。 咳嗽停住了,江七月一抬头就看见李羡安严肃的目光,她不自觉地闪躲着,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含糊道:“啊!这这…我不知道啊。” 李羡安苦笑一声,眼神暗淡无光,“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他李家若是还有后代子孙,他也不会被困在这罐子,成为如今的罐中阴魂。 这下轮到江七月沉默住了,她搜肠刮肚一番想说点安慰的话,结果一肚子都是怎么怼人的发癫文学。 第22章:带罐罐入观修道 “道长,我李羡安如今只是一缕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只能用我这一缕残魂,佑你长命百岁。”话音落下,李羡安极其庄重地用他明代礼仪朝江七月拜了拜。 江七月被他这番言语说得浑身不知自在,试图调侃一下他以此活跃一下气氛,“罐罐,你怎么回了趟明朝,就开始变得文绉绉的,怪不习惯的。 李羡安在这世间飘荡百余年,该猜也猜到了,今天只是得了个确切的,他忽然一下子放下了,甚至还能笑着说,“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当孤魂野鬼久了,什么都听了些,什么都看了点,都学了点,当年我入朝为官的时候,曾与红毛英吉利国太特使有过交情,还学了些英吉利语,海楼(hello)爱老虎油!” “哈哈!没想到啊!明代高材生果然牛逼。”江七月冲着李羡安竖起大拇指,看出他是真心放下了,江七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种气氛可太压抑了,她最受不了了。 “好啦,罐罐我差不多该走了,我有空再来找你玩。”江七月拎起地上的书包,背上后往外走了几步路,又转身看见李羡安孤零零地飘在空中,很孤寂。 江七月驻足,视线往旁边挪了挪看到地上的骨灰遗迹,呆愣了片刻,随后长叹一口气。她转身,嘿嘿一笑,大声喊道:“罐罐,我又回来了。” 李羡安愣愣转身,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回来干嘛?” “因为罐罐,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我想把“你占为己有了”” 实际上,她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收阴魂入观修行。 李羡安狐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只见,江七月忽然神色一正,正视着阴魂肃穆道:“罐中阴魂李羡安,你如今尸骨全无,阳间也无尔血亲宗祠,早晚间必会魂飞魄散,你如今可有怨气。” 阴魂李羡安见江七月忽然正经起来,他有些错愕,但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无怨气可言。方才我说想复仇也只是一时气恼,纵使让所有人陪葬,也改变不了什么。” “况且,我李羡安一介书生,百无一用,虽高居庙堂数十年,却始终不能为民谋利,未立存功,自觉愧对天下黎民。” “于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连累夫人为我操劳半生不说,甚至就连父母,也受我之牵连,不能安生,更是愧对家中妻儿老小” 李羡安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再次被触动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就要消散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李某于国于家,忠孝未尽,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其他人。” 江七月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她能感受到李羡安内心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江七月闻言大憾,神色更加肃穆,又反问道:“尔既知罪孽深重,如今已有悔改之意。李羡安!仙凡路回,你我二人神鬼途分,尔虽一事无成,然念你于谄媚奸邪之间,尚能恪守本心,安贫乐道。 虽未曾入我道门斩却三尸,超脱阳神,却总归抱真守於一玄关,有心修持。今尸骨无存,只留一缕残魂滞留不去,生死轮回,循环无已,冤魂相逐,吾甚悯焉!怜尔虽身受锋刃,却贞守素心,善莫大焉。” 李羡安看着江七月一脸严谨,说出的话让他不敢多想,甚至……他有些不敢直视江七月。 此时江七月给他的感觉,与他当年科举高中,第一次面见皇帝的时候的感觉竟有些相似,就像是……天威难测? 对,就是这种威压,一时间,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李羡安,面对江七月小姑娘,居然有些拘谨,不知道改作何应答。 “李羡安!”就在李羡安有些微微愣神之际,江七月突然大喝一声,将其惊醒过来,厉声道:“念你一生忠孝友悌,正己化人,今阴差阳错之下,又以阴魂修身,也算与我道有缘,江某尊受太上法规,弘扬道法,尔可愿皈依我太上无极大道,入观修行!” 李羡安此时已经被震撼的头皮发麻,心中更是涌起一片惊涛骇浪,他呆愣在了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江七月看,不可置信,问道:“你在说什么?你要让我入观修行?” 李羡安甚至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怎么敢听见这种话? 他看着江七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审视,“江七月,你究竟是何人。”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了,第一次他见她能力不凡,能布出南斗司命阵,第二次更是语出惊人,要让他入观修行,这可不是一般道长能夸下的海口。 而眼前这江七月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的,就敢说出这种话来,李羡安不信,也不敢信。 江七月的声音再次传来,又拔高了一度:“尔愿与不愿!” 李羡安从震撼中醒来,嘴唇嚅了嚅,他选择信了。 李羡安连忙行跪拜大礼,感谢道:“叩谢江仙师大恩!小鬼李羡安,愿虽仙师修道,永无二心,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听见李羡安同意了,江七月瞬间恢复常态,一脸嫌弃的表情,吐槽道:“诶,你们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真不适合我,幸好我不是生活在古代哦。” 