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地狱游戏了，谁还当人啊》 第一章血腥餐厅 “角色卡生成中...” “ID：刘正（可修改）” “等级：lv1” “力量：14” “体质：12？” “精神：11” “感知：10” 看着眼前的人物面板，刘正有点蒙圈。 他不过是填了张调查问卷，就被什么地狱游戏选中了。 现在这些主神拉人都这么随便了吗？ 人家搞安利的还要打听一下家庭情况呢。 “副本将于一个小时后开启，请玩家做好准备。” 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而面板上也多了个倒计时的提示。 “让我一个渐冻病人下副本，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刘正有些无语。 他都没几个月好活了，这趟出门就是给自己挑墓地去的。 要求他都想好了。 必须是大户型，坐北朝南，最好邻居是個十九岁JK少女。 “玩家已签订对赌协议，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系统冷漠地说道。 “什么对赌协议？” 刘正看向那张调查问卷，愕然发现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名称：对堵协议 “类型：道具” “品质：？？？” “效果：使用者的通关奖励将自动替换为与愿望有关，直到愿望完成为止。使用者将被强制转化为玩家，愿望完成前每次通关评价不得低于A级，否则将被抹杀。” “备注：哪有小孩儿天天哭，哪有堵狗天天输。” 他的愿望是啥来着？ 刘正挠了挠头，然后想起来了。 健康长寿。 一个对绝症来说很失礼的要求。 “行吧。” 他叹了口气。 长痛不如短痛，被抹杀是比慢慢等死强一点。 一小时够干什么？ 看一场电影、吃一顿大餐、写一份遗嘱、来一场狂欢... 而刘正什么也没干，他只是把车载音响打开，放了首《波西米亚狂想曲》。 然后。 看着倒计时归零。 “副本名称：血腥餐厅” “副本类型：新手试炼” “副本人数：单人” “任务目标：存活72个小时” 随着系统提示声响起，一团黑火瞬间将他笼罩，消失在车厢里。 当刘正从眩晕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小区门口，手里还多了一封信。 他看向小区大门，“锦绣鑫苑”的牌子上满是斑驳的锈迹，石柱上也满是风蚀的痕迹。 他再看向小区里面，那些楼栋还在原来的地方，但当刘正想要仔细辨认时，却发现一切都模糊不清。 同时，他的大脑中也传来一阵刺痛。 “警告，理性下降中。” 系统的提示音随之响起。 刘正连忙移开了目光。 既然看都不让看，那进小区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他举起了手里的信封。 下一步行动的线索应该就在里面。 刘正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的A4纸。 打开一看，原来是张通知书。 “尊敬的人类公民：” “很抱歉地通知你，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工作，请按照指引前往指定地点参加面试，面试失败将失去公民身份并进入处理程序。” “市政厅就业保障与促进处。” 没工作连公民身份都没有，这个地狱游戏够紧跟时事的。 等等，人类公民？ 他突然发现了华点。 既然有人类公民，那自然也会有非人类公民。 再联想到所谓的“处理程序”，事情立刻变得细思恐极起来。 “有意思。” 刘正有些兴奋。 这才是他想要的世界，一个非日常的不正常的世界。 将通知书翻到背面，赫然是一张地图。 上面一共有五个红色的标记，其中一个是五角星，另外四个则是圆点。 不用想，那个五角星标记的地方就是所谓的指定地点。 而另外四个地方，大概是后续任务或者支线之类的。 如果是性格跳脱的玩家，说不定会先去四个圆点标记的地方看看。 但以刘正的性格，自然是直捣黄龙。 他沿着地图前进，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行人，甚至连小动物都没有，周围的建筑物也都是门窗紧闭。 但刘正总感觉，有无数隐蔽的目光正在盯着他。 那些他看不清的门窗缝隙和建筑阴影之中，许多身影在蠢蠢欲动。 “不能在外面久留。” 危险的直觉警示着刘正，他加快了步伐。 在死寂的街道快走半小时后，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楼，它周围百米之内都没有其他的建筑。 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在刘正进入这个区域后悄然消失。 “血腥餐厅” 当刘正看清那巨大的招牌时，不禁瞳孔一缩。 因为餐厅的名字不是用颜料涂的，而是用肢体组成。 长的笔画是手臂，短的笔画是手指。 它们被生锈的铁钉钉在木板上，还在不断地扭动，似乎是在对他说欢迎光临。 “警告，理性下降中。” 系统再次提醒。 刘正连忙低头，不再去看那个招牌。 “理性是什么？” 他借着问问题转移注意力。 “隐藏属性，当理性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智力下降、精神恍惚、昏迷甚至暂时疯狂等症状。” “那要是理性归零呢？” “永久疯狂或...” 后面的话，刘正听不清。 “那精神病院里的那些疯子，不会都是理性归零的玩家吧？” 他开了个玩笑。 不出意外，系统没有回答。 刘正长出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餐厅。 “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脆响在他身后响起，是那些手指在打响指。 也不知道它们是在欢迎新同事，还是在庆祝什么事情。 