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没有青春，重生有何意义》 第1章 二十年同学聚会 2023年9月1日，跟坟墓一样的03级外一班班群突然震动，消息不断。 除非哪个同学死了，要不然班群不会动得这么厉害。 姜凌点开，群里都在呼喊：班长呢？班长呢？快组织！ 组织啥啊？往上一翻，老胡发了一条：我儿子上初一了，刚送进校！蓦然回首，毕业二十年了！十年前就喊聚会的你们呢？ 二十年了！ 居然毕业二十年了！ 同学儿子都该早恋了，姜凌恋爱都没谈过，但还是回了：先报名吧，看谁参加，在春城吧，我过去。 群里喊得热闹，但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事，各在各的城，一提报名，群里又渐渐寂寥下来。 一条微信冒出来：老姜，我这段时间不带团，你找个时间来春城咱们聚聚吧。 周六下班后，姜凌飞往春城。 尽管那里没有他的青春，但那里有蓝天白云。 从机场出口出来，就看到栏杆外老胡敞亮的半个脑门，眼角有了皱纹，慈眉善目跟寿星一样。 对上眼神的瞬间，老胡眼角的皱纹堆成一朵小菊花，从栏杆外伸出手搭着他的背，隔着栏杆一齐走出来。 到停车场，老胡掏出车钥匙，一辆奥迪亮起来。 姜凌坐进去，摸摸真皮座椅，“你小子混得不错啊！三个方块变四个圈了！” “开旅行社嘛，没辆车装门面怎么行？有贵宾，也得我开车去接！今天班长就是我的贵宾！” “来了几个人？去哪里？” “就咱宿舍几个，云池睡美人。” 车子驶出机场，上了高速。姜凌看着外面，完全像一个新的城市。 接近云池的时候，飞驰在环湖大道，梧桐树间黄灯萤萤，黄黄红红的云霞堆积在睡美人，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姜凌把脑袋搁在车窗上，二十年了，没在别处看过这么好看的云。 “你别把我窗子压塌了！” “滚尼玛的！” 虽是这么说，姜凌还是把头缩了回来，因为旁边迷你酷派的小姐姐瞅了他一眼，扭头做了一个yue的动作。 胖子没有爱情，并非没有感觉。 走进餐厅二楼包间，几个老男人围着桌子坐着，拿着手机，划来划去缓解尴尬。 看到他俩进来，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都站起来，“班长来啦！” 其他人见面拍背，大家见到姜凌，都不约而同拍肚子。姜凌的肚子鼓一样咚咚响着，浪一样荡着。 “班长坐飞机，空姐没让你买两个座吗？” 姜凌笑笑，“我买两个座好歹摊得匀！你们倒是不用两个座，就小桌板放不下来！”说着扫扫他们的肚子。几人默契地往里一吸，没憋住，又凸出来了。 众人一阵大笑。 在场的不是秃顶就是凸肚，有的还双向突出，甭管年轻时怎么样，到这年纪了都一个德性！ 大家笑哈哈推推搡搡入座。 “怎么都是男的啊！”姜凌坐下后环视一眼，“女生一个都没来吗？这跟网传的同学聚会不一样啊！” “班长想要哪个女生？你是班长，命令一下！” 这不是笑话吗？他这班长出了名的好脾气，老实人，妇女之友，女生有麻烦找他，他别想麻烦她们。 “喊声那么大！结果就来这么几个人！” “十年就喊了，二十年来这几个就不错了！” “关键是来这几个还有别的班来凑数的！”姜凌故作不满瞟一眼旁边。 “那我走？”老东站起来。 “哈哈哈……”姜凌拉住他。 虽然他是酒店管理班的，毕业后去酒吧当了一名调酒师，后来也没联系了，但毕竟一个宿舍住了三年，所以比自己班一些同学还熟一些。 “还在酒吧呢？” “酒吧都要小鲜肉了，哪要我这样的老腊肉啊？”老东摇摇头，“跟别人在阳朔搞了个酒吧，这几年没撑住。现在瞎混。” “我们这一代是真惨！什么坏事都赶上了！” “对啊！刚毕业那会儿，房价两千。工作了两年，有点儿积蓄了，房价就涨了，总想着再攒攒就能买了。但攒钱的速度就是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还是老梁聪明，买得早。” “我买的一室啊！当时钱不够，想着有个住的就行，有钱了再换。特么的早知道后面涨得这么疯，我当时跪着借钱也要买大点！去年我媳妇儿怀了二胎跟老子吵一场还是打了，住不下！养不起！踏马的！” “这个破春城！工资向县城看齐，房价倒是体现出省城地位了！比山城锦城还贵！西南F4方方面面不如人，就房价独领风骚！” “老子真后悔当年挣的第一桶金拿去买车，现在丢在路上都没人要，那时候买车的钱都够买一套房了！” 别人同学聚会都在装逼，这群逼二十年聚一次，都在比惨。 姜凌转换话题：“二十年了！真的好快啊！老胡不说起，我都没感觉到！” “我们这一代是真惨！”老梁又拉回去，誓要把惨比到底，“今年才走的那玩意儿，03年就来过。” “对对。我们真是遇得到！” “03年我们那一届，高考从七月改到六月。” “就是就是。什么都被我们赶上了。” “我们毕业后第二年，春大改名春院，从专科变本科。这好事我们就没赶上！” “从大学改成学院？真够骚的！” “这不努力想改回来吗？一个本科还没有我们原来专科名头响！” “那原来那些老师还在吗？”姜凌问。 “在啊！还是原来那拨人。” 老胡摇摇头，“不，系主任现在是州旅委主任了。” “我去！这么牛吗？” “那现在谁当系主任？”姜凌又问。 “现在不叫系主任，叫旅游学院院长，咱们导游实务老师。” “我去啊！” “咱们辅导员呢？” “春城文旅行管处处长。” “卧槽！咱们老师都这么牛逼，我们怎么混得这么惨？” “哈哈哈……” “这次聚会，本来想叫他，想着人肯定忙，没好意思开口，何况就来这么几个人。”老胡感慨地摇摇头，“妈的以前在学校瞎混，现在去局里办事找他们都难，都不好意思说春大旅游系的。” “你都开旅行社了还不好意思！” “你特么尽装逼！前几年回春院参加优秀校友大会的朋友圈，不是你发的？” “嘿嘿。” 姜凌听着老校的巨变，说：“等下去学校转转。” “老校区早拆迁了，都搬到大学城了。” “想去明天带你去转转。”老胡说。 “都改名了，都搬迁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真怀念以前啊！送女生从东院到西院。” “你大学好像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女朋友并不代表不能送，我送别人的女朋友，行吗？” “哈哈哈……” “录下来给你媳妇儿听。” “班长家几个？儿子还是女儿？” “哪来的儿子女儿，我还是一个人。” “啊！不可能吧？”大家都有些意外，姜凌确实是他们这里唯一没结婚的，有人都二婚了！ “我这个样，又买不起房，谁要？” 感觉到他们同情的眼神，其实并非房子的事，如果回老家，家里有两个社区超市，两套房子，相亲相上的还不少，但人家相上的是房子、超市。 女方来人就是看这些东西，父母也摆出这些东西，他就像个快过期卖不出去的赠品，对方看在房子、超市的份上，勉强接受他这个没用的赠品。 虽然是个胖子，也想遇到真爱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会被人嘲笑，连自己的父母都会说：你这样的还要挑哪样的？有人嫁给你就不错了！ 因为每次都是他不同意，导致小城四面八方都知道那胖子眼光挑剔，后来大家觉得胖子不可能这么挑，可能是有隐疾。 于是他有隐疾的传言又传遍了街坊邻里。渐渐的也没有女的上门了，毕竟这是他这个赠品唯一的功能。 连父母都觉得他有病，非逼他去医院，医院不去就弄偏方。跟父母的关系也闹僵了，就干脆待在花城不回去了。 爱情是奢侈品，这些年，姜凌也早已放弃。但是胖子想找一个正眼看自己的人，都那么难吗？ 全班最惨确定了！ 受不了他们同情的眼神，姜凌把话题转到老胡身上，“还是老胡混得好！事业有成！儿女双全！” “现在还坚持搞旅游的就老胡了吧？只有老胡大学没白上！” “唉！”老胡摇摇头，“这几年差点死掉，我都张口朝女同学借钱来发工资了，还好今年缓过来了。” “哎！女同学怎么一个没来啊？” “都有家，要带娃，老远的不方便。” “没有在春城的吗？” “咱们班花不是老早就在春城买了房吗？” “人家可不止在春城买房，在京城都有房，到处玩，再说都不是一个级别了，请不来的，富太太。” “哎，班长！我记得你喜欢过咱们班花吧？” “对对对！就刚上大一。”老胡兴奋地回忆从前，“有一晚，她室友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找班长，说她没回宿舍，老姜就翻墙出去找了一整夜！” 姜凌讪讪地拿起手边的“贱男蠢”喝了一口，“没有那回事。都是同学嘛，就去找找。没有一整夜，找了一下没找着，也回不来，就在网吧通宵。” 大家看着他，好像也明白他为什么没结婚了，眼光太高！ 班花！那是你一个胖子肖想的吗？ “班长不结婚不会是忘不了班花吧？” 大家笑起来。姜凌也没有争辩。胖子没有青春，胖子的青春只是一场暗恋，胖子没有喜怒哀乐，胖子只是大家的笑料。 第2章 可惜人生不会重来 姜凌不解释不争辩，他跟班花就在翻墙的那一夜戛然而止，后面也没有故事。大家有些没劲。而且一个胖子，从来不会成为主角，更不会与班花搭在一起。 老东突然问：“你们班那个才女还在吗？怎么没来？” “你今天不会就是为了林妹妹来凑合我们班聚会吧？” “我就是为了林妹妹！早知道只有男的我就不来了。我特么还从桂林跑过来！” “你居然觊觎我们班林妹妹！”姜凌大声道，努力转移话题。其实他对林妹妹的印象很淡。而且那时候眼里只有班花。 但记得林妹妹是班里除了班花之外另一个美女，只不过班花美得张扬夺目，交际范围广，林妹妹就真的是林妹妹，清雅高远，跟他们这些俗人没有交集。 “他一直觊觎林妹妹啊！你不知道吗？” “林妹妹好像在春城，但她从来不在群里冒泡啊！” “她本来就清高，同学三年，我从来没听过她说话。” “现在肯定孩子都大了，清什么高？联系一下，都在春城了，叫她来一下嘛。” 群里喊班长组织，其实这个局是老胡组的。上学时找班长，毕业了还是看社会地位。老胡混得不错，从导游干到旅行社，组织联络也是他的老本行。 老胡就掏出手机给林妹妹打电话。 “你还有她电话呢？” “不愧是胡总！” “老胡也喜欢林妹妹的吧？” “嘘。”老胡眉飞色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拨出电话，按了免提。 大家都很兴奋。 “你好，是卿清荷吗？” “不是。” “这不是卿清荷的号码？”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啊。” 放下手机，老胡不甘心，又在群里艾特卿清荷：在吗？ 卿清荷没有回复。 老胡又问同学谁有卿清荷的电话？ “你问问班花吧，她们好像走得挺近的。” “别闹了吧。”姜凌劝道，“人家不来就算了。” 老胡酒劲儿上来了，“不，我今天一定要联系上！” “联系上了怎么样？人家一看就不想理咱们啊！” “我听听声音就好，她说个喂就好，行了吗？”老胡还就犟上了。 大家看着老胡，笑笑。 老胡又艾特班花，班花也没回复。 又问卿清荷的几个室友，居然没有一个有她的联系方式。 老胡反复加卿清荷微信，低着头一直在那儿折腾，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 老同学们看看他，自己聊着自己吃喝。只有老东紧盯着他，关注着进展。 过了一阵，老胡拿起手机：“喂！我是卿清荷的大学同学，你是她老乡吗？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大家都打住话头，看着他。 “好的，我等你。”老胡放下手机，得意道：“她身边每一个男的，我都认识！” “哈哈哈……” “你特么监视狂吗？”老东不满道，“你问的是社科系那个初中高中跟她同校的吧？” 老胡点点头。 “哈哈哈……” “你们两个！” “人家知道你们这么变态敢来吗？” “她结婚了吧？她老公你们认识吗？她老公知道你们这么惦记着她吗？” “我说在学校的时候，她身边每一个男的我都认识。” 过了一阵，老胡电话响起来，大家都兴奋地凑过来，看大家这么兴奋，老胡按了免提。 那边一个男声声音沉痛：“她不在了。” 老胡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刚刚联系上她家里，说她六月去梅里雪山，失联了。最后定位在梅里雪山，人没找到。” 老胡沉默，同学们也不说话。 “我虽然有她微信，也很少联系。现在估计你也加不了她微信了，她朋友圈只显示半年，我截图给你吧。” 卿清荷的老乡挂了电话，老胡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一会儿，手机滴的一响，卿清荷的朋友圈截图发过来，半年只有一条：回顾我这一生，既没有爱过，也没有被爱过。这世界我都没有好好看过。 时间是六月二号。 同学们都沉默。 姜凌没想到同学聚会真的会得到一个这么悲伤的消息。 大家对这个女孩都不太了解，但都记得，就像大家都不了解月亮，但都看得见。 老胡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我要问问她家人。” 姜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要让她家人再说一遍吗？你能改变什么？只会给别人增添痛苦！” 老胡颤抖着手，过了一会儿，在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卿清荷去梅里雪山失联了。 群里一阵哗然，辅导员都炸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啊？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得去找啊！ 老胡手机滑落，噙着眼泪，没有回复。 进了雪山，失联三个月，怎么找？ 群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可能这是那个女孩唯一一次存在感这么强的时候，就是她不在的时候。 老胡却再没有拿起过手机，只得由姜凌解答大家的疑问，其实他一点不了解这姑娘啊！ 解答完同学和老师的建议和疑问，姜凌打破沉重的气氛，“看来我们真的老了，开始听到老同学离开的消息了。平时大家还是要多联系，多保重。希望未来大家都好好的吧！” 喝完杯中酒，散场。 老胡一直呆呆的，走出来了说：“我送你去酒店。” 是老胡帮他订的酒店，姜凌没有拒绝，而且也想开导开导他。 酒店也在环湖路上，又喝了酒，两人就顺着云池边走过去。 姜凌本来想开导他，但老胡一直沉默，走到酒店楼下，老胡瘫软地靠着墙蹲下来，抱着头。 姜凌也蹲下来抱着他的肩。 老胡揪着自己那可怜的几根头发，“我特么怎么不早点加她微信？我特么怎么不早点加她微信？如果看到那条，我就会带她去旅游。” “你拖家带口带她去旅游？” “我带游客好吧？我带了那么多游客不能带她？我带着她她怎么会在梅里雪山走失？我五月份才去了梅里。六月份是雨季，没有人去的，你知道一雨成冬吗？那得多冷啊！” 姜凌看着他，他心疼那个女孩，他心疼他，“别自责了，当时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大概率就算看到那条朋友圈，老胡也不会联系她的，这只是事后说说罢了。 老胡蹲在地上，也知道就算回到三个月前，看到她最后一条朋友圈，大概也不会改变什么。可能都不会评论。有家庭了，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何况，以前也没有随心所欲。 老胡抱头抽泣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卿清荷！我喜欢她好多年！唯一喜欢过的人！但是她太美了太清高了！我连话都不敢跟她说！那时候为什么那么怂？ 如果能够回到二十年前，我一定会追她，保护她，带她看遍世界。至少我现在也有一个旅行社吧！也走了大半个世界吧！如果重来一次，我就有底气追她了！ 她也不会说从来没被爱过，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本来这些都是我可以做的！我想做的！我为什么不去做？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 姜凌看着他那几根头发从指缝随风飘散。 记得大一第一次班级聚餐，吃完一些同学先回去了，一些同学喝得比较晚，玩真心话大冒险，老胡输了，一个女生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是谁？ 老胡娇羞得像个小男孩，说喜欢卿清荷，还强烈要求在场的都不许告诉卿清荷。 那个年代的同学好纯真啊，嘴好严啊！ 这么多年，全班都知道老胡喜欢卿清荷，除了卿清荷。 可惜人生不会重来。 老胡撑着墙站起来，“你进去吧，明天我不陪你了，我要去找她。” “你疯了吗？你有儿有女有老婆，你去找她？她家人没报警？比你专业的人都没找到……” 话音未落，楼上一个啤酒瓶从天而降，急公好义的好班长一把推开老胡，头上一痛。 第3章 胖子重生，有何意义 吱嘎—— 旁边的铁栏门缓缓向两边滑开，姜凌捂着嗡嗡作响的头，茫然。 这是哪个厂房？ 一辆深蓝色奥拓吱嘎一声停在门口，这车可少见了啊！ 姜凌盯着这有年代感的车，还保养得挺新的，一看就很爱惜。 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身，往副驾女孩手里塞着什么，女孩连连摆手。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亲了一下她的脸。 女孩就不再挣扎了。 一会儿，车门打开，女孩从车上下来。奥拓开走了。女孩打开挎包，把手上一叠红红的钞票塞进包里。 但姜凌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孩身上！至少一米七，身材窈窕，长发飘飘，波浪一样在腰间摇摆，一张鹅蛋脸白生生的，眼睛乌溜溜的。 我去！奥拓车主都能包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吗？那我尊贵的速腾车主，怎么找不到老婆？ “班长！你怎么在这儿？”女孩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啊？我……” 姜凌看看左右，确定没有其他人，她在跟自己说话！ 又看着她的脸，这才发现这女孩有些似曾相识。 “昨天我朋友带我去了度假区酒店，好漂亮啊！好高档啊！那边的花园别墅五十万一栋！” 姜凌懵了，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二十年前让他犹如晴天霹雳的就是这句我朋友带我去了度假区酒店！根本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 二十年后，不对……回头一看，春城大学！ 四个大字在门楣上龙飞凤舞。 姜凌脑子嗡嗡的，不是拆了吗？不是改名了吗？ 姜凌瞳孔地震，转过头，望着她，五十万一栋别墅？姜凌咽了一口口水。 林秋语看着他猥琐的样子，轻哼一声，扭头，波浪长发一扬进去了。 姜凌又回头看着春城大学四个大字，还有直通西院的枫香大道，我重生了？ 我肯定是重生了！因为现在没有春城大学了，只有春城学院。 我都重生了，坐在路边，怎么也没个胖子扶我起来？ 姜凌缓缓伸直僵硬麻木的腿，抱着路灯杆缓缓站起，低头看着肚子，哦，我就是那个胖子。 那个胖子，满大街找不到女同学后，在校门口路灯杆下坐了一整夜！ 要不是这身脂肪，真得冻死啊！ 姜凌感激地捏捏自己的小肉肉。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恍然如梦，拍拍脑袋，真疼啊！不是梦啊！ 真的重生了吗？ 别人重生都是表白失败，被羞辱，然后证明自己，让对方后悔，倒追。 他这一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羞辱，因为他从没表白过。 如果重生是为了弥补遗憾，那么他早一天重生能阻止林秋语去酒店吗？不能。 就算能，然后呢？ 他能阻止她谈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一毕业就嫁给富商吗？ 人家好好的，他又为什么要阻止？ 其实认真想想，人家才像重生的，在十八岁他因为她一句去了酒店就天崩地裂郁闷自伤的情况下，人家该玩也玩了。 谈的男朋友一个个都是帅哥，实习就去了五星酒店，毕业就当了销售部经理，接着就嫁给富商，最早买车买房实现财富自由的人，二十年后儿女双全，到处旅游。 可谓人生赢家！一步都没有走错，一刻也没有浪费！人生目标非常清晰！ 现在想想，一个对自己人生有清晰规划的漂亮女生，怎么会喜欢他这种自怨自艾迷茫懵懂的胖子？ 那么他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赚钱？ 拍拍脑袋，系统系统没有。 歌词记不住，也不爱看书，大火小说也记不住，彩票号码也记不住，就记得几年后房价飞涨。 看来只能赶紧挣钱早点儿买房，没有别的办法了。 至少二十年后自己不结婚，有自己的房子和房租，想去哪儿逍遥就去哪儿，父母也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他回去相亲。 作为一个胖子，重生这件事，并没让姜凌产生太多波动。他能改变什么呢？除了早点儿买房，早点儿退休。 对寝室的方向还是熟悉，就在校门旁边。 但就像梦中的建筑到了现实，从儿童城堡变成庞然大物，站在宿舍楼下，姜凌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自己住在几楼几零几了。 干脆不去想，走进去，凭感觉走到三楼，走到一间寝室门口，推开门。 一根竹竿从上铺戳到地上，一撩耷拉到眼睛上的秀发，“班长！你回来啦？” 姜凌松了一口气，没走错。 看着老胡，二十年后只是头发少了一半，鱼尾纹多了点，肚子大了点，没太大区别。 他把他推开了，要不然重生回来的就是这小子了吧？他想重生没有重生，自己没想重生却重生了。 此时那个秃头不知抱着一个胖子怎样痛哭自责！ 姜凌看着他，有些怜悯，如果二十年后的老胡知道他替他重生了，应该高兴吧？ 毕竟他拖家带口的。 而且，他想守护的女孩还在。 难道他重生的意义就是替老胡守护卿清荷吗？ 姜凌脑子有些乱，但他确实有这个想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是兄弟喜欢的女孩，那就替兄弟照顾一下吧。 “班长，你是不是傻了？你怎么了？”老胡见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走过来搓着他圆嘟嘟的脸，又摸摸他头上的包，“在哪儿撞的？撞傻了？” 姜凌挥手打开。这是打瞌睡在路灯杆上撞的还是二十年后啤酒瓶砸的，谁知道呢？ 看着眼前瘦高瘦高头发茂盛一表人才的小胡，比主角模板差点，但都带专老哥了，也可以了。 而我呢？重生是来当主角的助攻？这特么就是我重生的意义吗？ 老胡丝毫没意识到姜凌出去一夜，带着怎样的使命回来，看着呆呆的班长，“找到人了吗？” “她自己回来了，刚回来。”姜凌回过神，往里走。 “一晚上没回来！”六个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眼屎也糊不住震惊和八卦以及可怜…… 可怜？ “关你们屁事！”姜凌怒道，又说：“关我屁事！” 大家笑嘻嘻地把头缩回去。 老胡拉着他坐下，“昨天摔得疼不疼？” 昨天摔了？ 姜凌往凳子上一坐，又连忙站起来，“疼疼疼，别碰我。” 老胡呲着牙，“昨晚你踩着我的背上墙，我还疼呢。” 姜凌侧着屁股在床沿坐下，扬头看着他，难得啊！自己二百斤的身体也能让这一百二十斤的小伙托！ 好兄弟！姜凌拉着他坐到旁边，揽住他的肩，难道我剥夺了他重生的机会？那这个遗憾，让哥帮你弥补吧！ 胖子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主角么？ 而且这时候老胡没有秃，还是有点小帅的。怎么就不敢追呢？绝对可以的，还可以拯救一个女同学。 就鼓励他去追吧，林妹妹归兄弟，别墅归我！姜凌对重生这件事，有点儿满意了。 第4章 大专老哥重回大专 让屁股缓和了一会儿，姜凌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角落，看着搁板上一排脸盆、毛巾、牙刷，“哪个是我的？” 老胡可怜地看着他，看来林秋语夜不归宿这件事对班长打击很大，自己的东西都不认识了。 过去帮他把毛巾、牙刷杯子都放脸盆里，递给他。 姜凌端着去水房洗漱。他在外面刷牙，一墙之隔没有门的里面，有人在嗯嗯用力。 卧槽特么的！姜凌捏着鼻子把牙刷往嘴里捅，寻思是不是得换个宿舍？ 上辈子是怎么忍受三年的？ 而且自己这条件，从小在自家超市里吃吃喝喝，吃成这个样子，刚上大学那会儿，父母还没意识到他后来挑三拣四不肯结婚，还没有嫌弃他，还是地主家的大胖小子，心疼自家胖宝宝去外面吃不饱，所以生活费给得挺多的。 他记得住宿有几档，最好的一档是两人间，有独立卫浴。他应该是住得起的，他为什么选了这个八人间，一层楼一个水房连着厕所，打开水要去食堂，洗澡要去公共澡堂的最低档宿舍呢？ 唉！当然是因为小胖子想跟大家做朋友。小学时靠给同学带零食，中学时靠在主角团一坐下去就能坐死敌方三人的体型，大学努力当上了班长当然要和同学们有苦同当。 卧槽特么的！我有病吧？ 姜凌捏着鼻子洗漱完，端着盆跑回来，把湿漉漉冰凉的手伸进被窝里挨个摸过来，“起来了！起来了！” “沃日！” “你就不能帮我们答到吗？再说也不一定点到我们！” “我们班才几个人，才几个男生，你当老师瞎呢？” “今天是大课！” “可能其他班也是这样想的。” 手摸干了，一群懒猪也骂骂咧咧起来了。 姜凌也是没有办法，他都回来了，不帮这群二十年后比惨的懒猪上进一下？ 关键，他不知道要上什么课，在哪个教室啊！ 看老胡拿什么书，他就跟着拿什么书，胡智波可怜地看着他，班长昨晚这打击挺大啊！ 几人下楼来，宿舍前的草坪、枫香大道和路边的教学楼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胖子没有青春，就像大专生没有大学一样。 别人在聊自己青春的时候，胖子只能沉默，别人在聊大学生活的时候，大专生只能沉默。 并非对母校没有感情，儿不嫌母丑，但别人要嫌弃呀。 大专生穿学士服拍毕业照，都能给一群本科生急得跳脚！ 虽然他们毕业时没有人穿过甚至没人想过，但看到网上为这事吵起来，姜凌还是感到非常震撼，非常羞愧，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仿佛骂的是自己。 所以从来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哪个学校的。 但现在姜凌看到路边青绿的枫叶，遮盖着平整的校园大道，不由得脚步都慢了一点。 带专老哥常常说咱那个破大专，不加个破，都怕被人骂，于是自己先骂了。但姜凌从没说过。 因为真不破，非常美，绿叶如盖的枫香大道，还有两个月就会红如云霞。围绕着教学楼成片的樱花、玉兰、银杏林、白桦林……让每个季节都有迷人的色彩。 主道两边高耸入云玉树临风的是枫树，矮个圆球样是冬青，爬在绿草地上的是一片黄黄的小花，姜凌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它开得很嚣张。 三角梅爬满教学楼的墙，只留出窗洞，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所有植物都精致地散发出魅惑的气息，让人变得懒洋洋，心痒痒。 春城大学，是很符合春城气质的一个学校。 对，它的名头也很大，叫春城大学，乍一听，很唬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迷惑性的名字还是现在大家没有那种等级意识，云州本科院校与春大来往密切。 谈恋爱，打篮球，打游戏，打牌，你学校逛逛，我学校逛逛。 这在后来是不可想象的。 但想到当时班上的女生谈恋爱几乎都是外校的，姜凌就一阵心塞。 老胡指着路边枫林里爬满三角梅掩映得像个会所的厕所，“班长昨晚就是从这儿翻出去的！” 几人笑嘻嘻，姜凌想着，自己也算是行动派了，不过他希望他们早日忘了此事。 走过教学楼、白桦林、樱花林、小花园、学生公寓、中档男生宿舍，来到西院，西院是女生宿舍区以及食堂。 为了女孩子方便，生活类设施，食堂、澡堂、礼堂、电影院甚至篮球场、足球场，都集中在西院。 所以很多女生会在球场边看男生打球。 学校用心是好的。 但他只会打游戏。 网吧饭店美发店服装店租书店小旅馆，也在女生宿舍楼下西院街，所以，学校用心是好的。 几人进去食堂，一块钱一个的大肉包，姜凌来了四个。 一边啃一边去教室。教学楼全部在东院。也就是说男生除了睡在东院、学在东院，为了活下去，一天都得往西院跑好几趟。 不往西院跑，往学校正大门出去，对面也是一条街，也有数不清的饭馆、旅馆和酒吧、网吧，四通八达的小巷子。 一到晚上，很多穿短裙的小姐姐站在灯火阑珊处招呼：“帅哥，进来洗个头呀！” 当年从网吧通宵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被早班的小姐姐拉进去洗头说让他精神精神，你说洗头就洗头，最多脱外套，怎么能扯裤头，吓得立马精神了，跑了出来。 后来姜凌在西院街一家美发店办了卡，经常去洗剪吹，才发现正门的洗头妹每天傍晚上班前都来西院做头。 一来二去脸熟了，正门的洗头妹就正大光明抢生意：“帅哥，等你洗完头再去我们店里洗个头啊！她们洗上头我们洗下头噢！” 然后一群妹子就看着他吭哧吭哧的大胖红脸笑起来。 老胡一把拉住他，“你往哪里走？” 姜凌从岔路上走回来，“我当年一直走在正道上，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老胡看看他，“你被林秋语打击了，不走正道了？” “关林秋语屁事！我纯粹感动我纯洁的精神！” 姜凌感恩着体贴入微的母校，跟着他们穿过花枝招展的小花园，抵达教学区。 进去一间大教室，前半截空着，后半截已经坐了不少人。 姜凌心思一动，想看看卿清荷，但是看来看去，硬是没找到。 二十年了！本来印象就淡，就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长得挺好看，具体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女生走进来，“班长，秋语回来啦，但是她说昨晚没睡好，要补觉。请假。” “班长还翻墙出去找她！”梁远不满道。 “没事，这是作为班长应该做的。”姜凌连忙阻止他继续帮他卖惨。这么多人呢！ 问身边胡智波：“刚刚那女生是谁来着？” 胡智波可怜地看着他，“林秋语老乡，李秋林。” 姜凌点点头，一个班长还是得记住班上的同学，一共才二十九个人。 胡智波拍拍他的肩，怜悯道：“想开点儿吧。” 姜凌百口莫辩，这特么的，早重生一夜，他特么的都不会翻墙！早重生半夜他都会去找对面小姐姐洗头，而不是露宿街头！ 第5章 两个目标 “对对！想开点儿！你看看咱们旅游系多少美女啊！”梁远放眼一望。 几个想逃课的懒猪此刻已经变成饿狼，眼放红光，到处打望。 春大旅游系美女多，这在云州都是出名的。也难怪那群本科和尚没事儿就往春大钻！ 现在都集中在一个教室里，一个个千娇百媚，看得人心慌慌，莺声燕语，听得人耳朵痒。 一小撮男生在一大群美女包围中，都快被淹没了。 刚上大学还是纯，基本是男生一小团，女生一大团，分开坐的。 刚开学，大家学习热情还在，行为也比较规矩，人还是到得挺齐的。 酒店管理、旅行社管理、风景区管理……一堆管理和背锅侠导游一起上大课，感觉整个旅游系都来了。 这也不怪，这一堂是所有旅游人都要学的基础课——《旅游学概论》，而且是系主任秦怀讲。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大家都往后面坐，往两边坐，就像二十年后老胡的地中海。 没上过本科，不知道学霸们是怎么坐的，但带专老哥老姐们，看来最喜欢的都是后排靠窗。那些王位上都坐着漂亮的女生。 “美女学霸”之所以会成为形容词，就是因为太少了。 而在春大，女孩子都热爱的“旅游”专业，美女就极为普遍了。 看看那些王位上的女生，脸蛋漂亮身材好会打扮，对比男生的缩手缩脚，她们自信放光芒，一看就是生活在赞美和关注中，被颜值拖累了学习，感情经验非常丰富的。 男生却大多畏畏缩缩土里土气，姜凌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学渣中没有大帅哥？都去了体育学院吗？ 姜凌也和几个室友在边上靠前几排找到几个空座，一坐下去，疼得站起来，缓缓坐下半边屁股。 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空着手走进来，站到讲台上。 看一眼这个地中海布局，独对着中间的大片空白，也见怪不怪，开口道：“同学们应该认识我了吧？那我就不再作自我介绍了。”秦怀开始讲课，也没带书，也不板书，全凭一张嘴。 旅游系确实强，从系主任到科任老师，都是正二八经从旅游行业来的精英。 在系主任的带领下，旅游系跟旅游局和云州旅游企业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所以在云州旅游界，很容易碰到校友。 毕竟是西南最早设立旅游专业的高等院校，很多人饭还没吃饱呢，春大就开设旅游专业了。 经过这么多年，校友满云州，只要是旅游企业，一听春大旅游系，可能其他本科院校的就不要了。 这就是春大旅游系在云州的影响力。 其中导游，又是旅游系的龙头专业。最后全班只有老胡坚持在旅游行业，那都怪他们不争气。 秦怀也没照书上讲，讲了几个知识点，就开始扯他以前带团的事。 这是从导游干到旅行社干到旅游系主任又干到旅游委主任把旅游圈从头到尾干了一遍的牛人啊！ 当年还是太嫩！虽然喜欢听老秦讲故事，但总以为他在吹牛。现在，姜凌听得很认真。 不管是买房子还是干什么都需要钱，姜凌正愁从哪儿弄钱呢，听老秦吹他带团时游客高兴了哗哗给小费，姜凌就确定了：现有一个无本买卖，就是导游。 大二就能考，就能带团了。 前几年世博会刚让春城在全世界露了一把脸，全世界人民向往云州。云州旅游和导游的名声还没有烂，是云州旅游最后的黄金时代。 在这个服务业工资才六到八百的年代，导游已经月入过万，干几年完全能够买两套房。再赚点儿钱赶在互联网时代全民骂导游的时候，急流勇退，买点儿股票，这辈子就可以躺平了。 确定了这个目标，姜凌心中大定，就剩下另一个目标了。 下课后，看着同学们一涌而出，姜凌问胡智波，“卿清荷是哪个？” “卿清荷？”胡智波脸一红。 你脸红个泡泡！这没用的家伙！ 胡智波偷偷摸摸一望，抬手颤抖地指着朝教室门口走去的一道小小的背影，“她……她……她……” 姜凌叹口气，果然自己重生是为了他！ 还有，卿清荷居然这么小只吗？这就是那个令老胡包括老东惦念二十年的女孩吗？ 总觉得跟记忆中有些出入了。 教室人都走完了，胡智波红着脸神经兮兮地问：“班长，你问卿清荷干什么？你被林秋语伤了心，转……转移目标了吗？” 姜凌看着他，这特么什么脑袋啊！而且你瘦瘦高高，一表人才，我一个胖子就算目标跟你的重合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一点儿主角的王八之气都没有，还要老子专门重生来助攻！ 谁能想到他一个带专老哥后来被升本的母校请回来坐在优秀校友位置上呢？ 姜凌叹口气，胡总的事业是没有遗憾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卿清荷吧？ 他一个一米八三的胖大汉也不可能喜欢那么小巧的女孩，他喜欢的都是御姐。 老胡一米七五的瘦竹竿倒是很般配。姜凌揽住他的肩向外走去，“放心，哥不跟兄弟抢女孩，哥是来好好学习的。” “嘿嘿嘿。”老胡突然又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嘿嘿嘿。”姜凌也朝他一笑。 老胡的脸红得要爆炸了，扭捏地低头走着，都特么同手同脚了，老打着姜凌的腿。胖子磨自己的腿，还要磨别人的腿！姜凌放开他，走到一边。 大专学习不紧，而且刚开学，大一新生主要是熟悉校园环境，熟悉一下有哪些课程以及每堂课在哪个教室。今天就这一堂课。 从教室出来，梁远说：“下午我们去网吧打传奇吧！” 几人纷纷响应。 姜凌问了图书馆的位置，转身留给他们一个孤独厚重的背影。 几个室友一阵懵逼，“班长被打击得要发愤图强了吗？” 上辈子，姜凌从来没进过图书馆。 走上那完全陌生的楼梯，走进图书馆，除了门口的老师，里面没什么人。大专的图书馆真是清静啊！ 在书架之间转来转去，上辈子也没考导游证，导游专业要考的书都已经发了。但是要当好导游，特别是要卖翡翠，要卖普洱茶，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才能更好地忽悠……不对，更好地服务游客。 找了两本关于翡翠和茶叶的书，姜凌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窗边桌子上坐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埋头看书。 周围都是暗的，背后玻璃窗透进来的一方阳光笼罩着她，美好得像一副画。 姜凌脚步一顿，这不是老胡喜欢的那小只吗？ 走过去。 “我可以坐这里吗？” 女孩微微扭头瞄瞄周围，明明那么多位置！难道他看上了这个可以晒太阳的位置？ 女孩抱着桌上一摞书站起来，瞬移而出。 姜凌扭头，惊鸿一瞥。 终于明白老胡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了！ 惊为天人！ 第6章 班长为何兴奋？ 自己上辈子是瞎了吗？就看到林秋语一个美女？林秋语是美，但卿清荷是仙，也不对，总之，那种感觉像空谷幽兰。 难怪老胡不敢表白。她有点不属于人间之物，像深山灵植化为人，难怪叫林妹妹！ 姜凌怔了一会儿，也拿着两本书出来，给门口的老师登记了。看到一束光从旁边射进来，还有一道门。 姜凌走过去，这道门后，居然别有洞天。一段石头垒砌的梯子连扶手也没有，从门口垂落，墩在灌木丛中。 黄的红的粉的玫瑰在阳光下摇着娇艳的花朵，鹅卵石路在曲曲折折花木中时隐时现，不时冒出一股流水淙淙。 中心一片月牙形草坪相依相偎着两棵绿莎莎不知道什么树，围绕着一弯清湖，湖上荡漾着几蓬睡莲，开着黄的粉的白的花，架着两条石桥，连着一个六角亭。 一尾尾金红鲤鱼在湖里游来游去。 这里太适合谈恋爱了！上辈子单身，从来不钻小树林小花园，完全不知道图书馆背后还有个后花园！ 姜凌走下梯子，穿过玫瑰花，不由得身子都娇弱了几分，就见一道真正娇弱的身影坐在湖心亭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摆着刚刚借的几本书。 哟呵！又见面了！ 姜凌决定再好好认识她一下。怕她再跑，姜凌轻手轻脚走过去。 感觉一大团阴影笼罩下来，就像大老虎见到小兔子一样，浑身洋溢出欲盖弥彰兴奋异常的气氛。卿清荷全身紧绷，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抱起旁边的书，慢慢站了起来，故作镇静缓缓转身。 一看她又要跑，姜凌连忙说：“你不要跑啊！我只是……”姜凌连忙倒退到桥上，“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啊。” 卿清荷朝亭子另一个出口转身。 姜凌连忙一闪身跑过去。 图书馆背后的小花园太幽静了，一个人都没有。姜凌站在那里，像一头大熊完全挡住了出口，卿清荷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几本书挡在胸口。 这么一小只又低着头，为了看清她，姜凌蹲了下来。 目光对上的瞬间，姜凌抓住了旁边的柱子。 人们常常说清秀，似乎只比普通好一点，但姜凌第一次知道清秀是什么意思，就是眼前这个女孩，让人想起来女孩是水做的。水灵得不像真人。 一个巴掌能包住的瓜子脸发着白瓷般凉凉的光泽。柔美清晰的双眼皮包涵着一双黑黝黝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浓长，此刻正不安地颤动着，像清晨水雾蒙蒙的湖，深邃又清凉。 鼻梁挺直，鼻梁和鼻尖发出冷白的光。嘴唇小小的，唇色有些淡，犹如粉白的海棠花瓣，一点唇珠犹如花心的蜜。眉毛淡淡的，恍若远山的脊，天边的雁，往乌发如云处飞去。 头发其实不算黑，有点发黄，像幼幼的小草，顺顺的细细的滑落肩膀，鬓角一绺绒绒的碎发贴着脸颊。 虽然不高，但是秀美古典，清冷高远。 让人心里软乎乎的，又不敢接近，仿佛荷叶上的露珠一样美好柔弱到梦幻，一碰就怕碎。 不怪老胡啊！ 卿清荷，真是人如其名啊！ 姜凌疯狂心动。 真贱啊！怎么一看到好看的女生就心动？ 卿清荷在对视的瞬间就闪开了目光，看着他巨大的身子，拱桥一样的背，对虎背熊腰有了直观的感受，估摸着自己采用跳马的姿势也不能飞过去，还可能跳到湖里，而且不雅观，于是缓缓转动脚尖。 在她转身走向另一边出口的时候，姜凌连忙站起来，冲到另一边，这时候没有二十年后胖，算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他又挡住了另一边出口！ 卿清荷低着头，“你想怎样？” 嗯？她的声音好好听啊！天啊！怎么能这么甜丝丝软绵绵？ 沉浸在她的声音中，姜凌发着呆，卿清荷又说：“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让开。”她一点气势都没有，但卿清荷还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说：“请……请让开，好吗？” 姜凌实在不忍，侧过身子，看着她低头从他身前走过去，无奈道：“我是咱们班班长哎，一个班的同学，你有必要这么怕吗？” “班长？”卿清荷终于抬起头。 “你不认识我啊？” 卿清荷紧绷的身子一松，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认出来。” 班上一共二十九个人，七个葫芦娃，就自己一个胖子，还是班长，她没认出来？她是完全没注意到他吧？姜凌受到了深深的打击。虽然没有主角光环，但胖子的存在感不至于这么低啊！ 比歧视更伤人的是无视啊！ 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卿清荷抿抿嘴，愧疚慌乱地说道：“对不起，我总是记不住别人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名字。对不起。”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个胖子愧疚过，姜凌笑道：“没关系，是不是我们班的你都记不住啊？” “嗯……我不太记得别人的脸和名字。” 这才女缺根筋啊！不对！才女？这到底哪儿来的名声啊？而且大专，真的有才女吗？姜凌笑嘻嘻，看来要好好了解她呢。 看看他的表情，卿清荷低下头，“班长你……” “嗯？”她声音太小了，姜凌俯身靠近她。 卿清荷往后退一步，“为何如此兴奋？” 姜凌一愣，老脸一红，咳了一声，“嗯……因为我……” 因为我发现兄弟喜欢的女孩还在？ 因为我发现兄弟喜欢的女孩如此美丽？ 呸！ 姜凌一脸正气，“因为刚刚胡智波他们喊我去打游戏，我想来看书，就拒绝了他们，他们就嘲笑我，一个大专生装什么爱看书啊？” 卿清荷皱眉。 “所以看到你也喜欢看书，我就感觉遇到了知己。” 卿清荷眉头舒展开来。 姜凌又低头看着她怀抱的五本书，都是历史典籍，“我对传统文化比较感兴趣，都说君子如玉亦如茶嘛，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玉文化和茶文化。” “哦。”卿清荷看看他拿着的书，眼神清亮，满是欣赏，刚开学几天的她哪里知道云州导游就是卖玉卖茶的啊？ 姜凌也看看她怀抱的书，“你记不住人，那看这么多书，记得住吗？” “嗯。”卿清荷点点头。 “哦。”姜凌有些理解了，她是那种活在书中世界，对现实不太关心的女孩子。难怪最后…… “我叫姜凌，你的班长，有事情可以找我，你记住我了吗？”姜凌微笑着说。 卿清荷扬头看着他，用心记住他的特征：脸如银盆……发的面，白里透红，盆边镶嵌着双下巴，软软弹弹的掂起来应该很舒服。 单眼皮，像指甲在发酵的面团上轻轻一摁，眼睛摁得稍微用力一点，像藏在面团里的硬币好心地发出亮晶晶的光来提示自己的存在。 眉毛倒是舍得给墨，又浓又黑！一般搭配的是浓眉大眼，长在我眼睛上就好了。 鼻子圆圆的肉肉的，像做包子的时候用心地捏出顶上的褶。嘴巴红嘟嘟的，丰满水润，捏成O型应该很可爱。 膀大腰圆，高高壮壮，白白胖胖，像门店开业的充气人偶，看起来像个好人。 嗯！ 记下他的特征，把他刻画进心里，卿清荷认真道：“好的，班长，我记住你的样子和名字了。” 她水雾朦胧的眼波非常认真地在他脸上浏览。 姜凌心又是一动，从来没有女生这样正眼看着自己，还是一双这么迷人的眼睛。 青春要开始了吗？ 第7章 最珍贵的品质 不……不对。姜凌甩开脑袋里的妄想，他应该帮助老胡追卿清荷，对吧？毕竟是让他一个胖子踩着他的背翻墙的竹竿兄弟！毕竟是二十年后还哭着要去找她的男人！ 但现在姜凌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帮兄弟追女生，自己要先跟她混熟吧？ 于是问：“你经常来这里看书吗？” “有时候借回去看，有时候在图书馆或者小花园。” 姜凌不自觉地低下头，稍微凑近她，才能听见她说话。 真是单纯呢！这么快就暴露行踪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姜凌想着还能说点儿什么，如果现在就约她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小花园，会不会太快了吓到她？ 卿清荷也很不自在，“班长，我先走了。” “好。”姜凌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开始几步还算正常，突然加速，飞快蹿了出去！好似一只逃命的兔子！眨眼就没影儿了。 姜凌瞪大眼，什么叫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有感受了！ 疾步走出小花园，感觉甩掉身后的目光了，卿清荷才放慢脚步，悠然抬头看着蓝天上飞跑的白云，享受着阳光暖暖的抚摸。 抱着书回到宿舍，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笑声。 卿清荷站在门口，一脸迷惑。 里面几个女生看看她，李秋林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卿清荷你知道吗？秋语昨天和朋友出去玩，班长翻墙出去找她。今天上课看他坐凳子，跷着屁股坐半边，肯定摔了。哈哈哈……” “噢？”卿清荷想，刚刚看他挺灵活的啊！ “秋语说今天早上回来看见姜凌坐在校门口呢！姜凌一定是喜欢秋语。” “哦。”卿清荷点点头，抱着书，走进去，放在自己桌上。 八人间宿舍是上下铺，四床八铺，中间一张长方桌，八个凳子，一人一个位置一个抽屉。 卿清荷坐下来，翻开书，接着被姜凌打断的那一页继续看。 李秋林笑道：“要不是梁远说他翻墙出去找了你一夜我还不会看他呢！想想他像一头猪嘭地掉在地上就搞笑哈哈哈……” “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他是在那等我呢！”林秋语在上铺翻个白眼，“难怪早上那样盯着我，恶心死了！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回不回来关他屁事！” 寝室其他女生各做各的事，也不说话。 卿清荷抿抿嘴，继续看书。 “肥得像头猪，也敢喜欢秋语！哪来的勇气？你说他不会真的追你吧？”李秋林站在床边看着上铺躺着的林秋语。 “哎呀！你不要再说了！”林秋语一拉被子，“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想到一头猪喜欢我，就恶心！哕——” 卿清荷双肘压在书的两角，用了用力，“班长出去找你也是好心吧。” “嗯？”李秋林转过头来，林秋语也从上铺伸出头。 卿清荷的声音太小了。 卿清荷低着头把目光盯在书上，努力提高一点声音：“班长关心同学，也不一定是喜欢吧？就算喜欢，胖就不能喜欢别人了吗？ 不管高矮胖瘦，都是人，都有感觉都有心。他喜欢你，你不喜欢可以拒绝，但不能嘲笑，不能说他恶心吧？ 再说昨天是秋林看秋语没回来，着急打电话到男生寝室找班长说秋语没回来，他才出去找人的吧？ 你们求到别人头上，别人翻墙出去找了，还摔了，这很好笑？难道别人做好事前还要先照照镜子？ 如果掉水里，不是帅哥不让下水，如果刀架在脖子上，觉得他恶心，宁死也不要他救，也算是烈女！值得佩服！ 如果还需要帮助，就不要嘲笑别人的帮助。即使没有帮上，但他确确实实翻墙出去找了，不应该感谢吗？怎么能嘲笑呢？ 因为一个人的长相不是自己喜欢的，就嘲笑他正常的甚至正义的行为，认为他的善良和热心很恶心，这样好吗？” 林秋语和李秋林脸一阵青一阵红，有些尴尬。 另外几个女生看着卿清荷，双眼放光。 卿清荷盯着书，“善良和正义是人最珍贵的品质，好的品质也不独属于好看的人。嘲笑善良和正义，是让自己陷入绝境，断别人的路，让大家都变得冷漠。” 寝室一阵沉默。 卿清荷继续看书。 气氛都凝固了，另外几个女生连呼吸都屏住了，却分明在强压嘴角。 过了一会儿，李秋林抬手看看表，推推林秋语，“快起来！现在可以打饭了！我们去食堂！” “我不想去，我不想吃。”林秋语伸出头看底下的卿清荷一眼，“昨天我朋友点了好多菜，我真的不饿，也喝了好多酒，我头晕。” “哎呀！你早上都没吃！快起来嘛！”李秋林把手伸进被窝里挠她。 林秋语笑着翻身扑在墙上，“啊啊啊！这床好小啊！脚一蹬就蹬到床栏了，翻身都翻不开。 昨天我朋友还说要给我在校外租个房子，我说我要住花园别墅。他说好好好！唉，就是离学校太远了。那边的别墅真的好大好漂亮啊！” “下次你也带我去看看。” “嗯嗯。”林秋语在床上赖了一阵，被李秋林拉起来。 林秋语一双长腿先掉下来，在卿清荷头边晃晃荡荡，室友们都瞧得心惊胆战。 卿清荷转头看了一眼在脸旁边晃荡的脚，“秋语你脚真好看，白白嫩嫩的。” “哈？”不但林秋语懵了，大家都懵了。 寝室陷入一种怪异的接下来不知该如何发展的气氛。 林秋语更是尴尬，也不踩梯子，潇洒地跳下床，站在卿清荷旁边，俯视着这小不点。 美女对美女总是特别敏感，到一个环境中，先看看有没有比自己更美的。没有就安心了。 她一米七，到南方鹤立鸡群。卿清荷可能还没有一米六，之前她可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敢教训她！转头又说她脚好看？ 这是什么操作啊？ 看了她一会儿，林秋语逐渐心生嫉妒，卿清荷不高，但脸蛋不比她差，五官甚至更加秀美精致，是那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类型，关键是冰肌玉骨气质出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林秋语心一梗，转身端起脸盆去洗脸刷牙。 李秋林也跟着她去，两人嘻嘻索索的。 室友们的嘴角也终于不用压了，喜笑颜开看着卿清荷。 过了一阵，林秋语和李秋林端着脸盆回来。林秋语打开自己的柜子，换上一件长连衣裙，更加显得亭亭玉立。 然后走到卿清荷旁边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往脸上擦，拿起睫毛夹夹了夹睫毛，涂睫毛膏。 李秋林趴在桌上看着她，“哎呀！秋语我要饿死了！不要化了，你已经很漂亮了！我们班男生票选的班花哎！” 林秋语看一眼卿清荷，她都不需要涂睫毛膏哎，侧面看过去，就像一把小扇子，酸酸道：“我们班才几个男生！而且都丑！” 据说前几天，第一次班会，大家互相认识后，男生寝室就讨论班上哪个女生最漂亮？林秋语以六票绝对胜出，卿清荷获得一票。看来那唯一一个投卿清荷的，是认真看了她的。 李秋林也看卿清荷一眼，把口红递给她，“好啦！好啦！系花！走吧！” 化好妆的林秋语站起来，俯视着卿清荷，自信地一笑。李秋林挎着林秋语的胳膊出去了。 “你有没有发现卿清荷很漂亮？” “发现了啊！但我觉得你更漂亮啊！”李秋林比林秋语还要高一点，嘲讽道，“不蹲下来谁看得见她啊？” 林秋语大笑，又忽然说：“下次我朋友叫我出去玩，我要带着卿清荷。” “为什么？” “因为她漂亮啊！” 李秋林撇撇嘴。 “我要跟她做朋友，所以你也要对她好一点。” “好吧。秋语你好大度哦！” “呵呵。” 第8章 我决定保护她到十八岁 卿清荷总是最后一个去食堂，但林秋语和李秋林出去了一阵，其他女生都没动，卿清荷等了一阵，肚子有点慌，只好拿起书签夹在书里，起身到门口搁板上拿起自己的饭盒，提起自己的暖水壶。 寝室另外几个女生突然都起身过来，叮啷当啷拿起自己的饭盒，围在她身边。一个有点胖胖的女生挽住她的胳膊，“清荷，我们一起下去吧。” “哦。”卿清荷有点不习惯太近的距离，但也没抽出胳膊。 一群女生满脸笑容围着她，下楼。 “清荷你是哪一年的？”胖胖的女生问。 “八七年。” “天！这么小吗？” “你才十六岁！” “十六岁我还在上初三！” “你满十六了吗？” “满了，六月满的。”卿清荷有点不好意思，“我上学早。” “那清荷是我们寝室，应该在我们班都是最小的哎！就是咱们的小妹！” “对！” 于是卿清荷有了一群姐姐，她很开心。 姐姐们围着她到食堂，卿清荷打了一两米饭两个素菜。 “小妹，每次看你都吃好少啊！” “嗯，我一直是这样的。” “难怪这么瘦！” “你不打肉吗？” “我不喜欢吃肉。” “你不打汤吗？” “我不喜欢喝汤。” “哦。” 卿清荷端着饭盒，“那我先去打水了，我要洗头。” “好。” 卿清荷就端着饭盒里一点点饭菜，低着头到食堂旁边的一排水龙头前，接上开水。 想了想，在宿舍楼门口等着她们。 一会儿，姐姐们出来，胖胖的五姐伸手去提她的水壶，“我帮你提。” “不用。”卿清荷抓得紧紧的。 五姐硬没抢过去，诧异：“这么瘦吃这么少，力气还挺大呢！” 大家都笑起来，卿清荷嘴角也微微扬起，“对啊！以后你们要是没空我可以帮你们打水。” 一群姐姐看着她，长得那么柔弱，但是一点儿都不娇气，越发喜欢她了，围着她一起朝楼上走去。 姜凌也和室友们吃了饭，室友们去对面一网情深打传奇，老胡在水房洗头，大声喊他们给他占个机子。 “班长呢？走嘛，一起去嘛，那BOSS要人多才好打啊！” 姜凌拿起上午借的书，“我从来不喜欢打游戏，只喜欢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劝你们也要珍惜光阴，好好读书。” “特么的是谁第一天到寝室就带我们去打游戏的？这林秋语一个夜不归宿就给你干得天天向上了？” “半夜翻墙都没找到林秋语，你指望在书中找到她？走吧！走吧！” “不去。” “切！”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玩了二十多年游戏了，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想起林妹妹说会在图书馆或者小花园看书，姜凌就拿着书来到小花园。 果然，卿清荷拿着一本书，已经坐在花园里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在图书馆背后，而是在路边樱花林的长椅上，阳光照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肩膀留下一块湿湿的印子。 姜凌心里一喜，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班长。”卿清荷转过头，看他拿着书，露出一点笑意，“我在晒头发呀。” “晒头发？”姜凌看看她湿漉漉的头发，“你没吹风机吗？” “吹风机？”卿清荷摇摇头。 “你们寝室没有吹风机吗？” “只有林秋语有。” “那你怎么不找她借？” “她锁在柜子里，而且她出去了。” “哦。”姜凌顿了一下，“那我把我的吹风机给你吧。” “不用啊！我一直是这样晒头发的。” “没有太阳的时候呢？这几天还不是经常下雨！” “没有太阳也会干啊！” “这样容易感冒。” “不会呀！我活了十六年也没有因为洗头而感冒啊！” “人小鬼大。”姜凌顿了一下，突然说，“什么什么？十六年？你几岁啊？” “十六岁啊！” “十六岁？”姜凌惊讶，“你才十六岁！” “嗯。” 草！ 老胡真不要脸！二十岁的老男人！居然觊觎十六岁的美少女！ 姜凌决定保护她到十八岁！不让任何男人打她的主意！ 必须的，这是一个班长应该做的！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应该负起的责任！ 看着她的头发打湿了衣裳，姜凌说：“你在这里坐会儿，不要跑，我去拿吹风机来给你。” “哎！班长不用！”卿清荷转头。 “我们都是短头发，也用不着。”说着姜凌就走了。 他是真用不着，所以也没有。但他知道有个长发老男人有。 回到宿舍，就听到一阵呼呼声，姜凌推开门，老胡正拿着吹风机对着墙上的小镜子把他的秀发吹成三七分。 姜凌伸手一把拿过来，关掉。 “你干嘛？你又没头发！” 姜凌看看他的秀发，平头被他说成没头发，“二十年后看，谁没头发？” “二十年后也是我头发多。”老胡又伸手来抢，“给我，我还没吹完呢！” “吹个毛！吹风机收缴了，我拿走了。” “你拿我吹风机干什么啊？”老胡扑过来伸手就抢。 “卿清荷没有吹风机，给她。” 老胡脸一红，缩回手，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二十岁的老男人脸红个屁！姜凌揽住他的肩，郑重道：“胡哥。” “嗯？” “卿清荷才十六岁。” “真的吗？”老胡转头，又一低头腼腆道：“那我等她长大。” “你等个锤子！”姜凌严肃道，“我决定保护她，在她十八岁成年之前，不让任何男人接近她。” “对对。”老胡点点头，“不让任何男人接近她。” 姜凌放开他肩膀，拿着吹风机走出去。老胡跟着，“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卿清荷胆很小，很怕生的。”姜凌拉上门。 老胡站在门后，捋着刘海，为什么是姜凌保护卿清荷？ 哦，因为我喜欢卿清荷，班长不放心，怕我占她便宜，他没有私心，他来保护才公平公正。嗯，反正班长说过不会跟他抢女孩。 等卿清荷到十八岁，自己就可以接手了。 老胡美滋滋地拿起啫喱水喷了几下，在喷雾中甩甩秀发，希望自己的吹风机能够给卿清荷带去温暖的风。 老胡平静了很多，之前一直想着要不要跟卿清荷表白，要不要追她，现在可以不用着急，安心等她长大了。反正姜凌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接近她。最后还不是他的！姜凌总不会让卿清荷便宜别的男人吧！ 老胡走到校门对面一网情深，在几个室友之间坐下来，露出成熟男人的微笑，登录QQ，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等你的风。 然后就安心打传奇了。 第9章 为什么可爱还要欺负？ 姜凌拿着吹风机回到小花园，卿清荷抬起头，看他真拿了吹风机来，微微一笑，“班长，真的不用，我头发都快干了。” 春城太阳烈，她的头发确实半干，肩膀上的湿印子也浅了一些。 姜凌把吹风机放在椅子上，当仁不让坐到她旁边，卿清荷往旁边挪了挪，又看了看他的屁股。 “你们女生头发长，你拿回去，大家一起用。我们男生头发短，放那儿也是长灰尘。” 班长这样说，看来是关心全部女同学，卿清荷就不再推脱，“谢谢。班长你真好。” 姜凌转头朝她一笑，“你怎么这么小啊？” “嗯……”卿清荷正要回答，外边路上一道声音响起：“小妹！你怎么在这里？走！我们去逛街！” 卿清荷转过头，是寝室几个姐姐。 “班长！”几个女生也笑着招呼，本来才开学几天她们对班长也不熟悉，不过听了卿清荷的话，也觉得班长是个善良热心的人。 姜凌也挥挥手，看看有点踌躇的卿清荷，喜欢看书固然很好，可是也要社交，不让男人接近她，女生还是可以多接触的。 而且都叫她小妹了！看来女生们很喜欢她。这倒有点出乎姜凌意料。 “到新地方要多交朋友，你跟她们去吧。” “哦。”卿清荷把书放进书包里，站起来，姜凌拿起吹风机递给她。 卿清荷接过来放包里，走出樱花林。 姐姐们围着她，笑道：“班长给的什么啊？” “吹风机，我在这里晒头发，他就去把他的吹风机拿来了，他说他们男生头发短，用不着，让我拿回寝室大家一起用。” 姐姐们笑起来，“班长人真好呢！” 卿清荷笑着点点头，“对呀，就是很热心很善良。” “看来是林秋语自作多情了。” “倒也不是。”卿清荷摇摇头，“秋语长得漂亮，肯定很多男生喜欢她，所以男生对她好她就觉得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那你呢？你也漂亮啊！你会觉得男生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吗？” 卿清荷一阵害羞和茫然，“我不算漂亮吧。” 几个姐姐相互看一眼，笑了，她是没照过镜子吧？ 晚上，林秋语和李秋林回来，把一大袋水果放在桌上。 “刚刚一个朋友请我吃饭，我本来说叫你们，结果打电话到寝室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只带着秋林去吃了。我朋友送我们回来，买了很多水果还有零食，大家一起吃。” “卿清荷，你也吃。”林秋语把零食朝正看书的卿清荷推推。 卿清荷低着头，“谢谢，我不喜欢吃零食。” “不吃零食吃水果嘛。”林秋语转头看着李秋林，“你帮卿清荷削一个水蜜桃。”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卿清荷抬起头来，慌忙拒绝。 “没事，我给你削。”李秋林本来有些不爽，看她慌张的样子又笑着拿起一个水蜜桃和水果刀，蹲在垃圾桶前削起来。 卿清荷不知如何是好，几个姐姐也有点尴尬。 “你们吃啊！”林秋语把袋子往她们面前一推，“就是给你们买的，吃完饭我朋友问我要不要吃水果零食？ 我本来都吃饱了，说不用了，结果人家非要买，让带回寝室来给你们吃！我就拎上来了！很重的哎！” 几个女生有点不好意思，林秋语就把零食派到她们面前。 李秋林把削好的水蜜桃递给卿清荷，林秋语皱皱眉，“你都削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切小一点嘛，卿清荷嘴那么小。” 卿清荷抿住唇，嘴更小了。 几个姐姐相互看看，不知道她们打什么主意。林秋语和李秋林的作派有点像高中那些跟外面混混玩得好的大姐头，是她们不敢招惹的。 李秋林笑道：“好！我给咱们小公主切小。” 几个姐姐更担心了。 李秋林真把水蜜桃切成小块，装在饭盒里，放到卿清荷面前，“小公主，请吧。” 卿清荷摇摇头，“不用，你们吃吧。” 林秋语搂住她的肩，温柔道：“你吃啊。” “谢谢。”卿清荷又把碗往中间推推，“大家一起吃吧。” “我给全寝室削啊！”李秋林不满道。 卿清荷又把碗拖回来，看看她俩，“那我们一起吃吧？” “嗯！”两人坐在她旁边，一齐伸手拿水蜜桃，林秋语拿起一块喂到卿清荷嘴边。 卿清荷顿了一下，张开小嘴。 “甜不甜？”林秋语歪头看着她。 “甜。” “你更甜。” “哈哈哈……”李秋林笑起来。 卿清荷被调戏得一脸窘红。 几个姐姐一头雾水，这两妖精是要干嘛啊？ 但她们什么也没干，一直在聊她们今天去了哪里玩。春城是个旅游城市，但是大家都不是有钱人，刚来也不熟悉，只在学校周围转转，没走远。 李秋林和林秋语有本地的朋友带着，也不知道她们刚来怎么就有本地朋友了，还是社会上的。反正她们见识多，室友们也听得很新奇很向往。 寝室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林秋语看着卿清荷，“下次我们一起去。” 谈笑风生地吃了水果零食，开了茶话会，寝室的气氛融洽了很多，变得像一个集体了。 卿清荷先去洗漱爬到床上去看书了。 林秋语也接着去洗漱了爬上去。 卿清荷睡在靠阳台的上铺，林秋语睡在靠门那头的上铺，脚对脚。 “这床好短啊！腿都放不直！”林秋语一直往那头梭，脚都穿过了栏杆缝，也没有碰着卿清荷的脚。 “卿清荷你腿这么短吗？我怎么碰不到你的脚？” “你为什么要碰我的脚？我怕痒。” 寝室里一群女生都笑起来。 林秋语也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就把脚从床栏里退出来，爬到卿清荷床上。 卿清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拉拉被子裹紧自己，只露出一个头，好像一个棉花娃娃，好想撕碎。 “你太可爱了！好想欺负你啊！”林秋语脚钻进被子里，蹭到她的腿，卿清荷一缩。 林秋语双腿一张夹住她的腿，卿清荷脸红彤彤的，瑟缩在被子里，“为什么可爱还要欺负呢？” 女孩们都笑起来，她是真的可爱啊！ 三姐半开玩笑道：“林秋语！你不许欺负卿清荷！” 第10章 美女都喜欢跟美女做朋友吗？ “我哪里舍得欺负她呀？” “我要跟你睡！”林秋语整个钻进她被子里。 “我会被你挤下去。” “那你睡里边，我睡外边。” 虽然林秋语和李秋林看起来很社会，但看她们没找卿清荷的麻烦，反而很喜欢她，姐姐们也放了心。 也是，这样柔弱善良的小妹妹，谁不喜欢呢？ 熄灯后，其他女生都睡着了，两个漂亮女生还在说话。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初中高中谈过吗？” “没有。” “你这么漂亮，没人追你吗？” “没有。” “你们学校男生都瞎了吗？” “没有。” 一阵低低的笑声蒙在被子里。 “疼……” “你皮肤太滑太白了。”林秋语捻捻手指，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光，看着她瓷白小脸上的青印，很嫉妒，她的皮肤不止是白，还很透，眼睛也不止是大，也很透。 大多数人看到美好想保护，但也有人看到美好想破坏。 看她清透的双眼漾着委屈的水雾，林秋语暂时压下欺负她的欲望，“我高中男朋友可帅了，来了这边这些男的都好黑好矮好丑啊！我都好想他！哎，你们学校有帅哥吗？” “什么样的叫帅哥啊？” “哎！你是不是脸盲啊？不说帅的，就说那些丑的吧，你真的不会感觉恶心吗？尤其是那些丑男还喜欢你，不会很恶心吗？” “嗯……我没有这样的感觉，也没有男生喜欢我呀。” “呵呵呵……你周围的男生全都瞎了，要不就是胆小。” “没有，我周围的男生对我挺好的。” 林秋语看着她白玉无瑕的脸上水雾蒙蒙的眼睛，“可能他们有自知之明吧，不像我，是人不是人都敢喜欢我，好像我很廉价一样，好像我看得上他们一样。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人喜欢你，不正是因为你有美好的吸引人的地方吗？” “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我真的……那些矮的丑的胖的追我，多看我一眼，我就会觉得恶心。” “我也矮，你还非要跟我睡。” “噗……哈哈哈……”被子里像捂了五百只鸭子，“你真的太可爱了你知道吗？”林秋语摸摸她光滑的脸，“你不一样啊，我说男生啊！” “哦，只是嘲笑终归不太好，别人听到也会伤心的。” “唉，我确实会看到那些丑的吧，觉得他们哪来的自信？也不照照镜子，就敢喜欢我！不过，以后我克制一下吧，不表现出来，也不说。” “嗯……我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烦恼，可能喜欢你的人太多，你也会烦。那些你不喜欢的人追你，你也很烦。 但是我觉得别人没有骚扰你的情况下，只是帮助的情况下，那样说别人不太好，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不会啊，你说得很对啊，提醒我以后控制一下自己，我这人就直来直去的。” “秋语你真好，又高又漂亮。” “哈哈……真的吗？” “嗯。”卿清荷虽然不太记得别人的脸，感觉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都长得差不多，但林秋语是她也可以快速接收并确认的美，太张扬，太耀眼了。 “你哪年的？” “八七。” “这么小！” “嗯。” “我复读了一年，比你大三岁，叫我姐。” “秋语姐。” “嗯，以后姐罩着你，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带着你。” 第二天走进教室，姜凌就看见卿清荷和林秋语坐在一起。 男生们眼冒红光，两个美女两张脸，一个张扬艳丽如红玫瑰，一个古典清秀如山谷幽兰，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对眼球和心脏非常有冲击力！ 对于男生来说，林秋语这样夺目的美更容易接收到，多看一眼，普通男生都会被耀眼得转开目光。 而卿清荷，就像古画里的美人儿，要默默地注视一会儿，才缓缓走进心里来。 在全班男生看着林秋语，自卑地移开目光的时候，只有老胡一个人看着卿清荷发呆。 姜凌也看着林秋语，当年没见识，被她晃了眼再看不见其他人，后来走上社会见的人多了，特别是化妆术成为神州邪术之后，林秋语这款第一眼美女挺多的。但卿清荷这样古典温婉的，两辈子就发现这一个。 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女生居然开学伊始就这么亲密？ 他已经不记得林秋语身边的女生，他也是只记得她身边的男生。难怪二十年聚会的时候梁远说她俩走得挺近的。 美女都喜欢跟美女做朋友吗？ 林秋语在的时候，卿清荷总是被林秋语拉着和她还有李秋林坐在一起，不过林秋语和李秋林很少来上课，所以，大多时候，卿清荷还是和寝室几个姐姐坐一起。 这种受欢迎程度真的超出姜凌预料。 她和女生同进同出，姜凌也找不着机会单独接近她了。全班男生都腼腆，也坐在一堆，从来不跟女生坐，姜凌也不好特立独行，引人注目。 去图书馆和小花园几次也没遇见她。 在寝室姜凌也看不进书，他们老聊传奇，这天终于没经受住诱惑，吃过午饭就跟他们一起去西院楼下的网吧重温一下传奇。 走过枫香大道，就看见卿清荷抱着一本书走过来。 姜凌朝她一笑，她理都不理，哎！又忘记了吗？姜凌朝她挥挥手，卿清荷还是无动于衷。 “好清高啊！”几个室友感叹。 老胡又看着她发呆。 还真是清高呢！但也可能是脸盲！看着卿清荷目不斜视从旁边走过去，姜凌毅然转身，追上她，“卿清荷！又不认识我了？” “班长？”卿清荷转头看着他，也有些意外。 “刚刚是装不认识啊？” “刚刚？刚刚你叫我了吗？” “我跟你笑了，还挥手了。” “我看不清啊。” “看不清？”姜凌凑近她的眼睛。 卿清荷抱着书小脑袋往后一仰，一脸防备，“嗯，我……我眼睛近视。” “多少度？”见她防备，怕她又跑，姜凌站直，离她远一点。 “应该三百度吧。” “什么叫应该啊？” “我的眼镜就是三百度啊。”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 “眼镜很重很大，压得鼻子很疼。” “可以戴隐形眼镜啊。” “眼镜还能隐形啊？”卿清荷双眼蓦地一圆，一脸奇异。好像听到一件神奇的魔法！ 姜凌忍不住笑容，校门旁边就是眼镜店。 “我们去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嗯……”卿清荷有些好奇，却踌躇道，“这个……这么高级的眼镜会不会很贵啊？” 姜凌顿了一下，卿清荷看上去不像出身贫困家庭，像是书香世家，她父母应该是教师之类公家单位。 他这个不近视的都知道隐形眼镜，她却不知道，还担心很贵！ 前几天她也说她十六年都没用过吹风机。当时还没想那么多。 看她穿着，虽然不施粉黛，浑身没一件首饰，但是干净得体，白衬衣搭着鹅黄针织衫，浅蓝色牛仔裤，平底鞋，都不是什么牌子货，但在一群土土的或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大一新生里，她的搭配清新淡雅赏心悦目。 姜凌有点意外，搜索一下记忆，上一世，也没有发现卿清荷家庭困难啊！ 见他不住地打量她，卿清荷有些手足无措，低下头。 第11章 近视的大美女 姜凌说：“不贵，我们去看看吧。” “哦。” “就在校门口。” 两人朝外走去。几个室友一脸佩服羡慕，班长就这么搭上了班花外另一个清高美女？ “班长！不去传奇了？” “你们去吧！”姜凌头也不回。 “重色轻友！”梁远气愤道。 老胡看看他们，班长只是在代他守护卿清荷啊，你看他们又误会了不是？揽着梁远的肩，“走吧走吧。” 到网吧改了QQ签名：寂寞的二十岁，没有人知道我在等着谁。 改完，反复默诵，沉浸在自己寂寞的二十岁里。 过会儿，有人回复了，老胡连忙凑近电脑，只见“远哥是你的神”在下面回复：等你妈！都在等你上线抢BOSS呢！打不打？不打我们打你！ 老胡连忙点了QQ上的小减号，上线游戏，和他们进骷髅洞打BOSS。 眼镜店就在校门旁边，姜凌和卿清荷走出校门，折身进去。 店员立刻迎上来，“配眼镜吗？” 卿清荷有点不好意思，看看姜凌。 姜凌说：“我们想看下隐形眼镜。” “好，这边。”店员把他们带过去。卿清荷趴在柜台上看着那些透明的薄片，掩不住眼里的奇异，想不通这个小东西怎么戴？ 店员笑道：“是哪位配？多少度？” “她。”姜凌说，“她以前三百度，现在再测一下。” “好，小美女，你跟我来。” 卿清荷轻声问姜凌：“她为什么叫我小美女？” 姜凌笑道：“叫她大美女！” 卿清荷脸蓦地红了，姜凌也想起，把一切女性叫作美女，也是后来的事。她年龄小，估计比较少听到这样的称呼。这个年代，美女还算对真美女的称呼。 店员转过头来笑道：“是大美女！真的长得好漂亮！” 卿清荷脸更红了，仿佛承受了虚伪的夸奖，有些难堪又着急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乱说的。” 店员笑眯眯，“他没乱说啊！你是大美女啊！快来吧！” 卿清荷更加无所适从了，还有些生气地看了姜凌一眼。姜凌一脸懵逼，难道她周围的人都瞎了，从没有人夸过她漂亮？还是以前长得丑？ 也可能哈，可能以前没长开，是丑小鸭。 虽然瞅了姜凌，卿清荷还是将手上的书交给了他，姜凌接过来——《隋书》 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书签上是一枝清荷，还有香味，小样儿！挺自恋的嘛！ 全是古文，看一眼都头疼，又合上。走到验光室。 卿清荷乖乖地举着勺子盖住一只眼睛，划着墙上E字的方向。姜凌靠在门口，有种带妹妹买眼镜的感觉，嘴角不自觉上扬。 又用仪器检查了一下，店员带着她出来，“四百五十度，但隐形眼镜戴四百度的就可以了。你看看要哪一款？” 卿清荷趴在柜台上，“这个怎么戴啊？” “就放进眼睛里啊！” “放进眼睛里？”卿清荷瞪大眼，“那不会难受吗？” “没有感觉的，所以才叫隐形眼镜啊！” 卿清荷一脸不信，眼睛里放进东西听起来就好恐怖！店员把另一个店员叫过来，现场给她从眼睛里取下来一个美瞳，展示给她看了一下，再摁进去。 这一番操作，卿清荷看得呆呆的。 姜凌坐在旁边直乐。 “看！简单吧！你挑一个！这可比戴框架方便漂亮多了！你看她眼睛不近视，还戴美瞳呢！” 卿清荷趴在柜台上，认真地眯起眼睛看着价格，最便宜都要一百多！ 她双肘渐渐从柜台撤离，店员看着她，“妹妹，想要哪款？” 卿清荷弱弱道：“我有一副眼镜，可以帮我换镜片吗？” “啊？” “我去拿来。”卿清荷说着就跳下凳子跑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把一副又大又圆的眼镜递给店员。 店员看看眼镜，又看看她，噗嗤笑了，“这是你的眼镜吗？” 卿清荷点点头，戴上，直接盖住半张脸。姜凌看着她，难道是以前她被这副眼镜封印了颜值？她这副眼镜真的又大又丑，绝对当得上颜值封印器！ “妹妹，你戴这眼镜太浪费你这张脸了！”店员笑道。 姜凌伸手取下来，掂在手里很沉。她这小巧秀气的鼻子，确实承受不起。 这一取一戴之间，店员看着她入了迷，“妹妹你真的，脸太小了，眼睛太漂亮了。” 姜凌也转头看着她，别人的眼睛只是眼睛，大小单双的区别，有些美女的大眼睛也是白加黑，很空洞。但卿清荷的眼睛真的让他这个大老粗生动感受到什么叫脉脉含情，什么叫翦水秋瞳。 店员们都围过来，“真的好漂亮啊！你画眼线和睫毛膏了吗？” 卿清荷被她们围着打量，有些无措，眨眨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摇摇头。 “啊！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近视了？好可惜！” 卿清荷低下头，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也有些难过，没想到快五百度了！ “妹妹你这么漂亮，眼睛这么迷人，真的不要戴框架眼镜了。而且你这个眼镜。”店员拿起她的眼镜，“镜片花了，度数也不够，再戴下去会加深近视。框架也太沉了，都要换。” 卿清荷抿着嘴低下头。 框架眼镜配下来太贵了，估计她舍不得，店员拿出几盒隐形眼镜，“你先看看隐形嘛。我们有日抛、月抛、半年抛、年抛。你四百度，就选个半年抛挺合适的。” “半年抛？是什么意思？” “就是半年一换嘛。” “半年就要换！”小小的身子从高脚凳上弹了起来，跳到地上。 “对呀！隐形眼镜，这个直接接触眼睛的东西，有保质期的，最长的就是一年。” “那岂不是每年都要换？” “对啊！”店员看出她的意思了，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盒眼镜，“你买这个年抛嘛，这款卫康的是最便宜的了，也挺好用的，八十八，再搭个五百毫升的护理液，挺划算的。” “护理液又是什么啊？多少钱？” “妹妹我给你说哈……”店员一通解释，卿清荷终于弄明白隐形眼镜要怎么用了，面色越来越为难。 店员越说越多，眼神越来越锋芒毕露，卿清荷一声不吭，头越来越低。 姜凌看着她，卿清荷忽然转身，“对不起，我考虑一下。”拿起自己的眼镜和书落荒而逃。 姜凌连忙起身跟着。 回到学校，姜凌歪头看着她低垂的头，“有什么顾虑吗？” “这就是一项长期开支啊！每年都要八十多，加上买护理液的钱。每年都要一百多。” 每年一百多很贵吗？但姜凌没有这样问，而是开导：“可是你的眼睛就方便了啊！你的眼睛很漂亮，也不用压鼻梁了。” “班长，我去看书了。”她突然加快了脚步。 姜凌张口，又想想，才认识，不好提出帮助她。只好顿住脚步，看着她小小的背影飞一般扎进浓荫蔽日的枫香大道，急急如惊惶逃窜的小鸟。 第12章 我有手机我怎么不知道 姜凌百无聊赖地站在路上，看了几天书，其实看不进去。回宿舍打牌的都没有，想去找他们又怕被他们嘲笑，就出校门，到对面网吧，也不记得自己账号了，重新注册一个，重温了会儿传奇。 赶在晚饭时间，他们回来前先回宿舍，在桌上摊开一本书，假装看得很认真。 段世佳最先闯进来，急急忙忙伸出手，“班长，快！你手机借我一下，有个师大的女生要来见我。我留了你的手机号。” “我有手机？”姜凌惊异。 “我们寝室就你有手机啊！我就借一下，快点！” “我特么居然有手机！我怎么不知道？”姜凌惊喜万分，摸兜，没有，翻床，没有，又翻抽屉，没有，又打开衣柜，找不到，转头，“我手机号码多少？” 段世佳看着他，“沃日！不借就不借，不就一个手机嘛！我又不是不还你！” 姜凌看着以为他在演戏的另外几个室友，“我真不记得我号码了。” 老胡瞅他一眼，“你选上班长就把手机拿出来，一扭旋盖，把号码写在黑板上的啊！写完一回头，神气得很！摔了一跤把电话号码摔出脑瓜了？” 握草！姜凌好想重生到选班长的那一天，把那个装逼的自己打死啊！不过一说一扭旋盖，他想起了他第一部手机——摩托罗拉V70。 去年刚上市有同学就拿到学校装逼，姜凌就迷上那酷炫的外形，装逼的气质，缠着老妈给买，老妈让把她卖了去买，姜凌只好每天放学骑着车溜去卖场看一遍价格。 高考完，老妈终于给买了，当初喜欢得不得了的东西，等了一年，而且眼看着价格一步步下降，所以姜凌拿到手机的时候心早就冷了。 都毕业了，都降价了，这逼去哪儿装？ 高考后约出来玩儿几乎人手拿着手机。 没想到到大学后，自己居然成了有手机的少数派，姜凌才发现这玩意儿原来还可以装逼。 老胡开始念他的手机号。 姜凌连忙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老胡夺下电话，挂了。姜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个只能打校内电话和接电话！你要去外面打！” “啊？”姜凌无助地看着他，“外面哪儿打？怎么打？” 老胡同情地拍拍他的背，“把电话卡插进去打，楼道就有。” “那我电话卡呢？”姜凌摸摸兜，又翻翻抽屉。 老胡叹口气，“你好像没有电话卡吧，你有手机啊！” “那我怎么打啊？我找不到我手机了。” 老胡只好把自己的201卡从抽屉里拿出来，“去打了赶快还给我啊！我在屋里给你听着哪里响！” 姜凌拿着201卡跑了出去，几个室友相互看看，“班长好像真的被林秋语搞傻了！” “唉！” 一会儿，姜凌又跑回来，“这个卡怎么用啊？” 几个室友齐齐叹口气，各自拿起饭盒去食堂了。 老胡关怀地带着姜凌出来，教他怎么用电话卡打电话，接通了，就推推他，“你回去听着。不要接哈！你特么不要接哈！” “我知道了。”姜凌连忙跑回宿舍，好期待。 但是电话并没有响起来，老胡跑回来，“班长！有人接了。” “谁？” “我不知道，我挂了。” “卧槽！你要问问啊！” “要电话费的好吧？” “老子还你就是了！”姜凌把他电话卡抢过来，跑到楼道，把卡插进去，重新拨自己的号码。 那边一个男的云州口音：“喂！” “喂，你是谁？怎么拿着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 “对啊！” “拿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手机，有本事来拿啊！”对方挂了。 “日八歘！” 老胡急道：“挂了没有？快拔出来，两毛钱一分钟呢！你特么还插两回！插一回算一回，不满一分钟也算一回！” “特么的不就插两回？老子给你！给你个锤子！”姜凌拔出卡扔他手里，焦躁道：“派出所在哪？我要报警！特么的拿了老子的手机还这么嚣张！” 这几天是觉得缺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不得劲儿，就是缺少了人生中的真正伴侣——手机呀！ 所以当发现手机被别人拿走了，无异于夺妻之恨！ 老胡告诉了他派出所就在校门旁边，姜凌就跑出去了。 你说说，洗头店，派出所都围绕着春大，旁边还有云州最好的医院！母校真是给足了体验感和安全感！ 听了他的来意，警察说：“既然联系上了，你们自己协商啊！” “他不还我啊！” “他捡的他不还我们也没办法啊！” “也有可能是偷的啊！” “你怎么证明？” “要不你们查查学校附近的监控？或者定位一下看看手机在哪儿？” 几人面面相觑，“他在说什么？” 姜凌闭嘴，垂头丧气走出来。 他开始以为他没有手机，又打算好好学习，还真没想起这茬。 突然发现自己有手机，就是找不着。就特么的难受了啊！就跟老婆在别人家一样！ 不管是捡了还是偷了，连号码都不换，太特么过分了！姜凌气得晚饭都没吃。 晚上，旁边寝室都知道姜凌手机丢了。热心地跟他分析：应该是翻墙出去找林秋语的时候掉了！ 于是，旁边几个寝室都知道他翻墙出去找班花并丢了手机。 而且过了好几天经别人提醒才想起自己有手机。这个年代手机还是贵重的。他这不是丢了手机，是丢了心啊！ 姜凌更郁闷了！ 而段世佳此刻也终于通过古老的看衣识人方法，走向校门口的红衣女生，“你好，是钟灵吗？” “你是段誉？” “不好意思，我手机丢了。”段世佳咧嘴一笑。 钟灵看着他，好有钱好情绪稳定一男的！ 在姜凌丢了手机的热闹气氛中，隔壁几个寝室聚在他们寝室打起牌来，姜凌也只好投入牌局，分散一下心情。 汪旭东问：“你们班中秋节有什么活动？” 几个同班室友问姜凌：“班长，我们中秋节有什么活动？” “有锤子活动！”姜凌打出一对J。 大家笑起来，又继续打牌。 不提还好，一提中秋节，那真是自己在林秋语之后遭遇的第二次打击。 那是他当班长后面临的第一个节日，五湖四海的同学聚在一起，本来想办一个晚会的，结果一个都不捧场。 你能想象教室里张灯结彩，他在台上努力吆喝，一群同学闷不吭声，那种尴尬那种窒息吗？ 那是姜凌备受打击的一晚。 从此他再没有组织过任何班级活动，例行班会都是一室沉默。除了学期末的时候，看看班费没怎么用，大家一起聚餐。这是班级唯一的活动，也是大家唯一参与的活动。 所以，这次中秋节大家爱怎么过怎么过吧。 不过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顺便要钱买个手机。 想到这里，姜凌捏着牌思考起来，家里电话多少来着？爸爸妈妈的号码多少来着？ 握草！姜凌起身把牌塞旁边的老东手里，“你继续打！”