说着江七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洞穴,有点烦:“不过罐罐你可能要等一下,我得先把这儿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不方便一会儿的正事。” “你真不是骗我的?”李羡安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快了。 万一他又被忽悠了,毕竟眼前这人做事不拘小节,行为乖张。 “哎呀,罐罐,我不骗你。”江七月高举手指比划出一个耶的手势怼天发誓,“骗你我是小狗。” “算了,你想骗就骗吧!我还能怎么办不成,”李羡安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江七月:“……我现在就这么没信用了啊。” 李羡安点点头。 第23章:敕封李羡安 江七月噘了噘嘴,她决定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江七月被李羡安说没信用了,她决定化悲愤为力量,现在她不单单是道长,她现在还是化身古希腊掌管清洁卫生的神。 主打的就是中西合璧。 “吭哧吭哧……”江七月独自一个人将洞穴打扫干净,随后她正对着墓道口盘腿坐下,外界的光正好透过道口撒向她的身体。 墓室阴暗虚寂,一片黑暗,唯有江七月沐浴在光中。 她沉寂片刻,收敛心神,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与一把银色小剪刀。 黄纸符箓上,朱红色符文若飞云流水般气势贯通,令人莫测其奥;朱红色的符文上,还用黑色墨液画着一个精巧的小人,黑红符箓叠加在一起,仿佛黑色的小人身披红色甲胄一般,神秘莫测。 只见江七月眸定而不移,神聚于前,对着那符箓小人就开始裁剪起来。 随着银色小剪沿着黑色人形,缓缓剪开,江七月的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存,异怪坟墓山林中……” 江七月口中细弱蚊蝇的咒语声,在墓中阴魂听来,却是每个字都宛若雷霆,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传来,将透明的魂体震的明明灭灭,仿佛即将消散于天地。 阴魂呆呆的愣在原地,心中震撼无比,江七月的每一句呢喃,都是洪钟大吕,不断震荡着他的心房。 “这江七月,她...她居然在给我、敕封!”李羡安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呢喃质问。 江七月轻轻吟诵着咒语,双手稳定额有力,银色小剪在她的操控下行云流水,每一次剪都准确无误,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手中的符箓小人已经完全剪出。 看着手中的黄色纸人,江七月已经有些面色发白。 此类术法是以莫大法力,以符箓塑形,将阴魂灵识融入其中,类似于为其重塑肉身。 就连江大锤也只是在古籍和他的师傅口中描述过,现实中从未做过,因此江七月就更不用说了,没有经过练习,直接开始做法,确实是给江七月累到了。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死后“胎光”归天、“爽灵”入地,“幽精”便是世人口中的“灵魂”,灵魂会带着生前的记忆,一直存在下去,或投胎转世、或遭受日月蹉跎,消散于虚无。 而罐魂就是剩余的一缕灵魂,实际早就应该消逝的,只是因为地理原因,再加上其生前为人坚毅、刚正不阿,又含冤而死,死后执念过重,以至灵魂一直未曾消逝。 罐魂然如今的状态虽是灵魂,鬼道众多,然鬼物也有大小阴煞、鬼神阴神、中阴身等,而李羡安就传说中的阴神有些类似。 其与一般鬼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清灵”,鬼物乃是浊物,无法修行,李羡安生前虽从未修道,但天下最广者莫过于道法,他每有困境,总能坚守本心,以自然之心归抱真守於一玄关,看似是个犟骨头,其实冥冥之中也算与道合真。 《海琼白真人语录》中记载:“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乃阳神。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此阴神也。“ 江七月如今就是在为李羡安塑造一句“身外之身”,让其能够“聚则成形”。 休息片刻后,江七月睁开眼睛,阵法中散出一阵光,给江七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她神圣无比。 江七月手持符文纸人,站在光中缓缓转身,对着阴神口含天宪,再次问道:“李羡安,吾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皈依我太上三宝,皈依后便再无回头之路,如若不愿,吾也可助你投胎转世。” 李羡安不假思索道:“愿听随仙师左右,闻自然道法,入观修行。” 江七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便将黑色人形纸片轻轻一抛,瞬间纸片在空中燃起火光,火光瞬间有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直射李羡安的魂体。 李羡安感觉自己的魂魄在这股力量的包围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重新塑造,原先不稳的状况逐渐消退。 江七月稳了稳身形,严厉道:“李羡安。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游荡的阴魂,你是我大利观的阳魂,但你需谨记,不许作恶,不许违背师门,若违背将魂飞魄散。” 李羡安的魂体在江七月的话语中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这些话的分量。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弟子李羡安在此立誓,绝不作恶,绝不违背师门。若有违背誓言魂飞魄散。” 结束后,江七月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罐罐你以后可以在阳光底下行动自如了。” 江七月除了特定时候会喊李羡安的名字,其余时刻都是罐罐。 “是。”李羡安言语之间难掩激动,他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太阳了。 