他走进餐厅，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惊讶。 和想象中的地狱场面不同，餐厅的大堂非常整洁明亮，装修也是堂皇大气的风格。 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气，耳边甚至还传来轻快的钢琴曲。 虽然，刘正并没有看见演奏的人。 “请问有人吗？” 他喊了一声。 “还没有开始营业，请客人稍后再来。” 一个淡漠的声音回应了他。 刘正抬头看去，一个身穿高领内衬，披着白色羊毛外套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楼。 她的头发盘成一个高髻，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就像是从民国剧里走出来的贵妇人。 一条泪滴状的蓝宝石绕过她白皙的脖颈，滑入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这样大的美人，无论是什么男人都会一眼倾心。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只有微微的寒意。 “我是来面试的。” 刘正举起了手里的通知书。 “市政厅又往我这儿扔垃圾。” 女人皱起了眉头。 对她的评价，他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因为他听过比这更难听的。 “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司雪，现在还有三个岗位，你要应聘哪个？” 女人扫了他一眼说道。 “能问一下是哪三个岗位吗？” 刘正礼貌地问道。 “外卖、帮厨、服务生。” 司雪淡然道。 这三个里面，服务生听起来是最安全的。 毕竟厨房本身就代表着血腥和暴力，而送外卖就要去到餐厅之外的世界。 虽然他刚刚一路过来无事发生，但那应该是剧情保护。 不过，从血腥餐厅的装修来看，这里的客人应该非富即贵。 现实中的有钱人伺候起来就够麻烦了，这种诡异世界的有钱人肯定更难搞。 “老板，您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以您的眼光，给我安排的岗位一定是最适合我的。” 刘正想了想道。 “有意思，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垃圾。” 司雪嘴角微微勾起，突然绽放的明媚晃得他有些眼晕。 刘正连忙屏息静气，才把那股心潮压了下去。 一个笑容就让他差点破功，太危险了。 这女人肯定不是人。 “那你就去送外卖吧。” 司雪的笑容一放既收，眨眼间又变成了冷若冰霜的表情，让人怀疑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好的，老板。” 他点头道。 也行，他以前送过外卖，有经验。 “牛马，带他去交接。” 司雪淡淡说道，然后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是，老板。” 随着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一头牛马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它长着马的身体和牛的头，两只牛角反射着乌油油的光。 是的，字面意义上的一头牛马。 “看什么看，没见过牛马啊？” 它语气不善地说道。 “对不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牛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刘正收回震惊的目光，连忙道歉。 “有眼光，我原谅你了。” 牛马打了个响鼻。 看得出来，它对刘正的称赞非常满意。 “老板说的不错，作为一个人类，你确实很聪明。” 牛马举起前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吧，人类，别让我吃了你。” 它张开厚实的嘴唇，露出里面锯齿一般的尖牙。 第二章交接工作 “跟我来吧。” 牛马甩了甩尾巴，带着刘正往餐厅深处走去。 沿着员工通道往里走，两人很快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左边的通道亮着红色的应急灯，前方的通道铺着地毯，右边的通道被两块蓝色的帘子挡住。 他竖起耳朵，帘子里似乎传来了剁骨头的声音。 “直走是服务员的休息室，右边是厨房的地盘，左边才是我们的地方。记住了，别走错。” 牛马提醒道。 走错了会怎么样？ 牛马没有说，刘正也没有问。 往左走了几步，他猛然回头。 刚刚，他听见了女人尖利的惨叫声。 刘正驻足聆听，那惨叫声还在继续，只是越来越弱。 “应该还没死，你想去救她吗？” 不知何时，硕大的牛头靠近了他的脸。 刘正回头，那张多毛的脸似笑非笑。 “你希望我去吗？” 他盯着它的大眼睛说道。 “上班多无聊，有点乐子也不错。不过嘛...” 牛马举起它灵活的前蹄，勾住刘正的肩膀把他换了个方向。 “你的运气很不错，现在我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刘正被它推着向前走，力量大到无法抗拒。 “在这里，所有人都需要一份工作。” 在牛马意味深长的话语中，两人离开了岔路口。 女人的惨叫声渐行渐远，被留在了帘门的深处。 “到了。” 几分钟后，牛马松开了刘正的肩膀。 两人的前方，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而右侧则是一道有些老旧的木门。 “那是送外卖的出口，这是我们的休息室。” 牛马说完张开嘴，宽厚的舌头往上卷，露出了下面藏着的钥匙。 