就开始到处翻，看有没有记着家里电话。 但显然，号码记在手机里，其他地方都找不到。 大家一边打牌一边看着姜凌，摇摇头，感觉姜凌太惨了，去找林秋语丢了手机不说，好像精神也出了问题！ 第13章 十八岁少年喜欢上一个人后劲这么大 周一上午下了课，姜凌问了胡智波辅导员办公室，就跑去找辅导员，进去一看，里面坐着两个男老师，正聊天，都挺年轻，一时也想不起来辅导员的样子。 “我找高云冲老师。”姜凌敲了敲门，站在门口。 一个老师转过头，“姜凌。” 姜凌松了一口气，还好辅导员认识他，“高老师，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我的档案？” 老师看着他，表情仿佛便秘，过了一会儿说：“高老师出去了，我是政策法规老师。” “啊！”政策法规，政策法规，有这门课吗？老师叫啥来着？反正自己重生来后，没上过这个课，老师是男的女的都忘了。姜凌脚趾抠地，恨不得抠出个洞来钻进去。 一会儿，一个老师走进来，看着门口的胖子，在背后就喊：“姜凌！” 姜凌转过身，热泪盈眶，有些眼熟，但这回不敢打招呼了。 “有什么事？” 政策法规老师起身，走过来接过辅导员手上的一张单子，“你的班长好像不认识你了，他叫我高老师。”说着出去了。 姜凌脸红通通的，像个红灯笼。 高云冲怜悯地看着他，叹口气，“找我有事？” 姜凌硬着头皮说：“高老师，我想看看我的档案。” “你的档案？” “嗯，就是入学资料之类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家庭联系方式。” “家庭联系方式？你的吗？” “嗯。” “你的家庭联系方式，你不知道？” “嗯……前几天……” “前几天翻墙出去找女同学，摔傻了？” 姜凌看着他，难以置信，无言以对。 高云冲拍拍他的肩，“昨晚和几个辅导员去男生寝室转转，听到其他班的在讨论，我就没有去你们寝室了。” 姜凌低头，您还真是给我留面子啊！ 高云冲叹口气，“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姜凌低头，地裂了吧！让我死了吧！ 另一个老师也回头看看他，充满了同情。 “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不过作为班长，也还是要……班会的时候还是提醒一下吧，社会还是复杂的，要注意安全。”高云冲指着一个柜子，“我们班的入学资料。” “谢谢高老师。”姜凌连忙打开柜子，找到自己的资料，找到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 拿出笔记本，认真地抄写爸爸妈妈的号码。想了想，把家庭地址也抄下来。二十年，小城几经变化，现在回去他真不一定找得到。 辅导员看着他的大脑袋，这么开朗的一个胖子，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连家里的电话和地址都不记得了啊！ 等他抄好站起来，高云冲说：“这周中秋节了，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咱们班女生又多，肯定很想爸妈很想家。 我前两天听泰导班的辅导员说，有的女生想家还偷偷哭呢。你组织一下，让大家热闹热闹，也增进一下同学之间的感情，有点儿归属感。” 卧槽！怎么躲不过啊？ 姜凌真是后悔万分，一周多前，辅导员组织的第一次班会，全班同学相互认识，完了选班干部。 同学们都坐着不动，他屁颠屁颠跑上台去竞选班长，结果没有一个人跟他竞！这群怂货！ 后面三年推都推不掉，就一直这么当了下来。 这群混子！真是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高云冲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姜凌摇头。 高云冲拍拍他的肩，“不要气馁。” 卧槽！这份儿同情要承受到什么时候？姜凌受不了，抬起头，“高老师放心，我一定搞好中秋活动！让同学们开心热闹宾至如归忘爹忘妈绝不想家！” 高云冲看着他，这一个女同学就打击得他忘爹忘妈忘了家，但是在一群不想当将军的闷蛋里，找一个人来替自己分担，不容易啊！一定不能让他放弃！ 高云冲点点头，“嗯，交给你，我放心。” 姜凌看着辅导员，“高老师，你的号码，给我记一下。” 高云冲叹口气，拿过他的笔记本，亲自记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十八岁的少年喜欢上一个人，后劲这么大吗？ 姜凌在辅导员同情的眼神中走出办公室，当初可是自己要当班长的！老高也把这个大任交给了他！他不能撂挑子啊！这才是第一个任务！ 他当初上台侃侃而谈要把班级搞得多么丰富多彩，有声有色，但凡早重生几天，他都要上台啪啪打那胖子几巴掌！你怎么敢的啊？ 带着这群除了吃任何时候都一声不吭的闷蛋，你不如去对面找几个洗头妹有声有色！ 注定尴尬的中秋晚会就快来了，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让这群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同学热闹起来？ 能让他们张嘴的，只有吃。 姜凌想了想，期末，大家归心似箭，不如把聚餐挪到中秋，大家一起上山赏月。 姜凌一拍脑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把第一次班级聚餐从期末提到学期开头。 大家才来两周，也只有吃吃喝喝才能快速拉近大家的关系，消除大家的陌生感。 姜凌在周二拉着老胡逃了个课，上睡美人找农家乐。 问了几家，价钱都差不多，西山现在还不是游客的地，还没有围起来，主要是做本地生意，本市市民休闲娱乐的地方，所以价钱并不贵，只是条件各不相同。 既然上山玩，也不光是吃和睡，所以有卡拉OK，可以唱歌喝酒，有棋牌室、台球室、录像厅、甚至还有电脑可以玩游戏的，在姜凌首选范围。 娱乐项目越多越好，到时候不同爱好的同学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也不用尴尬了。 看下来，姜凌心里也有数了。因为要住一夜，先计算一下人数，好订房间。 老胡说：“不叫高老师吗？” “中秋节，他肯定要陪家人啊！” “咱们辅导员才毕业啊！” 姜凌也想起来，辅导员大三才结婚，他代表全班用班费买的礼物。而且辅导员带的第一个班就是他们。所以二十年后，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辅导员始终在群里。男人的第一次毕竟不一样。 姜凌有点感动，以前并没有觉得，因为辅导员也不说话，但他硬是默默无闻地在班群里待了二十年，这就够了。 这次，一定要把辅导员叫来。 姜凌借自己看中那家农家乐柜台的电话打给辅导员：“高老师，我是姜凌……我在西山，我看了一下农家乐。我决定中秋节带着全班到西山赏月。” “中秋节是周四啊！你下午上山，赏完月半夜下山吗？” “中秋节不放假吗？不调休吗？” 高云冲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姜凌……” 老胡在旁边拍拍他的肩，充满了怜悯：“中秋节不放假，从来不放啊。” “啊！”不讲武德啊！中秋都不放假，那还搞个屁中秋活动啊！ 第15章 总裁陪陪我 见姜凌怔住了，室友们同情又戏谑地看着他，班长都被林秋语弄得精神错乱了，一定会为林秋语改时间和地点吧？ 林秋语同寝室的女生也看着他，他一定会答应吧？因为他喜欢林秋语。 只有老胡盯着发呆的姜凌，急得恨不得喊醒他：你不要只想着林秋语啊！要想想我喜欢的卿清荷啊！ 看看同学们的眼神，想想这些天承受的同情，感觉每次进出男生寝室，都能接受到奚落的眼神，毕竟一个胖子喜欢一个美女，翻墙摔傻这件事，还是笑料十足的。 姜凌微笑道：“我们用的是班费，不去的费用不退，不去的现在就说，我好早点订房。还有不去的吗？”姜凌看看大家。 室友们有点意外，老胡松了一口气。 同学们都没有表示异议，姜凌说：“那就这么决定了，全班连高老师二十九个人周五去西山。” 看见客源国概况老师走到门口了，姜凌走下讲台，老胡看他一眼，兴奋又佩服。兴奋的是可以和卿清荷赏月了，佩服的是班长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这么不卑不亢。 公正！绝对公正！可靠！绝对可靠！ 他对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不偏不倚，真是没有比他更适合守护卿清荷的人了！ 林秋语满脸愠怒，姜凌居然不考虑她的时间！而且连询问、劝说、商量都没有，就直接把她排除在外了！她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遇！ 李秋林看着林秋语，轻声问：“你周末要去哪里玩？” 林秋语没有理会李秋林，班级活动想将她一个人排除在外，那她就拉着别人，到时候两个美女都不去，就让一群小丑自己玩吧！ 转头轻声问卿清荷：“小可爱，周五我朋友带我们去澄江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李秋林在旁边羡慕又嫉妒，卿清荷摇摇头。 “我朋友说带我们去吃铜锅鱼！” 卿清荷还是摇摇头。 “澄江也可以看月亮啊，而且更好看！” 卿清荷仍然摇摇头。 “我们俩住，他就是玉溪烟厂的，他送我们到了酒店，他就回家了。” 卿清荷还是摇头，望着老师，认真听讲。 李秋林看着她，满眼写着：选我，选我，我陪你去。 林秋语却无奈地闭了嘴。事实上第一次班级活动，又是辅导员带队，她还是想参加的。她擅长集体活动，也会玩，不给这群土老帽同学一点美貌和手段上的震撼也太可惜了！ 下课，林秋语提起包，李秋林也赶忙跟着。林秋语路过姜凌桌边，“我去。” 姜凌抬头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还以为她在骂自己。 李秋林挽着林秋语的胳膊走出教室，倒是有些高兴，“卿清荷胆太小了，她晚上不敢不回寝室的，澄江太远了。” “那就让我朋友来春城请我吃饭，我叫上她。” 没想到卿清荷这么不给面子，林秋语还不放弃带她玩儿，李秋林嫉妒道：“你对她真好。” “我是她姐！”林秋语笑笑。 走到外面电话亭，林秋语插电话卡，翻出电话本，拨出去一个，“王哥，我秋语啊……周五我们班有活动，我不能去了，你明天来找我吧……你老婆比我还重要吗…… 哼，那我只有孤零零地一个人过中秋了……好吧，我喜欢红色哦……我们周六回来，周日我就等着你喽，你可不要再让我孤零零的，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林秋语跺了跺脚，一脸娇嗔。 李秋林询问地看着她，林秋语满脸笑容，“他老婆订好了中秋宴，两家父母亲戚都在，不过他说买手机给我赔礼道歉。 上次我就看中那款红色的诺基亚，8310，特别好看，要五千多，他装瞎。这次看他怎么装？” “哇！”李秋林一脸羡慕，“可是他这么有钱，你干嘛要带卿清荷给他认识啊？” “你不懂。”林秋语笑笑，又翻翻电话本，拨出另一个电话。 一接通，立刻换了一副娇滴滴的语气：“李总，我是秋语啊，明天中秋节，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朋友也没有，同学也不熟，要独守空房了，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嘛？” 姜凌也在枫香大道另一个电话亭打电话，既然大家都去，刚好二十二个女生，八个男生，姜凌就订了十五个标间。 菜单也商量了一下，五湖四海来的同学，虽然后来都习惯了，但这才刚来，怕吃不惯，就让老板娘准备一些不辣的和一些云州本地菜，刚好三桌人，也挺好安排。 吃住订了，还有喝呢！不喝大家放不开。 姜凌笑道：“刚刚问了我们一些同学能喝酒，一些同学只能喝饮料、茶水，都是穷学生，没什么钱力气倒是大，嬢嬢要不要我们带些啤酒饮料上去？” “哎呀！你们带那些干什么啊？我家都有，茶水免费提供，酒和饮料，我给你按山下超市的价格，你们喝多少算多少。” 姜凌笑道：“谢谢嬢嬢，您这么体贴我们，我就敢让大家放开喝了。” “好好好！我去给你们准备着啊！你不用担心，我家什么都有。”老板娘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姜凌家开超市的，知道酒水饮料的进货价，老板娘亏不了。如果真按一般饭店和KTV的酒水价格，那他真要自己背上去了。 姜凌去办公室向高云冲报告了中秋节的活动安排，高云冲很满意。姜凌问：“高老师，去西山我想还是给大家拍拍照留个纪念，您有相机吗？” “我有，我带着。” 安排好中秋节的事，也拿到了家里的电话，姜凌终于又可以分一点心给林妹妹。 以前上课姜凌也不乱瞄，尤其是女生们坐在一堆，他一瞄就会被发现。 但下午和日导班、泰导班一起上华夏历史文化，姜凌还是忍不住瞄了，见卿清荷上课时掏出眼镜看幻灯片，眯缝着眼睛，记了笔记，就把眼镜推到额头上当发箍，揉着高高的鼻梁两边，听老师讲。 有点可爱，有点心疼。 姜凌想，趁此中秋佳节，得跟家里多要点钱！ 第16章 总裁不要凶 课间，姜凌走到卿清荷课桌边，她身边的五姐，一个胖胖的哈尼族女生正聚精会神看小说，她看得那么入迷，姜凌也忍不住看了一下： 一对上他三分冷酷三分不屑三分嘲讽还有一分忧郁的眼神，宁紫烟端着咖啡的手一抖，滚烫的咖啡一下泼到冷慕辰裤子上。 冷慕辰连忙站起来，宁紫烟慌忙跪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抹布胡乱地擦着他的裤子，语无伦次地道歉：“冷总，对……对不起……烫……烫吗？” 冷慕辰轻哼一声，一把握住宁紫烟的小手，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火气，“你说烫不烫？” …… 握草！握哪里？ 再往下看两行，姜凌脸也烫了，这尺度，是二十年后的读者难得一见的！ 这年代的女生看的书都……都这么知识丰富吗？ 姜凌忍着笑，拍拍她的肩，哈尼五姐抬起头，胖胖的脸蛋也烫得红通通的。 “让我坐一下。” 五姐连忙拿着《卖身小保姆：总裁不要凶》坐到后面。 姜凌在卿清荷旁边坐下，平复了一下口袋小言带来的滚烫心情，看着她鼻梁两边压出的两块红红的印子，“你鼻梁好高啊，但你继续戴这个眼镜会把鼻梁压塌的。” 卿清荷转头看着他，一脸惊恐，女孩子果然还是爱美。 “而且你这个度数低了，继续戴着也不方便，会让度数加深的。” 卿清荷垂下密刷刷的睫毛，“我再想想。” 姜凌对一直转头偷看他们的老胡招招手，老胡立刻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姜凌说：“帮我把书和笔拿过来。” 老胡连忙跑回去把书和笔拿过来，老师也进来了，看看同学们，“同学们回到座位啊，咱们继续。” 姜凌拿过老胡手上的书和笔，老胡看看坐在卿清荷旁边动也不动的姜凌，有些懵逼，疑疑惑惑转身回到座位。 姜凌翻开书，一看书上龙飞凤舞的字，这不是自己的书。又翻一页，横看竖看，满篇写着“卿清荷”。 “卧槽！”姜凌一声低语，合上书。 卿清荷扭头看他一眼，姜凌看着书封上的名字，草！老胡这个逼！拿自己的书过来干什么？ 老师在上面讲课，学生在下面看小说睡觉，姜凌侧头趴在书上看着卿清荷。 卿清荷听得十分认真，笔记也记得十分工整，她的眼睛闪着求知的光芒。 在偌大的教室里，老师感应到这一束求知的目光，便看着她讲课，好像在给她一个人讲课，教室里其他同学都成了背景。 姜凌看着她这认真的模样，她这么小，应该不看小言吧？希望青春文学也没看过。老胡这个狗比，真该死啊！怎么敢的？她才十六岁啊！真不要脸啊！ “班长。”老师低头调整幻灯片的时候，卿清荷轻声呼唤。 “嗯？” “看老师，不要看我。” “我只是在计算你一节课扶多少次眼镜，揉多少次鼻子。” 卿清荷抿住唇，不理他了。 姜凌看着她松开唇瓣，唇珠biu——像一颗花瓣上的小露珠滚出来，好想吸一口。 呸！ 姜凌抬头看着老师，老师看着他三分无聊三分空洞三分茫然还有一分旖旎的眼神，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卿清荷十分清澈十分求知的眼神，讲课。 第二天，因为中秋不放假的缘故，也没什么节日气氛。 英语阅读与写作老师走进来，祝福大家中秋快乐，同学们才有点儿感觉了。 在全班感动的时候，老师说：“既然是中秋节，这节课我们不教学。” 大家感动又兴奋，一定是看英语电影吧？ “大家就以中秋为主题，写一篇作文吧。不限体裁，三百个单词以上。” 同学们瞪大了清澈的狗眼，英语老师这么狗吗？才第一节英语课，就让大家写英语作文！他是没想让大家好好过节吧！ 但既然作业都布置了，也体贴地给大家发了稿纸，大家都埋头咬着笔啃着指甲皱着眉头便秘般憋起单词来。 胡智波转头问姜凌：“中秋节的单词是什么？” 特么的，你一个正当知识量最丰富的小伙子问我一个毕业二十年的大叔，不过分吗？姜凌也东张西望，连个词典都没有。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英语全靠猜的为啥要报这个专业，也没想到这个专业的英语课这么多！ 仅是英语，就分为英语阅读与写作、英语听力、英语口语。课程占比跟导游专业课一样多，一样重！ 最后也就老胡经常出国，应该能蹦两句吧。 但现在姜凌看着他，他稿纸上一个单词也没蹦出来。 大家都在东张西望交头接耳，阅读老师笑眯眯地坐在讲台上，也不管。 只有卿清荷不声不响，刷刷刷笔走龙蛇。阅读老师起身走到她旁边，卿清荷顿了一下，抬起手，缓缓放下，假装不经意盖住了稿纸。 老师忍笑，是那种别人在旁边就写不出来的同学吗？还是刚刚在装作勤奋？继续往后面走，卿清荷松了一口气，捂着稿纸，继续写。 这堂下马威似的英语课结束后，中午到食堂，就看见了通知，让各班下午两点到食堂领月饼。 姜凌吃完饭一个人甩着手来领月饼，到了一看，其他班都是几个同学抬着、提着。上前一问，居然一人十个！真忘了学校这么大方呢！ 那么他们班就是二百九十个！ 姜凌拿起食堂门口的电话，插卡，打到一网情深前台，找胡智波，“你把他们都叫来拿月饼。” “你特么有多少月饼，还要我们来拿！” “明天赏月活动，你被除名了。” “我去！我叫他们啊！” “立刻，马上，五分钟赶到食堂，不然你们都别去西山了。” 姜凌挂了电话，就去排队。 一会儿，室友们满头大汗跑进来，骂骂咧咧：“特么的！一点儿事都让老子们干！你没长手？” “BOSS血都快掉完了！你特么坑人啊！” “那你们回去继续打，明天也继续打，别去了。我带着全班美女上山赏月。”姜凌悠闲地说。 “凭什么？” “凭我是班长！” 第17章 中秋快乐 几个室友无语了，一个慈祥的班长，特么的怎么被林秋语弄得转性了？这么不留情面！ 不过他对林秋语都爱去不去，何况他们呢？老实地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月饼，吭哧吭哧抬着走，姜凌甩手跟在后面，像在牧羊。 不对，我特么不能当狗啊！姜凌又甩着手走到前面。 突然想到今晚没有活动，还是要给大家点仪式感，姜凌说：“你们先拿到教室去，一人五个鲜花月饼，五个火腿月饼，分好，不要跑，等着我。” 室友们还没反应过来，姜凌转身跑了，到女生宿舍楼下的礼品店买了一堆包装盒和包装纸、丝带还有卡片，回到教室，招呼大家包月饼。 几个室友正不耐烦地等着他，“我们包？你不是等着我们回去打BOSS吗？” “打锤子！”姜凌又和蔼道，“学校这个多简陋啊，就一层纸包着，油都浸出来了，不适合咱们班仙女。我们一格一格包起来，这样显得有逼格一点。” 几个室友直接听不懂，总觉得自从班长翻墙后，常常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行为也很不正常。 “这种精细活为什么不让女生包？” “哎呀！这年头过节只送个月饼，还是学校发的，你们只需要包个装，还是班费买的，就赶紧干活吧！女生们绝对开心！未来你们再也没有机会动动手就让女生开心了！快点的吧！” 室友们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在姜凌的带领下，笨手笨脚地包起月饼来。 五个一排，一排鲜花饼，一排火腿饼，放进格子里，看起来顺眼多了。 姜凌又说：“谁字写得好，写写卡片，中秋快乐啊之类的祝福语。” 胡智波掏出笔。 嘿！这个逼得老胡装！他开旅行社后墙上的毛笔字都是他自己写的！能唬得住姜凌这样的外行了。 老胡准备下笔，又起身拉着姜凌到一边，扭捏地说：“卿清荷的，我可以单独写吗？” 姜凌看他羞涩的面孔一眼，这特么是准备写情书啊？然后让她去猜！岂不是扰乱少女的心思？情窦初开的年纪岂能让老胡这么胡作非为啊？ 姜凌不动声色点点头，“你这个创意非常好啊！每个女生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我们班的宝贝，都写上她们的名字，这样她们收到会更加开心。” 老胡垮下脸，一会儿又浮起笑容，班长就是公平公正，对卿清荷毫无二心。 当年真是蠢笨，现在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年，讨这些蠢同学开心，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包装工加美工在姜凌的指挥下一阵操作，终于把简陋的月饼包装成温馨高档的样子，系着浅蓝丝带，套着月黄色的鎏金盒子闪闪发光，每个盒子里都放了祝福卡片。 看着这堆赏心悦目的劳动成果，几个男生也从骂骂咧咧，到开始期待女生们收到礼物时的样子了。 他们自己的也包装好了。都放在讲台上。 姜凌给女团委打电话，叫她通知一下女生们，五点到教室来一下。 这个女团委，也是老高认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指派的，而且家在春城的一个县城，算是本地人。以前姜凌跟她的交流也仅限于班级活动，他通知男生，她通知女生。 五点，除了林秋语和李秋林，全班都到教室了。 团委毛星月说：“林秋语和李秋林跟她们朋友出去玩了。” 姜凌就让男生们给女生们送礼盒，男生们一个个羞涩得很，拎着礼盒，一个个送到女生桌前。女生们满面笑容，非常惊喜。 姜凌先打预防针，“里面就是学校发的云州特产月饼，是我们班的男生下午一起包装好的，希望能够给大家带去开心！” “开心！谢谢男生们！”毛星月首先叫道，鼓起掌来。 女生们纷纷鼓掌，表达对男生的感谢。 姜凌笑道：“这不够啊！鼓励一下我们班的帅哥！说——谢谢帅哥们！” 这个时候，帅哥美女还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称呼，女生们觉得好玩，嘻嘻哈哈地说：“谢谢帅哥们！” 连卿清荷也抿抿嘴，轻声在里面滥竽充数。 男生们一个个羞答答的，明明嘴都笑咧了，却低着头一声不吭。 姜凌看看他们，抬手，“站起来，告诉美女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轮到女生们捂脸娇羞了，却又很期待。 男生们都站起来，转向女生道：“美女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大家都羞耻地坐下，教室里却漾满了欢乐的气氛，还有一些骚动。 事实上，当你第一次叫帅哥美女，也不会像后来那样没感情，叫了帅哥美女再看对方是真的顺眼一些。 除了林秋语，本班还是有长得秀丽可爱的女生。耀眼的林秋语没在，又被女生们笑容满面甜声娇气地一感谢，终于看见了她们的闪光。 有些人就春心萌动了。 有这个铺垫了，明天大家也能更放得开。 等大家稍微平静一点，姜凌说：“因为我们明天要去西山赏月，今晚大家就自行安排。” “好！” “你们先自行商量一下明晚和谁住，都是双人间。明天上课告诉我，没有商量好的，就由我来安排。” “好！” “祝大家中秋快乐，明天再聚！” “好！” 同学们欢呼着拎着礼盒走出教室。林秋语下午叫卿清荷出去玩，卿清荷拒绝了，此刻便把她和李秋林的礼盒一起带着。 男生们以前都离女生远远的，现在就像蝴蝶看到花，也一窝蜂出去了。 看着言笑晏晏的同学们，又看看空荡荡的教室，想起当年把教室弄满了彩灯和气球，挂了横幅，音响话筒都借来了，结果没一个上台。就他一个班长兼主持人，吼了一晚上，真是浪费又尴尬。 现在浑身轻松。姜凌在教室讲台上靠了一会儿，走出来，其他班班干部正拿着彩纸气球布置教室，忙得热火朝天。 姜凌慢悠悠地走在走廊上，阳光把彩纸的光折射得地板上墙上五颜六色闪闪烁烁。 第18章 下来看月亮 走到樱花林，姜凌很想叫卿清荷出去吃饭，想了想，还是算了，出来对面小餐馆叫个炒饭，一盘凉菜，一瓶啤酒，吃完了在路边公用电话亭熟练地插进电话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心跳竟然有点儿快。 “喂！”那个熟悉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妈！祝你和爸爸中秋快乐！”姜凌大声说。 “哎！凌凌？这是你寝室电话吗？” “不是，你们也不要打手机号了，我手机丢了。” “咋搞咧？”老娘反应过来，“说吧，要多少钱？” “说什么呢？我手机丢了都不敢给你们打电话，这不中秋节，想你们了……” “行了行了，要多少钱？” 真是白打那么久草稿了！姜凌说：“我们班其他同学手机都是三四千的吧，我看最便宜的一千多，我就买个一千多的就行了。” 老妈语重心长：“额给你说啊，你长大了，在外面，咱不说比人好，但不能比人差！你也买个三千的吧，一会儿额给你打钱。” 姜凌露出满意的微笑，就知道，老妈讲面子，而且他从小胖，怕同学嘲笑他，所以什么装备都是赶好的赶新的。 “谢谢妈！”姜凌又说，“妈，我不记得卡的密码了。” “啥？”老妈顿了一会儿，“凌凌，你卡没丢吧？” “卡没丢，但我不记得密码了。那天晚上回来发现手机丢了，我就翻墙出去找，摔了一下头，后来就死活想不起密码来。” “哎呀！你这瓜怂！”老妈心疼坏了，“不就一个手机吗？丢了就丢了，你翻墙去找它干啥咧？还摔着哪儿咧？” “其他都好着呢。” “你去看看脑袋吧。” “嗯。” 老妈把密码告诉了他，姜凌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妈妈这个时候还是很慈爱的。 等着老妈打钱来，姜凌回到学校，男生寝室一片漆黑，要到九点才开灯，十一点熄灯。所以真是赶着学生出去浪。 姜凌朝枫香大道走去，教学楼还是灯火辉煌的，估计是赶着学生去教室自习，然并卵，教室空荡荡。 不过今天，教室还是挺热闹的，透出的不是平时的白炽灯光，而是五颜六色的光。 大学教室不固定，但每个班也有一个固定的教室作为大本营。 现在这些大本营里张灯结彩，不时有鬼哭狼嚎的歌声传出来。 当年就是在上下左右教室鬼哭狼嚎的夹击中，他们班一团纸花安静得像坟墓。路过他们班的往里一看，都以为在上坟。 现在看着只有自己班教室透出惨白的灯光，姜凌很满意。 看着天上的月亮，很想叫卿清荷下来看月亮。 作为重生人士，学会的第一个课题就是：不要光想，想到就要行动。 姜凌加快脚步，径直走到西院楼下电话亭，望着女生宿舍也是一片黑漆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寝室。 姜凌把卡插进去，拨通她们寝室电话，“请找一下卿清荷。” “班长。”如春天小雨般甜丝丝的声音传入耳膜，姜凌浮起笑容，她居然认得出他的声音。 “下来看月亮。” “好。” 姜凌很开心，挂了电话，连忙跑到旁边面包店买了一个小蛋糕。 再跑过来，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正转着细细的脖子四处张望，到近处，她也看见了他，朝他走过来。 姜凌带着她朝东院走去，“寝室都没开灯，你在寝室干什么？” “我在走廊灯下看书。” 姜凌看看她，“眼睛都近视了，还在那灯下看书。”走廊是有灯，但不算明亮，而且一条走廊就两盏灯。女生宿舍应该是一样的。 “我们寝室在边上，刚好在灯底下。” “她们呢？” “出去玩了。” “你怎么不出去？” “因为正看到精彩处。” “那现在怎么下来了？” “因为你一个人。” 哟！姜凌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她不会喜欢自己吧？ 虽然人生三大错觉，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形象，不会有这样的错觉。虽然她脸盲，也不会脸盲到这个地步吧？ 姜凌不明白，但是很高兴。也可能，她可怜他一个人吧！ 两人走到花园，平时被情侣占据的花园因为中秋集体活动而空了下来，旁边教学楼传出的鬼哭狼嚎的歌声和不时一阵哄笑，让花园愈发空静。 到一个大理石桌边坐下，月亮挂在樱花林上，把枝枝丫丫投射在白色的大理石桌上，仿佛一副静物画。 姜凌从来没有和女孩这样单独待过，他的经验并不比她多，也有些手足无措。 “中秋快乐。”姜凌把圆圆的点缀着一圈水果的小蛋糕放在桌上。 卿清荷眼睛一亮，“谢谢，我还没有吃过蛋糕呢。” 姜凌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但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旁边的姑娘。卿清荷也快速扫他一眼，双肘支在石桌上，捧着小尖下巴，咽了一口口水，仰头看月亮。 “看得清月亮吗？” “不用看清月亮，看到月光就行。”她脸上笼罩着月光，皎洁又朦胧，不像是真人。 姜凌也抬头。 他是个俗人，单看月亮实在没意思，过了一会儿看看旁边，卿清荷佝着身子缩成一团。 春城就是这样，白天太阳底下火辣辣，晚上又很凉。 九月的天气也不稳定，在雨季和干季之间摇摆不定，一会儿想着我的雨是不是没下完，飘来一片乌云哗啦啦下一场，一会儿又想起我特么该秋高气爽，又突然间晴空万里。 卿清荷大概还没有习惯春城这种天气变化，穿着一件单衣，抱着胳膊。 姜凌脱下外套，递给她，卿清荷抱着单薄的身子微微前倾，单纯的瞳仁看着他。姜凌顿了一下，有瞬间失神，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卿清荷微微起身，把长长的外套下摆垫在冰凉坚硬的石凳上，“班长的衣服我都可以当裙子穿了。” 姜凌心狂跳，她示意自己给她披衣服，应该是接受他吧？ 卿清荷捏着他肥大的外套袖子，看向他，“班长你冷不冷？” “我脂肪这么厚，不冷，你穿着吧。” 卿清荷拉拉衣袖，交叉在胸前，裹住自己，又仰头望着月亮。 姜凌心情十分旖旎，她这么主动，我该怎么办？本来都想好了等她到十八岁，看来得好好劝劝她：你年纪还小，不要胡思乱想，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嘿嘿…… 第19章 情窦未开 “高中我后桌的同学喜欢给我披衣服。每次午睡醒来，他的外套就在我身上了。”望着月亮，思乡的姑娘忽然说。 姜凌心立马就死了，“你后桌男的女的？” “嗯？”卿清荷有点奇怪，转头看着他，“男生。” “他喜欢你吧？” “没有啊！我同桌是女生，也喜欢给我披衣服。有时候我没睡着，只是趴着，她也把我桌上的水杯移开，轻手轻脚的。 老师见其他人趴着，就敲他们的头，见我趴着，就过来轻轻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宿舍休息？” 卿清荷嘴角扬起笑容，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思念，“所以我没事都不敢趴着。” 姜凌看着她，看来不是丑小鸭啊！是在关爱中长大的女孩呢！同学尤其是男同学可以理解，她就是楚楚可怜，让人想保护啊。但老师也对她那么好，除了漂亮，成绩也一定很好吧？ 不然漂亮的女生，老师真关心，应该不会让她休息而是让她好好学习。 能被老师让休息的女同学，为什么来了这里呢？ 卿清荷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他，忽然有些不安和局促了，“给别人穿自己的衣服，就是喜欢吗？” “不是。”姜凌立马否认，“只是同学之间的关心。” 卿清荷松了一口气，又抬头欣赏月亮，柔顺细软的头发窝在肩膀上，依然保留着中学时代的学生头，显得十分稚嫩。 姜凌看着月光下她古典柔美的侧脸，作为男生，老给一个女生披衣服，这哪是同学之间的关心啊？只不过，她不分男女，一视同仁，只怕情窦未开。 “你那天说你十六岁，几月几号？” “六月十六。” 这么说来，高中才十三、四、五，直到高考完也没满十六！难怪她不懂，后桌小子也没敢表白！ “班长你呢？” “我比你大两岁，三月二十五。” 两岁的差距不算什么，但十六岁和十八岁是一个鸿沟，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段，要不然也不会说十八岁成年了。 十六岁就是善变的青春期，最中二的年龄，还没见过世界却总想改变世界。又爱幻想，分不清幻想与现实。 放在高中，管理严格还被迫平稳度过，放在大学这样的开放环境，看她这毫不设防懵懵懂懂的模样，姜凌着实担心。 她脸盲，别人又不脸盲，恐怕很快就会被注意到。 但是在她这个年龄，十六岁的感情，那都不叫喜欢，叫好感，随时发生，随时消失，上一秒对这个有好感，下一秒对那个有好感，飘渺不定。 反正在卿清荷这个年纪，姜凌希望她少对其他人产生好感，但对他可以多一点好感。 因为其他人，很可能把她的好感变成早恋，占她的便宜，影响她的身心健康。但他可以耐心等她长大，等她成熟，从缥缈不定直到确定，哪怕确定不是他。 姜凌决定陪她顺利度过青春期，绝对不能让她随便对一个人情窦初开。 怎么才能光明正大守着她长大呢？ 姜凌看着她沉思，卿清荷望着月亮，“班长，不要看我，看月亮。” 姜凌笑笑，抬头望着月亮，在墨蓝的天空独行。月亮不知道自己有多亮，只是出来的时候，星星都退场。 前几天发现手机丢了，姜凌欠欠的，觉得少了一块肉。陪卿清荷坐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竟觉得没手机挺好的，没人找得到他。 从未有过的静谧。 到九点，姜凌送她回寝室。到宿舍楼门口，姜凌把小蛋糕递给她，卿清荷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接过小蛋糕，“我和姐姐们一起吃哦。” “嗯。”姜凌微笑。那么一个小蛋糕，早该让她在花园吃掉，但是，随便她吧。 “晚安。”卿清荷看他一眼，柔柔地说。 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说晚安，还这么温柔，姜凌恨不得倒地就睡。 “晚安。”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走上楼梯，姜凌也慢悠悠走回东院。都2003年了，怎么会有人从来没吃过蛋糕呢？ 走到东院枫香大道头上，一群卿清荷同寝室的女生说说笑笑手挽手走进校门。 看见他招呼道：“班长！” 姜凌停下脚步，“你们去哪儿玩了？” 卿清荷三姐阮湘琴说：“我们去对面吃山城串串香了啊！超辣超过瘾！又在外面逛了一圈！今天我们班女生都超开心！ 其他班都提着袋子拎着一堆月饼，只有我们班拎着礼盒！别人都在看我们！以为我们拎着什么豪华大礼！” 这妹子说话一股湘味，又脆又快，像炒豆子，噼噼啪啪一串。姜凌对她有印象，是个辣妹子。 姜凌笑道：“就是为了让你们开心呀，你们去吃串串香怎么没叫卿清荷呢？” “她呀！”三姐又说，“我们叫她了！她不去呀！回去她就吃了一个月饼，说吃饱了，吃不下了，我从来没见过胃口那么小的人。” “小妹太苗条了！她怕长胖吧。”胖胖的五姐说，“我就不行，停不下来，老想吃东西！” 姜凌笑笑，跟她们道别了，转向男生寝室，希望那小傻瓜把蛋糕吃了吧！ 听着姐姐们说说笑笑带着一身麻辣味进来，卿清荷吸了一下鼻子，从书上抬起头，“你们回来啦？班长给我们买了蛋糕。” “哇！班长这么好？”几个女生一起围过来。 小蛋糕，就配了两个勺子。姐姐们转身拿起自己饭盒里的勺子。 卿清荷说：“要不要等秋语姐和秋林姐？” “不用！她们两个不知道多晚！都不一定回来！而且每次人家都给她们买一堆吃的！” “哦。” 大家围着小蛋糕一人挖一勺，卿清荷最后伸勺子，也吃了一小块，真甜！她从没有吃过这么松软香甜的东西！ 很快，蛋糕盘就剩一片狼藉。卿清荷拿起蛋糕盒，“我去扔外面，放在寝室招苍蝇。你们的勺子也给我洗了吧。” 卿清荷把蛋糕盒拿到楼道里，背转身，用小勺子把蛋糕盘和塑料围边上剩的蛋糕胚碎渣和奶油刮下来，喂进嘴里。 抿着嘴里甜甜的味道，转身去水房，把光溜溜的蛋糕盒扔进垃圾桶，叮啷当啷地洗勺子，轻轻哼着歌：“……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第20章 全班唯一不喜欢这次活动的人 周五只有一节旅游政策与法规，早上到教室，姜凌就坐在门口课桌后，拿着一张单子，见一个同学进来，就说：“谁和谁住一间，来我这儿登记。” 五姐挽着卿清荷的手进来，说：“我和小妹住。” “你叫什么名字？你小妹叫什么名字？”姜凌故意问。 “我叫赵玉英，我小妹叫卿清荷。”口袋小言读者憨憨地回答。 卿清荷难得开口：“她叫咪嘠。” “嗦嘎！”姜凌大笔一挥，把她俩的名字记上，周围一阵笑声。 坐在姜凌后面的老胡看着卿清荷难得一见的笑容，就像清晨的阳光照在洁白的花朵上。关键是她说她叫咪嘠的时候，温温柔柔，酥酥软软，不敢想象她要是叫自己的名字该有多么好听！ 鬼使神差赶忙站起来扯着破锣嗓子喊同学们登记。 一个个登记了，林秋语本来想跟卿清荷住的，但是她们昨晚回来得晚，卿清荷已经被五姐拉着一起住了，林秋语就和李秋林住。 登记完一看，就他落单了！竟然一个都不想跟辅导员住，虽然辅导员也就比他们大几岁。于是姜凌只好把自己和辅导员的名字写到一起。 政法老师靠在门口，看他忙完了，似笑非笑地把一张名单递给他，“来，你来点名吧。” “好的，王老师。”姜凌想幸好没带全班逃课，不然政法老师对他意见就更大了。 但他没有点名，点点自己的住房登记表，“我这刚统计完，都在呢！” 政法老师收回名单，也就没再点名。 上午的课结束后，姜凌站起来，“大家回去吃了午饭，休息休息，收拾一下行李，两点到校门口集合。 去六路车场坐车到西山公园山门，爬山，晚上在猫猫菁农家乐吃团圆宴。明天吃了午饭下山。三餐一夜。 就一晚，也不要带太多东西，可以带瓶路上喝的水。晚上看夜景赏月，早上看日出，会有点冷，可以带点厚衣服。 山上风大，太阳晒，做好防风防晒。穿轻便合适的鞋子，因为爬山还有要去小石林玩的话，其他鞋子不是那么方便。” 把活动内容和注意事项讲得清楚细致，五姐不由感叹：“班长真体贴！” 卿清荷认同地点点头，“但是咪嘠喜欢冷酷霸道总裁对不对？” 赵玉英胖脸通红，滚倒在她怀里。 “好！”教室里都欢乐答应，第一次班级聚会就这么丰富！班长果然会安排！大家就来了两周，很多同学都是在学校周围转转，还没出去玩过的。 姜凌笑眯眯地看着这群蠢同学，以前确实是他这班长没经验，现在心理年龄是他们的两倍，照顾这群傻孩子不在话下。 下午两点，高云冲先给大家在校门口拍了一张出发照，一群人就去旁边的六路车场。 市民爬西山基本是上午，所以直通西山公园山门的这路车，几乎被他们班包了。 下车进入山门，姜凌说：“大家不要掉队啊！帅哥们表现的时候到了！照顾好我们班的美女们，看谁走不动了，拉一把，看谁背不动了，背一把。” “哈哈哈……” 高云冲高兴地看着姜凌，这个班长不错嘛！很会搞气氛！ 林秋语看看娇羞欢乐的同学们，除了卿清荷和她，谁算美女？帅哥又在哪里？姜凌也真是不要脸啊！ 阮湘琴问：“背人还是背包？” “你想让谁背，点名！”姜凌说。 大家起哄：“班长背！班长背！” 下山的人都看着他们这群青春洋溢的学生，也不由得笑容满面。 “啊！阮湘琴是湘妹子是吧？我记得你们那里有一首歌，来，我给你起个头，你唱看谁敢接？”姜凌就开唱，“妹娃子要过河，哪个来背嘛？” “哈哈哈哈……” 湘妹子说：“我们那里是妹坨！” 姜凌又重新唱：“妹坨子要过河，哪个来背嘛？” 同学们前仰后合，阮湘琴扭过脸去，也藏不住笑意。 同学们还是有点害羞，唱歌是不会唱的，但是气氛欢乐了很多，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 老胡是全班最大的，自告奋勇走在最后面，觉得全班最小的女生瘦弱娇软，肯定走得很慢，走一会儿就会累，他就可以拉拉她的小手。 开始大家还在一堆爬，随着大家越走越慢，走一段歇几分钟，就逐渐拉开了距离，几个人一队，几个人一队。 林秋语开始还挽着卿清荷，没多久，就跟不上了，最后林秋语和李秋林一队。 卿清荷又拉着赵玉英爬了一段，后来把赵玉英的包也接过去背在胸前，赵玉英还是趴地上了，“不行了，小妹，我走不动了。” 最后，就剩卿清荷胸前一个包背后一个包，像个夹心饼干长了两条小细腿，遥遥领先。走到前面，看大家没来，就坐在路边长椅或石头上等一会儿，一看大家来了，她又起身往前走。 这小姑娘是要拿第一吗？ 姜凌也真是不擅长运动，一直看着这个飞奔的海绵宝宝，到一段望不到头的长阶梯下面，弯腰撑着膝盖，朝上喊道：“卿清荷！等等！拍照！拍照！拍集体照！” 卿清荷转身，然后噔噔噔跑下来。 瓜娃吧？ 姜凌无语。 辅导员笑眯眯地拿起相机给全班拍了照，几个一队，几个一队，玩得好的都拍了，卿清荷和几个姐姐拍了，林秋语也搂着她唯一承认的另一个美女拍了一张。 老胡羞涩地拉拉姜凌的袖子，姜凌揽住老胡的肩，让辅导员给他们拍一张，二十年的好兄弟！从现在开始纪念！ 老胡又羞涩地开口：“你……你让我和卿清荷拍一张。” 姜凌走过去，老胡满脸期待兴奋，只见姜凌拉住一个下山的青年，把相机递给他，又把辅导员拉过来，呼唤同学们都站过来，一起拍了一张。 拍完，姜凌就招呼大家继续往上爬，老胡撇着嘴，卿清荷没有单独和男生拍照，班长是不想让大家觉得奇怪吗？也是，班长公平公正！ 就走到前面，准备陪卿清荷遥遥领先。 但是这回，姜凌走在卿清荷身边，把她押在队伍中间，“你怎么爬这么快？” “爬惯了。” 姜凌看看她，“那你也走慢点，看看山里的景色。” “我不喜欢山。” 姜凌看看她，哎哟，叛逆是吧？全班居然只有她不喜欢这次活动。 第21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最终，卿清荷还是一马当先，甩开所有人，先到达了山顶。 高云冲看着杳然无影的前路，“卿清荷不愧是山城人啊！真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姜凌转头，“她山城的？” 高云冲看着他，“第一天不是介绍了吗？唉，姜凌，你还是要多看看其他的，不要钻牛角尖。” 姜凌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辅导员很欣慰。 一群人气喘吁吁地往上爬，林秋语和李秋林的包也到了男生肩上。 卿清荷身边放着自己的包和五姐的包，坐在山顶上，看着层层森林外的山脊，不知在想些什么，额前的发丝在眼前飞扬。 老胡一直想追上卿清荷，也确实第二个到，但是仰头一看她遗世独立的模样，就在下面树林里磨磨蹭蹭，不敢上去了。 陆陆续续有同学上来，坐到了卿清荷旁边。 姜凌也上来了，老胡才跟着姜凌一起上来。 姜凌爬到卿清荷下面的台阶，撑着她旁边的石头，“你跑呀，你怎么不继续跑了？” “我不知道往哪边跑了。” 姜凌笑了，提提她身边的两个包，在她旁边坐下来，“装的什么？这么重？” “我带了书，五姐也带了。” “你们会互相推荐书看吗？” “我喜欢看的她不喜欢看，她喜欢看的我也不喜欢看。” 姜凌放心了。不能让那些小言把她毒害了！ 一个個同学都一屁股歪到地上，有的直接躺倒了，姜凌站起来，看山顶上摆了三十个人，“走吧！去农家乐！” 到了猫猫菁，老板娘热情地迎出来，“欢迎！欢迎同学们！爬上来累了吧？快里面坐着休息喝茶！” 又拉着姜凌夸赞道，“你们班长真关心同学，前天专门上来转了一圈，每家都看了，最后选了我家，还在我家试了菜。我家有麻将室、台球室、歌厅、电脑……你们好好玩，随便玩啊！” 看着这整洁敞亮的大院子，还有这么多玩的，同学们的疲惫一扫而空，跑来跑去参观。 姜凌拉着高云冲介绍：“这是我们辅导员高老师。” “高老师好，欢迎高老师。”老板娘笑容满面，“伱们老师跟学生一样，真年轻！” “可不是吗？”姜凌揽着高云冲的肩，“我们高老师刚研究生毕业，才二十五岁，我们是他带的第一届。” “真是年轻有为啊！刚毕业就当大学老师了！”老板娘一顿夸。 高云冲微笑着看看姜凌，这事儿办得真不错。 在老板娘的带领下，一群人进去，姜凌拿了房间钥匙。 玩乐的设施都在楼下，住房都在楼上，姜凌带着同学们上楼，照大家自己商量的名单，分配了房间，发了钥匙，“大家放下包，珍贵东西就随身携带。休息一会儿。下楼喝喝茶，溜达溜达，等着吃团圆宴。” “好！” 同学们各自去房间了，姜凌也把自己和辅导员的背包放进房间。 下楼，高云冲已经在泡茶了。姜凌坐过去，高云冲给他倒一杯茶，“你找这地方真不错。” “是吧？高老师应该经常享受一条龙服务吧？” 高云冲正色，“没有没有，不要乱说！” “吃住玩一条龙，没有吗？”姜凌一脸单纯好奇。 高云冲愣了一下，端起茶杯，“我们上学也搞活动，不过一般吃吃饭就散了，不像你搞第一次班级聚会，就一条龙服务了。” 姜凌满脸笑容，我就暂且信你这个行管处处长吧！ 同学们也陆续下来，女生要慢一些。男生们虽然也拘谨，还是在姜凌的招呼下，都过来，把茶桌围满了。 辅导员给大家倒茶，大家都恭恭敬敬双手捧杯，只有姜凌自在翘着二郎腿，扭着头看女生们有没有从楼上下来。 女生们下来，大家就跑到院子里、公路上。 公路后边一片白白的石头林立在蓝天下，便是小石林。这时候还没有围起来，可以随便玩。 前边一片山坳是层层叠叠的田地。公路边是民房，一看院子很大，四五层楼的，基本都兼营农家乐，也种地。 老板娘家的菜就是自己种的，鸡鸭也是自己养的，还真是很农家。 一群女生手挽手去看鸡鸭看地里的菜，一只小土狗跟着客人跑来跑去，转着尾巴，都快要开口跟她们介绍了。 几个男生站在一边，看着女生们，想靠近又腼腆，还不如狗呢！ 姜凌站在公路上，看着这群青涩的单身狗，手摸进兜里，摸了一手寂寞。 高云冲走上来，递给他一支烟，姜凌道了谢接过来，又抢先接过辅导员手上的火机，先给他点上，再给自己点上，顺手揣兜里了。 两人站在公路上吞云吐雾，看着下面的同学们。 很多人觉得学习不好的学生中学就一定学会了抽烟，其实真没有，以前姜凌只是喜欢吃零食，后来成了肥宅，才开始走上可乐加烟，法力无边的修仙道路的。 这么说来，他也该死了。 离太阳落山还早，但山上已经没什么人，要聚会的昨晚中秋节也聚了，山上一片宁静，只有女生们的声音清脆地落在山坳。 看人群中没有卿清荷，这个小姑娘清高没感受到，但内向是内向的，大家都在下面玩，她怎么没出来呢？ “高老师，卿清荷家是山城哪里的？” “哎！开学介绍的时候你没听吗？” “我那时候不正想着怎么竞选班长嘛！紧张得要死！谁知道没人跟我抢！” 高云冲笑了，“巫山。” “巫山？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个巫山？” “应该就是吧。” 那应该是名山大川啊！ “她家贫困吗？” “巫山是国家级贫困县，她也有村里开的贫困证明，开学申请的助学贷款。” 过了一会儿，姜凌问：“贫困生没补助吗？” “大专没什么补助。”高云冲吐出一口烟，“其实大专的贫困生比例更高，我们班就有一半同学来自农村。 乡镇中学升学率低，越是名校贫困生越少，但资源肯定要先向名校和本科倾斜。我们助学贷款也是有名额限制的。” 姜凌深深吸了一口烟。 “她有什么困难吗？”高云冲看看他。 “我再观察观察。” “嗯。”高云冲手搭在他背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商量，大家一起想办法。” “嗯。” 高云冲又看看他，这班长还挺不错的！开始只是觉得他活泼开朗，胖子的人缘都不错，其他人也不想当就让他当，没想到办事还挺靠谱的，也真的关心同学，有责任心。 第22章 你不能喝酒 老板娘喊吃饭，下面的同学一窝蜂进去了，姜凌和辅导员走回来，大厅里三桌已经坐满了，两桌女生，一桌男生，还有两个女生站在男女桌之间不知所措。 高云冲好笑，这还没脱离高中习气呢，居然还男女分开坐。 这是聚餐吗？ 姜凌走到两个不知所措的女生面前，关心道：“抢凳子输了啊？” “哈哈哈……”餐厅里扬起一阵笑声。 高云冲也笑，这班长真会化解尴尬，不然就感觉两个女生被排挤了。其实大家也没排挤，也有点不好意思，姜凌这一说就变成玩游戏输了。 “没关系，她们怕男生吃得多不跟我们坐，我们等会儿就把她们桌上的端过来！全给你俩吃！我们所有男生都让你俩先动筷子！还不跟我们坐！”姜凌瞅两桌女生一眼。 女生们都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 姜凌又看看一桌正看戏狗都不如的男生，“自觉点儿，过去几個照顾女生，女生每桌过来三个，我和高老师照顾你们。” 大家屁股在动，却不好意思站起来，姜凌直接点名：“卿清荷，过来。” 卿清荷乖乖站起来，林秋语也想过来，主要是想跟辅导员一桌，但不想跟姜凌一桌。 在她抬着屁股纠结的时候，姜凌已经拉起看着卿清荷傻笑的老胡推到旁边桌上，又拉起段世佳，先把两个没抢到凳子的女生按在椅子上。 看看两桌女生，“再过来几个美女当交换生。” “哈哈哈……” 笑声中，林秋语拉着李秋林过来了。有人开头，交流就顺利了。 一番交换，女生桌上都有三个男生了，他们桌上则有了八个女生，而且聚齐了班上两大美女。 被交换走的男生看着坐在花丛中的姜凌，特么的，把大家赶走他一个人吃独食！ 他们折腾这一阵，坐好了，菜也上好了。 团圆宴是老板娘自家养的土鸡炖的菌菇鸡汤、烤罗非鱼、牛干巴、薄荷炸牙签肉、青椒火腿、山茅野菜、老奶洋芋…… 一箱风花雪月已经搬过来了，大瓶鲜橙多、可乐、雪碧也摆着了，姜凌说：“能喝酒的都喝酒，不能喝酒的喝饮料！” “喝酒！”同学们纷纷说。 刚刚坐都不敢坐，这喝倒是敢喝了。 这桌就他和辅导员两个男的，姜凌起身给辅导员和其他女生倒上啤酒，给卿清荷一个人倒上鲜橙多，卿清荷微微皱眉。 姜凌歪头看看她，“你想喝可乐还是雪碧？” “我不能喝酒吗？” “你不能，你未成年。” 一桌人都笑起来。高云冲也笑道：“是，卿清荷是我们班包括我们学校最小的，才十六岁。” 很多同学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才十六岁，纷纷好奇地看向这个小妹妹。 卿清荷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个犟妹妹！ 酒都倒满了，辅导员举起杯站起来，“虽然昨天中秋节，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祝同学们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大家都站起来，这群憨批同学一张嘴只知道吃喝不知道说话，姜凌只好代同学们祝道：“高老师提出来要让同学们感受到家的温暖，所以带我们到西山团圆，我代表全班祝高老师中秋快乐，万事如意！早日找到师娘，幸福美满！” 高云冲忍着笑，他也才刚毕业好吧？这班长比他还能说！ “好！”同学们叫道。 这群傻子啊！他们是外人吗？旁观者吗？好个锤子啊！ 不过喝酒倒是没含糊，都干了。 卿清荷也嘟着小嘴抿了一口鲜橙多。 姜凌坐下来，“伱要喝别的吗？” “我喝诗仙太白。”卿清荷轻声说。 “什么？”姜凌凑近她。 “诗仙太白，白酒。” 姜凌捂额，还诗仙太白，你咋不上天揽月呢？果然是中二少女啊！ 虎着脸道：“不许喝。” “哼。”卿清荷抽抽鼻子，安静吃菜。一顿饭吃完，那杯鲜橙多也只喝了一半，看来是真的不爱喝。 但起身时，又拿起来一口喝光了。 姜凌完全搞不懂她。虽然自己也是从中二时期过来的，毕竟男女不同，而且已过二十多年。这小妹妹是得好好观察好好揣摩一下。 因为晚上还有节目，姜凌每桌敬了一杯，也没让大家喝多少，刚好融化陌生，又感觉还欠着点儿，还想做点儿什么。 看看大家的状态，姜凌知道刚刚好。 “大家去房间拿拿外套，我们去小石林赏月看夜景。” “好哎！”一群心思骚动意犹未尽的青少年往楼上奔去。 小石林现在还不是景区，都是野路，也没有路灯，姜凌特意跟老板娘借了几个手电筒，等回来的时候照路。 同学们走出来，霞光笼罩，山风轻拂，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和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一群人离开大路，进入小石林。 你说它小吧，走到里面还是比大家都高。姜凌带着同学们在石林下找路走，卿清荷不知何时爬到石头上，在石头上蹦、蹦、蹦。 跟个松鼠似的。 姜凌喊道：“卿清荷！下来！从矮的这边跳下来，我接着你。” 卿清荷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见，她眼镜都没戴，她在石林上跳远。 蹦、蹦、蹦…… 一米八三的姜凌看不见这小姑娘了。 心都要跳出来了，爬上旁边的石头。 大家一看，班长做榜样，纷纷爬上石头。 大家一起蹦蹦蹦，卿清荷蹦得最远，最快。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一定有她们巫山吧！ 姜凌也顾不得身后这群蹦的同学，朝卿清荷赶去。 你说这个小石林吧，石头不算高，间隔不算宽，卿清荷那小短腿刚刚好跳过去，但姜凌这胖大汉就刚刚好掉下去。 认命地找一个矮石头梭下来，在石头缝里找路。 石头上倒是热闹，你牵着我我牵着你，叽哩哇啦。 “啊！这里太宽了我不敢跳。” “别怕，手给我。” 蹦的蹦，爬的爬，拉的拉，好几个男生牵着了女生的手。 辅导员尽职尽责当摄影师，一边在后面跳一边拍这些蹦蹦跳跳手拉手的同学。 他这班长真会安排啊！ 这个晚霞下的小石林，他第一次工作带的第一届学生，是他永远都会记得的青春少年！ 第23章 月亮坝坝儿，山城女娃儿 姜凌在石头缝里穿来穿去，终于走出来，看见卿清荷一个人坐在下面悬崖边的石头上。 “你上来。” 卿清荷回头，“你一下叫我下来一下叫我上来，你到底要我怎样？” 嘿！ 姜凌扶着望海亭亭子栏杆看着她，只好软言相求：“乖，上来，我知道你胆子大，但辅导员和同学们会担心的。” 卿清荷站起来。 原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林妹妹！姜凌悟了。 到栏杆边，姜凌伸手拉她，卿清荷却一伸手握住栏杆，抬腿跨进栏杆。 姜凌看着她，抱拳道：“女侠好身手！佩服佩服！” 卿清荷瞅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班长，不要浮夸。” “咳……”姜凌差点儿呛死。 平复了一会儿，走到凭栏眺望的她身边，看着下面绿波万顷的云池，围绕着云池的春城华灯初上，与晚霞辉映。 姜凌看着环湖大道灯火辉煌，云池花园酒店静静矗立，老胡还在那里抱头痛哭吗？还会去梅里雪山找她吗？会因为他而自责吗？一夜之间，二十年的兄弟和喜欢二十年的女孩都离去，四十岁的老胡又该如何承受呢？ 姜凌突然难受得很。 两个世界在此交汇，他像一个灵魂看着人间，却无能为力。 看看身边的卿清荷，她也是個灵魂吗？ “你们跑得太快了！”老胡跑进亭子。其他人和女生拉拉扯扯，还在后面，老胡不拉扯，所以赶来了。 亭子里一片沉默，老胡的秀发迎风飘扬。 老胡也是一个灵魂吗？ 我应该怎么做呢？ 帮老胡追卿清荷，才是对的吗？ 姜凌突然混乱得很。 卿清荷注意到，转头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喝了酒不要吹风，容易晕。伱到里面去避开风口。” 老胡也看着姜凌苍白的脸色，“对对对。”连忙拉着他到里面。 春城的风跟大部队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前蹿，迎上了吹得你寸步难行，但你往旁边挪寸步，让开风，就真的不沾群众一丝一线。 坐在这里，有柱子和屋檐遮挡，看不见云池大道和那座老牌酒店了，姜凌平静了一点。 老胡看看他，又看看栏杆前的卿清荷，姜凌说：“你过去吧。” 老胡一喜，班长果然是个好人！给他创造机会。 就走到卿清荷身边，也不敢站得太近。 “你看见我们学校在哪里了吗？”老胡找话道。 “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 “我看不清。” “看不清？”胡智波转头看看她，她太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敢多看，胡智波又转头指着一处，“广播电视塔，能看到吗？我们学校就在旁边。” 卿清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眯起眼，还是一片闪烁的灯火。 其他同学也嘻嘻哈哈地来了，已经亲如一家，纷纷涌入亭子。有些人到亭子里才不舍地把手放开。 姜凌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他们都很年轻。 高云冲也拿着相机跑过去，兴致昂扬，高老师都比他年轻。 同学们都挤在栏杆前，把老胡和卿清荷挤挨着了。姜凌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老胡的脸红得像个烂番茄。 切！ 高云冲陪同学们在栏杆前看了一会儿夜景，拍了几张照，转头才看见姜凌坐在后面。 提着相机走过来，“你怎么坐在这里？” 姜凌笑笑，“从来没有过今天这么大的运动量，有点儿累。” 高云冲笑着坐到他旁边，手放在他肩上，“是啊！今天是很累，但大家都很开心。你这个班长做得不错！今天一定会成为大家美好的回忆！” 姜凌轻哼一声，二十年后，他和老胡回忆起今天，是谁美好的回忆？ 晚霞消散后，月亮升起来，叽叽喳喳已经聊嗨的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 月光笼罩大地，不如太阳耀眼，也不如灯火璀璨，但就是让人沉醉。 回去的时候，姜凌将同学们分作几个小队，打着几个手电筒，一个接一个，老老实实地走石头缝里的小路。 卿清荷照旧跳上石头，蹦蹦蹦。 姜凌朝上晃着手电筒，大喊：“卿清荷！下来！”一急，下来都变成山城口音了。 “大月亮坝坝儿，白滴石头儿黑滴沟沟儿，我看得到！”声音渐渐远去，带着弹跳的颤音和巴山蜀水特有的儿化音。 “哈哈哈……”同学们笑起来，“卿清荷讲方言真好听！” “好可爱啊！” “她腿脚真灵活！” “爬坡上坎儿，山城女娃儿不是吹的！”来自攀枝花的向志超说，有着巴蜀一家亲的骄傲。 老胡担心又有些扭捏地碰碰姜凌的肩膀，“我上去追她。” 姜凌看他一眼，“你追不上她的，老实走着吧。” 大月亮坝坝儿，白滴石头儿黑滴沟沟儿，水灵灵的女娃儿，掏了谁的心窝窝儿？ 同学们说说笑笑，姜凌和胡智波沉默不语。 回到农家乐，姜凌问刚刚有个女孩回来没？老板娘说她上楼去了。姜凌又看着同学们，“唱歌，打麻将，打台球，打游戏，不许打游戏。” “哈哈哈……” “想玩啥玩啥。” “好！” 这回不用姜凌安排了，这群张不开口的同学们自己就全部选择了唱歌。 看来他们是想抒发青春了。 麻将不属于青少年首选活动，更不属于男女青少年春心萌动后的首选活动。 姜凌把吃饭没喝完的那箱酒搬进歌厅。 “边唱边玩！” “好！” 彩灯已经旋转起来，有同学拿着话筒喂喂地试音，更多同学围着点歌台翻歌。 迷离、庸俗但热烈、浪漫。 姜凌走到赵玉英身边，“你去叫卿清荷下来玩儿。” 一会儿，赵玉英下来，“她说她未成年，不能喝酒也不跟我们玩儿。” “噗！”姜凌忍笑，“你说让她喝饮料。” 一会儿，赵玉英又下来，“她说她不喜欢喝饮料。” 姜凌捂脸，不行，不能惯，“你说让她下来唱歌。” 一会儿赵玉英又下来，“她说不喝酒不会唱歌。” “噗！”不能惯，姜凌板着脸，“你……” “你能不能自己去跟她说？” 姜凌便上楼，敲了敲门，“下来玩儿。” “我在看书，我已经洗好澡换睡衣了。” “哦，好吧。”姜凌走下楼。 第24章 真心话大冒险（上） 九十年代到新世纪这段时间的歌曲，根本唱不完，同学们都是耳熟能详，旋律一响，张口就来。 姜凌还在外面，就听见了声嘶力竭的嚎叫：“因为爱所以爱……” 走进去，梁远拿着话筒吼得青筋暴露，几个同学也大声跟着唱，姜凌给远哥竖个大拇指，妈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他们会唱呢？ 可能真的不喝酒不会唱吧？喝点酒才放得开。 唱歌都排轮子了，姜凌不管他们了，拉着实在五音不全或者害羞不敢唱的同学坐到一堆玩游戏，输的喝酒。 酒不能干喝，麻辣洋芋片毛豆，都端了进来。 唱的唱，喝的喝，唱完了又过来喝，不敢唱的喝了又去唱，气氛越发热烈，高云冲都被同学们起哄唱了一首，躲到姜凌他们这边玩游戏了。 酒桌游戏一般都是简单的，太复杂的，人多不好玩到一起。 辅导员在，本来开始想整点儿有文化的，结果玩成语接龙，接到五个词就接不下去了。 玩七的倍数，玩到七九六十三，这群蠢同学就喊着：“太难了！太难了！换一個！” 于是摇骰子，猜大小。 玩了会儿又觉得无聊了。 姜凌想，要刺激，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都是从普高凭实力考来的老实孩子，大多数同学只是笨，并不是天天在外面玩儿，都好奇地问：“什么叫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形式呢就用击鼓传花吧，鼓声停，花传到谁手上，谁就要回答大家一个问题，必须是真心话！不能撒谎！” “哇！”同学们兴奋起来，唱歌的都竖起耳朵听着。 “也可以选择大冒险，做一件平时不敢做的事，具体什么事，也是看大家的要求，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许推托！” “好！” 大家又紧张又期待。 高云冲看着姜凌，刚刚都被同学们逼着唱歌了，等会儿还不知怎样，准备落跑。 “真心话大冒险完成的，大家一起喝酒，实在无法完成的，罚酒三杯！上轮花落家击鼓，又进行下一轮！” 这就是主打一个人人有份，谁也别太过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期待万分，都想听别人的秘密，看别人冒险。 “来来来！” “哪位美女贡献一个头花？”姜凌看看女生们，很多女生头上都扎着发圈，别着发卡。 女生们还在害羞，正在唱歌的林秋语一摁头顶，把卡着公主头的大红蝴蝶结发卡拿下来，波浪长发如云散落，手一撩，风情万种。 同学们如看着女神般，真是万分荣幸，班花居然把发卡拿下来给大家玩。 也是，还有哪个女生的头花能令男生们如此激动呢？ 林秋语一出手，其他女生根本不敢动。 在女生羡慕男生爱慕的目光中，林秋语放下话筒走过来，“我也参加。” 大家更激动了，连忙挪位置，让她坐。 姜凌反而最淡定，“谢谢，那就从你开始传。” 至于鼓呢，好办，就用骰子筒敲击大理石桌面。 “嘭！”姜凌背着身，敲第一下，“开始！” 林秋语把蝴蝶结递给辅导员。 嘭嘭嘭、嘭嘭…… 时快时慢，大家心也像擂鼓一样，林秋语的蝴蝶结已经无法让大家细心赏玩了，像一只烧红的大蛾子一样，往外丢啊！丢啊！ 一激动，都丢到地上了。 旁边的赶忙弯腰捡起来。 嘭！ 大家都怔住，拿着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嘭嘭！ 大家笑起来，又连忙传起来。 击鼓的还是要掌握时间，不能太长，无休止地传，也不能太短，老是在几个人之间玩，差不多所有人都轮了一遍，挑个大家紧张的时候停下就行了。 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一串快节奏鼓点大家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姜凌回头，拿着花的女生呆呆的，突然往旁边一抛，旁边的女生腿一抖，花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 姜凌笑着叫鼓后抛花的女生：“罗小琼！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真心话。” “你们问啊！”姜凌看着傻呆呆的同学们。 段世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哈哈哈……” 姜凌微笑，这群单纯的同学，最多也就问问这些问题了。 罗小琼摇摇头，“没有。” 大家喝酒。 “问题太简单了！” “下次我们要想难点的！” “不许抢答！我们商量好问题才能答！” 第一轮就这么轻易结束了，罗小琼过来准备跟姜凌换位置，姜凌说：“伱继续玩，我来敲。”他觉得自己敲得好。 但大家觉得班长是不想传到自己，拉着他过来，还体贴地让他坐在林秋语旁边，林秋语往旁边挪了挪，好像怕蹭上油似的。 玩了几轮，问题始终集中在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些简单的也是大家最好奇的问题上。 不然你让这些单纯的同学问什么呢？ 但同学们还是玩得很开心，借这个游戏摸清了大家的感情状况，何尝不是投石问路？ 花落到老胡手上，姜凌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今天大家会不会问？他已经忘了当初是谁问的，好像是一个女生。 此刻，也是一个女生问：“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老胡红着脸。 姜凌默默看着他，即使把聚会提前了一个学期，齿轮还是会这样转动吗？ “谁？”大家兴奋起来，“是不是我们班的？” 老胡像个大姑娘咬了咬嘴，点点头。 女生们都看着老胡，在班里，老胡确实还算小帅了，他又承认是本班的，大家就更激动了。 林秋语看着他，哪有人敢当着她说？问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次，都没有一个敢说喜欢她，一群怂货！ 如果落到姜凌，不知道他会不会承认？ 胡智波也不敢说的。 但胡智波说了，郑重珍贵又温柔，仿佛怕叫醒她般，说出那个名字：“卿清荷。” “啊！” 大家都知道卿清荷有多可爱了，也都理解。 “你们不要告诉她啊！”老胡急忙道，“她才十六岁，我想等她长大。” “好好好，不告诉她。” 姜凌看着老胡，听到命运的齿轮咔的一声，重合了关键轨迹。 第25章 真心话大冒险（下） 端起杯子，姜凌手有些抖。 大家都举杯喝酒。 林秋语有些失望，因为她在场吗？没有一个人敢说喜欢她。虽然她也不稀罕他们的喜欢，但是这个结果终究是有点失落。 太幼稚了！这群蠢货！ 喜欢个人扭扭捏捏的，老娘都谈过多少次恋爱了！ 林秋语拉起李秋林，“好无聊，我们去打麻将。” 同学们聊些感情私密话题，而且涉及到本班的，辅导员在，大家也有些放不开，高云冲也起身，“我也去打麻将。” 刚好也趁机旁敲侧击一下林秋语注意安全。虽说成年了，但刚到一個陌生城市就夜不归宿，真出了事，他这辅导员也有责任。 高云冲又拉着韦一航，四个人去麻将室了。 其他同学又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 轮到梁远的时候，梁远别出心裁选了大冒险。 春城本地一个女生，应该是玩过这种游戏的，笑道：“在场选一个人亲嘴！” “哈哈哈……” 果然辅导员一走，大家放开了。 “亲亲亲！”一群男生女生都叫道，也不想想自己都可能被亲。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这是一个好的冒险，至少可以看出他不讨厌谁，或许还有一点喜欢。 这就是喜欢谁的行动版了！ 梁远在男生里算是比较开朗的，性子也比较急，站起来，围着大家走，歪着头看。 他倒成了主动的了！ 一群人被坑得捂着脸，躲避他的目光，生怕被他亲。 梁远也不傻呢，捂着的肯定不能亲上去啊，走到姜凌旁边，见姜凌大方，那么大张脸红嘟嘟的嘟噜在外面都不捂一下，就搂着他的脖子，撅着嘴凑上来。 “哈哈哈……”同学们狂笑，“亲亲亲！快亲啦！” 姜凌给他一推，梁远转两个圈圈，跌跌撞撞坐到阮湘琴怀里，撅着的嘴就亲人家嘴上了。 “哈哈哈……”同学们又笑又拍手。 湘妹子圆圆的眼睛懵懵的，圆圆的脸慢慢爬上红晕，本来喝了酒，如同一个红苹果。 同寝室的几个姐妹也感同身受地脸红了。 梁远完全呆了，还躺她怀里，阮湘琴刷地推开他。 不过她也没有走，甚至没有揩嘴，而是在一种尴尬旖旎同学们偷笑的气氛中继续下一轮游戏。 梁远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时偷偷瞧瞧阮湘琴。 有时候，感情啊，就是从误打误撞开始的。 歌厅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暧昧、骚动…… 花落到赵玉英手里，姜凌提出一个问题：“卿清荷看着比较内向，怎么开学这么几天你们就跟她关系那么好了？” 这是一个与回答者本人无关的问题，也很奇怪，但大家现在都喝迷糊了，也傻乎乎地看着赵玉英。 赵玉英没想到自己的真心话是说这个，“嗯，开始几天是不熟，她也不跟我们说话。突然好起来，是因为……” 赵玉英看看林秋语和李秋林都不在，“班长。” “因为我？”姜凌奇怪。 “嗯。”赵玉英就把卿清荷在宿舍为他说话的事说出来了。 几个姐姐补充。 阮湘琴快人快语：“我脸也圆，我也有点胖，林秋语和李秋林说恶心啊猪啊什么的，我们大家都不太舒服。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小妹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就特有水平。她说完林秋语和李秋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就特别爽，就特别喜欢她。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但是特有正义感。” 明明喝了很多酒，姜凌心中却从未有过的清明。 林秋语和李秋林的嘲笑他并不意外，姜凌见得太多了，长得好看的人，太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因为大家都捧着，所以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但卿清荷的话让他仿佛被神女的仙泉荡涤了一般。 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女孩！ 男生们以前也都注意林秋语，听了这件事，才发现，卿清荷原来并不是那么清高。 这个时候，大家还不至于三观跟着五官走，所以觉得林秋语是真的刻薄，而卿清荷成为大家心目中善良、美好的化身。 胡智波美得冒泡，他喜欢的人果然是最好的，不光外表美，心灵也是美的。 姜凌又问：“那林秋语怎么还和卿清荷挺亲密的？” “小妹也不是故意针对她啊！”阮湘琴笑道，“她那时说完了，林秋语就起来，坐在上铺，脚就在她头边晃来晃去，都快踢到她脸上了，我们都以为她要发飙，特别担心她踢小妹，结果小妹转头说：秋语，你脚真好看，白白嫩嫩的。” “哈哈哈……” 室友们都笑起来。姜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是单纯呢还是机智呢？不过联想她说班长不要浮夸，大概是单纯吧！ “就感觉吧，她也没什么心眼儿，有什么意见就实说了。所以搞得林秋语也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她们两个就挺好的呀！” “小妹本来就这样啊！”赵玉英说，“上次逛街，试那条牛仔裤，你们都说好看好看，老板娘也说好看，特别显瘦，我都要买了，小妹进来一看就说这条不合适，显腿粗。当时老板娘那眼神，我都怕老板娘杀了她。” “哈哈哈……” 几个室友捂脸，刚开学，大家也不熟，谁会说实话得罪别人啊？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但卿清荷给她们展示了：真诚才是必杀技！ 姜凌叹口气，这小姑娘是真的单纯、实诚，还没有学会虚伪的人际交往。 “林秋语应该也听进了卿清荷的意见吧。” “对呀，刚刚班长借花她就主动拿下来了。” 蝴蝶结还在大家手上，同学们又觉得班花能听意见并改正，也是个心胸宽广的女生。 又继续玩起来。 玩了这么多轮，终于轮到姜凌，怕他们问喜欢谁，姜凌选择大冒险。 结果同学们起哄：“去跟林秋语表白！” “去表白！去表白！” 姜凌说：“我郑重声明，我真的不喜欢林秋语！” “那你裸奔吧！”阮湘琴说，明显是对刚刚他把梁远推过来的打击报复。 “哈哈哈……裸奔！裸奔！” 这些女生也真是啊！想看男生裸奔！男生也跟着起哄看热闹，一点儿兄弟之情都没有！ 姜凌站起来，脱外套。 “嘻嘻嘻……”女生们却捂住了眼。 你看看吧，她们真是口是心非！ “来呀！出来呀！看我裸奔呀！”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跟着姜凌跑到院子里，也幸好今晚的农家乐就他们一拨，放开了闹。 姜凌脱掉T恤和长裤，穿着短裤在院子里跑起来。 这也是一个胖子第一次这么坦露自己的身体。 同学们嘻嘻哈哈，并没有嘲笑，拍着手，反而觉得班长可爱。 姜凌在夜风里，在月亮坝坝儿里跑着，从头到脚，都被如水的月光荡涤清顺，卡住的齿轮也重新顺滑。 第27章 你喜欢的女孩儿，我会帮你照顾 在农家乐吃了午饭，全班下山。男女界限彻底打破，再也没有男生一堆，女生一堆。 大家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阮湘琴的包已经到了梁远肩上，李秋林推推林秋语，“你让姜凌给你背。” “想得美！我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把包扔给韦一航，李秋林也把自己的包递给段世佳，像赏赐一样。两个男生也是乐于助人，这个年代的男生还是传统的，认为照顾女生是应该的，乐呵呵地接过来。 卿清荷也没有走很快。胡智波看看她背上的包，期期艾艾没有开口。 “你怎么不跑了？”姜凌走到卿清荷身边，一拉她的书包带。 卿清荷肩膀一拐，稳稳背着，认真回答：“上山要一鼓作气，越歇越累。下山不能跑跑跳跳，不然腿会疼。” 姜凌看着她，“爬山还爬出经验来了。”看看她的包，反其道而行，“你力气还挺大的，要不要帮我背包？” 卿清荷转头看着他，又回头看看同学们，“找個没人的地方吧。” “啥？”姜凌心都漏跳了一拍。 “到了没人的地方，你把包里的东西放我包里，我帮你背，伱背着空包。” 姜凌看着她。 “不行吗？你不怕大家笑你吗？你背着空包，大家又不知道，就不会笑你了。” 姜凌抿紧嘴巴，控制自己先不笑，也不哭。 不逗她了，“我自己背得动。” “哦。” “你不喜欢山是因为除却巫山不是云吗？” 卿清荷摇摇头，“所有山我都不喜欢。” 所有山都不喜欢，最后却一个人去了梅里雪山…… 姜凌换个话题：“你不戴眼镜看得见路吗？” “路这么大为什么看不见？” 歪理真多！ “走路，眼镜容易滑下来。” 这是真话了。 “那下山后就去买。” “不用，现在还能用，反正只是上课用一下。”她突然语速加快，仿佛生怕他再劝她去买。 姜凌看看她，学费是贷款的话，难道生活费也很少吗？ 回去后，姜凌就去银行查账，打了五千！一年学费也就三千八！亲妈真是豪横！ 立刻去小西门买手机。 走到一半有人发传单，国庆促销。姜凌拿着传单打道回府，国庆还有两周，等促销。 这年代的手机，无论价位，都没什么好玩的，打游戏不如电脑，照相功能忽略不计，听歌也一般，下歌还要钱，也就是个接打电话的老人机。所以买个一千多价位的就够用了。 姜凌研究好了传单，确定了自己要买的手机，就等国庆了。 给老妈打电话说钱收到了，等国庆有促销活动的时候再去买手机。把老妈欣慰得不行，儿子果然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省钱了。 姜凌确实得省钱了，他这钱要管两个人的生活啊！ 上辈子，姜凌经常在网吧度日，盖饭拌面肉夹馍……换着花样吃，网吧周边的小餐馆都认识他这大客户了。再加个可乐，三不五时还要一包烟，也是花钱如流水。 现在天天跟室友们去食堂，主要是了解一下民生，偶遇一下林妹妹。 除了清真食堂，就这一个食堂，在饭点，很容易碰到本班同学。 这天中午和几个室友打了菜出来，就在食堂二楼楼梯口碰到卿清荷。 胡智波老脸一红，呆呆站着。 姜凌则直接走过去，“卿清荷！你拿的是宝宝碗还是香皂盒？” 卿清荷脸一红，大声实际也就正常的声音反驳：“我拿的是汤碗！” 姜凌忍笑，看着她碗里一点垫底的饭，上面盖着一点麻婆豆腐一点青椒土豆丝，“汤碗是拿来打汤的，你打这么一点饭菜够吃吗？” “够吃！”卿清荷转头下楼了。 “卿清荷吃得好少啊！”等她走了，老胡走过来感叹道。 姜凌看着他一大盆冒尖的饭菜，你就知道她吃得少，也没说分一点给她！ 不过胡总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姜凌没有提醒他。 反正你喜欢的女孩儿，我会帮你照顾。 于是支开他，不能让他学到，“你去找个位置坐，我下去买瓶饮料。” “给我也买瓶。” “你是我儿子？” “爸爸！” 一个二十岁的老男人叫我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爸爸！要脸吗？ 老胡转身去找位置，姜凌端着饭盒下楼。 老胡扭头，“他还把饭缸端下去，难道我会偷他的菜？”老胡又点点头，觉得自己会偷的，班长的担心有道理！ 姜凌跑下楼，到食堂外，发现卿清荷并没有走远，乖乖地站在墙根下，拿着勺子，舀一块豆腐放嘴里，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像猫一样满足地眯起眼睛。 也真是吃猫食啊！ 姜凌走过去，“在等谁？” “姐姐们。” 姜凌拿起勺子把自己碗里的粉蒸排骨往她碗里刨。 卿清荷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他的碗，往旁边挪了一步。 姜凌受伤道：“我还没吃过呢！干净的！” “我不是嫌弃，你为什么要给我？” “我吃不完。” 卿清荷看看他，从头到脚，笃定地说：“你吃得完！” 姜凌忍笑，“你没打肉，我给你一点。” “我不喜欢吃肉。”卿清荷端着香皂盒朝宿舍楼跑去。 姜凌无奈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不喜欢吃肉？在农家乐不吃得挺欢吗？ 一会儿，卿清荷几个室友下来了。到处看一圈，看着姜凌，“班长，你看到清荷了吗？” “她回宿舍了。” “哎！她怎么没等我们？”几个姐姐有些奇怪。 姜凌看着她们端着的饭缸，有肉有菜有汤，分量也正常，“我刚刚看到卿清荷就端那么一小碗，她够吃吗？” 赵玉英说：“她够啊！她每顿只打一两饭，两个素菜！她从开学后，饭缸就没动过，每次都拿着汤碗下楼！ 那一小碗我吃两口就没了！所以她瘦呀！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赵玉英看看满缸肉和菜，又爱又恨。 姜凌深深地心疼了，一两饭两个素菜！一两饭两毛，素菜五毛，一顿一块二啊！ 姐姐们说说笑笑朝宿舍楼走去，也难怪她们。 从外表来说，卿清荷白皙柔弱，一看就是家里的娇娇女。 从气质来说，虽然内向却不自卑，书卷气里还有一点清高，一看家庭教养就很好。 再从穿着来说，虽然不是名牌，也不花哨，但质量看起来不错，也不旧。比起周围土土的同学，她真的典雅清新。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农村来的，更不会觉得她家庭贫困。 所以姜凌也搞不懂她到底什么情况，真的要省到这个地步吗？ 姜凌端着饭缸走了，胡智波在二楼等啊等啊，一边吃一边骂老姜怕他喝他的饮料，不讲信义小气鬼！ 早晨姜凌和室友们去食堂，又见到卿清荷的几个室友手挽手走进食堂。 姜凌朝几个女生走过去，“美女们早啊！” 老胡对卿清荷的室友没兴趣，和几个室友朝包子窗口走去。 “班长早！”女生们也笑着招呼。 “卿清荷没跟你们一起吗？” 赵玉英说：“她早就走了啊，六点就起来了。” “那么早起来干嘛？” “好像是去小花园练英语。” 食堂七点才开门呢！ “她不吃早餐吗？” “她这几天早上都吃的月饼。” 这是要把每天的生活费控制在三块以下啊！ 第二天，姜凌起了个大早！ 第28章 反正就是一米六！ 六点宿舍开门，但大部分都还在睡觉。姜凌出去，连趴在窗口的舍管阿姨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姜凌走出来，路灯敷衍地亮着，融在苍白的晨光里，连影子都照不出来，已经等着跟太阳交接班了。 清晨的校园，一片冷清。 穿过樱花林，听到细微的声音，姜凌加快脚步，走到图书馆背后，湖心亭里，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路灯投下的朦胧冷光中。 长椅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机器，正播着英语，她一边听一边跟着读。 姜凌看了半天，复读机吗？这玩意儿真是好久没见过了！ 高中早起背英语单词的有，大专，姜凌真没见过，当然上辈子早上甚至整个上午，他都在睡觉。 姜凌没有过去，过了一阵，见卿清荷坐到长椅上，从书包里拿出一個月饼，剥开油纸，一边听一边吃，偶尔打开水杯喝一口水。 姜凌转身离开，到西院街，走进正在理货的小卖部，拿了两个刚从面包车上搬下来的面包，两瓶刚搬进来的牛奶。 “同学，牛奶瓶你送回来哈。”老板扯一个塑料袋给他拎着，叮嘱。 “好。” 姜凌提着面包和牛奶回到小花园。 “卿清荷！你怎么在这里？” “班长！”卿清荷抬起头，又看看周围，只有他们俩，“你也早啊！” “我睡不着，以前高中习惯了，到这时间就醒了。”姜凌装模作样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借了三周了，还没看完！下次重新借一本，免得被林妹妹发现。 卿清荷眼里漾着清辉，对他的热爱读书很欣赏。 姜凌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到她旁边，“你在做什么？” “我在听英语呀。” 姜凌看看她，“你英语很好吧？” “就是不好呀，听力和口语都很差，所以趁早上没人来练练。” “你这是复读机吗？”姜凌盯着那块有了划痕却擦得干干净净的砖头。 “嗯，现在听的还是高中的英语磁带。不知道大学英语要什么磁带。”卿清荷一脸期待。 姜凌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英语，说起都头疼！ 打开袋子，“伱吃早点没？” “吃了。” “食堂都没开门，你吃的啥？” “月饼。” 姜凌拿起一个面包递给她，“帮我吃一个。” “为什么要我帮你吃？”卿清荷满眼迷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别人帮忙吃东西。 “我减肥。” “那你为什么要买两个？” “我感觉这个也好吃，感觉那个也好吃，就都买了。现在感觉我吃不完。” 卿清荷认真地看看他，从头到脚，“我感觉你吃得完。” 姜凌忍笑，“我说了我减肥，你就帮帮忙。” 姜凌塞她手里，又把一瓶牛奶放她旁边，“这个也帮我喝了。” “牛奶为什么要买两瓶？”卿清荷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嗯……有点儿聪明，不太好骗。 但姜凌还是打算先骗一下，“我不知道云州的牛奶合不合口味，所以就买两种不同的牌子尝尝。” 姜凌机智地发现自己真的拿了两种不同牌子的。 卿清荷也发现了，于是信了，但是不理解。就是为了尝尝口味，所以买两瓶？ 姜凌把两瓶都打开，也没对着嘴喝，倒瓶盖里各自尝了一口，“嗯嗯，我喜欢这个，那瓶给你吧。” 卿清荷摇摇头，“我不喝。” “为什么？” “喝不惯。” “为什么喝不惯？” “没喝过。” “从没喝过？” “嗯。”卿清荷一脸纯真，山区农村大多数人都没喝过牛奶，只有城市才把牛奶当作孩子的标配。 姜凌看着这小小的一只，比牛奶还白呢！喝露水长大的吗？ “没喝过怎么知道喝不惯？” “有奶腥味。” “没喝过你怎么知道有奶腥味？”姜凌笑道，“你先尝尝看，哪个没有奶腥味你喝哪个。” “为什么要我喝牛奶？你不是给自己买的吗？” “呃……” 看他语塞，卿清荷忽然笑起来，忽如晨花般清艳，她也明白姜凌是给她买的了，不然怎么刚好面包和牛奶都是两份呢？ “谢谢班长，我真的不用，你自己喝吧。” 姜凌拿起牛奶，“那我也喝不完啊，这个口味我也不喜欢，只好倒掉了。”说着走向垃圾桶。 卿清荷刷地起身，跑过来一把夺过牛奶，气得淡淡的眉毛都拧起来了，“你怎么跟资本家一样，好好的牛奶怎么能倒了呢？” 姜凌忍笑，这不拿捏了吗？ “你不想喝我也不想喝，只能倒了呀！”姜凌继续无赖地说。 卿清荷拿起牛奶，一仰脖，咕咚咕咚，干了！ 这架势！ 姜凌乐滋滋地看着她，“好喝吗？” “不好喝！”卿清荷伸出舌尖舔舔嘴角的奶渍，硬气的模样却好像喝了一肚子气。 姜凌憋着笑转过头去，“那我们再去尝尝其他口味。”