他都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了。 敕封结束,江七月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已经消耗殆尽,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书包,书包的重量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差点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李羡安看着江七月差点脱力的手,内心不禁愧疚道:“仙师,辛苦了。” 江七月强撑着笑,顺便调侃了一句,“没事!你以后记得好好报答我就行。”随后又摆了摆手,“我们快走吧,我现在好累、好困,只想睡觉了。” 江七月背着书包像背着一座很重的山,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出去,一出洞穴后,她才意识到剧组人都走光了,她要怎么回去啊?! 这儿离道观开车都需要半个小时呢,要是让她走路回去的话,她选择原地躺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说。 她这想法才堪堪冒出头,不远处就亮起一道刺眼的车灯。江七月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随后又听见汽车喇叭“哔哔哔……”鸣笛声。 第24章:霍廷晞不会被吓傻了吧!那你得给他挂脑科 她微眯着眼睛,狐疑地顺着车灯的方向走过去,发现居然是周晔。 “你怎么还在这儿?”江七月惊喜地问道。 周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导演他们出来时,交代了你还在里面,所以让我在这儿等你。我本来想进去找你,但是我害怕。”后面几个字他说的小声,怪丢人的。 不过他有想在等10分钟,江七月还不出来的话,他就报警,然后等警察来了在一起进去。 他之前听人说过警察这种职业的人,一身正气,妖魔鬼怪都怕。 闻言,江七月目光悄悄地往身侧瞥了一眼,又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导演人还挺好的,还知道喊个人等我。” 随后又对周晔说,“那麻烦你帮我送回道观一下吧。” “好。”周晔简洁回答道,这次他还很有眼力见的看见江七月精神不济,主动伸手接过她的书包,并打开车门。 回去路上,江七月很安静,因为她实在太累了,一坐上车就直接睡着了。 - 江七月睡了不知道多久,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在手机铃声停止前找到了手机。 “哪位?”她的声音浓重的鼻音和睡意,显然是被人吵醒的状态。 “七月,还在睡觉呢?”导演听出江七月睡意朦胧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谄媚和试探道。 江七月翻了个身,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直接将手机贴在脸上,声音含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导演一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急忙说道:“有事有事,昨晚我们送廷晞去医院,今天他醒来后有点不对劲啊。” 江七月的睡意被驱散了几分,但是她有点生气了,语气有些不耐烦道:“不对劲就找医生,给我打电话是几个意思?” 江七月可以肯定她昨天给霍廷晞处理绝对没问题,如果有问题就是他体虚问题了,那这种问题就没办法了。 江七月揉了揉太阳穴,直接提出一个解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就给霍廷晞挂个内科呗!” “不是身体的问题,是他好像忘记了昨晚发现的事情。”导演连忙解释道。 今天他去医院探望霍廷晞,他不经意地提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结果霍廷晞一脸茫然的反问他,发生了什么。 起初,导演还试图解释,但话音未落,霍廷晞的哥哥霍斯年突然闯入,听到“附身”二字,脸色一沉,愤怒地将导演赶出了病房。 导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才找了江七月的电话打过来问问情况。 其实他还担心,霍廷晞会不会被吓傻了,如果霍廷晞真被吓傻了,那他的电影都要打水漂了,这违约金,他赔不起啊。 江七月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沉吟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正常,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他胆小,忘记也好,免得自己吓自己。” “是因为胆小吗?”导演觉得霍廷晞这人看起来不像胆小的人,他还是更多觉得是因为被附身问题导致的。 没等江七月说话,导演又下意识地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所以他应该没有被吓傻吧!” 江七月笑了一声,“那你这个得给他挂个脑科去检查一下。” “这这这……”导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刚刚被霍斯年赶出来,如果再进去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就不是被赶出来那么简单,而是要被揍出去了。 “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江七月不给导演说话的机会,啪叽一下直接把电话挂了,顺手关机,躺下继续睡。 这次她一直睡到自然醒,睡足了江七月才慢悠悠地打开手机,未知电话两三个通,江七月没搭理直接往旁边一丢。 她换上一袭道袍,将长发挽成一个简洁的丸子头,简单洗漱后,便轻快地前往三清殿。 江七月来到三清殿不见李羡安,不过她也没管他去哪里了,点了三根香对着祖师爷三跪九叩,并告罪道:“祖师爷在上,弟子这几日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给您上香。” 上香完毕,她细心地打扫了殿内的每个角落,然后打开观门,坐在三清殿内,开始坐在殿中读书。 