拉起她的胳膊就走。 卿清荷一把甩开他的手，气恼地涨红了脸，“我不需要！” 好吧，还是敏感！ 姜凌有些无措。 硬气了一秒，卿清荷就低下头，一双小脚脚尖对着脚尖，一碰一碰的，“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需要。” 说罢她又走回去，侧身背对着他，把脑袋搁在椅背上，对着湖面，摁下开始键。 那噩梦般的英语飘出来，姜凌脑瓜子嗡嗡疼，看着这倔强的小背影，这到底要怎么搞啊？ 从没想过对一个人好也这么难！以前就算那些女的不喜欢他，他买的东西还是都收的，还会自动开口要奶茶要红包要礼物呢！ 咋的这小姑娘这么叛逆吗？ 突然觉得主动要东西的女人也挺好的，这不需要的…… 姜凌坐在长椅另一边，慢慢啃面包，拿着书，看书上的字都像炒熟的茶叶，拧成虫子似的一条条。 图书馆背后人迹罕至，但也听到了外面渐渐热闹起来，路灯也不知何时灭了。 卿清荷起身，收拾书包走过来，“我们去教室吧。” 姜凌拎起她又放回袋子里的面包和两个空牛奶瓶，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小脑袋，张开手掌，感觉自己能一把抓住。 好想把她脑壳捏碎，怎么这么不听话？ “哎，你多高？” “一米六。” “穿鞋一米六，还是光脚一米六？” 卿清荷突然加快了脚步，“反正就是一米六！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嘿嘿！在意啊？既然在意那就好办了。 虽然姜凌两条腿有点打着，但长度在这儿，还是赶上了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口气吹动她的头顶，“我一米八三，穿鞋一米八五、八六……” 刷—— 卿清荷如离弦之箭，突然冲了出去。 第29章 旅游系才女 到教室，卿清荷已经和寝室的姐姐们坐在一起了。 姜凌坐到胡智波身边，把面包和两个空牛奶瓶嘭地甩到桌上。胡智波眼睛一亮，“给我买的吗？” “对对对。” 胡智波感动地掏出口袋里的面包，“我起来晚了正好没去食堂，老姜你对我太好了！”说罢咬一大口。 “吃吧，吃吧，吃死你！” 胡智波不以为意，相处半个月，他逐渐认识到班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又拿起牛奶瓶，两个都是空的，“你下次给我留一瓶。” “我给你留個锤子！下课把瓶子还到东院西门第一家店。” 英语阅读老师走进来，满脸笑容。 “中秋节让你们写一篇关于中秋的作文。今天我们就来点评一下。” 同学们纷纷低头捂脸，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都忘了！ 老师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这是卿清荷在中秋节给家里写的一封信。我给大家念念。” 老师念着她的信，同学们一头雾水，别说写了，听也听不懂。 但是看着老师声情并茂，一时笑容满面，一时眼含忧郁，就可以想象这封信写得非常好，还非常长。 老师要求三百字，语文作文八百字，她洋洋洒洒一大篇。 谁特么写英语作文写这么长啊！有这么多词儿吗？这是人吗？ 终于念完了，阅读老师高兴道：“这就是你们的同学，就在伱们身边！用词准确，语法严谨，整篇作文一点错误都找不到。 但这不是她最优秀的地方，她最令人感动的是什么？是写得非常生动，情感非常丰富，非常动人！ 也正因为真实丰富的情感，才能文思泉涌，一气呵成，浑然一体，一点儿改动都没有！真的写得太好了！” 大家看向卿清荷，虽然听不懂，不知道她到底写的什么，但让英语老师激动得像在沙子里捡到一块黄金，一定写得非常好！ 英语老师似乎认为大家既然是英语导游专业，应该听得懂，根本没有要翻译的意思。 搞得同学们又好奇又迷惑又不好意思问。 老师拿起她的作业面向同学们展示，字迹也非常清秀，比印刷体多了一些俊逸。 虽然看不懂什么意思，但能把英文写得这么赏心悦目的，英语肯定很好呀！ 同学们佩服又疏离，在这种学校里，就像学渣大本营突然混入了一个学霸，搞得大家有点不知所措。 姜凌明白了，才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何况林妹妹一点也不浪。林妹妹又是怎么来的？唉，只能慢慢了解。 卿清荷红着小脸，低着头。 阅读老师还在激动地滔滔不绝，“以后你当导游，肯定中文导游词英文导游词都创作得非常有感染力！ 你要是不当导游，我就介绍你去当英语老师。太棒了！你能把枯燥的英语讲得很有文学性！很有趣味！” 这时候，卿清荷和老师在一个世界，无障碍交流。另外二十八个同学在另一个世界。 教室里出现了一道壁。 姜凌看着她，原来她的英语不好，只是听力和口语不好，而且她所谓的不好恐怕跟他的标准也不一样。 把作文发下来后，英语老师没再点评其他人，可能实在是无法点评，就开始上课了。 下课后，总是喜欢在后面出教室的卿清荷追着老师跑出教室。 同学们一看，果然是学霸，下课还要去找老师问问题。 阅读老师在走廊外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偏科啊？”阅读老师问，他当时看到这篇作文时就拍案惊叹，这还是临时当场完成的！也就是连字典都没得查，完全靠词汇掌握量。 她完成得这么顺利，关键是写得很有感情。这是需要很多阅读积累和写作功底的。不只是会单词和语法就可以。语文英语必须是双强的。 “嗯，数学很不好，地理也不好。”卿清荷有些羞愧。 阅读老师笑了，果然是这样。 “可惜了，但是也没有关系，导游专业下学期就没有数学了。地理，你们这个专业肯定是重要的，但是没有关系，你要是愿意当老师我给你介绍，你就发挥你所长就好了。” “嗯。”卿清荷伸手，“老师，我的……” “你这信先放我这儿，我去其他班还要念念。” 卿清荷红着脸，转身跑回教室。 路过姜凌桌边，姜凌说：“把你信给我看一下。” “老师说要拿去其他班念，没有还给我。”卿清荷脸红彤彤的，微嘟着嘴，还有点委屈。 看来她把荣誉当社死了！ 姜凌好笑，“你到底写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卿清荷抿抿唇，“就是信。” 姜凌看着她，想起来了，是的，当年也发生过这一幕。旅游系才女就是英语老师把她的作文在全系念了一遍，传出来的。 周四吃过晚饭，高云冲打电话到寝室叫他去拿照片。 姜凌去校门口，高云冲骑在自行车上，把一大包照片给他，“合影按每个人一张洗的。” “谢谢高老师。” 高云冲骑着车像个大学生一样意气风发地走了。 本来下山后，姜凌说他拿胶卷去洗照片，但辅导员跟他们一起玩用的是班费，就说他来洗照片。 姜凌拿回寝室。 “挑一下自己的照片，合照的每个人都有一张哈，自己记得自己拍的，自己找找！” 室友们都围上来，先不翻自己的照片，拿着女生的照片看半天。 “每个人一张！你们别把人家的照片藏被窝里，最后她们还怪高老师没给她们洗。” “哈哈哈……”室友们一边欣赏女生的照片，一边找自己的照片。 爬山的时候，除了班级合影，基本都是男生和男生合，女生和女生合。到小石林后，那手拉手的，就不分男女了。 汪旭东看着也羡慕不已，“你们都拉上手啦！才来半个月！我们班班长该下岗！” “对对对！你让他下岗，你去当，想拉谁的小手拉谁的小手。” “哈哈哈……” “我们班长是女的，妈的，又凶又丑，没男生敢靠近，也不让我们靠近其他女生！” 大家说说笑笑地把自己的照片挑出来，尤其是牵了女生手的，就拿着照片看半天人家的手，嘿嘿傻笑。 对比谁牵的女生漂亮。 牵到漂亮女生的，则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轮番对比后，韦一航胜出！ 室友们叫道：“老姜！韦一航牵林秋语了！你快来看！打死他！” 韦一航连忙说：“不是啊！她们跳不过来，我拉了她还拉了李秋林的。”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姜凌淡淡地笑笑，他牵手三次要跟他们说吗？ 汪旭东看谁都羡慕，看看这个的，看看那个的，看胡智波拿着一张照片傻笑，就靠过去。 然后就不转眼了！ 第30章 暗恋阵线联盟 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前面坐着一个小姑娘，汪旭东盯着中间的小姑娘，“这是谁？” “卿清荷。”胡智波也不转眼，温柔地说。 “这就是你们班的才女啊？” 姜凌看他一眼。 “谁？” “我们班才女？谁啊？” 大家也凑到胡智波手里的照片上，“哇！照得好啊！” “卿清荷在你俩面前，小小一個，好可爱啊！” “怎么感觉像三角恋？”梁远说。 “放屁！”胡智波说，“这明明是我的好兄弟和喜欢的女孩！老姜说过不会跟我抢的，对吧？老姜？” 看到老胡求证的眼神，姜凌岂能辜负二十年好兄弟的信任，点点头。 默默把自己和卿清荷的合影揣进兜里。 过了一会儿，胡智波在桌面的照片里一阵翻找，“老姜！你和卿清荷不是还一起照了一张吗？” “可能拍得不好，高老师没洗出来吧。”姜凌也不知道卿清荷到十八岁会怎么选择，也许他们都没戏呢，到时候就可以组失恋阵线联盟了，反正他现在还不想失去兄弟。 汪旭东继续盯着照片上的卿清荷，“没想到你们班才女这么漂亮！” “我们班才女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认识的？”段世佳问。 “英语老师说的啊！给我们班上课的时候，把她的英文信念了一遍，我们也没听懂啥意思，就听老师说写得特别好，特别感人，是个才女。” 才女之名，果然是英语老师传出来的啊！ “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啊！”汪旭东盯着照片不转眼。 姜凌连忙把卿清荷和林秋语的合影翻出来，“你看看谁更漂亮。” 几个室友也凑过来，纷纷发表意见。 “我觉得还是班花更漂亮一些。” “班花好自信嘛，伱看脸上都在放光，卿清荷还是有点儿放不开。” “卿清荷还是太小了，看起来像个初中生。” “可爱肯定是卿清荷可爱，但漂亮肯定是班花漂亮！” 大家七嘴八舌，还是倾向于林秋语。 林秋语确实美得很亮眼，那天大家都穿的裤子爬山，她一个人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裙，一双明晃晃的大长腿。紧身粉色短袖扎在腰里，露出白皙浑圆的玉臂，勒出胸围和腰身。 红色蝴蝶结卡着栗色波浪长发扎成一个公主头，眼线睫毛膏口红，全妆上阵，十分艳丽，在一群青涩的同学中，十分夺目，自有一股妖娆劲儿。 在十八九岁的青少年眼中，更迷恋这种成熟艳丽的。但当你老了，就会喜欢那种白纸一样清清浅浅的女孩儿。 卿清荷被林秋语揽着肩膀，像个小孩，但并没有被林秋语掩盖光芒。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巧夺天工。 汪旭东认真比较了一下，“我觉得卿清荷更好看，五官明显更加精致，林秋语也就是高一些，会打扮一些。但卿清荷看起来特别温柔，特别水灵，让人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老胡拍拍他的肩，“有眼光！有眼光！我也这么觉得！” 姜凌看老胡一眼，老胡拍肩的手啪地拍在汪旭东后脑勺上，宝贝地收起三人的合影。 汪旭东也不争抢，转身从抽屉里翻出课表，“我看看，我们什么时候一起上课。” 姜凌忍无可忍，推他一把，“滚！” 特么的，老东也这么早就觊觎林妹妹了！ 胡智波也义愤填膺，一搡汪旭东，“对！她才十六岁！刚满十六岁！” “你们高中没有谈恋爱的？” “那是早恋！” “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什么了吗？”汪旭东把旅游系大课圈出来，“我只是想上旅游学概论，我喜欢上秦主任的课……还有一周啊！” 姜凌和胡智波对视一眼，默契地结成了守护同盟，一定要把这条汪隔离在卿清荷之外。胡智波也不知道自己将和老东组二十年暗恋阵线联盟。 看别人牵手的牵手，亲密合影的亲密合影，没亲密合影也没牵到女生手的向志超羡慕又好奇地问：“女生的手真的很软吗？” “哈哈哈……” 大家开始讨论起哪个女生的手软，姜凌笑而不语。 一个室友突然问：“远哥，阮湘琴的嘴软不软？什么味道？” 室友们都兴奋地看着梁远，梁远笑而不语。 见他故弄玄虚，段世佳不满道：“切！你问他干什么？每个人感觉都不同，你去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梁远刷地扑上去，“你特么试试看！” “哈哈哈……” 寝室里乱成一团，姜凌把女生们的照片收起来，下楼后，在枫香大道电话亭打给卿清荷：“来小花园拿照片。” 姜凌美滋滋地朝小花园走去。 傍晚的小花园隔着几棵樱花树就是一对，就没有一张空着的椅子，挨着搂着，叠股而坐，有的还亲着，还滋滋作响。 凉风吹动衣衫，晚霞晕黄晕黄的漫天挥洒，要把人融化了一般。春大真的太骚动荷尔蒙了！ 姜凌义愤填膺，这特么还没天黑呢！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姜凌以前从来不好意思往里面走，路过都跟其他单身狗一样，好奇地偷窥一眼，然后羞愧地加速离开。 真是嫩啊！他们不要脸，他们这些单身狗居然替他们羞愧！ 于是虎躯往中间桌子一坐，惊起周围几对鸳鸯，对他侧目而视，一个单身狗来这儿干什么？ 嘁！姜凌也对他们虎视眈眈，你们看我干什么？继续亲啊！ 但姜凌太有存在感了，还盯着他们看，他们居然不亲了，坐在他面前的一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起身到银杏林那边去了。 嘿嘿嘿。 你们以为我是单身狗？不该坐这里？等下羡慕不死你们！ 姜凌打开那包照片，从兜里摸出所有卿清荷和自己的照片，重新洗牌。 卿清荷走到小花园外，看着花园里一对对，有点不好意思靠近，在外面东张西望寻找姜凌的身影。 姜凌刷地越过灌木丛，从樱花林跳到路上。 卿清荷愕然看着他，他在炫耀他腿长吗？嘲讽她矮吗？ 姜凌刚张口，秦怀从旁边走过，于是先招呼：“秦主任好。” 以前很少跟老师打招呼，被老师看到还要低头避过。到了大学，老师也根本不认识你。但以后要做旅游，怎么都绕不开秦主任的，他永远是秦主任！ 所以姜凌不管他认不认识自己，打了招呼。 秦怀点点头，突然走过来。 姜凌一愣，打个招呼，秦主任还拐过来干嘛？ 里面那些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情侣，回头见一个大胖子招来了老师，不由得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些手也从旁边衣服里退出来了，规矩地放在自己膝盖上。 秦怀估计也是避嫌，没有挨着小花园这边走，现在却径直走了过来。 到卿清荷面前看着她，“卿清荷，你为什么见到我总是不打招呼？我跟你打招呼你也不理，心眼儿那么小吗？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姜凌眨眨眼，发生了什么？ 第31章 班长真孝顺 “啊！秦老师你什么时候跟我打招呼了？”卿清荷抬起头，一脸茫然。 “好几次了！都装没看见！”秦怀不满地瞅着她，“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高傲记仇的小女孩呢！” 先不管卿清荷是怎么招惹上秦主任的，看她又愧疚又慌乱一时不知如何辩解的样子，姜凌说：“秦主任，她真不是装没看见，她是真没看见，她眼睛近视。” “啊！那为什么不戴眼镜？” “我……”卿清荷一紧张，两根手指夹着鼻梁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不习惯戴眼镜。” 看她这习惯性动作，秦怀也笑了，“哦。”点点头，走了。 姜凌好奇地看着她，“秦主任怎么认识你？还说你小心眼？怎么回事？” “他先骗我的，但是我并没有小心眼啊，我就是没看见。” “他骗你，怎么骗你？” “其实也不算骗，他还是帮了我。”卿清荷看着他，“照片呢？” “啊？”姜凌只好忍着好奇，带她走进小花园，在石桌前坐下，把一堆照片倒出来。 卿清荷认真地坐在石桌前，翻找自己的照片。 姜凌得意地看着她，“帮我的也找出来。” “哦。”卿清荷乖乖地找起来，伱一张我一张…… 你看周围那几对明显不再轻视他这胖子，而是反复打量他们两人后，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卿清荷找出两人的照片，欣赏一会儿后，拿起照片，“我回寝室了。” “寝室又没灯你回去干嘛？” “那我们在这里干嘛？” “啊！”姜凌看看逐渐黯淡的夜色，昏黄的路灯已经在晚霞中亮起来，更加旖旎了，让人心更痒了。他不想走，但是看看周围一对对，他们两个确实有点奇怪。 “我们去吃烧烤吧。” “我才刚刚吃晚饭，不饿。” “那……” 卿清荷站起来，“我走了。” 周围的情侣都看着这个可怜的胖子！幸灾乐祸！果然被拒绝了吧？ 姜凌也只好跟她走出来，送她到西院楼下，把那包照片递给她，“你带回去让她们自己找吧。” “嗯。” 连续几天早晨，姜凌都看见卿清荷在湖心亭听英语，拿一个月饼当早餐。光是看她吃，姜凌都腻了。 这月饼是无穷无尽吗？又过了一周，她的十個应该吃完了吧？她居然还在吃月饼！ 姜凌问赵玉英，“卿清荷哪儿来那么多月饼啊？” “林秋语和李秋林不爱吃月饼，准备扔了，小妹说她喜欢吃，她们就把月饼给她了啊！” 我去！这是打算吃一个月月饼吗？ 姜凌立刻拿本书跑去小花园偶遇了正在看书的卿清荷，看着看着就开始叹气。 声音越来越大，“唉！” “怎么了？班长？”卿清荷从书上抬起头来。 “中秋节学校发的月饼，我寄回家给我爸妈，他们说太好吃了，问我还有没有？我去食堂问了，阿姨说只有中秋才做，都发完了。” 卿清荷看着他，班长真孝顺！连忙说：“我还有。” “你有多少？”姜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见她犹豫，又说：“我可以给你钱买！” “不不不。”卿清荷摇摇头，“我的也是她们给我的。你要几个嘛？我给你就是了。” 姜凌忍着笑，眼睛一眨不眨，“我家亲戚多，每个都想尝尝云州的特产，你要是能全给我……” “啊？”卿清荷想反悔了。 姜凌反其道而行之，“算了，也不够分，他们想吃也忍着，等明年吧。” “我……我有三十个，你家亲戚够分吗？” 我去！姜凌开心道：“太好了！一人一个尝尝味儿得了。” “嗯……”卿清荷犹豫了一会儿，“我去拿来给你吧。”说罢起身。 一会儿，她就提着一袋月饼回到小花园。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啊？” “秋语姐和秋林姐不喜欢吃，给我了。三姐不吃火腿的，嫌腻，也给我了。隔壁寝室罗小琼说鲜花饼像吃嚼烂的草，也给我了。” “那我都拿走没问题吧？” 卿清荷看看那堆月饼，又看看他像看着一堆金子的眼神，摇摇头，反正都是别人给她的。 姜凌生怕她反悔，“谢谢，那我这就去寄了啊！” 连忙提着一堆月饼回到寝室，“来来来，吃月饼。” 室友们一脸嫌弃，“你哪儿弄来的？” “中秋都过一周多了，这还能吃吗？” “腻死了！不吃！” 一个个还挺挑！ 大家都说不吃后，姜凌正想扔哪儿去，寝室最闷的刘贵安说：“我……我挺喜欢吃的，给我吧。” 姜凌看看他，上辈子他不太了解这位室友，很闷的一个人，毕业后就没联系了，二十年聚会他也没来，跟大家交流不多，也不打游戏。 他也喜欢吃这玩意儿吗？ “你拿十个吧，也别一次吃太多，别放太久。” “嗯。” 刘贵安拿了十个。 姜凌提着剩下的二十个下楼，看到楼下的垃圾桶，卿清荷要知道她一天只吃一个的月饼，忍痛给他，结果他全给扔到垃圾桶，一定会心痛吧？ 姜凌提着月饼走出校门，打算扔远点儿。 走了一会儿，看到邮筒，想起了生养他的父母，走到邮筒旁边的电话亭，熟练地插卡，谄媚道：“妈，我学校中秋节发的月饼，我寄回去给你们尝尝。” “中秋节都过多久了，你才想起来寄月饼！是没人要的吧？” “怎么没人要？”姜凌气愤道，“我都舍不得吃！都是云州的特产，火腿馅儿和鲜花馅儿的，你们保准没吃过！” “那你现在才寄？你自己不想吃的吧？” “妈！你太冤枉我了！我早都寄了！我尝了一个觉得好吃，就赶紧不吃了留下来寄给你们。 结果我刚刚想着看你们收到没，就打邮政快递一问，嘿！他们还没寄走呢！我就赶紧取回来，我这就发别的快递给你们寄回来！ 月饼学校免费发的，快递费贵多了！我不是为了让你们尝尝云州特产，我费这劲儿干嘛？” 老妈非常欣慰，“冤枉你了，现在出门了还知道担心父母，你寄回来吧。” 姜凌又在礼品店买一堆高档礼盒，包装一下。 心意一般般，面子要做足！ 去快递站把月饼寄走了，姜凌浑身轻松回到小花园。 卿清荷还在看书。 “我已经寄走了。” 卿清荷看看他，夸奖道：“班长你真孝顺！我都没想到寄给我爸妈呢！” “可不是吗？邮费都几十！” “这么贵吗？”卿清荷瞪大眼，那她估计不会往家寄东西了。不过这么贵的邮费都要寄，说明班长是真孝顺！他爸妈是真喜欢吃！ 虽然自己只能花钱买包子了，卿清荷还是开心的。 等她第二天从亭子里起身，准备去买包子的时候，姜凌提着热乎乎的包子来了，递给她一袋。 “我自己去买。” “我爸妈收到月饼了，说很好吃，让一定要感谢你。” “啊？这么快吗？” “要不快递费贵呢！”姜凌拿起一个大肉包递给她。 卿清荷很不好意思，“我……我只要个菜包就够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的，你很挑食吗？”姜凌皱眉，严肃地看着她。 “不，不。”卿清荷搓搓手，接过肉包，背过身去啃起来。 嘿嘿嘿。 姜凌又放一瓶牛奶在她旁边，“别噎着。” “唔……嗯……”好香！吃了十几天冷冰冰硬邦邦的月饼，终于又吃到热腾腾软乎乎的包子了。 看汤汁儿从她嘴角流下来，姜凌从后面递一张纸巾给她。卿清荷接过，“唔……谢谢。” 第32章 英导班，全部坐前面！ 过了几天，老妈打电话到寝室，“月饼收到了。” “好不好吃？” “好吃。” “给亲戚邻居们尝尝，告诉他们是你儿子孝敬你的，让他们羡慕你！” “好咧！额的大孝儿子！” 可不是孝吗？这月饼食堂现做的，又没添加防腐剂的健康食品，过了半个月了，姜凌还真怕爸妈一口气全吃了呢！大家分担一下就没事了。 “就是鲜花有点儿烂咧，额扔咧。” 姜凌沉默，幸好给卿清荷拿走了，不然她一定会吃了。 听他沉默，老妈柔声说：“凌凌，虽然鲜花坏咧，但爸爸妈妈知道你心意好咧。” “嗯。” 挂了电话，姜凌拿起刘贵安桌上那袋月饼扔外面去了。 傍晚，刘贵安在乱糟糟的桌上扒拉，没找着月饼，也没说什么，就端起饭缸去食堂了。 寝室快熄灯的时候，几人从网吧回到宿舍，就发现汪旭东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老东，这么勤奋？”姜凌问。 “我在写情书，明天和你们一起上课的时候，我就给卿清荷。” 老胡刷地冲过去，姜凌也冲过去，两人一起动手，拿起纸，看都没看，一人一半，撕拉—— “你们干什么！”汪旭东激动地站起来。 室友们乐呵呵地看戏，老胡都不让告诉卿清荷，老东就在写情书了！该死！ 姜凌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辅导员和各科老师，都很关注她，因为她年龄小嘛，所以都不希望她早恋，不希望她被干扰。” “搞笑吧？都上大学了，哪个老师管这些？秦主任开学第一课还叫我们一定要在校园谈个恋爱。” 呸！这個系主任怎么胡说八道！ 但系主任确实是这么说的，开学第一课，系主任就讲了两件事。 一、旅游人走上社会后，多的是逢场作戏露水情缘，很难碰到真爱，所以一定要在校园谈一次恋爱。 二、不要脚踏两条或多条船，曾经有一位漂亮学姐脚踏三条船，穿帮后被三位苦主怒而杀之并分之。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可能系主任每年都恐吓一下新生，导致谈恋爱的很多，但往后二十年，也没有因为感情问题发生过恶性事件。 系主任大概知道旅游系美女名声在外，既怕她们荒废青春，又怕她们招摇生事。总之就是为了保护本系美女。 但姜凌当时年少不懂事儿啊，听了系主任的鼓动，一颗躁动的心二百斤肉都压不住，才放到林秋语身上。可惜他连船都不是，他就是个拉纤的。 “呵呵，说起秦主任，卿清荷可是秦主任重点关注对象，伱追谁不好追她？” “啊！”汪旭东相当震惊，室友们也很震惊！系主任怎么还关注卿清荷了呢？ 其实姜凌也一直搞不懂，他就晚重生几天，这几天卿清荷和秦主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卿清荷也不说。 “我骗你干嘛？前几天走在路上，秦主任专门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啊！”汪旭东惊异，“秦主任也知道她是才女？” “对啊！她是才女，看书很多的，人家英语作文都那么牛，你那小作文要是写得太难看，她肯定会对你印象很差的。” “不是小作文，是情书。” “都一样。” 不过姜凌这么一说，汪旭东也沉思起来，他确实没把握写得很好，又是面对一个才女，是应该慎重一点。 第二天，全旅游系又在大教室上《旅游学概论》，汪旭东早早到了教室，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姜凌和卿清荷进来，汪旭东眼睛一亮。 旅游系人太多，美女太多，以前真没注意这一小只。但现在在姜凌身边，就像一头野猪旁边一枝小兰花。 汪旭东激动得腿发抖，看姜凌和卿清荷在边上坐下了，飞快跑过来，坐到另一边，跟卿清荷就隔着一个过道。 姜凌和胡智波一起扭头，眼神乱杀。 卿清荷却毫无所知，她无所谓跟谁坐，这两天，因为姜凌说把她的月饼吃了总是带早餐到湖心亭给她，她就和姜凌一起来了。 现在他们班，也不分男女，混坐的。所以她和姜凌坐，大家也没奇怪。 卿清荷其实不上相，真人更加灵动，照片上是画儿一样，看到真人就是从画里走出来了，汪旭东看着不转眼。 姜凌和胡智波都想再一齐动手，一人一只把他眼睛抠出来。 姜凌本来坐在靠墙那面，见汪旭东看一眼卿清荷，又扭过头去捂着脸偷笑，一边偷笑又偷偷从指缝看她，扭得跟个蛆似的！ 真特么猥琐！ 姜凌起身，“你坐里面来吧。” “哎！为什么？”卿清荷扬起小脸看着姜凌。 汪旭东露出痴迷的微笑，天！她的声音也好温柔，好好听！好想杀了姜凌！她居然跟姜凌说话了！她居然看着姜凌！ 两人还没有调换位置，秦怀走进来，在讲台上一扫教室，看着卿清荷，“卿清荷，坐到前面来。” 汪旭东瞪大眼，老姜果然没撒谎啊！系主任真关注她！ 卿清荷被点名了，再加上英语老师把她的作文在旅游系传了一圈，大家也都转头寻找这个英语老师口中的才女。 卿清荷站起来。 教室里整个旅游系的同学眼睛都一亮。 没想到还是个美女！ 没想到连系主任都认识她！ 姜凌知道秦主任让她坐到前面，纯粹是因为她近视。 在手机电脑还没普及的这个年代，大专里面近视的并不多。总不能学习没搞好眼睛又搞坏了吧？卿清荷又没戴眼镜，所以大家都没想到这一层。 只觉得这个女生很不简单，就像高中每个班都有的那么一两个同学，特别受老师喜欢。 只是大专，能让老师另眼相待的人也少，老师倒是一视同仁地不待见他们。所以，大家也就更加关注被系主任点名的卿清荷。 卿清荷脸蛋红通通的，在大家的注目中，收拾起书和书包，不敢违逆系主任，走到前面。 站在过道上，侧身准备往边上坐。 秦怀看着中间第一排，下巴一扭，示意她坐中间。 卿清荷低着头走到讲台下面的第一排中间。 整个大教室，几百个人一片沉默！都看着那醒目的一小只。 姜凌看着她，这特么是地中海上面飘着一根刘海，也太突出了！ 这就是系主任的关怀吗？恐怖如斯！ 卿清荷低着头坐下，如坐针毡，感觉全教室都在看着她，也确实几百双眼睛都集中到她身上，于是她连耳朵和原本白皙的脖颈都一片粉红。 姜凌起身一挥手，“英导班，全部坐到前面！” 说罢拿起书就走，带头坐到卿清荷旁边，卿清荷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林秋语也施施然起身，在一片惊艳的目光中，悠然坐到卿清荷另一边。 卿清荷又感激地看她一眼，“秋语姐。” 胡智波、赵玉英、阮湘琴、梁远、向志超……英导班纷纷起身，都坐到中间，在地中海中间形成一片绿洲。 虽然只有二十多个人，还是稀疏。但总算好看多了嘛。 关键是这种精神！ 大学真的很散，大专又更散，各玩各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导游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盘散沙拧在一块儿。 这个英导班，出乎秦怀意料了，没想到叫卿清荷一个人坐前面来，还有这种效果！ 秦怀很满意！ 笑眯眯地开始讲课。 第33章 不欠人情卿清荷 汪旭东一脸懵逼，连系主任也看出他图谋不轨了吗？不对！卿清荷是英导班的班宝吗？全班这么围着！ 坐到了系主任眼皮底下，而且系主任特别关爱他们，不时看看他们，寻求眼神交流，明明是大课却整成了小班教学。同学们被迫认真听课。 一节汗流浃背的课上完，大家纷纷起身出教室。 秦怀走下讲台，微笑着看姜凌一眼，“你是英导班的？” “对，我是英导班的班长姜凌。” 秦怀微笑着点点头，双手插兜出去了。 因为很多人都在看卿清荷，卿清荷就低着头慢慢拖，拖到后面才收好书包，走出教室。 姜凌说：“怎么办？你近视的事恐怕很快所有老师都知道了，然后老师都会点名让你坐到第一排，还有可能让你坐到讲台上呢！” 卿清荷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样？去买眼镜吧。” “嗯。”卿清荷点点头，“下午下课后去买。” 姜凌怕她又犹豫，又拖，再打一剂强心针：“下个月要军训，你戴着现在的眼镜老往下滑，肯定不能做运动。不戴呢，又看不清教官的动作，到时候会连累全班受罚。” “嗯。”卿清荷点点头，这回下定决心了。 下午下课后，两人走进眼镜店，店员笑眯眯招呼：“大美女！想好啦？” 卿清荷红着脸，“我不是大美女。”反驳了一下，又说：“姐姐，我买年抛吧，就你那天说的最便宜的那个。” “好！”店员拿出隐形眼镜，带她到洗手台前。 卿清荷在店员指导下，对着镜子，撑着眼眶练习戴隐形眼镜，泪流满面，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戴上了。 店员温柔道：“伱这几天戴不上，都可以来这里练习，也可以来这里取，我们会帮你。” “嗯，谢谢。” 店员把隐形眼镜和护理液放袋子里，姜凌手插在兜里，摸着钱。这几天，虽然早上吃他买的包子了，但中午晚上还是不接受他的菜。而且，很难碰到她，好像故意避开他似的。 卿清荷打开钱包，掏出按面值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钱，姜凌探头一看，卿清荷飞快合上了钱包，妈妈说财不露白。 走出眼镜店，回到校园，卿清荷转着头到处看，“哇！世界好清晰啊！” 傍晚的校园广播刚好响起，卿清荷忍不住跟着音乐轻轻晃动着纤细的身体，也是個容易快乐的小女孩啊！ 姜凌看着她，也扬起笑容，她笑起来真好看！轻轻摇摆摇得他心都软了！ 卿清荷回头，见他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停止了摇晃的身体，抿住微笑的嘴角。 姜凌走到她身边，“走吧，我们去食堂。” “嗯。” 卿清荷仰头望着晃动的枫叶，“这下不但你向我挥手我可以看见了，连树叶晃动我都可以看见了。”卿清荷挥挥手，“班长，拜拜！” 刷——跑了！ 我去！姜凌顿脚，喊道：“一起去呀！” “你要去拿饭盒呀！” “你等我呀！” “我也要去拿饭盒呀！” 姜凌看着那道跑远的背影，她不清高，她只是拒人千里罢了！ 买了隐形眼镜后，姜凌再没有在食堂碰到过卿清荷一次，中午守在女生宿舍楼门口，见到她室友下来。 “卿清荷没跟你们下来吗？” “她说饭吃腻了。”赵玉英一脸神奇，“我怀疑她得了厌食症！饭这么好吃居然会吃腻！” 吃十几天月饼没吃腻，吃几天饭，一两饭两个素菜，吃腻了？而且春大食堂，味道真不错。 “那她吃什么？不吃了吗？” “她买了一箱泡面。”阮湘琴说，“现在顿顿泡面。” 我去！刚把月饼解决了，泡面又来了！这个女娃儿活到二十年后，其实也不容易。 因为买了隐形眼镜和眼药水，花了计划外的钱吗？姜凌没有再说什么，走进食堂。 把饭缸上下两层分开，本来平时是上层打汤，下层打饭菜。 现在姜凌就把上层递过去，想了想，她平时吃一两，三两也真吃不完，就要二两。 打饭的大叔看了看他，一般女生都是二两，男生最少三两，像他这样的大胖子至少得五两起步吧，这么斯文？ 姜凌把下面的饭缸递过去，“半斤。” 大叔笑嘻嘻，这才对嘛！ 打了饭，姜凌直奔荤菜窗口，把碗递过去，打了一个红烧鸡块，一个尖椒炒肉，又去素菜窗口打了一个凉拌豆腐丝，一个小瓜炒鸡蛋。 站在门口，等卿清荷的几个室友过来，姜凌把饭盒递给她们，“给卿清荷，告诉她，以后再不下来吃饭，我天天给她打饭。” 几个姐姐笑了，赵玉英说：“班长你真是一个好人！” 姜凌笑笑，“你们还有空的饭盒吗？我给她打个汤。” 大姐接过他的饭盒，他的饭缸大，汤碗也大，还真不少，“小妹不喜欢喝汤。” “是吗？”有些人是不喜欢喝汤的，很多北方人就不喝汤，姜凌也是到花城后学会喝汤的。 山城属于西南，也不喝汤吗？上次聚餐还真没注意她喝没喝汤。 姐姐们端着饭盒上楼，走进寝室，卿清荷正吃泡面，大姐把饭盒放她面前，笑道：“班长给你打的。” “啊！”卿清荷连忙站起来，“他在哪里？我还给他，我都已经在吃了。” “还什么啊！”阮湘琴说，“他说你以后再不下去吃饭，他天天给你打饭。” 几个姐姐都笑起来，卿清荷很不好意思。 林秋语和李秋林走进来，“谁天天给谁打饭？” “班长。”阮湘琴说，“清荷没有下去打饭，班长就打了让我们给她带上来。” “呵呵。”林秋语和李秋林相视一笑，“班长还真是好心呢！” 卿清荷转头，“秋语姐，你们吃了吗？我已经泡好了面，要不你们吃吧。” “不用，我们吃了。” “哎！你们一天在哪儿吃啊？也没见你们去食堂也没见端回来？”阮湘琴好奇道。 “我们在外面吃的。”林秋语道，“主要是懒得洗碗。” “秋语姐，我可以帮你洗碗啊。”卿清荷说。 林秋语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歪头看着她，“小可爱，我哪里舍得让你洗碗啊？你就不该干这些粗活！快吃吧！” 卿清荷看着饭盒，“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又对几个姐姐说：“我们一起吃吧。” “你这么瘦，就该多吃点！” “我面已经泡好了，也不能浪费啊！真的吃不完！” 在卿清荷的坚持下，把饭分给了几个姐姐，菜也拨出去一些，然后就着泡面吃菜。 心里暖暖的，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班长是个好人，但妈妈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从小就不准她要别人的东西，她也不习惯欠人情。 吃完泡面，卿清荷端起碗把汤喝光了，起身收拾桌上大家的饭盒，阮湘琴说：“放下，快放下！你不适合干这些粗活！让我们干吧！” 室友们都笑起来。 卿清荷抿抿嘴，“没事的。”就拿起自己的碗和姜凌的饭盒去水房。 傍晚，卿清荷打电话到男生寝室，“班长，我给你把饭盒拿到食堂。” “好！”姜凌立刻跑过去，站在女生宿舍门口，见她端着两个饭盒下来，满意地笑了。 卿清荷也微微一笑，把饭盒递给他，“谢谢，班长。” “不用谢。” 两人走进食堂。卿清荷说：“班长，你中午帮我打了菜，晚上我请你吧。” 第34章 我想妈妈了 姜凌看着她，有点意外，本来想继续给她打菜的。上辈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并非没有请女孩子吃过饭，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反过来请他。 但她既然提出来，姜凌也想看看她饭卡里到底有多少钱，点点头，“好啊！我要给你把卡刷爆！我吃得很多的！” 卿清荷顿了一下，手往后缩了一下，姜凌忍笑。卿清荷镇静了一下，“你吃得再多能吃多少。”就去排队。 姜凌跟在她后面站着。 排到她，卿清荷递过饭盒，轻声说：“叔叔，一两米饭。” 姜凌顿了顿，没说什么。 大叔看看卿清荷，“小姑娘，这么瘦，一两够吗？” “够。” 大叔笑嘻嘻地给她打了一大勺，明显比一两多。 姜凌扬起嘴角，每个人都想照顾这样的女孩吧！ 卿清荷站到旁边，姜凌走上前，递上饭盒，“半斤。” 大叔又看看他，又看看卿清荷，令大叔惊愕的一幕发生了，卿清荷小手捏着自己的卡，滴！ 大叔瞪着姜凌，简直想把他吃了。可怜的姑娘只吃一两米饭，这个大胖子居然要姑娘请他吃半斤！ 姜凌忍笑。看看饭卡余额，一百四十八，也不少啊！不过充饭卡习惯一百或者两百的充，如果她开学充的两百，二十天！天！ 姜凌跟着卿清荷在大叔杀人的目光中，走向卖菜窗口。 “班长，你吃什么菜？”卿清荷走到荤菜窗口停下来，姜凌把碗递过去，打了两個荤菜，卿清荷刷了卡，自己没打就往素菜窗口走。 姜凌说：“等等！我还想吃个鸡腿！” 卿清荷顿了一下，看看他。 阿姨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姜凌碗里，卿清荷刷了卡，三块。 她明显顿了一下，转身往素菜窗口走。打了两个素菜，姜凌也打了两个。又指着凉菜窗口，“我还想打个凉菜。” 打了一个红油肚丝，姜凌又指着汤菜窗口，“我还想打个汤！” 卿清荷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走向卖汤的窗口，姜凌跟着她过去，把汤碗递进去，“来个冬瓜排骨汤。” 端好自己的汤，姜凌看看她，“你不打吗？” “我不喜欢喝汤。”卿清荷担忧地看看他，但既然请了只好忍痛大方道：“班长，你还要什么吗？” 姜凌拼命忍笑，“够了。” “哦。”卿清荷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我走了。”就端着她的一两饭一个麻辣芋头一个干椒酥红豆转身。 女生宿舍就在食堂旁边，所以女生一般习惯端回宿舍吃。 男生一般习惯在食堂吃，一是从食堂端到宿舍较远，二是食堂几排座位之间就有一台电视，放的是球赛类体育节目，有时候是战争国际新闻。 所以男生比较喜欢在食堂吃饭。可以边吃边看电视。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女生进进出出，过过眼瘾。 “就在这里吃吧。”姜凌说。 “啊？”卿清荷转头看着他。 “我端回去都凉了。”姜凌看看旁边的座位，“就在这里陪我吃吧。” “哦。”卿清荷端着饭盒跟着他，坐到他对面。 姜凌把满满一缸菜放在中间，但卿清荷低头只吃自己香皂盒里的。 姜凌看了一会儿，夹起鸡腿放她碗里。 卿清荷抬起头，“班……班长，不用。” “我还没动呢。” “我不是嫌弃。”卿清荷抿抿嘴，“只是……真的不用。” 姜凌看着她，“那怎么办？只能扔了。” “为什么要扔？”卿清荷露出不解还有点气愤的神情，“你不是想吃吗？” 拿捏了！ 姜凌无耻地说道：“我刚刚看着很好吃，想吃，但下午出去玩吃了烤鸡腿，现在看这卤鸡腿就有点腻了！” “伱就是眼睛饿！”卿清荷生气道。 她生气就是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眼睛瞪圆了一点。像静立的空谷幽兰被风晃了一下，让人忍不住想故意惹她生气。 姜凌开心地笑起来，卿清荷皱起眉，姜凌掏出一张纸巾裹着鸡腿递给她，“你帮我吃了吧，我真的吃不下。” 卿清荷只好接过来。姜凌尝了一条肚丝，“啊！好辣！给你！”又把红油肚丝全刨她碗里。 卿清荷一边啃鸡腿，一边看着他，气得眼睛圆圆，“你怕辣你为什么要打？” “看着红油油的很有食欲，没想到这么辣啊！” 卿清荷嘟嘟嘴，吃完鸡腿，又低头解决肚丝。 姜凌忍着笑，美滋滋地喝一口冬瓜排骨汤。 哪里是排骨，就是大骨头，肉都在缝里，很难啃，还挡住喝汤，姜凌舀起来就朝垃圾桶扔，卿清荷突然把碗伸过去。 哎哟！居然会主动伸手！姜凌惊异。 “你要这个吗？这个不好啃。” “我会啃。”卿清荷脸一红。 姜凌笑了，她怎么这么可爱？不过主动要吃的就好！姜凌把骨头放她碗里。 卿清荷勺起骨头，想用手拿又觉得不雅观。她嘴太小了，无从下嘴，低下头艰难地啃着那坨坑坑洼洼扎嘴的骨头。 啃得嘴巴酸痛含着眼泪，为什么有人这么浪费呢？骨头不好啃也要扔？ 她头都快到桌子底下去了，姜凌费劲儿地趴在桌上看着她，逗笑，“你在干什么呀？抬起头来啃啊！我又不会抢你的。” 卿清荷憋着眼泪，在家里这种难啃的骨头，妈妈会给她把肉撕下来。但姜凌又不是她妈，她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张牙舞爪撕扯骨头上的肉。那样不雅观。 “我想妈妈了。”说着哭音就出来。 哎呀这一哭，姜凌心疼坏了，连忙起身坐到她旁边，看大骨头在她小勺子里颠，连忙拿下骨头扔垃圾桶，“好了好了别哭了。” 卿清荷一怔，看着垃圾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扔？” “啊？”这到底是想妈妈还是想要骨头？ 像打开了水龙头，卿清荷的眼泪哗地涌出来，姜凌手足无措，她已经端起碗刷地起身，“你慢慢吃，我回去了。” “哎！”姜凌转身，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怎么就啃着骨头就想妈妈了呢？怎么就…… 当然，她才刚满十六岁，一个人到千里之外上学，想妈妈也很正常。 第35章 班长，我想吃鱼 卿清荷想妈妈了，哭了，早上也没到湖心亭来。听力课也和姐姐们坐一边。在多媒体教室，每个座位一台耳机，耳机一戴，谁也不爱。 英语听力老师是他们很喜欢的一个老师，曾经做过领队，游历了很多国家，经常跟他们讲国外的风土人情和国外的俚语，讲话很快，幽默风趣。 大学老师一般也不抽问，愿答的同学答，不愿的就闷着。 听力老师用中文讲故事的时候，姜凌就听一耳朵，用英语讲的时候，姜凌就看着卿清荷。 耳机里传来老师和同学们交流的声音，姜凌突然发现，一个春城本地的女生和另一個南粤的女生跟老师互动得很积极，卿清荷却一声不吭。 难道还在想妈妈吗？ 这不是第一次听力课，回想一下，前两次她也不怎么开口。外教老师的口语课，除了第一节课自我介绍，她也几乎不开口。 她不会真的听力和口语都不好吧？ 听力老师说了一句英语，耳机里忽然传来一个名字：“卿清荷。” “嗯？”卿清荷突然一凛，小身板绷得笔直，努力分析听力老师刚刚在说什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听力老师又叫了南粤女同学。南粤女同学很流利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老师一番夸赞。 一个个互动下去，有人答出来，有人答不出来，反正姜凌都听不懂，扭头看着卿清荷。 卿清荷一脸沮丧，在桌围里双手撑着额头盖住脸，姜凌怀疑她又哭了。 下课后，姜凌走到噜着小脸的卿清荷身边，“昨天你请我吃饭哭了，今天我请你赔罪吧。” “我没哭！” 姜凌看着她，忍笑。 卿清荷红了脸，“我……不是因为请你吃饭，是因为……”因为你浪费啊！ 但是卿清荷没有说出来。 “走吧。” 他请她，卿清荷依然是一两饭两个素菜，姜凌说：“你吃这么点，你请我一顿我得还伱两顿！” 卿清荷想，即使你还我两顿我也遭不住啊！ “你之前已经帮我打了一顿，是不是这顿还了就两清了？” 嘿！她还跟他两清！ 姜凌不置可否，她不喜欢喝汤，就没给她打汤。 他们刚在一楼找到位置坐下，李秋林和林秋语端着饭盒从二楼下来，林秋语在外面吃饭是有人请，没人请的时候也会去食堂的。 李秋林捅捅她的胳膊，“哎！看！姜凌现在是不是喜欢卿清荷了啊？” 林秋语看过去，她也发现了，最近，姜凌老和卿清荷在一起。上课坐一起，这吃饭也一起！ “卿清荷可能告诉姜凌我们笑他，所以对卿清荷有好感了。”李秋林又说。 林秋语摇摇头，“小可爱声音大点儿都怕吓到人，我们背后说说，她都觉得伤了姜凌，她肯定不会告诉他。” 李秋林点点头，“那是其他人说的？” “管他的呢！就算说了，我也不怕，又没说错。我看姜凌是看小可爱太好骗了，请她吃食堂就想骗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但是卿清荷真有可能啊，她好像特别容易被感动。”李秋林有点喜闻乐见，想想卿清荷找了一个大胖子男友，多搞笑啊！ “我要带她见见世面，吃食堂算什么？天天让人请她下馆子也容易！” 李秋林酸道：“你对她真好！” “我只是见不得美女被丑男骗到手！拉低我们美女的档次！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李秋林真希望自己也长得像她们一样漂亮，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林秋语朝他们走过去。 姜凌把自己饭缸里的鱼块舀到卿清荷碗里，卿清荷捂着碗，“不要不要，我不喜欢吃鱼。” 林秋语低头一看，就伸勺子，“吃什么好吃的呢？” 姜凌抬手盖住饭缸，“你没带饭卡吗？” 林秋语一怔，恼羞成怒，“谁要吃你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转头看看尴尬的卿清荷，“小可爱，不要是对的，吃别人碗里的恶不恶心！晚上姐带你去吃香辣虾！走！我们回寝室！” “我……我一会儿再上去。”卿清荷低下头。 林秋语感觉丢了面子，转身走了。 卿清荷默默放开捂着碗的手，“班长，我想吃鱼。” 姜凌一笑，把碗里的鱼块给她。 “秋语姐挺好的，就是性子有点急，说话也直，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她开朗，朋友多，喜欢出去玩，但都回宿舍的。上次也没发生什么事。” 姜凌看着她，难得！说这么大一段话！ “她是好是坏关我屁事！” 卿清荷低下头，羞愧又难堪。 这话就是当着林秋语说，她也不一定有她反应大。 姜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又给她夹了一块鱼，“你就顾好自己吧，不要替别人操心，别人可比你精明得多呢。” 卿清荷默默吃着鱼。 吃完饭，姜凌问：“听力难吗？” “难啊！我能听懂个别单词，但是老师说得太快了，我还在想到底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回答，老师就叫其他人了。好羡慕她们反应那么快说得那么好！” “高中英语基本都是刷卷子，听力和口语慢慢练就好了。” 从食堂出来，卿清荷看看他拿着的饭缸，“班长，你要我给你洗碗吗？” 姜凌一怔，这辈子上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话！扭头看着她，把饭缸递过去，“好啊！你给我洗碗，每天拿着碗下来陪我吃饭。” “那你自己洗吧。”她走了。 她走了！ 姜凌举起饭缸敲敲头，大声说：“晚上不要去吃香辣虾！如果你想吃，我带你去。” “我才不去。”卿清荷跑进宿舍楼。 姜凌笑了。 她确实没跟林秋语出去吃饭，但姜凌也休想让她再陪他吃饭。早上拿着早餐去湖心亭，想故技重施倒掉，卿清荷只是冷漠地扫他一眼，就背过身去听她的英语。 姜凌知道要是自己真倒掉了，这妹子一定要讨厌自己，她很温柔，但浑身是冰。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接受他的帮助。只好拿去便宜胡智波。 厚脸皮的老胡丝毫不在乎班长的恶劣态度，乐呵呵地接过他扔来的早餐。如果班长不爱他，怎么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带早餐呢？有些早餐食堂都没有，明显是一大早专门去街上买的。 “老姜，你别试了。我不挑食，你买的我都喜欢吃。” 姜凌看他一眼，“屎你吃不吃？” 老胡咬一口火腿肠鸡蛋鸡柳满满的卷饼，妩媚地垂下眼尾，老姜这人真别扭！心那么热，嘴那么臭！ 国庆节前，卿清荷的作文终于拿回来了，姜凌厚颜无耻地说：“老师，我们没听懂。你能不能翻译一下啊？” 同学们陪他一起脸红了。虽然有几个同学听力还不错，但这么一长篇，确实大家都不知道写的什么，也都好奇地看着老师。 阅读老师看了大家的作文，也知道大家的水平，并没有怪，他们这样的才是常态，卿清荷是个惊喜！ 温柔地对卿清荷说：“你的信，你给大家翻译一下吧。” “啊？” 第36章 她的信 在阅读老师鼓励的目光中，卿清荷只好站起来，拿起稿纸，轻声细语念道： “爸爸妈妈： 距离告别你们，踏上远行的客车，已经半个月了，你们担忧的泪眼还时常浮现在眼前。当时我脸贴着车窗，直到客车拐进一座山里，把你们甩在另一座山里。 小时候喊一声爸妈，重重大山会传话，长大后离开家，一片岩石便将目光阻隔。我只好看着窗外那没完没了的山，对前途一无所知。 下了客车又坐公交车去买火车票，第一次跌跌撞撞地远行，想远走高飞的我却不断回头，也许就从此刻，家乡是故乡了。 当火车在山洞中穿梭的时候，我的心随着光线明明灭灭。我一直想走出大山，没想到却走进了更高更大的山里。我的心像那无尽的山洞一样黑乎乎了，只有呼呼的风声在空空的胸腔里回荡。 当火车在清晨到站，我拖着行李箱随着人群走出车站，人群急急忙忙，而我豁然开朗。这里的山很高，幸而云很低，触手可及，我感觉我已经站在山顶上。 这里的语言跟我们差不多，我能听懂。很多人招呼我，但我牢记你们的叮嘱，不要被人拐卖了，一声不吭拉着行李箱，看到一个慈祥的奶奶才去问路。 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不错，奶奶非常热心，牵着我的手送我坐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对司机千叮万嘱。 开公交的叔叔到学校门口那一站停靠后，提醒我下车，帮我拿行李。到学校后，第一个帮助我的人，是一個伯伯。 他坐在报到处外面的墙根下，叼着烟，狂放不羁。见我一个人过来，便主动帮我看行李。问我怎么没人送？问我带了多少钱？让我悄悄告诉他，他不会告诉别人。 天啊！我想他一定是骗子！他坚持陪我去取钱，我坚持让他看行李。结果我到银行，人太多，他们叫我去ATM机上取，我第一次操作那个机器，卡被吞了。 他们说要三天才能取出来，而且要本人拿着身份证来取，可我没有身份证，那是爸爸你的卡啊。我哭着回来，那个伯伯帮我开了证明立刻就拿出来了。 我想这人还挺有本事的。然后开学第一课，我发现，他是系主任。” “哈哈哈……”教室里都笑起来。 姜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卿清荷有点不好意思，等笑声停后，继续念：“所以上一封信里，我说遇到一个莫名其妙不明身份的伯伯，这里更正一下，他是我们系主任，是个好人。” “哈哈哈……”大家又笑起来。 “我的大学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课很少，图书馆很大，有很多时间看我喜欢的书和天空。 在这里，我爱上了仰望天空，没有望不尽的重重大山，没有看不穿的雨雾蒙蒙，只有蓝宝石一样的天空，大团的云在天上奔跑，贴地奔跑，在地上投下大团大团影子。 小时候，我喜欢跟在你们后面踩伱们的影子，躲在你们的影子里，觉得自己像个被保护的小女孩。你们知道吗？现在我可以踩在云的影子里！ 这里的阳光很灿烂，已经把我困在雨雾里发霉的灵魂晒得亮晶晶的，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盈。 只是很想你们，也很想家。当我离开它，我就原谅了它那阴郁的天气，开始怀念那重重叠叠的大山了。 今天中秋了，小时候，爸爸在大月亮下给我讲故事，教我唱歌，我的歌声像月光一样覆盖整座山，整座山静悄悄，直到我唱完，山上山下的哥哥们喊：再来啊！卿卿妹儿！ 从我上初中后，每一年中秋节都在学校度过，故事我自己会看了，歌我很少唱了。爸爸话也少了。哥哥们都出去打工了。整座山静悄悄。 我记得小时候还有大月亮和流星，长大了，总是毛月亮，哭着一张脸，我以为月亮本是这么朦胧。但是高原上的月亮很大很亮，也很低哦。 突然发现，我努力仰望天空，而你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爸爸妈妈，你们有多久没有看过月亮了？ 你们努力驮起我，让我触摸天空、云朵和月亮。就像小时候爸爸驮着我，摘树上的橙子一样。我还想站得更高，但不忍踩你们弯下的腰。 今晚，请看一看月亮吧。也没法给你们打电话，这封信收到大概月亮也缺了，但还是看一看吧。不知道上一封信你们收到没有。 我想你们了，爸爸妈妈。请保重身体，我会照顾好自己。 写于中秋。 女儿：清荷。” 同学们全部捂着脸，整个教室静悄悄。 英语老师眼中晶莹，翻译出来又是另一种味道，果然，她自己翻译得更好。 姜凌眼睛也红了。他真是个人渣！他怎么打电话只知道要钱！ 下课后，阅读老师走到卿清荷旁边，“你要不要去其他班翻译一下？” 卿清荷红着脸，头摇得像风车，“我不要！我不要！我们班都是班长逼我讲的！” 大家笑起来，姜凌无语。 阅读老师也不强求，只是有些遗憾，出去了。姜凌赶紧跟着老师跑出去。 在走廊追上了，“余老师。” 阅读老师停下脚步。 “卿清荷听力不太好，听力老师语速比较快，问问题让她回答，她没反应过来，陆老师就叫下一个人了。她很受打击。但她很努力，她知道自己听力和口语不好，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听磁带，跟读了。” 阅读老师沉思，农村学生英语听说能力是差一些，但这棵苗子受了挫折对英语失去兴趣就可惜了！ “我去跟听力老师和外教说说。” 姜凌笑道：“谢谢余老师。” “你就不想学好英语吗？” “我啊，我尽力吧。” 大学老师不像中小学一样，天天不在教室就在办公室，基本上完课就走人了。为了卿清荷，阅读老师返回来，“卿清荷，把作文给我。” 卿清荷迷惑，怎么阅读老师就对她的作文爱不释手呢？还她了又拿走！ 但还是给了。 阅读老师拿着就去找听力老师，也不说话，直接把稿纸甩过去。 听力老师一看，“嚯！” 阅读老师得意。 听力老师忍不住问：“谁写的？” “03级英导班卿清荷。” “卿清荷？”听力老师努力回忆，积极回答问题的同学中没印象啊！ “她农村来的，老师都用中文教英语，主要靠死记硬背单词和语法，但她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不然写不出这样的好文章。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听英语呢！你多费点心。” “啊！这么刻苦啊！”听力老师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拿着作文，爱不释手，“字也写得这么漂亮啊！” 阅读老师一把拿走。 “喂！” “我去找外教。” 跑到外面请外教出来吃饭，又把作文甩过去，外教大惊，“谁的英文写得这么好！”看下来，连连点头，“有趣，很生动，很感人。”转头好奇道，“这是谁写的？” “卿清荷，03级英语导游班。” “英语导游班，卿清荷？” “因为我们这里中学英语教学是为了应付考试，重点在背单词和语法，没有听说环境，所以学生听力和口语比较差。” “嗯嗯。”外教深有感受，他不会中文，上课完全鸡同鸭讲。 “你可以讲慢一点，鼓励她多说，她很有天赋，也很努力。” “好，好，我记住她了，真棒！”外教小心把稿纸叠得工工整整，准备揣兜里。 阅读老师一把拿过来，还得给系主任看呢！人家小姑娘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了！这不得好人当到底？ 第37章 第一次散步 姜凌下午课后跑到冠生园，等一波鲜花饼和火腿饼刚出炉，买了两盒，写一张卡片——爸、妈：国庆快乐！儿子：凌凌。 呸！好恶心！ 姜凌撕了，重新写：国庆快乐！ 撕了！ 写：叮一下更好吃。 放进去。店员看着他连撕两张卡片，直乐。 果然，写信什么的，还是女儿适合。两辈子，姜凌就没写过信，除了辞职信。 店员包装好，姜凌拿去快递网点寄了。 回到学校，二楼食堂都关门了，一楼的烧烤、炒饭、米线……倒是开始营业。 姜凌让卿清荷下来陪他吃饭，卿清荷说已经吃了。姜凌又说：“那你下来看着我吃。” “我为什么要看着你吃？” “我一个人吃饭没劲啊！” “我在旁边给你喊加油啊？” “噗！” “我不来。” 这妹子真犟啊！ 姜凌就在一楼外边砂锅店要了一份砂锅米线，一边吃一边看他们打篮球。吃得快完了，看见卿清荷从宿舍楼大门走了出来，看着他笑。 姜凌起身过去，“陪我散步消消食吧。” “嗯。” 两人在西院街绿莎莎蓝花楹树下慢慢走着，姜凌好奇道：“秦主任为啥要问你带了多少钱？” “他看我拖着行李箱过来，知道了我一个人就告诉我去哪边交学费，我说我没钱，要助学贷款。他就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你肯定带了学费，我不告诉别人，你就告诉我一个人。” 姜凌看着她，难道秦主任也觉得这么清秀的女生不该清贫吗？ “我真的带了，当时我就吓坏了，因为我爸怕万一贷不了，就借了钱让我带着。我差点儿就露馅了，一恍神，坚持说没带，他才不问了。 但是要交住宿费啊，我就去取钱。他说他帮我看行李。我当时虽然不是很信任他，但拖着行李真的很不方便，所以就放那儿了。 他又问我是哪個银行，我们那里只有邮政和农行，我爸给我存的农行。他就告诉我农行在学校大门对面。 我第一次取钱，柜台人多，ATM也不知道怎么操作，也不敢问，怕别人把我钱搞走了。后面又催，然后我的卡就被吞了，我去里面问柜员，柜员说要等几天。而且要我爸爸本人来。 就是因为路费贵，录取通知书可以半价买火车票，我才一个人来的啊！而且怕被偷我身上只带了一点零钱，交不了住宿费也没有地方睡啊！我都急哭了，又跑回学校。 秦主任看我哭就问怎么回事，然后去里面拿个证明出来给我，还要陪我去。我怕他看见我带了钱就不让他去，非要他回去蹲墙根儿下给我守着行李。” 姜凌大笑，看来一急起来，林妹妹就不讲理了！ 卿清荷也笑着，“秦主任就继续帮我看行李，我就带着证明回农行，她们很快帮我把卡拿出来了，也帮我取了钱。”说到这里，她脸上洋溢着雨后阳光般的清透笑容。 姜凌眼神也不由得温柔，真的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助她吧，毕竟是这么单纯柔弱的山里妹妹。 “有村里的贫困证明，注册就走了绿色通道，他们很快帮我办好了助学贷款，交了住宿费领了被子，秦主任帮我拎着行李被子到宿舍就走了。” “伱这规格挺高，系主任亲自拎行李！” 卿清荷抿着小嘴不好意思，“当时我看他吊儿郎当的，还以为他是送学生的家长。” 姜凌忍俊不禁，好好好！说系主任吊儿郎当！ “所以第一次系里的大课，我就没有认出他。” 姜凌也好笑，难怪秦主任怨气那么大呢！亲自接待的新生，居然不理他！碰到脸盲加近视又不爱戴眼镜的，系主任也只能被无视！ “第一课上完，我不喜欢挤，慢吞吞拖在后面低着头最后一个走出教室，他就叫住我说他也不是故意骗我，我抬头一看，噢，原来他是系主任！怎么能骗人呢？” “哈哈哈……” 如果不是重生，姜凌怎么会知道发生在她身上这些事呢？上一辈子，他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卿清荷。 她挺喜欢说话的。 她很容易被打动。 她很热爱生活。 卿清荷转头看着他，“班长，你不要告诉秦主任和老师，我带了学费哦，那都是借的。” 姜凌拼命忍住，“嗯。已经办了，也不会有问题。主要是助学贷款有名额限制，可能看你不像需要贷款的样子，秦主任才问那么多。” “嗯。”卿清荷点点头，舒展地举起胳膊伸伸懒腰。 姜凌一瞬间被迷糊住！天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第一次和女孩子散步，不知不觉就围着学校溜达了一圈，回到西院楼下，已经夜幕四合，灯火迷离，只有寝室一片漆黑。 “走廊灯太暗了，你要看书，可以去教室。” “我上次去教室……” “怎么了？” 卿清荷微红着脸，摇摇头。 哼！肯定是那些情侣，幽暗的小花园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偏要跑到灯火通明的教室去。 反正大专也没什么人自习，两个人在里面把插销一关，窗帘一拉，干什么都没人知道。 呸！ 姜凌义愤填膺，“你上去拿书，我带你去。顺便多拿本书，给我看。” “你看什么书？” “我对什么书都感兴趣，你就拿你看的。” “哦。”卿清荷跑上去了。 一会儿拿着两本书下来，两人穿过小花园。 卿清荷低着头走在他前面，高一脚低一脚踩着白石板，花园昏暗的树影下传出喁喁细语，还有滋滋亲吻声。 她有点无所适从，想走快点，却在石板上绊得一个趔趄。 姜凌伸手拉住她胳膊，等她站稳放了手，两人默默穿过鸳鸯阵，到了教室。 教学楼果然安静得多，姜凌推推他们教室的门，推不动。 卿清荷说：“我们换一个吧？” “换锤子！这是我们教室！”姜凌毫不客气砰砰敲门。 里面静默，卿清荷眨眨水雾蒙蒙的眼睛，“我们看看其他教室有没有锁门？” 晚上的教室是不会锁门的，锁门的都没在里面干好事。你特么去自己教室干！来我们教室污染圣地干嘛？ 姜凌敲得更大声急促了，“开门！这是我们教室！老子要自习！” 一阵桌子板凳翻腾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男生打开门，一个女生埋着头缩在他背后，男生满脸气愤，额头青筋暴露，脸上的痘痘都激动得通红，随时准备飙姜凌一脸。 姜凌和蔼地笑道：“教室有监控，还开着大灯，锁门有什么用啊？只让保安看吗？” 男生瞬间泄气，贴着墙根溜走了，女生跟在他身后，脖子快缩进衣服里了。 姜凌乐呵呵地走进教室，嗅嗅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地上也没有可疑纸团，才回头看看卿清荷，“请进，咱们教室都是你的啦！” 卿清荷抱着书走进来，见姜凌抓着门把手，连忙说：“我……我们开着门。” 这是把自己当坏人了啊？ “我就是开门啊！”姜凌把门拉开，靠到墙上。 卿清荷坐到离门边直线距离最近的位置，外面都能看到她，她随时可以夺门而出那种。 小姑娘防备心挺强！不错！ 姜凌也坐到她旁边，看起了她给他带的书。古文注释版《隋书》，她自己则在看《新唐书》。 行！热爱传统文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看了一会儿，姜凌本来就大的头更大了，“你为什么要看古文，不直接看白话文？” “白话文加入了译者自己的理解，也要看译者的水平。有些话古文表达得更精炼有趣，白话文则稀松平常。” 姜凌看看她，“你语文很好吧？” “嗯。” “高考多少分？” 卿清荷沉默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半晌才开口：“476。” 姜凌却很震惊，他不记得分数线了，但是记得03年高考挺难的，分数线偏低，他三百九十多分，有个玩儿得好的兄弟比他多不了多少，还上了本科的。 “你这分数应该能上本科吧？” “我填的志愿没录上。” “那为什么不复读？” 卿清荷小脸一暗，“我想离开那里，我们看书吧。” “哦。” 第38章 让我来当你的哥哥 姜凌看了一会儿书，眼前像有亿万个虫子在扭曲，转头看看她书里滑出的书签，拿起来，看了一会儿。上次在眼镜店他就看见了，一长条木片，上面画着一枝青翠荷叶，开着一朵粉白荷花。 “你这书签挺好看啊！” “嗯。” “定制的？” “初中一个老欺负我的男生送我的。” “老欺负你？”姜凌感兴趣道，“怎么欺负你？” “叫我黄毛丫头，用娃娃音学我说话，用文具盒夹我头发，把猪儿虫放我书里。”卿清荷皱起眉，说到猪儿虫都快要吐了。 这小子真是欠抽啊！这么久了还给她留下阴影！ “那他是怎么从送猪儿虫进化到送书签的？” “我也奇怪呀！初中毕业，他没考起高中，他说他要出去打工了，我喜欢看书，他就送我一个书签。 我想他可能是长大了，懂事了，对以前欺负我的事感到抱歉，而且他都要出去打工了，我就原谅他了。”卿清荷大度地说。 姜凌忍俊不禁，拿着书签，看着上面的“前程似锦”，幸好林妹妹读书早，幸好她的同学都是憨包、二货，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他去打工了有跟你联系吗？”姜凌不放心地问。 卿清荷摇摇头，“我已经忘了他的样子和名字。” “好好好！”姜凌大乐，“娃娃音说话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她现在声音就很甜，那娃娃音得是什么样的呀？姜凌真的心痒。 卿清荷扭头白了他一眼。 姜凌只好忍住好奇，免得以后她也忘了他的名字和样子，只记得他欺负过她。 “那你上小学时候更小，不是更被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欺负？” 卿清荷骄傲道：“没有啊！我有哥哥啊！” “哥哥？” “嗯！因为我们那里只有一所小学，几座山里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我们村子到学校要走一個多小时山路。所以大大小小差不多的孩子就会凑到一块儿去上学。 我们这一代，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又是最小的，家族里的哥哥们该上学了，我就和他们一块儿去上，这样有伴儿。” “也就是说伱四岁就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 “嗯。” 姜凌心疼死了，如果自己重生更早一点……有个屁用啊！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小屁孩！而且离她十万八千里！ “那双小脚能走那么远啊？”姜凌低头看看她的脚，现在都像穿着小孩鞋。 “对于山里的孩子走路并不算什么。有时候哥哥们玩游戏输了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也会背我一段，但是他们不白背，要我讲故事或唱歌，有时还让我跳舞呢。” 姜凌忍俊不禁，“你还挺有才艺。” 卿清荷抿着小嘴很不好意思，“小时候不怕羞，见人就喊，开口就唱。长大了大人都说我不爱喊人不爱开口了。” 姜凌笑笑，大概每个人都会从叽哩哇啦的小孩变成沉默寡言的少年，“那一天走几趟？中午回家吗？” “不回，早上带着米和水、咸菜，到学校先把饭盒放进厨房，中午放学了去厨房拿。 那个蒸笼很高很烫，我很矮够不着，饭盒也很烫，哥哥们会帮我端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那么早上学的原因。” 姜凌看着她，好心疼，“水也要自己带？” “嗯，本来学校旁边有个水塘，我们都用水塘的水淘米蒸饭，但经常干旱没水，或者发洪水浑了，水浑的时候蒸出来的饭都是黄黄的，像黄泥巴。” 姜凌抿紧嘴巴。 “有一年发大水，学校厕所的水通到水塘去了，所以就从家里带水去。” 卿清荷翘起嘴角，沉浸在回忆中，“放学了，哥哥们就在路上滚铁环碰拐子滑坡下河，我就把他们的作业本在大石头上摆开，一个个给他们写。” 姜凌也笑了。 卿清荷笑道：“因为我喜欢写作业。” 姜凌笑不出来了。 “最后只有我和幺哥上了初中，其他哥哥都出去打工了。哥哥们出去打工，奶奶煮一大盆鸡蛋让他们带着，他们终于不用带米和咸菜了。 我和幺哥上初中，爷爷给我和幺哥一人织了一个新的小背篓。每周背一周的米和咸菜去学校。 爬上山顶再从另一面下山到镇上，一趟要三个小时。幺哥会帮我背米。幺哥比我大一岁，他背起来脸憋得红红的。 我就背我们两个人的咸菜。幺哥不跟我一个学校，到路口，他就把我的米放我背篓里，我就把他的咸菜放他背篓里。 因为很多学生都是山里的，路远，所以初中每周五中午就放学了，我和幺哥谁先到谁就在路口等着。 偶尔运气好遇到卡车上下山，幺哥就拦他们搭顺风车。我们只能坐在卡车后面。卡车哐当哐当在盘山路上跑，嗖一拐，嗖一拐，公路坑坑包包，周围全是悬崖，卡车蹦蹦跳跳，我们抓着栏杆，脚也跟着跳。 每次我都害怕，幺哥就让我抓着栏杆蹲下去，不要往下看，他抓着栏杆唱歌，腿也打抖，我觉得他也怕，但是因为我怕，他假装不害怕。” 姜凌泪目。 “那去西山你还专门坐在悬崖边上？现在不怕了？” “怕也没用，而且幺哥上到初二也出去打工了。” 姜凌扭过头，妈的，早知道在小花园了，这教室这么亮，他都快掩饰不住了。 “幺哥十二岁去打工，我和那座山上的几个同学一道爬山。他们住在山顶，我上了山顶一个人继续下山。 高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在县城里，要走三个多小时山路再坐半小时车。高中周五下午就不放假了，刚上高中的时候我特别想家，放了学就往家走，刚到山脚就下雨了，走到天黑才爬到半山腰。 那座山没几户人，是荒山，走的人少，茅草深，晚上看不见路，我就到一户人家借宿。第二天早上回家，我奶奶说你怎么敢到别人家过夜的？你不怕别人把你关在那里当媳妇儿？ 后来我就不敢晚上回家了，就一个月回家一次，周六回家，周日回校，背着一个月的米和咸菜。” 姜凌扭过头去趴着。 “每次爬到半山腰，我看着悬崖就想跳下去，但是又告诉自己，我一定会走出来的，无论多么艰难的当下都会成为过去。现在我也不用背米和咸菜了，我的小背篓被爸爸放到房梁上挂起来了。” 卿清荷轻声问：“班长，你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呀，我在听着呢。”姜凌后脑勺对着她。 “谢谢你听我说。我讲完了，那些很难走的路真的已经走过了呀。”卿清荷又像小兽那样伸伸胳膊腿儿，把身体拉成一条线，舒了一口气，然后弹回来，贴着椅子，正坐着继续看书了。 姜凌抱着自己的大胖头，他为什么要组织大家去爬山？他真该死！ 教室静悄悄，只有她翻动书页的声音。 直到教室灯灭了，寝室灯亮了。 送她到宿舍楼下后，姜凌说：“卿清荷，让我来当你的哥哥。” 卿清荷翘起嘴角，“你这样脸红红的样子，像我幺哥哟！”说罢，跑上楼去了。 姜凌喊道：“喂！” 卿清荷在楼梯转角回过头来。 “你还没说晚安呢！” “晚安，姜凌哥。” “哈？哈！”姜凌开心得跳起来，挥挥手，“晚安，卿卿妹，快上去。” 姜凌没听到卿清荷的娃娃音，自己快夹成娃娃音了。就这么一路蹦回了宿舍，感觉整个学校，整个春城，没有谁比他和卿清荷更亲！ 第39章 病娇妹妹 国庆前两天，没有上课，而是体检。既是入学体检，也是军训前体检。 早晨，姜凌去食堂，发现从东院学生公寓到西院街，已经放好了桌子，墙上写好了检查项目。还有一些检查项目在东院公寓楼下的房间里。 姜凌记下了各个检查项目的位置。 吃了早餐，九点，医生们纷纷就位，坐到小桌子后。 别的班都是自己排队，乱麻麻的。 大一新生也有几千人啊！ 大多学生脑袋还是比较木，跟着表格来，身高体重之类的基础检查都排了长队。西院和东院之间的围墙下挤满了人。 姜凌振臂一挥，集合了英导班，带全班到东院，指向一排空空的房子，让女生先去做视力、听力、色盲等五官检查，自己则领着男生去做五肢检查。 跟着他钻进屋，男生们一个个羞涩得很，姜凌说：“行了，行了，快脱吧，这辈子除了医生，估计都没人关心你那玩意儿了。” 两個医生都给逗笑了，“那你先来。” 室友们都笑起来，姜凌也无所谓，大家又不是没一起尿过尿洗过澡，谁没看过谁的？ 姜凌先脱了，说：“也不用一个个进来耽误时间了，站一排脱光，让医生一齐检查了。” 都是一个寝室的，大家还没那么羞涩，而且他一个胖子都脱了，还怕什么？于是都听话地脱了。 医生直乐，碰到这么懂事的小伙，可不省事儿了吗？检查完了，医生一边填表一边给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科普一些知识。 听得大家脸红红的。姜凌想想，真的上辈子除了医生，没人这么关心他了。 女生人多些，还在排队五官检查，看他们这么快出来，阮湘琴好奇地问：“你们做什么检查这么快？” 男生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看这不有人关心他们吗？ 一会儿，卿清荷跑出来，挥着体检表高兴道：“姜凌哥！我视力5.0哦！” “真厉害！”姜凌笑着给她竖个大拇指。卿清荷笑着跑开了。 胡智波嫉妒得眼睛发红，“她为什么叫你哥？” “她就叫我哥啊！你不爽啊？” 梁远看着气呼呼的老胡，“憨贼！他可以当她哥也可以当伱哥啊，还不赶紧叫大舅哥？” 胡智波理了一下这关系，羞涩地从后面踮脚凑着姜凌耳朵，热气吹进来：“大舅哥。” “沃日！”姜凌抓抓耳朵，回头把他一搡，男生们跌跌撞撞一阵欢快的笑声。 先把人少的体检做了，快中午的时候，身高体重那边排队的人就少了，英导班过去几乎没排什么队。 全班一上午搞完了。 其他新生毫无组织，无头苍蝇一样还在乱麻麻地跑。姜凌一看，还是得意的，看来其他班班长也不怎么样嘛！ 体检时间两天，大一都没排课，后面就是国庆了。 姜凌集合全班，收了体检表，“我们班就提前放假了！祝同学们国庆快乐！出去玩的注意安全！” “好！”同学们欢呼，看着班长，真的觉得班长很有能力。 散开，三五成群去食堂。 姜凌拉住卿清荷，“卿卿妹视力5.0，值得奖励个大鸡腿！先去拿饭盒，在食堂门口等我。” “嗯！”卿清荷开心地点点头，依然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幸福中。 姜凌拿着全班体检表走向终审处，一边走一边找出卿清荷的体检表，身高158厘米，“哈哈哈哈……”一串狂笑，惹得周围的学生都看向他。 果然是倔强的小妹妹呢！ 再看看其他的，体重38公斤，我去！ 其他的姜凌也看不懂，直接看医生意见：营养不良，偏瘦，贫血。 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她那小脸一看就没血色。 还有一些字看不懂。 他们班是最先交来的，终审医生正准备去吃饭，姜凌把体检表放在桌上，把卿清荷的表格给医生，“医生，您看她这有问题吗？” 医生拿起看了看，“她这心脏好像有点问题，最好去医院心内科复查一下。” 姜凌心一沉，“严重吗？” “体检只是简单检查，就听听心率，判断不出具体问题。你要让她去医院心内科，用专门的仪器检查一下，专科医生看一下，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姜凌顿了一下，“那您现在能帮我写终审意见吗？我现在就带她去，怕国庆放假了，不好挂号。” 医生也没推托，拿起笔写了终审意见：加强营养，建议复查心脏。 “谢谢您。”姜凌拿着卿清荷的体检表回到西院楼下，打电话到卿清荷宿舍，“你下来，我们出去吃饭。” “啊？为什么？” “我要去医院，你陪我去。” “哦。” 一会儿，卿清荷下来了，担心地上下看看他，也没外伤，“姜凌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凌笑笑，先别吓她嘛，本来心脏就不好，“没事儿，刚刚我去交体检表，医生建议去医院复查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问题，就叫你陪我喽。” “哦。” 到东院，姜凌先上楼拿了钱，两人就去对面。 对面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是全省最好的综合医院，人很多，姜凌跑过去，趁窗口下班之前，挂了下午心内科的号。 然后两人走进医院旁边一家饭馆，“你吃什么？” 卿清荷抬头看着墙上的菜单，“你先点。” 姜凌点了个大碗卤鸡米线加卤鸡蛋，卿清荷点了个小碗米线，抢先掏出钱包，“姜凌哥，你还想点什么吗？” 姜凌忍不住笑了，也就不把兜里的钱包拿出来了，这是准备让他想吃嘛吃嘛啊，“那再加个鸡腿！” 卿清荷眉头也没皱一下，付了钱。姜凌笑眯眯地看着她，希望下午检查结果是好的，还想让她请吃饭呢！ 米线上来，姜凌把鸡腿夹到她碗里。 “你不吃吗？” “这是奖励视力5.0的大鸡腿！” 但卿清荷现在对大鸡腿没兴趣，担心地看着他，“姜凌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凌默默道：希望你也没事。 吃完饭到医院等着，等下还是她做检查，姜凌把体检表拿出来给她，“其实是你需要复查一下。” “啊？”卿清荷一把拿过体检表，小脸一红，“你偷看我身高了？” 姜凌无语死了，“这是重点吗？妹妹！” 卿清荷看看医生的意见，倒是淡定，“没事的。我以前查过的，不止心脏，全面检查都做了，没问题的。” “以前查过？”姜凌转头看着她。 “嗯，高考前两个月，我住了一周多院。” “为什么呢？” “就是心跳突然加快，呼吸困难，老师就把我送到了医院。” 姜凌皱起眉。 “吸氧之后就好了，然后在医院做了一堆检查，也没检查出来。住院期间有一次老师同学过来看我，我又呼吸困难了，我爸和老师就急忙找医生，医生过来一看，说我是装病。” 姜凌皱眉，这特么什么庸医啊！ “出院后，因为又是传染病期间，老师不放心，就让我回家休养。”卿清荷蹙着眉，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怎么了嘛？” “五月下旬，老师打电话到村公所，叫我去填志愿。我就回校了，填志愿，然后高考。” 姜凌看着她，因为生病，所以高考没发挥好吗？ 卿清荷绞着双手，手指都成了青白色，“姜凌哥，我不想再说那时候的事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 她突然双手发抖，接着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像抽风箱一样，接着就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抱住身体，指甲把胳膊都掐青了。 姜凌吓坏了，连忙起身，大喊：“医生！医生！” 第40章 心比子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一个护士冲过来，扶着她在椅子上坐直，蹲在面前握住她的双手，盯着她的双眼，“平静、平静、呼吸、呼吸……”护士给她打着呼吸的节奏。 姜凌紧张得歪头看，“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要不让她吸氧吧？” 护士转头严厉道：“你走开！不要刺激她！” 卿清荷嘴唇发着抖，努力解释：“没……没有，他没有刺激……我，我……只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我……我也没有病，一会儿……就好了。” “好好好，现在不要想。”护士姐姐又温柔地说，“呼吸，不用着急，慢慢呼吸，慢慢的……” 过了一会儿，卿清荷不发抖了，呼吸也顺畅了。 姜凌松了一口气。 “下午心内科上班了，挂个号看看。”护士站起来。 “挂了，我们就是来看心内科的。”姜凌拿出卿清荷的体检表给护士，“但是她刚刚说前几个月在她们县医院住院也做了全面检查没查出病因。” 护士看了看体检表，还给他，走到里面去了，一会儿出来递给他一個小纸条，“加了个号，这是心内的专家。” “谢谢。”姜凌感激不尽。 卿清荷也连忙道谢，等护士走后，卿清荷说：“姜凌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儿，下午让医生看看就好了。” “以前医生都看过了，我没事。” “让你看你就看！”姜凌又说，“护士特意给你加的专家号！” 卿清荷沉默了一下，站起来，“那我回去拿钱。” “我带了钱。”姜凌拉着她胳膊坐下。 卿清荷看看他，“那……我回去还你。” “伱现在不要想这么多。” 卿清荷低下头，不说话了，很沉闷，非常沉闷。姜凌心情也很沉重，刚刚真的被她吓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心很乱，也无从安慰她。 本来就是加号，下午也等得比较晚，医生也忙，听姜凌叙述了一下病情，就开了两个检查单让他们赶紧去做，争取今天出结果。 姜凌赶忙让卿清荷去排队，卿清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一头雾水，姜凌又返回来，带她找到检查室，让她排队，自己去交费。 心电图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又等心脏彩超。两人都很忐忑，依然没有交流。 等拿到结果，都快到下班时间了，姜凌赶忙拿回去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看检查结果，“心脏上有个小洞。” 两人都吓了一跳。 医生又连忙说：“很小啊很小啊，不用紧张。很多人都有的。就是在两个心房之间正常的通道之外，你多了一个小通道。但它不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哈。” 卿清荷和姜凌都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这个呢，主要还是一个心脏神经官能症这样一个症状，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可能你感觉你心跳快，心痛，呼吸不过来，只是你自己的一个感觉。” “噢！”卿清荷恍然大悟，“难怪我们那的医生说我装病！” 医生笑了，“那不专业啊！不能说装病，因为它确实会产生心悸、心痛、发抖、心率失常这样一些问题。也不能任由它发展。但是不需要吸氧，而是靠平复心情，知道吗？” 卿清荷点点头，“所以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又发生了一次，但是我想着我是装病，我没病，过了一阵就好了。” 医生看着她，笑问：“你是咱们医学院的？” “不。”卿清荷有点脸红，“对面春大的。” 姜凌看她有点羞愧，大概是觉得成绩不好，才考了个大专，连忙说：“她高考前因为呼吸困难住院了，回家休养了，高考前几天才回去。超了本科线，但滑档了。” 姜凌连忙从兜里掏出她的体检表递过去。 “哦。”医生点点头，比较理解，这样是压力比较大。高考前估计也是因为高考压力大才发病的，但可能那时候的医生没有正确引导她，做了一堆检查没检查出病因，反而说她装病，结果导致高考也没考好，再加上滑档，又来一次症状。 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那，现在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比起成绩，身体更重要。好身体才是一个好未来的基础嘛！你看你才十六岁，你十六岁就上大学了，你好厉害啊！” 卿清荷笑了，姜凌也笑了，医生可真会夸人！ “但是你看你这个体检结果，营养不良，太瘦了，贫血也比较严重。这些本身也会加重这种症状。 你又是在发育期，咱们主要呢，就是增强体质，放松心情。身体好了，心情好了，你这就不算病。嗯，不要紧张，没问题的。 为了保险起见呢，你也可以成年后，十八岁，再来复查一下，看看这个小洞有没有长好。好不好？” 医生非常温柔慈祥，卿清荷开心地点点头，“嗯。” “那去吧，不用吃药不用打针不用紧张。” “谢谢医生。”两人走出诊室。 卿清荷之前紧张，现在放松了，要去洗手间。 虽然医生说得很轻松，姜凌还是不放心，那可是心上有洞啊！又回到医生办公室，“医生，她这个，真的没什么问题吗？平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她这个，咱们医学上叫房间隔缺损，属于呢还是属于一个先心病，但她的这个缺损很小，不到需要治疗的程度，不从事特殊行业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她的症状主要还是心理原因引起的。” “心理原因？” “压力大啊，精神紧张啊。” “她中午在下面突然发抖呼吸困难说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 “那就不要让她难过了，让她开心点，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事儿，就没事儿了。 平时呢一定要加强营养，增强体质。她体质太弱了，心脏不出问题其他也会出问题的。 当然呢，也要避免情绪上的刺激，包括刺激性的游戏、运动，都尽量避免。因为她还是属于神经比较敏感心脏比较脆弱嘛。” 姜凌点点头，“医生，我们下个月要军训，您能出个证明吗？到时候一些强体力活动就让她少参加。” 医生欣然写了诊断意见。姜凌谢了医生，拿着证明出来。 叹一口气，真是林妹妹啊！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两人离开医院，卿清荷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十分轻松。 姜凌却看她如荷叶上的露珠一般脆弱，也不敢增加她的心理负担，“你看，检查没事儿了，是不是就放心了？” “嗯！”卿清荷点点头，“我还以为又要做一堆检查！那要好多钱！” 她担心的还是花钱！ 姜凌无奈，真是庸医误人！你说她一个农村女孩，省钱狂魔，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说她装病，还当着老师同学和家长，那不是更增加她的心理压力？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吗？ 姜凌好想抱抱她，最终忍住了。 “姜凌哥，谢谢你，不然我永远以为我是装病呢！每当身体抖起来又无法控制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可耻！只好使劲儿掐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 姜凌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傻妹妹！” “今天花了多少钱啊？”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就是不用你操心的意思。” “不行！我要知道！” “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哥就好！” “嘁！”卿清荷趁他不注意扭头掏他兜，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学校。 “我要告诉我爸妈！” “这个好消息是应该告诉他们啊！” “但是……他们去村公所接电话太远了。嗯……”卿清荷踌躇起来，“我还是写信告诉他们吧。” 第41章 香皂盒和洗衣粉桶 第二天，其他班还在体检，英导班已经放假了。姜凌在便利店拿了一瓶牛奶，就用便利店座机打电话到卿清荷寝室，居然没人接。 又去小花园转一圈，也没看见卿清荷。 看见图书馆垂落在花园中的悬空石梯，姜凌走上去，卿清荷抱着五本书出来给老师登记。 “姜凌哥！”卿清荷抬头看见他，很欣喜，“你也来借书啊？” “对啊！”姜凌摸摸兜，“但我忘了带借书证。我一会儿再来好了。” 姜凌想着自己那两本虽然没有看，但也得还了，不然再见到卿卿妹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两人一起走下楼梯，这次她借的是一些文学书籍。 “上次借的都看完了？” “对啊！” 真牛逼！ “国庆想去哪儿玩？” “就在学校看书啊！”卿清荷掂掂手中的五本书。 到小花园坐下，姜凌把牛奶给她。 “我吃过早餐了。” “吃了早餐也可以喝呀，喝牛奶可以长高的。” 卿清荷眼神一动。 姜凌趁热打铁，“医生说了你要补充营养，而且你还在发育期，牛奶很有营养，肯定能长高的。” 卿清荷低着头，牛奶喝一次也不会长高，天天喝也喝不起，于是摇摇头。 姜凌瞥她一眼，“那你要一直这样又瘦又矮呀？” “我哪里又瘦又矮？”卿清荷扬起头，“昨天体检，医生还说我比例很好！” 姜凌忍笑看看她，倒也是呀，虽然不高，但比例是真不错，腿又细又长。在南方，确实也不算矮。 但在姜凌这个西北大汉面前，姜凌直接就开启嘲讽了，“一米六都没有，比例再好丢人堆里也看不见你呀！” “哼！”想起他偷看她身高这件事，卿清荷就生气，拿起牛奶，滋滋儿地喝起来。 喝完了也不生气了，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姜凌哥，这是昨天你帮我付的检查费。” 看来她去医院问过了，姜凌没接，“昨天我就说了，不用伱操心。我是你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卿清荷把钱塞他兜里，“你也还是学生呀，我不能让你负担。再说这些钱能查清问题，我已经很高兴了。” 姜凌知道她是很犟的，只好先收着了。至少她喝了牛奶，慢慢来吧。 过了一会儿，卿清荷从书上抬起头，“你不去拿借书证吗？” “啊？对。”姜凌只好起身，人设不能崩嘛。 拿着借书证回到小花园，卿清荷已经不见了。 十一点半，姜凌到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到她们寝室。 “你好。”她好听温柔的声音传来。 “下来吃饭。” “我已经泡好了面，我不下来了。” “不下来了啊？好！我打上去给你。” “我我我……我下来！” 姜凌靠在宿舍楼门口篮球架上等着她。 一会儿，卿清荷拿着香皂盒下来，“我们各打各的，谁也不请谁。” “好。” “她们呢？” “出去玩儿了。” “你怎么不出去？” “我不想出去，我想看书。” “要多出去走走，你眼睛本来就近视。” 她照旧是一两米饭，两个素菜。姜凌也不管她，为了和她一起吃，就用汤碗打饭，饭缸打满了菜。 打好，卿清荷就往外走。 “陪我在这吃。寝室就我一个人，很无聊。” 卿清荷转头看看他，还是坐下来了。 姜凌往她香皂盒里拨了一些饭，给她夹一些肉，卿清荷抿抿嘴，闷闷道：“下次我自己打。” 姜凌笑笑，“我要减肥，你要增肥，快吃吧。” “她们去哪儿了？”姜凌主要是想知道如果她们去远地方玩的话，国庆节他得带着她了。 “秋林姐和秋语姐去澄江了，其他姐姐去逛街了。” “她们没叫你吗？” “叫了啊！秋语姐一直让我去，说她朋友在那边，招待我们吃饭住宿带我们玩。” 姜凌皱眉。 “但是她的朋友，我又不认识。秋林姐陪她去了。其他姐姐去逛街，她们每次逛街都瞎逛。” “逛街不瞎逛要怎样逛？” “很浪费时间啊！我要买什么走去就买了，买了就走了，她们不买也要逛半天，每次都要等她们。” 姜凌笑了，这是個女孩子吗？ “也不能一直待在寝室看书，还是跟她们出去玩玩，不过……”鉴于她说过秋语姐挺好的，姜凌不想让她觉得他在挑拨她们的关系，给她留下自己心眼小的印象，没有直接让她不要跟林秋语玩儿，而是说：“太远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嗯。” 最后饭缸里还剩下一些佐料和菜的汤汁儿，卿清荷把汤汁儿和佐料倒进饭里，拌拌，吃干净最后一粒米饭和葱花。 想起昨天在外面吃米线，她也是连汤都喝光的。 姜凌看着她，“你只是不喜欢喝火锅汤吗？” 卿清荷低着头，“我喜欢喝火锅汤呀。” 姜凌愣了一下，笑出声。 卿清荷抬头看看他，小脸通红。 姜凌忍住笑，“没事，你喜欢喝汤就喝，为什么要说不喜欢喝？” 卿清荷抿住唇珠，很尴尬。 姜凌拿起饭缸起身。 食堂西红柿鸡蛋汤、白菜豆腐汤之类的菜汤两毛，骨头汤肉丸汤鸡汤之类五毛。原来这就是她不喜欢喝汤的原因。 不过汤不是外面那种白水漂葱花的免费汤，打汤的阿姨心里有数，还是有料的。 但这对于她来说，一勺汤还是不如一勺菜吧。 骨头汤那个骨头都是大骨头，上次都给她啃哭了。姜凌就打了一个蘑菇滑肉汤，回到座位上，放在她面前。 “我不用了。” “喝掉！”姜凌眼一瞪。 卿清荷抖了一下，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姜凌心一疼，准备安抚她几句，正要开口，卿清荷咬住唇珠——biu：“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噢？只有咪嘎喜欢那样的！我才不喜欢呢！我不喝！” 说罢眉毛揪成八字，扭过头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眼角余光又偷偷瞅瞅他，“除非你温柔地对我说。” 姜凌忍俊不禁，正找台阶呢，她这台阶铺得真快！还是红毯的！ 舀起一勺汤喂到她嘴边，温柔地说：“来来，好妹妹，哥错了，快赏脸喝一口吧。” 卿清荷给逗笑了，扭回红红的小脸，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老老实实把汤喝完了，把碗收到一起，“我拿上去洗。” “好。”这妹子犟，得顺着摸。 两人走出食堂，到女生宿舍楼门口，姜凌说：“晚上把你的饭缸也拿下来，一个缸打菜，一个缸打汤，两个香皂盒打饭。” “我那才不是香皂盒！”卿清荷凶巴巴地反驳，她凶巴巴比其他女生正常说话还温柔，姜凌大笑着，双手插兜，愉快地向东院走去。 卿清荷看着他的背影，也笑了，端着两人的饭盒跑上楼去，看看姜凌的饭盒，“你这哪里是香皂盒？明明是洗衣粉桶！” 第42章 第一次约会 国庆节，姜凌睡到十点去食堂，食堂二楼没开，只有一楼开放了几个窗口，现在也不是吃饭时间。 不过学校周围也有很多吃的，两块的素米线，两块五的帽子米线，三块钱的炒饭……选择很多，也不贵。 姜凌打电话叫卿清荷下来吃饭。她说已经吃了，姜凌就让她下来看阅兵。在小饭馆点了个炒饭一盒炸洋芋，再拿一瓶牛奶，端到食堂。 卿清荷正跑进跑出找他呢！ 姜凌走过去，把牛奶和炸洋芋递给她，“这是你的。” “我不要。” “难道都要我吃吗？你们这些瘦人怎么这么坏呢？就想看我越长越胖来突显你们身材好吗？” 卿清荷笑出来，接过牛奶和炸洋芋。她知道姜凌就是想让她多吃点，现在，她也可以接受一点他的照顾了。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阅兵直播，整個十点半的食堂，就只有他们两人，感觉像一个好大的客厅。 姜凌这辈子都没有单独和女生这样坐在一块儿吃着饭看着电视，不由得细嚼慢咽。 阅兵式看完，打菜窗口也开了，食堂开始有学生进来。 “你还吃什么吗？”姜凌看看卿清荷。 “我都吃饱了，中午我不吃了。” “行，那晚上去吃火锅。” “为什么要吃火锅？” “过生日啊！” “谁过生日？你不是三月二十五吗？” 她记性还蛮好的呢！说一次就记住了。 姜凌笑道：“祖国妈妈的生日，不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卿清荷乐得露出一排洁白细小的牙齿。 姜凌看着她，什么叫肤如凝脂，齿若编贝啊！总是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成语。 “那我们下午就去南屏街，就是市中心逛逛，晚上在那边吃火锅。” “就我们俩吗？” 姜凌不知道她是想单独和他一起，还是担心单独和他一起，但是结合前几次的经验，点点头，“对啊！早上起来我们寝室都走光了，都去打游戏了，我又不喜欢打游戏。一个人逛街吃火锅也很无聊啊！” “那……我上去洗个头换换衣服好吗？” “好啊！”姜凌满脸笑容，“那我也回去换换衣服，你出门前打寝室电话给我。” “嗯。” 这算是约会吗？总之姜凌很高兴，也回去洗个头。 他也没撒谎，室友们都趁国庆去网吧修仙了，姜凌用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回到寝室，张贵安正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罐腐乳往米饭里拌，没有菜只有白米饭，看见姜凌手便停在空中，很尴尬。 姜凌也顿了一下，看来张贵安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但他只能帮助女生。 “伱居然有一大罐腐乳！锁在柜子里怕我们吃吗？” “不是……我怕你们吃不惯。” “腐乳不是云州特产吗？应该很好吃啊！” “啊！对！”张贵安轻松了很多，“那我以后放桌上，你们愿意吃就挖。” 卿清荷才十六岁，出去打工都没人要，但一个男生，十九岁了，姜凌确实没什么好操心的，应该自己想办法。不让他尴尬，已经是他最大的善良了。 打开衣柜，认真挑选衣服。 姜凌家庭条件很好，想吃什么吃什么，这全寝室都知道，室友们也会抢他的零食吃，喝他的饮料，把饭盒端回宿舍还会被他们抢菜。 只有张贵安没有这样干过。真是越穷自尊心越强！ 现在看见富哥姜凌对他腐乳拌饭，也没有多关注，自在了很多，还主动问在衣柜前换来换去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姜凌，“你要去约会啊？” “对啊！” 张贵安嘿嘿笑了。 毕竟是青少年！无论穷富都会向往爱情。 姜凌穿了个蓝色T恤转过身来，“你觉得刚刚白色的好还是蓝色的好？” “白色吧，白色显得干净。” “嗯……行。”姜凌又换回白T，对着镜子梳梳平头。 寝室电话响起，张贵安接起，“班长，卿清荷找你。” 姜凌接过来，“你过来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张贵安震惊羡慕地看着他，“你跟卿清荷约会啊？老胡知道吗？” “关老胡什么事？只是同学出去逛街。” “哦。” “你不要跟老胡说，让他安心打游戏。” “嘿嘿嘿。” 姜凌老脸一红，出门，又返回来拿了一件衬衣，在张贵安暧昧的笑容中下去了。 坐在枫香大道第一棵树下的长椅上，看着她翩翩飞入眼帘。 像只蝴蝶，里面穿着白色短袖T恤，外搭着丁香紫棉布背心裙，刚刚及膝，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医生没说错，比例真好！ 双手插在裙子兜里，及肩发飞扬在脸旁。清新雅致，古典温婉。 如果飘着小雨，她打着伞，就是《雨巷》的具象化吧！ 路过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看她，看她走过了还回头看她。 但这个紫丁香一样的姑娘正向他走来。 卿清荷走到长椅前，眼睛弯弯，嘴角翘翘。 “裙子很好看。”姜凌站起来。 “嗯，我表姑给我买的。” “表姑？” “嗯。她家在县城，高中的时候给我买的。” “那你表姑对你挺好的！” “是啊！她穿不了的衣服也总是给我穿。” 姜凌看看她，明白她为什么穿得还不错了。 两人走出校门，朝对面公交站走去。 到市中心下车后，这个不喜欢逛街的小女孩就跑来跑去，被市中心的繁华吸引，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步行街很多服装店，以纯、森马、真维斯、班尼路、淑女屋、阿依莲、美特斯邦威，都挂着打折的条幅，喇叭放着，店员吼着，把人群像赶鸭子一样往店里赶。 哪里需要赶？店里挤满了人。 姜凌看看身边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就兴起了打扮她的愿望，“那些衣服好漂亮，你穿一定很好看，要去看看吗？” “不要。”她干脆走开了。 姜凌满怀遗憾，但也不好强求。 走了一会儿，看她手搭凉棚遮太阳，这张白瓷般的小脸晒成黄铜就可惜了！姜凌转身进精品店买了一把太阳伞，走出来，嘭地撑开。 卿清荷像只小兔子嗖地蹿到伞下。姜凌扬起嘴角，他壮，两人挤在伞下，不时碰着她光滑的胳膊。 这把小伞多么可爱啊！ 这个不喜欢瞎逛的小女孩，跟着他漫无目的瞎逛，不要衣服，也不要小吃，在姜凌买来后，才接过其中一个甜筒。 她可能是第一次吃冰淇淋，嘴巴又小，优雅地一点一点吸吮，冰淇淋都开始融化了，往手上流下来。 卿清荷抬头看已经吃完的姜凌一眼，姜凌已经准备好她要是问他吃不吃？他就帮她吃。这么想想，还真是激动呢！ 结果卿清荷突然抢过他手里的伞，盖住小脑袋，嗷呜——一大口，把上面的冰淇淋全部吞下去了。 开始觉得自己真机智，然后那一大坨冰淇淋从嘴里滚进喉咙，再到肠胃。卿清荷扔掉伞，在热辣的太阳下直蹦，捂着心口，“冰死了！冰死了！呼——呼——呼——” 姜凌大笑，又去追被风吹跑的伞。 第43章 不管你惹没惹，都要告诉哥 两人就这样从金马坊到正义路，都逛了一圈，姜凌腿都有点软了，看卿清荷还很轻松，当然他心还像个风筝一样轻扬在空中。 “走，我们去后面美食街吃火锅。” “真的要吃火锅吗？姜凌哥你不是怕辣吗？” “上次那是太辣了，我还是能吃辣的。” 姜凌带着她拐进南强街，比起青年路的大酒店写字楼，南屏街的大商场大超市，正义路的精致店面，南强街都是老房子。 和祥云街交叉，周围都是小巷子，沿路都是小吃摊、小吃店。抬头，火锅店川湘菜招牌霓虹闪烁，如豪爽的姑娘倚楼招袖：客官！快来啊！ 着实令人腿软流口水。 偶然，一片林子里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那是滇式私房菜。 老房子里又夹杂着欧式雕花门脸，闪烁着小资的灯光和英文，那是牛排咖啡红酒西餐厅。 还有肯德基、麦当劳洋快餐。 各种香味蹿出来，交织成一团，不论身价，各施其能，勾引着你的味蕾。从一块到上千，你什么口味，什么消费水平，都能在这里找到进嘴的。 卿清荷挺直的小鼻子一直抽动着，两颗黑黝黝的大眼珠转来转去，光芒四放，颀长白皙的脖颈还在坚持着淑女风度，悄悄咽着口水。 姜凌忍俊不禁，就说吧，她可能不会劳资蜀道山，但不是吃货，他打死都不信！ “你看，胖子火锅、哈儿火锅、幺妹儿火锅……”姜凌看着一堆火锅店招牌，“咱们吃哪家？” 卿清荷看看他，“哈儿火锅。” 两人走进去，上楼找了一个阳台的位置，刚好是两人位的小桌。 卿清荷转头看着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和老房子，俯瞰底下烟火四溢的小吃摊，熙熙攘攘的人群。 点了鸳鸯锅底，姜凌把菜单给她，“你看看吃什么？” 她点的都是素菜，土豆、粉条、豌豆颠。 这妹子是下不去手啊？ 姜凌拿起笔，刷刷刷一阵勾，卿清荷说：“姜凌哥，不要点多了，我们两個吃不完。” 姜凌点好，又要了一瓶百威，一杯鲜榨西瓜汁，拿给服务员。 “你在山城经常吃火锅吧？” 卿清荷摇摇头，“过年的时候，家里会买火锅料来煮火锅，中午吃了晚上接着吃，汤越煮越麻辣，早上起来，再拿火锅汤煮面。但是没在外面吃过。” 火锅端上来后，卿清荷把两侧头发押到耳朵后，专注地盯着火锅等开锅，娴静温柔。 回想起上辈子，从没有人说过卿清荷温柔，她给大家留下的唯一印象是清高。可能大家都没跟她相处过吧。但只今天一天，她的温柔她的可爱，都给了姜凌不一样的感受。 姜凌好奇道：“伱们山城辣妹子是不是都喜欢说劳资蜀道山？” 卿清荷抬头看着他，一愣。 姜凌一想，是，这是十几年后的梗儿。 “劳资蜀道山，让你娃儿跪倒唱征服？”卿清荷突然飚出一句纯正的山城话。 这回换姜凌懵逼了！暗号一起，就暴露了辣妹子属性！还给我装温柔乖妹妹呢？ 卿清荷忽然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起来，“嗯嗯……很多女生是这样说的。” “你不这样说？” “我小时候说话不礼貌，妈妈会打我嘴。” 姜凌心疼地看着她，“那吵架呢，你也要礼貌啊？” 卿清荷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我从没有跟人吵过架哎。” “那要是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爸妈说你不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欺负你？” “那要是别人就欺负你呢？” “啊？”卿清荷想了想，“那就先想想自己有没有惹到别人啊。如果惹到了别人，就道歉。如果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就问对方啊。” “如果都没用呢？你就没想过你根本没错，别人就想欺负你吗？” “呃……”卿清荷大概没有碰到这样无理的人，抿着唇珠想了一会儿，皱起小眉毛，“惹不起还躲不起唛？” 姜凌看着她，别的辣妹子都有一座劳资蜀道山，但踢到她算是踢到棉花了！踢到梅里雪山了。 这个社会最难混的就是没家底却有家教的人！ 姜凌认真道：“从今天起，你要是受了委屈，或是有人欺负你，无论是谁，你告诉我，哥会帮你。不管你惹没惹，都要告诉哥！哥会保护你！” “嗯。”卿清荷看着他，双眼欢喜又明亮，点了点头。 开锅后，姜凌把毛肚放进去，给自己倒上啤酒，看看卿清荷，“想喝吗？” 卿清荷点点头。 “不给你喝。” 卿清荷噜着小脸，忽然抬起头，委屈地囧着小眉毛，“姜凌哥，有人欺负我！” “谁？” “你。” “哈哈哈……”姜凌举起杯，“等你十八岁，哥亲自给你倒酒！现在，让我们祝祖国妈妈生日快乐！祝她的孩子们健康幸福！” 卿清荷也开心地端起西瓜汁，干杯。 除了豌豆颠她吃清汤，其他全吃红汤，还蘸小米辣调料，果然是个辣妹子！还要倒醋，是个爱吃醋的辣妹子！ 脸蛋儿粉糯糯的，平时清丽如白荷，这会儿迷离灯光氤氲蒸汽里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荷，娇艳照人，姜凌没怎么吃，一边喝酒一边看她吃。 吃了一会儿，卿清荷拿起勺子把上面的辣椒花椒红油一荡，快速舀一勺倒碗里，喝掉。 姜凌震惊！她是真喝火锅汤啊！还是红汤！ “外面的汤不是自己家里做的，不健康，不要喝。” “只喝一点可以吗？” “不可以。” 后面趁他不注意，卿清荷又偷偷舀了一勺。 “不要喝了，你真是个哈儿，那里头那么多东西，你也喝！” “汤不健康，你烫那么多菜，都挂着汤水，不是也不健康？” “哎！你真是歪理多哈！” 姜凌喝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说：“那里面有我的口水。” 卿清荷放下了碗。 “吃饱了吗？” “嗯。” “那走吧。”姜凌起身。 “你不吃了吗？”卿清荷瞪大眼。 “我也饱了。”姜凌放下剩下的半杯啤酒，朝里走去。 卿清荷看着锅里咕嘟咕嘟没捞完的菜和盘子里没下完的菜，顿了顿，跟着下楼。 姜凌结了账，走过来，卿清荷问：“姜凌哥，多少钱？” “五十六。” 卿清荷侧目。 姜凌很高兴，二十年后，随便吃个火锅，都要好几百，还不能放开点肉。现在是真便宜啊！ 卿清荷垂下头。 两人慢慢走在熙熙攘攘美食飘香的街上，不时被拥挤的人群撞到一起，她的小脑袋偶尔碰着他的肩膀。 有点凉了，姜凌把衬衣披在她肩上，拿了一天，就为此刻。一个暖男得随时带件外套。 “谢谢。”卿清荷扬起头，把手穿进长长的袖子里。 姜凌低头看着她，扬起笑容。也看到了自己白T恤上一片斑斓的红油，于是笑容消失了。 走到金马碧鸡坊。亮起灯光的牌坊下人来人往，一片璀璨繁华，卿清荷舞着袖子跑过去。 看着站在金碧辉煌灯光下小小的她举起手来摸门楣，姜凌习惯性摸兜。 看来除了手机，还得再买个相机。 卿清荷抬手摸不到，踮脚也摸不到，就跳起来摸。 姜凌慢悠悠走过去，抬手轻松摸到门，低头看着旁边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她小脸一扭，走开了。 姜凌大笑。其实他可以抱她起来摸，但她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坏人。 第44章 我从没有觉得苦，是你告诉我我苦 走到金马坊公交站台，人太多了，好不容易等来那路车，一群人往上挤，卿清荷站在后面，刚动动脚尖，就被人往旁边一推，像根被人推来搡去的小草。 姜凌连忙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带她走向路边。 “姜凌哥，我们去哪儿？” “打车。” “啊？再等等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能挤上去吗？” 卿清荷不再说话。 打车到西院楼下，姜凌付了十多块车费。卿清荷看了看，转头推门，推不开，拉也拉不开，小脸涨红，着急又羞愧。 姜凌从她背后伸过手去抠着开关，给她示意了一下，然后打开。卿清荷垂着头钻出去。 送她到宿舍楼下，姜凌说：“晚安，想想明天去哪儿玩。” 回到东院，宿舍还是只有张贵安一个人。看姜凌吹着口哨去洗溅满红油的衣服，张贵安就知道他今天和卿清荷的约会很甜蜜，真是羡慕啊！ 洗了衣服躺到床上，姜凌美滋滋地想着明天她要是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先去买手机和相机，然后带她去大观公园坐摩天轮。 结果第二天叫她出来玩儿，不来了，叫她下来吃饭，说吃了。 真是小姑娘的脸，六月的天！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后面电话都没人接，去宿舍楼、食堂、小花园都没找到她。三号十一点半，姜凌打电话过去，是阮湘琴接的。 “小妹在洗衣服，我叫她。”阮湘琴说，她们已经习惯了，姜凌打电话到寝室，都是找卿清荷的。 “不用，我找你。” “啊？你找我干什么？” “卿清荷天天在寝室干嘛啊？” 阮湘琴笑道：“看书啊！” “她吃什么啊？” “泡面啊！” 姜凌揉额，“你给我把她的泡面拿下来！” 阮湘琴笑出声，从听了卿清荷给家里写的信后，她们也隐约感觉到她可能在省钱。但大家都不是有钱人，也帮不到她，而且她自尊心又强。 挂了电话，就把卿清荷放在床底的泡面抱下去了。 姜凌看着那一箱泡面就生气，拿出一包，这牌子听都没听过，咔咔捏碎了一包，撕开包装袋，里面就一包调料，又撕开一袋，还是一包，再撕开…… 看来不是被诅咒了，这应该就是最便宜的泡面吧！她可真行啊！ 阮湘琴说：“班长交给你了，我去吃饭了哦。” “你做了一件好事，我请伱。”姜凌掏出十块钱，“去吧。” 阮湘琴接过钱，跳起来，“谢谢班长，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开心地跑出去寻觅大餐了。 姜凌也乐了，你看这女孩儿多好！ 卿清荷回寝室晾好衣服，到处找泡面，然后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 “在找泡面吗？” “啊！” “下来。” 卿清荷很快下来了，袖子还湿着，看看姜凌脚边的泡面，奇怪道：“姜凌哥，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寝室拿……那……那是你买的吗？” “是你的。”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泡面？”她那小眉毛就立起来了。 “医生的话你是一点不听啊！” 卿清荷抿抿唇，低下头，扯着湿湿的袖子，“泡面也是吃的呀，都买了，也不能浪费呀。放假食堂也没什么菜呀，我也不想下楼呀……” 是不是这个月生活费还没到啊？又买了隐形眼镜，做了检查。普通学生一个月三百到五百生活费，她可能真的没钱了吧？ “你一個月多少生活费？”姜凌直接问。 卿清荷摇摇头，“我没有算。” “没算？”姜凌诧异，她这样精打细算，居然没有算！ “我家没有规定多少生活费，没有按月打，他们去银行也不方便啊，就开学一起给我存卡里的。” “所以你卡里有钱了？” 卿清荷摇摇头。 “没有？还是不够？” “够，够的。”卿清荷又点头。 “既然够，为什么要过得这么苦？”姜凌也不知道她真够还是假够，反正是压不住火了。 卿清荷抬起头，“哪里苦了？我从来不觉得我过得苦啊！我们那里大部分孩子读完小学最多初中就出去打工了，我读了高中，考了个大专，我爸妈也依然送我读书。 我爸妈在家干活，一天也是稀饭咸菜面条，我什么也不干，就读读书，每天有饭有菜偶尔吃吃泡面，哪里苦了？能读书已经很幸福了。” 姜凌眨眨眼睛，扭过头。 一会儿说：“既然不苦，那我去问高老师你的入学资料，给你家打电话，告诉你爸妈你一天在学校吃些什么。” “我家没有电话。” “那我就写信，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你在学校一顿吃一两饭，现在干脆天天吃泡面，还说不苦。还有体检营养不良、贫血……” 卿清荷连忙拉住他胳膊，摇头，“不，不行的。” 拿捏了！她过于懂事，心疼父母辛苦，也不想让父母担心。 “那以后叫你吃饭就好好吃饭，哥的生活费多，两人吃饭，绰绰有余。” 卿清荷低下头，“你又不是我亲哥，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什么？”她声音太小了，不看她的脸听不清她说话，就像不看字幕听不清电视声音一样。姜凌低头凑近她。 卿清荷仰开头，又摇摇头。 “我从小都是自己带米带咸菜。现在不用自己带米带咸菜不用自己蒸饭，还有新鲜的菜吃，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啊！” “卿清荷……”姜凌好想抓住她脑袋晃晃，“以前是以前，现在你这样不行啊！” 她却振振有词：“怎么不行了？你不能用你的生活标准来评判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也没事。” “没事？那营养不良、贫血的是谁啊？医生不是说了吗？要加强营养！怎么不听呢？最后搞出病来不是花更多钱吗？你生病了你父母不会担心吗？”姜凌越说越气。 卿清荷眼里转着泪花，咬住唇扭过头去，一会儿说：“姜凌哥，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你不用太关注我。 我那天不该跟你说那些，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但不是为了获取你的同情和物质上的帮助，只是爬山爬上爬下没完没了，我想说我走出来了。 至于吃饭，大人小孩都是这样，很多同学都是这样，要不然学校就不会在食堂之外还有一个专门蒸饭的厨房了。 我从没有觉得苦，也没有人说这样苦，是你告诉我我苦。”卿清荷蹲下端起他脚边的箱子，“不要再叫我吃饭了。” 第45章 迷路的妹妹 她转身上去了。 姜凌呆呆地站着。 卿清荷上去后，拿出那包被捏碎的泡面倒在碗里，拿起水壶，泪珠子和开水一起掉碗里，“臭人！坏蛋！” 姜凌站了一会儿，饭也没吃回宿舍了。如果不是他让她翻译作文，如果不是他问东问西，她也不会跟他说她的事。 上辈子没人知道卿清荷家庭困难。老胡喜欢了她二十年，也不知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但现在他知道了，还能当没看见吗？ 姜凌在宿舍躺着，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这么犟？为什么帮助她这么难？ 其他人都打游戏去了，张贵安也躺着，这闷闷地躺着不说话是挺尴尬的。 张贵安问：“班长，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去！有这么聊天的吗？姜凌说：“我恋都没有哪来的失恋？” “那是不是跟卿清荷表白被拒绝了？” “你特么的！我哪有表白？” “嘿嘿。” 姜凌沉思起来，难道卿清荷不接受他的帮助是因为这方面的担心？十六岁，她不应该想这么多吧？ 傍晚，姜凌又打电话到她们寝室，卿清荷接了，“姜凌哥，我说了我不下来了。” “我说我找你了吗？” “啊？” “找一下阮湘琴。” “三姐，找你的。” 她声音有点小失落，姜凌窃喜。 “班长！有什么能为你效劳？” “来正门，请你吃串串香。” “真的？清荷也在，我叫上她。” “那伱问她来不来？” “她不来。”一会儿，阮湘琴回话，语气失落，卿清荷不去，姜凌可能不会请她吃串串香了啊！ “那你来吧。” “啊！马上！” 姜凌换衣服，张贵安说：“班长你真是不闲着啊！老胡和梁远去打游戏了，他们喜欢的女孩你是一个又一个约啊！” 姜凌乐道：“他们喜欢的女孩儿？他们嘴上喜欢，身体还是诚实地待在网吧嘛！他们不喜欢女孩儿，他们喜欢游戏！” 张贵安嘿嘿笑。 姜凌又问他，“去吃串串香，我请客，去不去？” 张贵安摇摇头，“不，我一会儿去食堂。” 姜凌也没勉强。如果是老胡他们，出去打牙祭得偷偷的才行，不然他们就会像狗一样跟着他。 可能贫困生有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自尊吧。 真的也挺心累的。 到山城串串香吃上后，阮湘琴非常开心，还有点不相信，问：“班长，你为什么要请我吃串串香？” “还是卿清荷的事。”姜凌也没隐瞒，“高老师特意交代过多关照她嘛。” “哦。” “她过于懂事，担心父母辛苦，所以很节省。这次体检，营养不良。” “啊？” “还有贫血。所以我和辅导员比较担心她的身体。辅导员让我多劝劝她，还是要把身体搞好才行。你们一个寝室，方便点儿，吃饭这些叫她一起。” “她不跟我们一起啊，去逛街，我们看到什么想吃，她就走到一边说不喜欢吃。买回去的零食，她也说不喜欢吃。玉英有一次给她菜，她也说不用。她现在很少跟我们一起了，总是在看书看书看书！” 姜凌想通过把钱给她们让她多吃点饭的计划也破灭了！ 不过也明白了一点，她拒绝接受帮助，不是针对他，也不是担心他喜欢她，纯粹是她犟啊！她清高啊！ 难怪后面没同学有她的联系方式。人与人之间哪有那么多深刻的感情？大部分都是一起吃吃喝喝维持着嘛。她不跟大家一起吃一起玩，自然就成了大家记忆中那個独来独往的清高孤傲林妹妹了！ 第二天张贵安看他又卧床不起，难道向阮湘琴表白又失败了？ 再败再战的一个胖子，张贵安还是佩服的，至少人家有勇气。钱是男人的胆！不知道富哥下次又要追谁？但现在为了避免尴尬，他就出去了，留姜凌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寝室电话响起来，姜凌也没去接，国庆节，都知道在外面玩，没人接就会挂了。 其实很可能是找他的，因为国庆前一天，爸妈就收到了他的鲜花饼和火腿饼，给他好一顿夸，他也说了国庆就去买手机。可能看他还没用新手机号联系他们，就打电话来问问。 但他现在对手机毫无兴趣。 何况真有急事，肯定还会打第二遍。 果然过了一会儿，电话就不响了。 卿清荷看着没有反应的电话，又从兜里掏出电话本，翻到姜凌的手机号，打给他。 “哪位？” 一听不是姜凌的声音，卿清荷一愣，连忙说：“对不起，打错了。” 对方也一愣，听着这软软甜甜的声音，身子都酥了，“你找谁？” “姜凌哥。” “姜凌啊？” “嗯。” 这个月好几个电话找姜凌的了，都是男的，他都说打错了，不认识，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个妹子啊！ 而且一个月了，还不知道他手机丢了！说明平时联系也不是那么紧密。 “啊！姜凌啊，他有点儿事，我帮他拿着手机，你找他有事？” “嗯。” “什么事？我转告他。” “我……我迷路了。” “迷路了？”男子看看来电显示，兴奋起来，“你在春城吗？你是来春城找他玩迷路了吗？” “呃。” “你一个人吗？” “嗯。” “你在哪里？我一会儿告诉他，叫他去找你。” “嗯，我在……”卿清荷把周围街道景物一篇描述。 “哦！我知道了！篆塘！我们也在外面玩，离你那儿不远，你就在那儿等着，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哦。” “你就在电话亭那儿等着嘛，找不到你我们还可以给你打电话。” “好的。” 卿清荷乖乖在电话亭旁边等着。 男子已经浑身酥麻，连忙打了一辆车跑过来。 下车没走多远，就看见电话亭旁边一个女孩儿正四处张望。 我去！发了！不但声音又软又甜，长相更软更甜！ 男子摸摸一坨大便样的黄头发，故作潇洒地朝她走过去。 卿清荷警惕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人，又慌张地搜寻姜凌的身影。 “嗨！是你迷路了吗？” 卿清荷顿了一下，看看他身后。 “姜凌有事，就让我过来接你。” “啊？” 他都说出了姜凌的名字，卿清荷只好跟着他。 第46章 兄妹正义联盟 看她不说话，男子主动搭话：“你是来春城玩吗？” 卿清荷一怔，姜凌哥叫他来接我，怎么会没告诉他我是他同学呢？ “嗯。” “第一次来春城啊？” “嗯。我读初中，国庆过来玩儿，想去姜凌哥学校找他，就迷路了。” “你才读初中啊？” “嗯。” 男子看看她，确实小！ 卿清荷也越来越怀疑了，姜凌哥叫他来接我，怎么会什么都没告诉他？ “你现在送我去他学校吗？你知道他学校吗？” “呃……我们现在还不去学校，姜凌也在外面，他在网吧打游戏。我先带你玩一会儿，晚点儿再去找他，他现在打游戏，你去了他也不会理伱。要不他就不会叫我来接你了。” 卿清荷皱眉，姜凌哥明明说他不喜欢打游戏！就算打游戏，我迷路了他怎么会不来找我？就算他前天生气了，也不会叫一个陌生人来接我，自己却不来！ 卿清荷跟着他走了一段，他问什么她都胡说八道，姜凌就成了他表哥，她小姨家的儿子。 “你是姜凌哥的同学吗？” “啊，对啊！” “小姨说姜凌哥耍女朋友了，你见过吗？” “啊，见过啊，他女朋友也在网吧打游戏。所以他不希望你过去打扰他，我先带着你玩儿。” 胡说八道！ 卿清荷不动声色，看到路边的便利店和店里的老板娘，停下脚步，按住肚子，“我肚子痛。” “啊？” “我肚子痛得受不了了，我去里面借一下厕所。”卿清荷就朝便利店跑去。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男子等在门外。 卿清荷跑进去，焦急轻声对老板娘说：“嬢嬢，外面那个人是坏人，想带我走，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我哥？” “啊！”老板娘朝外面一看，看那男子黑瘦巴巴流里流气东张西望的，果然不是好人！连忙拉着她到柜台里，让她蹲下来，把座机拿下来给她，“快打。” 卿清荷又打姜凌寝室电话。 打第二次了，应该是急事了吧！姜凌接起来，“喂？” “姜凌哥！”卿清荷急道，“你手机是不是丢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迷路了，然后打你手机，一個人说是你朋友，来接我。现在他就在外面，我拖住他，你快来。” “啊！你在哪里？”姜凌现在真不担心手机，只担心她的安全。 “我在……” 老板娘接过来，帮她说了。 “嬢嬢！拜托你保护好我妹妹！不要让她出去！我马上就来！” “他偷了我哥的手机，还假装是我哥的朋友，想骗走我。”卿清荷气呼呼地说。 老板娘看看这个水灵又机灵的小姑娘，爱怜不已，“你哥不让你出去，你就躲这儿，别怕。” 似乎等急了，过了一会儿，男子向里面走来。老板娘往里面一指，“你去厕所躲着，我来应付。” 卿清荷赶忙猫着腰跑进去，到厕所里锁好门。 男子走进来，东张西望，拿了一瓶饮料，“刚刚进来那小姑娘呢？” “她例假来了，弄脏了裤子，我拿了新的让她换，她在里面洗呢。” “哦。”男子走出去，又在门口等着。 篆塘离学校也不远，姜凌一包烟借走了保安的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看到便利店前一头大便造型的黄头发非主流男子，站在路边无聊地旋转着滑盖，记忆瞬间回来了！ 这特么不是老子的V70吗？ 姜凌骑着车直接朝他撞过去，在他摔倒的瞬间，接住了手机。 “狗日的！你没长眼吗？” “我怎么没长眼？不是说我有本事就来拿吗？我来拿了！”姜凌跳下自行车，一甩滑盖，合上手机。 “你……”男子瞪大眼，就想爬起来。 “老子就是姜凌！你什么玩意儿？敢当我朋友？敢骗我妹妹？”姜凌把手机揣兜里，冲过去嘭嘭嘭一顿招呼。 姜凌白胖高大，黑瘦矮小男子本来就躺地上了，毫无还手之力，很快鼻青脸肿，寻思不是对手，连忙找机会爬起来，抱头鼠窜。 姜凌走进便利店，“嬢嬢，我妹妹呢？” 老板娘都把这一顿好戏看完了，连忙朝里喊：“小姑娘！你哥来了！” 卿清荷跑出来，“姜凌哥！那个人呢？你手机呢？” 姜凌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甩滑盖。 “啊！”卿清荷高兴道，“你手机拿回来了！那个人呢？” “打跑了。” “太好了！”她高兴得蹦蹦跳，姜凌也十分高兴，连老板娘都替这对配合默契打败坏人夺回手机的兄妹高兴！ 姜凌在便利店里一阵扫荡，买了一大堆零食，老板娘笑呵呵地算账，“你妹妹长得真水灵！脑子也机灵！” “可不是！”姜凌看一眼卿清荷，得意万分。 卿清荷也开心地露出一排珍珠糯米牙。 两人跟老板娘道了谢，告别了，就在篆塘公园溜达。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不是叫我多出来走走吗？以前眼睛看不清楚，也不敢出来。现在能看清楚了，就想出来看看风景啊。” “哥叫你出来玩儿你不出来，自己偷偷出来玩儿丢了吧？” “我要是不丢怎么会找到你丢了的手机？”卿清荷振振有词地说。 “啊！丢得好！” 卿清荷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然后就迷路了，周围也没有公交，我就打你们寝室电话，没人接，还好第二次你接了。” “对不起。”姜凌愧疚道，“第一次我在床上发呆，没有接。” “没什么对不起呀，你要是接了我怎么会打你手机？怎么会找回来呢？” 姜凌转头看着她，揉揉她的头。 卿清荷抓抓头发，“不要揉我的头，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姜凌开怀大笑，云聚云散，在蓝宝石一样的天空追逐奔跑。 听了她叽叽喳喳地诉说这次被诈骗和反诈骗的经历，姜凌越发开心，“这么说，你还是我姨家的小表妹了？那我们还真成亲戚了呢！” 卿清荷笑道：“我只是骗他啊！他要真是你朋友，你还放心他来接我，怎么可能连我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嘛？他骗我，我也骗他！” “哈哈哈……” “他还说你在打游戏所以不来找我，怎么可能嘛？难道游戏比我还重要？” 姜凌低头看她一会儿，又大笑起来，她还挺自信的呢！ 又揉揉她的头，“那当然！你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我在做什么，你找我我都会来的！” “嗯！”卿清荷开心地点点头，“姜凌哥，你手机怎么会丢的？而且他连我们学校在哪里也不知道，我也没有透露。” “呃……那天翻墙出去，到处找林秋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姜凌已经想不起二十年前那一夜着急担忧的心情，平静诚实地说。 “现在秋语姐出去玩，你怎么不去找她了？” “那天李秋林不是挺着急的吗？我是班长嘛，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本班同学。现在她又没找我帮忙，我去找她干嘛？” “你手机丢了怎么也不说？那大家怎么找你？” “我准备国庆去买个手机再告诉大家的。而且说了，知道我手机丢了，她们也会不好意思呀，不想让她们有压力。” “姜凌哥，你真善良。” 姜凌嘴角飞扬，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对每个同学都关心，对她没有别的企图，纯粹一腔正义生性善良。 这样，她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不会觉得他过分关注她了。 第47章 重生，一定是有意义的！ 傍晚，两人走进路边饭馆，在卿清荷反复提醒不要点多的情况下，点了一个小炒肉一个小米菜一个柠檬手撕鸡一個火腿芸豆汤。 姜凌一边吃饭一边把通讯录里男子的狐朋狗友删除，看看有没有朋友的短信和电话，回一个。随手夹起一片小炒肉，看连着一半肥肉，就扔桌下垃圾桶。 卿清荷看他一眼，把瘦肉挑出来放到他那边，把肥肉和半肥半瘦的夹自己碗里。 姜凌一边吃一边翻手机。 李健明：快把你们班最漂亮的女生QQ给我。 黄毛：你先把你那边漂亮女生的QQ给我。 两人还真互换了资源。 以前还以为李贱人是他们团体的主角，没想到是个蠢货！也不知道核实一下。 一条新鲜短信冒出来：我男朋友过来了，你今天晚上不要来找我了。 姜凌乐了，这种流氓，小姑娘没骗到肯定要找另一个妹子补偿，很好，又能挨一顿打。 但是只怕这个怂货过去一看人家男朋友在就溜了。 往上一翻，跟这个女人的撩骚短信还不少，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居然污染老子的手机。 姜凌夹起一块手撕鸡，瞟了一眼大部分都是骨头，就扔垃圾桶，又继续盯着手机。卿清荷默默把那些没骨头的纯瘦肉挑出来放他那边，自己吃掉那些皮包骨头的。 姜凌又翻翻，还有几条要债短信，看来这怂货是拆东墙补西墙，都是回：大哥，过两天就还。或者：哥，再宽限两天。 怂货！老子让你雄起一回，姜凌一一回：不还，有本事来打我啊！ 电话很快接二连三打了过来，姜凌按掉，又回：老子手机没电了，老子在陪马子，这是我马子电话，来吧，老子在这等着！ 姜凌把女人的电话发了过去，关机了。 想象今晚的热闹，姜凌开心地笑了，可惜看不到自己亲手挑起的战斗。 放下手机，姜凌抬起头，看看端坐的卿清荷，“你不吃了吗？” “我已经吃很多了呀，我吃饱了。” “那我们走吧。”姜凌起身去付钱。 “啊？”卿清荷一看，连忙拿起筷子，扫荡般夹起剩下的几片瘦肉放进嘴里。又看看剩下的菜和饭，纯瘦的鸡肉和火腿都还剩下很多。 姜凌高大，她怕他吃不饱，他又在处理手机信息，所以就慢慢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吃饱了就要走了。 自己刚刚也说吃饱了，总不能再继续吃。卿清荷赶忙喝一口茶，起身走到姜凌身边，认真地看着他付钱。 一荤一素一个凉菜一碗汤，三十多，好贵，这在学校够她吃十天了。 路过看看桌上剩下的汤和菜还有半桶米饭，真的好可惜，好心痛，但她没说什么，跟在姜凌身边走了出去。 明明刚刚一直兴高采烈的，这会儿又闷闷的，姜凌看看她低垂的小脑袋，可能是累了吧？ 走过篆塘河，姜凌说：“这个手机七千。”姜凌说的是初上市价格，他买的时候，也就两千了。 卿清荷扬起头，“这么贵！” “嗯。” 一年住宿费八百，一年学费三千八，一个手机就七千！她的反应很正常。 给了她一点小小的震撼，姜凌说：“所以找回来这个手机，我妈不会打死我了，我也不用再花七千去买新手机了，以后伱三年的生活费哥承包了。” “嗯嗯。”卿清荷开心地点着小脑袋为他找回这么贵重的手机开心，突然又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承包我的生活费？” “哎！我前面不是说了吗？你给我省了七千块钱啊！” 卿清荷微微皱眉，“不是这个道理，姜凌哥，手机本来就是你的。” “但它丢了啊，是你帮我找回来了啊！” “我是赶巧帮了一点忙，但是手机本来就是你的，跟我的生活费没关系，你刚刚请我吃饭就够了。” “这样啊？那我就当没找回来吧。”姜凌走到河边，掏出手机就往下扔。 卿清荷一把拉住他胳膊，“你干什么？” 姜凌转头看着她，跟她讲道理没用，她歪理太多，所以决断道：“要么你三年生活费我承包，要么我就把手机扔下河。” 卿清荷放开他的手，“你扔啊！”又连忙威胁，“你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姜凌忍笑，“你不让我管你的生活我才是再也不理你了。手机找回来了，我也不会高兴。七千块的手机丢了我没吭一声，哥在乎的是钱吗？是义气！ 你冒着危险凭自己的机智帮我把七千块的手机找回来了，如果我喊你吃个饭，你都不吃，那以后就别叫我哥了。” 卿清荷抿着小嘴笑。 她没有说答应与不答应，但至少达成了某种默契，至少再叫她吃饭的时候她不会感觉欠了他。 姜凌感谢那个拿他手机今晚必死的憨贼，真是哥的神！ “你骑自行车，我走路。”姜凌把自行车往她面前一推。 “我不会骑。”卿清荷难为情地说。 “不会骑？” “嗯，我们那里都是山路，公路也是坑坑包包的，坡很陡，都是悬崖，没法骑呀。中学一直住校，也不用骑车。” “上来，哥教你。” 卿清荷高兴地坐上自行车，姜凌推着她。 一直到学校外面的梧桐大道，看她从半圈踩整圈了，姜凌放手。 卿清荷开心地骑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姜凌还在后面，“啊啊啊！姜凌哥！我要倒了！” 车往前冲，头往后转，歪歪扭扭，完全失去控制，看她小脸都吓青了，姜凌连忙用出一个胖子最高的速度，冲上去扶住车子。 卿清荷双脚落地，拍着心口，“啊啊啊！好吓人！” “刚刚你已经会骑了，你一直看着前面，不要往后看就好了。” “那要是后面有人喊我呢？” “即使有人喊你，你也不要往后看。你就问他啥事儿？没啥事你就让他闭嘴！” “哈哈。” “再骑上去。” “那你不要放手，一定要扶着我。” “好。” 扶着她骑到校门口，把自行车还给了保安，姜凌送她到西院，把一大袋零食给她，“拿上去和你们寝室一起吃吧。” “嗯。”卿清荷点点头，接过零食，“晚安。” “晚安。” 这么晚，想来她的室友们也回来了，姜凌拿出手机，打到她们寝室，赵玉英接的，听到他的声音就说：“班长，小妹还没回来。” “哈哈，她马上就回来了。她帮我找回了手机，我给她买了一些零食。再见。” 赵玉英一头雾水，“班长说小妹帮他找回了手机，他给她买了一些零食。” 卿清荷提着零食走进寝室，“姐姐们来吃零食吧！这是班长给我们买的！” 姐姐们笑道：“不是给我们买的，是你帮他找回手机，他感谢你，给你买的吧。” “嗯。”卿清荷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她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打开袋子，“一起吃吧。” 她也想跟室友们分享，但她实在买不起，只能在别人叫她吃的时候说不喜欢吃。 姐姐们一边吃零食一边听她讲今天的奇遇，都夸她聪明。知道班长的手机七千，大家都震惊！ 阮湘琴说：“那他是该感谢你！七千块哎！比林秋语的还贵两千！快两年学费了！这些零食就想打发？不行！让他天天请你吃饭！” 卿清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今晚他已经请我吃了饭呀。” 姜凌走在枫香大道，旋转着手机滑盖，无比顺畅，像拿着一把开启命运的钥匙。 上辈子他没有找回这部手机，但是这辈子她帮他找回丢了的手机，他就能找回上辈子丢了的她。 重生！一定是有意义的！ 第48章 还想不想长高了？ 第二天早上，姜凌叫卿清荷到西院街的便利店来，卿清荷下来，一排牛奶已经打开了，姜凌说：“你尝，我们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定下来，每天一瓶。” “啊！”卿清荷瞪大眼，看着这排牛奶，“为什么？” “你还想不想长高了？” “又……又不是一定能长高。”卿清荷很心动，低下头又拒绝了。 “你才十六岁，肯定能长高啊！那天医生都说了你还在发育期嘛。” 老板也瞪大眼，“啊！你才十六岁啊！十六岁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我有个侄女，在老家的时候还没有伱高，上高中接到城里来，天天喝牛奶，哎呀，上次见到，长高好大一截！” 姜凌笑呵呵地看看老板，挺会捧哏的。有事实有依据。 卿清荷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看着那排牛奶，看得出来，在疯狂心动。 小样儿，158谎报160的犟妹子，我还拿捏不住你？ 姜凌弯起手指敲着柜台，“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喝，成年后你想长高都没机会了。胖了可以减肥，丑了可以整容，只有身高无法改变。你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吗？” 听到这里，虽然仍然觉得受之有愧，卿清荷还是禁言了内心里那個说不能喝的小人儿，看着那排牛奶，“你为什么打开这么多？” “你每个都尝尝，你不喜欢的我喝。” “你能喝掉这么多吗？” “我长这么高，就是因为拿牛奶当水喝，我家开超市，牛奶快过期了，我妈直接往我嘴里灌。” 卿清荷笑起来，老板也乐不可支。哄小姑娘呢？快过期的产品厂家不回收，谁敢在那儿拿货？ 卿清荷看看他的高度，又看看他的宽度。 姜凌直接打消她的顾虑，“喝牛奶不长胖，我这是吃零食吃的。” 卿清荷放心了。 “你直接对嘴喝吧，我不嫌弃你。” 卿清荷还是很为难。 “你嫌弃我，那你拿吸管尝吧。” 老板乐滋滋地看着他们，拿来一排吸管。 卿清荷看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姜凌哥，我不是嫌弃你。” “我知道。” 这谁不知道？十几岁的少女嘛，肯定会想，哎呀，他喝了我喝过的瓶子，是不是间接接吻啦？ 卿清荷一个个尝试，最后这个嫌有奶腥味的犟妹妹把吸管插回其中一瓶，多喝了一口，表情很享受，“这个奶味最醇厚，很顺喉。” 姜凌严重怀疑她可能真的喝过诗仙太白。 卿清荷又看向老板，“这个多少钱呀？是不是奶味最浓的最贵？” 姜凌看看老板，老板连忙说：“价格都一样。” 姜凌看向她，卿清荷点点头，“那我选这个。” 姜凌递给她一个剥好的卤鸡蛋，“吃了接着喝。” “嗯。” 两人就靠着柜台吃起早餐来。 卿清荷连喝两瓶，怕她喝多了腻了不爱喝了，姜凌就不让她喝了，包揽了剩下的牛奶，喝得想吐，但是一看卿清荷纯净的眼神，满眼写着憧憬：我也要好好喝牛奶，像姜凌哥一样高！姜凌只好当喝水一样全部喝下去。 本来一直想着带她去坐摩天轮，但现在打着奶嗝，姜凌担心自己吐奶，就改个目的地，“你上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翠湖。” 两人坐上公交车，路过小西门时，各家店门口的音箱争相播放着音乐，一个比一个声音大，红旗飘飘，条幅飞扬，挂满了电子产品的促销广告，姜凌拉着卿清荷下车，一路收着传单走过去。 “姜凌哥，你要买什么？” 看着很多手机都在打折，姜凌说：“我的手机你找回来了，要不给你买个手机吧？” 卿清荷连忙摇摇头，“我不用我不用。”转身拖着他就走。 她现在知道有手机的两个人就是姜凌和林秋语，姜凌的七千，林秋语的五千多，而且就算买了手机，还有话费呢！听秋语姐说，话费好贵的！ “买个便宜的。”姜凌是真想买，她不在寝室的时候就找不到她，有手机就方便多了。 “不要不要！”卿清荷两只小手抓着他粗壮的胳膊往外拖。 “我买相机。”姜凌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卿清荷这才放手。 姜凌也不勉强她，她本身就拒绝物质帮助，刚接受了牛奶和吃饭，还是先让她把身体养好吧。 路过MP3柜台，现在MP3都做得挺小巧漂亮的，是大学生必备，女孩子应该很喜欢。姜凌问：“喜欢听歌吗？买个MP3？” 卿清荷眼神亮了一下，寝室好几个姐姐都有MP3，没事儿就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歌，还互相交流下载好听的歌，她只能从学校广播里听歌。 扫扫价格，几百块，卿清荷撇过目光，“不用，我不喜欢听歌。” 姜凌看看她，这妹娃儿到底啥爱好啊？啥都不喜欢！只喜欢看书吗？ 她说过小时候喜欢唱歌，长大后就不爱开口了。 姜凌也不再勉强，直奔相机柜台。 对比了几家，姜凌买了一台两千多的卡片机，就带她去翠湖了。 翠湖是免费公园，又在市中心，本地市民都爱来。也是春城的眼睛，来春城旅游的人都要来翠湖打卡。 国庆节更是人山人海，两人跟着人潮走。遍地小吃饮料，问她都是摇头。 姜凌看看她，“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呀？不喜欢吃零食不喜欢喝饮料？” “嗯……因为，从小没有养成这个习惯。”卿清荷低头从书包里拿出水杯，又扒拉了一下另一个瓶子，抬眼瞅了一眼姜凌。 姜凌大声说：“你明明偷偷带了饮料，还说不喜欢喝饮料？” 卿清荷连忙拿出瓶子自证清白：“这是昨天的饮料瓶，我洗了，灌了凉开水，你……你……” 姜凌知道这是给他带的了，凶道：“怎么？你带两瓶水都不给我喝？” “啊！给你喝！”卿清荷连忙举起瓶子献宝似地递给他。 姜凌接过来，咕咚咕咚……以前怎么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凉开水？ 又低头看看旁边的小姑娘，嘴角飞扬，脚步雀跃，看来带这瓶水，心理负担大过重量负担。现在看姜凌没嫌弃，终于放心了。 姜凌把她的书包从肩上拎下来，把瓶子放进去，装着两瓶水还真不轻啊！便自然地挂在自己肩上。 第49章 这胖子一定很有钱 卿清荷甩着小手走在他身边，姜凌打着伞背着包，低头看看她的小脑袋，这应该就是最萌身高差吧。 见一片柳枝垂落湖面，形成一条绿色的长廊，姜凌一指，“去！哥给你拍照。” 卿清荷跑过去，姜凌挥着手让她离湖近一点，可以照到她的倒影，这样把静止如姣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意境都照出来了，正得意，一个声音传来：“这胖子一定很有钱！” 沃日！姜凌手一抖。 虽然你们说的是事实，但你们特么地看着一个小姑娘说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闪光灯一闪，卿清荷轻快地跑过来，“姜凌哥，我看看。” 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女孩太可怜了！她不会被那胖子压死吧？” 沃日！姜凌一個踉跄。 卿清荷跑到面前，就要拿相机看刚刚拍的照片。 “我删了。” “为什么？” “拍得太丑了！” 卿清荷眨眨眼睛，指着柳树，“那你过去，我给你拍。” 姜凌赌气道：“我不拍！” 卿清荷看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默默走在他身边，从早上出门开始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姜凌低头看看她，他从小胖到现在，可以吃精神的苦，比如为林秋语哭得像条狗，但不能吃身体的苦，就没想过为林秋语减肥。 但现在他真的怕一不小心摔一跤把她压死啊！那，减肥吧！ “我教你拍照吧。” 卿清荷扬起小脑袋，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变笑脸了，却也跟着弯起嘴角，点点头，“嗯！” 姜凌揉揉她的头，就教她操作相机。 卿清荷给他拍了很多照片，还有请别人拍的合影。姜凌翻着照片，尤其是合影，两人体型差距真的很大！很不般配。 也没有删照片，就算是个见证吧，以后拿出来吹：想当初我如何从二百斤的胖子逆袭成高富帅！握草！一想这个装逼场景，就忍不住激动啊！ 收起相机，姜凌带她走进一家饭馆。 翠湖是景区，价格稍高一点，卿清荷一看墙上的价目表就摇摇头，“没有我想吃的，早上吃太多还没消化呢。姜凌哥伱自己吃吧。这里太热了，我到外面等你。”转身就走。 姜凌拉住她，点了两份土豆牛肉盖饭。 “姜凌哥……” “零食饮料你不吃就算了，但每天要按时吃饭，肉蛋奶，要多吃，这样才会长高，身体才会变好。” “可是……” “能长高。” “也不用顿顿这样吧？” “能长高。” “可是，这……”卿清荷低下头，终于小声实话实说，“也太贵了。” “能长高。” 卿清荷笑起来，扬起小脑袋，“要是不能长高我找你哈！” 姜凌笑道：“不能长高我负责。” 卿清荷抿抿唇，“那……我长高了还你。” 姜凌逗她，“你不长高就不还我呀？” 卿清荷抿住唇珠，早上答应喝牛奶她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长高的机会实在不能放过，只能先喝了，以后挣了钱还给他。 如果不能长高就白吃白喝这些好东西了，那就有点可惜了。 看她纠结的样子，姜凌笑道：“好啦！哥说的，你三年生活我负责！我负责的意思是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听哥的才能长高。你不听我的，最后长不高还怪我骗你。咱们打个赌，听哥的，肯定能长高。” 卿清荷展颜一笑，“那赌注是什么？” 赌注？ 那当然是长高不长高都是我的人！ 姜凌看看她，这要说出来，她得立马跑了吧。 “这样吧，哥陪你长高，你陪哥减肥。” “嗯。”卿清荷开心地点点头，“那期限呢？” 这妹妹还严谨呢！ “到十八岁你成年，看是你先长高还是我先瘦下来，谁先成功，就要得到对方一个奖励。” “嗯！”卿清荷点点头。 下午，卿清荷早早就喊累了，离开了翠湖。 翠湖的公交站台可想而知，都是人！ “小西门很近，我们去小西门坐。”不等他回答，卿清荷就走。 走到小西门，卿清荷看看他，“还要绕到对面坐公交，我们干脆走到前面一站去坐吧。” 走到潘家湾，她又说：“前面就是体育馆了，然后就是学校了，我们走回去吧。” 姜凌无语，她这是累？他是真累，但心里还是高兴，好吧！减肥就从现在开始！ 到学校附近卿清荷主动说想吃面，这时候的面条，小碗两块五，大碗三块。 她觉得自己真机智，总算刹住了姜凌的奢侈浪费之风！还骗姜凌从翠湖走回了学校！得意地扬起嘴角。 姜凌就带她去常吃的一家老乡开的面馆。让她在外面坐下，自己进去点了一大一小两碗油泼面，又要了两个纯瘦肉夹馍，拿了两瓶汽水。 放了辣椒的面端上来，卿清荷尝都没尝，又放一大勺油辣椒、花椒油、醋。姜凌看得直咂舌。 卿清荷咬一口肉夹馍，伴着红呼呼的面送进嘴里。 “这可是咱们秦川特色啊！好吃吗？” “嗯嗯……”卿清荷连连点头。 “你们山城小面很出名，我们秦川的面一个月也吃不重样，你要喜欢吃面，以后我带你去秦川吃。” 等姜凌付了账出来，卿清荷问：“多少钱？” “十七。” 卿清荷吓了一跳，低下头，早知道就不说吃面了，怎么比吃饭还贵啊！ 一路回学校，姜凌看看她低垂的小脑袋，也不知道这小妹子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闷闷的？ 送她到宿舍楼下，姜凌说：“明天再去那家吃凉皮，也超好吃噢。” “我不想吃。” “为什么？” 卿清荷顿了一下，努力地找着理由，也找不出来，她又没吃过凉皮，不能栽赃凉皮不好吃吧？于是蛮不讲理地说：“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啊！” 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姜凌面前生气，虽然她是生自己的气，又乖乖地说：“明天我想吃食堂。” “哦。” 想吃食堂就吃食堂嘛！生什么气嘛？姜凌莫名其妙地走进便利店，“每天一瓶牛奶，就这么订了。你每天看见她记得喊她喝啊。” “好。”老板笑眯眯地点头。 姜凌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来她每次吃完不高兴都是问了多少钱后，恍然大悟，哭笑不得，花他的钱可把她给郁闷得！ 要是知道了鲜奶的价格，她可能又闹情绪找理由不喝了。 姜凌想了想，“如果她问价格，就说我订的包年的，有优惠，已经给钱了，不喝也不退。” “好。” “如果她一定要知道，你就说怕她告诉别人，但你给不了这么大的优惠了，不告诉她。” 老板乐滋滋，“你对她真好，那姑娘也真好，是女朋友吧？” “我妹妹。”姜凌正色。 老板笑嘻嘻，哥哥妹妹的，呵呵，年轻人的事儿。 第50章 能不能不要那么凶呀？ 清晨路过便利店，卿清荷在马路边驻足，犹豫不决，老板喊道：“小姑娘，今天的鲜奶到了噢！来喝啊！” 卿清荷走进去，先不接老板递过来的牛奶，“老板，这个多少钱一瓶呀？我从十六岁喝到十八岁，要多少钱呀？” 果然来了！老板笑呵呵地回答：“你哥已经把奶订到你十八岁了，钱都给了。” “啊？”卿清荷瞪大眼，连忙问：“那是多少钱呀？” “这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他订的包年的，厂商那边给的优惠价。” “那到底是多少钱啊？” “你问了要怎样？”老板不善地看着她。 “能……”卿清荷涨红着小脸，“能退吗？” 小样儿！怎么可能放着生意不做？怎么可能辜负你哥？老板满脸不耐烦，暴躁地说：“特价产品不能退的！本身就比单瓶便宜很多！我也不能透露这个价。钱已经给了，小姑娘，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入戏太深的老板把牛奶往她手里一塞，对上她无辜无助水汪汪的眼睛，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不能为了衬托那个胖子的善良自己当恶人啊！ 瞬间变脸，软言哄道：“喝吧，喝了肯定能长高。伱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像你哥说的，再过两年，你喝再多都没用。” 卿清荷低下头，乖乖地喝着牛奶，淡淡的眉毛却浓郁了一些，凑在中间，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了姜凌哥的钱？ 可是能长高哎！而且他已经给钱了！那就……喝吧！一仰头，把空瓶子倒起来，白白的一片黏在瓶子里，怎么都不肯下来。卿清荷红着脸对老板说：“我可以等会儿再来还瓶子吗？” “可以啊！” 卿清荷跑到小花园，从书包里拿出水瓶，把水倒进牛奶瓶里，把牛奶涮得干干净净，喝得一滴不剩，晃了晃瓶子，半点也不会掉下来了，这才去还瓶子，放在柜台上，转身就跑了。 老板拿起来一看，笑了。 姜凌早上过来的时候，老板叫住他，“你妹妹喝了牛奶，还把瓶子洗了。”说着拿起亮晶晶的牛奶瓶给他看。 姜凌笑道：“你可不能这样笑她，她会不好意思的。” “早上还不想来，我喊她才来，问了好几遍多少钱，想退，我跟她说特价产品不能退。” “谢谢叔。” 老板笑道：“是女朋友吧？” “是妹妹！”姜凌正色。 老板看看他，哪有半点兄妹的样子？人家长得那么瘦那么漂亮！ 十几岁的青少年都喜欢认哥哥妹妹，即使一方有了对象，也依然能以兄妹相处。但是不是双方都没有其他心思，也没有遗憾，就不好说了。 老板作为过来人，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这個憨厚老实的胖小伙。不然到时候妹妹养大了，出落得更漂亮了，却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上哪儿哭去？ 貌似无意地感慨：“这样的姑娘呀，不知被哪个小伙追到，就是福气哟！” 姜凌笑笑地朝西院走去，眼神逐渐犀利，他守着，神来杀神，佛来杀佛，谁能追到她就有鬼了。 至于十八岁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当然，他也会努力利用近水楼台的优势。在她十八岁之前，把肥减下来，两年时间来做这件事，应该也没有那么困难吧。 到楼下，姜凌打电话让卿清荷下来吃早餐。 “我吃了。” “一个菜包子？” “泡……” “你给我把泡面拿下来！” “我……” “你喝我的吃我的，一箱泡面舍不得？”姜凌凶巴巴地说。 一会儿，卿清荷委委屈屈地把泡面抱下来了。 姜凌翻翻箱子，“有没有藏私？” “嗯？” “你的生活我负责，你自己就不要留吃的了，这些我拿寝室去，晚上饿了吃。” “哦。”卿清荷委屈地咬咬唇。 姜凌把一个肉包子一个水煮蛋递给她，抱着泡面箱子准备走的时候，卿清荷忽然说：“姜凌哥，你明明是好心，能不能不要那么凶呀？凶又不会帅，那叫耍帅，很幼稚的，好好说话不行吗？” 姜凌一个趔趄，破防了，她还嫌他幼稚？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嫌他这个三十八岁重生回来现年十八岁的男生幼稚？ 好吧！刚刚是幼稚了！刚刚是霸道总裁上身，觉得自己很帅。装逼失败！ 看来得走温柔体贴男二的路线，男主的剧本注定不是咱拿的。 胖乎乎的姜凌笑呵呵地转过头，“好呀，你要是好好吃饭，我就好好说话。”说完走了。 卿清荷皱着小眉毛，却弯起了眼睛。 回到宿舍，老胡和几个室友摇摇晃晃走进来，胡子拉碴浑身烟味就往床上扑。 “别忙睡啊，吃完泡面再睡。”姜凌放下箱子。 “班长真体贴！”几人饿狗一样围上来。既要网费又要点卡，包夜不要可乐加烟，怎么熬得下来？ 虽然很多早点摊从网吧一直摆到学校，勾引着这些黑眼圈油头发痘痘脸丧尸一样摇摇晃晃的青年，但几人还是为了多上一小时网省一口吃的。 “光有泡面没有开水怎么吃？”梁远抱怨。 “张贵安打开水了。”姜凌套上一件天蓝色T恤，对着镜子照照，衬得老子真白！意满离。 张贵安笑眯眯地看着蓬头垢面围着泡面箱的丧尸小队，又看看姜凌神清气爽的背影，这一刻，姜凌竟然是全寝室最帅的！ 张贵安给室友们倒开水，整个寝室沉浸在友爱的气氛中。 但发现只有一包调料后，他们就开始骂姜凌小气了，张贵安又拿出了腐乳，于是寝室再次沉浸在友爱的气氛中。 到楼下，姜凌打电话到卿清荷寝室，“去大观公园，昨天看了翠湖，今天去看看云池。” “好。” “给我带水哦。” “你没开水吗？” “我连水杯都没有，你什么时候见我带水了？” “哦。” 姜凌坐在枫香大道长椅上等着她，仰头看着树叶间飘散的如絮白云，这么等着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上辈子他也是在网吧度过的，早晨是最浑浑噩噩的时候，这辈子才知道早晨的风景这么清新明朗，一天的时间很长很长，可以做很多事。 第51章 这杯子，这辈子 一会儿，卿清荷背着书包过来了，姜凌把她的包接过来挂在肩上。 春大的地理位置很好，到市中心和各个景点都很近，交通也很方便。 两人坐公交到大观公园，卿清荷拉着他先跑到大观楼，把大观楼长联念了一遍，豪情壮志登上楼。 看过山车和云霄飞车飞驰在蓝天下，车上发出一阵阵尖叫，卿清荷瞪大眼，但她肯定不能坐，姜凌说：“我们去坐海盗船吧。” 到近处一看，票价那么贵，卿清荷摇摇头，“你自己玩儿吧，我在外面看你玩儿。” “那多不好意思呀！”姜凌扭捏道，“哥哥带着上初中的妹妹玩儿才合理，我自己玩儿……”姜凌看看周围，一脸难为情。 卿清荷看也大多是大人带着孩子玩儿，微笑道：“好吧，我陪你玩儿。” 姜凌买了票，两人坐到一排。 开始她还满脸新鲜，随着海盗船摇荡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卿清荷小脸煞白，抓紧扶手。 “怕吗？” “不……不是怕，是快，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姜凌后悔死了！明明医生提醒过，不要玩刺激游戏，虽然海盗船已经算平和的了。 伸过手去抓住她的手。 “姜凌哥，你能不能让它停下来？” 姜凌也想让它停，但他的声音只夹杂在啊啊啊的尖叫声中，只能继续抓着她的手。 “姜凌哥，还有多久才会停？”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海盗船朝最高处冲去，与地面呈九十度。 在前后的尖叫声欢呼声中，卿清荷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姜凌也没心情享受刺激，担心地抓着她的手，只希望快点儿下来。 达到最大幅度、高度和速度后，海盗船一波波慢下来，低下来，卿清荷紧握的手才逐渐放松。 下来走出人群，卿清荷蹲在路边捂着心口。 姜凌也蹲下来，打开她的书包，看着两个水杯，她的他认识，天天带着一个紫色的苗条的塑料杯，另一個大肚杯…… 姜凌先拿出她的水杯，让她喝了一口，又拿出大肚杯，“这是我的？” “嗯，水和水杯都是你的。” 姜凌快哭了，一辈子，不对，两辈子都没有被女孩这么温柔相待过。她不但给他带了水，而且连一块钱公交车费都要省，宁愿走回学校的姑娘，专门给他买了一个水杯。 大肚杯上印着一个大脸猫，盖子上还有两个猫耳朵。姜凌从没用过这么可爱的水杯，感觉这个杯子，自己会用一辈子。 家里有个超市，从小他就不喝白水，觉得白水没味儿，只喝饮料。但姜凌决定从今天起，少喝饮料，多喝白水。 捏捏猫耳朵，打开盖子，咕咚咕咚…… 比什么饮料都甜！ 看卿清荷平复了些，姜凌拉她起来，往旁边一指，“我们去坐旋转木马。” “那个马跑得快不快？” 姜凌笑道：“不快，你看那么多小朋友在坐。” 卿清荷一看，都是小孩，还有两三岁的宝宝，放了心，“嗯。” 走到近处一看票价，卿清荷又反悔了，“伱自己坐吧。” “你看我能自己坐吗？别人怎么看我？求你了，陪我坐嘛。” 卿清荷看看那群宝宝，又看看姜凌，乐了，他怎么像个巨大的宝宝啊？ 当看到队伍中这么一个大胖子，快有他前面的小姑娘三个大了，门口的阿姨也直皱眉，还是让他进去了。 姜凌确实很开心，要不是有个妹妹，他怎么好意思坐旋转木马？前后加起来快五十年没坐了！ 卿清荷坐在前面一匹马上，姜凌坐在后面。 欢快的音乐响起，彩色的木马旋转起来。 “姜凌哥，你快来追我呀！”卿清荷开心地喊道。 “等你十八岁我再追你，你着什么急？” “你说什么？”音乐声中，卿清荷回过头大声问。 姜凌旁边的小胖子伸头凑近她，“姐姐，那个胖叔叔说……” 呸！这什么眼神？什么破小孩！ 姜凌瞪着他，温柔地说：“闭嘴，一会儿叔叔请你吃糖。” 最多也就比他小十岁的小胖子眉开眼笑地闭嘴了。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卿清荷非常开心，“我小时候只骑过板凳儿呢！” “哈哈哈……” 正开心，小胖子贼眉鼠眼地挤到姜凌身边，“胖叔叔，你喜欢那个漂亮姐姐对不对？” 我去！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不过一看这家长都不守着的半大小子，就是个游乐园玩咖。 今天你玩转游乐场，十年后，你不一定有女孩陪你坐旋转木马！ 姜凌抽出旁边摊子上一坨棉花糖糊他嘴上，“给，离我们远点。” “哈哈哈……谢谢哥哥。”小胖子拿着棉花糖跑远了。 你看，他哪里是不会说话？ “你要棉花糖吗？”姜凌朝前面喊道。 卿清荷头也不回，左右晃晃伞。姜凌也不勉强，她体质差，先吃点儿正经的把身体养好。 到摩天轮底下，卿清荷抬头看着高高的摩天轮。 “你不怕高，这个也不快，我们去坐吧。” “嗯。” 随着车厢升到高处，城市到了脚下，云池一碧万顷，在阳光下闪耀，卿清荷趴到窗上，“哇！太美了！姜凌哥！快拍照！” 姜凌拿起相机拍了几张，把相机设置了定时拍照，坐到她身边。 “啊！姜凌哥！你快过去！你坐到这边要翻车了！要翻车了！”卿清荷紧紧抓着扶手。 姜凌哭笑不得，揽住她的肩，“看对面。” 对面座椅上的闪光灯一闪一闪。 “啊！它在干什么？” “拍照。” “啊！那我刚刚是不是很凶？” “对啊！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凶的小姑娘呢！” “我才不信呢！我见过的大多数姑娘都比我凶！” “哈哈哈……” 咔！ 从摩天轮上下来，两人一路逛到云池岸边，游轮喇叭喊着：“乘游轮，游云池，观西山，一小时，六十元……” “走！我们去坐游轮！” “好贵啊！”卿清荷拉住他，“姜凌哥，我们就在岸边走走。” “来都来了，刚刚在摩天轮上看了云池，现在去云池里面看看啊。” “你自己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啊？但有你陪着就很开心。”姜凌拉着她，“走吧，走吧，陪我坐。” 买票的时候，卿清荷还皱着小眉毛，姜凌指着票价栏，“你看，一米二以下儿童免票，一米二到一米五儿童半价，你要是再矮个八厘米就可以省一半钱了。” 卿清荷生气地推他一把，“哼！” 这是卿卿妹第一次动手，姜凌趔趄两步，笑呵呵地站回队伍。 后面牵着孩子的大姐说：“你一个人当两个人，已经省钱了。” 我去！怎么到处都是插刀教啊？路见不平插一刀是吧？ 卿清荷抿着小嘴，眼睛弯弯的。 姜凌咧开嘴，“大姐说得对，我坐什么都赚了。” 大姐也乐了，胖子就是心宽体胖开得起玩笑。 到窗口，卿清荷还真的缩了一下脖子，妄图到标尺的一米五以下，姜凌抬起手臂搁在她头上买了两张成人票，卿清荷耸地站直。 两人登上游轮，坐到三层栏杆边。城市像一张弓，渐渐拉开，将游轮发射出去，一路驶向睡美人。 一座豪华酒店隔岸相望，像两段人生的地标，比二十年后新，像新的人生。 姜凌看看身边的卿清荷，她侧头看着风景，侧面轮廓比风景更优美，头发被风拂到了他脸上，香香的，痒痒的，姜凌也舍不得拨开，任由她的发梢在脸上搔动。 第52章 嗨！兵哥哥！你们好！ 春大传统，在开学一个月后军训，也就是十月。 那时候云州的天气稳定了，完全进入干季，几乎天天都是晴天。 也能把初次来高原的新生们晒出高原红，让大家更快融入这块红土地。 收假第一天，姜凌去活动中心领军训服，按体检统计结果报上不同的尺码需要的数量。 辅导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你行动挺快啊！体检当天就带卿清荷去复查了。” 姜凌笑笑，“其他同学没问题吧？” 本来是医生写终审意见后每个班把体检表拿回去，没问题的存档，有问题的辅导员通知。姜凌是把卿清荷的问题先解决了才一起交上去的。 “你就只看了她一个人的？” 姜凌笑笑，不说话。 高云冲也笑笑。 “她心脏没什么吧？” 姜凌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 “嗯。”高云冲点点头，“她本身也贫血，到了那里，你就把证明给教官，多让她休息。” 姜凌打电话叫几個男生来把军训服拿到教室，又通知女生来教室领衣服。 高云冲看着他的手机，记得第一次班会时，他装逼的场景，这不就是那个可以旋转滑盖的手机吗？ “又买了个一样的啊？” 姜凌乐呵呵地把卿清荷帮他找回手机的事说了一遍，高云冲也乐了，看来，姜凌已经走在胡智波前面了。 高云冲和他一起到教室，跟同学们讲了一下军训注意事项，就走了。 姜凌又提醒同学们准备防晒用品，至于卿清荷，姜凌前两天已经给她买了高倍防晒霜，提醒她带着了。 下午两点，大家提着行李到校门口，按班、按系，排队登上大巴，一辆接一辆大巴鱼贯而出。 他们将要去安宁一个军事训练基地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大家都非常兴奋，看着窗外，大巴离开市区，爬上西山。 西山隔开了春城和安宁，让安宁成为春城的后花园。安宁也是著名的温泉之城。但今天要去的不是温泉，而是一座山里。 云州到处都是山，同学们不断讨论。 “是不是前面？” “是不是那里？” “那是山庄！” “绕了好久的山路了！怎么还没到啊？” “感觉我们要被卖到大山里了！” 姜凌去过，完全没有这群小屁孩那样兴奋。 大巴钻进一座大山坳，周围都是起伏的山脉和森林，一片空旷的盆地出现在面前。一圈圈铁刺围栏上挂着严肃的大红字：军事重地，禁止进入。 同学们兴奋地伸长脖子，“到了！到了！” “肯定是这里了！” 两个卫兵拿着枪站在路口，没有阻挡，一辆辆大巴开进尖刺铁围栏门，尘土飞扬，燥热得鼻子冒烟。 泰导班一个女生伸出头，对门口的卫兵挥挥手，“嗨！兵哥哥！你们好！” “他们好黑啊！” “黑得都看不清帅不帅！” “不知道教官帅不帅？” 女生们看脸，男生们则看着卫兵的枪激情讨论：“他们拿的枪是真的吧？” “有子弹吗？” “他们在什么情况下会开枪？” “以前有两个巴蜀人去京城旅游，在公交车上商量去哪里玩儿，一个哥子说：我们先杀到天安门，再杀到中南海。另一个说要得。 旁边的群众举报了，警察把他们带到派出所。两个吓得闷起。一个哥子说：你啷个不开腔哎？另一个哥子说：你不开腔我啷个敢开腔嘛？警察刷地把枪掏出来指着他们。” 向志超讲了一个笑话，一车人哄堂大笑。 两个脸膛黑红的卫兵端着枪，抿着嘴，强忍着颤抖的嘴角。 姜凌好同情他们，每年给祖国妈妈过完生日都要迎来一批熊孩子！ 这批熊孩子，还不知道要被怎样操练，还有心情去调戏卫兵！ 姜凌忽然想起这里曾经发生了一件震动全校的风波，也算是自己的伤心之地了。 看了看林秋语。她倒是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热情活泼，而是高傲，看来对黑黑的卫兵也没什么感觉。 卫兵强压着嘴角强压着枪，终于把这群熊孩子全部送进去了。 连队和宿舍都是提前分配好的，大家下了车就在辅导员的带领下把行李拿去宿舍，打扫卫生，内务官教大家叠被子，整理内务。 哨子一响，换好衣服的同学们出来集合，教官终于出现了。 大家都穿上丑丑的军训服，也不辨美丑了，但爱美的女生还是偷偷从帽子下拉出一两绺头发，林秋语还涂着淡淡的口红。 姜凌转头在人群中寻找卿清荷，很快找到了。她太瘦了，即使小码的军训服穿在身上也像套个袋子，有点滑稽。 她把学生头扎成一个麻雀，窝在帽子底下。见姜凌看过来，帽子下的眼睛朝他溜了一眼，姜凌微笑转过头去。 男生看到一群女生，总会先看看有没有美女。女生看到一群男人，也会先看看有没有帅哥。何况是一群兵哥哥。毕竟是十八九岁，恋爱脑滋长的时候。 面对女生们的打量，兵哥哥们显然有点害羞。十八岁的女生迷人又恐怖！尤其是旅游系，男女比例三七分，人多势众，女生们毫不躲避，目光直直地看着教官。 林秋语瞟了一眼教官，就撇开了目光，他们的教官不帅，黑黑的，也不高。 姜凌集合了自己班，上前把卿清荷的诊断证明交给教官，教官看了一下，姜凌指指队伍中那个小女生。 教官点点头，折起证明，背手跨立，“看伱们有点失望，是不是因为我不帅啊？” 队伍里荡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女孩子就是这么现实！你要不帅，你说话幽默也行啊！ 男生也扬起笑容，教官帅，他们也会自卑啊！教官不帅却幽默，他们也觉得亲切。 “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哈哈哈……”大家越发开心了。 只有林秋语是坚定的颜狗，根本不会被丑男人几句话逗笑。 “我叫冯斌。”教官做了自我介绍，“我先告诉你们食堂在哪里吧。” 大家又笑起来，果然是个好教官！ “上面那个房子！”教官回头指着山坡上一座砖红色的房子，“看到了吧？到时候你们要跑快点。” 又是一阵笑声。 旁边的队伍都羡慕地看着他们，帅能当饭吃吗？能当饭吃也只能一个人吃啊！也可能几个人抢饭吃啊！但幽默，那是全班都开心的事。 按系为连，按专业分班，几个外语导游班，二十九个人的英导班居然是人最多的，所以也叫外一班，就兼容了泰导班，组成六连二班。 教官按高矮，男生一列女生一列，重新给他们排了队。列队，报数，让他们记住自己几列几号，第一次训练就在轻松幽默的气氛中结束了。 “解散。”教官指着山坡上那座房子，“冲啊！” 同学们拔腿就跑。 “你们要等等我啊！”教官在后面大喊，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其实根本不用抢，十人一桌，一个连一个班的挨在一起，也是提前分配好的。但坐，大家还是选择跟自己熟悉的一起坐。 姜凌进去就发现卿清荷寝室那一桌还剩下一个位置，和胡智波不约而同同时抵达座位，一人一边握着椅背，准备拉开。 座位当然重要！基本你选择坐在谁旁边，就代表你跟谁比较亲近或者想跟谁亲近。所以基本你第一天怎么坐的，后面都会坐在原位置。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死脑筋。在军事基地，也是一种规矩。 李秋林见林秋语翻个白眼扭开头，说：“班长！你坐旁边那桌！” 第53章 战神回狗窝，十万将士要QQ 老胡一喜，就准备坐下。姜凌挡住他，“你们以为他瘦就吃得少吗？他比我吃得多好吗？” 坐在阮湘琴旁边的梁远点点头，“对！我们寝室老胡最能吃！我们用学校发的饭缸，他不够吃专门去买了一个盆！他吃得又多又快，还经常抢我们的饭！” 女生们奇异地看着这瘦竹竿，这是真的吗？ 老胡红着脸，低着头。卿清荷看看他，微笑着说：“男生吃多点很正常呀，能吃又不长肉多好呀。” “啊！对啊对啊！”女生们都羡慕起来。 老胡感动地看看卿清荷，又羞涩地低下头。 姜凌看看卿清荷，没想到还能从这种角度安慰人啊！这下老胡的心收不回来了！ 但他难道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那好吧，我坐旁边，卿清荷，你也来坐旁边。” “为什么？”老胡扭头问。 “习惯了。”姜凌淡淡地说，走向旁边桌。 老胡再看卿清荷，已经起身。姜凌国庆天天陪她吃饭，她也习惯了。他又想监督她好好吃饭吧。姜凌哥也是好心呀！ 卿清荷就在大家一脸懵逼中，坐到了旁边桌，姜凌旁边。 一桌人面面相觑，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就习惯了？怎么卿清荷还认了这莫名其妙的理由？ 阮湘琴说：“班长手机丢了，清荷帮他找回来了，班长说要请她吃三年饭，他们是天天一起吃饭的。” 胡智波闷声不吭坐着。他还以为姜凌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新手机，没想到居然是卿清荷帮他找回来的。 自己打了七天游戏，他们怎么就习惯了？还定下了三年饭约？ 可是他的钱只够自己吃饭呀！ 这就相当于大家老老实实熬夜打装备，他却偷偷充钱买装备，有钱了不起啊！老子技术好，一样爆了你的装备！让你裸奔！老胡愤愤地摆弄着筷子。 另一桌的张贵安看看姜凌，兴奋地怀揣着一个秘密，班长和卿清荷国庆前两天闹了一点别扭，后面天天出去约会，好像现在已经确定了啊！老胡没戏了啊！ 菜很丰盛，也不用自己打，已经上好了。也不用抢，就是跑慢了，吃晚点儿吃凉点儿而已。 教官看大家都乖乖坐好了，“好！打饭！不要浪费粮食！全部吃完！浪费一粒米，下顿饿肚子！” 大家叮啷当啷拿起碗去打饭。 教官走到姜凌旁边，“你是班长，对吧？” “对，我是姜凌。”姜凌站起来。 教官看看旁边几桌，“咱们班的碗，每顿饭后派几個人洗，洗不干净要处罚。你安排一下。” 您可真会省事儿！这安排干活的事儿交给我！ 姜凌也没推辞，走到另一桌泰导班女班长旁边，商量商量。 回来坐下，他的饭已经打好了，冒尖一大碗！姜凌看看旁边，卿清荷朝他眨眨眼，示意他赶快吃。 好妹妹！真是实心眼儿！ 军事基地的饭菜真不错，大家又是那种在家挑得跟狗似的，在外面抢得跟狗似的，盘中菜以飞快的速度见底。 那盘盐菜扣肉，最受欢迎。被大家夹得差不多。卿清荷顿了一下，把剩下的一块肉夹到碗里，低着头叉开两根筷子撕掉上面的皮和肥肉，把廋肉放姜凌碗里。 姜凌转头看着她，“伱自己吃啊！” “瘦肉卡牙，我喜欢吃肥肉和皮。”卿清荷又夹一些盐菜，拌着肥肉和饭，一起送进嘴里。 这妹子，喜好很特别啊！ 