江七月刚刚诵完经,就隐约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并伴随一声询问,“请问,江七月在这里吗?” “谁找我?”江七月站在三清殿门口,回应道。 话音落下,过了一会儿才见导演拎着果篮,气喘吁吁的身影才出现在眼前,他热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的汗簌簌往下落。 “呀,这观建得真高,累死我了。”导演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道观。 江七月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投向导演,问道:“你怎么来了?” 导演急忙迎上前,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容,解释道:“七月,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你手机一直关机,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江七月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锐利,直截了当地说:“别拐弯抹角,找我有什么事?” 导演显得有些尴尬,他轻轻搓了搓手,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地说:“咳咳,七月,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霍廷晞,他这种情况我实在不放心呐。” 江七月眉头紧锁,有点无语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只是体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转,实在不放心让医生给他打肾上素,强心针,电击什么乱七八糟来一套。” 导演没把江七月最后那一句话听进去,继续解释道:“但是那天晚上,他似乎……”导演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注意,然后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般继续说道,“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担心医院的医生可能检查不出来,所以还是想麻烦你亲自去看看。” 江七月还是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导演人也不坏,或许是真的太担心霍廷晞了,才一次次的求着自己去看看。 “行吧行吧!” 第25章:导演哥,你最近可能要破财 “那走吧。”江七月理了理衣袖,昂首阔步地前走了几步,发回头一看见导演还站在原地,疑惑地喊了一声,“走啊!你不是很着急吗?” 导演上下打量着江七月身上的衣着,迟疑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提醒问道:“你不换身衣服再走吗?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啊!” 导演以为江七月怕时间紧急,所以没好意思提出要换衣服的请求,于是自己主动道。 江七月闻声微微垂下眼帘,她的视线轻扫过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道袍,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她挥了挥手,“换啥呀,我穿这个不好看吗?” “好、好看。”导演连忙追了上去,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导演悄悄地瞥了一眼江七月,试图打破沉默道:“七月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懂得这么多。” 江七月对导演的夸奖显得颇为受用,她得意一笑,“还好吧!毕竟本姑娘我七窍玲珑、足智多谋、聪明伶俐、道法超绝、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哎呀不是不是,主要是昨天确实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料,你都不知道,我们当时看得多震惊啊!” 导演说到激动的时候,好像想要把那种震撼感淋漓尽致地描述出来,双手不自觉地脱离方向盘,在空中挥舞,完全忘记他是坐的位置是驾驶座。 “导演,你的震惊我已经感受到了。”江七月看着导演那双脱离方向盘的手,她连忙抓紧车窗上方地扶手,看了看窗外,说道:“导演哥,我刚心算了一卦,你最近可能要破财了。” 导演突然有些心慌,小心翼翼道:“啊,真的吗,我我我破的多不多啊?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能不能避免?” 江七月淡淡的说道:“你刚刚双手没抓方向盘,被交警队的违章拍照拍到了。” 导演:“……”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重新牢牢握住方向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神情,道歉道:“不好意思,真是太激动了,一时忘了。” 江七月轻轻点了点头,但她的手仍旧紧抓着扶手,“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接下来导演也不好意思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开车。 无惊无险到达医院,霍廷晞住院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门口围堵了不少的粉丝和媒体记者,医院保安死守在门口。 江七月由导演带着从后门走,她路过时候,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暗想:“这阵势,比去超市抢购打折商品还要热闹。” 导演注意到江七月的视线,顺着望过去看了眼,他淡定地解释道:“这些都是霍廷晞的粉丝,他们从昨晚就在这儿等了一夜了。” 江七月知道这些女孩子们都等了一夜,不禁咋舌,“大家还挺关心的。” “那可不,霍廷晞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呢。”说着说着,导演小声嘀咕:“要不是他名气摆在那里,我怎么敢冒着风险邀请他来拍摄电影啊!没想到才开机没多久就遇到两次灵异事件了,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江七月挑了挑眉头,“别怀疑,就是第二种。”导演说的小声,但江七月还是听得清楚,并给了他一个答案。 说完,江七月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正门人群一个女孩子脸上,女孩子应该是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她扭头顺着目光望过去。 只见一个头扎着丸子头,穿着藏青色的道袍女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不认识,但还是冲着江七月点了点头。 江七月抿唇也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跟着导演拐弯走进另外一个门。 两人走进电梯里,导演猛地想到一件事情,连忙提醒道:“一会儿进去了,要是霍廷晞的哥哥在,你可千万别说附身、鬼啊这些话。” “为什么?”江七月不解地问道 导演压低着声音解释道:“霍斯年是个唯物主义,他不信这些,甚至还……”导演猛地停顿了一下,摆了摆手,“反正他要是在的话,就别说这些就行了。” “行。”江七月倒是无所谓。 霍廷晞住的是医院的VIP病房,病房门口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门口看守。 保镖认识导演,所以导演带着江七月很轻松地进去了。 一进病房就看见这么一幕绝美画面。 霍廷晞斜靠在病床上,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另一只手随意地托着下巴,眼睛紧盯着屏幕,嘴角偶尔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窗外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光晕。 霍斯年则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他的身姿显得格外放松,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文件,眉头微微皱起,另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导演看见霍斯年也在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轻声在江七月耳边提醒道:“霍斯年也在,记住我刚才说的。” 江七月目光在霍斯年身上游走,注意到他印堂发黑,脸上还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灰色雾气,有些霉相。 江七月有心想提醒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导演的交代,那就算了。 霍家兄弟听见门口有动静声,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门口,然后两人又默契地眉头一皱。 霍廷晞率先开口道:“江七月,你这是什么打扮啊?”他的目光上下打量。 “正常打扮。”江七月回答的轻松自如,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改变了一下口音道,“恁还晓得俺啊!俺都以为恁都把俺忘记了。” 霍廷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住了,他白了一眼江七月,“江七月,你好好说话。” 江七月勾唇一笑,这次霍廷晞脸上的不自然,她看得很清楚,这下她肯定霍廷晞就是直播间的那个神秘人了。 霍斯年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地盯着江七月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对着霍廷晞道:“既然你有朋友来了,那我先回公司了。” “好。”霍廷晞简洁地回答,没有多做挽留。 霍斯年经过江七月身边时,江七月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你小心一点,最近你会倒霉。” 闻言,霍斯年停住脚步,扭头盯着江七月,嗤之以鼻道:“谢谢,我不信这些。” “随你,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江七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反正话已经提醒了,信不信就由不得她了。 霍斯年这次没搭理,直接头也不回走了。 第26章:霍影帝好歹也是个影帝,肯定不会这么抠抠搜搜的 门“砰”的一声阖上,导演迅速回头望了一眼,确定霍斯年真的离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低声自语:“终于走了。” 不知为何,导演每次看见霍斯年都觉得鸭梨山大,那种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像要弯下腰,对他点头哈腰! 霍廷晞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江七月身上,“你怎么来了。” 霍廷晞现在对江七月的记忆只停留在江七月重生的那天,她莫名其妙地爬起来,然后又被他踹了一觉。在后面他好像去了一个直播间,那个直播间直播也是她江七月。 江七月随意地瘫坐在霍斯年刚刚离开的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蛇果,“喀嚓”一声,咬了一口,果汁四溅。 她边咀嚼着苹果,边含糊不清地调侃道:“导演让我来看看你死没死,说说不定还需要我为你提供一条龙服务呢。” “啊!?”导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急忙摇头摆手,慌张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说过这话啊!你别吓说啊。” 江七月抬头,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他夸张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那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是让你来,可我没说那些话呀!”