不过老胡那瘦竹竿都是个饭桶！卿清荷这小兰花喜欢吃肥肉有什么奇怪呢？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都会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丢他碗里了，这是真没拿他当外人啊！ 同桌的男生们看着这一幕，低下头满嘴酸味，姜凌这个死胖子！凭什么啊？ 姜凌注意观察，发现卿清荷真的喜欢吃肥肉，别人都夹瘦肉，她只夹肥肉。 这小妹子真是奇特！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姜凌说：“刚刚教官说大家轮流洗碗，一会儿我和程瑛排好值日表，大家就按轮子来。今天，就向志超和韦一航，你俩洗吧。” 两人点点头。 “要洗干净哈，洗不干净要受处罚。” 卿清荷看看剩下的菜，“教官不是说剩饭剩菜也要受处罚吗？”拿起筷子，夹起剩下的菜。 姜凌扫扫全桌人，“想明天有饭吃，大家都自觉点儿！” 又站起来，对另外几桌重复了一遍。 大家都拿起筷子，消灭剩下的菜。 卿清荷开心地看着他，满眼赞赏，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一样！ 姜凌也努力往嘴里塞饭，“以后不要给我打这么多饭了，你还让我怎么减肥？” 卿清荷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默默把自己的碗推过去。 姜凌看了她一眼，她不嫌弃他，他还嫌弃自己呢。 “想吃啊？不给你。” “哼。”卿清荷又轻轻把碗拖开。 一桌人看着他们，嚼嚼嚼，想吐他一脸。 姜凌把最后一粒米刨进嘴里，各班教官果然陪着炊事官还有部队领导、校领导到食堂检查了，问大家吃不吃得惯？ 所有人都回答：“吃得惯！” “好不好吃？” “好吃！” “那为什么不吃完？想让我给你们开小灶吗？”炊事官扬了扬大炒勺。 一阵笑声中，大家埋头苦吃。后面还没检查到的，立刻风卷残云。 “好不好吃？” “好吃！” “吃饱没？” “吃饱了！” “吃饱了声音这么小？想让我给你们加餐吗？”炊事官又扬起一勺一个脑袋的大炒勺。 同学们憋着笑，大声回答：“吃饱了！” 到六连二班，一看每张桌上都光盘了，冯斌抿着嘴忍着笑朝他们竖起大拇指，同学们就像被夸奖的小朋友，可骄傲了。 领导照例来一遍：“同学们！好不好吃？” “好吃！”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好！” 十几岁的青年其实就跟小孩一样，吃个饭也有人鼓励、夸奖，可把他们开心得不行，好像做了多么棒的事情一样。 晚餐结束后，向志超和韦一航收拾碗筷，姜凌就和泰导班班长擦擦桌子，摊开纸笔做洗碗值日表。 排好值日表抄写了两份，姜凌拿着一份回男生宿舍，营地的士兵才开始到食堂吃饭。 整整齐齐，口号震天响，晚霞静静落在山坳，姜凌不由驻足。 到宿舍门口，手机响起来，姜凌刚接起，对面就暴躁道：“姜凌！你害得老子好惨！老子刚出院，你告诉我你的地址！你以为老子没兄弟吗？” 这货居然跟老子比兄弟？不知道老子手下现在十万将士？ 姜凌捂着话筒走进宿舍，“同志们静一静，我高中美女班长打电话来，非不相信我是班长，大家叫一声班长好，把QQ给你们。”姜凌打着手势，一二三，放开话筒。 同学们整齐划一大声叫道：“班长好！” 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下被打断，姜凌朝同志们赞赏地点点头，拿着手机走出去，食堂那边传来震天的声音——一、二、三、四…… 沉默，是今晚的电波。 姜凌的声音如军营的夜风般温柔：“你是要我的地址吗？春城边防陆军指挥学院……” “哥，我错了……对不起，打错了，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凌微笑着回到宿舍，十万将士叫起来：“QQ！QQ！” 第54章 团结就是力量，这人就是铁这饭就是钢 起床号角吹响，所有寝室灯亮起来，同学们爬起来，迷迷糊糊穿衣。 跑出来，天刚蒙蒙亮，天上还闪烁着几颗星子，大地还在沉睡。 突然，一阵口哨吹响，一声比一声尖利，如划开心脏般划开大地黑色的外衣，伴着教官的吼声，同学们跑起来，找寻着各自教官的声音，回忆着昨天的集合地，跑过去。 “六连二班，集合！” 六连二班也朝冯斌跑过去。 松松散散，急急忙忙，像一群急雨中搬家的蚂蚁在操场上汇成一团团。 大家推推挤挤，回忆着昨天的队列位置，气喘吁吁站好。 “立正！” 大家赶忙小碎步排整齐，泰导班一个小男生裤子掉了下来，露出短裤，包裹着圆溜溜的屁股蛋，一边印着雅典娜，一边印着一个发光球和一行字：看着，狮子放光，这招叫光芒四射！ 都掉胶了，但圣斗士们怎么会不认识他们共同的女神和狮子座的闪电光速拳呢？甚至还读了出来！ “哈哈哈……”整个队伍都精神了。 女生们捂着眼，“好变态啊！男孩子怎么把女孩子印在内裤上！” 小男生一张脸光芒四射，比屁股上的闪电球还红，连忙拉起长裤。 “哈哈哈……” 冯斌憋笑，吼道：“你皮带呢？” “皮带……皮带没找到。” “哈哈哈……” 最辛苦的是教官，憋出内伤还要板着脸吼：“你帽子呢？” “你扣子怎么系的？” “眼屎擦一下！” 冯斌牙龈咬出了血，憋住了笑，一边走一边挨個训，他知道但凡他现在笑了，后面这队伍就没法儿带了。 在教官的吼声中，大家也咬着牙憋住笑，勉强整理好仪容仪表。 不过教官确实对女生偏心，扫了一眼那些红着脸抿着嘴的女生，“披头散发，一会儿回去扎好。” 就站到前面，“立正——稍息——报数——向左转——跑步走——” 没系皮带的小男生提着裤子，吭哧吭哧跟着队伍跑。 后面的男生扯他手，教官又是一阵吼：“你们两个不想跑，是不是想爬？” 大家老实了，教官还是温柔了，他们跑出去，看路边已经有人在爬了。 同学们拼命憋笑。其他班被罚匍匐前进的同学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去，在地上一扭一扭的。 这一次晨跑，也让大家正式感受到到了军营了。 顺着营地的公路从上到下跑了一圈回来，天也亮起来，教官集合队伍，“回宿舍整理内务！然后到食堂集合！解散！” 男生们都扑向没系皮带的男生，“小狮子，内裤哪买的？” 姜凌笑道：“你应该让他们好好听听你的咆哮！” “哈哈哈……” 这只内向的小狮子紧紧捏着自己的裤腰，任凭他们勾肩搭背，扭扭捏捏朝宿舍走去，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姜凌看着这似曾相似的一幕，年轻真好啊！ 随着早饭铃响起，同学们又跑出来，到食堂前集合，教官起头：“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声音这么软，没吃饭吗？” “没吃饭！” “哈哈哈……” 教官拼命憋着，姜凌真的好同情他，能被选来带熊孩子的首要本事一定是能忍笑吧。 冯斌内伤都要憋出来了，板着脸看着大家，大家渐渐也不笑了，憋住了。 “继续笑啊，我看伱们在这笑一早上。” 大家低下头，老实了。 “从今天起，每顿吃饭前都要唱《团结就是力量》，唱不好就没饭吃！” 整个队伍一片静默。 “团结就是力量……”冯斌再起头，六连二班大声唱起来。 终于教官一挥手，同学们跑进去。 早餐是自助形式，食堂一圈包子馒头花卷饼垒得像小山一样，还有各种小菜、鸡蛋、粥。 大家跟饿死鬼一样跑过去。 看各班都挤在餐台前，姜凌看一眼卿清荷，把她的帽子拉低盖住小脸，“你去坐着，你吃什么？我给你打。” “随便。”卿清荷也不喜欢挤，就坐到座位上等着他。 胡智波打好早餐端着盘子，看卿清荷坐在那里，就想坐到她旁边。 但是坐到她旁边，跟她说什么？嗨？你怎么不去打早餐？你吃什么？我帮你打吧？ 老胡觉得这样搭话很好，设置好笑容背着草稿端着餐盘过去，就他打腹稿这会儿，姜凌已经端着两个餐盘，在卿清荷旁边坐下了。 卿清荷看他一眼，两人什么也没说，只不过相视一笑。 老胡脚步一顿，端着餐盘的手都在发抖，想一盘盖姜凌头上！ 看卿清荷另一边还空着，又往前走几步，刚到边上，向志超推开他，坐下了。 看同学们都端着餐盘陆续过来了，胡智波只好又坐回了卿清荷寝室那一桌。这不搞笑吗？他坐在卿清荷寝室这一桌，卿清荷却坐在他们寝室那一桌！ 老姜！胡智波咬牙切齿地吃着早餐，好像在吃着姜凌。 吃得差不多，姜凌把牛奶往卿清荷面前推推，卿清荷乖乖地拿起来。 老胡回头看他们一眼，找个什么理由把老姜打一顿呢？ 吃饭的时候不骂孩子，吃完饭，接着骂。 这次是内务！ 昨天内务官虽然教了内务，但没说一早就要检查啊！ 大家回去把衣服穿整齐已经不容易了，还要抢厕所腾肚子，听说有兄弟听到吃饭铃声屎拉一半夹断就出来了，所以……什么内务？ 都是猪窝！ 基本全军覆没，哀鸿遍野。 只有冯斌笑眯眯的，“620宿舍，你们是优，唯一的优，休息。” “哇！”一群女生开心地蹦起来。 冯斌又脸一板，“其他人，全部回宿舍整理内务！记住！从明天起，内务不合格不能吃早饭！” 动不动就拿不给饭吃来威胁！但这威胁对十八九岁的青少年确实有效！ 大家连忙跑回宿舍整理内务，等内务官检查，合格了才能离开。 卿清荷和几个姐姐在宿舍前面的空地上手挽手悠闲地散步。 姜凌跑过去，“你们怎么就得优了？昨天跟你们说了一早就要检查吗？” 阮湘琴挽住卿清荷的胳膊，自豪道：“因为我们有清荷呀！开学以来，我们宿舍一直是优！现在当然还是我们宿舍得优了！” 赵玉英说：“小妹早上先检查了一遍，整理了一遍。” 姜凌看看卿清荷，“这么厉害吗？” 卿清荷抿嘴含笑，有点不好意思。 “不信你去看！”阮湘琴说。 姜凌跑去宣传栏看，果然，620宿舍得了优，在第一个乱七八糟全军覆没的早上，真是一枝独秀，又跑去女生宿舍。 冯斌正在620门口笑眯眯地接待来参观的领导、同学。 620的女生们也回宿舍接受检阅。 姜凌也跑进去参观，第一次进女生宿舍，果然非常地清爽、整洁！ 所有，是所有东西都摆朝一个方向，被子是方方正正线条分明的豆腐块儿，床单一丝皱褶都没有。连床底下的箱子、拖鞋都在一条线上。 姜凌看着卿清荷，由衷佩服，“厉害啊！” 卿清荷低着头，害羞地说：“大家都弄好了，我只是调整一下。” 冯斌说：“是你整理的啊？” 女生们都笑盈盈地点头，其实大家也不知道一早要检查，只是见卿清荷认认真真叠被子，摆放东西，大家就跟着这么做了，然后卿清荷再弄整齐一下。 所有人都向这个瘦弱的女生看过来。 卿清荷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不是为了得优，也不是为了大家，只是为了我自己看着舒服。” 大家笑起来，姜凌看看她，原来是个强迫症！ 中午，六连二班跑步到食堂前，教官一挥手，预备，起：“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这人就是铁，这饭就是钢……”大合唱突然被带偏。 “哈哈哈……”整个队伍东倒西歪。 旁边六连一班也笑了。 大家看着饿急眼乱唱的胡智波。胡智波红着脸，都是因为昨天姜凌说他吃得多，他昨晚包括今天早上都不好意思吃太多，而且那一桌都是女生。再加上满肚子气。 训练了一上午，气消了，身体教这个青年诚实做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心发慌。 两个教官憋着笑，板着脸，“重来！唱不好就在这大太阳底下一直唱！” “团结就是力量……”教官起头。 “团结就是力量……”两个班嘶吼起来，声震云天。 第55章 英导泰导远不及日导变态 第一天的章程熟悉了，晚上教官也没让大家闲着，找了一块草坪，教大家唱歌。 同学们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都坐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比如梁远坐在阮湘琴身边，姜凌坐在卿清荷身边，阮湘琴坐在卿清荷身边，所以他们四个坐在一起聊天。 老胡在后面看着他们，眼睛恨得要出火。 其他男生们一堆，女生们一堆，不是害羞，而是他们讨论的内容不一样。女生们在讨论哪个教官帅。 经过对比和大量论证后，最后一致认定六连八班的教官最帅。 没见过的女生们心痒痒：“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帅，听说他一出现，他们班和旁边班女生都全部盯着他看，看得他脸都红了，七班的教官还说哎呀哎呀，你们不要看他呀！我才是你们的教官呀！” “哈哈哈……” “又帅又害羞，啊啊啊！简直了！” “六连八班是哪个班啊？” “景区管理班。” “啊啊啊！我后悔！现在转景区班还来得及吗？” “听说九班教官满脸痘，脾气就跟脸一样暴躁，嫉妒本班女生看八班帅教官，昨天就给她们下马威，让她们站军姿！她们班最后才去吃饭！今天也是各种为难她们！全班女生都讨厌他！” “我们教官还好，虽然不帅，但是很温柔也很幽默。尤其是对我们女生好！” “对！” 除了林秋语这個颜狗！不帅就是大罪！她的军训不会快乐了。不过八班教官到底有多帅，倒是可以看看。 晚上是休闲时间，教官也不管他们怎么坐，看人到齐了，就说：“今天大家也知道了，我们休息的时候，不是干坐着，还要拉歌。军训结束那天，还要跟其他连队拉歌。 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练一练。记住这块地哈！是我们六连二班的！每晚八点准时来！” “好！” “你们会唱什么歌？军歌？” 大家开始哼哼唧唧，各种调子都有。 教官就选一个哼声大的开始教：“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这些歌耳熟能详，朗朗上口，学起来也快。坐在星空下，坐在喜欢的人身旁，唱歌，即使是军歌，也别有一番风味。 唱完歌回宿舍也没有集合，大家三三两两和亲近的人走着，春心萌动的男生女生也借着夜色掩护跑来跑去，找寻自己心仪的人。 没有心仪的人，就乱瞄，随机寻找心仪的目标。反正年轻的心和眼睛是不会安定下来的。 很多女生约着跑去看八班教官，林秋语也挽着卿清荷跟上，“走，我们也去看帅哥。” “我要回宿舍看书。”卿清荷抽出手。 林秋语皱着眉，李秋林拉着她，“别理她了，她就是个小书呆，我陪你去看。” 姜凌正要上前送卿清荷回宿舍，冯斌叫住姜凌，“从今天开始，每晚要站岗，就在宿舍门口和宿舍区公路路口，一晚上分成两班，一班两个人。你排一下。” 姜凌也是无语了，他记得原来教官不这样，都是自己排的。现在是怎么发现他好使唤的呢？ 连忙叫住泰导班班长，“程瑛！等等！教官有任务给我们！” 程瑛从一个女生手里抽出胳膊，转身走回来，天真地眨眨眼睛，“什么任务？” 冯斌看着姜凌，姜凌无辜地看着他，“男女生站岗不是分开吗？” 冯斌点点头。 姜凌看着程瑛，“教官说今晚开始，要站岗，两班倒，我排男生，你排女生。” 冯斌抿着嘴，又憋笑，姜凌真担心军训完了，他憋得肝脏破裂。 冯斌又对程瑛解释了一遍。 被连累的泰导班班长一无所知，以为这本来就是班长的责任，点了点头。 男生才十六个人，超级好排！姜凌又贴心地提醒她：“伱回宿舍去排吧，问问女生们有什么特殊日子要避开的。” 冯斌点点头，拍拍姜凌的肩，“对对。”又对程瑛说：“女生有特殊情况，训练的时候可以跟我请假，在旁边休息。” 程瑛被这两个体贴的男人感动了，点点头，“嗯，那我先回去了，我去问问她们。” 姜凌看看教官，两人相视而笑，却笑得各不相同。 姜凌转身回宿舍，目前有些细节改变了，但事情的走向应该不会变。 你怎么也要捞一个批评，管教不严约束不力之罪！谁叫你纵容女学员去看什么屁帅哥！谁叫你什么事情都让我干！我就等着吃瓜看戏吧，这回可不会真情实感了。 姜凌回到男生宿舍，男生没什么特殊情况，他就自己排了表给他们看一下。大家看看自己哪天站哪班岗，毫无异议，又继续吹牛。 “我们班女生都是花痴，跑去看八班教官，斌哥对她们那么好！” “人八班教官是真帅！全营最帅！早就传开了，其他系女生也去看。” “她们去看了也没机会！八班美女班长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傣妹是真漂亮！身材爆好！景区班、礼仪队、学生会，走哪儿都是第一美女！” “基本就是系花了！” “别的系又没能看的！就是校花了！” 姜凌微微一笑，你们就这么定了系花校花，林秋语答应吗？ 同学们讨论得热烈，胡智波和姜凌沉默着，老胡依然睡他上铺，从他进来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姜凌通知他站岗时间他也不吭声，等姜凌自个儿通知完走了，又老拿目光梭他，满眼写着：你快跟我解释！我生气了！你没发现吗？ 姜凌确实没发现。谁会跟小孩子计较这些啊？他像个老人一样回忆着当年的军训和偷偷哭得像条狗的胖子。他并非没有青春，只是他的青春是躲在别人青春的角落。 胡智波在上铺翻来覆去，一下敲床板一下踢栏杆一下捶墙。姜凌安卧在下铺，无动于衷，他理解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时候不注意就弄出些动静来。 大家都需要自力更生，排解旺盛的荷尔蒙，所以男生寝室都比较包容，一般都会装作不知道。 但隔壁连着床的泰导班老哥受不了了，猛地蹬了一下栏杆，“你特么动作能小点吗？还没熄灯呢！搞得跟三人大战似的！” “哈哈哈……”寝室一阵爆笑。 老胡红着脸，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 “哎！日导班有个住公寓的大哥，电脑里存了好多日货，真有三人大战的片子。他本来住公寓就是为了不受打扰地看片，半夜戴着耳机边看边学习，他以为他戴着耳机，结果却是外放……” 大家笑起来。 “然后把他同寝室吵醒了，就起来站他背后看他学习。大哥正对自己动手，一回头给他差点吓萎了。然后现在他们全班男生每天都跑到公寓去看片，一起学习！” “卧槽！” “我跟几个日导班的一个寝室，他们都不带我去，我看他们不但一起学习，还互帮互助。”小狮子也闷骚起来。 “哈哈哈……” “听说那大哥的日语就是跟里面学的，特别溜，上口语课的时候，他们班同学都说他会说日语，外教就叫他站起来回答，那哥也不知道说啥，一急就飚出一句日语片里的话，把外教气得脸红！” “哈哈哈……” “他们外教是樱花妹吗？” “不是樱花妹，是樱花婆婆！” “哈哈哈……” “难怪日导班男女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一，特么的都不是好人！” “早知道老子也报日导班，以后给穿和服的妹子当导游，和服妹子教我学日语，多爽啊！” “听说和服妹子特别温柔，男人一回家就会跪下来。” “妈的！日导班也太幸福了！” “听说泰妹都黑，我都后悔没报日导班了！” “咱们英导班和泰导班，变态远不及日导班，要努力呀！” 大家兴奋不已，姜凌忍俊不禁，连老胡都安静了。 第56章 姜凌妹妹一定是个大胖子 冯斌确实温柔，第二天训练间歇，抢先占到一块树荫，让大家坐下。 隔壁一班只能坐在大太阳底下，冯斌一看，“同学们！来！鼓掌！欢迎一班给我们唱首歌！” 大家一齐鼓掌，起哄：“一班唱一个！一班唱一个！” 一班教官坐在大太阳底下陪着本班同学们，憋出一丝坏笑，一挥手，“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人就是铁这饭就是钢，不吃饭饿得慌……” 二班全部捂着脸，冯斌也扭过头去捂着眼，胡智波都快钻到地下去了，连累全班被嘲笑了。 唱完，一班就喊道：“二班会写歌，二班来一个！” 二班还捂着脸呢！ “二班没吃饭，二班不会唱！” “二班是铁饭是钢，二班只会哐哐响！” 二班都笑趴下了，还唱個屁啊！连二班教官都放弃抵抗了。 虽然一拉歌，一班就无耻地唱这首智波版《团结就是力量》，还整一堆顺口溜嘲笑他们，但冯斌照样抢荫凉地。 下午在一班挑衅的时候，冯斌突然从草丛里搬出一箱水，给同学们一人发一瓶，特有阿Q精神地说：“我们坐在荫凉地，让一班在大太阳底下给我们唱歌！” 一班不干了，朝他们教官嚷道：“教官！教官！我们也要喝水！我们口干了！” 一班教官无奈地剜一眼冯斌，不讲武德！只能去买水。 同学们恃宠而骄，第二天开始要冰糕了，冯斌也给买了。 一班又不干了，也要教官买冰糕才唱歌，最后一班教官只好带着一班远离他们。 日子越长，大家就越感受到冯斌的温柔。从不处罚他们，女生有特殊情况都可以请假去旁边树荫下休息。反而是卿清荷，姜凌劝她去休息，教官问她要不要休息，她都不去。 晚上女生们也不去看八班教官了，听说八班教官已经和八班班长好上了。人家郎才女貌，她们就是看个热闹。 只有林秋语不这么想，身在曹营心在汉。 军训了几天，一切进入正轨，同学们也习惯了这种有规律的生活。早晨基本不会迟到不会衣冠不整了。吃饭也不用监督了，训练强度大，每顿都吃得干干净净。 第四天，食堂前集合哨声又吹响，卿清荷咬着帽子檐，一边扎小麻雀一边跑过来。 她每天都拖在后面，姜凌说：“吃饭不积极，脑瓜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哼！”卿清荷捋顺小麻雀，放下手。 “你一定要你们宿舍全部得优吗？”姜凌笑问。 卿清荷戴好帽子，盖住小脸，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为了得优，只是既然得了，就要整整齐齐。” 姜凌大笑。旁边的阮湘琴说：“对的！学校里也是，我们宿舍得了优，小妹说必须一排优才好看！” 姜凌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在她整理好跑出来后，悄悄跑进她们宿舍弄乱，她会怎么样？ 想想还真是刺激呢！ 教官也笑眯眯的，每天早晨食堂集合，这个小妹子最后跑出来，他也不说她，谁叫620一直是优呢，在一排良、合格、差，参差不齐里，一排优，看着多么整齐啊！ 而且虽然姜凌第一天就交了她的医院证明，但这妹子全程跟着大家一起训练，并没有搞特殊化。是个要强的小姑娘！ 姜凌就是担心她白白的小脸晒黑。 进去食堂后，姜凌问她：“吃什么？” “南瓜粥。” 姜凌把两碗粥、两盘小菜、一盘包子端过来放在她面前。 “谢谢。”卿清荷也不抬头，坐在那儿揉眼睛。 “怎么了？”姜凌歪头看着她，“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眼睛不舒服。” “眼睛怎么不舒服了？” “眼睛卡。” “卡？隐形眼镜戴得不舒服吗？”姜凌凑近她。 “我忘了带眼药水，就没有取下来。” “哈？这几天一直没取吗？” “嗯，因为取下来，没有药水泡，就会干，就会裂啊！” “我已经裂了。” “啊？”卿清荷扭头看着他。 姜凌也不跟她废话，连忙到处问，六连二班都没有。旁边的班也都摇头，大专老哥老姐们的眼睛果然好啊！ “你先吃饭，我一会儿回宿舍问问其他班的。” “嗯。” 卿清荷一边吃一边眨眼睛，姜凌看着可难受了，特意从盘子里给她挑了一块肥肉安慰她。 卿清荷扭头看着他，眨眨眼睛，低下头默默把肥肉放进嘴里，也不敢细嚼，喝一口粥囫囵吞下去。 吃完饭，姜凌立刻跑回宿舍，一个个宿舍问谁有隐形眼镜护理液？问到经济系电子商务班，终于有一个瘦小男生开口：“我有。” “能给我一点吗？” 男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谢了！” 但男生并没有拿出来，“你不会要我整瓶吧？伱拿走了我用什么？” “你等等。” 姜凌赶忙去女生宿舍找卿清荷，“你眼镜盒带了吧？” “嗯。” “你把眼镜盒里那个小管子拿来，我找到有人带了，我去给你倒一点。” “嗯！”卿清荷开心地点点头，连忙跑进去，拿出一支小胶管。 姜凌又跑回电商班宿舍，拿出小管子，“兄弟，借我一点。” 男生这才宝贝地从箱子里拿出眼药水，盯着姜凌，“哎呀！你小心点，别漏了啊！我也只有这一瓶。” 姜凌也没做过这精细活啊！又拿紧一点，倒了一管，“谢谢。” “你也戴隐形眼镜啊？” “我妹妹戴，她忘了带眼药水。我每天来倒一管，行吗？” “每天！”男生炸了，一把抢回瓶子。 “回去我还你一大瓶。行吗？” 男生这才勉强点头，“那行吧，你哪个班的？” “旅游系英导班。” 男生看看周围的同学，“你们听见了哈！他说要还我一整瓶的！” “对！我叫姜凌，我会还你一整瓶的。” 姜凌连忙把眼药水拿去给卿清荷。 “谢谢姜凌哥！”卿清荷小脸一喜。 “赶紧取下来，今天不要戴了，让眼睛休息休息。” “嗯。” 开训的时候，姜凌看她眼睛红红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取了吗？” “因为戴太久，那个镜片贴在眼珠上，怎么都取不下来，我硬抠下来的，就把眼珠掐红了。” 姜凌心也被掐住了，“你是不是傻啊？你先倒点儿药水在眼睛里润了，你再取嘛。” “可是只有一小管，还要泡，我怕没了。” “他那里有一大瓶呢，你尽管用，用完了哥去给你倒。” “这不太好吧？” “那你准备戴几天取一次啊？” “我准备每天都取。” 姜凌点点头。 “但是不用每天换药水吧。” 姜凌瞪着她，直接打消她的计划，“眼睛最重要！你有几个管子啊？” “两。” “那哥每天给你倒两管子。你别省着。他是个大好人，特别理解你这样刚戴隐形眼镜的。我刚刚去倒，他还打算一整瓶给我呢。” 卿清荷睁着圆圆的眼睛，“是吗？” 姜凌微笑着点点头。 晚饭后，见姜凌又拿两个管子来倒药水，虽然姜凌说过会还给他，男生还是舍不得，“你倒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用着人的东西，姜凌只得说好话：“我回去还你一大瓶，五百毫升，行不？” “一管子也够泡了啊！” 特么的！真小气！但现在只有他有，姜凌也没办法。 又耐着性子说：“我妹妹刚开始学戴隐形眼镜，所以她要戴很多次才能戴进去，比较费药水。” 男生不情不愿的，姜凌这么高这么胖，他妹妹一定也是个大胖子。想想就更不情愿了。胖子用的眼药水都比别人多一些吗？ 第57章 卿卿妹，你还要哥哥吗？ 姜凌每天晚饭后倒两管眼药水，练歌的时候带给卿清荷。借眼药水的男生是个大好人。卿清荷也不再有心理负担。 每天有规律地吃饭睡觉，原来冷白的小脸蛋儿现在白里透红，眼睛也越发水润了。 倒是电商班男生脸色越来越青了，只是碍于先答应了，不好拒绝，每天磨磨蹭蹭的不愿拿出来。 真特么小气！但是有求于人，姜凌也只好忍气吞声。 这天晚上，轮到姜凌和张贵安洗碗，姜凌对张贵安说：“你先收拾碗筷，我一会儿过来。” 到电商班宿舍，小气男不在。 姜凌问：“那个帅哥呢？” 电商班几个男生冷漠地看着他，“他去拉屎了。” “那我能不能先倒了走？” “我们不能动他的东西。” 姜凌就站在他们宿舍等。过了一阵，小气男才拖拖拉拉地进来，嘭地把眼药水拿出来放桌上。 “谢了。”姜凌倒好眼药水，跑到食堂外面的水槽前，卿清荷正和张贵安洗碗。 卿清荷挽着袖子，露着白莹莹的细胳膊和小葱一般细长手指。 第一次握她手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小傻瓜！” “为什么叫我小傻瓜？”卿清荷白他一眼。 “你们寝室碗也是你洗吗？” “只是有时顺手就洗了。” “小傻瓜！” “哼！” 卿清荷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洗完后，姜凌把洗好的盘子摞起来，端进厨房。 卿清荷拿起漏掉的一個盘子跑进来，“姜凌哥！” 另一个男生也抱着一摞盘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卿清荷，直到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又飞了出去。 姜凌看着那男生要跟着飞出去的眼珠子，想给他挖出来扔出去！ 她迟早被人发现吧？不过军训穿着这麻袋一样的迷彩服，盖着帽子，她个子又小，杂在人群里，应该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吧？ 姜凌回想了一下，这是林秋语的战场，没卿清荷什么事儿，放心了。 晚上练了一会儿歌，嗓子都干了，姜凌起身去买了两瓶水，到卿清荷身边坐下。拿起一瓶水，拧一下，没拧开，再使劲儿拧一下，还是没拧开。 卿清荷默默地伸手拿过去，一拧，松了，再默默地递给他。 姜凌在夜色的掩护下红着脸，“刚刚洗碗的时候，洗洁精沾手上没洗干净，太滑了。你喝吧。” “哦。”卿清荷又拿回来，仰头喝水。 姜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拿起另一瓶水，拧一下，拧不开，再拧一下…… 沃日！这部队的水是练手劲儿的吗？ 卿清荷余光看着他，放下水，又把他的水默默拿过来，一拧，松了，递给他。 “你就是占我便宜！”姜凌说，“我已经拧得快松了，你拿过去一拧就松了。” 卿清荷看他一眼，温柔地“嗯”了一声。 姜凌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行！这男子汉的气概必须找回来。 “伱喝酸奶吗？” “我不喝。” “必须喝！”姜凌起身，“酸奶助消化，刚刚吃完饭喝点酸奶有好处。” 姜凌又跑去买了两瓶酸奶。 “你喝过酸奶吗？” “没有。” “嘿嘿！” 既然没有那你可掌握不了诀窍！我看你那把子蛮力怎么戳开酸奶。 硬的不行我来软的还不行吗？ 姜凌给她一瓶，自己拿一瓶，眼望着别处，假装不经意地一戳…… 低头看一眼，只有个印，我再看别处，我再戳！ 我戳戳戳！哎！邪了门了！ 姜凌看着折掉的吸管，呆若木鸡。一个超市之子不应该。 卿清荷看着他，轻轻地把自己的吸管戳进酸奶里，不确定他是否需要帮助。 姜凌扭头，“你看我干什么？我吸管坏的，这根吸管太软了，一戳就折了……你还喝得下去！” 卿清荷咽下嘴里的酸奶，抽出自己的吸管，看看他，看他没有阻止，于是轻轻插进他的酸奶杯里，再抽出来插回自己杯子里，仰头望着星星，吸吸吸。 姜凌快哭了，默默地把皱巴巴的吸管插进那个洞里，心里比嘴里还要酸。 “姜凌哥，你看星星真多。” “嗯。”姜凌也一边喝酸奶一边抬头，只有在山里才能看到如此繁密的星空和银河。还有不知名虫子在草丛里鸣叫，使得姜凌心里烦躁。 听声音，她吸到底了，姜凌终于又想起一个胜过她的办法，她一定不知道！ 也猛吸一口，吸光酸奶。 卿清荷就接过他的杯子，准备一起去扔垃圾桶。 “你这就扔了吗？” “那……不扔吗？” “你知不知道酸奶最好喝的部分在哪里？” “哪里？”卿清荷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求知的光芒。 姜凌拿回自己的杯子，撕开……撕不踏马开，超市之子再次折戟。不过酸奶杯盖从来就不是为了人能拉开设计的！ 姜凌粗暴地用吸管拉开杯盖，总算撕开了，虽然撕成两半，沾了一手，但杯盖上面两大坨浓稠的酸奶还是坦露在星空下，“看见了吧？杯盖上的最好喝。” 卿清荷看着那两大坨酸奶，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我的也有吗？” “当然了。” 卿清荷拈起杯盖边缘的小耳朵一拉，一块完整的杯盖撕了下来。 我去！绝对是杯盖设计的问题！ “好，现在你舔掉上面的酸奶。” 卿清荷看看诱人的酸奶，又看看周围，红了脸，“这不雅观吧？” 别的可爱的女孩子都会吐舌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舌头都不会吐？还不雅观？哪里不雅观！ 姜凌忍着笑，拿过她手上的吸管裹起一坨喂到她嘴边，“喏，尝尝。” “嗯……”卿清荷抿进嘴里，眼睛咻地闪亮了一下。 姜凌又用吸管裹起一坨喂她，卿清荷看看周围，红着脸，“不……这样不雅观，我不要了。” 姜凌拿过她手上的杯盖，“那我帮你舔掉吧。” “嗯。” 姜凌就把两个杯盖都给舔了。 卿清荷看着他，满眼笑意，满眼温柔，还有欣赏。她觉得不雅观，但又不想浪费，刚好姜凌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一刻的姜凌就像个英雄一样，可爱又有担当！ 老胡把这一幕幕看在眼里，眼睛都瞎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地得到她宠溺的目光！ 一个大男人舔盖儿恶心不恶心？她居然不嫌弃，还这么宠溺地看着他？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练完歌回宿舍，老胡气呼呼地走到姜凌身边，“你和卿清荷关系很亲密吗？” 他语气不善，但姜凌语气平常，“对啊！” “你们什么关系？” “兄妹。” 老胡松了一口气，但是兄妹就可以这样亲密吗？就可以被她那样温柔相待吗？ 老胡脸一红，“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姜凌顿住脚步，侧头看着他。 老胡脸越来越红了，他看出他是个变态吗？ 他也觉得自己好变态！比姜凌舔盖儿还变态！ 没想到姜凌反应却很淡，“你想怎么加入？” 这小子，这几天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也看出来了。他可以听听他的想法，再打消他的想法。 老胡一喜，连忙说：“我也想当她哥哥，你介绍我们，熟悉，熟悉一下，我比你还大呢，我当大哥，你当二哥。我们一起保护她到十八岁……” 后面老胡没说，等她十八岁，老子就转职了！ 姜凌看看他，如果现在把他介绍给卿清荷，两人走近，老胡发现她的困难她的可爱…… 算了算了，二十年后，他儿子都上初中了，女儿也上小学了，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家庭了。 “老胡，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姜凌诚恳地说。 “嗐！”老胡羞涩地撩撩秀发，班长替他想得真远，家庭都想到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连忙说：“没事，没事，你是永远的二哥。” 姜凌也没有回绝他，在卿清荷十八岁之前，他还不想失去这个兄弟。 第二天出早操时，姜凌见到卿清荷就问：“卿卿妹，你还要哥哥吗？” 第58章 姜凌这个大哥，我跟定了 胡智波吓了一跳，班长行动好迅速！昨晚求他介绍，今早他就开口！好兄弟！有事他真上啊！但他还没准备好啊！又是扭胯，又是扯衣，又是撩发，像个妖怪初变人形。 卿清荷看着他们，皱眉，没听懂。 “你还缺哥哥吗？”姜凌又问。 卿清荷摇摇头。 姜凌转头看着扭来扭去的老胡，“你看，她不要你当她哥，真遗憾。” 老胡立刻不扭了，虽然还穿着衣服，但内部已经打回原形，垂头丧气。 姜凌嘴角浮起笑容，她那么多哥哥，她怎么会缺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哥哥，她一辈子只会有他一个！绝对不允许第二个出现！因为男女之间没有踏马的纯友谊！ 姜凌愉快地走了，并吹了一声口哨。 吃完晚饭，姜凌照例去倒眼药水，小气男像新媳妇抱着嫁妆羞涩地坐在床沿上，一见他进来，立刻站起来，“哥，你来啦！”献宝一样把怀里的瓶子递给他，“你整瓶拿走吧。” 姜凌意外，怀疑他在里面下了毒，“你不用了吗？” “我瞎着，给伱妹妹用。” 整個宿舍的男生都笑起来。 “姜凌！你妹妹很漂亮！对不对？” “听说姜凌妹妹超级可爱，给我们介绍一下呗，大舅哥。” “想死吧！你们！”跟电商班不一个班更不是一个连，训练离得挺远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 姜凌没想到忍气吞声好几天，居然凭妹妹骂了他们，他们还不生气，并且快活地笑了起来。 这让姜凌真生气了，沉着脸接过瓶子，挤进小管子里，又扔回小气男怀里。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气男抱着瓶子跟着他出门。 “给我站住！”姜凌回头，“回去老子买十瓶还给你！我妹妹不欠你任何！”嘭地拉上门。 里面男生们笑道：“快去，快去！” “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一群男生偷摸跟在姜凌后面。 姜凌却回宿舍了。 等姜凌和室友们出门练歌的时候，几个男生跟在他们后面。 晚上在草坪练歌、看星星、约会的人很多。六连二班占据一个小山坡。 看见姜凌坐到一个小姑娘身边，把两管眼药水递给她，几个男生兴奋起来。 “哇！” “真的好可爱！” “昨天在食堂看见，我就惊呆了！没骗你们吧？” “呜呜……真的是这么可爱的妹妹在用着我的眼药水吗？” “再近点儿！” 于是一群男生假装路过，东张西望地走过去。 不知道姜凌说了什么，她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朵小兰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小气男抱着眼药水瓶站在那里痴痴发笑，她用了他的眼药水，是不是代表她眼里从此有了他？ 姜凌突然感觉不对劲，猛地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扫过去，一群男生扭过头，假装看风景。 沃日！天天去他们寝室倒眼药水，还不认识这群呆比！之前理都不理他，今天是疯了吗？ 姜凌盯着他们，几人只好继续往前走，假装路过。 “真的好可爱！” “姜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这不科学啊！” “姜凌这个大哥，我跟定了，从此我就是他小弟！” 小气男呆了一阵，抱着眼药水瓶走了过来。 沃日！姜凌连忙起身，走下山坡，挡住他，“干嘛？” “哥，把这瓶眼药水给你妹妹吧，我每天去她那里倒。” 姜凌咬牙切齿，掏出手机，“老子现在就打电话找人送眼药水来！” 小气男连忙拉住他，“哥，我就说说嘛，用我的嘛，就用我的嘛，我这么大一瓶呢，你妹妹能用多少啊？不用还。” “别叫我哥！”姜凌甩开胳膊，“快走！” 盯着他走远了，姜凌才走回山坡上。有一个可爱的妹妹，真不省心啊！真的烦死了！ 卿清荷看看他的脸色，“姜凌哥，怎么了？” 姜凌转头看她一眼，情窦未开，懵懂无知，傻妹妹一个！ “没事。” “刚刚那是你朋友吗？” 姜凌冷笑一声，点点头。 “你朋友有事？” “对！他有病，有大病！你没看他抱着一个瓶子吗？他准备喝药死去！” “啊！”卿清荷拉着他就起身，“那我们赶紧去劝劝他啊……” 姜凌转头看着她，“你怎么什么都信啊？” “哼！”知道他在逗她，卿清荷扭过头不理他了。 眼药水还是要继续借，但现在，冷着脸不耐烦的是姜凌了，小心翼翼捧着瓶子的变成了小气男。他们寝室所有男生都对他笑脸相迎。 这个变化还真是，不要脸啊！ 转眼，军训已经过去一周，晨跑回来，教官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进行了一周的军训，大家的表现越来越棒了。所以……” 同学们晒黑的脸忠厚地面向教官，期待教官宣布今天休息。 教官说：“为了调节一下，今天进行一天的负重拉练！穿越丛林！早饭后回去打包行李！自带水和干粮！干粮就在食堂拿。” “啊！”一片惨嚎。 教官走到卿清荷身边，“你就在宿舍休息吧。” 卿清荷摇摇头，“教官，我想跟大家一起去。你放心，我耐力很好的。”她自吹耐力的模样就像一头倔强的小鹿子。 “好吧。”教官说，“那觉得累了就休息，反正我们会原路返回。” “嗯。” 姜凌倒是不担心，她只是不能做刺激运动，比耐力，还真没人比得过她，她可是一个人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啊！ 果然，开始拉练的时候，大家还说说笑笑，觉得比枯燥的队列训练好玩。走了一阵，队伍就散开了。教官在旁边像赶羊一样不断鼓励。 这个路跟西山也没法比，都是坑坑包包的小路，不时还有荆棘拦路，一些同学根本没吃过这样的苦，走一步歇三步。 林秋语和李秋林的包早已经到男生背上了。 看看卿清荷，倒是轻松，还帮赵玉英背着包。 姜凌也有些累，挥汗如雨，卿清荷等他走上来，“姜凌哥，我帮你背吧。” 姜凌笑笑，“唉，就当减肥了。你是真厉害啊！” 卿清荷一扬小脑袋，“我上高中的时候，背一个月的米和咸菜，比这重多了。山城雨又多，下雨了满山涨雾，河沟涨水，山路又滑，走一趟裤腿都是水都是泥。 特别是夏天，特别晒特别热，荒山也没有遮阴的树，晒得人冒烟。现在这算什么？初中高中的老师都说我们山上的孩子特别吃苦耐劳，最喜欢我们了。” 这么说，晴朗干爽的天气穿越丛林，对她来说确实很轻松了。 姜凌看看她细细的肩膀，拿下一个包。 卿清荷转头看着他，“你干嘛？” “我减肥，多背点儿。你在长身体，背多了，长不高。” 卿清荷微微怔了一下，眼里充满了迷惑。 她小时候应该没少背重物。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小孩子不应该背太重的东西。 从小背重物吃咸菜，一个人走荒山野路，她虽然不觉得苦，姜凌却再也不想让她吃这样的苦了。 吃苦耐劳，是什么操蛋的美好品德啊？他的妹妹不需要。 穿越丛林，登上附近最高的山峰，各班找一块地方休息吃午餐。俯瞰军营，看着那些小房子，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教官叫姜凌过去，说今天拉练了就不练歌了，从明天晚上开始练新歌，在军训最后那天拉歌比赛的时候，惊艳大众。 一个瘦小的男生在山顶跑了一圈，跑到卿清荷身边，“你……你好。” 第59章 有了妹妹后，多了很多兄弟 “你好。”卿清荷虽然不认识，还是回头打招呼。 “眼药水用着还习惯吗？” “啊？” “隐形眼镜护理液，我的。” “啊？哦。”卿清荷站起来，由衷感激，“谢谢你！” “没事儿，有些牌子不一样，我怕你不习惯。” “挺好的，谢谢你。” 姜凌转头，握草！这龟龟怎么来了？ 小气男看看姜凌，看他脸色不善，有点慌。 卿清荷也看看姜凌，“姜凌哥说你是个大好人，谢谢你。” 小气男差点儿泪流满面，多么友爱多么大气的兄妹啊！ “嗯，伱尽管用，我那一大瓶呢。你需要，我把瓶子拿给你。” “不用，谢谢你。” “不客气，我是你哥朋友。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嗯。”卿清荷温柔地目送他，姜凌哥朋友真多！ 小气男走过去，百感交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羞愧又感动：“哥，你是个好人！” 沃日泥马！姜凌内心道，面上却绽开笑颜，军训还没结束，药水还需要借，回校再说吧。 回到卿清荷身边坐下，姜凌问：“他说什么？” “他问我眼药水用不用得惯。” “没说别的？” “嗯。” 休息一阵后原路返回。下山还看见没爬到山顶的林秋语坐在小树林休息。 回去吃了晚饭，大家就瘫倒了。 姜凌倒了眼药水拿去给卿清荷，“今天走了一天路，早点休息。” “我今晚下半夜站岗。” “怎么偏偏今天轮到你？” “嗯，我的表坏了，不走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起得来。” “她们交班不叫你吗？” “站上半夜的是其他宿舍的，泰导班的。” 姜凌顿了一下，“我把手机给你，你定个闹铃，放枕头旁边。” 卿清荷抬起纤细的手腕，上面套着一块金属链表，衬得皓腕如雪，“你能修好吗？”她眼中闪烁着男生能修好一切东西的盲目信任。 这信任能辜负啊？ 姜凌说：“拿下来我看看。” 卿清荷连忙取下来给他，姜凌接过来装模作样翻来覆去地看。 “这是我小姨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给我买的，那时候去学校住宿嘛，我小姨那时候还没结婚呢，在外面打工，给我买的一块手表。” “那就是我妈给你买的了？” 卿清荷噗嗤笑起来，姜凌也笑着看看手表，看来还挺珍惜的，表带虽然有些磨损，但很干净。 “我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嗯。”卿清荷点点头，满脸信任，满眼写着：姜凌哥肯定能修好！ 这到底哪儿来的信任啊？关于男生都会修东西这件事，就像女生都会做饭一样，还是会有不一样的男生女生嘛。 姜凌可从来没修理过东西，他一般都是丢了买新的。 现在只好接过来，把玩几天还给她，说打开看了，里面零件坏了修不好了，留着做個纪念吧。 忽然感觉如芒在背，姜凌转头看看周围，又有几个男生鬼鬼祟祟的，不会又是经济系的吧？踏马的！ 姜凌推推卿清荷肩膀，“快进去，别在外面瞎晃了。” “我哪有瞎晃！”卿清荷唇珠biu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回到宿舍，姜凌坐在床沿把玩着手表。 手表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女生的，胡智波一把拿起来，“这是谁的手表？” “卿清荷的。”姜凌微笑道，好整以暇抱着脑袋靠到墙上，“坏了，你要不要帮她修修。” “啊！”老胡果然兴奋起来，翻来覆去，“我看看。” 看来，他是真的想修！就让他修吧。姜凌对男生的修理能力可没有卿清荷那样的盲目信任，到时候就说老胡打开表壳，弄丢了一个零件，修不好了。 结果老胡这比翻来覆去看半天，也只敢拧拧发条帽，根本不敢打开表壳。 但他跟姜凌一样，偏偏不肯承认自己不会修，装模作样地拿着，煞有介事地说：“我看看是哪里坏了哈。” 姜凌笑而不语，也不管他。 洗了澡准备上床时，卿清荷突然跑到男生宿舍找姜凌。 问门口的一个男生，“同学，你好，你能帮我叫一下六连二班的姜凌吗？我是他妹妹。” 男生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理解这段甜甜的话的内容，跑到走廊大喊一声：“六连二班姜凌！你妹妹找你！” “姜凌的妹妹来了！”住在靠门口的电商班男生先跑出来。 小气男跑了一半，又跑去姜凌宿舍，姜凌正穿衣服往外走。 小气男讨好道：“哥，你妹妹来了。” 沃日！姜凌瞅他一眼，跑出来。 电商班男生一见大哥，连忙让开路，往走廊两边站得笔直，没白军训，气势如虹：“哥！” 沃日！ 旁边的男生都惊呆了！这个胖子居然这么多小弟！不过一看他体型就不善！ 小弟们跟着姜凌，忙着开路，“让让！我哥来了！” 卿清荷站在男生宿舍门口，看见姜凌在一群男生簇拥下走出来，懵懵的眨眨眼，姜凌哥兄弟真多啊！嗯！因为姜凌哥善良、热情、正义，所以朋友多！ 见卿清荷站在门口，一群男生晃荡在周围，跟羊入狼群似的，她还眨着她那单纯的大眼睛，丝毫意识不到危险，姜凌连忙跑到她面前，急道：“不是让你不要瞎晃吗？你还晃到男生宿舍来？” “我哪有瞎晃？这是军营，又不是什么危险地方！”卿清荷又急道，“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你手机在我这儿啊！有几个女生到我们宿舍找秋语姐，我怕她们打起来！” “啊！”这段时间关注着卿清荷，姜凌都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事呢！ 果然发生了！不是怕她们打起来，那是一定会打起来！ 姜凌转身跑回宿舍，“英导班，跟我走！” 说完就朝外走去。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自然选择跟随。已经躺在床上的男生都飞快穿衣服起来。 泰导班男生也一窝蜂跟着出来看热闹。 电商班男生还在外面，看到姜凌身后跟着十几个男生，崇拜不已，大哥果然是大哥！也跟在他后面，热心道：“哥，你们要去打架吗？我们去帮忙！” 姜凌回头，怒道：“这是我们班的事！你们给我滚回去！” “大哥，现在分什么班啊！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英导班的事就是我们电商班的事！” 英导班泰导班的男生都崇拜地看着姜凌，班长的威信都传到外系去了吗？ 在一群男生崇拜的目光中，姜凌心头跑过一万匹草泥马，看看一脸纯真正崇拜地看着他的妹妹，她不知道她哥这么多兄弟都是她带来的吧？ 回头，好声劝道：“回去，没你们的事儿，两个女生闹矛盾，我去调解一下。” 小气男拦住室友们，“听哥的。哥，有事儿叫我们啊！”并朝卿清荷挥了挥手。 这是姜凌哥的好兄弟！大好人！还借她眼药水了！卿清荷也微笑着挥挥手。 小气男心头一甜，都要晕过去了。 第60章 为爱冲锋的中二美女们 英导班和泰导班只是对姜凌的力量感到震惊，看见卿清荷倒是没像其他系男生那样夸张，一来，英语老师已经把她的才女之名在旅游系传扬开了。 二来，在秦怀把卿清荷叫到前排去坐那天，旅游系不但闻其名，也见其人了。又经常一起上课，现在又一起训练了一周，都认识这个楚楚可怜的才女。 正因为知道她是才女，而且未成年，备受系主任和老师关注，所以旅游系男生心里最有逼数，没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姜凌带着英导泰导班男生们一边往女生宿舍快步走，一边打辅导员的电话：“高老师，景区班班长为八班教官带人去620宿舍找林秋语，要打起来了。” “啊！”高云冲也一边赶过来，一边通知景区班辅导员，以及两个班的教官。 姜凌一句话说清了事情，跟随姜凌的男生们却满脸迷糊。 景区班班长为什么要为了八班教官去找林秋语，还要打起来了？ 卿清荷扬头看姜凌一眼，她都不认识那个女生，姜凌哥怎么就知道？还知道是为了八班的教官？八班教官就是她们说的那個帅教官吗？ 虽然一个连，但二班和八班距离挺远的，平时训练也没在一起。所以卿清荷不认识八班教官。 至于林秋语，可能发情的帅哥美女会散发不同的气味，吸引对方吧。 他们在桌上品尝酸甜苦辣最后掀了桌子，而自己就是桌底下那条狗，呜呜呜…… 姜凌想想，真是羞耻啊！ 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是去吃瓜看戏还是怎样。如果卿清荷不来找他，他大概也是明天才知道。但现在既然卿清荷来找他了，他也没有多想就已经向女生宿舍走了。 那这次就站在桌边看戏吧！ 到620宿舍，里面已经围满了人，门口也有不少看戏的女生。 在这么多女生中，屋里两个高挑的女生依然令人瞩目。有的人属于人多就会被淹没在人群中，而有的人属于人越多越出众，所有人都会成为她们的背景，耀眼得仿佛不是同一个物种。 景区班班长，身高一米七二，身材窈窕，现在没有穿军训服，就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短袖T恤和一条彩虹筒裙，露出一截细腰。 一把挑染了紫色的长发编成一堆小辫子束成高马尾，像一道闪电，一甩能当鞭子用。 蜜色的肌肤光泽又有活力，腰肢细软，真不愧是跳孔雀舞的水傣，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非常紧致，看着瘦却蓄满力量。 林秋语一头蓬松的栗色大波浪慵懒地掩映着白皙的鹅蛋脸，一双大眼睛轻蔑地看着双眼喷火的傣妹。 如果傣妹像热带雨林的甘蔗，外硬内甜，林秋语就像一棵山东大葱，又白又直。 她们都带着各自的地域特色，各领风骚。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校花，傣妹和林秋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美女。林秋语美艳骄傲，高高在上，傣妹则多了妖娆和少数民族的热辣，美得接地气，接的是版纳热带雨林的地气，感觉随时要从腰里抖出一条毒蛇来给你下蛊那种地气。 “我誓死捍卫我的爱情！”傣妹瞪着林秋语。 “我誓死争取我的爱情！”林秋语轻蔑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前面进行了怎样的交涉，就这样谈崩了，宣战了，女生们热血沸腾，哪怕自己不是主角，当个NPC也热泪盈眶。这就是伟大的爱情啊！ 姜凌无语，两位大姐，你们真是中二啊！ 林秋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傣妹，傣妹突然伸手向林秋语脸上扇去。姜凌立刻冲进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傣妹挣了挣，挣不开，转头怒目圆睁：“你是谁？” “我是英导班班长，你是景区班班长吧？” “你喜欢她？” 林秋语瞪着姜凌，似乎姜凌说喜欢她比傣妹打她一耳光，还要耻辱！ 姜凌说：“保护本班同学是我的责任。” 英导班女生崇拜地看着他，好有安全感！班长好讲义气！ “这是女生之间的事！我劝你不要管！她勾引我男朋友！我不该教训她吗？” “伱男朋友！”林秋语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笑，“他承认了吗？公开了吗？” “军训完，我们就会公开！”傣妹火道。 “哼！”林秋语又是一声轻蔑的冷笑，“可惜在军训完之前，他就会成我男朋友，你信不信？” “不要脸的贱货！”傣妹被姜凌抓住的手，捏成了拳，拼命摇晃。 她是景区班班长，也是这群女生的头，这个年纪，都是无脑的。 但她们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眼看大姐被一个又高又胖的男生钳制住，没办法收拾林秋语，她们估计也推不动那个胖子，大姐一怒，几个女生朝林秋语冲过来。 “六连二班男生！你们来看戏的吗？”姜凌看看呆呆的甚至还有点儿兴奋的愚蠢男生们。 英导班经过一次集体活动，凝聚力已经很强了，几个男生一经提醒，立刻反应过来，率先冲上去，挡在林秋语面前。 有男生挡在前面，林秋语嘴上更轻蔑了：“你才是贱货！人家都没有承认，也没有公开说你是他女朋友，你就自认他是你男朋友了！你才不要脸！” “他就是我男朋友！”傣妹恼红了脸。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不愧是孔雀公主！见人就开屏！他要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摸我的脚？” 我去！你们玩儿得这么花吗？ 傣妹拼命挣扎，姜凌又要吃瓜又要劝架，也是累得不行。 “他要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把我抱到小树林？” 我去！你们不兴这样的啊！站在桌边看戏果然刺激！ 傣妹更受刺激，张牙舞爪要脱离姜凌的控制。 “他要是喜欢你为什么把他的东西给我吃？他要是喜欢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水给我喝？我喝了他壶里的水，我们间接接吻了！你嫉妒啊？”林秋语见傣妹被姜凌牢牢地控制住，不停地火上浇油。 “啊！”傣妹怒目圆睁，挣扎着要去打林秋语，又甩不开姜凌，低头就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去！”姜凌一松手。 傣妹也不恋战，甩开姜凌，就朝林秋语扑过去，挡在林秋语面前的男生有些还没她高，都被这气势惊呆了，林秋语脸上也闪过一丝慌张。 姜凌顾不得手臂疼痛，连忙从背后拦腰抱住她。 傣妹抓着一根弯曲的头发，蹬着腿，要起飞了一般，“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特么什么水傣啊？跟匹烈马似的！ 难怪当年林秋语输得惨！不但没抢到男朋友，校花也没争赢，三年屈居老二！ 姜凌抱住了傣妹，另外几个女生一看，又朝林秋语冲。 虽然要得罪一位美女，可是也保护了一位美女啊！而且现在冲击林秋语这几个女生也不算太美，得罪就得罪了。 一直看戏的泰导班经常跟英导班一起上课，寝室也挨着，军训又分到一个班，情感上天然就偏向英导班。英导班班花就是他们班花啊！ 这么多女生看着，不能怂啊！ 男生们都站出来，十几个男生挡在林秋语面前，挡住景区班几个女生。 林秋语在男生们身后露出挑衅的冷笑。 傣妹挣扎得越发厉害了！姜凌感觉她已经快气疯了，更不能松手，现在松手真可能出人命。 第61章 只有姜凌受伤的局面达成了 手臂上火辣辣的，在姜凌感觉怀里的野马快要脱缰的时候，辅导员和教官赶来了，一个个满头大汗。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八班教官脸上，是真帅啊！什么刀削斧劈的脸，小说男主有了脸！ 难怪两个校花级别的美女为他打架。三人一出，其他人都是NPC。 八班教官此刻红了脸，这特么又是什么气质啊！ 当事人红脸，黑漆漆的冯斌只好黑着脸大喝一声：“干什么！” 虽然冯斌平时笑嘻嘻的，很温和，但这么绷着脸一吼，震慑力还是惊人的。 乱麻麻闹哄哄的620宿舍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儿？”两位辅导员走上前，看着各自班里的班花。 傣妹看了一眼自己的教官，教官却转过了脸，似乎有些心虚。 张牙舞爪的傣妹一串泪水就掉下来了，姜凌手臂上一凉，连忙放开她。 傣妹那要飞到天上的双脚这才落地，指着林秋语，愤恨道：“她勾引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谁？”景区班辅导员厉声问。 傣妹看一眼自己的教官，她希望他自己承认。 但教官不许和带训学员恋爱，这是部队规定，也是与学校的协议，他们是现役军人。所以教官又避开了目光。 可能是失望，也可能是怕影响他的前途，傣妹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 两個辅导员两个教官相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小事化了，不往上报。 景区班辅导员看看自己班女生，“都给我回宿舍去！” “玉娇银！你跟我走！”景区班辅导员带走自己班班长，一边走一边训：“你疯了吗？一个女生，一个班长，为争男人去打架！ 真打起来，你以为你就赢了？你们不受处罚？教官不受处罚？这就是伱所谓的爱情？简直是胡来！几年后你想起来都丢脸！你给我回去写检讨！” 因为林秋语是受害者，既然男朋友是谁都没问出来，又谈何勾引？岂不是无中生有吗？ 何况，高云冲作为男性，也不好教育她。 高云冲转头看看姜凌，“你跟我走。” “啊？”姜凌满头大汗，一脸懵逼，我什么也没做啊！ “其他人回宿舍去。早点休息。你们今天拉练了，精力还旺盛得很嘛！”面对差不多都是自己班的一屋子人，高云冲终于发了点小脾气，“明天让教官给你们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 大家低下头默不吭声。 辅导员带着姜凌走出来，两位教官也跟着，冯斌揽住姜凌的肩，先把他的班长扣下了，邀请：“高老师，我们去喝杯茶。” 到食堂坐下，冯斌端来一个茶盘，默默泡茶，然后给四人倒上。 “以茶代酒，去市里了请你。”一直默不吭声的八班教官这才开口，敬了姜凌一杯。 他们是现役军人，知道严重性。姜凌也知道，因为上辈子就是冯斌被全营批评，八班教官降级。那是两个女生只是扯头发抓脸，外伤的情况下。 要真出点儿严重事故，那教官、辅导员一个都跑不脱。 冯斌看见姜凌手臂上的牙印和一道道血痕，拉住他准备端茶杯的手，冲八班教官说：“三杯！茶你也给我喝三杯！你看看这给咬得！挠得！这本来是咬在你身上的！挠在你身上的！” 姜凌笑道：“那不会，要是八班教官，她们就舍不得咬舍不得挠了。” 一阵……难以言明的尴尬。 姜凌只好自己嘿嘿笑两声，握草特么的！ 八班教官低下头，默默喝了三杯茶。姜凌也端起茶杯一气喝完，真口干了。 冯斌又看看面色沉郁的高云冲，对战友发怒道：“还好姜凌拦住了，你干嘛要脚踏两只船啊？”丝毫没提部队规定和跟学校的协议——教官不准和带训学员谈恋爱。 “我没有。”八班教官也不跟他们对视，理不直气也不壮，看来虽然还没脚踏两只船，但也抬起一只脚了。在人家辅导员和班长面前，实在没脸。 两个女生为他打架，最后只有姜凌受伤的局面达成了。 八班教官又端起茶杯，默默敬了一下高云冲，“麻烦您，让您费心了。” 高云冲虽然生气但也没办法，虽然不准谈恋爱，但无法禁止女学生喜欢教官。十八九岁的女生，你能怎么样啊？ 正因为大家都知道十八九岁的女生有多幼稚冲动，双方的社会地位和心智是不对等的，所以这个规定就是针对教官的，一旦在军训期间恋爱，教官受处罚严重一些，女生几乎没什么处罚。 正常来说，人家暗恋你，你不搭理就是了。人家就是表白了，你也可以拒绝。但这事情他没有承认，就是女生单方面喜欢他，为他打架。 作为辅导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高云冲虽然看不起这仗着一张脸勾引无知少女脚踏两条船又装无辜的破教官，也不想事情闹大。春大一直是找他们来军训的，有长久的稳定的合作关系，没必要弄得很难看。 端起茶喝了一口。 两个教官都松了一口气，喝完茶，告辞先走了。 冯斌推推战友的背，“八班是你带的，自己赶紧找人家辅导员说清楚，该道歉道歉。别闹到领导那里去。” 两个教官走后，高云冲也揽着姜凌的肩陪他回宿舍，“唉，十八九岁的孩子太冲动了！” 看看他，发现他也是十八岁。 “很好，你今天很克制，没有为林秋语打架。” “我干嘛要为她打架？”姜凌淡淡道，“我又不傻。” 如果上辈子在现场，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他知道的时候都已经闹大了，打完了，林秋语被挠得鼻青脸肿，狼狈至极，然后他哭得像条狗，内心戏丰富得一逼！但现在真的现场参与了，反而很平静。 辅导员看看他，“你制止了一场恶性事件。你不知道十几岁的女生有多疯狂。我们当年高中两个女生为抢男朋友打架，直接死了一个。” 姜凌看看辅导员，难怪辅导员现在还在冒虚汗。其实就是没出人命，辅导员也会被叫去训话的。 “林秋语这性格，我上次打麻将就旁敲侧击提醒过她了，看来完全没听进去。唉！” 辅导员又看看姜凌平静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她们闹起来的？” “卿清荷来叫我的。” “哦。”高云冲笑了，难怪情绪这么稳定。 前面还因为林秋语失魂落魄，现在转而喜欢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人都成熟了起来。果然爱对了人，会对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 第62章 修改校花 第二天早上到操场集合，林秋语快速扫他一眼，姜凌熟悉这种眼神，很多女人看他的时候都这样，就像扫过一件破烂，生怕正眼看了他就掉了自己的逼格给他脸了让他骄傲了。 “你不要以为我会感谢你，你不来我也不怕她！”林秋语转过脸。 “我不是保护你，我是可怜那个教官，他是现役军人，会受处分的，我们教官和辅导员也会被连累的。” “关我什么事！”林秋语走开。 行行行，姜凌总算明白，林秋语也算一视同仁，无论是帅哥还是丑男，她只考虑她自己。 她这样的态度，姜凌也就没告诉她是卿清荷去叫他的，不然她还怪卿清荷多管闲事。 一会儿，卿清荷跑过来，看见姜凌，小脸上都是担忧和歉疚，捞起他的手臂，看看那排牙印和抓痕，现在还有点青紫，卿清荷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臂，“姜凌哥，对不起，疼不疼？” 姜凌笑道：“小傻瓜，你对不起什么啊？” “我去叫你伱才会受伤啊！” 姜凌叹口气，她到底怎么才不自我反省呢？ 看看她略显黯淡的脸，“昨晚没睡好吗？” “嗯，前半夜没睡着，闹铃没响，我就醒了，站岗去了。” 一夜没睡啊！这真是为别人操心啊！ “没见过这种阵仗吧？” “见过啊，我们高中四朵金花为抢男朋友打群架。” 姜凌笑了，摸摸她的头，“你今天多休息吧，我跟教官说一声，你要不要回宿舍去补觉？” “不用。”卿清荷摇摇头，“疼不疼？” “不疼。”姜凌笑笑地看着她，“女生能有多大力气啊？我这么厚的肉，她又没咬下来一块儿。” 卿清荷皱眉，“不管哪块儿肉都有感觉。” 姜凌全身每一块儿肉都酥痒起来。 其他女生也向姜凌投来信赖的钦佩的目光。 大家初来乍到，一盘散沙，但现在，英导班对以姜凌为中心的班级是有归宿感的，还有自豪感。姜凌这个班长是可靠的！也有能力！ 男生那边也习惯了以姜凌为首，毕竟是自己不去打游戏还给他们买一箱泡面的好班长！ 老胡被卿清荷拒绝当哥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跟姜凌勾肩搭背起来。 一来姜凌让他修卿清荷的手表，就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啊！二来姜凌为了保护林秋语被傣妹又抓又咬，这不就说明他还是喜欢林秋语吗？ 只要他和卿清荷是兄妹，老胡和他就是好兄弟！ 虽然两个美女没有打起来，但是这件事还是在学生之间传扬开了。 姜凌也才知道，原来昨天拉练的时候，林秋语让背着她包的韦一航先走，她休息一会儿赶上来。韦一航，不高，但长得挺周正。林秋语的包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背的。 然后她就在路边等到了八班，等到了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的帅教官。 大家每天按部就班训练，二班和八班训练也离得远，平时没有机会接近。但林秋语自从去看过八班教官后，就偶遇过几次，甚至隔着千里和人海，也传递着眼神。 狗男女之间的眼神，一连上，就自有他们的电码。跟咱们看片也不能污染看完只剩空洞的清澈愚蠢眼神不同。 所以看她一個人坐在路边，三分柔弱三分无助三分暧昧一分期待的眼神飘过来，八班教官就走过去破译一下电码。 林秋语说她同学背着她的包跑前面去了，她又渴又晕又崴了脚，帅教官就把自己水壶里的水给她喝，又帮她揉了脚，把她抱到小树林去躲太阳，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了她。 就这样，又被其他同学传给景区班班长知道了。 至于景区班班长，跟帅教官第一天见面，就暗传电波了，基本算是郎情妾意就等军训完滚到一起了，没想到他转头去破译别人的电码，于是才有了晚上那一场风波。 其他班其他系这才注意到林秋语，还没见过的，也都听说了这个名字。听说了这个名字，自然要来看一看。 林秋语来了春大之后，发现春大的男生太丑了，于是忙着对外社交，也没参加社团，班干部都没兴趣竞选，课也是偶尔来上上，所以很多人还不太认识她。 虽然有几次大课，但其实真的不会有多少人完全根据外貌来评判系花、校花。因为美是多种多样的，大家的喜好也各不相同，很难比出个一二三。 大家也很少说谁是系花，谁是校花。 最多说哪个女生漂亮。 春大之前也从来没有什么系花、校花，旅游系美女多，那是整体的名声，不是哪一个女生的。 所以，这一次旅游系两个美女争男朋友，也就变成了校花之争。 最后也就是，最出名的那个，成为了系花、校花。 并不代表，就没有人比她漂亮了，只是认识她知道她的人多，传扬开了而已。 尤其是旅游系这种美女如云的，最后比的还是谁名头响亮！ 上辈子傣妹打赢了，傣妹是校花。这辈子能把傣妹气哭，一群男生勇闯女生宿舍保护她，那自然校花就是林秋语了。 林秋语更加骄傲了，坦然地接受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女王接受朝拜。她虽然看不起他们，但她享受万众瞩目。 她觉得自己就是凭魅力赢了。 并不知道是姜凌帮她赢的。 姜凌重来一次，也算是帮她弥补遗憾了。 就是对不起傣妹了，听说她哭得眼睛像两个桃子，再也不能发送电波了。 比较烦的是，因为这件事，六连二班和女生宿舍外面经常有不明人士晃荡。 姜凌告诫卿清荷别在外面瞎晃，又把她的帽子拉低一点，盖着小脸。 卿清荷把帽子掀起来，“你干嘛啊？” 她在别人面前还是礼貌而疏离，但自从当她哥哥后，她跟姜凌说话总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这几天不是很多人来看林秋语吗？” “嗯。” “你那天不是去男生宿舍叫我吗？” “嗯。” “我怕他们认出你来。” “认出来怎样？” “你去找帮手，让景区班班长输了面子输了男朋友，她要是知道，你猜她会怎么样。你看她那天那么凶。” 卿清荷抿抿唇，“那……我要不要去跟她道歉啊？” 姜凌笑着揉揉她的头，“卿卿，少管闲事，尤其是女生之间感情的事。” 卿清荷蹙着小眉毛。 晚上，六连全部集合到一起练歌，为几天后连对连的拉歌比赛做准备。 卿清荷不断回头看隔着几个班的景区班，那晚嚣张地跑到她们宿舍找林秋语的傣妹垂着头，扯着地上的小草，嘴巴像岸上的鱼一样一张一合，跟着大家无意识地唱歌。 卿清荷又扭头看看林秋语，眼如火焰，热腾腾地看着八班教官，把八班教官的脸都烧红了。 卿清荷垂下头，也拔着地上的小草，拔完自己面前的，拔姜凌面前的。 姜凌笑道：“你这手闲得！手伸得真长！” 卿清荷缩回手。 犟妹妹气性还大！就说了她一句，一晚上不理他！ 第二天晚上练歌时才跟他说话，而且很生气：“姜凌哥，你为什么要说谁修好了我的手表就可以当我男朋友？” 第63章 修好她的手表就能当她男朋友？ “什么！”姜凌都忘了手表的事，不是给老胡了吗？ “你从哪儿听说的？” 卿清荷红着脸，“就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我回宿舍路上，几个男生跑过来，问我是不是修好了我的手表就可以当我男朋友？” “我去！” 卿清荷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们是谁啊？从哪儿听说的啊？” “我也不知道。”卿清荷红着脸，“他们问完我就呆了，他们就笑着跑了。” 沃日！ “我真的没说啊！”姜凌揉额，“你不要着急，我去问问。” “哼！” “你放心，手表哪有那么容易修好？他们修不好的。”姜凌也不装了，“回去哥给你买一块新的。” 卿清荷抿住唇珠皱着眉毛，不知道是担心手表修不好还是担心手表修好了自己就要有男朋友了。 虽然姜凌没说，但手表是从他手中传出去的。 难怪这几天感觉不对劲！林秋语很好认，但好几次那些男生过来好像在找另一个女生。甚至昨天在食堂，有几个男生老远地从另外一头绕过来，到他们这边。 他一直以为是来看林秋语的，林秋语也一直昂着下巴任凭打量，万万没想到啊，卿清荷这穿着宽大军训服，戴着帽子盖着小脸的小不点被发现了。 老胡这死逼！居然整这出！ 练完歌，回宿舍路上，姜凌拉住老胡，“你特么神经病吧？你怎么告诉别人修好手表就可以当卿清荷男朋友啊？伱脑子有坑吧？” 老胡瞪大眼，“我没说啊！谁特么会这样说啊！” 姜凌看看他，也是，老胡又不傻。应该是那些癞蛤蟆脑补的。 “那你告诉我手表现在在哪儿！这种异想天开的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老胡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修不好，我就拿去电机系，问问他们能不能修好。” “你可真特么行！你凭什么认为电机系就能修好啊？” “他们……不是搞机械的吗？” “沃日！” 这不就跟卿清荷认为男生一定会修理一样！都哪儿来的盲目信任啊？ “电机系就会修手表啊？就算会，他们才开学几天呀！” 老胡也反应过来，“那我去拿回来。” “赶紧去！” 他们回宿舍吹了半天牛，老胡才畏畏缩缩走进宿舍，站在姜凌床前垂着头，“我……我不知道手表去哪儿了，他们……他们……他们修不好，又传到别的系了，现在不知道到哪儿了。” “沃日！”姜凌气道，“那特么谁说的修好手表就可以当她男朋友啊！” “谁？谁的手表？当谁男朋友？”室友们刷地竖起八卦的耳朵。 被老胡咨询过会不会修手表的段世佳说：“卿清荷。” “真的吗？修好卿清荷的手表就能当她男朋友？”泰导班的几個凑过来，“你早说啊！手表在哪儿？” “沃日！滚！”姜凌都快烦死了。 室友们兴奋不已，可想而知其他系的听到这个消息，又去看了卿清荷，兴奋成什么样了。 姜凌有心理准备，卿清荷被其他系注意到是早晚的事，但没想到这么早！还是穿着统一的军训服，帽子盖着小脸！ 转头瞪着老胡，“谁特么造的这个谣啊？合适吗？修个手表就要当她男朋友？她才十六岁！要脸吗？” 室友们呵呵笑。他们不怀疑姜凌的公平公正，毕竟他前两天还带全部男生去保护林秋语了。 “我……我也不知道。”老胡委屈地低下头，谁会给自己找情敌啊？又不是谁都像班长这样公平公正。 “你特么明天继续去问，给我把手表找回来！给我把谣言澄清！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还未成年呢！修个手表就以身相许了？做尼玛的青天白日梦！我真是服了！” 老胡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爬上床。 熄灯前，汪旭东从酒店班宿舍跑过来，靠在姜凌和胡智波床边，“听说你们有一块手表修不好了，拿来我看看，我从小就对修理感兴趣。” “滚！”胡智波烦躁道。 姜凌冷冷看着他，“我看是你想被修理吧？” “哈哈哈……”室友们大笑。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轮到卿清荷和赵玉英洗碗，上次她帮姜凌洗了，这次姜凌也帮她洗。她还垂着眼睛不理他呢。 姜凌也不好意思，手表毕竟是从他手上出去的，让人误会她一个小姑娘拿着手表招男朋友，真的太毁名誉了！ 正洗着，“林妹妹！”一句山城话飙出来。 林妹妹？这是姜凌重生回来后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 转头，一个男的跑过来，激动兴奋，难以置信，看着卿清荷，“真的是你啊！” 卿清荷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并不认识对方。 “巫山……”男生激动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报出一串信息，“你初中四班，我五班，你高中三班，我七班。” “噢！”卿清荷也露出一丝笑容，他乡遇老乡，还是初中高中校友，不得不说很有缘分。 姜凌打量着这个男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来很朴实，这就是老胡联系上那个老乡吧？ “社科系？” 男生一愣，“你啷个知道？”他在山城话和普通话之间胡乱切换。 姜凌一笑，二十年后，全班都没有卿清荷的联系方式，他还能联系上卿清荷家里，必须重点关注。 接过卿清荷手上的碗，“我来洗。你老乡专门来找你，你跟他说会儿话啊。” “哦。”卿清荷轻轻甩甩手上的水珠。 男生有点儿局促，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问卿清荷：“你啷个跑呢里来了哎？我记得你每回模拟考都是五百多分，今年分数线又低，数学又难，大家都考得不好，你应该上重本的嘛。” 姜凌一惊，看看卿清荷。 “啊……”卿清荷低下头，“没考好。” 男生目光很惋惜，一会儿又问：“你啷个没复读哎？” 卿清荷咬着唇，掐着手心，“不想复读。” 场面沉默了一阵，男生忽然伸手从旁边男生手里抓起一块手表递给她，“这是你的嘛？” “啊！”卿清荷接过手表，见指针在走动，眼睛一亮，“手表修好了？” “嗯，修好哒。” 沃日！居然真有人能修好手表！姜凌眼珠都要跌出来了。 第64章 校园风云人物林妹妹 卿清荷也很慌张，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老乡，难道，难道，他马上要提出当她男朋友？ 但是她老乡并没说什么，反而是另一个一直在旁边当背景的男生连忙举起手，兴奋道：“林妹妹，是我，是我修好的。” “谢谢你。”卿清荷看看他，怯怯地低下头，生怕他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男生开心又骄傲，放下手，在裤腿擦来擦去，并没有提男朋友的事。 姜凌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正常的大学生还是不会轻易听信谣言的，拿过手表，很想看出破绽，但确实是修好了，对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连秒针都是对准的。 沃日！ 姜凌也不好发作，仍然怀疑道：“你修好的？” “对呀！”男生点点头。 “电机系？” “社科系。” “社科系会修手表？” “我家摆修表摊儿的，小时候我就拿着手表玩儿，看我爸修手表了。” 男生又看着卿清荷，脸红红的，“初次见面，林妹妹，我是你老乡的同学，我叫赵鹏。” “我叫严飞星。”卿清荷老乡也终于想起自我介绍。 “我……” 林妹妹还没说自己名字呢，严飞星抢先说：“我知道，你叫卿清荷，外号林妹妹。” “嗯。”卿清荷微微一笑。 姜凌也没打扰他们叙旧，虽然这个旧看来是单方面的。所以两人交流得也挺尴尬的。 但是严飞星仍然没放弃，磕磕绊绊地问她是哪天来的？怎么来的？谁送的？早知道一起走。等等，反正他问一句卿清荷答一句。两人聊得那叫一個磕磕绊绊。 看他们洗完了碗，卿清荷连忙主动挽住赵玉英的胳膊回宿舍，姜凌也和两个男生一起走回男生宿舍。 “林妹妹这个外号是你取的？”姜凌自然地揽住严飞星的肩膀，这小子必须得重点监管。 严飞星摇摇头，“怎么可能？之前我们从来没说过话，她也不认识我。但我们初中高中没有不认识她的。 她初二的时候参加全县作文大赛得了第一名，入选了优秀作文大全，挂大红榜，人小又有才，老师就喊她林妹妹。 高二她参加全市作文大赛又得了一等奖。她们班主任是学校教导主任，也是他们语文老师，专门给她开个全校颁奖大会。高中也有我们好多初中同学噻，林妹妹这个名字就传开了。” 姜凌笑道：“原来如此！你好像挺关注她。” 严飞星有点不好意思，“不是关注，是她本身就出名嘛。初中的时候，她们语文老师就经常拿她作文当范文念，她们英语老师也是我们英语老师，也天天夸她。 到了高中，她又是全校有名的才女。她们教室在走廊头上，下课了，一层楼的男生都出来，站在走廊上，看她从面前走过去。” 赵鹏忍不住说：“伱们好变态！” 严飞星微笑道：“哪里变态？本来下课了大家就出来在走廊上吹牛嘛，只要她一出现，整条走廊就静下来了。等她走过了，大家才说这是才女林妹妹。” 姜凌有些意外，没想到妹妹在高中就有这种排面了！ “她开始可能也有点儿被这种阵仗吓着，可能跟她朋友说了嘛，她朋友原来高一跟她一个班，特快班的一个女生，凶得批爆，教室在走廊另一头，下课就过来接她一起去厕所。” 姜凌哭笑不得。赵鹏笑道：“你们真的好变态！” “她朋友就带着她穿过走廊，林妹妹就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她朋友高一些嘛，就挡着她，冷着个脸挨个瞪看她的男生，回来再把她送回教室。” “哈哈哈……” “我们私下都喊她朋友母老虎。”严飞星笑道，“其实她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话，看都没看过我们一眼，但是下课了大家就喜欢站在走廊上，看她走过去再看她走回来。” 严飞星一脸怀念。 姜凌中学时代没有这种女神级别的女生，但也可以理解，严飞星怀念的其实是那段时光，而那个女孩，正好走在那段时光里，于是组成了记忆里最美的画面。 “那不就是校花了？追她的男生一定很多吧？”赵鹏问。 严飞星摇摇头，“没有。我们学校没有校花，有四朵金花，整天谈恋爱混社会打架，但林妹妹跟她们不是一条赛道。林妹妹是才女。才女，你晓得吧？唯一的，老师重点关注对象。 她高一林妹妹这个称号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被称为语文老师的王牌，语文老师点一堆人回答问题，都不满意最后就会叫她，所以她就被称为王牌。 高二分科了，语文老师不教她了，还在自己班，也就是我们班说她以后一定会成名成家，感觉不教她都成了老师的遗憾了。 所以我们就是看看，就感觉这种才女离我们很远。老师太喜欢她了！对她期望太高了！语文、英语、历史老师都把她挂在嘴上。” 姜凌满脸笑容，自豪感油然而生！原来我妹妹这么牛！ “只有语文、英语、历史老师吗？” 赵鹏看看他，这还不够？ “还有政治！政治老师也喜欢她，有一回，我们在走廊等她，上课了她都没回来，我们都在担心，结果后来听说她在厕所做了一张政治试卷，没听到上课铃声。” “哈哈哈……”这就是学霸吗？你上厕所刷手机，学霸上厕所刷卷子！ 赵鹏说：“有没有可能知道你们在走廊等她，她故意等到上课后再回来。” 严飞星笑道：“不，人家走哪儿都带书带卷子，就喜欢看书做卷子，除了数学。有一次模拟考的时候，林妹妹语文和英语年级第一，她不是第一次语文英语年级第一，但她那次数学倒数第一，考了九分。” 三个男生都笑了，九分啊，别怪大专老哥也要笑这个才女了！ “但是特快班重点班那些同学不会让着她，每次都是拼了命的考。我们普通班的男生一商量，第二回模拟考数学有二十几个人交了白卷，林妹妹考了三十多分，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 还能这样操作！ 姜凌看他一眼，“你有没有参加？” 严飞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我跟她一个初中，一个镇的，我肯定要支持一下噻。” 姜凌点点头，还是学渣怜香惜玉。 “然后放榜了，林妹妹不喜欢凑热闹，她等别个看完了，才去看，一看她数学不是倒数第一，高兴得蹦起来。那时候我们二十几个男生在背后悄悄看着她，也超级高兴。” 姜凌也忍不住想笑，这就是中学生的中二表达方式吗？ “数学老师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说别个数学考九分也能上重本，你们那点儿分还好意思让！” “哈哈哈……” “反正每回模拟考，林妹妹光是语文英语和文综就有五百多分，数学蒙个几十分，上重本一点问题都没得。”严飞星叹口气，“一个全校出名的才女，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姜凌也叹了口气，林妹妹的人生就和她的外号一样，向下坠落。 “真的太意外了。”严飞星作了结语。 姜凌也默然，是啊，太意外了！ 开始以为她只是过二本线，没想到是上重本的实力，却来了专科，确实可惜。 两个男生一阵沉默，没有为在这里遇到她而开心，惊喜过后，更多的是遗憾。姜凌想起她初中同学送给她的书签，她本该前程似锦。 第65章 林妹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军训已经接近尾声，也迎来了同学们最期待的打枪。 终于可以摸到真枪，真的开一回枪！六连二班排到了下午最后一场。 教官带着他们跑步到靶场，一大片空地，长着一些浅浅的小草，开着一些不知名野花，周围一圈高高的土坎，红土裸露在外面。 一排靶子树立在土里，挖好了壕沟，间隔着摆好了枪。同学们一个个兴奋不已，摩拳擦掌。 教官说：“以前草深，一个老乡追野兔钻进来了，被我们训练误伤了脚。” “噢！” “所以，你们不想当活靶子，就不要跑到靶子那边去。” “哈哈哈……” “我给大家示范一下。”教官趴到沟里，拿起步枪，“枪托要抵在肩膀这里，一定要抵紧……”然后教同学们瞄准、开枪。 嘭！一颗子弹飞出去！穿透了靶子上最中心的圆！ “哇！”同学们欢呼，“斌哥好厉害！” “神枪手！” 冯斌得意地站起来，“好！同学们到枪后站好！” 同学们都跑过去站在枪后面。 “第一排，趴下！” 第一排女生刷地趴下。 卿清荷这小不点也在第一排，姜凌看着她，小样儿，挺认真，端着枪扭来扭去调整着姿势。 教官一個个调整他们的姿势，叮嘱怎么瞄准，怎么扣动扳机。 姜凌歪着头，看卿清荷一只眼睛盯着步枪的瞄准镜，一只眼睛眯起。真可爱！姜凌笑容满面。 “开枪！”教官一声令下，靶场一时砰砰砰，枪声四起。 令人热血沸腾！ 卿清荷眯起一只眼睛，认真地瞄准靶子，嘭嘭嘭！连开三枪。 教官拿起望远镜一个个检查大家的成绩，大部分都打飞了，离靶子十万八千里。 检查到卿清荷，教官一望，“十环！八环！不错！” “哇！”同学们欢呼。 姜凌鼓掌，“好厉害！” 卿清荷兴奋得小脸红红的，站起来，揉揉被震得发麻的肩膀。 姜凌给她竖个大拇指，卿清荷眨眨水润的大眼睛，骄傲地说：“我视力可是5.0呢！” 姜凌大笑。 大部分人都打飞了，她这成绩是真不错。 第一排退后，第二排又上前。 等所有同学都打完枪，教官检查，确定清空了子弹，一挥手，“去捡弹壳吧！” “哇！”大家一窝蜂扑上去，在沟里翻找子弹壳。 姜凌先不捡自己的，跑到卿清荷打过的那边，捡起三个子弹壳，“这是你的。” 卿清荷哪里会较真？高兴地接过来，“谢谢姜凌哥。” 姜凌又跑到自己打过的那边，卿清荷也跑过去，两人弯腰在土里一阵翻找。都被他们捡完了，半天也没捡到，姜凌直起腰，“算了算了，反正我都没打中，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卿清荷从兜里掏出一颗子弹壳，“给。” 姜凌开心地接过来。 一个男生朝他们走来，脸红得像个烂番茄，姜凌看着他，这不是修手表的那个赵鹏吗？他要干嘛？ 赵鹏双手在裤腿擦了又擦，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林妹妹。” 卿清荷疑惑地接过来，赵鹏红着脸转身跑了。 “什么东西？”姜凌有不好的预感。 卿清荷展开纸，姜凌凑过头。 “林妹妹： 你好，见到你的手表的时候，我就想戴着它的不知道是多么可爱的女孩。 …… （省略一大篇修手表的过程和心理描写的小学生作文） 见到你，果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还要可爱，就像天使一样。又听伱老乡也是我朋友说你叫林妹妹，我想，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林妹妹，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姜凌站在旁边看完了，再看卿清荷脸红红的，不知所措。 这大概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姜凌一把拿过情书，追上赵鹏，扔他怀里，“她还未成年，你在犯法，你知道吗？” “啊！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修好了手表就可以当她男朋友，我修好了！”赵鹏振振有词，似乎写情书只是走个流程，他已经把自己当林妹妹男朋友了！ “沃日！”姜凌气笑，“她可能说这种话吗？她那么小，那么内向！不会谈恋爱的！都是你们夏继尔扯淡！” 赵鹏不甘道：“她几岁啊？” “刚满十六。” “啊！对不起！”赵鹏跑了。 姜凌欣慰地看着他的背影，还算个人！ 没想到，赵鹏跑了几步停下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转身跑回来，“为什么十六不能谈恋爱？我高一十六就谈恋爱了！” 姜凌理直气壮，“那你就更不行了，你谈过恋爱，她白纸一张，你配得上她吗？” 赵鹏低头了，悔恨了，他为什么要在高一的时候谈恋爱？男生的第一次那么重要！他为什么就这么给出去了？他再也不配甜甜的恋爱了。这回，他是真跑了。 噗噗噗！姜凌开心不已，会反思的男孩子多么好啊！ 走回来，教官也吹着哨子，六连二班集合，在教官起头下，唱着《打靶归来》，朝营地走去。 到食堂前唱完了《团结就是力量》，教官说：“明天最后一天，上午会操，下午拉歌，大家练熟没？” “熟了！” 教官笑眯眯的，“大家先去吃饭，晚上到草坪集合，咱们再练一下，明天一定不能输！” “好！” 吃完饭后，卿清荷回宿舍写了一封信，到男生宿舍，请门口一个同学找严飞星。 严飞星跑出来，卿清荷把信递给他，“赵鹏今天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你是他朋友，麻烦你转交给他吧。” 严飞星点点头，也知道今天赵鹏情书没送出去。 赵鹏情书被姜凌扔回来了，晚上饭都没吃下，没想到还能收到林妹妹的回信，看哭了，“她好温柔，她比那个胖子善良多了。” 晚上回男生宿舍，姜凌就听到几个男生在传播林妹妹的美名，似乎林妹妹给谁写了一封信。大家都很羡慕他！ 不是吧？ 走进严飞星他们宿舍，赵鹏正跟室友吹嘘：“林妹妹说会修手表的男孩子很酷！” “修手表酷个毛啊！”姜凌搭着他的肩，“听我一句劝，你家别摆修表摊儿了，摆个修手机贴膜的。” 赵鹏甩开他的手，“林妹妹跟我解释了，虽然传言有误，但我不会放弃！” 沃日！怎么不听劝呢？姜凌悻悻地回自己宿舍。 早上集合，姜凌见到卿清荷就说：“卿卿妹！你是瓜娃吗？” “你才瓜！” 姜凌笑了，很好呀！会犟嘴了！ “你在养鱼吗？” “嗯？”卿清荷满眼迷惑。 “你又不跟人家谈恋爱，你给他回信干什么？” “他帮我修好了手表啊！我不应该感谢他吗？而且那种话……”卿清荷红了脸，“还不是你传出去的！” “我没有！”姜凌百口莫辩。 “直接把信还给人家多不礼貌啊！多伤人啊！人家给我修手表又不是理所当然，虽然他误会了，那我也得解释清楚，也得感谢人家啊！”卿清荷瞅他一眼，“哼，都怪你！” “哼哼哼。”姜凌点点头，“都怪我，都怪我。” 少不得以后还要自己当坏人！林妹妹根本不知道，她虽然不养鱼，鱼却会因为她的温柔围在她身边。 第66章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 上午所有连队集中在大操场会操，除了队列训练，就是军体拳，全部新生在一起，气势如虹。 领导们坐在上面看大家表演。 从小学额头点个红点的六一表演到大一军训会操，这就是很多人人生中最后一次集体表演了，只不过很多人还没意识到，一边顶着大太阳喊着口号操练，一边心里亲切慰问台上的领导。 上午会操结束后，中午，冯斌来到桌间，“今天是同学们在军营的最后一顿午饭！” 大家本来津津有味地吃饭，一听这，眼里顿时包两包泪。 冯斌笑道：“大家要多吃两碗！下午干死其他连！” “哈哈哈……” “干死其他连！”同学们一阵吼。 旁边建工系的也吼：“干死六连！” 又是一阵笑声。 建工系基本都是男生，旅游系大部分都是女生，女生们不干了，娇声喝道：“干死谁！下午等着瞧！” “哈哈哈……” 因为其他系和尚太多了，特别是建工系和电机系，都垂涎旅游系美女，美女们一发话，他们就干笑，不敢得罪了，暗暗憋劲儿，准备下午好好表现，博得旅游系美女的青睐。 每个连挨着训练，平时休息的时候也班与班之间拉歌熟悉了一下流程，而下午的拉歌是连队连。 一致对外，六连教官已经商量好歌单，这几天也练了。 “中午大家好好休息，下午化下妆。”教官笑着偷偷说。 女生们都笑起来，教官这是想用颜值碾压其他连啊！ 不化妆，旅游系也碾压了。 女生们虽然这段时间晒黑了，但毕竟底子在这儿。下午来到操场，都涂上了粉底，看起来就没那么黑了，很多女生都描眉画眼，涂了口红，就是比其他黑漆漆灰扑扑的连好看。 姜凌看看林妹妹，她化妆真没不化妆好看，把她那种清透的灵气遮住了。 “谁给你化得像个妖怪！” 林妹妹压着眉毛瞅他一眼。 “秋语姐给我化的。” “她嫉妒你，你不化也比她好看。” “瞎胡说！”林妹妹瞪他一眼，走到女生堆中去了。 姜凌看着她的背影，她还一副被嘲讽了的样子。可能一直以来，才女的名声过于鼎盛，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美貌。这种状态，很吸引人。 也导致她的美毫无攻击力，跟個刚出洞的小白兔一样在狼群里蹦蹦蹦。 在教官指令下，一个连组成一个方块，列队报数后，席地而坐。跟其他连面对面。 几台红红的大鼓抬到中间，犹如两军对垒，同学们兴奋起来。 领导一扬鼓槌，嘣嘣嘣地响起来，“哪个连最强，哪个连先上！” 大家张口想抢，一连几个教官不讲武德地掏出喇叭就起头，声音顿时压过其他连，一连经济系唱起了《强军战歌》。 其他连一边听一边呵呵笑。 旅游系女生们着急地喊教官：“下首歌，我们唱！” 六连教官沉住气，早有战略。 冯斌说：“不要急，咱们连女生多，要矜持，让他们来请我们唱，不要轻易开口。” “哈哈哈……”女生们一阵欢笑。 虽然八班教官帅，但现在让六连二班把冯斌换成帅教官，她们还不干呢！ 第二首歌，被三连社科系抢到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其他连都唱过了，对面的建工系也唱了，中午他们就要干死六连，现在果然开始吊视六连，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娘子军，哑巴了？” “不会唱，光会说！” “六连！来一个！六连！来一个！” 教官一打手势，六连怼道：“叫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 “六连没有男子汉，扭捏捏捏不像样！六连都是大姑娘，坐在地上懒洋洋！” 想占六连便宜！哪有那么容易！ 教官一挥手，“请你好好洗耳朵，六连这就来唱歌！” 女生们张嘴：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沥沥鲜血染红它 合： 啊啊啊…… 男： 绒花，绒花 一路芬芳满山崖 女： 世上有朵英雄的花 那是青春放光华 花载亲人上高山 顶天立地迎彩霞 合： 啊啊啊…… 男： 绒花，绒花 一路芬芳满山崖 比起唱吐了的其他军歌，这首歌特别适合女生唱，气势虽不如其他连强，却胜在气质，其他军歌嘹亮，这首《绒花》悠扬，把娘子军的气质完全体现出来了。 六连就是花啊！ 女声分布在高音部，悠扬悦耳，男生低沉的声音分布在低音部：绒花，绒花，犹如咏叹一般，更是对六连女生的赞美。 真的别出心裁！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其他连都鼓起掌来，大声叫好！ 对面教官起哄：“六连唱得好不好？” “好！” “再来一首好不好？” “好！” 其他连一起鼓掌：“六连唱得好！六连唱得妙！六连唱得呱呱叫！六连再来一首要不要？” “要！” 六连心花怒放，教官一挥手，就不唱老掉牙的那些歌，旅游系男女生又对唱起了民谣《绿军装的梦》 在唱歌上面，旅游系还是强的，本身娘子军多，声音高，女生一多，比男生放得开。六连男生甘当绿叶，做铺垫，让女生们发挥得更好。 对面建工系承受直接冲击波，被碾压得死死的，其他连也被打趴。 六连几个教官都要爽飞了，别的连要请六连，要吹捧六连，六连才唱，他们却仗着女生多，不断去挑衅吊视其他连。 其他连教官笑眯眯的，开始以为六连大部分都是女生，可以欺压一下，没想到完败啊！只好做出好男不跟女斗的大气风范来。 但再大气谁能有六连男生大气呢？虽然人数少，却是合格的低音伴奏部。特别有节奏感和层次感，哪像其他连不是男女混唱乱七八糟就是男生破锣嗓子在吼啊！ 姜凌笑眯眯的，身处在阵阵歌声中，上辈子都没有好好感受过，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还自以为成熟，别人都不懂自己的狗基霸悲伤。现在，感觉真好啊！ 拉歌拉到声嘶力竭，圆满结束，开始评选优秀连队，是电机系，机器人果然厉害！但是优秀宿舍，就落到了六连二班620宿舍！半个月“优”的保持者！ 军营最后的晚餐结束了，教官过来，“晚上大家都到草坪，再看一次营地的星星。” “好！”同学们默默离开，心中充满了不舍。 第67章 相逢是首歌 因为第二天就走了，大家都舍不得，全部人都到了外面，草坪上到处都是人。六连二班照旧来到他们的根据地。 姜凌坐到卿清荷身边，“你怎么把大花脸洗了？” “哼！” 她一哼姜凌就乐，不知道是不是山城人的缘故，她哼一声也带着山水的婉转，让人的心百转千回。 “洗了好，你不适合浓妆。” “嗯。”卿清荷自己也不适应，现在扬着清透的小脸，迎着晚风，也很舒服。 大家随意坐着聊天，冯斌回答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八班教官走过来，看一眼林秋语，林秋语站起来。两人走到后面。 同学们好奇地看看，又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 帅教官是来跟林秋语道歉的，毕竟是傣妹先去找林秋语，林秋语是受害者。 但这只是借口，帅教官轻声说：“你有没有QQ？” 林秋语看着他，“只要QQ吗？不要电话号码？”说着掏出8310，就像她一样美艳。 帅教官背过身去掏手机，林秋语却大方得多，晃着8310，巡视全场，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帅教官主动来找她了。 冯斌没有说话，反正每次军训结束，一些战友就会和女生互留联系方式。 最后一晚了，也没有人去管他们。不许与学员恋爱的规定到此作废！因为现在他们只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兵哥哥。 冯斌又叹了口气，只是他不帅，从来没有女生给他留联系方式。 正在吃柠檬，阮湘琴被一群女生推出来，拿着一张小纸片，走到冯斌面前，“教官，这是我们寝室电话，你以后要是去春城就找我们，我们请你吃饭，我们学校周围好多好吃的。” 女生们都笑起来。 冯斌开心地接过来，他不会打这个电话，但他要珍藏这张纸片。 男生们也上前，留电话号码，约教官到了春城一起喝酒。 泰导班的也赶忙留联系方式。 见八班教官走了，冯斌立刻起身赶上去，揽住他的肩膀，“要不要脸啊？你们班没人给伱留联系方式吗？大帅哥！要到我们班来要联系方式？” 帅教官加快脚步，冯斌拉住他肩膀，扬起几张纸片，“看！我们班都给我留了！嘿嘿嘿！” 帅教官甩开他，快步走了。 本来给他留电话号码的应该是最多的，但八班女生考虑到班长的情绪，对他同仇敌忾了。男生的风头都被他抢了，美女班长都被他伤了，也没有想跟他联系的。 冯斌蹦蹦跳跳回来，继续跟同学们聊天。姜凌拿起相机，给大家拍照。 走到后面给几個同学拍了合照，林秋语说：“我让我男朋友过来，你帮我们拍一张。” 握草！姜凌笑道：“走！去八班，我给你们拍！” 林秋语瞪他一眼，扭过头。她现在去八班，还不被她们撕了！ 李秋林冷笑道：“真搞笑！他还吃醋了！也不想想，自己跟你男朋友差距多远！” 征服了全营最帅的教官，打败了傣族孔雀，坐稳校花宝座，林秋语还是高兴的，骄傲的，无疑她是这次军训最大赢家！ 夜幕四合，繁星满天，大家或躺或坐，看星星，聊夜话。 几个男生抱着吉他走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留着时下流行玉米须碎发的男生说：“林妹妹，我想为你唱首歌。” 卿清荷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男生已经弹起吉他。 玉米须男生唱起来： “我想了十几个夜晚 我想我一直都在想 什么是完美的感动 我想到开始头痛 你说不定也是一样 想要爱却害怕遗憾 你说不定也很希望 我可以比你勇敢 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 心事全都摊开让你看 满天星星张大眼睛盯着我 想要说 任他们说他们看我都不管 我只要宣布爱你的人就是我 对没有错就是要简简单单 就是我爱你爱我 不需要啰嗦 我想了十几个夜晚 我想我一直都在想 什么是完美的感动 我想到开始头痛 你说不定也是一样 想要爱却害怕遗憾 你说不定也很希望……” 男生朝卿清荷伸出手来，“能和我交个朋友吗？” “卧槽！”姜凌暗骂一声，卿清荷则红着脸垂着头，揣着小手。 男生笑笑，收回手，又继续耍帅， “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 心事全都摊开让你看 满天星星张大眼睛盯着我 想要说 任他们说他们看我都不管 我只要宣布爱你的人就是我 ……” 唱完了，给他伴奏的几个男生推他一把，男生踉踉跄跄往前两步，在卿清荷面前站稳了，“林妹妹，我是电机系数控二班的魏岚，你那天应该见过我了。” 姜凌看她一眼，卿清荷红着脸双眼茫然，这个脸盲哪里会记得！ 林秋语也茫然，林妹妹？她才姓林啊！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虽然我不会修手表，但是我可以为你唱歌。那天回去后我一直在练习。” “哇喔！”大家起哄。 握草！姜凌暗骂，这就是去问她可不可以当她男朋友那几个流氓吧！ 林秋语好希望帅教官也能当众表白，让她大出风头。 但正在风头上的林妹妹垂着红红的小脸，都快钻草丛里去了。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毫无经验，大庭广众下，她又不想伤害这个勇敢的男孩子，让他没面子，她只能低着头了。 姜凌正要起身帮她拒绝。 “会唱歌了不起啊！林妹妹自己也会唱歌！”向志超也不满本班美女和半个老乡被外系觊觎。 “林妹妹，你要唱一首歌吗？”几个电机系的男生看着她。 姜凌气笑，“你们拉歌拉到一个小姑娘头上？” 一听拉歌，如果只是拉歌的话…… 林妹妹站了起来，姜凌仰头呆呆地看着她。 “你曾对我说……”甜甜的声音一出，柔柔的如晚风拂过，几个男生有点懵逼，手指停留在弦上，这不是流行歌。 但教官们熟悉，冯斌立马喊：“等等！”立刻呼叫支援。 几个教官跑过来，毫不客气拿过几个男生手中的吉他，伴起奏来。 冯斌这才开心又骄傲地说：“六连二班，林妹妹，起——” 卿清荷红着小脸，抿抿唇，轻轻张开：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分别是明天的路 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首歌 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 坚定也执着 啦啦啦……” 吉他悠扬，歌声清甜。 整个山坡静悄悄。 姜凌想起她信中写的，当她唱起歌，整座山静悄悄。 每个人都沉浸在她的歌声里。 明天就要分别，每个人心中都塞满了难以言明的情绪，都随着这首歌，蔓延在山坡。 不知什么时候，六连二班跟着她一起啦啦啦……像波纹一样扩展，满山坡：啦啦啦……为军训划下了不舍的句点，为大多数人人生中最后一次大合唱划下句点。 第68章 回去复读 第二天，所有人收拾好行李，最后一次集合、列队，登上大巴。 教官们送到车下，不舍地挥着手。 同学们趴在车窗上，眼泪都流出来了，冯斌也低头，捂了一把眼睛。大巴在教官们的目送下缓缓开出军营，六连二班大声说：“斌哥！来春城找我们啊！” 冯斌用力挥着手，用力憋着泪。 大巴依次开出那道铁门。 许多人头钻出车窗，对门口的卫兵说：“兵哥哥！再见了！” 两个黑漆漆的卫兵也对他们挥了挥手，终于送走了这批熊孩子！ 他们依然黑漆漆的看不出表情。 冯斌回到宿舍，620一尘不染，整整齐齐，不禁微笑。 昨晚看出林妹妹并不想答应那个男生，又不知如何拒绝，于是在他的帮助下，林妹妹用一首军旅歌把小情小爱直接升华到战友之情。格局大多了！ 而且她声音柔婉清甜，唱得比那个男生好多了，在唱歌这方面，那個男生装逼失败，当林妹妹带动整个山坡大合唱后，他们就不好意思地走了。 不是第一次带军训，但这一次的六连二班多么有意思呀！ 姜凌也没想到这一次军训，被自己改变了这么多。除了校花变成林秋语，林妹妹也出名了。这是在新生中。回到学校，想必很快也会扬名的。 大巴上的男生女生都不时偷偷看她，她昨晚星空下一首甜甜的歌，就是众星捧月那抹月光。 校园风云人物，才貌双全林妹妹！她其实一直是这样的吧？卿清荷有些不自在，看着窗外，留给偷看的人优美的侧脸。 不过在大专当个校园风云人物又怎么样呢？她本该前程似锦！ 姜凌坐在她旁边，“你从哪里学的唱歌？” “爸爸教的，收音机和电视里学的。” 姜凌也想起她英语作文里写过，“你爸爸很会唱歌？” “对啊！我爸很会唱歌，小时候给我唱摇篮曲。我会说话了，一听到声音就在地里追着他，爸爸爸爸，你吹什么歌呀？他吹吹吹儿唱歌你知道吧？” “吹吹吹儿？” “吹口哨。” 姜凌扬起嘴角，迷死人的山城儿化音！ “然后他就一句一句教我。” “你以前当众表演过吗？” “嗯……元旦晚会。” 果然，她从来都不默默无闻，只是自己不了解而已。 “难怪这么能歌善舞，表演经验很丰富啊！” 卿清荷摇摇头，“也不丰富，表演的衣服要自己买……” 姜凌抚抚她的手，又放开。 卿清荷转过头朝他笑了一下，“不用安慰我，我也不喜欢当焦点，每次都是被逼得没法了。” 姜凌好笑，听听！人话吗？每次被逼，只好浅浅发一下光，是吗？看来有人逼，她才会光芒四放！ 她有才华，她需要更大的舞台！ 农村的人，觉得考个大学就很好了，估计她身边也没什么人能给她正确的建议。但姜凌觉得有必要让她重新考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到学校下车后，姜凌说：“一会儿去吃火锅。” “不想吃火锅。” “那串串香？就在对面。” “不想吃。” “那在食堂等我。” “嗯。” 在食堂吃过晚饭，卿清荷把两人的碗拿上去洗了，姜凌等她下楼，把牛奶递给她，绕着学校散步。 绕学校一圈半个多小时，但姜凌没有绕圈子，他想了好几天了。 “卿卿，才开学一个多月，你现在回去复读还来得及，高中知识也没忘，高中老师都喜欢伱，你现在回原高中直接进毕业班，应该没有问题。明年高考你也才十七岁。” 卿清荷一怔，转头看看他，又抬头看看梧桐树间飘散的云朵，“我不想复读。” “以后社会越来越看重学历，专科跟重本，差距很大的。哪怕你以后继续读书，第一学历都是……我这么说吧，现在你可能感觉不到，但以后，第一学历是专科，就是你永远的污点。” 卿清荷停下来，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哪里污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姜凌笑道：“是啊！我们只是学习不好，又没做坏事。但是你学习好啊，你就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去更好的学校。” “我不去。” “你不用担心，哥说管你三年，你回去复读，我也管你，学费生活费我出，你好好学习就是了。很多人上了大学又退学回去复读的。” 卿清荷低着头默默走着，全身都在抗拒。 姜凌赶上她，低头看着她沉郁的脸色，刚想说点什么，卿清荷扬起头看着他，“高中老师劝过我复读，我爸妈也问我要不要复读，但我不喜欢山城，雾蒙蒙的，让人的心也雾蒙蒙的。我喜欢春城。” “你可以考云大啊！你就是高考前生病没发挥好，而且那也不是病，如果当时那个医生像对面医学院的医生一样，检查出原因，好好引导你，你就不用住院也不用回家休养，高考就能正常发挥。回去好好补下数学，你的成绩考云大没问题。明年九月，哥去接你。” 卿清荷摇摇头，“我不喜欢高三，我讨厌数学！”说到讨厌数学，她眉毛囧成八字。 姜凌揉额，好犟啊！理解数学比她眉毛多一分的才女对数学的厌恶。如果她数学能达到正常分数，985、211都可以冲一下。但一年把数学提起来不太可能，不过能考一般的一本也比大专好多了！ 又认真劝导：“我觉得，你有机会上更好的学校，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说提多少分，哪怕正常发挥，也能考个更好的学校。你来这里，真的很可惜。” “不可惜啊！我遇到了你啊！”卿清荷扭头看他一眼，有些调皮。 姜凌现在不会把她的话乱想，她就是天真！事实上上辈子遇到也等于没遇到。 “你去云大，或者其他城市，我一样会去找你的。” “姜凌哥，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不想回去。”她嘴唇忽然发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姜凌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颤抖的肩膀，“当然，还是你自己决定，我只是给你建议。” 卿清荷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抬起头，“你看，春城天气多好！春大也很美，学习很轻松，我有许多时间看我喜欢的书。这里很少下雨，不像山城一下几天半个月，这里即使下雨，你也知道它很快会停。” 姜凌看着她，默念：身体最重要！身体最重要！比起身体来，成绩算什么！学历算什么！ “好吧，你开心就好，健康就好，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 “嗯！”卿清荷高兴地点点头。 姜凌望着被阳光照得如银子般闪亮的白云，现在还感受不到学历歧视，但未来会越来越严重。 不过呢，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她既然决定不回去，那他就让她开开心心，不为前途和未来担忧就好了。喜欢看书，看一辈子好了。 第69章 减肥成功有奖励哦！ 路过一家药店，看门口摆着体重秤，卿清荷站上去，叫道：“姜凌哥，我长胖了！” 姜凌一看，终于八十斤了！ “不错！继续好好吃饭，还要再长一点。” 胖子是没有体重秤的，在外面也不敢轻易称体重，尤其是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 但这又不是别人！ 卿清荷下来，姜凌站上去，热泪盈眶！ 几十年了，终于跌破二百斤，一厘米一斤肉了！ “卿卿妹，我瘦了哎！”姜凌高兴道，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 卿清荷立刻凑过来，眼睛圆圆的盯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她既不知道姜凌原来的体重，也对数字毫无概念，只有一句惊叹：“真的吗？好厉害！” 看看这盲目惊叹，姜凌十分满足，羞涩地从体重秤上下来，“都是你的功劳。” 不管卿清荷是否明白，但姜凌确实对减肥充满了信心。 以前总以为很难，所以从没有开始。 但是从国庆以来，每天跟卿清荷一起吃饭，可能是看着她就饱了吧，下意识地就吃得少了一些。饮料零食都戒了，只喝白水。什么叫有情饮水饱啊？ 不熬夜夜宵也戒了，烟也很少抽。国庆天天在外面跟着她徒步，再加上半个月军训，居然真的减下来了。 作为一个超市之子，居然能戒掉饮料零食！姜凌觉得自己简直太棒了！ “那我也量量我长高没。”卿清荷东张西望，看哪里有量身高的。 姜凌不想让她焦虑，连忙说：“我体重基数大，所以掉得快，但长高是慢慢来的，你只要好好吃饭就行了。” “嗯。” 姜凌以前对减肥真的没信心，管不住嘴，迈不开腿，毕竟躺平最舒服。一边对身体放任自流一边默默为女神流泪。 现在真的看到成效不禁信心大增，决定认真减肥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卿清荷又出现在图书馆后花园听读英语，也许在大专对她也没有影响。姜凌走过去。 “姜凌哥。”卿清荷按下复读机暂停键。 姜凌不想装自己爱看书了，军训也能看两本书的那是林妹妹，他开学借的书现在还一本都没翻完呢！ “你在这读英语，我去旁边操场跑步。” “我陪你去。”卿清荷拿起复读机。 两人到东院西门男生宿舍旁边的篮球场，卿清荷按下复读键，姜凌就围着操场跑步。 有半个月军训晨跑打底，倒也能坚持。一不能坚持，一看林妹妹飘过来的赞赏的目光，又只好坚持下去了。 出了一身汗，两人去便利店拿了牛奶，到食堂吃早餐，最后还剩一個包子。 卿清荷盯着他，刚军训完又开始浪费了吗？ 姜凌扭过脸。 卿清荷看了他一会儿，“吃掉!” “卿卿，你知道很多人是怎么胖起来的吗？” “怎么？” “就是剩下的总是让他吃，吃不下了也让他吃。我吃下这个包子，我一早上就白跑了！” 卿清荷皱着小眉毛，“不对，你买的时候可以少买一点，买伱觉得七分饱的量。这样还剩一点，你吃完也最多八分饱。既不会浪费也不会长胖。吃饭本来就不能吃太饱，饭饱神虚，还留点空余给精神食粮，这样人才会精神！” 姜凌看着她，服了，无语。 “我拿回去给胡智波吃。” “嗯。” 姜凌拎起一个包子回宿舍。 “姜凌哥，带水杯啊！” “知道了！” 虽然他是打算认真减肥，但她是不是太认真了？减肥就悄悄减，然后惊艳大众嘛！干嘛要告诉这个犟妹妹？想偷点儿懒偷点儿嘴都不行了。 回宿舍把包子扔胡智波床上。 胡智波被包子砸醒，抓着脸上的包子，“谢谢班长……才一个！” “七分饱就够了。” “我三分饱都不够啊！” “那还我！你个饭桶！” 老胡连忙塞嘴里。 姜凌把所有水瓶倒光了，勉强凑了半盆水，脱光衣服擦擦身上的汗。 韦一航在对面上铺坐起来，看着他白花花的胸脯黑漆漆的脖子，“妈呀！你们快起来看！我们宿舍有大熊猫！” “你们特么的不是一样！” 大家都笑起来，军训把大家都整得黑白分明。 拿起水杯才发现水都倒完了，姜凌只好提着空水杯到教室，坐到卿清荷旁边。 卿清荷把他空水杯拿过来，从自己杯子里倒一半水给他，又把杯子上的橡胶提绳取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根扁扁的彩虹绳套上。 “这是什么？” 卿清荷把水杯推到他面前，“你不是说谁先成功对方就要给一个奖励吗？你减肥成功了，我本来想给你买个蛋糕，但是一想这不是害你吗？所以就编了一根绳，以后要多喝水少喝饮料。” 离减肥成功还早呢！但一个小目标就有一个小奖励，真的很激励人心啊！姜凌看着七彩丝线编织的彩虹绳，还坠着一条编织的小金鱼。 “这也是你编的？” “嗯。” “这么心灵手巧吗！” “嘿！”卿清荷一扬小脑袋，“编小鱼编青蛙编兔子，我们那儿的人都会呀！大人扯几根草就编一堆小玩意儿给坐在地头的娃娃。我们小时候就玩儿这些，大家都会编。” 姜凌看着她得意的表情，“嗯！很可爱！那下次奖励我什么？” “下次再说喽。”卿清荷傲娇地扭过头去。 从来没有被女孩子这样关心过，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女孩子的礼物，姜凌激动得像个小男孩，上课光盯着杯子看，杯子上印着大脸猫，猫嘴边挂着小鱼，她真贴心呀！ 谁能拒绝一个会给你编小动物的小女孩呢？ 我特么第一次感受到被宠爱啊！ 姜凌摸着小金鱼红红的尾巴，卿清荷胳膊肘捅他一下，姜凌转过头，卿清荷望着讲台，“好好上课，不然以后不给你编了。” 姜凌忍笑，乖乖地把手缩回来。 天啦！谁来采访一下他？好想炫耀啊！ 中午，姜凌就提着这个杯子，教室提到食堂，食堂提到寝室。终于梁远看见了那晃荡的跳跃的小金鱼，“这是啥？” 特么的！等了这么久你们才问！ 姜凌一个大力回头，金鱼都飞起来，大声说：“卿卿妹给我编的！这杯子也是她买的！” “啊！”果然室友们都围过来。 汪旭东和胡智波看了水杯和金鱼，又抬头看着他，看得出，他们想杀了他。 姜凌好高兴，脸上就写着：你们来打我呀！ 满脸欠揍的表情。 “她为什么要给你买杯子，为什么要给你编金鱼？”老胡保持着仅存的理智，气愤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给买了啊，就给编了呀！” “卧槽！”汪旭东扯着小金鱼，“凭什么呀？” “你再扯一下试试，这可是卿卿妹亲手做的！你要是扯坏了，我就告诉她，你看她生气不生气。” 室友们无语，“特么的到底你是她哥还是她弟呀？太不要脸了吧？” 但姜凌的威胁对汪旭东和胡智波都有杀伤力，他们虽然生气，也不敢乱动杯子发泄疯狂的嫉妒了。 仗着妹妹，是真牛逼呀！ 汪旭东发现了当哥哥的好处，换上笑脸，“老姜，你晚上带林妹妹一起出来吃饭，我请客，我也想当她哥。” 姜凌笑着看看胡智波，胡智波叹口气，“她不想要哥哥了。” 大家这才知道，林妹妹不要别的哥哥，只要姜凌这一个哥哥。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室友们酸溜溜的。 姜凌摸着小金鱼，叹口气，“唉！从小我爸妈就知道给我吃吃吃，想吃什么就吃，想要什么玩具就买，他们以为这就是爱，却从来不知道我缺的是精神食粮！看重的是亲自动手的心意呀！现在，真是弥补了我不幸的童年啊！” “卧槽！”室友们忍无可忍，亲自动手了。 姜凌窜出门，室友们追出来，走廊上留下一串猖狂的笑声，小金鱼在走廊长长的光线里一跃一跃。 第70章 我笑他想得美 一个人减肥确实艰难，但有一个人陪着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随时给你一个赞赏的微笑，你不知不觉就按她的节奏来了。 同学们军训回来又网吧通宵上课睡觉，开始摆了，但姜凌依然在林妹妹的影响下持续着规律的生活。 其实生活一旦形成规律，也就不再困难，也不成为负担，甚至成为期待，因为她总会陪着你嘛。 这天大课，两人刚到教室，旅行社班的班长走过来，给卿清荷一封信，“林妹妹，你的信。” 姜凌皱眉，又是情书，还让女生帮递，这点儿勇气都没有写什么情书啊？ “谢谢。”卿清荷接过来。 有信封，有邮戳，看笔迹，是個男生。 姜凌看看信封，寄信地址是宁夏大学，看来不是旅游系其他班的。 卿清荷撕开信封，拿出几张纸，也没避开姜凌。 “清荷： 展信佳，高考后就失去了你的消息。毕业聚会伱也没有来。问了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最后去问了唐老师，唐老师说你收到好几封录取通知书，但都是专科。听老师说劝你复读，你没有复读，我想你应该是去春城了。你说过你讨厌山城的雨雾……” 后面就是在吹自己的学校。 切！ 然后写：你喜欢旅游专业，我们大学也有旅游学院，而且宁夏的天气也很好…… 我去！整个主题就是劝她回去复读，考到他们学校！ 你可真特么想得美啊！老子劝她复读，是让她不要考到我们学校！太自私了！ “这谁？” “我高中后桌同学。” “那个给你披衣服的吧？” “嗯。” “呵呵。” “姜凌哥，你笑什么？” “我笑他想得美啊！” 卿清荷摇摇头，“他也是为我着想啊！不跟你一样吗？劝我复读，考到一个好学校。他的学校是不错啊！ 一个文科生却学了数学专业，他数学超好的，每次都是一百二十分以上。他想帮我补习，我就学不进去。” “哼。” “你哼什么？” “他有那么好吗？” “姜凌哥，你好奇怪！你也为我着想，你也劝我复读，你不是应该理解他吗？” “我相当理解！” 姜凌能不理解吗？不可否认她这位同学也算是个正人君子，高中没打扰，只是默默照顾，现在想把她骗到同一个学校，再照顾她长大，最后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这不是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吗？ 卿清荷被高中同学为她着想打动，在课间回信，感谢他的关心，温柔地拒绝了他的建议。就像她拒绝赵鹏一样，林妹妹是一把温柔的刀。她很温柔，但她枪法很准，性子很犟。 姜凌感到欣慰，现在还真的不希望她回去复读。反正，就她这种学习的主观能动性，没有人特意去干扰她，她在哪里都能成才。何况，她现在是老师们重点培养对象。 至于干扰，姜凌会帮她屏蔽。 写好信，卿清荷转头，“姜凌哥，我还有其他信吗？” “啊？你问我吗？” “我这封信寄到了别的班，因为他没写清地址，只写了个旅游系。是不是我的信都寄到其他班了，可是我寄回家的信写清了地址啊。” 下课后，姜凌就去问刚刚送信那个女生，“美女，信从哪儿拿的啊？” “信箱啊！”听他叫美女，女生笑着回答。 “信箱在哪儿啊？” “枫香大道宣传栏那儿啊。” “怎么拿啊？” 女生奇怪地看着他，“每个班都有一个信箱，钥匙打开就能拿。” “那钥匙在哪儿啊？” 女生眼神越发奇怪，“钥匙在每个班班长那里。” “哦，我去问问我们班班长。”姜凌转身。 “你就是英导班班长吧。” 还好姜凌脸皮厚，扭头笑道：“我就是来跟你搭个讪。” 女生笑呵呵地捂住嘴。 看他走了，旁边女同学偷笑道：“英导班班长真是个奇葩！听说追林秋语半夜翻墙，人都摔傻了！还为林秋语在小石林裸奔！还带一群男生去女生宿舍保护林秋语，帮林秋语抢帅教官！” “啊！太变态了吧？他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知道，现在又来搭讪咱们旅行社班长！他的搭讪技巧好拙劣噢！呵呵呵……” 可不是作孽吗？姜凌回寝室翻箱倒柜，找着一把小钥匙，跑去宣传栏，找到自己班的信箱，打开，哗啦一下，一堆信涌出来。 这群憨憨，没人给我写信我不知道情有可原，你们没收到信都不知道来问一下吗？ 卿清荷有好几封，巫山寄的，还有一封花城寄的，一封杭城寄的。哎呦！小妹妹人脉挺广！ 一看，都是厂！村！ 姜凌打电话到她们宿舍，“来枫香大道拿信吧，老地方。” 然后就坐在长椅上等她。 一会儿，卿清荷过来，挑出自己的信，坐在他旁边拆开一封封看，笑意盈盈。 “对不起呀，从来没有人给我写信，所以我完全忘了这事儿。” “没关系呀，一下子收到这么多信，也很开心呀。”卿清荷满足又快乐地说，姜凌默默地看着她。 “都是谁的信呀？” “我爸的，我哥的，我堂哥的，还有我朋友的。” “你哥，亲哥吗？” “嗯。” “你还有亲哥啊？” “嗯，他比我大十岁，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小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现在在花城。” 花城。姜凌叹口气，那也是他打工的地方啊！ 姜凌看看旁边的信箱，“那你写回信也是放那个信箱吗？” “回信是自己投递，在正门口邮筒那里。” 姜凌就把信箱钥匙和寝室钥匙串到一起，决定每天路过枫香大道就去看一眼信箱。 “我去写回信了。” 等林妹妹回去后，姜凌走去门口眼镜店，“上个月有个小姑娘不是在你们这里买了隐形眼镜吗？” 姜凌还想形容一下，结果店员对这对组合印象深刻，“哦！那个大美女小妹妹！眼镜有什么问题吗？” “眼镜没问题。我想再给她配个框架眼镜，但是要你们配合一下。你们就说只要一百多，剩下的我补。” 店员们笑逐颜开，这个胖子还真是好心呢！一副框架眼镜可不便宜！ 姜凌看了一下，大致敲定了一副超轻镜框，加镜片，一千五。 “好，我明天带她过来，你们不要露馅了啊！” 店员们笑着点点头。 姜凌又买了一瓶小气男那个牌子的护理液，找到经济系电商班宿舍，“给！还你了，两不相欠。” “哥，哥，哥。”小气男连忙推让，“你别这么见外啊！” 一宿舍人都笑。 姜凌也笑道：“谢谢你，军训那里买又不方便，解决了大麻烦。”姜凌拍拍他的肩，放下护理液，出去了。 小气男泪流满面，这两兄妹都是好人呀！ 第71章 他收到的第一封信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姜凌就让卿清荷跟自己去看框架眼镜。 “为什么要买框架眼镜？” “你军训的时候不是忘了带眼药水吗？隐形眼镜不能用的时候，框架眼镜可以救急。而且本身就要换着戴，隐形眼镜不能戴太长时间。” “可是……” “不要可是了，先去看看嘛。” “哦。” 到店里，店员给她查了视力，校准了度数，就带她到柜台看眼镜。为了更逼真，店员先拿出千元价位的，见她不做声，又拿出几百的，卿清荷都不吭声。 店员忍着笑，“反正你也只是配合隐形眼镜戴，我们有一款眼镜在做活动，总的下来一百多……”店员都差点笑出来。 姜凌看她一眼，店员正了正色，“我拿来你看看。”连忙跑到一边去拿一边去笑。 看着店员拿来那副小巧漂亮的眼镜，卿清荷有点意外，她还以为又是那种丑丑的大大的眼镜。 “嗯。”这回卿清荷紧绷的小脸果然放松了，戴上，转头看看姜凌，生怕他觉得这么便宜的眼镜不好，“我觉得这个还可以哈。” 这个眼镜小巧，配她多了。在她的小脸上，也不封印颜值，增添了书卷气。 但姜凌一副看不上的表情，“眼镜嘛，还是要买好一点的。这个戴起来还行，但是一看镜架就是塑料的，你买那個钢的嘛，结实一点。六百多也不贵。” 店员捂着嘴转过头去，这也只不过是一个男大学生，胖子应该是憨厚老实的啊！怎么这么会骗人？拿捏人心死死的！ 果然他一反对，卿清荷就开始找理由坚持自己的选择，“我觉得挺好啊！我爱惜一点，就不会弄坏了。而且很轻，不压鼻子。” 姜凌忍着笑，又看了看，“行吧，反正只是搭配用一下，你觉得可以就行吧。到时候坏了再来换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弄坏的。我就要这个。”卿清荷看着店员，爽快地说。 姜凌就拿钱包，卿清荷连忙从书包里抽出自己的钱包，“我自己来，我自己给。”那模样就跟抢着买单的大哥似的。 姜凌和店员笑嘻嘻，卿清荷浑然不知，付了一百多，有整有零，主打一个真实。 店员说镜片要定制，好了叫他们过来取，姜凌留了手机号。 两人走后，店员们大笑起来，“胖子太好玩了！” “不亏！那个妹妹多可爱多水灵啊！” “只怕以后被人追走了，胖子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噢！” 回到学校后，卿清荷开心道：“她们这还挺好哈！一百多镜片还能定制！我原来那副眼镜，就是赶集的时候五十块钱买的现成的。” 姜凌微笑，难怪她毫不怀疑，一百多买个塑料眼镜，很合理！ 两人去食堂吃了午饭，姜凌回宿舍时打开信箱，还真有一封！——姜凌（收） 我去！ 第一次收到信。 但没有寄信地址，姜凌激动地打开。 “姜凌哥： 没想到吧？哈哈哈…… 你不是说伱从来没收到过信吗，现在收到了吧？有没有很开心？” 姜凌又想哭又想笑，连忙坐到旁边长椅上，逐字逐句看。 “说实话，我没想过交朋友，也没想过联系过去的同学。我只是想离开山城，选了草原、沙漠、高原，凡是可以令眼睛和心开阔的地方，有阳光的地方，也是地广人稀的地方。 没考虑什么前途，很任性吧？ 但我其实也很害怕，所以最后还是来了没有那么人稀的地方。 你知道你第一次在图书馆后花园有多热情吗？ 像我这样，跟人打个招呼都要想半天的人，遇到你这样的人，通常是会逃跑的。逃避似乎是我的惯性，很没用吧？ 因为我这样子，所以朋友也不多。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不用费劲找话题，可以滔滔不绝也可以沉默不语，都很舒服。 有时候，我可能会突然不理人，你要知道，我没有生气，也多半与你无关，只是因为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到我这里，都要经过很久的整理，才能妥帖地放进心里。 所以当我打开心门，你就要准备好，在里面待一辈子了。” 姜凌握住拳头拄着鼻子，捏着信纸，平静了一会儿，才接着看。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怎么也无法妥帖。所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还能照亮别人是一件多么耗费精力的事啊！但姜凌哥，你就像个小太阳，怎么可以那样地暖化人心呢？” 姜凌心化了。 “我发现有时候不知道哪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改变了自己或别人的一生。这种宿命感让我说话做事都要思虑万千，更别说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但往往最后我还是跟随自己的直觉。 你劝我复读，我知道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想再回去。只能回到过去的地方，不能回到过去的时间，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离开是我唯一选择。” 姜凌心一跳，反复看这句，觉得自己懂了，又觉得没懂，但作为一个重生者，他莫名感觉自己懂。 “而且我真的喜欢上春城了，也真的喜欢上春大了。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上周围的氛围了。 对于我来说，喜欢上一个氛围是很难的，因为我总是与周围格格不入，所以我最喜欢一个人待着。 但可能是你的带动吧，一定是你的带动吧，一切的阳光和氧气都向我涌来，我感到善意与宠爱，我愿意在这里做个自由快乐的小女孩。 虽然想快点长大，但是当个无知的小女孩也真的很快乐啊！你有时候给我一种感觉我可以慢点儿长大了。 姜凌哥，很感谢遇见你。 我特意挑了一张好看的邮票，你还给我吧，我在集邮。 卿卿妹。 写于我收到一堆信你一封信也没有的午后图书馆后花园哈哈哈” 姜凌拿着信，咬着嘴巴，无法言表，她的书面表达能力真的好强！感慨万千，但他没有办法写她这样的信。 但是收到她写的信，真的太幸福了！ 姜凌把信贴在胸口，决定平静一下再回去，自己现在一定像个充气的气球飘飘忽忽不知所谓。 又看看信封上的邮票，是漂亮的风景。 回到寝室，看他拿着信，室友们问：“有没有我的信？” “这是我的信！”姜凌扬了扬。 “你有手机，有事打电话就行了！谁给你写信？” “我有信！女生写的！”姜凌大声说。 “啊！不可能！给我们看看！” 大家凑过来一看信封上的笔迹。 “嚯！真是女生！” “字写这么好成绩也一定很好吧？” “这样的女生凭什么给老姜写信啊？” “写的啥？给我们看看！” 姜凌揣进怀里。 “切！” 不过，见姜凌这么宝贝一个女生的信，胡智波和汪旭东对他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姜凌同情地看着他们，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女孩子就坐在你旁边，却给你写了一封信，打两毛的饭，却贴八毛的邮票，走十几分钟投到学校外面的邮筒，再让邮递员走一分钟，投到学校信箱。 邮递员都会一边骂神经病一边流下羡慕的泪水。 第72章 你可以慢点长大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卿清荷就不断看他，似乎想知道他收到信没有，也不知道这么近要几天，想提醒他去看看信箱，又怕他收到信，也不知道他收到信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啊！ 姜凌真的在她眼里看到了扇形统计图，她就是那种会打一大段话又删除，一旦发送出去了，就会如坐针毡的人吧？ 他本来想告诉她收到了，但是很奇怪啊！他也怕尴尬。总觉得她这么郑重，自己是不是也该书面回信？但是又怕写不了她那么好。 卿清荷拿着两人的碗上去洗，姜凌就推着一辆自行车在西院街蓝花楹树下等她，既教她骑车，也缓解尴尬。 一见自行车，卿清荷果然不再纠结信的事，从西院铁门里跑出来。但是西院街人来人往的，她不好意思骑，姜凌就推着。到学校外面，她才骑上去。 “我放手了。”扶着她骑了一会儿，姜凌说。 “嗯。”卿清荷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手离开座位。 骑了一会儿，掌握了节奏，卿清荷得意地回过头，“姜凌哥！你快来追我呀！” 嘻！ 她还真是天真呀！ 姜凌大声道：“不要往后看！” “啊！”她连忙转过头去，踩得飞起，看到前面有行人，如同蛇行一般歪歪扭扭。 姜凌只好拔腿狂追。 你说！有这么一个妹妹，减肥有什么难的！ 第二天课堂上，她似乎更不安了。 一会儿余光瞟瞟他，一会儿蹙着小眉毛，一会儿转着笔，唇珠biu一下biu一下又biu一下，像小鱼吐泡泡，姜凌忍不住好笑。 她写那么多心里话，昨晚他也试着回信的，但是觉得实在写得不好，又撕掉了。 现在不想看她再纠结，姜凌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话：你可以慢点儿长大。 撕下来，然后把邮票放在里面，折起来放到她书本边。 卿清荷抿着小嘴，嘿！这个一直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也不认真听讲了，偷偷展开纸，嘴角弯起来，扭头看他一眼，姜凌也扭头，两人相视而笑。 虽然有点羞涩，有点小尴尬，但是握草！你们知道那种眼神交流，直通心灵的感觉吗？ 姜凌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和一个人心电感应了！ “卿清荷！”听力老师突然叫道。 卿清荷一脸懵！ 上过几堂课后，老师基本就跟固定的几個同学交流，都大学了老师也不会为难你，又是大专，你自己不主动，老师也不会主动来给伱难堪，第一次问你你不会，基本后面就不会再叫你了。 没想到老师会叫她，她又没听，满脸着急，满心羞愧，她答不出老师又要叫别人了。 但这回老师没叫别人，还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 卿清荷单词积累丰富，老师说慢点，她就能听懂了，立刻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虽然她的口语不太标准，但老师还是夸了她一句，那小脸顿时灿烂起来。 姜凌也跟着她松了一口气，看来阅读老师跟听力老师沟通过了。 后面陆老师又叫她回答了两次问题，也很欣喜，她发音虽然不太标准，口语也不太流畅，但她的答案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不是标准答案，大学英语也没有标准答案，听力这样的直接交流更没有标准答案，就是像聊天一样。 导游这个专业本来就是聊天。他也一直是这种聊天式的教学方式。所以他发现跟卿清荷聊天很有意思，她会思辨会扩展。 这种天赋多么难得啊！差点因为前几次她回答不出来问题就错过她了。 下课后，大家取下耳机，听力老师说：“卿清荷，你等一下。” 同学们都习惯了，她是才女嘛，老师对她另眼相待是应该的。陆陆续续走出去。 大专生可能真的是愚蠢吧，他们会佩服一个同学成绩好有才华，但他们完全不会嫉妒也没想过向她学习。她强任她强，我躺由我躺，台风都卷不动。 卿清荷还以为自己说英语不标准，又老让老师重复，老师是不是要批评她了？红着小脸，走上讲台，低着头一副接受批评的姿态。 姜凌在门口等着她，听陆老师说：“你的英语基础不错啊！大部分意思都懂，只是反应慢一点，可能以前听得比较少。” “嗯。” “英语会听就会说，所以要多听。但是上来就听新闻广播这些，估计你也感觉枯燥。而且英语导游专业，主要是日常用语，所以我们就先听英语歌看英语电影。” “嗯。” “你有MP3吗？我给你下些英文歌，它不是显示歌词吗？你开始可以看歌词，听熟了就不用看了。电影也是一样，我给你下一些英语电影，你先看字幕，后面就可以不看字幕就能听懂了。” “嗯。” 老师看看她，好腼腆一女孩子啊！笑道：“好，那下次上课你带来，我给你下歌下电影。” “哦。”卿清荷鞠了一躬，“谢谢陆老师。” 真是个乖宝宝！ 老师和姜凌都这么觉得，她其实就是个中学小女孩啊！她的一切言行举止，就是十六岁。 等她出来，两人一起去食堂，卿清荷一路抿着唇珠皱着眉毛。 姜凌看看她，MP3要几百块，能放电影的MP4就更贵了，估计她也舍不得买。 反正下次听力课还有几天，让她先犹豫着，姜凌吃完午饭就去了小西门。 看了一下MP4，上千的价位还没什么，关键是也下不了几部电影，画质也不好，老盯着那一小块屏幕对她眼睛也不好，就买了一个容量大音质好的MP3和一个移动硬盘。 问辅导员要到听力老师的电话，联系上，陆老师说明天有一节课。 第二天在陆老师给大二英导班上完课后，姜凌进去教室，把MP3和硬盘拿出来，“您给她下载了，英语歌她随时听，英语电影我带她去网吧看。您给她的时候，就说是您闲置的。” 听力老师说了一句英语，姜凌一脸懵逼，“您说什么？” 听力老师谜之笑了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不学好英语呢？英语导游，接国外游客比接国内游客赚钱啊！带游客去国外，当领队，更赚钱。一起学吧。” “啊？” “不然你怎么追得上她呢？光让别人学，自己不学，最后她就会被更优秀的人吸引。” 姜凌一脸尴尬，干嘛要这么直接啊？我就是照顾妹妹，老师你干嘛说这些啊？ 不过既然老师都从赚钱和感情两方面来说明学好英语的重要性了，姜凌只好点点头，“嗯，我试试，我努力。” 我当个中文导游，买两套房，光荣退场，再买几支一定会涨的股票，不香吗？我学那玩意儿干嘛？我辛辛苦苦带游客跑来跑去干嘛？ 老师就是没有重生者的格局，你学习再好，工作再努力，也不如早买房。你吭哧吭哧为未来奋斗的时光，我早就手握房产和股票躺平了。 嘿嘿，姜凌回忆着春城是从哪里开始扩建的，哪块儿地未来会热起来，度假区别墅是一定要买的，现在是郊区农村，以后就是高端社区，姜凌琢磨着走了。 第73章 噩梦降临前 卿清荷正在纠结要不要去买MP3，还有英语电影。住公寓的南粤女同学说MP4可以听音乐看电影，但MP4的价格上千！ 正在愁闷，陆老师打电话到她们寝室，听说陆老师找她，卿清荷一慌，接过电话，如果陆老师叫她现在就去下载，她要怎么办？ 没想到陆老师说：“卿清荷，我在家找到一个闲置的MP3和移动硬盘，我现在给你下载了，下次上课你直接拿回去听去看。” “啊！”卿清荷宕机了一会儿，连忙说：“谢谢！谢谢陆老师！” 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还连鞠两躬呢，可惜陆老师看不见。 陆老师笑着挂了电话，卿清荷放下电话，开心得蹦起来。 英语老师有一个闲置的MP3和移动硬盘很合理吧？虽然她都不知道移动硬盘是什么。 其实陆老师还真有，卿清荷就是开不了口请求帮助，小孩子觉得天大的难事，大人也就是小事一桩。她如果说出自己的困难，他给她个MP3和硬盘也可以。但是男孩子的心意也不能辜负嘛！还能激励他学英语。 “哈哈哈……年轻真好呀！”陆老师觉得自己真是個好人！ 还特意打电话给阅读老师分享一下，一起笑话两个青少年。 阅读老师说：“让我来找你和外教，就是姜凌。这班长也是，操心别人的学习，自己一点儿不想学，不行，得鞭策一下！ 以后上课就点他，看他丢脸不丢脸？着急不着急？只要他不想让卿清荷觉得他是个不努力的笨蛋，他总会学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听力老师欣然附议，“那我以后也专门点他！” 阅读、听力、口语，三驾马车，一个都不能丢下啊！阅读老师又去找了外教，让他特意训练姜凌。 姜凌不知道，从初中到高中，早就被英语老师放弃的自己，已经被大学三个无聊的英语老师盯上，英语这个噩梦正要降临到自己头上，在食堂门口，看着卿清荷拿着两人的饭缸跑过来。 见到姜凌，卿清荷就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双眼亮晶晶的，拿着饭缸手舞足蹈，就像正处困境却遇到了从天而降的英雄。 姜凌深藏功与名，微笑看着她，“那很好呀，反正英语老师学习用具多，估计是想让你早点听上吧。” “嗯！” 军训后第一节《旅游学概论》，秦怀一走进来，扫一眼教室，定在卿清荷身上，“卿清荷！坐前面来！” 卿清荷委屈地站起来，“我看得见。” “看得见也坐前面来。” 卿清荷没有办法，眼尾向下，瞅一眼姜凌，收拾着书本。 小学中学，老师罚你就让你站后面，大学老师罚伱，就让你坐前面。不过姜凌知道秦主任纯粹是关爱她，她就跟中学生差不多呀。可能是怕她被大家懒散的风气带坏了吧？ 姜凌从小到大都坐后面，因为身高和成绩决定他只能一直坐后面，没想到上了大学，被一个学霸妹妹带着，台风都卷不动的胖子只好起身，和她一起坐到前面。 秦怀欣慰地看着他们。 这一次，姜凌没有叫英导班，没想到，胡智波也收拾书本上前，正准备绕到卿清荷另一边去坐，林秋语也起身了。 教室一阵“哇喔！” 老胡就呆住了。 林秋语甩甩波浪长发，坐到卿清荷另一边，胡智波顿了顿，只好坐在姜凌旁边。 林秋语在军训中可是一战成名，现在是校花了！ 卿清荷一首“相逢是首歌”成了军训片尾曲，也成了众所周知的林妹妹。 风格完全不同的两个美女坐在一起，本身就极为吸睛。 林秋语过来了，李秋林自然也要过来。赵玉英想了想，把霸道总裁塞口袋里，也和阮湘琴一起过来，坐在卿清荷后面。 阮湘琴一过来，梁远立刻起身，坐到阮湘琴旁边。 卿清荷室友都过来了，毛星月一看，自己作为团支书，不能跟班长和大家搞分裂吧？也过来了。 其他英导班的看班干部和本班两个美女都坐前面了，虽然不想在老师眼皮底下摸鱼，但更不想被抛弃，也不想脱离集体，现在英导班集体荣誉感和归宿感本身就很强，于是都坐过来了。 汪旭东在座位上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忽然拿起书起身。 酒店班的愕然看着这个叛徒，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哪个班了？ “我们一个宿舍的啊！”汪旭东理直气壮地说，一溜小跑到前面。 英导班七个男生扭头看着他，姜凌和胡智波眼神乱杀，另外五个男生都在憋笑。 真特么不要脸啊！ 女生们也转头看着他，不知道班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生。 汪旭东厚着脸皮推推韦一航，坐到他旁边，假装他们很熟，确实也不生，生生把英导班凑成了三十个人！ 秦怀哪里记得哪个班多少人啊，也不认识每个同学，看他过来就当他是他们一个班的，开始讲课。 泰导班的满脸纠结，行动慢了啊！酒店班的都敢坐过去，他们都是外语导游专业，为什么不坐过去？他们还一起军训了！ 下次一定要把握机会。 下课后，卿清荷追着秦怀跑出教室，“秦老师。” “怎么了？”秦怀转过身来。 “我戴了隐形眼镜，我不喜欢被人盯着，我坐在后面也会好好听讲的。” 秦怀乐了，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行吧。” “谢谢秦老师。”卿清荷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回教室收拾书包。 大家都看见了这一幕，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无疑她和秦主任私交很好，她才女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 但别人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看那些人看着她又不敢接近，姜凌十分得意，只有他知道她只是不擅于与人交往，便干脆摆出这样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其实她内心此刻正弱小不安又无助啊！ “走！回宿舍拿饭盒了！”向志超也看看清高的林妹妹，说。 “我直接过去了，我的饭盒在卿卿那里。”姜凌站起来。 几个室友的目光一起杀过来。 姜凌毫不在意，嫉妒他的人可太多了！他现在的身份既是美艳校花的胖子忠犬，也是清高才女的胖子哥哥。春大双林旅游系双姝英导班姐妹花的胖子蓝颜！ 草泥马！胖子吃你家大米了啊！ 晚上例行班会，一般同学们就是这个时候见一下辅导员。 辅导员了解一下同学们的想法，有什么意见，或者随便聊聊天，唱唱歌，加强一下班级凝聚力。 上辈子辅导员来几次就不来了，因为太尴尬了，全部交给姜凌。 上辈子林秋语也不参加班会，因为太无聊了，耽误她约会。 但这一次，全部都到齐了。姜凌例行通报一下班费收支，就完了。 高云冲也没有当辅导员的经验，也比较内秀，看看同学们，“大家对班级、班干部或者我，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啊。” 这是一群完全没有自己意见的憨批同学，被辅导员一问，都不敢对视，低下头玩着笔，抠着桌缝。 既然没意见，姜凌想现在大家一定愿意唱歌了，正要提议让大家唱歌，林秋语突然站起来，“我想当班长！” 第74章 班长不是你想当就能当 所有同学刷地抬头看着她。她旁边的卿清荷也扬起小脑袋，看着秋语姐，双眼迷蒙。 姜凌只意外了一小下，就明白了，林秋语这不是跟他竞争，是跟傣妹竞争。因为旅游系女多男少，男生大多木讷，女生大多热情，所以大多数班长都是女生。 傣妹更是响当当的美女班长，美女班长这个名头很好听。 听说林秋语已经进了校礼仪队，也叫校模特队，与傣妹正面刚。明明傣妹都认输了，但她就是要站在人家头上，处处压人家一头。 所以，她现在缺个班长头衔的加持，她也想当美女班长啊！ 如果，她第一次竞选就说要当班长，绝对没人反对。如果她上辈子说要当班长，也没问题，姜凌会让给她。 但现在，虽然她是校花，同学们还是像看奇葩。 高云冲也很意外，也有点尴尬，笑了笑，问：“为什么想当班长？” “我觉得班长应该有能力者当。姜凌说要给班级创收，也没创收啊！” 同学们低下头，又开始玩笔抠桌缝，创收，这特么才两个月！班长也才十八岁呀！同学们是憨并不是神经病，没有让班长为他们创收的想法。 高云冲微笑看着林秋语，“那你想怎么创收？” “我进了校模特队。”林秋语骄傲地说，说着走上讲台，面向全部同学，“校模特队是为学校活动做礼仪，这是免费服务，所以学校也请了专门的老师来给我们训练台步、礼仪。我是这样想的，模特队可以接外面的活动，外面的站台活动一天费用是很高的。” 姜凌觉得她这個向外发展的思路不错，但这关班级什么事？ “所以我可以为班级创收。” 大家眨眨眼，这是班花要奉献自己给大家创收？ 那怎么行呢？ 朴实的同学们纷纷摇头。 林秋语急得脸都红了一点，“我说的是真的！我去了解过外面模特的费用！” 姜凌低着头，忍着笑，作为现任班长，他不能为自己辩解。他又不能“卖身”去给班级创收。 高云冲直接把球抛给姜凌，“姜凌，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特么本来就不想当班长啊！老子只想照顾妹妹！ 姜凌微笑道：“我觉得林秋语同学有这种竞争意识，奉献精神，很好啊！看大家的意见吧。” 林秋语看向同学们，高云冲也看向同学们，同学们都低着头玩笔抠桌缝。 你别看这群憨批同学没有什么自我意识，但他们惯性特别强，当他们习惯了一种模式一个人，就不想改变。改变会让他们心慌。 林秋语就让他们心慌。 相反，姜凌让他们踏实。 无论是中秋聚会、新生体检、军训中的表现，同学们对班长已经形成了信任感和依赖。 而林秋语，军训时班长带着全班男生去保护她，还被傣妹咬了一口，她居然想篡位！ 林秋语根本不了解她的同学们，以为他们人老实，怎么都可以，却不知道老实人最大的特点——犟！ 而且林秋语那张扬的性格，总之，不喜欢惹事的憨批同学们，很不安，抓着头，然后摊开手掌看看有多少头皮屑。 一看这表现，高云冲心里有数了，他也不想换班长，他也信任姜凌，依赖姜凌，要不是姜凌，军训他是会摊上事的。 姜凌让他少了很多事，林秋语上任不给他搞一堆事才怪！ 高云冲也不喜欢惹事，他就喜欢平平安安，“那同学们赞成林秋语当班长的举手。” 没人举手。 林秋语都惊了！十分意外！她的人气这么低吗？ 在一个美女和一个胖子之间，他们居然选择了那个胖子！ 姜凌微笑看着底下垂着头的憨批同学们。 终于，有一只手举起来，那是李秋林。 军训回来，双林名满春大，李秋林想跟她们组成三林，但因为颜值和话题不够，被林秋语刻意疏远。 没想到啊！ 林秋语都要感动哭了，也更加觉得羞辱，难道她一个班花，一个校花，只有一个支持者吗？ 看她难堪的神色，高云冲给她个台阶下，“按常规来说呢，班长没有什么过错，我们是不更换的，要换也是下一学年，你到时候可以提出来，同学们来选。 如果想为班级做贡献，现在可以在别的岗位上锻炼一下，现在我们班还没有副班长……” “我才不当副班长！我才不当他的副手！”林秋语直接冲出教室。 教室里一阵尴尬，这能当班长？这么个人主义情绪化！ 姜凌笑呵呵地看看大家，“还有人要出去吗？” 李秋林顿了一下，收拾好自己和林秋语的包站起来，走到辅导员面前，“我去看看她。” “嗯，好好劝劝。主要是刚开学，同学们刚开始习惯，让她也不要往心里去，有好的想法，想为班级服务，也可以提出来嘛，也可以下学年争取嘛。” 李秋林出去后，教室还是处于一种尴尬的气氛。 姜凌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哈哈哈……”教室一阵哄堂大笑。 高云冲也乐不可支。 姜凌笑道：“那现在给你们个机会安慰我，一人给我唱首歌。” “切！”同学们不齿。 姜凌看向卿清荷，“卿卿妹，你作为我的妹妹，是不是应该首先安慰一下我吓坏的小心灵啊？” “哈哈哈……” “不要脸啊！班长不要脸！” 虽然他们说班长不要脸，但他们毕竟就认这个不要脸的班长！ 卿清荷红着脸，嘟着小嘴瞟他一眼。 姜凌满眼鼓励，鼓起掌来，同学们也鼓起掌来。 当着全营都唱了，在班里还有什么不敢唱的？ 她喜欢唱歌，她也很会唱歌，她只需要勇敢一点。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卿清荷缓缓站起来，低着头抿着嘴。 掌声渐渐静下来。 “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 这是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歌，是去年上映的电视剧《侠客行》的片尾曲，她就像那初入凡尘的冰雪少女，而且她某些感觉还真的有点像阿秀。 所有同学都一边听着她甜甜软软的歌声，一边看着她。 卿清荷唱完，红着脸坐下，掌声才响起来。 声音大得她耳朵也红了。 姜凌说：“好！卿清荷给我们开头了，现在歌曲联唱……”眼神扫过…… 同学们都笑着躲开目光趴在桌上，怕被他点到。卿清荷后桌的女生都要钻到桌子底下了。 姜凌知道现在气氛还不够，知道谁最不会拒绝，看着梁远，“梁远！给阮妹子唱首歌！” 逃过一劫的同学们立刻抬起头来鼓掌起哄。 阮湘琴捂着脸趴到桌上。 军训他们天天坐一起，现在也坐一起，大家也看出来了。 梁远也缺这样一个表白的机会，阮湘琴也期待这样一个机会。 而且中秋聚会的时候，梁远还是挺会唱的，在宿舍也喜欢跟着MP3哼哼唧唧，这绝不是为难他，也不是让他出丑，这就是在给他机会。 第75章 英导班第一对情侣 梁远站起来，看着身边的阮湘琴，“不是为了什么回报，所以关怀，不是为了什么明天，所以期待，因为我是一个人，只能够对感觉坦白，只是为了你一句话，我全身摇摆……” 在《因为爱所以爱》和梁远的注视中，阮湘琴也抬起头来，红着脸托着腮，听着自己的专属歌。 所有同学当气氛组，轻轻敲击着桌面，伴着奏，看着他们，也感受到幸福。 “谁也不用给我一个美好时代，我要你现在！” 唱完，梁远因为是突然被点名唱歌，一时卡壳了，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姜凌直接给他送上一波：“阮妹子！不要便宜他，等会儿让他去买玫瑰花！” “哈哈哈……” 两人暂时脱离尴尬，梁远在阮湘琴含情脉脉的注视中坐下。 高云冲乐滋滋地看着他们，真美好啊！自己班上居然成了一对！才开学两个月！ 姜凌说：“来来来，大家都不要害羞了，拿手歌都唱起来，不唱的就伴舞！”把门一关，“谁都别想跑！” “哈哈哈……” 同学们虽然害羞，但还是唱了起来，都是大家熟悉的流行歌曲，为了不让唱的人尴尬，高潮处姜凌必定跟着哼两句，事实上他只会高潮部分，甚至连词也记不住，只会哼。 但是这样一来，唱到高潮处，大家都跟着唱。就像军训时一样，当所有人都开口，也就没人尴尬了。 姜凌看看坐在门边美滋滋听歌的高云冲，在一首唱完后，说：“来，让高老师给我们来一首！” 高云冲站起来打开门冲了出去。 教室里一阵大笑，接着又唱起来。 大家现在还是军训脑袋，唱歌都是越唱越想唱。 姜凌看看梁远，眼神示意，看看门。 梁远起身，对阮湘琴说：“我去下厕所。” 姜凌也出去，“你去对面买束花，上面弄彩灯，就一闪一闪那种。回来后敲门为号，我会让大家唱到一首浪漫的歌，关灯，然后你抱着闪着灯的花进来，知道吧？” 梁远看着他，紧张得手心出汗，点点头，跑出去了。 “注意安全，你特么别乐极生悲！看车！” “嗯。”梁远这才平静了一下心情，端端正正地迈起步来，他是全身摇摆，像個仪态万方的鸭子。 这时代的歌曲真的好听得大家都会唱，多得唱不完，正在全班歌曲联唱，站在门口的姜凌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拉开门缝看一眼，是梁远，他抱着花脸红得像个烂番茄，姜凌给他比了一个OK，又关上门。 在《盛夏的果实》唱完后，姜凌起头：“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这本身就是女生的歌，女生们几乎人人都有MP3，都跟着唱起来：“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男生们听着女生们一起唱，跟着哼哼。 姜凌关掉灯，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都沉浸在青春寂寞的骚动的气氛中，反而觉得就应该如此，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小花园的花枝，让每一张脸上闪着幽暗的光，期待着属于自己的爱情。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每一次当爱在靠近，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天地都安静，唯一不安的是伱的决定……” 女生们唱到这里，姜凌拉开门，又关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梁远身上。 他抱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玫瑰花上一闪一闪的灯，映着他激动又羞涩的脸。 阮湘琴捂住了脸。 姜凌轻轻哼着，女生们又接着唱起来，“每一次当爱在靠近……”梁远捧着花，慢慢走到阮湘琴面前，嘭！磕到桌子腿，单膝跪下了。 姜凌笑道：“我去！你戒指也买了吗？这是不是有点早了？” 同学们笑起来，阮湘琴红着脸连忙一把拉起他，“疼不疼？” “不……”梁远忍着疼，“阮阮，做我女朋友好吗？” “哇！”同学们欢呼。 姜凌无语，“你们叫个屁啊！人家阮妹子还没答应呢！” 同学们笑着又安静下来，阮湘琴脸红彤彤地，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梁远，点了点头。 “哇！”这回，同学们都欢呼加鼓掌，为本班诞生的第一对情侣庆祝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姜凌看看卿清荷，卿清荷也托着腮看着他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女生不喜欢花吧？如果不送玫瑰，也不会奇怪吧？ 胡智波也看着卿清荷，自己还要等两年！ 气氛渐渐平静下来，姜凌打开灯，“好了！今天的班会以梁远和阮妹子喜结连理而圆满结束！” “哈哈哈……” “下次班会……”姜凌扫一眼同学们，“努力啊！你们！” 同学们笑着捂住脸，却偷偷看看还有谁顺眼。 阮湘琴抱着花挡住脸，和梁远路过门口，作势把花向姜凌砸了一下。 梁远感激地看看姜凌，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家出去后，姜凌也和卿清荷走出去。 “你那歌跟哪儿学的？” “《侠客行》。” 果然！姜凌问：“那你最喜欢谁啊？” “叮叮当当啊！” 姜凌有点意外，“你不喜欢阿秀吗？” “嗯……”卿清荷沉思了一阵，“叮叮当当活泼开朗，敢爱敢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那阿秀呢？” “阿秀？”卿清荷歪着头，“阿秀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问石破天：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叮叮当当铿铿锵锵呀？呵呵呵……” 她笑起来，姜凌也笑起来。 “你的歌都是跟电视剧学的吗？” “嗯，大部分吧。” “那你还看过什么电视剧？” “《小李飞刀》” “好，下次唱《小李飞刀》主题曲。” “哼。” 不过她本身喜欢唱歌，所以只是假哼一声。 “后天听力课，拿了MP3，你也可以下很多歌呢。” “嗯……”卿清荷抿着嘴，“那……我要是拿陆老师的MP3下中文歌，他会不会骂我呀？” 姜凌看着她纠结的模样，“那下次班会你就唱英语歌。” “哼。” 她这一哼呀，真好听，跑上前去，跑到姐姐们中间，主动挽着她们的手，说说笑笑走去。 姜凌停下脚步，微笑目送着她的背影，然后回到宿舍。 今晚的爱情故事，让大家心思比较波动，都去网吧：你是GG吗？你是MM吗？胡乱加网友去了。 姜凌回宿舍，其他人都没回来，只有胡智波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幽怨地说：“老姜，两年后，我追卿清荷的时候你也会给我创造这样的机会吗？” 第76章 浪漫过敏 姜凌靠在床柱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给老梁创造机会，是因为我发现他们两个已经互有好感了。 但阮妹子毕竟是女生，女生都喜欢浪漫，所以期待一个正式的表白，但她肯定不会自己说出来，梁远这逼又不开口，拖拖拉拉，我才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他们一方只是单相思，这样的场景只会令人尴尬。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两個人在一起，不是你想就可以，也不是别人起哄就可以，重要的是对方的想法。” 姜凌拿着盆出去洗漱了。 老胡叹口气，他还没有想过卿清荷的想法呢，也不敢想。反正她还小。 等姜凌回来，老胡又问：“不管卿清荷怎么想，你不会跟我争吧？你会帮我的吧？” 姜凌转身走了出去。 “你去干嘛？” “我去拉屎！”姜凌没好气道。 很晚，梁远才回来，满脸喜气。 “哎呀！咱们的新郎官回来了？”室友们调笑道。 “怎么没入洞房呢？还回爸爸家干嘛啊？” “哈哈哈……” 姜凌也笑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呢？” 姜凌拉着他出来走廊上，“伱就让阮妹子捧着花回去了？” “不然呢？” “愚蠢啊！”姜凌痛心疾首，“你知道今天多少人给你们助攻了？女生们都唱歌了，把气氛烘到那儿了，效果才那么好，你就没点儿表示？你不要以为有女朋友了就牛逼了啊！你在女朋友那里的印象分全靠亲友团！” “什么亲友团？” “赶紧买点儿零食让阮妹子拿上去分给全寝室隔壁寝室，你这个三姐夫，才当得稳！” “卧槽！”梁远摸摸裤兜，“必须要买吗？” “不然呢？” “那我现在就去。” 姜凌又叫住他，“回来再买点儿啤酒、饮料给咱们寝室。” “凭什么啊？” “你说呢？你一个人谈恋爱了，你不让大家平衡平衡？兄弟们虽然真心为你高兴，但也真心心酸，你为了在寝室待得下去必须安抚一下大伙，不然你被窝里放个屁都给你崩出去。” “沃日！老子谈个恋爱，怎么谈了两大家啊！我可以不谈了吗？” “去去去！现在就去跟阮妹子说分手，去啊！”姜凌笑嘻嘻。 梁远哭着脸去了。 男人怎么这么苦啊？凭什么女方亲友团，我买东西巴结，自己亲友团，我也要买东西打点。这恋爱还谈个屁啊！老子不谈了！ 但想起刚刚在小花园，那是他第二次尝到阮湘琴嘴巴的味道。 梁远咧开嘴角，算了，算了，老子去买！老子再也不去网吧了！老子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梁远肚子里的两个小人儿站在他嘴上叨逼叨叨逼叨，双脚马不停蹄去便利店了。 当然，除了他一个人凄苦地回味着阮妹子嘴巴的味道，今晚的女生寝室和男生寝室都沉浸在喜宴中。 所以谈恋爱，高兴的是别人啊！ 梁远躺了一会儿，不甘心，想不过，翻身抢了一瓶啤酒一瓶可乐放被窝里。 清晨姜凌拿着跳绳到后花园，他现在是跑步、跳绳换着来。看见他过来，卿清荷连忙举起书挡住脸。 “怎么了啊？见不得人了啊？” 卿清荷背过身去，发出哭音：“我也不知道呀，早上起来我就成大花脸了。” “我不信。”姜凌转过她的肩膀，“来，我看看。” “别看。”卿清荷一扭身子。 姜凌转到她面前，刷地抽走书，看着她脸上一片红斑，“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呀。” 看着这红斑，她不会……天啊！这好像……姜凌有点紧张了，“请假，一会儿对面皮肤病院开门了，我们去看一下。” “嗯。” 为了便于医生诊断，姜凌也没让她喝牛奶吃早餐，到对面皮肤病院，又打电话到寝室。 早上大家都宁愿钻到被窝里堵住耳朵都不愿接电话，张贵安接了。 “我带卿清荷去下医院，上午的课如果老师问，你就帮我们请一下假。” “好。” 等医生上班了，两人挂了号进去。 医生看着卿清荷的脸，“以前对什么过敏吗？” “以前，偶尔起风团，但脸上没有过。” “那就是过敏体质啊！你吃了什么啊？” “没有啊，我昨晚晚饭后什么也没吃，早上也没吃东西，就这样了。” 姜凌说：“昨晚梁远给你们买了什么？你吃了吗？” “没有啊，他买的零食，那时候我已经刷牙躺床上了，我就没有吃。” “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医生又问。 “接触？”卿清荷摇摇头，“我一直在寝室，没接触什么啊。” “住寝室啊？哪个学校的？” “春大。” “你们寝室有什么平时没有的东西吗？” “花？”姜凌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害的！ 医生点点头，“花粉过敏。” “我就闻了一下啊。” “你还闻！那就是花粉过敏了。”医生给她开了一个药单。 姜凌拿着去取药，卿清荷跟出来。 两小盒药膏，医院自制药，一百三十多，卿清荷顿了顿，想离开，但是脸都花了，不擦又不行，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姜凌看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揉揉她的头，“居然对花粉过敏，那就是对浪漫过敏了，你这辈子收不到花了。” “哼。”卿清荷嘟着小嘴。 取了药回到诊室，医生说：“这两天就擦这药就行了，不要去抓不要去挠，也不要擦其他化妆品。” “我没有化妆品啊。” “我说擦脸的。” 卿清荷摇摇头。 “你不擦脸啊？” 卿清荷一愣，感觉被侮辱了，一脸斑斑更红了，“我天天都用水洗脸用毛巾擦脸的。” 医生被逗笑了，“那你用什么洗脸？” “香皂啊。” “不行啊！” “我以前一直是这样的。” 姜凌看着她，这就是天生丽质吗？只用香皂洗脸，啥都不擦，皮肤还这么好？但也很脆弱，看来到云州遭不住了。 卿清荷水汪汪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不要看我，转过头去！” 姜凌忍着笑转过头去。美而不自知，丑她倒是挺自知的。 “你几岁？”医生又问。 “十六。” “啊！十六岁就上大学了？” 姜凌也是无奈，每个人都要感叹一下，确实还是个小妹妹。 “姑娘哪儿的啊？” “山城。” “噢！雾都！你们那儿确实没问题，天然面膜嘛，你年纪也小。但这是云州啊，紫外线强，而且现在是干季啊，保湿防晒还是要做的。 你皮肤薄，本身就容易敏感。等脸上的症状消了，你去买点儿郁美净。别用香皂了，这几天用清水洗，等好了早上用清水，晚上用温和点儿的洗面奶。” “哦。” “谢谢医生。” 两人走出去。 “小伙！”医生喊住姜凌，姜凌回身进来。 “别送花了，送点儿温和的护肤品。” 姜凌无语，“不是我送的。” 医生挥挥手，示意他滚出去。 第77章 刻刻刻，咳咳咳 从医院出来，卿清荷垂着小脸朝对面西院街走去，“姜凌哥，我不去上课了，等我好了我把钱还给你。”她一副要闭关的架势。 “谁让你还了？” “可是……” “是我害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梁远哪里会想到送花？是我让他送的！”姜凌生气道，没事儿当什么破红娘啊！ “那你也不知道我会过敏啊！” “走吧，去买护肤品。” “可是……” “哎呀，那个是婴儿霜，不贵的。” 姜凌带着她去超市买了郁美净和小护士洗面奶，爽肤水，防晒霜。 到收银台的时候，姜凌付钱，卿清荷皱着小眉毛，“姜凌哥……” “我给，医生让我给的。” “医生为什么要让你给？你为什么要听？他是伱爸？” 我去！这什么脑回路！一个过敏把林妹妹性子都弄炸了！姜凌揉揉她的头，“不是，医生以为我送的花这不是让我弥补吗？” “但不是你送的呀！” “是我让梁远送阮湘琴的啊！哎呀！别扯这个了！”姜凌付了钱，走出超市，“你以前脸上都不抹东西吗？” “嗯。” “那军训防晒霜直接抹啊？” “嗯。” “你真牛！” 卿清荷瞅他一眼，皱皱小眉毛，举起手遮住脸，“不许看我！” “不看不看。”姜凌忍笑转过头去。 两边都是精品店，卿清荷举手遮着小脸东张西望。 “你在找什么？” “我想找一個林诗音那样的面纱。” “林诗音？是谁？”姜凌感觉很熟悉，一下又想不起来。 “李寻欢呀，林诗音戴上面纱，他就认不出来了，还在那刻木头人，真是个笨蛋。” 姜凌大笑，“那你喜欢李寻欢吗？” “不喜欢呀。” “为什么？” “因为他把喜欢的姑娘让给兄弟，凭什么拿女孩给兄弟做人情呀？太自以为是了！也不问姑娘喜欢谁，像送自己心爱的礼物，却不觉得礼物也有自己的心。送人情就送了，又在那刻刻刻，咳咳咳。人就在他面前了，他还在那儿刻刻刻，咳咳咳……” 卿清荷非常形象地学着李寻欢。 “哈哈哈……” “他感动的只是他自己，惦记的只是他想象中的林诗音，不是活生生的表妹。林诗音都过成那样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刻刻刻，咳咳咳！”卿清荷皱着眉。 姜凌看着她，老胡，对不起了，我必须争，这个妹妹只能我来守护了。 “不许看我！” “不看不看。” 一个低着头一个扭着脸回去了。 卿清荷上宿舍去后，姜凌想着她还要在那个有花粉的环境待着，犹豫一阵，在宿舍门口等着。 一会儿下了课，阮湘琴和几个女生手挽手来了。 姜凌叫住她，阮湘琴红着脸，“干嘛？” “我给你找了一个男朋友，你还这么凶！” 阮湘琴笑道：“什么事？” “卿清荷过敏了。” “啊！” “早上不是请假了吗？我带她去皮肤病院了，医生说是花粉过敏。” “啊！” “所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就丢了。”阮湘琴转身就往上跑。 姜凌心里一暖，笑道：“别着急丢，你再送给梁远呗。” “啊！” 于是，男生寝室出现一束玫瑰花。 旁边几个寝室都过来看。 “我去！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男生收到玫瑰花！” 梁远也不说明，十分得意。 姜凌笑道：“大部分男人这一生唯一一次收到花，就是躺在墓地的时候，还是菊花。” “哈哈哈……” 梁远更得意了。 大家都以为昨天梁远送了阮湘琴玫瑰花，今天阮湘琴又送了他玫瑰花。 只有姜凌知道他们就是左手倒右手，阮湘琴只留下了那条灯带。 姜凌问梁远：“多少钱？” “十块。” 你特么花十块钱买一束花送两次，我特么花一百多送妹妹一个大花脸！姜凌想起来就想给自己一个大逼斗！没事儿当什么红娘啊！ 第二天听力课，卿清荷和姐姐们到教室，见到姜凌就高兴地跑到他面前，“姜凌哥！看我的脸！”说罢扬起脸来。 姜凌一看，脸上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印迹，就像白瓷上投映的一点霞光。 “效果不错啊！” “对啊！” 男生们不知道卿清荷过敏，只被这一句看我的脸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啊？这个不怎么理人的清高林妹妹，居然让姜凌看她的脸！ 大家都看着她，她的脸真的好好看啊！ 卿清荷坐到姜凌旁边，轻声说：“昨天三姐说我们寝室都不准收花，唉。” “室友嘛，相互理解。” 卿清荷垂着小脑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姜凌也没办法，这确实比较无解。 听力老师叫卿清荷回答了问题，又喊姜凌。 姜凌一愣，叫我干嘛？回答：“I don’t understand。” 过了一会儿，听力老师又叫他。 姜凌又回答：“sorry，I don’t understand。” 第三次，听力老师又叫他。 不是！老师有病吧？都说他don’t understand了。 于是，姜凌郑重给了老师一个建议：“Please qingqinghe answer。” “哈哈哈……”耳机里传来一阵欢笑。 听力老师拄着额头，他不但摆，还摆得这么贴心，叫卿清荷回答！ 卿清荷红着脸，拿笔敲了一下他的腿。 听力老师无奈道：“卿清荷。” 于是，卿清荷回答问题。 下课后，听力老师叫住姜凌和卿清荷，把MP3和移动硬盘给卿清荷，却看着姜凌，“这MP3和U盘不错哈！” 我去！姜凌直冒汗。 “嗯！还是我最喜欢的紫色！”卿清荷眼睛亮亮地看着崭新的泛着冷光的丁香紫MP3。 陆老师笑笑地看着姜凌，“你喜欢啊，那不用还了，姜凌，你觉得怎么样？” 我去！姜凌连忙说：“我觉得很好啊，卿清荷，还不赶紧感谢陆老师？” “啊！”卿清荷被惊喜击懵了，姜凌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连忙给听力老师鞠一躬，“谢谢陆老师！谢谢！” 姜凌松了一口气，看看笑里藏刀的听力老师，连忙说：“陆老师，我会好好学英语的。” 听力老师欣慰地点点头。 卿清荷拿了MP3和移动硬盘，出了教室就忍不住蹦蹦跳跳，听力老师有个闲置的MP3，刚好是她最喜欢的紫色，直接给她不用还了！这简直是三重惊喜好吗？ 蹦蹦跳跳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姜凌愁容满面，“怎么了？姜凌哥。” 姜凌勉强笑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个英语电影去哪里看。” “啊，对啊，这个电影要去哪里看啊？” “电脑上。” “可是我没有电脑啊！而且我也不会电脑。”卿清荷垂下头，焦虑羞愧。 “你们高中没有电脑课吗？” 卿清荷摇摇头。 有微机课，但也是一个人一个隔间挡着，就上过一次，姜凌还真没注意到她不会电脑。 也有机房，但是网速慢，而且在学校机房就没办法自在地玩游戏看小电影了，也不能通宵，寝室亮灯就得回去。 各种不方便，所以学校机房很受冷落，大家都愿意去网吧。 “走吧，我们去网吧。你有QQ吗？” 卿清荷摇摇头。 “那等会儿哥给你一个，哥的QQ可是六位数的。” “六位数很厉害吗？” “那当然，以后你就知道了。” 姜凌突然笑了笑，以后除了证明你老好像也没什么用处，还得续费，只因为没什么用处也用了二十多年。 第78章 很大很可爱 就在她们西院宿舍楼下，情缘网吧。