这话他敢说吗?也 江七月“哦”了一声,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蛇果。 导演见江七月没点反应,使劲给她打眼神,但是江七月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还问,“导演,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眨的这么厉害,要不挂个眼科瞧瞧?” 导演:“……” 霍廷晞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的眉头微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导演,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导演抿了抿嘴,又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廷晞,关于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 “我不是拍摄过程中发烧晕过去了吗?我还是你们送来的,你们难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导演偷偷地瞥了江七月一眼,只见她正“喀嚓、喀嚓”地啃着苹果,两边的腮帮子被鼓鼓的,就像一只小仓鼠似得。 不过江七月看似再吃苹果,但是一直有在观察霍廷晞的表情变化。 霍廷晞的话一出口,江七月便从他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真相。她随手将果核扔进垃圾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张晧,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 “张晧?”霍廷晞微微低下头,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他想不出来了。他抬头又问,“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哦,别在意,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江七月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从果篮中取出两颗蛇果塞进口袋。“这个苹果挺好吃的,我再拿两颗走。既然没死,那么一条龙的服务也用不上了,没啥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那我送你。”导演连忙插话,随后又对霍廷晞道,“廷晞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在进组拍戏。” 江七月揣着两颗大苹果,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戏谑一下,“恁下次想算命,直接找俺,不用不好意思,叉神秘人先生。” 霍廷晞尴尬地捏紧拳头,“我不相信封建迷信,还有我也不是X神秘人。” “也是,毕竟叉先生挺小气的才打赏了一块钱”江七月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漫不经心地说,“霍影帝好歹也是个影帝,肯定不会这么抠抠搜搜的。” “我上次是不小心……。”霍廷晞下意识地反驳,话音还没有说完,猛地意识到,瞬间戛然而止住了。 江七月冲着他嘿嘿一下,一副你说漏嘴的表情, 霍廷晞尴尬的转身背对着江七月,没好气地怼道:“你们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导演没听懂两人之间的暗语,只能在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江七月一出门,导演便急切地迎上前,“咋样,他情况还好吧” “人不是好端端的嘛,没事好着呢。” 霍廷晞这种情况就是受到阴气有点久了,本身就害怕这些事情,身体自我启动地保护机制,让他忘记这些事情而已。 闻言,导演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想到方才在门口是江七月提到的第二种,他急忙有问道:“那如果按照你刚才说霍廷晞属于第二种,那是不是意味接下来的拍摄都还是有可能会遇到那种事情。” “不一定啊!只要你们别去阴气重的地方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啊。”导演顿时面露难色,“我们拍的是盗墓题材,为了追求真实感,取景地都是些偏僻的深山老林,这怎么避得开?” 这次发现的洞穴,是他们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它的独特之处正是影片所需要的。 “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江七月摊了摊手。 “你有没有带什么护身符,或者知道什么破解之法?”导演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当然有办法,”江七月转过头,对导演眨了眨眼:“但是那是另外的价格了嘿嘿” 又半开玩笑地说,“但他不是不信这一套嘛,所以就算有办法,对他来说也等于没辙。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导演沉默住了,这但凡换做其他人,他说一句谁敢反驳,可这人偏偏是霍廷晞,他都只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那里敢强迫他做其他的啊。 说话间,江七月又走到了医院正门口,霍廷晞的粉丝还在门口等着,人很多,但大家都很礼貌,安安静静地等着,不吵不闹不拥挤。 江七月停了停脚步,目光在人群中探索着,嘴里低声嘀咕道:“那人呢?走了?” 导演顺着江七月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哪儿黑压压的一片,“你说的是谁啊?” “一个女孩子,我想提醒她一句话。”说着,江七月就直接往粉丝堆里走去。 江七月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众人好奇的目光,只见方才江七月一直盯得女孩也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