开在女生宿舍楼下，网吧取名都这么煽情。 比对面一网情深烟雾缭绕仿佛和尚庙要好，这里上网的多是女生，还有和女生一起来，或者来看女生的男生，所以大家相对比较注重形象，整个环境也要整洁一些。 到前台，卿清荷掏出钱包，转头看着姜凌怎么开口，她就好学他，假装不是第一次来网吧的样子。 没想到姜凌直接举报揭发：“她未成年。” 卿清荷惊讶地看着他。 网管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开在大学旁边的网吧，大部分来上网的都成年了吧？大学旁边的网吧查得也不严，所以他们一般也不查身份证。但没想到还有自动检举的。 看看卿清荷，确实比较小，但是很可爱，网管语气很好地说：“初中生吧？初中生不能上网哦。” “我……我是大学生！” 姜凌转头看着她，“你满十八了吗？” 卿清荷惊讶又委屈地看着他。 姜凌微笑道：“开一台。” 拿了上网卡，姜凌带着她朝机子走去，卿清荷委屈地站在他旁边。 “你坐下。” “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开？” “你未成年不能上网，人家要是给你开了，万一有人来查，害人家罚款，你过意得去吗？” “那我怎么看电影？” “你跟着哥呀，哥给伱开。” 卿清荷揪着小眉毛，觉得他就是不想让她给钱。 但是，他说得也有道理！她不想给老板带来麻烦。 机子是开着的，但是她说她不会电脑，姜凌决定先教她基本操作，“你先关机再开机。” 卿清荷按他的吩咐先关机再开机，姜凌再教她输入口令和密码，登陆。 姜凌给了她一个自己多余的六位数QQ，“自己想个名字。” “我不是有名字吗？为什么还要想個名字？” 姜凌揉揉她的头。 “嗯……”她把头一扭。 “网名，在网上不能用真实姓名，那样你的隐私就曝光了，你就取个你喜欢的名字。” “你的网名是什么？” 姜凌登陆自己常用QQ，“这是我的，自己看。” 叮咚！“痴心男孩”上线，姜凌捂住眼，卧槽！怎么会这样？卧槽！都特么忘了还用过这个脑残的中二网名！ 签名：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你留在距离我心脏最近的位置。 沃日！握草！我去！我怎么会这样？姜凌好慌啊，这特么就是老子的青春吗？还不如没有呢！姜凌连忙捂住卿清荷的眼。 “干嘛啦？姜凌哥。”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 “哦。”卿清荷乖乖闭上眼睛。 “别睁开哈。” “嗯。” 姜凌连忙删掉签名，又改名，改……改啥？凌凌漆，删掉。重返十八岁，删掉。姜是老的辣，删掉。 写上真名，返璞归真！ 姜凌松了一口气，“可以睁开了。” “魔术呢？” 姜凌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 “哼。”虽然他很敷衍，卿清荷还是接过来剥开放嘴里了，凑到电脑上，“你的网名就是真名啊！” “我还没来得及改。” “你明明改了，刚刚还叫痴心男孩！” 姜凌双手捂脸，然后揉揉她的头，“有时候呢，视力可以模糊一点。” 不过卿清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也是，她是更中二的少女嘛！姜凌轻松多了。 “你也可以看看别人取的网名。”姜凌拉着好友列表。 什么“等你的风”啊，“远哥是你的神”，“轻舞飞扬”“往事随风”“阳光男孩”“水晶之恋”“蓝色忧郁”“快乐天使”“粉红公主”“冷酷王子”“纯情男孩”…… 姜凌直流汗，放开鼠标，直搓手。 卿清荷反应倒挺正常的，姜凌也很好奇她会取什么名字，肯定很中二吧！ QQ一声嘀嘀，冷酷王子：你上次给我介绍的那几个美女，开了视频都是恐龙啊！ 卿清荷扬头看着他，“美女怎么会变成恐龙？” 这年代还没有美颜、滤镜，网吧摄像头的死亡打光，不是真美女都扛不住。 姜凌：你哪位？ 冷酷王子：装尼玛呢！我是你明哥！ 又是这个比！老子都重生了，你还拿老子当配角！ 姜凌：那不是我介绍的，我手机丢了，那是别人给你发的。 冷酷王子：把你们班花QQ号给我，你不是说美滴很吗？我怀疑你眼光不行，给你把关一下。 姜凌心一慌，没想到二十年前的冲动发言还会攻击自己！连忙关了聊天框，点了隐身，看着卿清荷，“你想好你的网名了吗？” “姜凌哥，你打字好快！” “啊？哈哈。经常打你也快。”姜凌有点儿不自然。 卿清荷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消息，也没有思考太久，就给自己取好了网名：盛夏的双子。 姜凌一看，总算比那些天使、男孩、王子、公主好多了！ 一声咳嗽，盛夏的双子上线。 “你也给我取个名吧。” 卿清荷侧头看着他，“大猫。” “什么？什么意思啊？” “很大很可爱啊！”卿清荷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软软糯糯地说。 姜凌心漏跳了一拍。 乖乖地把网名改成了：大猫，看看她，“是这个吗？” “嗯。”卿清荷点点头。 姜凌心一暖，她给他买的杯子也有一个大脸猫，虽然自己脸大，但大猫，真的很可爱啊！ “好，现在连接硬盘。”姜凌指着插口。 卿清荷连上硬盘，跳出一框英文提示，姜凌还没说话，卿清荷又把线扒出来，重新插好。 “不错啊！还说你不会电脑？” “上面有提示啊！说硬盘没插好。” 姜凌看着她，牛逼！看来她很快就能学会电脑。当年这些破英文提示可折腾得他不轻！从不学英语的他，硬是把这些提示一个个抄下来，一个个去查词典，从没这么勤奋过！ 看QQ一直嘀嘀，姜凌干脆关掉了。 打开硬盘，有很多电影，好几部他都看过。 “你以前看过电影吗？” “嗯，小时候村里有人来放电影，初中的时候学校在操场给我们放电影。” 姜凌把《泰坦尼克号》传输到电脑上，这是很多人的英语启蒙电影，给她戴上耳机。 姜凌又去开了一张上网卡，在她旁边打游戏。 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抽鼻子的声音，姜凌转头，小样儿！看得泪流满面啦！ 姜凌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放她旁边。 “嗯——”卿清荷一擤鼻子，又看看他，“不要看我，这不雅观。” 姜凌忍住笑扭过头去。 去吃晚饭的时候，她还灰着小脸红着眼睛，泰坦尼克号的杀伤力对这个小女孩也太大了！ 回宿舍洗了碗，卿清荷就取下隐形眼镜，换上框架眼镜出门和姜凌散步。 对面寝室日导班的妹子问道：“哎，林妹妹，你这眼镜在哪儿买的啊？” “就门口那家眼镜店。” “挺好看啊！” “谢谢。” “多少钱啊？” “一百五十六。” “这么便宜啊！” “嗯，因为是塑料的嘛。” “噢，你取下来我看看。” 卿清荷取下来递给她，妹子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还给她，“谢谢啊，真漂亮。” 第79章 噩梦降临时 晚上灯亮后，卿清荷刚回到寝室，对面日导班妹子走进来，“林妹妹！” “嗯？” “你这眼镜真一百多买的？” “对啊。” “可是我去买，人家说要一千多！” “一千多？” “对啊！人家说镜架是韩国进口的，高科技材料，都要八百了，再加上镜片，不要一千多吗？” 卿清荷眨眨眼睛。 “害我丢脸死了。”妹子扫她一眼，“戴一千多眼镜了不起呀！说一百多！故意让我出丑吗？” “不是……”卿清荷红着脸，都要急哭了，攒着泪珠，又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行了，明明是你骗人让人出丑，搞得还像我欺负你了！真会装！会哭了不起呀！”妹子转身回对面寝室去了。 卿清荷牙齿把嘴唇都咬白了，努力憋着眼泪。 阮湘琴进来，“怎么了？” 卿清荷摇摇头，“刚刚取隐形眼镜戳到眼睛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卿清荷低头跑进水房，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一边洗脸一边哭。 第二天看她情绪低落，姜凌还笑话她，“看《泰坦尼克号》后劲这么大吗？那下午我们去找部喜剧电影看。” “下午我有选修课。” “什么选修课？” “哲学。” “你十六岁研究什么哲学啊？” 卿清荷看着他，笑了笑，又轻轻叹了口气。 “下午我陪你去上课。” 阅读老师走进来，叫卿清荷朗读课文，然后说：“姜凌，你简述一下这篇文章的主题。” 英语老师说的英语，姜凌只听懂姜凌两个字，瞪大眼，“What？” 英语老师看他一眼，又用中文复述一遍。 姜凌盯着课本，让我用英文简述这篇文章的主题，即使用中文也做不到啊！ 厚颜无耻实话实说：“I don’t understand。” 阅读老师又叫卿清荷，卿清荷总结得很好，阅读老师赞赏地看看她，又看看扬着头骄傲地看着她的姜凌，也不知道他骄傲什么？ “姜凌！” 姜凌全身一凛。 “把卿清荷的话复述一遍。” 同学们看着他，直笑。 姜凌瞪大眼，转头看着卿清荷，“伱刚刚说了什么？” 卿清荷抿着嘴，阅读老师扫他一眼，只好自己讲起这篇课文来。 过了一会儿，阅读老师又叫：“姜凌！” 姜凌头皮发麻，没等老师问，就抢先回答：“I don’t understand。” “你只会这一句是吗？”阅读老师用英语说。 “What are you saying？” “又多了一句是吧？”阅读老师又用英语说。 “Can you speak Chinese？” “哈哈哈……”教室天花板都要翻了。 阅读老师拿起课本一拍讲台，“姜凌！你再这么吊儿郎当，阅读、听力、口语，期末给你一起挂科！” 同学们生怕被殃及池鱼，都低着头憋着笑不吭声了。 卿清荷也抿着小嘴，不知道是在忍笑还是在替他尴尬。 姜凌恍然大悟，就说吧，别的同学答不出来老师就不为难他们了，怎么明知他不会偏偏揪着他不放！原来三个英语老师就是合起伙来针对他！ 更恐怖的是还有外教等着他！ 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其他同学都刚刚学完六年英语，但他已经学完二十六年了啊！谁特么还记得啊？他说出这几句都不容易好吧？ 不是说大学学习靠自觉么？我都自觉不学习了，您一个大学老师，为什么啊？为什么跟個中学老师一样啊？我中学老师都不管我啊！ 难道是因为坐在卿清荷旁边？ 下了课，姜凌立刻收拾起身。 “你去干嘛？”卿清荷柔柔地问，阅读和口语一个教室。 “我去厕所。” “你去厕所拿书包干嘛？” 嘭！姜凌把书包放她前面桌上，才走出去。卿清荷微微扬起嘴角。 第二节口语课，姜凌不坐卿清荷旁边了，坐她前面。但慈祥的新西兰外教老头还是走到了他身边，“姜凌……” 姜凌说：“No，I am not jiangling。” 同学们捂嘴笑，他们突然发现他们能听懂姜凌的英语，那个优越感啊！ 外教微笑着走到卿清荷旁边，指着前面的胖子，“Who is he？” 卿清荷才不惯着他呢，“姜凌。” “哈哈哈……”同学们实在没憋住。 姜凌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卿清荷，居然就出卖了你哥？卿清荷眼睛明亮，一脸无辜。 然后外教跟他陷入了哲学纠缠：你不是姜凌，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来自哪里？你想干什么？ 姜凌本来就大的头更大了！ 熬到下课，姜凌仰头往后一躺。 卿清荷怕他磕到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伸出小手，于是姜凌枕到了她的手心。 姜凌眨了眨眼，这一刻天花板在旋转，这一刻，她的眼睛像天使一样温柔清澈。 他甚至差点说出我要好好学英语。幸好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随便许诺的肤浅男人！ 吃了午饭，姜凌说：“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上课吧。” “嗯。” 卿清荷把两人的碗拿上去洗，姜凌溜之大吉。 什么哲学？老子脑子都绕晕了！ 在西院街情缘网吧开了一台机子，上线传奇。有血条，充钱就给武器，打怪就能升级，这样简单明了的生活多好啊！ 酣畅淋漓地玩了一下午，看看电脑右下角，到晚饭时间了，姜凌立刻下机，惹得队友们一片问候他祖宗。 姜凌到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一会儿，阮湘琴下楼，把一个饭盒递给他，“班长，你的。” 姜凌皱眉，“她呢？” “她和她老乡去吃串串香了。” 姜凌皱着眉，又不想让人看出来，接过饭盒，闷闷不乐走进食堂。 随便打了两个菜，食不知味，很想现在去串串香，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她只是跟老乡吃个饭，他总不能变成不能跟陌生人说话里的男主一样。 但姜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不爽，不知不觉，对她已经有占有的心理了。 把饭盒拿回宿舍，好久没自己洗了。洗完又下来，山城串串香就在对面，但他现在肯定不能去，像个神经病！ 于是在长椅上坐下，安慰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让自己像个正常人。 等了一阵，卿清荷和严飞星走进校门，严飞星并没有朝男生宿舍走，而是跟她一起朝枫香大道走来。 两人说着话，姜凌默默地看着他们。 到近处，姜凌微笑着挥挥手，“喂！” “姜凌哥！”卿清荷转头看着他，“你在这里干嘛？” 姜凌扬起一个微笑，“去吃串串香不叫我？” “我……”卿清荷看看严飞星。 严飞星倒是不慌，“下次叫你。” “我送你回宿舍。”姜凌站起来。 第80章 消失的妹妹 “啊？”卿清荷转头看着严飞星，“再见。” 姜凌心里舒服了一点，至少她跟他说的是再见，不是晚安。 “再见。”严飞星转身朝男生宿舍走去。 姜凌陪卿清荷朝西院走去，不满道：“哥叫你好几次你说不想吃，却和别人去吃！” “他说特别想吃辣的，从那家串串香过路的时候闻着特别香，但他们寝室都不能吃辣，他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去，所以就让我陪他去。” 还挺会找理由的！ “再说你也不能吃辣呀！”卿清荷转头看着他。 “我怎么不能吃辣！” “国庆去吃火锅，你基本都在吃清汤，平常打菜，也没怎么吃辣的。” 姜凌脸红，不过夜黑脸皮厚，“你那是偏见！你以为只有伱们山城人才能吃辣吗？” “今天散步了吗？” “我跟谁散步？”姜凌生气道，“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去吃串串香了！” 卿清荷眼睛弯弯地看他一眼，到了西院没往宿舍走，继续沿着西院街走，姜凌嘴角微扬，走在她身边。 又从西院绕到正门口，接着从正门口围着学校绕大圈。每天晚上不这么绕一圈，姜凌还真有点儿心欠欠。 走到广播电视台，卿清荷看着一个鸡翅烧烤摊，“姜凌哥，我想吃鸡翅。” 她已经跑了过去，以前问她都是不吃不吃，第一次这么主动，姜凌也高兴，这说明她老乡小气没点多少菜，她没吃饱嘛！也跟着跑过去。 “老板，一串变态辣！”到摊子前，卿清荷说。 “你呢？”老板问姜凌。 卿清荷看向他。 这能认输啊？不就是变态辣吗？能有多变态？ “我也要一串变态辣！”姜凌不甘示弱。 呛嗓子的辣味飘进鼻孔，姜凌转过身连打几个喷嚏，卿清荷一眨不眨地盯着红红火火的鸡翅。 一会儿，老板递给他们。 “啊！”吃了一口，姜凌就蹲下来。 卿清荷也蹲下，歪头拍拍他的背，看他咳得停不下来，眼泪都呛出来了，连忙从摊子上买了一杯木瓜水，递给他。 摊主微笑，吃了我的变态辣不怕你不喝我的水！小伙子，你就犟吧！ 姜凌接过木瓜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嘴巴和喉咙才好受点儿。 卿清荷把他咬过一口的鸡翅从他手中抽过来，自然地开啃。 姜凌呆呆地仰头看着她，又莫名其妙高兴起来。 卿清荷也笑看着他，用一种无奈的宠溺的眼神。 姜凌觉得自己快把握不住，有点危机感了。 卿清荷把签子扔进垃圾桶，擦擦红红的嘴唇，“姜凌哥，你看我们还能愉快地吃到一起吗？” “怎么不能？”姜凌站起来，“老板！再来一串变态辣！” 卿清荷笑起来，拽着他胳膊走开。 绕了一圈，回到女生宿舍楼下，卿清荷说：“姜凌哥，每天都要散步呀，我不能陪你的时候你也要坚持散步。” “你为什么不陪我？”姜凌不满道，“以后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带你去吃。不许和别人去。” 卿清荷翘起嘴角，“为什么？” “你这么笨，万一被人下毒卖了怎么办？” 卿清荷眼睛弯弯的，看了他一会儿，若有似无叹了一口气，“晚安，姜凌哥。”上去了。 姜凌心里怪怪的，不得劲儿。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 但是后面，卿清荷还是和他一起吃饭，散步，或者她骑着自行车让他在后面追，没课的下午就去网吧看英语电影，晚上去教室看书。 除了有几次，她说要和姐姐们去逛街，基本和他形影不离。 一個周六，姜凌睡到中午起来，打电话到卿清荷宿舍，赵玉英接的，“小妹去做促销了。” “促销？促销什么？” “好像是电视，她前几天去培训了，还记了笔记在背呢，听她念着，应该是创维电视吧。” “创维电视？她在哪个地方促销啊？” “不知道啊！” 姜凌揉额，天天跟他在一起，她还能找到外面的兼职，真是厉害了！ 那就去各大商场看看她在哪儿吧。 电器卖场，集中在小西门、五一路、南屏街，都在一条线上。 姜凌先去小西门、五一路，走进商场电器楼层就问：“创维电视在哪儿？” “哎！先生！你看看我们康佳电视吧，现在有优惠，我们这个……” 姜凌也不理，径直走向创维电视，有几个促销员在跟顾客推销，没有看见卿清荷。 “卿清荷在你们这促销吗？” 促销员摇摇头。 “一个短头发的小女生。”姜凌比划了一下，“兼职的大学生。” 促销员还是摇头。 又去五一路，苏宁、国美都逛了一圈，也没看见她。 姜凌刚走，卿清荷就举着创维电视的广告牌，红着小脸尴尬地念着广告词，穿着印着创维的水手服跟着队伍走。 幸好没人认识她！她都快不敢看人了！ 到傍晚，姜凌还没找着她，又打电话到她们寝室，“卿清荷回来了吗？” “没有。” 姜凌挂了电话，饭也不想吃了，继续找，又把南屏街到小西门的商场所有创维展销区都找了一遍。 晚上八点，姜凌又打电话到女生宿舍，没人接。这时候没开灯，宿舍人都没。 到九点，寝室开灯时间，商场关门时间，姜凌又打到她们宿舍。 “小妹还没回来！” “啊！”姜凌急道，“谁带她去的啊？” “不知道啊！” 听他焦急的语气，赵玉英说：“等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姜凌又等了一会儿，就算那破电视让她干到九点，也该让她回去了吧？ 又等到九点半，还没回宿舍。姜凌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打电话给辅导员：“高老师，学校这些外面招兼职的是哪个部门在负责啊？卿清荷去做创维电视促销员，现在还没回宿舍。” “啊！”辅导员也急了，先挂了。 企业有时候会来学校找兼职，这是需要通过学校社会实践部备案审批才能进入校园招聘的。还有学生相互介绍的。自己在外面看招聘广告找的。 高云冲先找实践部的老师，“最近有创维电视来学校招促销员吗？” “有，上周来了个经理开了个小招聘会，找周末促销员。” “把经理电话给我。” “那经理就来面试了一下，是实践部一个学生干事发的广告找的学生来面试。” “学生电话给我。” 高云冲拿到电话，又把电话发给姜凌，“你先找这个同学，有事再给我电话，我现在在外面，离得有点远。” “嗯。”姜凌挂了立刻打过去，“喂！是你给创维招的促销员吗？” “现在已经满了。” “卿清荷是去做创维促销员了吗？” “卿清荷？” “林妹妹！” “林妹妹啊！”这个大二学长当然记得惊艳了整个招聘会的林妹妹，笑道：“你是为了接近林妹妹所以也想去创维兼职吗？” “我是她哥！”姜凌怒道，“她去兼职，现在还没回来！” “促销员都是商场关门才走啊！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少特么废话！经理电话给我！” “你再等等吧。” “电话给我！”姜凌吼道，“她未成年，十点还没回来，出事了你负责吗？” “哦。你等我找找。”一听要他负责，干事也不敢推三阻四了。 第81章 在外面混，身份是自己编的 姜凌拿到经理的号码，立刻打过去，“喂！卿清荷和你在一起吗？” “喂！喂！” “我是卿清荷的哥哥，卿清荷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喂！喂！喂！草！” “草！”果然是十灵九不灵小灵通！ 姜凌又打给那个男生，“他没手机吗？” “我就知道这个号码。” “他一般下班会在哪里？” “有时候下班了我们会去春百大后面那条小巷子吃烧烤喝啤酒。” 姜凌就在南屏街，一望春百大，跑向后面的小巷子。 任何一个城市繁华的市中心背后都藏着一条垃圾遍地单车小摊拥挤不堪的小巷。 姜凌穿过酒店、商场、写字楼，走进一条油污满地，纸落在地上风都吹不动的小巷。 拥挤脏乱的小巷不时闪烁着洗头店的灯火，站着低胸装超短裙的洗头妹，拉着一個个过路的男人，“哥，进来洗个头啵——”媚眼一抛，嘴唇一撅，仿佛她们是用嘴洗头。 就在这样的小巷里，一家门前流着污水丢满一次性筷子和纸巾的小炒店里，卿清荷坐在油污的桌边，听着对面身材撑不起劣质西装的老油条教诲。 姜凌肺都气炸了，黑着脸走进去。 “姜凌哥！”卿清荷抬起头，明显很惊喜，松了一口气，又很快低下头，有些心虚。 对面的老油条也打量着他，却有点不开心了。 “这是我们经理。”卿清荷介绍。 “还没下班？” “下班了，经理说我太内向了，要教教我怎么向客人推销。” “那你也教教我吧！”姜凌拉开凳子，一跷二郎腿坐在对面，看着对面三十左右一脸油腻的西装男。 经理有点拿不准，姜凌看上去很年轻，但眼神很阴厉。他接触过很多学生，一般学生被他这样的社会人打量，会不自然地避开目光，但姜凌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倒像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滚刀肉的眼神。 看不透，再加上姜凌体型很大，经理先移开了目光，拿起手边的啤酒瓶喝了一口。 也感觉到姜凌气压很低，卿清荷连忙拉住他胳膊，凑着他耳朵轻声说：“姜凌哥，我工资还没结呢。” 姜凌也没打算打架，谁没事儿打架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不是在学校了，不比外貌，不比分数，比金钱，比地位。 姜凌掏出手机，一甩旋盖，啪地拍在桌上，“经理，要不你先推销一下你的手机，是信号不好还是耳朵聋，老子打了几十个！” 一看这V70，还有使用痕迹，应该早就买了，那就是一年工资！关键是这么贵的手机，他居然弄这么多划痕，一看就不爱惜，还这么砸在桌上。这能是普通人吗？ 经理默默地不说话，低端销售最喜欢凭穿着打扮看人，姜凌从头到脚一身名牌，他两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而且旁边还放着两个品牌袋子。这就是今天等着无聊，顺便买的。既然他看啊，姜凌就往卿清荷那边挪了挪，温柔道：“这是给你买的。” 卿清荷看看他，她也不认识牌子，所以表现得很平常。她也不会要姜凌给她买衣服，但是看得出姜凌现在在装，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看看兄妹俩这么平淡如水，经理有些酸楚。 见他不吭声，姜凌翻出通话记录，推到他面前，“来来来，看看，这是伱的号码吗？拿出来我看看你是在耍我？还是在耍我？” 经理迫不得已只好羞赧地从公文包里摸出小灵通，“你看嘛，因为这边一堆高楼围着，信号不好，谁耍你啊？” “这样啊！”姜凌把手机拿回来，嘲讽道：“一个推销员电话都打不通，他能教你什么？” 经理有点不爽，我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明明就是成功人士，怎么就成推销员了？于是强调：“我是经理！” 姜凌扫他一眼，转向卿清荷，“哥教教你吧，什么破经理啊？你随便进个公司做销售，都可以在名片上印个经理！ 你要喜欢啊，你不用工作，哥也可以去找个复印店给你印个经理！总经理都行！在外面混，身份是自己编的。” 经理脸都绿了。卿清荷低着头抿着小嘴。 “但他只能唬唬学生，听着学生经理长经理短的过过瘾。真正的经理，人家没事儿啊？就是业务好点的销售，不知道去多卖几台电视啊？ 你觉得那些来校招的很牛逼，但其实都是公司里没什么用的那些人。就是这些人，抓着这个机会在学生面前大吹特吹，顺便占占女学生便宜。” 周围的食客也被姜凌的话吸引了，一边看热闹一边点头。经理如坐针毡，脸火辣辣的。 姜凌看他一眼，又看着卿清荷，“这也是去我爸公司，看多了，知道他们什么德性！唉！也就是你未成年，你妈没带你去公司转转。” 卿清荷抿着小嘴，你说人家身份是编的，你不编得更离谱么？ 经理却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家里开公司，他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这些呢？那些看热闹的都不怀疑，一般学生没有这样的见识！ 姜凌刚刚还笑嘻嘻教育妹妹，突然起身，突然变脸，以压迫的姿势逼近经理，“童工你也招啊？” “我……我不知道啊！”经理有点慌，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姜凌站起来，像头熊，压迫感太强了！ “不是我招的，是你们……”他不确定姜凌是哪个学校的，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学生，“是她学校学生招的，她来参加面试的。” 姜凌又转头看着卿清荷，“你就为这一天三百……” 敲诈吗？经理吓坏了，连忙更正：“一天三十！” 姜凌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凑近经理，“一天三十！早上八点到晚上……”姜凌拿起手机看看，“十点！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你特么想干嘛？” 桌子一拍，经理一抖，卿清荷拉拉他的袖子，“姜凌哥，你不要那么凶啊，你吓到人家了。” 经理确实吓到了，这种家里开公司的富二代真的惹不起啊！慌忙道：“我不知道她这么小啊，我……我马上，我准备马上吃完饭就送她回去啊！” “我们不回去了。”姜凌又变了脸，坐回凳子，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经理！你不是要教教我们吗？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请客是吗？”姜凌拿过菜单。 卿清荷纯真地点点头。 姜凌招手：“服务员！” 服务员也看热闹呢，连忙跑过来，“先生要点什么？” 经理连忙起身，拦住服务员，对姜凌说：“学校不是要关门了吗？你们先回去吧。” “不急。”姜凌慢条斯理地翻着菜单，“我找我妹妹从中午到晚上，也没吃饭，先让我吃饱喝足，聆听经理的教诲。 一天没听懂我听两天！两天没听懂就听三天！反正现在学校也要关门了，经理就在后面新纪元给我们开两间房，我天天听你教诲！” 开玩笑！那特么五星酒店啊！ 装逼的碰上较真的，食客们都大感兴趣地转头看着他们，一看小姑娘那么小那么单纯，这老油条大晚上带着她就是没安好心啊！活该啊！ “来得及，来得及，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经理摸出钱包，掏出几张零钱，“你们打车回去，赶得上，赶得上的，快走吧。” 姜凌没有接，转头看着卿清荷，把手机递给她，“妹妹，你现在报警，有人用童工，不给你工资，下班了深夜了，不让你回去。” 经理连忙又掏出三十，“工资结了，结了。” 姜凌接过钱，黑着脸扔下菜单，一手提起两个品牌纸袋，一手拉起卿清荷走出去，“你从小保姆带，不知道价吗？三十块钱你也干！ 你妈是很少陪你，但她不是忙公司吗？你就这么想证明自己吗？你家公司不够你继承吗？你一天到晚挣三十，你妈不心疼吗？” 反正他就胡说八道，卿清荷不会对外人说自己的家庭的。 姜凌编上瘾了，卿清荷羞愧地捂着脸，“姜凌哥，你不要再说了。” 经理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让一个男人打消痴心妄想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卑。 卿清荷本身美丽文静，一副优雅清高的书香气质，如果她不说她的家庭情况，第一印象会觉得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一个美丽贫穷的女孩，太容易被人觊觎。 一个美丽富裕的女孩，会让大部分男人打退堂鼓。 姜凌扬着钱，“走吧！小富婆！真能干！一天挣三十呢！你都工作了那就请哥吃饭！先请哥吃杯哈根达斯吧！” 卿清荷也不知道哈根达斯是什么，就很自然地答应：“好吧。” 经理看着地主家的大少爷和小公主一起出去了，不是滋味地吃着盘子里的菜。感受到周围食客奚落的眼神，又舍不得盘子里的菜，只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哽咽地往下咽。 奋斗半辈子，以为骗个大学生手到擒来，正沾沾自喜，却发现离人家的起点还差十万八千里。小公主只是出来体验生活。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第82章 姜凌哥，我给你唱歌吧 出来后，卿清荷看着他提着的纸袋，“姜凌哥，去退了。” “这是我的，你以为真给你买的啊？” “哦。”卿清荷又大方道，“那我们去吃哈根达斯吧！姜凌哥，哈根达斯是什么？” “冰淇淋。” 卿清荷眼睛一亮，“我们上次在南屏街吃的冰淇淋吗？好呀！我请你！” “屁！那叫甜筒！” “哦。”卿清荷抿抿小嘴低下头。 姜凌决定带她见识一下物价，带她走出小巷，走到哈根达斯店外的桌子坐下，店员立刻出来，“两位点点什么？” 卿清荷一看水牌上几十一杯的冰淇淋，瞪大眼，她连一杯冰淇淋都请不起啊！ “我们先看看。”卿清荷偷看一眼姜凌，轻声说。 “好。”店员看她有点儿害羞，走开了。 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这胖子一定很有钱吧？ 卿清荷轻轻拉拉姜凌的袖子，“姜凌哥，冰淇淋也不能当晚饭呀，晚上吃太多冰的不好。” 姜凌抬头看着她，卿清荷满眼央求。 于是不耐烦地站起来，离开。 店员也没意外，大多数男孩子会充面子忍痛付钱，但也有的男孩想在女孩面前装，一看价格就退缩了。 “姜凌哥，你想吃什么？”卿清荷小跑跟着他，弱弱地问。 “肯德基！” “好呀！”卿清荷大方回答，她今天在商场也看见肯德基了，看着环境不错，三十块应该请得起吧？姜凌哥带她在外面吃炒菜的时候也是三十多啊！ 看她小跑着一摇一晃跟在他旁边，姜凌低头看着明显比她脚大的高跟鞋，“你在划船吗？这船哪儿来的？” 卿清荷笑道：“什么船啊？这是秋语姐的高跟鞋。” “就一个促销员，还要穿高跟鞋？” “不是啊！因为选了我们几个女生举着广告牌，在商场里、街上，走来走去嘛，喊口号，就要求穿裙子和高跟鞋。” “裙子呢？” “裙子是他们的广告服啊，已经换下来了。但是鞋子要自己准备嘛，我又没有，只有秋语姐有，所以就找她借了。” 姜凌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跟在身边，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高跟鞋，特么的，好想回去把那个经理打一顿！无奈地弯起胳膊，卿清荷看了他一眼，挽住他的胳膊。 姜凌翘起嘴角，等她十八岁的时候，给她办個成年礼，到时候她可以穿着高跟鞋挽着他出场。 正美美想着呢，卿清荷忽然抽出手，轻轻捏住他的衣摆。 她这个妹妹的身份是拿捏得死死的！ 姜凌无奈地叹口气，带着她缓步走进柏联广场一楼的肯德基，卿清荷仰头一看价格，拉住姜凌的胳膊，央求道：“姜凌哥，我们换家好不好？” “为什么要换？你不是挣钱了吗？这也请不起那也请不起，伱到底能请我吃啥啊？” 卿清荷红着小脸低下头。 姜凌又转身走出来，卿清荷垂着头跟在他身边，姜凌请她吃了很久的饭，本来无论多贵也该请他的，但是她没带钱包出来呀，只有他手上这三十块。 两人拐进祥云街，国庆节来这吃过，这里还是有很多便宜又好吃的。 这回她大方多了，骄傲地指着那些热腾腾喧闹的小店和小摊，“姜凌哥，你吃什么？我请客！” “你都工作了，我还是学生呢，当然你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卿清荷抿抿唇，眨眨眼睛，憋住眼泪。 两人走进一家店里，姜凌点了五块的砂锅排骨带饭，卿清荷点了两块的豆花米线，对自己还是省。 “你没吃饭吗？” “我……我刚刚没吃。你不是说……不要吃别人的饭吗？”卿清荷眨眨水雾蒙蒙的眼睛。 姜凌低头忍笑，还是挺乖的哈！ 两人的餐端上来，姜凌把排骨夹她米线里，卿清荷从眉毛底下偷偷溜了他一眼，默默吃着。 一个浑身溅满水泥点，裤腿满是泥灰的民工走进来，看看每张桌子都坐满了，虽然有空位，但大家都干干净净的，也不好意思坐别人旁边，就端着碗准备蹲到门外去吃。 卿清荷扬手，“大哥，您到这边来坐。” “啊？”农民工看看她，这么清秀白皙的一个小姑娘，穿着洁白的衬衫，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卿清荷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就端着碗坐了过来。 看看对面的姜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有些忐忑地在卿清荷旁边坐下，说：“谢谢。” 卿清荷微笑道：“谢什么啊？这是店里的桌子板凳，在这吃饭都可以坐啊！” “嗯。”民工大哥埋头大口吃饭。 卿清荷吃完，“大哥，您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哎哎！”大哥连忙站起来，先站出来，让她出去。 姜凌也起身。 大哥望着他们的背影走了出去，咕哝：“还从没人给我说过您呢。”满含笑意，又低下头去吃饭了。 卿清荷走出来，眼睛水雾朦胧，“每次看到农民工，我就会想到我的哥哥们。” 姜凌看看她，眼睛也酸了，希望她的哥哥们也能碰到她一样温柔的人吧！ 姜凌走到路边去打车，卿清荷拉拉他的衣角，“姜凌哥，我们坐公交吧。” “你站了一天走了一天，还不累？” “不累。” 两人朝公交站台走去，她穿着不合适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姜凌看她一眼，她立马站直，尽量走稳。 姜凌扭过头去，黑着脸。 卿清荷看看他的脸色，“姜凌哥，我给你唱歌吧。” 她已经低着头小声唱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闯不过柔情蜜意，乱挥刀剑无结果。流水滔滔斩不断，情丝百结冲不破。 刀锋冷，热情未冷，心底更是难过。无情刀永不知错，无缘分只叹奈何，面对死不会惊怕，离别心凄楚……” 爷青回啊！姜凌想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 “人生几许失意，何必偏偏选中我？挥刀剑，断盟约，相识注定成大错……” 唱完了，又过了一会儿，听姜凌没吭声，卿清荷沮丧地垂着小脑袋。 姜凌心里充满了凄楚，半晌才反应过来，摸摸她的头，“好听。” “嘻嘻。”她扬起小脸，顿时灿烂起来。 姜凌看看她的笑脸，又开心又难过。 她为什么要去打工呀？哥做得不够好么？ 第83章 你能看千里，但你看不见山谷 到公交站台，周末到市中心玩的人多，末班车人更是不少。两人上去，座位都满了，拉环也满了，姜凌抓着上面的横杆，卿清荷站在他旁边，抓着他的衣角。姜凌满心温柔，低头看着依在身边的小脑袋。 一路摇摇晃晃，一路有人上上下下，卿清荷想过去坐的时候，刚动动脚，又被别人占了，只好牢牢抓住姜凌的衣角。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小姑娘！”一个满头银发的奶奶对卿清荷招招手。 卿清荷立刻放开姜凌的衣角，姜凌也连忙跟着，她善良是好，但她不知社会险恶。 卿清荷歪歪扭扭走到奶奶座位旁边，弯下腰温柔地问：“奶奶怎么了？” 奶奶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按着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卿清荷仰起头，“奶奶。”就要站起来。 奶奶按着她细弱的肩膀，“我下个站就下了，你坐着。” 姜凌弯起嘴角，好吧，是他狭隘了！站在老太太旁边，也怕老太太摔跤。 下一站到站后，姜凌扶住老奶奶的胳膊就准备扭送下车，结果奶奶生气地挥开他的胳膊，没下。姜凌无语，您不下您早说啊！搞得我成了强行扶老奶奶下车的神经病！ 卿清荷也明白了，又想站起来，奶奶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按着她肩膀，不让动。 姜凌就看着这一老一少在那儿默默地拉扯、僵持，忍不住笑容满面，真可爱啊！她们！ 又过了两站，奶奶才下车，姜凌连忙扶着她胳膊，倔强的老奶奶一甩他的胳膊，自己走了下去。 姜凌转过身来，和卿清荷相视而笑。 她应该被温柔以待，因为她待人那么温柔。 一直到学校下车后，卿清荷脸上都一直洋溢着笑容。姜凌看着她，也翘起嘴角，满心温柔，满心忧伤。她这样的女孩，真的会让善良的人心生保护，也会让不那么善良的人布下陷阱。 “这個世界真美好，姜凌哥。” “是啊！”姜凌看着她，她一直被保护着，被宠爱着，但她这样单纯，根本意识不到社会险恶。 看看她划着高跟鞋歪歪扭扭走路，姜凌问：“为什么要去做兼职？你缺钱吗？” 卿清荷摇摇头。 “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卿清荷又摇摇头。 “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吗？” “还好啊。” “你爸爸妈妈年纪多大？” “四十多。” “你哥哥没事吧？” “没事啊！” “爷爷奶奶还好吗？” “还好啊！” 姜凌怒道：“那伱为什么要去打工？你家这么多壮劳力，养不活你一个小丫头吗？必须你现在去挣钱吗？” 卿清荷抬起头来，看着他，水雾朦胧，胸口剧烈起伏。 姜凌走近一步，想安抚她，卿清荷退后一步，气愤道：“难道你希望我家人不好吗？” “我没有希望他们不好，只是……你有父母，有哥哥，随便做点什么或者去打个工也不至于供不起你，为什么需要你整天为钱操心？你又不跟我说，我知道你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 姜凌是真的生气，如果说是孤儿他还能理解，家里一堆大人，怎么就苦她一个小女孩？还让她一个人走荒山野路，除了累，就没想过危险吗？ 不能给她良好的物质生活还把她教育得这么懂事，让她毫无自保的能力，姜凌累积的不满达到顶点了！ “我有钱，卡里几千。” 姜凌倒惊住了。 “我家就这一张银行卡，在我手上，几千都是开学的时候借的学费。” 姜凌抿紧嘴。 “我爸爸，从不求人，每晚看天气预报和新闻联播，我开学前几天，他看完了天气预报和新闻联播也不动，有一天他动了，他去借钱了。”卿清荷红着眼睛。 “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我爸爸，原来林业局的技术员，就是不会求人呀，只会种树呀，给人顶替了回山里了，把我们的荒山种满了果树。 因为这些树，我们村在那几座山里算富裕了。小学几块钱的学费别的同学要拖，我们村里都是开学交齐的。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读书需要去借钱。 在我们村里，别人找他他立刻放下自己的事去帮忙，但他很少麻烦别人。他很少开口，但只要他开口，谁都愿意帮他，也相信他一定会还！ 所以我卡里，是我们全家人的钱，是我爸一辈子攒下的脸面。” 看着她流泪，姜凌也想哭了。 “我知道他不喜欢欠人情，我第一封信就让他还了，说欠国家的钱总比欠别人的钱好，等我毕业工作了就还。但是他说我在外面要用，一分也没动。 怕我被人看不起，他叫我去住中档的宿舍！他们说得最多的是不要省钱，不要省钱！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没有他，我们那里更穷！ 但是有了树没有路呀，水果几毛钱一斤，有时候烂了也没人来收，自己挑到山下卖也就两箩筐，上山下山就是一天，而且都是山里人，有几个吃水果？卖不完还得挑回来。 还有干旱呀，山洪啊，每一粒收成都要看老天爷呀！所以他每晚必看天气预报，我们就是靠天吃饭呀。 我家还养了很多猪呀鱼呀，但是猪会死呀鱼会翻塘呀，猪鱼死了吃肉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不能卖钱了呀。 我哥，小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也只能干苦力，二十六岁还没娶媳妇儿，他老实内向又不像你们这些人会哄会骗，只能靠媒人介绍，介绍人家不得提条件？ 我父母还要给他造房子制家具，准备彩礼。我爸妈四十多岁，头发已经像霜一样了！他们一刻也没有停下劳动，你看到我苦，他们比我苦十倍！ 为了不让我吃他们吃的苦，我只考了一个大专，他们依然送我读书！我是我们那里唯一读这么多书的！他们说能读多高就读多高！ 读书是最大的花销！我读书要钱，生病也花了很多钱。但是累死累活，地里一年就只能刨出来那些呀！ 别的孩子都出去打工了，初中在课堂上上着课就经常有家长来到教室外面把孩子叫出去，然后第二天课堂上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有的孩子成绩还很好！ 但他们，从没让我不要读书！他们努力送我走出大山，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们？ 他们只是不会做生意，但是他们没偷懒啊！我双脚沾满泥泞，走到这里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 你生来站在山顶上，就可以指责那些山沟里的人不努力吗？我们生在山沟，为了活着已经用尽全力了！你以为你站得高看得远吗？你能看千里，但你看不见山谷！” 卿清荷泪流满面，姜凌把纸巾递给她，自己也转过头去，一个三十八岁的人，历经两世，却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教训了。 卿清荷没接，抬起手背擦擦眼睛，走了。 看她脚一踮一踮的，姜凌跑到她前面，蹲下来，“我背你。” 卿清荷绕过他，刷地跑了，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跑了几步，扑地摔了一跤。 姜凌心疼得连忙跑过去扶她，还没碰到她，她就脱掉了高跟鞋，拎起高跟鞋站起来刷地跑了。 第84章 折翼的天鹅 姜凌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过去便利店，“她没来喝牛奶吗？” “今天还没来噢。” 姜凌拿了牛奶，到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到她们宿舍，“卿清荷又去当童工了吗？” “没有。”就是她的声音！ 姜凌笑道：“那下来吃早餐吧。” “我自己去吃。” 姜凌揉额，想道歉，但是感觉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先挂了。 姜凌在食堂等了半天，她也没下来吃饭。 一会儿，见班上一个女生过来，姜凌把牛奶和鸡蛋包子拿给她，让她带上去。 周日，卿清荷一天都没有下来。 傍晚，看到赵玉英端着两个饭盒下来打饭，姜凌才知道她昨天把膝盖摔破了皮，手掌也擦破了皮，脚也打起了泡。 姜凌更是后悔！ 赵玉英安慰道：“班长，你也不要担心了，小妹怕你担心才没下楼的，她还让我们不要跟你说呢。” 姜凌接过她的饭盒给她打了菜，“那你也不要告诉她是我打的。” “嗯。” 周一上午到教室，姜凌坐到她旁边，“前天摔了没事儿吧？” 卿清荷摇摇头，“没事儿。” 下课后，姜凌说：“等我一起吃饭。” 卿清荷又摇摇头，“我自己去吃。” 姜凌看看她，先跑回宿舍拿饭盒，又跑回食堂。 中午打饭的人多，排队长，只要他跑得快，就能拦截她。 但是姜凌跑到二楼一楼都没看到她，拉住她大姐，“卿清荷呢？” 大姐摇摇头，“她下来了啊……”大姐也到处看，“可能先回去了吧。” 姜凌又连忙跑到食堂外面，到处张望。 突然看见一排队伍排在食堂门口饭卡充值窗口。 姜凌看了看，忽然发现一个小女孩低头站在队伍中。 姜凌连忙跑过去，维持秩序的一個学生干事拉住他，“同学，这是贫困生助学金充饭卡的窗口，如果你是获得助学金资格的贫困生就排队，如果不是就到二楼去充。” “什么？”姜凌这才一打量。 其实从人群中很难判断谁是贫困生，但当一群贫困生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容易看出他们身上某种特质，那就是困。 他们仿佛被一个破麻袋困住了，穿着大多朴素，神情大多羞涩，不敢与人对视。整个队伍有一种，电视剧里发赈灾粮的时候那种麻木的又敏感的，让人很难受的一种气氛。 卿清荷就站在这样的队伍中，即便她不高，贫困生大多都不高，也不好看，她着实显得鹤立鸡群了。 许多路过的人都一眼看到这个队伍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女生，然后互相交流起来：“那好像是林妹妹！” “林妹妹居然是贫困生？” 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意外和兴奋。 窗口就贴着生冷的大字：贫困生助学金充饭卡。 而这个窗口就在食堂门口，所有进食堂的人都要看一眼这个队伍，刚刚姜凌着急找她才没注意到。 而看向这个队伍的人，最后的目光必然停留在卿清荷身上。 有的人甚至为了更清楚地看到她，跑到窗口要充饭卡，被阿姨吼一句：“没看到窗口的字吗？这是贫困生窗口！正常充就去二楼！”然后回来的时候又故意路过她身边，看她一眼。 卿清荷也感觉到很多人在看她，小脸通红，耳朵脖子都红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跟着队伍往前移动。 姜凌好难受！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维持秩序的学生又过来，“你刚刚没听清楚吗？” “我找我同学。”姜凌指指卿清荷，学生干事看卿清荷一眼，他也注意到了，但仍然拦着他。 听见他的声音，卿清荷抬起头，眼睛一亮，“姜凌哥。” 看见那张水灵的小脸，学生干事放手了。 姜凌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微笑看着她。 有他陪在旁边，卿清荷自在了一些，姜凌陪着她走到窗口，拿过她手上紧捏的饭卡递进去，窗口的阿姨问：“哪个班？” “旅游系03级外语导游一班。” “大点声！” “旅游系03级外语导游一班。”姜凌看看她，帮她说道。 “她没长嘴吗？我在问她呢！” “旅游系03级外语导游一班。”卿清荷含着眼泪提高一点声音重新说。 “什么名字？” “卿清荷。” “蚊子都比伱大声，什么名字？”阿姨吼道。 “卿清荷。”姜凌说。 阿姨扭过头，本来想教训姜凌，但看着窗口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小女生，瞬间失语，可能也没见过这么仙女似的贫困生。 “卿清荷。”卿清荷又提高一点声音，努力憋着泪花。 阿姨愣了一下，也有点手足无措，慌忙翻着表格，语气一秒变成隔壁大姨，“好好好，我找到了。” 阿姨对了表格，打了勾，快速充好了饭卡，递给她。目送她离开，晚上醒了她都要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吼她？ 贫困生队伍也在目送她，都为这个队伍里出现这么一个仙女似的女生而感到骄傲，她不单单是漂亮，是那种气质，真的不惹凡尘。 不惹凡尘的女生怎能贫困呢？ 所有贫困生们都露出一种羞涩的微笑，莫名自信了很多。 队伍外的也在看她。 姜凌觉得这些目光不太好，就仿佛天鹅折翼掉到地上，鸡呀鸭呀癞蛤蟆呀都围过来，觉得她可以做自己老婆，至少可以摸一下她雪白的羽毛，她要是不高兴便是她不识抬举。 清高在清贫面前，就是个笑话。 在食堂门口，清高才女林妹妹跌落了。 这特么操蛋的学校！ 姜凌陪着她走进食堂，“充饭卡不告诉我？还想偷偷自己去吃好的！必须请哥吃饭！” 卿清荷看着他，噗嗤笑了，点了点头。 到打饭窗口，看到饭卡显示的余额，她脸上的开心掩盖了刚刚的窘迫。姜凌却满心气愤，就两百块助学金，让她在食堂门口排队，被众人围观！ 如果他早知道，他宁愿不让她接受这助学金。 看看周围那些目光，比以前大胆多了，也多了些试探，像盯着掉落在鸡笼的天鹅。 打好菜，姜凌说：“我们去图书馆后花园吃吧。” “啊？”卿清荷小脸一松，端着饭盒跟着他去了后花园。 两人在亭子里石桌上坐下，慢慢吃着饭。 姜凌走到栏杆边，舀起几粒米饭丢进池塘，金鱼们刷地围过来。 卿清荷抬起头，“姜凌哥！不许浪费粮食！” 姜凌笑笑地走回来。 “谁让你去充饭卡的？” “昨天晚上高老师打电话到寝室通知我的。” 老高啊老高啊！你糊涂啊！给她申请到助学金是好事，但是能不能问问我啊？ 为两百块，折断她让人仰望高不可攀的翅膀，值吗？ 第85章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但卿清荷还是满眼对辅导员的感激。 吃干净碗里最后一粒米，在她赞赏的目光中，姜凌拿过她的碗，“今天你请我吃饭，我洗碗。” 卿清荷翘起嘴角，没有争。 “你在这看会儿鱼吧，我洗了碗过来。” “嗯。” 姜凌很快洗了碗跑了过来，生怕她跑了。 还好，她还站在湖边，跟鱼说话。 姜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又去打童工了！” “你都那样了，谁要我？” “怪我咯？” “不怪你，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还知道啊？” “嗯，他一坐下就要给我看手相，我不肯，他就说我放不开，不适合做销售，开始教育我。我只是想着工资还没结，才被迫听着他教育。我也准备找机会走的。” “伱当时怎么不说？”姜凌气愤道。 “说了怎样？” “打他一顿啊！” 卿清荷笑道：“姜凌哥，不要打架，你自己不会受伤吗？” 姜凌沉默了一会儿，诚挚地说：“那天的话，都是我狭隘的想法。” “你也不知道呀，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环境，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姜凌深吸一口气，“可是……你爸不也让你好好生活吗？把钱留给你不就是希望你好好的吗？要是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这么省，他们也会担心呀。” 卿清荷咬咬唇，“我知道，我现在比以前吃的多了，也会喝牛奶。我只是……”卿清荷抬头看着他，“姜凌哥，我以后会还你。” “卿卿，你叫我哥，是真心的吗？” “是啊！我就认了你一个哥哥！” “那好，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的帮助！也不要老提什么还我！你这样我很难过。” 卿清荷认真地看着他，“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姜凌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姜凌怔住了，有些无法面对她明亮的眼神，是啊！任何的付出总有原因或者目的。 “卿卿，我就是想让你安心读书。等你长大了，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让你当个自由快乐的小女孩。” 姜凌认真反思一下自己，既然都回来了，大不了再当个快乐的单身汉嘛，感情的事不可强求，“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哥只是在能力范围顺便照顾你。” “但你也是学生，也还要靠父母啊！你父母挣钱不辛苦吗？” “不辛苦！” 卿清荷噗嗤笑出来，“叔叔阿姨听见该说你没良心了。” “这又不花额外的钱，我就是用的他们给我定好的生活费啊！我以前吃零食喝饮料抽烟打游戏买装备，花的比这多多了，现在天天跟你吃食堂，不知道省多少了。” 卿清荷哪里肯信？其实姜凌真没骗她，但没办法让她明白。 确实，无论老家、春城、花城，他从来没有遭遇过生活上的窘迫，连见得也少，他从来不了解山谷，更不应该去评价他们。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去质疑你的父母。” “你也是关心我，关心则乱，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我的父母已经把他们能给我的都给我了，我不允许别人那样说他们。” 姜凌更愧疚了，“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也不会哄不会骗的，我跟你们家人一样，我也是個老实人。” 卿清荷转头看着他，噗嗤笑出来。 “真的！”姜凌红着脸强调。 “我说哄嫂子啊！我有的堂哥嘴巴甜，就能自己找媳妇儿，但我哥不行，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卿清荷又忧虑起来，“现在老实人不吃香喽，我爸我妈我哥，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从不跟人争执，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爸去镇上卖水果，他说一块钱一斤，别人说七毛可以吧？他说可以可以。称完了别人说送两个可以吧？他说可以可以，别人一拿好几个。” 卿清荷笑起来，又叹口气，“在农村年纪越大越不好娶媳妇儿，我哥又憨憨的，老实人是骂人的，大家都喜欢嘴甜会挣钱的，所以女方条件也越来越苛刻。 我高中毕业后，就有人到我家说媒。有一家让我跟她儿子出去打工，她家还有个大女儿说嫁给我哥，亲上加亲。 我爸妈从不跟人红脸的，我妈就让我赶紧出去耍，不要听这混账话！我爸说我女儿考起大学了，要读书的。” 看着她的笑容，姜凌一阵心酸，也感觉到她父母的伟大！不然还轮得到他在这操个屁的心！ 沉默了一阵，卿清荷把一颗小石子踢进湖里，荡起一圈涟漪，“我真想快点长大，他们慢点变老。” “卿卿，我说了，你可以慢点儿长大，有我呢。” 卿清荷朝他笑了笑。 姜凌从兜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她。 “这是什么？” “你的工资呀，前天你跑了，没给你。” “你拿着吧，反正我花了你很多钱。” 姜凌塞她兜里，这小丫头一辈子挣不着钱。对自己省，对别人穷大方。 下午，姜凌陪她去网吧看了两部英语电影，吃了晚饭，卿清荷坚持把两人的碗拿上去洗。 这似乎是她对于他请她吃饭的最后的坚持。 考虑到她脚受了伤，姜凌说：“今天就不散步了，也不要看书，好好休息。” “饭饱神虚，吃完饭不能坐着躺着，要走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去走，我这就去走。” 卿清荷抿嘴一笑，上去了。 上楼后先不去洗碗，跑到阳台上趴着一看，看他真像以往一样，顺着西院街走出去了，才笑着去洗碗。 姜凌一边走一边思索，原本决定逍遥混过大一，考了导游证再挣钱的计划看来行不通了。 本来他家不缺钱，也不急于一时。就算多养个妹妹，家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但妹妹担心他父母辛苦啊！ 所以他不但要自己挣钱，还要带着她挣钱，这样她吃什么，用什么，都不会有负担了，也不用去领贫困助学金被人围观了。 导游证大二才能考，考过了带团也得到明年寒假了。 还有一年，这期间谁知道她又被骗去打什么黑工了？ 必须现在就挣钱。搞点儿啥生意好呢？姜凌是没想过兼职的，一来钱不多，二来不自由，三来从小就在自家超市帮忙，本能就想搞点儿什么东西来倒腾。 弄点辣条泡面火腿肠在宿舍倒卖吗？你别说，这个大专，寝室管理还挺严格。而且太累了，又影响室友，担惊受怕，挣点儿辛苦钱还遭人嫉妒。 做生意必须正大光明，不能偷偷摸摸，这个方案pass。 那还能干点儿啥？姜凌琢磨着，回到学校，路过宿舍楼下冷冷清清幽幽暗暗的酒吧，姜凌定住脚步。 这个酒吧属于旅游系，是旅游系实践基地，也是上调酒课的教室。 上辈子姜凌从没进去过，但今天看里面亮着一盏幽暗的灯，姜凌走进去。 第86章 你想要那个酒吧？ “同学，喝点儿什么？”柜台后站起一个人影来。 有人呀？有人就说明是可以经营的，只是看需要什么条件。姜凌抬头一看，打招呼的果然是个学生模样的人。 “给我一杯八二年的拉菲。” “啥？” 还没有这梗吗？姜凌笑笑，“红酒吧，云州干红，长城干红都可以。” 男生眨眨眼，“没有红酒，只有啤酒。” “那就啤酒吧，百威。” “只有风花雪月。” “那就风花雪月吧。” 一会儿，男生给他拿来一瓶风花雪月，一个玻璃杯。 “有小吃吗？” “啊！要不……你去对面买点儿？” 对面就是烧烤摊小吃摊，现在刚摆出来。自从和卿清荷一起吃饭后，姜凌已经戒了夜宵。 要啥没啥，再说咱要的是东西吗？咱要的是一個态度啊！ “学长，你大几的？” “大二。” “哪个专业的？” “酒店管理。” 姜凌笑笑，“我也是旅游系的，大一英导班的。” 学长点点头，并不想多聊。 “现在是你在经营这个酒吧吗？” “我和几个同学。” “生意怎么样？” 学长洋气地耸耸肩，“你自己看喽。” 姜凌笑笑，摸清了酒吧确实可以给学生经营，又多要了几瓶啤酒，拎回宿舍，“孩儿们！来喝酒！” 第二天，姜凌就去找甄美丽。 甄美丽，旅游系负责实践指导的老师，也是他们的导游实务老师。 未来春大旅游学院院长，是旅游系最受欢迎的老师。是毕业多年后你还会记得的老师。二十年后姜凌不记得辅导员长什么样子了，但绝对不会认错甄美丽！ 一周七天，她从不穿同样的衣服，非常自信，非常热情，总是笑容满面，极具个人魅力。 是云州十大金牌导游之一，在云州旅游界人脉广泛。 旅游界是女人众多的行业，更不缺美女。但甄美丽，是个特殊存在。 她不但不美，甚至可以说丑。 这是她自己说的。 第一天上课，她就说了：“我叫甄美丽，我长得这么丑，我一上车话都没说就被游客要求换导游，但我依然自信，你们有什么不自信的？” 就这一句话，没有人认为甄美丽丑。 就像她说的：“但是游客只要让我说话，后面打死他们都不肯换导游了！” 所有同学都笑了起来。 第一堂课，所有同学都被她征服了！ 大二她忙不过来，要换新老师来教学的时候，乖宝宝的英导班集体抗议，甄美丽没办法又回来了，回来就说：“伱们要累死我吗？” 同学们都羞涩地微笑，就是舍不得她，就是喜欢她！ 她那种自信张扬、热情洋溢的个人风采完全掩盖了不漂亮的五官，那不漂亮的五官都成了她的特色。 她会化妆，会打扮，她是真的把她的五官变成了她的特色。 她的小眼睛光芒四射，她的塌鼻子充满睿智，她的大嘴巴妙语连珠，组合到一起生动活泼，风采卓然。 让人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听着她讲，是唯一能让大专老哥老姐不逃课不开小差认真听课的老师。 这样一个人能成为金牌导游，能受到游客和学生欢迎，在云州旅游界左右逢源，那完全是个人魅力！极强极大的个人魅力！ 反正跟她在一起，你不会忽视她的外貌，但你的美丑观念会被扭曲，完全被她的热情感染，被她的魅力征服。 因为她爱好广泛，她还是酒类品鉴与调制课的老师。 因为她的超强履历和感染力，在社会上人脉广泛，跟学生关系好，所以她也是实践部老师，也是旅游系就业指导老师，所以她很多时候会在学校办公室。 姜凌走进就业指导办公室，甄美丽刚送走一个旅游系的迷茫毕业生，看着姜凌，“干什么？” 因为她兼着学校的任务，所以除了旅游系选修课——品酒与调酒之外，她正式教学的就几个导游班，她本身就似乎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自然认识几个班长。 对于这种老师嘛，或者说对于旅游系大多老师，像卿清荷说的，都比较吊儿郎当，跟学生之间没什么距离。甄美丽更是，完全把学生当成兄弟姐妹相处。 姜凌就把椅子往她面前拖拖，坐下。甄美丽翘着二郎腿，微笑看着他。 “甄老师，男生宿舍楼底那个酒吧，是不是你在管啊？” “什么我在管？学生在管啊！” “你是指导老师嘛。” 甄美丽看出来了，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你想要那个酒吧？” 姜凌点点头，“我想经营。” 甄美丽想了一下，“现在是大二的几个学生在经营，等明年他们开始实习了，你再提前给我打报告申请。” 姜凌垂下头。 “你缺钱啊？” “没有，我主要是想锻炼一下。” 甄美丽笑笑，“有想法很好，但大一还是把基础打牢，把学分修满，大二你还想干再来找我。”说罢就站起来走了。 她就是这么飒爽！ 姜凌没办法，只好出来了。看来得想别的路子了。 姜凌在学校里外转来转去，看哪里适合搞点什么。但真的很难搞啊！学校周围太齐全了！ 本身就挨着市中心，不是那些郊区的农村的学校，餐馆旅馆网吧医院洗头店全覆盖！而且都是经营多年的老店！根本没有要转让的。生意太好了！ 在外面搞一个店也并不容易，租金是最大的投入，学校附近根本就没有便宜的租金。自己买房子，即使房价再低，现在肯定也买不起。 姜凌把学校周围的酒吧泡了一圈，回宿舍躺着。 梁远跑进来，“借我点钱。” “你干嘛？”姜凌不爽道。 “就是你让我给亲友团买礼物，我钱都花完了！又要约会又要上网，我下个月生活费还没到，你先借我嘛！过两天我把游戏账号卖了，不打游戏了。” 姜凌斜他一眼，跟阮妹子谈恋爱后，他还天天往网吧跑，他的决心最多坚持到今天晚上，就以通宵而打破。 “不打游戏了？” “有个初中小屁孩天天跟着我，昨天过来请我吃饭喊大哥，想要我那号，我都谈好价了。到时候还你。” 姜凌坐起来，“多少钱？” “两百。” “你特么真黑啊！卖初中小孩两百！” “嗐！我特么还不如初中小孩呢！你快借我，我卖给那小孩了就还你。” 姜凌起身打开抽屉，从钱包里抽出一百给他。 梁远出去后，姜凌灵光一闪，游戏账号可以卖，包括他的六位数QQ号，后来都经常有人联系想买，只不过养久了，又不缺那点钱，就一直养着。 姜凌拍桌而起，立刻冲向网吧。 第87章 互联网地产大鳄 除了房地产，这个时代，最珍贵的还有互联网地产。 那就是域名，这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门牌号。 人名能重复，公司名也常常大同小异。域名却是独一无二！是人们从互联网找到你的唯一途径！未来，好的域名价值会越来越高！ 一套房产再便宜也要十几二十万起步，买卖周期长，手续也挺麻烦。但一个域名注册的时候几十块钱，卖的时候可能上百万上千万！交易也简单快捷。 以小博大，可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 姜凌冲进网吧，搜索了一下携程，已经有了，网页还很土很花哨，在线业务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习惯线下订票。 又搜了一下去哪儿，没有，姜凌就先注册了。同程，没有，也注册了。 姜凌把自己后来常用的网址都搜了一遍，淘宝、企鹅、百度都有了，网易、搜狐、新浪……我去，这些大佬动作好快！ 姜凌好慌，在域名注册网一阵搜索，没有的赶紧给它注册了。 知乎、豆瓣、优酷、哔哩哔哩、BOSS直聘、饿了么、美团、头条……姜凌像头饕餮，天天钻网吧，搜来搜去，注册了一堆未来涵盖人们生活方方面面的域名。 人名、公司名取名业务一直都有人做，域名却没有太多人发现。 虽然有一些玩网络早嗅觉敏锐的人，会注册一些域名，但大多数人只是注册着玩，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价值，也没人知道未来哪些域名会升值。 这有点儿像互联网彩票！ 虽然注册一個域名不需要多少钱，但卖不出去就要一直续费或者等着过期，始终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 所以，一般人就算有投资的想法，也最多注册几个，不会大量注册，也不会长期持有。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域名什么时候会升值，升值到什么程度，所以有人买，就会很快出手。 但姜凌知道，什么域名，什么时候，卖给谁，最划算！ 因此，一些已经被注册的未来会升值的域名，姜凌就一个个发邮件去询问能否购买。 姜凌又搜搜国外的。 因为国外互联网起步早，很多知名的国际域名已经存在了，交易价格也很高。但国内互联网还在起步阶段，很多人，包括创立互联网公司的大佬们都没有意识到域名的价值。 还有一点，创立互联网公司的基本都是精英，有很多还有海外经历，这些精英的特点就是时刻想着走向国际，所以他们创立的网站，域名大多是英文名。 这看起来很高大上，但在未来互联网在国内爆发的阶段，这些网站的用户还是国人。 姜凌是从未来回来的，知道互联网从高端下沉是必然趋势，谁下沉得越多，玩起来越简单，谁的用户和流量就越大。 所以简单的拼音、数字域名，带谐音的，才是未来会火的域名。 因此除了一些知名域名，姜凌把520、1314、5201314、996、orz这类有寓意的域名全部占了。 然后，姜凌发现携程的域名也是英文名——Ctrip，C代表种花家，Trip，旅行。高大上啊！高大上！ 姜凌立刻搜索xiecheng，发现已经有人注册了，就照例留下了自己的邮箱、手机号码，表达购买的意愿。 或注册或购买，陆陆续续将一堆域名收入囊中。 反正域名一年几十块钱就能养着。 未来，某个大佬灵光一闪，取了个域名，发现已经有了，或者发现某个域名跟自己的品牌特别贴合，要么来买，要么另外想一个。但另外想一个并不容易。 名字是对外的第一印象，要朗朗上口，好记，好输入，易于传播，还要有一定意义，与业务相关，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所以一个独特的域名是很难得的！是真正的稀缺资源！ 做互联网的人都是获得高等教育的人，过几年网民越来越多，一堆互联网公司抢用户，他们就会发现域名的价值了。 互联网将世界变成地球村，总能遇到有缘人。 就像你看中一块不毛之地，谁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但春城的开发趋势，姜凌还是知道的。不过现在，他没有那么心急了，甚至索然无味。因为，互联网地产，比房地产，好搞好赚多了！ 有了一堆互联网地产，姜凌十分开心，躺在八人间的床上，像躺在一艘大船上，他知道开向何方，身体变得无比轻盈。反正，大佬们都会上他这艘船。他是船长。 姜凌把自己牛逼坏了，晚上做梦都是各种域名，还真的想起来不少，毕竟是泡在网上二十多年的资深肥宅，包括那些昙花一现的域名，只要曾经火过，姜凌就不放过。 早上起来，姜凌就直奔网吧，正打瞌睡的网管都诧异，有通宵的，还有这样天不亮就来的，也太勤奋了！ 开了上网卡，坐下来继续查询，VIP！ 有了。 泄气。 发个邮件试下运气。 cn是今年才开放的种花家顶级域名，姜凌又试了google.cn，居然有了，发了邮件。又把g.cn和一些简单的数字、字母组合cn注册了。那些未来进入种花家的国际公司和国内公司，都会需要cn的。 回到学校篮球场，在林妹妹的眼神鼓励下，姜凌高兴地多跑了两圈。 中午跑去网吧，打开邮箱，有人回了，有人没回，回的人基本直接开价。 这个互联网在国内刚刚起步的年代，大把域名，只要你肯展开想象的翅膀，随便注册。所以国内的域名持有者都不敢往高了要价。姜凌真心疼他们。 该死的是那些国外域名持有者，漫天要价！VIP开价一百万美元！他怎么不去死啊？但姜凌还是把邮箱地址添加到通讯录，特别标注到期日期，等以后攒了钱再跟他讲价。 又想起新浪有了，但微博还没有吧？这个概念都没提出来！ 姜凌在域名注册网一搜，weibo居然有了！姜凌又发邮件去问。 晚上去网吧清邮箱时，weibo的持有者回复：这是我用自己名字注册的个人网站，不卖。 这种带着个人标记和情怀的倒不是完全不卖，如果价很高，也就卖了。但姜凌没有太多钱去打动他。 虽然一个域名注册几十块，买的也不贵，但积少成多，卡里的钱已经花光了，姜凌打电话给萧掌柜：“妈！给我打点钱。” “你怎么又没钱了？上次不是打了五千吗？” “五千不是买了手机吗？你不是让我买好点的吗？” “你不是没换号吗？” “号不是我又买回来了吗？花了好多钱。” “哦。那一会儿给伱打啊。” 老妈的钱还在路上，姜凌突然想起给卿卿妹一个互联网地产，中午吃饭时说：“卿卿，我有一个同学，高中的时候为了好好学习，就跟互相喜欢的女孩约定考上大学后再谈恋爱。” 卿清荷抬头看着他，听得特别认真。 姜凌叹口气，“但是吧，这个女孩没考好，就失去消息了。现在我同学打听到她的邮箱，就准备给她写一封情书。 但是他语文稀烂，作文都写不好，你说如果写情书，要打动这个女孩的话……”姜凌不好意思道，“你能帮忙吗？” “可我也是女孩啊！” “对啊！你是女孩，你应该了解女孩的心思，你要是站在男孩的角度你会怎样打动他呢？对了，他的名字叫微波。” 第88章 给妹妹的互联网地产 “微波？” “微波炉的微波。” 卿清荷皱皱小眉毛，白他一眼，“叫女孩微波炉合适吗？难道不是凌波微步的微波吗？” “啊！对啊！你看还是你会说话！所以，你能不能帮忙写一封情书？” 卿清荷把碗拿上去洗了，就写了一封情书，下楼拿给他，姜凌打开—— “微波： 你离去之后，我心如死水一般，于茫茫人海中又搜寻到你的踪迹，牵动着我的心又起波澜……” 姜凌一看，双眼放光，“妹妹！你太有才了！太感人了！” “这样行吗？” “太行了！我不信那孩子不感动！”姜凌看完，情深意切，觉得铁石心肠也会被打动！ 卿清荷两眼弯成月牙，也希望他同学有个好结果。 姜凌立刻跑到网吧，卿清荷看英语电影，姜凌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打下来，用自己另一个邮箱发了邮件过去。 晚上散完步，姜凌又跑去网吧，邮箱有了回信：很抱歉，伱可能认错人了，我也是男生。 姜凌备受打击：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我不信，你就是不想见我，要不我们视频？ 对方加了他的QQ，跟他视频了，真的是个男生。 姜凌一副悲痛失望的神情，“对不起，我本来想用她的名字建個网站来纪念我们的爱情，也希望她有一天能看到。没想到一搜，已经有了，我以为是她……” 对方也郁闷了，同情道：“看了你的信，真的挺感动的。虽然我不是她，但还是挺有缘的，同音不同字。” 姜凌就天天跟他聊，对着他倾吐相思之情。 男生受不了了，他不会把自己当微波的替代品了吧？ 聊了几天终于说：“这样吧，我把我的域名给你吧，你拿去做你们的纪念网站，也许有一天她真的看见了，就来找你了。” 姜凌感动得泪流满面，“多少钱？” “送你了。” 姜凌真的羞愧了，“虽然我们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你不收钱我真的过意不去。” “那就五百吧，我也没注册几年。” 拿到了他的卡号，姜凌说：“谢谢，我明天就给你转钱。”哭着下线了。 第二天下课就对卿清荷说：“卿卿，你卡里不是有钱吗？” “嗯。” “能借我吗？” 卿清荷瞪大眼，但她还是相信姜凌哥，“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一个网站。” “一个网站！” “对！” “什么网站啊？” 姜凌就带她去网吧，搜出weibo，显示网站正在建设中…… “卿卿，你只要交点手续费，你就拥有这个网址了。”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啊？”卿清荷像看着骗子。一个网址，什么也没有，就让她给钱。 姜凌看着她，“那你把钱借我，以后要是卖出去了，钱都是你的。” “要是没卖出去呢？” “没卖出去我也会还你钱啊！” “你要借多少？” “一千吧。” 卿清荷十分忐忑，被姜凌送回宿舍，拿了卡下来，又被姜凌押到银行，让她转钱。 在银行前，卿清荷做着最后的挣扎，“姜凌哥，这个东西真能卖钱啊？” “你放心，过几天我就把钱还你。” “不是还我不还我的问题，我怕你被骗啊！”卿清荷站在银行前面的马路上，苦口婆心地劝解，像个反诈小能手。 “我上初一的时候，学校有订《课堂内外》杂志，我在杂志上看到征文启事，我就给他们投稿了，然后他们来信说我的作品入选了，那是我第一次被称呼为作者！ 你知道我多高兴吗？但是要交两百块钱。我跟我爸说了，我爸专门去镇上邮政银行给他们转钱。那时我们初中的学费一学期三百八。 但为了我的梦想，我爸毫不犹豫就打钱过去。我们都等着我的作品登上杂志拿奖得稿费，然后他们又来一封信，让再交五百。 一是家里没钱了，二是，我们意识到他们是骗子！后来，没人再提过这件事，我也没有再投过稿。” 姜凌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傻姑娘！但是你放心，这点儿损失哥承担得起。”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网址呢？” “做梦梦见的，就出现在脑子里，就特别喜欢。” “好吧。”千金难买我喜欢嘛！ 千金能买姜凌哥喜欢，她就给他一千块。卿清荷叹口气，带着自己的傻哥哥走进银行。 姜凌微笑看着她，其实他不急着挣钱，也是因为作为重生者，他知道未来一定会有钱。不说世界首富，提前知道未来发展趋势，至少可以逍遥一生，不会过得窘迫。 成功得到了weibo，登记到卿清荷名下，联系方式却是留的自己的，一来她没有手机号，二来，她不知道这值多少钱。 过了两天，mi也拿下了，同样登记到卿清荷名下。 卿清荷手里有了这两个域名，未来只要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不用为生活担忧。 只是姜凌还无法明确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晚上散步时，卿清荷问：“姜凌哥，微波收到信了吗？什么反应啊？” 姜凌微笑道：“特别感动。” “真的吗？”卿清荷开心地跳起来。 “那是呀！你的情书可写得太好了！” “以后你有喜欢的女孩了，我也帮你写情书！”卿清荷义气地说。 姜凌无语死了。 回宿舍后，梁远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班长，还你。” 姜凌微笑着一拍他的肩，“不用还，叫声爸爸就可以了。” “爸爸！你真好！MUA——”梁远噘起嘴就朝他扑过来。 还有这好事！室友们纷纷叫道：“爸爸！我也要一百！” “我只要五十！爸爸！” “我二十就可以了，爸爸！” “你们太贪心了！爸爸！我只要明天早晨四个肉包子！一杯豆浆！”胡智波恬不知耻地说。 “豆浆自己打！你们都滚！”姜凌根本不看其他不能提供价值的儿子，慈爱地摸摸梁远的头，“远儿啊，别担心，爸爸带你发财。” 梁远白捡了一百块钱，游戏账号卖了，也没得玩，打电话叫阮妹子去逛街了。 这天上午下课，高云冲突然打电话给姜凌：“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姜凌看看卿清荷，“你先去吃饭，别等我了，高老师找我。” 中午辅导员办公室只有高云冲一个人，一见他就说：“卿清荷被举报了。” 第89章 谁举报了卿清荷？ 姜凌一脸懵逼，笑问：“她有什么可举报的？她犯法了？” “有人在校长信箱举报卿清荷作为贫困生，领着助学金，却天天去喝几块钱一瓶的鲜牛奶！” “啥玩意儿？” “助学金名额很少，我这刚给她争取到，怎么就被举报了？” “特么的！” “姜凌！” “是我啊！牛奶是我让她喝的！她不是去检查身体，营养不良吗？医生一再叮嘱要加强营养，我就给她订了牛奶，这也是她帮我找回手机的回报，我好不容易才让她接受。不是……特么的谁举报的啊？” “不知道，匿名举报。” “我必须知道谁举报的。” “匿名啊！本来正常来说，是要留姓名和联系方式，调查清楚了会联系举报人回复处理结果。但这个人没留姓名和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信里写明了卿清荷是我们班的嘛，所以行政那边就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存在冒领助学金？是不是伪造贫困生资格？” 姜凌揉着额，“贫困生有个什么资格啊？就为了两百块钱，她被一群人围观！现在还被举报！神经病啊！没有监控吗？看不到是谁投的信箱吗？” 高云冲摇摇头，琢磨道：“我们班也有其他贫困生，但是助学金名额有限嘛，我想着轮着来吧。不是也听你说卿清荷舍不得吃，营养不良吗？所以这次就先报了卿清荷。 我单独打电话给她的，就告诉她那天去充下饭卡。也没在班里通知，没在班里选，比谁更需要这两百块钱。是不是别的同学知道了有些不平衡？” 高云冲也是第一次做辅导员，他也没有经验，有的班是要贫困生上台演讲比惨，同学投票的。但是高云冲觉得那样很伤自尊，所以就擅自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了卿清荷。 可能引起了其他贫困生不满。 姜凌摇摇头，“不是我们班的。” 突然又皱起眉来，难道是林秋语？ 倒不是他胡乱怀疑，实在是林秋语争强好胜，卿清荷这么漂亮，而且总是拒绝跟她出去，也不支持她当班长，可以说是很不给秋语姐面子了。 “那下午我们去行政办公室解释一下，你不要告诉卿清荷了。” “我知道。” 姜凌到食堂，卿清荷拿着两個饭盒站在门口乖乖在等他，看到他眼睛一亮。 “你怎么不先吃？” “也不饿。” 两人打了菜坐到桌上，依然有很多人在看卿清荷。 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妹子，领两百块助学金，特么的碍了谁的眼啊？十年后，她两个域名卖几千万，你们不得嫉妒死啊？ 下午到行政办公室，校长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是专门管理校长信箱的行政老师在处理。 高云冲把卿清荷村里的贫困证明和体检表、医院诊断证明递过去，解释道：“卿清荷是我们班的，她家庭困难，舍不得吃，贫血，营养不良，我才去给她争取这个助学金充饭卡。” 姜凌说：“牛奶她是喝了，不过那是我作为班长，对同学的帮助和关心。她才三十多公斤！一顿只吃一两饭！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接受。你们可以去问便利店老板，是不是我付的钱。” 行政老师点点头，“有人举报了，我们就了解一下情况。既然不存在冒领助学金，我们也不会取消她的贫困生资格。” 狗基霸贫困生资格！ 姜凌忍着气走出行政办公室。 高云冲拍拍他的肩，“你也不要跟卿清荷说，她本身就敏感，这也是我先找伱来问的原因。” “嗯。但是我必须找出这个举报人是谁。” “为什么呢？已经处理了。” “但在举报人看来，就是没有处理。卿清荷又不是什么大恶人，一个小女生，她既然举报却又不敢留姓名和联系方式，哼。”姜凌冷笑一声，除了熟人还有谁？ “而且她看见没有处理，必然还有别的行动。” 姜凌决定去问问林秋语，林秋语这个人其实喜欢与厌恶都挂在脸上，如果是她干的，很容易问出来。 姜凌打电话到她们宿舍，林秋语没在。 姜凌又问了她手机号码，打过去她挂了。姜凌又发短信给她，她也没回。 不过只要她回来，总能等到她吧。 从下午等到晚上，林秋语都没回来。吃过晚饭跟卿清荷散了步，寝室开灯送她回去之后，姜凌就在西院街便利店门口拖张凳子坐着等。 快十一点，熄灯时间了，林秋语还没回来，便利店都开始拉卷帘门了。 姜凌站起来，老板说：“你坐，你坐着，凳子放外面又没事。” 看他等人到这么晚，关心道：“等那小妹子啊？” 姜凌摇摇头，又拿起手机，给林秋语打了一个电话。 一辆本田开过来停下，林秋语从车里钻出来，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朝车里挥挥手，挂着温柔娇笑，含情脉脉目送车开走了，一秒冷脸，把花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西院大门。 这才接起电话，“干嘛？” “问问你回来没？” “我回没回来关你屁事？” 姜凌笑笑，挂了电话站起来。 老板把凳子收进去，拉下卷帘门，看看那个扭进西院的妖娆背影，“小伙子你不要三心两意啊！那个小妹子不错的。这个美女一看你就降不住啊！你别以为你减肥了就能拿住这种妖精啊！” 姜凌看看他，“叔你可真操心！”朝东院走去了。 林秋语虽然作风有些问题，但那是她个人的事，姜凌也不想管，但她对卿清荷是真的关心。 那么大把花，少说也要几十块，说扔就扔。 姜凌又叹口气，既然不是林秋语，那么又会是谁呢？ 男生需要助学金的只有张贵安，其他人不富裕，但但凡少去点网吧，不至于没钱吃饭。但是张贵安，人还是挺老实的，自尊心也强，他不会举报的。 本班的女生，姜凌想了一遍，有一些贫困生，但也是比较老实的，而且没有到吃不起饭这种程度的。 就英导班的凝聚力，姜凌可以排除本班了。 也可以排除大二大三的，谁闲着去举报大一学妹！举报了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也可以排除男生，她楚楚可怜的，正常男生都会心生好感。 但女生之间的嫉妒很莫名其妙。可能就是看不惯她，就举报了。 第二天高云冲又打电话问他：“查出是谁了吗？” “没有。” “也没必要去查。反正我们已经解释过了嘛。” “高老师你不知道嫉妒有多可怕！有的人就是心胸狭隘！我必须要找出这个人来，解释清楚！ 她是什么动机，什么目的！我必须要搞清楚。不然她躲在暗处，谁知道还会对卿清荷做什么。” 姜凌相信学校对卿清荷没有任何处罚行为的话，这个人必然还有其他动作。 晚上送她回宿舍的时候，姜凌说：“卿卿，每天记得去拿牛奶喝。” “嗯，我记得啊！”卿清荷乖乖道，“我每天都喝的。” 因为早上她听英语，他锻炼，很多时候是姜凌去拿了牛奶到食堂和她一起吃早餐，再顺路把瓶子还回便利店。 正常人也知道是姜凌拿的牛奶了，却还要举报卿清荷，这特么就是找茬吧。 姜凌决定把茬先找出来，“你以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把牛奶拿了。” 第90章 大姐和她的腿毛 “为什么？你不是说空腹喝牛奶不好吗？” “让你拿你就拿嘛。” “哦。”卿清荷不服气地biu出小唇珠，她对想不通的事可能不会问不会说，但她就是想不通。 而且她还懒，别的女生包里一堆零碎，她是书本、文具、水杯，兜里能装走绝不带包，能后拿的绝不先拿，能顺路的绝不拐弯。可能是以前走山路养成的绝对省力习惯。 姜凌又解释：“老板一拿来就放冰箱了。现在天凉了，老喝冰的不好。刚拿来，你就去拿了，吃早餐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凉。” “嗯。”卿清荷点点头，姜凌哥可真细心！“但是我让老板放外面不就行了吗？” 姜凌看着这杠精，“你就懒吧！你就不听话吧！”又给这杠精一个合理的解释：“对面饭店早上卖米线，大锅牛肉汤现煮，每天都香到我们宿舍，我带伱去吃。” “好。”她这才开心地上去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完米线喝完牛奶，姜凌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第三天清晨，卿清荷从西院出来，穿过西院街，朝便利店走来，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西院铁门边冒出头来，举起相机拍下卿清荷进店拿牛奶的照片。 果然出现了！姜凌站在东院西门边，也不着急，一天怎么证明卿清荷天天喝鲜奶呢？我让你多拍几天！ 为了拍个证据，你特么早晨六点起来也是不容易！就让你多早起几天！ 连着拍了三天，姜凌冲过去，居高临下，一把抽掉她手上的相机。 “你干什么？”女生仰起头尖叫。 姜凌也不理她，翻着相机上的照片，果然把卿清荷拿牛奶的照片都拍下来了。她还真是有图有真相摆事实讲证据啊！是個做新闻的好材料！ “还给我！”女生伸长手。 姜凌举高高。 卿清荷也跑过来，女生尖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删掉也没用！”女生看看卿清荷手里的牛奶，“这就是证据！” “卿卿，你看这人没喝过牛奶，她嫉妒扭曲变形的面孔多么丑陋！你认识她吗？” “嗯？”卿清荷一脸懵，摇摇头，她不认识啊，但是听说她没喝过牛奶，默默递出牛奶瓶，“你要喝吗？” 女生懵了，又跳起来够相机，尖叫：“给我！给我！” 姜凌说：“卿卿，你先去听英语，这个没人请她喝牛奶嫉妒到发疯的女生，我得帮助一下她。” “哦。”姜凌哥最正义哒！总是帮助弱小！卿清荷拿着牛奶朝东院跑去了。 女生真的要疯了！不断跳高，也够不着。 “你别以为删了就没事儿！” 姜凌笑笑，“我没删啊，你举报卿清荷，我来跟你解释啊！” 女生又尖叫：“你们有后台！你们果然有后台！” 姜凌笑道：“你脑子真奇葩！我要是有后台，我特么守你几天！校长表示收到了你的来信，已经清楚了。但你还不知道啊，你看你还没放弃嘛，还在收集证据！准备再次举报对不对？” “我就举报！”女生毫不掩饰，“林妹妹不是林秋语的朋友吗？你们三个不是好朋友吗？军训不是她去给你报信，你带着一堆男生去女生宿舍帮林秋语抢男朋友吗？我就是看不惯她！” 姜凌没想到，她举报卿清荷不是因为助学金，而是因为林秋语。 特么的！这都军训完一个月了，还有后续啊？ 这脑仁没长好又很义气的样子，姜凌也不跟她纠缠，“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看来你是为了你们班长出头。把她叫来吧。” “你想再欺负她？” “我特么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姜凌挽起袖子，女生往后退一步。 “虽然已经消了，但她确实咬了我挠了我，我动手了吗？我要动手，会等到今天吗？叫她下来！” “我不叫她又怎样？” “我直接通知你们辅导员。校长已经清楚了，你们辅导员还不清楚吧？”姜凌拿起手机。 “我叫她过来。”女生垂下头，上次训完班长，辅导员把她们几个都训了一通，说她们黑社会吗？一帮人跑到别人寝室去闹事！毁坏景区班的名誉！但明明是姜凌带着一堆男生去欺负她们，英导班才是黑社会！ 女生从兜里掏出小灵通，打给傣妹，“我被姜凌扣住了，把我关在西院铁门里，你快来救我。” 沃日！你看看她自己犯了错，却会倒打一把夸大其词，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可惜学校没有新闻系，也幸好网络不发达。 几分钟后，傣妹过来了，从东院过来的，看来她住公寓。看来家境不错。 但是现在她头发凌乱，睡眼惺忪，一个美女这么不顾形象，这个大姐当得也没毛病。 玉娇银有点儿懵，这是军训风波后，她第二次面对姜凌。 “这谁？” “姜凌啊！英导班班长啊！” 姜凌很开心，看来我减肥效果还不错嘛，她居然不认识自己了。 玉娇银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 又看着自己的腿毛在姜凌面前指指戳戳，上蹿下跳，气势汹汹，就像姜凌是受害者。 玉娇银被好友的求救弄得有点儿无语，抬手把散乱的头发往头顶抓了抓，“怎么了？” “我把林妹妹每天喝牛奶的照片拍下来了，举报她一个贫困生天天喝牛奶，姜凌就把我相机抢了。”腿毛指着姜凌手上的相机，求助的眼神飘向高大的大姐，指望大姐给她抢回来。 “贫困生不能喝牛奶吗？” “鲜奶啊！你知道多少钱一瓶吗？她一个贫困生凭什么喝啊？” 姜凌气笑，“你居然说我那拥有weibo和mi的妹妹不配喝牛奶！” 妹子没听懂，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仰望他一眼。 “用你的钱了吗？”傣妹问。 “没有啊。”小妹都被大姐问懵了。 “那关你什么事儿呢？你叫醒我就为这事儿吗？”大姐发飙了。 姜凌微笑，人不错哈！ 大姐果然是大姐！除了有些恋爱脑，脑子还是正常的！ 小妹懵了一会儿，委屈道：“可是林妹妹去找他，他才带人去帮林秋语，你才输了啊！” 傣妹脸色一暗，看来这事儿还没过去。 姜凌说：“卿清荷的牛奶是我买的，因为她体检营养不良，这我也跟校长解释过了。”姜凌也故意夸大其词。 傣妹转头看着狗腿小妹，“你还告到校长那儿去了！就为个牛奶！你有病吧？” “不是啊！我是为了你啊！他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你！你这么消沉，她们那么风光，什么双林，双殊！我就是看不惯她嘛！” “行了，行了，你先上去吧。” 狗腿小妹看看姜凌手上的相机，“你给我把相机拿回来哦，我借的。”委屈地瘪着嘴转身回宿舍去了。 这条大姐的舔狗真是又菜又凶！ 姜凌解释道：“事情你也清楚了，林妹妹拿了助学金，她就去给校长举报了，我和辅导员就被叫去问话了。 林妹妹确实在喝牛奶，但是她体检营养不良，是医生要求补充营养的。我作为班长，花自己钱给她订的牛奶。能不能请你的姐妹以后不要举报她了？” “嗯。”傣妹打了个哈欠，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看来军训期间的打击，她还没有恢复过来。 姜凌又说：“上次的事，很抱歉。林妹妹怕你们打起来，来找我，我作为班长，也必须保护本班同学。不止是为了保护我们班的同学，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傣妹嘻一声，看着他，终究还是愤恨。 “林秋语自知理亏，她不会先动手，但你动手，她肯定要还手。你有姐妹，林秋语没有吗？打起来是不是成了群架？对你们有任何好处吗？最后是不是两败俱伤？ 我是带了一堆男生去，但有任何一个男生动你们一根毫毛吗？林秋语要是朝你动手，我也会拦住的。我也是为了你不受伤。” “冠冕堂皇！” 姜凌笑笑，把相机递给她，“我要是只为了帮林秋语我通知辅导员和教官干嘛？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一堆人收不了场。你们抢男朋友关我屁事！能被抢走的男人有什么要场？” 说罢转身朝东院走去，傣妹拿着相机，默默站了一会儿。 第91章 即使灰姑娘也属于王子 这件事也让姜凌更想让卿清荷摆脱贫困生这个身份，让她喝鲜奶穿新衣都变得合理，而不是因为是贫困生，就不配，就天天被人盯着。 他有点焦虑，互联网地产现在还不能变现，只好继续在外面跑来跑去，寻找机会，但是第一桶金并不容易。 还要让林妹妹也参与进来，就更不容易。也就是说他的创业，必须是林妹妹也能帮忙干的。 这天正在学校周围转悠，看还缺点儿什么业态适合咱兄妹俩干，阮湘琴突然打电话给他，“班长，你快来女生宿舍门口，一个奇葩男在纠缠清荷！好几次了！” “啊！” 姜凌连忙跑过去，女生宿舍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只因为被围在中间的是名满春大的才女林妹妹。 卿清荷站在宿舍门口，她身后还有阮湘琴和赵玉英，两人震惊又迷惑地看着卿清荷面前那个男生。 那個男生明明是个年轻人，但脸像一团厕纸，扔在茅坑里又被风卷到地上，吹开了。 一个老梆梆皱巴巴黄津津的年轻人。 现在他正一只脚踏在女生宿舍门口的台阶上，对面前垂着头的卿清荷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就是害羞。” 周围围观的女生都奇妙地看着这个男的，又看看清新水灵好像一朵幽谷小兰花的林妹妹，挂着难以名状的微笑。 姜凌也乐了，你说他眼瞎吧？他还能看上林妹妹！你说他眼光好吧，他偏偏不识自己的尊容，竟然自信满满地说林妹妹也喜欢他！ 姜凌抱着胳膊，看他还要说出什么逆天言论。 卿清荷满脸难为情，轻声说：“对不起，我真的对你没感觉。” 男生沧桑地叹了一口气，“不要口是心非，林妹妹，如果我不是大三了，我就慢慢追伱，我肯定追得到你。但是我要出去找工作了，没时间慢慢来跟你玩儿这种追逐的游戏。” 姜凌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还是个大三的！就是个三岁的，三百的，也不会说出这种脑残言论！ “你就不要矜持了。等我明年工作了，我就在旁边城中村租个房子，你买买菜做做饭给我洗洗衣服，我一个月给你三百块，够了吧？” 真是够了！姜凌再也忍不了他满嘴喷粪了，走上前，扳住他肩膀，往后一拉，先破了他装逼的姿势。 男生跌跌撞撞往后几步，差点摔倒。 阮湘琴和赵玉英一喜，“班长！” 卿清荷眼睛也一亮。 男生不满地甩开姜凌的手，“你干嘛？没看我正跟林妹妹说话吗？” “你特么说的是话吗？我看你满嘴喷屎！” 围观的学生都笑起来。 男生一脸屎黄褶子，姜凌也不知道怎么有人长得又幼稚又衰老，像刚出生的婴儿等比例放大了，风干了。 “噢！我知道你！你是天天跟她一起吃饭那个胖子！你请她吃饭，我也请她吃饭，我一个月给她三百，你能给她什么？” 姜凌直接给了他一拳。 鼻血瞬间飚出来了。 学生们一阵惊呼，卿清荷也叫道：“姜凌哥！” 一时间吸引更多人看过来，更多人围过来。 “你怎么打人？”奇葩男转过身来抓他，“我大三的！你学长！你知道吗？” “我草泥马学长！”姜凌抬起手臂，拎起他后背的衣服，就给他转了一圈，也没碰到姜凌，就像一根木棒挑起了这张厕纸。 “放开我！放开我！”这张厕纸尖叫道，“我追她关你什么事？她又没拒绝，关你什么事？” “卿卿妹！你拒绝没？”姜凌拎着这张厕纸抖抖。 女生们都笑，原来高壮的男生这么man！虽然这皱巴巴的男生叫他胖子，但他看起来真不胖，倒是真的壮！在这种干瘦猥琐男面前，简直就是碾压！ 姜凌哥虽然拧不开一瓶水，却能拎起一个学长。卿清荷也是满眼崇拜，连忙说：“我……我拒绝了呀！第一次他拦住我让我当他女朋友，我就拒绝了呀！后面他又拦住我几次，我都拒绝了呀！” “听见了吗？你是聋听不懂人话？还是瞎看不见自己这张脸？给她擦鞋底都不配！你做尼玛的青天白日梦！” 男生的衣服突然嘶啦一声破了，掉在地上，擦擦鼻血，“你也喜欢她？那咱们公平竞争！打人算什么本事？林妹妹！你说，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我不愿意！你第一次拦住我，我就说我不想谈恋爱。后面几次拦住我，我还是说我不想谈恋爱。你刚刚又拦住我，我也说了我对你没感觉。”卿清荷皱眉，“你真的让我烦躁。”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的林秋语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小可爱你太客气了。” 又厌恶地扫一眼厕纸，“她的意思是你恶心到她了，也恶心到我了，你没有镜子也没有尿吗？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脑袋和脸都夹扁了吗？长得那个皱巴样脑子也萎缩了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丑吗！” “秋语姐。”卿清荷连忙拉着她朝宿舍走去。 姜凌直乐，林秋语这张嘴，确实特么地伤人！ “一个贫困生你装什么清高？三百块一个月不行你要多少？”厕纸恼羞成怒朝卿清荷背影吼道。 卿清荷在楼梯上怔住了。 姜凌一拳又奔他脸上去了，一拳又一拳，根本停不下来，“你特么是真听不懂人话啊！真没有自知之明啊！真特么会捡软柿子捏啊！ 骂你狗血淋头的你不敢吭一声，好好跟你说话的你逮着她欺负！即使灰姑娘也属于王子！你算什么东西！” 大家一震，是啊！即使她贫困，她也是美女，也不是普通人能肖想的。 卿清荷怔了一会儿，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赵玉英和阮湘琴也连忙跟着，卿清荷说：“让他不要打了，打坏了别人受伤他赔钱。” 姜凌拳拳往脸上招呼，厕纸也受不了，捂着脸抱着头滚在地上，姜凌又踢了几脚。 阮湘琴和赵玉英连忙跑下来拉住他，“班长，不要再打了，再打打坏了！” 厕纸在地上滚了一阵，爬起来，“你等着！我跟你没完！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姜凌往前两步，厕纸连忙跑了。 围观人群看看姜凌，姜凌也扫一眼人群，他的身高带着天然的俯视，而且虽然一直叫他胖子，但这些日子锻炼下来，他是真的壮啊！像个铁塔似的立在那里！ 大家散开了，也知道林妹妹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追了。 是啊！即使灰姑娘，也属于王子！ 普通人，可以死心了。 刚准备走，高云冲打电话来：“姜凌！你怎么把人打了？现在人家告了。” 第92章 清高才女林妹妹，我不漂亮卿清荷 “哟！他告哪里了？” “他们辅导员。” “真牛逼！他还告老师了？” 高云冲无语，“人家辅导员找到了我，说你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我本来想打死他的。” “姜凌！你怎么这么冲动呢？还是上个大专开除也无所谓？要是人家报警呢？你是要拘留的呀！先去赔礼道歉！” “是他先犯贱的！三番五次纠缠卿清荷！卿清荷都明确拒绝了，他还跟聋子瞎子一样，非认为林妹妹喜欢他！ 说给林妹妹三百块一个月，跟他去外面租房子，给他做饭洗衣！还说她一个贫困生，装什么清高？三百块一個月不行要多少？” 高云冲拳头也硬了，“还有谁看见了听见了？” 一会儿，高云冲带着姜凌和目击全程的阮湘琴过去。 一见厕纸，阮湘琴义愤填膺地说：“这段时间，他纠缠清荷好几次，清荷拒绝了好几次，今天我们从超市回来，他又拦住清荷，说给清荷三百一个月，让她跟他去租房子。 反反复复说，清荷都说不喜欢他了，他根本不听，一直在那儿说清荷喜欢他，就是害羞不敢承认。哎呀！我真是气死了！我才打电话叫班长来的。 他真的太过分了！清荷没有惹他！没有说过一句难听话，一直都是礼貌地拒绝！ 前两次我们就跟清荷说你直接跟他说你太丑了。清荷说那样太伤人自尊了。 但是他尊重清荷了吗？他说清荷贫困生装清高，三百块一个月不行要多少？”阮湘琴瞪着他，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 阮湘琴怒道：“很多人都看见了！都听见了！你们可以去问呀！清荷被他气跑了，还怕把他打坏了叫我们下来拦住班长的！” 对方辅导员听了，捂着脸，过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厕纸，“伱三年学白上了吗？你还有脸告状！害我跟你在这儿一块儿丢脸！” 染上痔疮血的厕纸根本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本来就是嘛，她就是嫌钱少，我想明白了，胖子钱多呗，所以她跟胖子。” 姜凌刷地站起来，高云冲连忙拦住他，拳头也硬了。 对方辅导员扭着脸，真的感觉脸都丢尽了，“你这打没白挨，完全是自找的。你先去骚扰、侮辱人家女生！” 而且胖子？你特么真的是眼瞎啊！人家哪里胖了？不比你这丑八怪好看得多？ “清荷才十六岁！未成年！早都跟他说了不谈恋爱，不谈恋爱，他就是听不懂！姜凌是我们班长，对我们班每个同学都是这样保护！跟你才不一样！”阮湘琴怒道。 厕纸的辅导员又看着他，“你特么二十二，骚扰十六岁未成年女孩，你是要算了还是要报警？” 这会儿，他脑子终于清楚了一下，“算……算了。” 姜凌刷地站起来，“你说算了就算了？报警！赶紧报警！你不报我报！我陪你进去蹲两天，但是你必须赔偿卿清荷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当众跟她道歉！”姜凌就掏手机。 厕纸慌了，看一眼辅导员。 辅导员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报警了，扯来扯去这扯多久啊？他还干不干别的事儿了？ 拉着厕纸站起来，“赶紧去跟人家女生道歉！争取人家原谅！” 都是辅导员，哪能跟着学生把事情越搞越大啊？高云冲也知道姜凌不是个闹事的，差不多也拉住姜凌打电话的手。 姜凌也不是想进去，主要目的也是让他当众道歉，让大家知道林妹妹不是可以随便骚扰，随便侮辱的！ 于是一群人又往西院走，厕纸鼻青脸肿引起不少关注，有人认出来，刚刚才在女生宿舍门口挨打了，他怎么又来了？很多人跟着来看热闹。 姜凌也不阻止，人越多越好，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林妹妹不好欺负！ 到女生宿舍门口，厕纸的辅导员对高云冲说：“高老师，麻烦你让你们班那位女生下来一下，让他当面道歉。” 高云冲打电话到卿清荷寝室，“卿清荷，刚刚的事我知道了，现在他过来跟你道歉，你下来一下。” 被打了，还要道歉？ 大家都围过来看热闹，篮球场、足球场、电影院、活动中心都在西院，人本来就多，一听刚刚挨打的来道歉，一时间把女生宿舍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万众瞩目中，卿清荷下来了，冰雪少女入凡尘，一轮明月照人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厕纸的辅导员又看了一眼厕纸，你一个妖怪到底哪来的勇气去追这种女孩啊？ 卿清荷走下台阶，没有看厕纸男，低下头。 姜凌急了，怎么接受道歉，你还低头了呢？老师和哥哥为你撑腰，这么多人看着，妹妹你支棱起来啊！ 厕纸男看着这柔弱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姜凌多管闲事，他拿下她妥妥的，施舍敷衍地说：“对不起。” 大家都看着卿清荷，她这么温柔善良，被人欺负了人家来道歉也不敢抬头，应该会原谅吧？ 卿清荷用她那柔柔的声音说：“我在你面前低下头，不是因为娇羞，是因为不忍心，还有看见脏东西就不去看的习惯。” 全场懵逼一阵后，扬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姜凌满脸笑容，我妹妹，果然是把温柔的刀！ “丑不足以形容你，你是脏，不是没洗脸的脏，不是辛勤劳作的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脏。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生理不适，但我以为人总有闪光点。 我的教养让我停下来听你说话，但你一开口就像一具想当皇帝的千年腐尸，你高高在上洋洋得意，把你的喜欢当成对我的赏赐。 我以为人总有自尊心，生怕伤害到你，所以我礼貌地拒绝。但你把我的拒绝当矜持，你自说自话安排我的人生。 你肮脏的躯壳装不下你扭曲的灵魂，就像投胎的时候没安好胎，你的冤魂在你的脸上鬼喊鬼叫，不听人话。 我从不凭外表评判一个人，但你最让人倒胃口的就在于你也有灵魂！以至于看外表，惨，看内在，冤！ 更不幸的是你上了这么多年学，连基本的字义都不懂！我叫我家的猪不要乱屙屎屙尿，它都听得懂！我说我不喜欢你，你却听不懂！ 你问我三百块我不要，我要多少？我告诉你！三百块我不要，水晶鞋我也不要，我是贫困生，但我不是灰姑娘，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属于我自己！ 我虽然不漂亮，但我不是装清高，我是真清高，我不想看见从里到外都长得这么凄厉的鬼东西。请离我远一点。” 卿清荷转身上楼去了，全场寂静。 然后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接着像波纹一样爆发开来。这就是才女吗？骂人不带脏字的！ 厕纸被众人看着笑着，颤抖得要碎了。他的辅导员看看他，拉着他走了，怕他还是听不懂，还仇恨人家姑娘，决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让他正视一下他那肮脏的躯壳腐臭的灵魂。 高云冲默默站了一阵，嘴角渐渐翘起。 同学们笑了一阵又迷惑起来，她刚刚说什么？她说她不漂亮？什么鬼啊！她说她不漂亮？？？！！！ 清高才女林妹妹，我不漂亮卿清荷，名满春大！一个脏字没有，把凄厉的鬼东西大三学长骂破防了。 再没有什么鬼东西敢去骚扰她了。 第93章 夜半狂飙 姜凌又对阮湘琴说：“那是个心胸狭隘欺软怕硬的鬼东西！你们这几天和卿清荷一道，不要让她落单，我怕他报复。” “嗯。” 辅导员也点点头，“我也会跟他辅导员聊聊，希望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两人一起离开西院，姜凌说：“就为两百块助学金，她被女生举报，被男生骚扰。如果学校真的要帮助贫困生，能不能直接把钱充他们饭卡里？” “怎么直接充？” “能通知她充饭卡，也可以让她把饭卡交上去啊，贴上名字，然后学校充好了，再还给他们。何必要让他们在食堂门口排队，被进进出出的人打量！ 要不是看见卿清荷站在贫困生队伍里，那个神经病怎么想得出来给她三百一个月就要她跟他出去租房子？这特么是人话吗？把她当什么？我就打了！ 我不打以后还有多少人去骚扰她？就因为她是贫困生！长得漂亮！温柔！她就活该被他们骚扰？ 钱是人的胆，钱使人头昏，有钱，哪怕只是比她有钱一点点，就认为可以占有她！ 有钱就可以占有漂亮的女人！社会不一直是这样的吗？他们懂尊重吗？他们了解她吗？有人愿意用皮囊换金钱，但卿清荷不是这样的！ 但别人会信吗？会尊重她吗？她都拒绝了，那神经病还自我感觉良好，一直纠缠！一個漂亮的贫困生，不会被尊重的，她的自尊在别人眼里只是穷酸！ 所以她在食堂门口示众了，又被神经病纠缠，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贫困却漂亮，今天这一闹，至少让所有人明白，即使她贫困，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高云冲看看他，没想到他一个十八岁的男生看得这么深，想得这么远，并不是冲动。 今天这一闹，确实让所有人知道了，林妹妹不是可以随便骚扰的，她也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高云冲又笑起来，林妹妹是真的会骂！ “我给学校建议建议，以后核实了，就直接充到他们饭卡里。但其他班都是比惨的。”高云冲叹口气，“确实，没有人在乎贫困生的自尊。贫困又漂亮的女生，别人确实会觉得好上手，感觉花点儿钱就可以了。” 卿清荷和室友们同进同出，数林秋语最积极，林妹妹再次扬名，她也与有荣焉，卿清荷经过这件事也理解林秋语为什么对有些人的喜欢和追求感觉恶心了。 她俩形影不离，姜凌也懒得管，林秋语艳丽逼人瞧不起人，也能把想骚扰卿清荷的鬼东西屏蔽一下。他又投入到寻找商机和抢占域名中。 这天拿下了jingdong，姜凌开开心心回到宿舍，已经熄灯就寝，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却是卿清荷的声音：“姜凌哥，你能来找我吗？” 听背景声有些嘈杂，姜凌立马坐起来了，“你在哪儿啊？” “安宁。” “安宁！”姜凌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安宁哪里？” “我不知道啊！”她慌得快要哭出来。 “这是谁的手机？你问问旁边人。”姜凌跳下床找纸和笔，打开门，借着走廊昏暗的光线准备记。 听卿清荷把手机递给了另一个人，“阿姨，你能告诉一下我哥这里的地址吗？” 一个云州大妈的声音传过来，告诉了他地址，安宁一个温泉KTV。 “谢谢您，麻烦您把手机再借给我妹妹一下，我跟她说几句。” “姜凌哥。”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要着急，哥马上就来，安宁很近，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半小时我肯定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洗手间里面。” “伱就躲在里面不要出去，谁叫你都不要出去，等着哥来找你。” “嗯。” 姜凌也不知道这个温泉KTV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谁带她去的，是些什么人，怕她出去，大半夜的反而有危险，还不如在洗手间里躲着。 放下手机穿裤子，大家纷纷问：“班长！怎么了？” 老胡和汪旭东也着急道：“卿清荷怎么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都去吧。”室友们纷纷准备起床。 “你们当去玩啊？那特么是安宁啊！你们睡吧！”姜凌也没时间解释，跑出去了。 这个时间学校周围并不好打车，他记得甄美丽有辆车，红色的很拉轰，天天开着上下班的。 一边往下跑一边打电话给甄美丽，“甄老师，能不能把你车借我一下？我要去安宁找卿清荷，她被人骗到KTV去了，刚刚给我打电话。” “啊！你在学校吗？” “对，我现在准备出门，大门口。” “我过来。” 姜凌走到宿舍楼门口，对宿管阿姨说：“阿姨，麻烦开下门，我们班同学出事了，我要出去下。” 阿姨给他开了门，姜凌这次也没翻墙，天天拿烟借自行车跟门卫早就混熟了，让门卫开了门，出来站在路边。 一会儿，一辆红色的标志307开过来，门卫认识这个张扬的甄老师，也认识她的车，也就知道姜凌没扯谎了。 甄美丽从驾驶室扭头看着他，“你上来吧，我们一起去。” “你明天还上课呢，我去就行了。” “你有驾照吗？” “有。”有没有姜凌都得说有，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查驾照。 甄美丽下车，姜凌打开后备箱，发现有一把扳手，这就不用麻烦借门卫的工具了。 姜凌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有事打电话。” “知道。” “你知道怎么走吗？”甄美丽又不放心地问。这时候，去安宁只能绕过西山，晚上黑灯瞎火。 “我知道。”姜凌发动车子，掉过头，刷地朝西边开去。 看他这么熟练，甄美丽稍微放心了。 晚上只有一些大货车，把路压得坑坑洼洼，满地渣土，姜凌没有减速，风驰电掣地朝安宁开去。 到温泉镇，姜凌稍微放慢车速，看向路边，温泉酒店、宾馆林立，那家温泉KTV倒是很醒目，前面KTV，后面酒店，吃住玩一条龙的，很是豪华。 姜凌在停车场停下，打开后备箱，把扳手放进裤兜里，双手插兜，走进KTV。 上架感言 写上周那几章的时候我把作家助手卸载了，我知道会有人骂，还有人弃书，为了不干扰思路，就不看评论了。 也能理解，大家都想看主角挣钱。很多喊着要躺平的主角都在急吼吼地搞钱。 但姜凌前世躺平，重生后还是想躺平。他不求大富大贵，只知道房价会涨，他想等当导游攒钱买点房子股票，然后享受生活，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卿清荷很贫困，所以逼得想躺平的姜凌不得不立刻奋斗起来。我铺垫了这么多，很多人说水，但我觉得没有一章是该删的，都是水到渠成的。 因为卿清荷内向、敏感、自尊、自强，不可能前世跟姜凌都没交集，这辈子一接触就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 卿清荷为什么之前没有被林秋语带出去？就是因为林秋语直接带她出去吃喝玩乐根本行不通啊！卿清荷有她自己的坚持，她不会接受这些东西。 现在，林秋语找到了机会。 姜凌前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林秋语那样的女生，后面接触的女生也没有卿清荷这样的，所以他开始也无法理解卿清荷。 一个人重生后，认知也不会超过前世的经历。所以对人贴标签是越来越流行的做法，前文有一个评论：四十多岁缺爱的旅游女，可以想象前世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总有人看一个字一句话，就概括了一整個人，一大片人，即使她已经走进梅里雪山，与世隔绝，你依然凭你的想象给她贴上那轻飘飘的标签！ 你不必再费心去琢磨她，还以为自己必然正确，眼光毒辣。社会越来越快节奏，也没有耐心再去了解一个人。我这样塑造一个人物，自己累，也不讨喜。 在事业方面，赚钱的方法就那几种，炒房，炒币，办互联网公司，样样都不是普通人容易接触容易做到的。 做互联网公司的都是大佬，几君子，几剑客，学历、阅历、经济、人脉，总有一面或几面很强，才能搞吧。 姜凌身边一堆大专老哥，他搞毛啊！ 做实业，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也不是容易伸手的。 姜凌一个普通人，没有系统没有助力甚至连学历都不高的情况下，怎么破局？我也想了很久。 我身边有玩域名的，就跟买彩票指望暴富的一样，都是草根。这才是草根的赛道！姜凌虽是草根，但他重生了。 这条赛道他几乎没有对手，我印象中其他作者也没写过这条路吧，因为大家看到的都是风风光光的大佬们，于是主角也要走大佬的路让大佬无路可走。 但这些大佬们背后的域名交易很多都是私底下完成的。这个圈子很小众也很神秘，我只是恰好认识这样的人，当然，不是重生者，砸手里了。 或许我应该早点写赚钱，让读者不要为主角操心，不要骂他废物。但姜凌想到这条路，也需要契机。不是一重生就发现这条路。 很多人说主角又肥又丑又穷，这我就不同意了，一开局就写了他高白胖，没看出作者对他有多偏爱吗？把胖减一下，就是个大帅哥的配置好吗？ 他家里还有两套房两个超市，从来没穷过，同学们眼里的富哥，非要千万上亿才叫富啊？ 怎么有人就只盯着他胖呢？ 还说他不减肥，也不知道看到哪一章放弃的？他一直在减肥，好吧？只不过没有单拎出来写几章。我单拎出来写几章跳高高跑圈圈，又有人说水了。 反正写什么都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众口难调。所以我还是按照我自己的节奏写吧。 在网络小说中追求合理和逻辑，追求人物真实丰满，是极其别扭的。但我还是想把姜凌的世界卿清荷的未来，包括他们的朋友，描绘出来。这是一个救赎和成长的故事。 希望主角不是在赚钱的路上就是在赚钱的路上，那真的可以就此别过了。姜凌即使赚钱，也不会天天在外面跑，不会长时间脱离校园。至少前期不会。 因为我想，我这样的普通人若重生了，我还是会热爱那时的时光，先躺在校园的草坪上，晒几天太阳，而不是一头扎进社会的滚滚洪流。 因为我这样写，所以成绩差，所以没推荐了，所以明天上架。 暂定每晚八点两章一起发。三个月后均订过五百，能拿全勤就会写下去。 感谢请叫我不知道、书友20200403005732674、夜风、书中自有欢乐颂、太上大罗天仙万寿帝君、筨筵、龙胖188、邪之主阴阳师、灿烂环宇、药佛王、230231130兔崽子、书友20210626130851512136470、书友140304052441996打赏！ 感谢投票、评论、默默看书的读者！ 感谢读者们一路陪伴与支持，希望继续看到你们。 第94章 没事了，哥来了 “先生，几位？”门口一个穿着旗袍的迎宾连忙侧身领着。 “朋友在里面。” “哪个房间？我带您过去。” “五楼，太吵了房间号刚刚没听清。”姜凌大步往里走。 很多人初次到这种地方都会东张西望，甚至露怯，迎宾都见惯了。 这位先生虽然年轻，却熟门熟路，波澜不惊，一看就是常客。迎宾 方大器则带着练器师们，为先前成型的五个金属部件加持法阵和铭纹。 一声巨响，北玄宗总门口的一只石狮子，瞬间被剑光搅成了石粉，石粉荡漾，甚至让周长老的脸上布满了灰尘。 高大的红砖绿瓦的围墙，仿古的建筑，秦扬驱车进去后，一行人下了车，就感到扑面而来的豪华贵族之气。 “好，既然如此，我先去替警方解决掉那些高手，把他们灭了！”在松榆，秦扬就习惯了听蝉姐的，既然马家是蝉姐的仇家，那管马家有没有制毒贩毒，他都要把马家一网打尽，替蝉姐出气。 只有暴露他们刺杀的目标，如此，朱雨自保不足，才根本顾不上七叶。 分配了一间房，是极大极大的，最主要在于拍卖会上的惊人表现，实在是使得他在马东大船的墨家子弟，看见他时，流露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尊敬。 就在叶长生数到三的一瞬间，陈广惊叫一声，爬到台阶上，含着泪，伸出了舌头。 他的大手向前一张，在空中盘旋的一百零八颗金刚菩提子，纷纷向着他飞来，又重新拼接成一根棍子，落在他的手中。 除非，他是一个失意的豪情客，经历挫败后青灯古佛一孤寺，了却残生。 “这是什么力量？这只鸡到底是什么逆天神兽？”云宏浑身焦黑，冷汗却汪汪而流。 这一晚黎朗陪着她们母子晚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休息时间。又是难得的给两个孩子梳洗干净，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看看这两位，再想想那更加可怕的洛红尘，这才是真正不给其他人活路，什么天才在洛红尘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彻底沦为陪衬。”那人忍不住叹息道，生在同一个时代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 那美人被他的专注神情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萧近情身子一歪，倒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对，表舅妈，我骑摩托车带你去，先去看看表舅，再去把工程款要回来。”林浩催促道。 近期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才华横溢，有着悬壶济世之心的商清逸也多出对这个世界更多的看法。 彼此虽然互相打过交道，却也没有到很熟的地步，充其量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朱容瑾提起朱容琛，沈妙倾只是平静的回应一声，继续埋头喝汤。 这原来目标竟然是我？久材懂了，刚才去和郑知行说话只是桥梁，最终的目的还是跟我说话？ 莫渊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在抬杠，但却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轮回空间可没有说是阻止哪次。 “原来是她！师伯，算起来，她跟你平辈，怎么反而叫你师父？”这是什么辈份，不过，知道她叫尹皓师父，他竟然有些窃喜。否则，他不得管她叫师姑？ 暗黑公爵，秦家家主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围着这个石头十字架转了又转，观察的什么。 张宸毅一把揽住她，用力的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和支持。 第95章 第一次 “我特么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卿卿妹。” “姜凌！我知道刚开学那时候我没回来你翻墙出去找我，其实那一晚我单独一个房间，什么都没发生。” “关我屁事！” 林秋语叹口气，自说自话：“你虽然没有当我面表白，但你喜欢我全校都知道！” “我喜欢你个锤子！”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了我 可是面对李家人多势众，两人心中又觉得愧疚。毕竟这是李家的事情，却要让赵铁柱为了他们冒这么大险。甚至两人都动摇了，觉得不应该连累赵铁柱。 她开了几下打不开，怎么办？玛塔·哈丽四周望去，发现有一个挂钟显示出9时35分15秒的时间，但此时却是巴黎的黎明时分。 “夫人没说什么，但是每时每刻似乎都在高兴你肚子里的孩子。”佣人捡着顾安然喜欢听的话讲。 吴雨涵叹了口气，又觉得尴尬，感觉自己老爸这事，做得非常不地道。 一阵沙尘暴袭来，带着劲风袭击着窗户，苏曼雪吓得惊叫了一声。 张扬被震惊得甚至都来不及阻拦，那种浑身舒爽的感觉便蔓延到了全身去。 杰瑞的观察能力很强，只要看见蒋励成一个表情，就可以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奥谢23岁，与队长基恩是老乡，同是爱尔兰人，他在最近两个赛季迅速成为曼联队的后防中坚力量，他和费迪南德的中路搭档相当稳固，是红魔球迷最爱戴的年轻球星。 在那一瞬间，他施了移天换地，与天魔天帝置换了位置，他倒是遁走了，天魔天帝就一脸懵逼的惨了，挨了自家人一矛，且是绝杀的一矛，肉身被洞穿，近乎炸毁，元神真身也遭了重创。 情况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苏卿寒忍不住用单手撑住了头，烦躁的想着。 对于这样的要求，何勇表示允许任何国家翻译使用他的歌曲，但作词、作曲必须注明他的名字。 “没事，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里什么都不多，就卤肉多，能吃多少吃多少，管够。”郑鹏慷慨地说。 夜很静谧，隔壁的灯已经熄灭，唯有两只异兽的鼾声还隐隐传来。 李显城是死在战场上，可他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手上，留在山上的李显城死了，不留在山上的郑鹏逃了，两条大鱼一死一逃，以致次仁功亏一贯，知道郑鹏的弱点后，坌达延担心起郭子仪的安危起来。 “那元哥，什么时候返利网缺钱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再多钱，我是出不了了，即便是1千万，也是我攒了很长时间的家底。”吴彬苦笑着说道。 但吴彬现在要的只是补充，在尽量不影响用户体验的前提下，让这个app多出更多的功能。 而且它还是资金流入的一方。从私人转进CK游戏帐号的款，被马上转到这个陌生的CK公司帐号上。 安哲与三笠两人对视一眼，也立刻上前，还没完全接近，安哲就已经看清了前方的情况。 正能量居多，劲往一块使，又有足够的聪明，就可以打赢这场仗。 反正今天面子已经丢了，若自己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那明天新闻肯定会把他这件事当成一个大笑话。 “刚刚京哥在你们佣兵城的沈记拍卖行拍下一件地品的长弓，我们正在讨论着划算不划算呢。”一旁一位年纪约摸三十不到的青年，指着拿弓的人说道。 第96章 姜凌哥，我美吗？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姜凌睁开眼睛，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第一节课都已经上一半了。 手机上很多未接电话，甄美丽的、高云冲的、男生寝室的、女生寝室的。还有甄美丽和高云冲的短信。 昨晚怕吵到卿清荷，把手机铃声关了。大半夜的，也没有给甄美丽打电话。 现在立刻回过去，“嗯，没事儿，昨晚回来了，宿舍 在从钟离皇齐那里认清冥天教存在的真正目的后，轩辕宫岩也也不再执着与仇恨，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棋子，而棋子，又有什么需要复仇的。 即使草帽一伙使尽了浑身解数，但是，对面的海贼人数却丝毫没有减低的趋势，完全看不到尽头。 彼时，郑老正和左君临商讨着四氏的事宜。颜少的事情，他们已经听说了，颜晖的事情，他们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颜晖一死，颜家的危机基本上可以算解除了。这对四氏同盟而言，绝对算是件好事。 昏黄地蜡烛依然还在燃烧着，偶尔跳跃的火焰左右摇摆不停，就像陆平心里一般。 弗拉德笑着，背后又冒出数十条火焰手臂，身体已然欺近了凯多。 母亲也看出了姥爷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姥爷笑了笑，说没什么，然后就拿着锄头，又刨了刨，居然刨出一个肉团来，没有四肢没有眼睛，但是它的身子被我刚才用锄头闹破了，不停的流着血。 犬向前走了几步，大概离着蛤蟆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我深深的为它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个头上，犬就输了一大截，蛤蟆的舌头我刚才也是见识过了，恐怕要真的打起来，犬要吃亏。 她家老李当了一辈子的领导，临了连一处私人的房产都没有，要不是方柔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他们都不知道该搬到哪儿去。 那么问题二，既然无法阻止战争，那么红发海贼团在海军聚集了大量的战力已经足以团灭白胡子海贼团的情况下会怎么做？ 升腾而起的雾气似真似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而朝着灯盏下面凝聚而来的幻雾，开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出来。 颜玥闻着门里面的香味，又想想楼下紧闭的大门，最后没忍住诱惑跟着进了门。 “贵诚！看来今天的事情是老身误会你和你那从侍了，这件事应该是肖总管的不是，老身刚才没问清楚便对你发脾气，贵诚你不要放在心上！”王妃不得已之下，只好说了软话。 最后，多一个县，县试的考生可以分流，那么取泮的机会也就更多。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家族发展的关键。 “让我把话说完，陈墨，你不适合闪闪，这事情确实不是你的错，但是因你而起，而且你没能护住闪闪，其实这件事情你要护住她很容易。 常观砚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似乎就解开了另外一个锁，电脑屏幕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望无垠的草原，随后常观砚点击了两个软件，一连串的正在执行中的代码就跳了出来。 没有提防的躲避让唐子诺狼狈不堪，因为也牵扯到了他腹部的伤口，那一瞬觉得疼痛让唐子诺直接懵了，唐子诺咳嗽了一下，喉咙里的疼痛让他多少清醒了几分，他倚靠在围栏的柱子上，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可怜。 桃花欢喜相应，“好呀，好呀，公子您说过的，这些都是给我的对吧？”她比阿九还财迷呢。 第97章 带你去兜风 甄美丽看看她，“风景好吧？” “嗯。” “以后当了导游，还能看到更多好风景。” “嗯。”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甄美丽笑道：“你喜欢看书？” “嗯。” “喜欢看书很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书有喜剧有悲剧，路有这样风光宜人的大道，也有弯弯曲曲的小路，更有陷脚的 周芳华和郑晓关心进展。干脆就陪着紧张又愁闷的海老太太在家里等消息。 她算是看出來了，这三货凑到一块儿就是组合了來要她老命來的。 他本来在天鹅酒店的时候被张大彪的手枪击中，腹部受伤，左肩也子弹击中，骨头也差不多尽碎。 在惊魂峰周围一千里的核心范围内，是李旭最新的研究成果“木雷绝杀阵”和九天禁元阵组合起来的一个绝杀阵，主要强调对于元神的攻击。 陈到本也想着跟过去看个究竟，凑个热闹，却被黄炎给喊了回来。 数百声吼声响起，在司马家所有人的惊讶的目光下，冲进了司马家。 那一段镜头，就是要打开赵大亨心防的敲门砖。赵大亨明白，顾诏也明白，所以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很简单也很实际。 钱裕的诚恳让黑子不知道该什么办了，刚才他还想再教训教训这两个家伙。 一大锅烀苞米的水。一点都沒剩。被三个吃货彻底包圆。喝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怎么说。养着三只吃货。别的好处沒见着。反正是不带浪费食物的。有多少都能给打扫干净了。 司机一个激灵，猛的一打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动机出沉闷的嘶吼，车尾向后一甩急向前蹿了出去。 “顺便给我说说你在钟楼上发现了什么？”柳桥蒲一边走一边问。 丢下这话之后，徐渭开着这游艇贴着那大游艇刮来刮去的，反正都已经被破坏掉了，徐渭压根儿不心疼这游艇，可是那些从水里爬出来的，以及还在游艇上的，纷纷怪叫起来。 咦？！这可是一个大新闻，他一直以为五大创世神就是宇宙的最强者，最多再加上生命法庭。 恽夜遥试着想要把家具边缘拆下来，这样也行不通，他不禁又停下了动作。脑海中突然想到以前谢云蒙行事时的作风，于是暂时先把对家具边缘的疑惑放在一边，用手去敲打软包的墙壁表面。 “哪里不一样了？”顾辰失笑着凑上前亲了亲她撅起的唇儿，眸中宠溺是如此的浓，就着这个如同抱宝宝的方法便像个连体婴般往前方走去，也不管旁人艳羡的侧目。 十大阴帅介绍完了，那我们就言归正传，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说明这个家户绝对能力在这些阴帅的能力之上，我看着他只能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桃木剑，他似乎是看出了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要命的符咒了。 “你是指谁也瞧不上你，还是指你除了琪儿任何人都瞧不上？”桃慕青继续问。 他眸中来不及褪去的泪光，就真的赤衤果衤果的现在了舒适的空气当中。 “乾？”千奈看着拉住自己的少年，恩？为什么乾贞治要拉住她呢？ 本来秦孤月是打算故意挡在楚无炎和洛绯凌中间，找借口让洛绯凌提高警惕的，可是现在洛绯凌整一副得鱼忘筌的模样，你叫秦孤月怎么能开口坏他的雅兴？ 第98章 打工脑袋只能给哥打工 “是。” “你自己想办法。” 姜凌明白了，高兴道：“谢谢甄老师。” “我要提醒你，酒吧不好做。” “我知道。”姜凌又问：“您跟卿清荷谈过了吗？” “谈过了，刚刚在外面吃完饭，送她回来了。” “哦。昨晚她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她相当聪明，看似柔弱，但观 皇帝和太后刚走，这颐和园的大戏楼中便突然冲进来几十个御前带刀侍卫和拿着火枪的新军，再之后还来了拿着黄符与降魔杵的喇嘛。 总共就三个童话世界，由于魔镜的缘故，不宜留在白雪公主世界，魔豆世界是主战场，林妤甯、鹰战、陈辉都在那边，张昆可不想去趟浑水，三个选项排除掉两个，不选灰姑娘世界，就没得选了。 半精灵蔚晓，显然和苏阳想的一样，但是她人言微轻，又不打算在这里暴露拉戈斯的新主人就是他，她一向非常机灵，但是遇到这个情况，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对付的方法。 赵水荷的第三道菜拿出来之后，她肯定是铆足了要和赵海鲲“硬磕”的劲。 但高寒却相信，以系统一贯的作风，bug级的技能肯定非比寻常，否则也不至于要他辛辛苦苦去收藏十座不同联赛的冠军奖杯。 看着被绑在柱子上昏过去的道人，张禄心中顿时间生出一股无名火，拿起旁边的鞭子就要抽过去，却被旁边的奴婢拦住。 迪亚波罗从人类的职业祭坛中得到了经验值转嫁之法，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处。燃烧地狱中的许多生灵突然心中一紧，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经验值少了十点二十点。 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了，但是看台上对王凝之有善意的人依旧是冷吸一口气，毕竟他们这个层面，只要想真正了解这个事情，那么各种猫腻显然是隐藏不住的——李陵怀这些人下手太狠了，分明是不打算给王凝之活路。 林雷正坐在沙发上面看着七点新闻，这时候云芝忧心忡忡的跑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林雷，眼圈都泛着红。 车子在一片居民区停了下来，洛静好下车四处打量了下，心中有点疑惑。 终于念到了韩刚的名字，苏辰的脸色却没有好转多少，显然这样的对战安排，是某些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给韩刚一个狠狠的教训，顺便打苏辰的脸。 “没有！”王鸣斩钉截铁地道。但是他脑海里所想的，却是被囚禁在玉佩里的余家等人。 纳兰嫣然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这具身子的记忆，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她又成了纳兰嫣然，这里又是斗气大陆。 “饶命是不可能的了，你们这些人都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你们这些人贩子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你们也不用怕孤独的，因为你们还有很多人不是么，到时候那些人都可以陪伴着你们。 其实他们三个都没注意到，孔宰予最后这三条龙影已经开始淡化，甚至开始颤抖。超负荷触发这种级别的咒法，孔宰予已经灯枯油尽，摇摇欲坠。 欢呼声落，王总监很是高兴的道：“但是呢，单子越大，要求越高，我们做起来，就会更加辛苦，更加困难。 “哓——”火灵儿一声嘹亮高亢的龙吟爆发，整个世界似乎忽然陷入了沉寂。那些疯狂飞出来的魔兽们，在这一刻也瞬间安静。 第99章 傻白甜学弟和他的冤种学长 学长们懵了。但是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大傻子肯定有些傻劲儿的。 主动权到了我方，姜凌说完就走。 “喂！”学长们追出来，“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说了，你们把这些酒清空，我就在这里搞！我要搞些高端的东西，我不要你们那些酒！” 这个大傻逼！学长们无奈地看看他，面面相觑。 姜 这时候，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些名曲上面的作者名，全是周末的名字。 G1战的时候，如果说主场哨不是太明显，那这场比赛的主场哨从一开始就有些明显。 “没事没事。”而这时，何洪涛还安慰起了陈源，就像是在说，有我给伱们兜底，天不会塌下来。 接下来的十天，楚凡都待在百草堂，看病的人太多了，很多人大晚上都排队等。 他和陈尘年龄相仿，当年就是校跆拳道社长，如今已经是黑带了。 陈尘走上前，补了夏越一脚，开着夏越的跑车，朝着叶盈瑶离去的方向疾驰。 因为实验班提前十分钟下课，方便吃午饭，所以她现在下楼的时候，学校操场上的人不多。 派出所外面，张恒并没有走，看到阮轻轻独自出来，他立刻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兴师问罪。 叶与墨和蔡浩然都是经验丰富的游戏开发者，他们对于联机系统和采集系统的讨论深入而富有洞察力。 因为她觉得石一是一个温柔善良的男孩，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十分难过，紧张。所以，她打算做完手术，康复之后，再告诉他这件事情。 “马修要杀你那两万的同族，你就没有什么要表示一下的吗？”马修下达屠杀令，林忠不动声色地道。 不过他看到从莫雅周围散发着一团柔和的光茫，那个男鬼似乎极为忌惮，只是远远地盯着，不敢再进一步。 这样一来京城那些老师心里也平衡了很多，至于那些没有去江南意向的老师，张三也无所谓，这些人都是对科举还不死心的，想要报效国家的，张三没有必要笼络。 曾几何时，她一度担心以后永远都听不到这句话了，可是今天她终于亲口听到云轩在她耳边说出了这话。 两人走在路边，莫雅突然脸蛋羞红，脸上出现一抹红晕，然后闪电般的握住了林宇的手。 之前，紧张的神情和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美味。 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那句话，人一旦有了钱，花起钱来心中根本没有数。 秋儿这边却显得很没有风度，一口咬在鸡腿上，吃得满嘴的油光。 看着在自己面前粉身碎骨的轩辕洪烈，云轩瞪大的瞳孔中陡然一缩，一股惊恐、绝望和无力在其眼瞳深处涌现。 萧凌松身上的儒服闪过一层光芒，之后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不过沈天羽知道其上的防御法术已经激发了。 “那好吧，大人保重”杨晓铭应了一声，就带着那十名队员继续向前而去。 此时慕容长青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感觉，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身为气修大陆最强大的帝国帝王，竟然让他放下身份在此等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在等的人是谁，而王凌也是一副凝重的样子。 脑袋里又多了一个沉沦魔骷髅的精神印记，庄一沉能清楚的感觉到，同时召唤两只沉沦魔骷髅已经是现在的极限，再多一只，那他的精神非要崩溃不可。 第100章 真是个狠人 姜凌回头，一个黑蛮蛮的男子满身凶气，三个学长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男子背后，一辆三轮车上码着一件件酒水饮料，原来人家卖酒水的，难怪发这么大火！ 男子又从他们箱子里拿起一瓶酒，还要往下砸。 姜凌起身，室友们看着他，“班长！”他们都是不爱惹事的老实孩子，示意他不要管。 罗元星上空，十三艘阿克米斯国的远征舰队正在为是否有必要留下观望而争吵不休。 刘妍此刻已经惊呆了，不是因为彭丽丽长得太漂亮，而是被彭丽丽那句“董事长”的称呼给震惊住了。 郭栋不是个好人，但是却也不是个伪君子，这一点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漩涡玖辛奈和波风水门都知道，不然的话两人也不会停留在郭栋身边十几年，也不会把两人的满身本领都教授给了郭栋。 “今天必须得给我一百块钱，不然我就直接闹到你老婆那里去！”银梭威胁道。 火炕上，岳天静静地躺在那里，一把手柄脏兮兮的杀猪刀直直的插在他的心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染湿了他的衣衫。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包括魂魄的气息。 八百比丘尼的传承的确记录了很多东西，不止技能问题，更重要的是八百比丘尼的修炼经验。这种经验是林刀刀最缺少的东西，所以林刀刀也不急着完成占卜之印的修炼，反而是将中级灵咒修炼提上了日程。 至少在郭栋看来，她所联系的所谓武术，和杀人斩敌、斗战搏杀没有任何关系，反而与身姿优美更加契合。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司青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看来，从林城市一路同行过来的同伴们只怕真是藏龙卧虎，各有秘密了。 随队医生听闻郭栋阻止刚要愤怒驳斥的话语，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 但好在，备用计划够多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不怕突发状况的出现。 忽然，青年人手掌拍地弹了起来，一个白色的光圈从他的脚下升了起来。 “告诉顾丹成，自己切断这梦，然后醒过来……到时候我会将苏苑念带路那异空间，”清明君者冷冷道，顾丹成醒过来了，记忆在不断苏醒，在如此下去，到时候很多的事情都不会是在自己的掌控里头。 再说了，今天晚上苏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解决段昊和黑袍老者这两个威胁。 但是一想到于丹宁、佟大柱、罗菲菲是为了救绿江人而死，到底心里有愧，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可是这些穿越者为什么会和这个国家同流合污呢？他们只来了几天就被抓了。而如果是假的穿越者，是当地人假冒的，那对于他们来讲实在太好辨别了。 是的不仅仅是没有被迷晕，眼下还直接清醒，不仅仅是如此还给自己的目光太来了感觉可恐怖了，苏苑念笑了笑的看着眼前的巧不为。 早饭没有什么变化，午饭跟晚饭合为一顿，在下午两三点钟吃，第三顿饭在晚上十一点以后，就是年夜饭。 苏苑念开口道，也不知道罗丹成是不是来找自己了，苏苑念可以说帮忙了不少恶鬼，这些日子的时候，苏苑念就去放掉很多恶鬼，只要对方有着仇恨没有报的情况下。 颜色淡淡的凤凰虚影猛然间感知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地面上的肖恩怒然鸣叫。 第101章 我们的酒吧 姜凌乖乖地坐着，也不打扰老师看。 他童年少年都是在店里度过的，开始父亲带着他开着面包车去进货，后面成老店了，供货商就直接送货上门了。 现在各家厂商为了市场占有率，天天扫街，你牌子一挂，代理商业务员和厂家业务员就上门了。 根本不用你自己去找，只需要你在他们之间甄选一个靠谱的能为自己赚 明月：这是非常有用的句式，老师平时练习的很多，我一看就知道填什么。 不过这些妖兽身体之中蕴含着强大能量的精血，被越来越多的天辰镜给吸收掉之后，天辰镜之中也散发出越来越大的光芒，许多攻击甚至都轰不到无名的身上，全部都被天辰镜散发出来的血色光幕给挡了下来。 郁闷的李羽无所事事地离开别墅，打算出去走走，考虑下看怎么培养各类人才。 棠儿的灵魂已然是遍体鳞伤，但是毒素也消减了好几分，就在这时，她也感到了摇晃，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这也从客观上让吕中天的权力得到了巩固，吕中天重新的掌控了政事堂，迅速掌控了局面。 冷得厉害，那个家伙没有动，只是用它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们，不，是瞪着他们。它没有吼，只是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准备咬下去。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是谁发出来的。但是，这个声音已经起作用了。 此时佛姐和程逸芸三步并作一步的狂奔到了林坤跟前，一把将他搀起，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那团黑气。 鲜血，正滴答滴答着缓缓流下，愈发刺激得两眼通红的鬼羊们愈发发了狂般兴奋起来。 紧接被刀光划过咽喉的两个活土匪也是捂着脖子，一脸惊骇的都倒退两步，呲的一声，两道血箭犹如喷泉般就摄了出来，将何方弄了一身妖异的红。 郑西源没回她话，而是拿起一块炸鸡就吃了起来。这反倒是让林月遥吃不准他的意思了，这家伙，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如果他是认真的，自己该怎么办？ 郑东岩早就失去意识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 男人们都担心她的鞋跟儿，真怕她崴着了。她驾驭地却相当稳，一如她的队伍。 这傀儡体型巨大，速度却丝毫不慢。郑西源险险躲开他一拳，那傀儡却又追来一拳。直打得郑西源狼狈逃窜。 布拉德微微一点头，扭过头来，对着桅杆上的旗手，喊了几句，只见那旗手，挥舞这手上的棋子，在他们座舰旁边的另外一艘炮船，，立刻扯起了风帆，朝着前面的战场驶去。 却不知这时朱温的大军正在对岸的中牟县城，朱温亲自坐镇，朱珍、庞师古、张存敬、徐怀‘玉’等大将都在城中，早已准备好了人马对付黄巢。朱温听从了敬翔的策略，乘黄巢半渡而击之。 一品锅，两做大虾，三色菠菜，四喜丸子，五柳鱼，六壳蒸鸡，七星子蟹，八宝鸭子，九转肥肠，十色豆腐；百燕打伞；千层油糕。最后，万寿果皇盅。 还给赌徒这事本是很难以理解，既然赌徒自己要赌。都输光了，怎么还要再给他们钱？这样他们岂不是又会再去赌？ “好了，沒事，疯老头，你该干嘛干嘛，蒙泰给我准备一间房，离她最近的一间！”冷玄夜指着雨陌对蒙泰命令道。 邱凌昀一手插着裤兜，从大理石阶走下来，冷声挤出几个字：“昨晚你说的那件事，你做主！”鲍铮蕾焦盼的眼神随着他走下石阶转向。 第102章 十八岁，你跟我谈情怀？ 周六上午，姜凌走到大门口的红色标致前。 “你开吧。”甄美丽下车。 姜凌坐到驾驶室，甄美丽坐进副驾。 甄美丽说：“厂长没在，我今天带你见的是酒厂的销售总监。99世博会的时候，因为我是金牌导游兼酒水品鉴师，也负责了世博会的一些招商接待工作，在推荐他们成为世博会唯一指定啤酒的时候，出过一 陈寂然不相信，还在不停地给顾西西做人工呼吸做急救，更是直接把顾西西报上了救护车，逼着医护人员救她。 导演苏本华也沉浸在曲目中，连cut都忘了说。殷苒被琴音激发了斗志，就像回到了金色大厅，万众瞩目，她是镁光灯下的焦点。而她，只将一腔柔情给了那个甲板上的男子。 这也间接性地剥夺了对方参与接下来地宫机缘抢夺的权利，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当然知道村子里有招赘的风气，但她跟南青竹是自由恋爱的，更何况南青竹的工作虽然辛苦，也并不那么体面，但收入确实不低。 就在这时，有个头发半白的大妈走进了门店，手里还拿着一本房产证。 “噗……”顾西西听到包养两个字，对肖芳的逻辑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前进观察着他，本以为刚刚被两人欺负过的许嘉，在看见这个消息之后会很兴奋的幸灾乐祸，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作为对黑暗零容忍的秘银教会，由身为高层的帕罗德使出来，这本就是件极其离谱的事情。 但是现在，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对方在故意刁难他们，偏偏对方的理由还无懈可击，弄得他找不到任何说辞。 几分钟后，内层的里脊已经熟了大半，而外层的淀粉壳还不够酥脆时，苏子放果断捞出肉片准备复炸。 她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呀，穿越到这么一位主儿的身上，沈依依欲哭无泪。 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刀是怎么发出来的。 那时候的他痛苦万分，恨不得砸掉眼前这台破手机，再冲出去将路由器砸个稀碎。 一个品学兼优的有志少年，迫于生活压力离开学校，不仅如此，为了缓解家庭负担，他还过早的帮家里挑起生活的重担……云云，简直可以入选十大感动华夏人物了。 传法殿大厅中，狰狞威严的骨台高高在上，下面摆着一连串好像蒲团一样的骨座，而在后方，也密密麻麻的有一些蒲团，大约二百有余，都是给岛上其他弟子的，由此可见他们这一脉的兴盛。 当一个个传奇选手，将自己的名字刻在NG的名人堂上，接受着亿万玩家的膜拜的时候，没有人再怀疑电竞的影响力。在这里，是年轻人实现梦想的地方，是人们称为这个和平年代中最伟大英雄的地方。 坚定而沉着的语气让周围听到三人话的其他乌恒勇士还以为三人此刻有多么大的决心呢！但实际上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面子样做的有多假了。 “还真就是圣旨。”沈依依重新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把秦王请缨送粮，皇上密授锦囊的事，讲了一遍。 “这是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所以干脆就选择一个最强的，让自己输得好看一些吗？”秦霜心中自信的想到，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输。 “于忧，一起去餐厅吃个饭吧？冷寒也一起。”张萌萌过来问于忧。 第103章 你这学生真敢杀价 黄建勋喊服务员拿来了他自己带来的理啤，给他们倒上。 饭店不喜欢外带酒水，但他们是酒厂啊，又是在大理，跟这些饭店本来就是合作关系。 姜凌听着黄总和甄老师闲聊，喝着啤酒，吃着鱼，他知道黄建勋已经被说服了，接下来就是价格的事了。 果然吃了一会儿菜，喝了一会儿酒，黄建勋看看甄美丽，“甄老师 “事不宜迟，我们就先走了，还有莫道长你能处理好李海吗？”尽管心急如焚，但是林然依旧还是担心李海会有什么变故。 “我认识，曾可副队和我的关系可好了，你们搞我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经理似乎沾沾自喜了起来。 因为只是订婚宴，所以梦家韩国那边的亲戚朋友并没有来，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有些远，所以他们商量之后打算在帝都办了之后。让他们回到韩国之后再办一次。 展武吒心中叹息，想起之前自己为了突破到混元大罗境之上，进行的各种尝试。 “你们来干什么？”寂雪又急又怒，这几个没脑子的家伙！这不是添乱吗？不过，转瞬之间，她的心中又蓦生出一丝感动！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外孙，明知道眼前的敌人强大无比，还敢上前与自己并肩御敌。 紧接着，无数剑意从城外涌入城中，将挡在它们之前的所有一切都绞得粉碎。一道剑意击中杨至诚，瞬间将他的护心镜击得粉碎，他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王嫣然一听这话，娇躯一颤，紧咬牙关，什么话也没说，双眼通红。 顿时以一般肉眼难以辨识瞬间出现到了格列的背后，手中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向了格列的后脑，格列瞬间用一手挡住龙在天的拳头，然后直接转身一个十字锁锁住了龙在天的双肩膀。 第三天夜晚，带着极度怨毒的心情，雷龙三天没有睡觉，刘锋有意让雷龙饱受等死的煎熬，那种绝望和无奈的感受，他也要让雷龙好好的品尝一下。 梁旭看着她把那块牌子珍而重之地贴身放了，眼睛骨碌碌一转，就要从脖子上扯下玉佩：这个也送给你，你收好，这个可是比这块破牌子值钱多了。 “当年确实挺多人追的。”曾淑仪笑了笑，脸上的阴郁之色扫开了一些，稍微有了点明媚的笑容。 这话自然是说给李牧听得，只要李牧不是傻子就能知道这宝玉有什么用。 江宁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内心自是一阵激动，却碍于极弱的身子，实在有心无力。 要不是在城中央，无法使用应龙降的招式，只能用拳脚来争胜负，金满贯早就躺下了。 自从上一次帝皇和马卡多跑去山巅之城义诊后，住在移动要塞的人和喜马拉雅那边略有接触，帝皇也不再以医生的身份伪装自己，他直接在几次接触中坦诚自己是名为帝皇的人。 纸箱是普通的纸箱，但如果是宠物医院定制的纸箱，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旦对方无法抗住他的攻击，魂海就会遭受重创，从此很可能会变成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这个司徒炎平时在外面骄纵拔豁，美色不禁，所以人看上去比较瘦弱，一件好好地合身衣袍愣是被他穿成拖地衣袍。 其实他们都知道盒子里的丹丸是能够助男人重振雄风的药物，也知道丹丸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第104章 让我们一起做大做强 虽然口头上达成了合作，但贵人多忘事，而且万一以后要进货的时候，找到春城的业务，人家嫌你进货量少，爱答不理的，总不能每次都给黄总打电话。 所以第二天早上，姜凌就给黄总打电话：“黄总，我让甄老师带我去参观一下你办公室，我一直对你们成功人士的办公室特别好奇，想感受一下那种氛围，激励一下自己。” “我没有逼你，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朱莉手中捧着高脚杯，里面是红酒，微微抿了一口，然后香唇在嘴角晃悠的一圈，别提多诱惑了。 没有了苏沃的西凉，怎有人是大夏的对手？龇牙咧嘴的野兽们乖乖束手就缚，来自长安的官员们恭恭敬敬地询问他，想要立谁为世子。 萧雪政离开座位，这男人太高，模样严峻时走路，旁人连呼吸都要放轻。 林涛这一次交给托尼斯塔克的，是一件攻击型法器，是地皇太子给他的谢礼，同样是只需要灵石就能够使用，足够托尼斯塔克做研究了。 又喝了一点酒，然后筱田建市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又狠狠的教训了一番老板，声称自己很不高兴，老板有事赔礼又是道歉，最后送上了一尊日本古典的佛陀，筱田建市这才不与他计较，转身离开了。 恶蛟岛的发展很稳健，有资金、有人力，基本上保持着现在这样的模式就不存在什么大的风波，一切都已经成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风就起来了，直奔华南帮总堂而去，陈少龙是一宿没睡，盯着一个黑眼圈坐在沙发上面抽烟，而房间里面有四名华南帮手下的弟子，一个个都望着陈少龙，防止陈少龙通风报信。 越想越感觉到激动和开心，周全可以保证以后恶蛟岛会有越来越多的海龟，他相信恶蛟岛以后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海龟繁殖基地。 至于说什么海豹、鳄鱼之类的，或许在其他的地方是很威胁的；但是这一次派对的举办者是恶蛟岛的岛主，那么自然也就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不知道崔大师可否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身手？”程凯盛背负双手道。 她这话还没说完，风君楚微垂的头猛地抬起头，看向王妃身后立着的萧怜。 虽说他对于吴冕的剑术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了，毕竟就他家老爷子的眼界，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院子中，祝思云正面临着大伙的质疑，信任归信任，但太医都发话身体无恙，这平白无故就发疯，谁不疑惑？ “没有？没有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真长着千里眼顺风耳？到底有没有？”又把眸光放到屋梁上。 “二哥，人得向前看！”说完这句话后，郑曙光便和钟希望离开了。 下面的人只能看到他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知道他们在交谈，一个个的都急死了。 展云歌笑了笑，平常她的衣服就不差，这可是她及笄穿的衣服只能更好。 “可以问一下，你们生活时期的神魔界有人突破永生吗？”云歌心里有个疑惑，为何永生境存在，而神魔界却无人能突破呢？ 只见楚浅月正坐在桌子前，昏黄的烛光下，桌子上正堆着碎银子和铜钱，她很是认真的将两者分开，然后那胖乎乎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拨动，清晰的数着。 哪怕她身上只是简直的穿的一身休闲服，可在台下的看来，她身上穿的，仿佛就是这世界上最名贵的衣裙。 第105章 甄老师的学生是个风流鬼 刘厂长不舍又抱歉地说：“我一会儿要去曲靖，我们在那边收购了个厂子，建了个白酒厂，正在试生产，明天第一瓶酒出来，我要去，我要走了。” “好的，好的，您去忙，嘉士伯还想收购澜沧江呢，哪知道澜沧江在收购本土品牌，壮大力量！” 厂长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小姜，真是不好意思，你以后有空再来，酒逢知己 更何况，她总觉得应宁王并非当真想要她的身体，毕竟他还对她的身份抱以怀疑，又怎么可能在没有确认之前动她？他既见过白若因，必知道师父对白若因的看重，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动师父的人。 应宁王绕着若馨慢慢走了一圈，而后才坐到了楠木圈椅上，目光不离地盯着若馨。 因此，对北洋神树的争夺在北洋政府时期尤为明显。经过焚心派的介入，其他朝代和宗族都不愿意因此得罪焚心派。 林天遥点点头，于是，他们一起练起来，当过了很长时间，他们全都练完了。 若馨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什么打算，倒也没有动作，任他扶正她的身子。 虽然是现在的真相已经是明白了，就算是先前就像是十大金乌说的，是夸父惹他们在前吗，将幼玟打伤，但是后来这半年的时间，十大金乌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不能接受的了。 这把匕首不是水果刀，它的刀尖非常尖锐锋利，刀身很薄，只要一用力轻易就能刺进去。 “你是在关心我吗？”靳光衍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澜，嘴唇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若馨低低笑了起来，说不意外是假，谁又怎能想到山野偶遇的男子竟然就是她昨日欲拜访之人，巧合事之多，却没想到都发生在她身上了。 没久很上过线了，笑看江湖消沉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开始活跃起来。 林逸之轻飘飘一掌拍出，于谦立时生息全无，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但体内周身血脉尽数冰封。这也算是一个较为体面的死法了吧？ 此事甚至还惊动了大都的蒙元皇庭，元惠宗龙颜大怒，下旨痛斥江淮丞相，责令他一个月内，务必剿灭所有叛逆，否则他这个江省丞相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 有些事情，众人都是心明镜的，但是为了摘除这颗毒瘤，王警司还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他知道，蓝家不能再输了，如果再输一场，蓝家这些年积攒起来的人气都会掉光的。 这样的一个分析得出来的解释，虽然说总是感觉到有点牵强。不过想一想的话，也不是完全不无道理。 这一次的台上，并无像之前所有的那层水幕光景，黑袍身影轻动之下，轻而易举地便是走出了数十步。 这把金龙匕首是皇帝御用物品，削铁如泥，是大明皇帝的传世之物。 赤火柱能够成为赤火大陆最顶尖的一批人之一，实力自然是非常强大，可惜现在连赤火柱都攻破不了大门，更何况是其他人。 两天后燕京国际机场，由于这次是坐私人飞机，众人不需要等随时都可能出发。 楚熠脸上泛出一抹温润，低垂着头，眼前浮现出她的脸，才分开片刻，就无比想念了。 不管是房地产，袁华的梦团网也吃了一波四万亿救市的福利，把物流网络在全国铺开了。明年，梦团网就要开始盈利了，而电子商务时代也将马上到来。 第106章 什么成功学大师 看这小伙子为云红的发展讲得口干舌燥，杨总赶忙拉着他们去吃饭。 到餐厅，一群人出来欢迎。 进去包厢，红酒配佳肴，甄美丽看看这个初创班子，“杨总你们也太客气了。” “哪里！原本甄老师说昨天来，我前天就开始安排。” “昨天临时去临沧办点儿事。”甄美丽看一眼姜凌。 姜凌也看出来 江州医科大那可是全国都很有名气的医科类院校，如果江州医科大和江中院合并的话，那就属于强强联合了。 不过，既然从心口暖流已经传来的信息，那他就要好好算计一下了。 田光亮有些不解，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把到口的话吞咽了回去。 李耀东带着霍斯雷走近之后，站着标准的站姿，抬手敬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军礼，对方也是回敬了一个礼之后，再次恢复原样。 去年开始，ICU也进行了扩建，床位增加到了三十张，主要是肝外分区的患者。 他想借用这个借口，让杨戬彻底为天庭所用，若是释放了瑶姬，他还有什么理由却要挟杨戬。 浅薄的月光映出一抹白，他黑湛湛的瞳仁望过来，像透不进光的夜湖，折射出极度的幽寂与冰冷。 当然，这话不能说，索利斯就是米国医生，自己人开个玩笑就好，真要说出来就不合适了。 看来是不会错了，不论在哪里，什么地方，身在何处，实力都是非常重要的关键因素，它可以改变许多东西。 同时庆幸跟暴虎达成了一致，要是真的兵戎相见，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这根本是引狼入室！”他身边的黑衣蒙面男子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来，露出过于惨白且过于柔美不似鞑靼人长相的脸，愤愤道。 这下子围着的众人也不好凑上去，只任由这林姝、三皇子妃和八皇子几人去了抱厦。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什么事情都难说。”尹俊枫依旧摇着阵灵石，在阳光之下，阵灵石散发着点点的光芒，甚是好看。 秦风的心中一个疑惑解开了，同时又生出了一个疑惑。只是他自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想到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他感觉又有些接受不了。这才问青龙。 而下方便是黑而恐怖的万丈深渊，因为下方有无数的“邪尸”和“尸鬼”们等待着不慎身堕的人。 二人又是一个对视，最后，天绝道人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隐瞒她的好，遂将她刚刚的异常说了出来。 好端端的姑娘家被接进宫，没到一个月便又出来了，知道的晓得是连氏病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姝在王太后跟前失去了宠爱，于公于私，王太后都得赏赐些东西下来。 或许，自己就是怕慕瑾轩像自己一样，所以，他竭力的不想要同样的悲剧发生两次。 那是许二郎第一次知晓吴幼的逃奴身份，这件事他连自己的兄长和弟弟都没有告诉，其余那些往来于河东道与长安城之间的人，知晓吴幼这一重身份的，也只有少少两三人而已。 看情形，今年的迦南七都学院很厉害，他们今年肯定是不会再垫底了的。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东子很是生气的往混混你的屁股沟子上踹了一脚。 师父坐在对面，一口一口对着瓶子灌着啤酒，看着低头在哭的徒弟，他沉默不语。 第107章 老萧的儿子天生就要开店 弥勒离春城挺近，快到学校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姜凌也不方便接，就按了免提。 “喂！是你要那个xiecheng吗？” 姜凌发了一堆邮件，大部分都回了，当然也有没回的。这个就是。这么久了。 “对。” “你拿它做什么？” 哎！还有问他做什么的？别人 曹操肯定不会一直缩在王宫里，只要他出来露面，就有摸清楚他的状况了。 陈舟直接绕到了公寓的后门，悄悄的离开，前往了张总的办公室。 如果是自己，杀完曹操自己死就死了，但带着江枫，就不能这么任性了。 风雷一声令下，饕餮大军如同滔滔滚动的江水，顺着空降甲板有序的跳了出去。 这里的每一处场景，都是她梦想中的画面，她没有想到秦时竟然真的将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直到现在九儿才发现，绝宇宁和少主的寝宫中间只隔着一条回廊，这样一会儿溜到少主寝宫外就容易了。 我扭开门把手，走向厨房，拿起了水果刀，我要杀死她，我必须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墨九决定不能再找了，钟离昧被墨九定住有三天了，再定下去他会受不了的，墨九赶到钟离昧所处的街角处，撤了符咒，钟离昧险些栽倒在墨九的怀里。 林歌看是能看到，不过只要她们不大声喧哗影响到别人的话，他也懒得去管。 “明示？”中年男人看了那人一眼，骤然出手，那人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打飞，重重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却是连一声惨叫都不敢发出，就先翻身起来半跪在地上。 天地之威越发浓重扩散，哪怕是陶青荧他们离得极远，也莫名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分钟后，一名壮汉按住无线耳麦，听到指令后，带着姬昊天与温可人继续前行。 暴雨虽然有所减弱，但依旧没有停歇，就撑着伞在外面守了一会，衣服就湿了一半，风一吹，冰凉冰凉的。 路上，因为樊珂对于蒲雪柔揶揄姬昊天的几句话而微微愠怒，所以蒲雪柔几人也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完全把姬昊天当做空气晾在了一边，而且蒲雪柔期间还总是把话题往纪谭雄的身上引，接机称赞着他。 “苏总，我现在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陪你喝咖啡，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你给我老婆发的信息？”陆幽把怒火压抑在喉咙以下，声音里却还是隐隐听到燃烧着的愤怒。 叶悠然还有些心虚，她昨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她妈看见她眼睛泛红，她便一五一十把学校的事情说给了妈妈听。 十多分钟后，大会结束，众人纷纷退去，而徐豪在此刻看见洪森的背影，在如梦方醒，狼狈的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追了出去。 温念念回想着，刚才自己那是下了狠手，要是换一个身手差的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瞒您说，我身体一向不好，最近更是……”秦唯一拿不准是否该告诉对方自己怀孕的事，可要是不说，对方随便给几粒药丸他吃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泽法那无法形容的难看面色，扫过所有新兵，新兵们都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魅影早已经出离了裕亲王府，本就有着七级中阶的修为，再加上有了万法珠十倍的功力提升。除了那两个换血境的高手之外，在这裕亲王府中他简直是如履平地，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