它咬着钥匙，想要对准门上的钥匙孔。 显然，难度颇高。 “要我帮忙吗？” 刘正看不下去了。 “哦，那你来吧。” 牛马张开嘴，腥臭的口水顺着钥匙往下滴落。 他面不改色地接过钥匙，然后插进了钥匙孔。 吱呀一声，门开了。 “哦，干得不错。你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牛马赞许道。 然后，它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背部，一只修长的手掌正在捋它的毛。 “你在干什么？” 牛马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擦手。” 刘正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擦手？” 牛马的呼吸渐渐粗重。 “我从不占人便宜，不是我的口水我不要。”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牛马的鼻孔猛地撑开，铜铃大的牛眼中冒着凶光。 而刘正只是平静地看着它，眼神中没有畏惧也没有挑衅。 良久之后，牛马打了个响鼻。 “人类，你的小聪明太多了。” 它闷声闷气地说道。 它知道，这個人类是在测试它的底线。 “聪明一点，死得也慢一点不是吗？你也不想那么快找新搭档吧？” 他回道。 “那倒也是，都像之前那些蠢货，我迟早要被害死。不过，聪明过头了也是会死的。” 牛马哼了一声说道。 “那就要牛马大佬你多提点了。” 刘正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凭什么要提点你？” 牛马歪斜着眼看着他。 “因为...” 刘正想说因为你需要我帮忙，但这种话说太多肯定会激起牛马的逆反心理。 他看着牛马虬结的肌肉，还有隆起的牛脊骨，灵机一动。 “大佬，需要按摩吗？” “啊？” 牛马的脑袋上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十分钟后，外卖员休息室。 “对对对，就是那儿，再用力一点，我吃劲。” 牛马趴在地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放心，指定给伱整利索了。” 刘正一边说着，手一边在牛马的背上游走。 “大佬，你这脊椎变形有点严重啊。” 他说道。 “天天背那么多外卖，能不压变形吗？我又不是你们人类，能用手拿。” 牛马吐槽道。 “那你怎么不挂角上？” 刘正好奇道。 “那不行，挂坏了怎么办？我们牛马的角比你们人类的脸还重要。” 牛马使劲摇着大脑袋。 “行...吧。” 对这种非人的事情，他不打算深究。 这个世界看着和现实世界很像，但门口的招牌和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又在提醒他，并不一样。 继续问下去，估计又要掉理性了。 “行了，起来活动下试试。” 二十分钟后，刘正拍了拍牛马的臀部。 “这就完了，再按会儿呗。” 牛马不情不愿地四蹄撑地，站了起来。 它在休息室里小跑了两圈，大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你小子，真有一手。” 牛马抬了抬蹄子，表示称赞。 “小把戏，不值一提。” 刘正谦虚道。 他当初跟个练八极拳的武师练过一阵。 那个武师功夫不怎么样，正骨推拿却是家传一绝。 后来刘正见学不到功夫，干脆加了点钱把他推拿的手艺学走了。 “行了，我也不白让你按。坐吧，我跟你交代工作。” 牛马说道。 刘正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能坐的地方。 “人类就是麻烦，等着。” 牛马又吐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打开了一个储物柜，从里面扒拉出来一个小马扎。 “坐吧，这还是我上上上任搭档用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 刘正摆弄着马扎，顺嘴问道。 “去厨房了。” 牛马回道。 “当厨师？” “当食材。” “呃，好吧。” 他耸了耸肩，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你以前干过外卖员吗？” 牛马问道。 “没干过。” 刘正想了想回道。 “那我就给你讲讲流程。” 牛马也没多问，接着往下说。 “看到那个洞没有？” 它抬头示意。 刘正顺着看过去，发现木门下面有个长方形的洞，用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挡着。 “看见了。” 他点点头。 “来活的时候，就会有人从洞里塞单子进来。等个半分钟你再出去，从餐车里拿走外卖，再照着单子上的信息把外卖送过去。明白吗？” “明白了。” “嗯，那个柜子就给你用了，装备都在里面。” 刘正检查了那个被打开的柜子，发现里面有一套工服、一个手机、还有一张地图。 手机是老式翻盖手机，里面没有存任何联系人。 “我的号码你记一下。” 牛马报出一串数字。 刘正一边记，一边存到通讯录里。 “别存。” 牛马制止了他。 “为什么？”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规则。” 牛马低沉的声音在休息室中回荡。 “不要往手机里存任何号码。” 第四章外卖第一单 说完规则后，牛马便没有再理会刘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玩起了手机。 老式手机，不能上网也没有软件，自带的游戏只有一个贪吃蛇。 “为什么是贪吃蛇？” 刘正看着那条黑白像素点组成的长蛇，陷入了思考。 一个外卖员的武力值就足以秒杀他，再加上那么多诡异的规则，显然这个副本更偏向于解谜通关。 虽然他对推理并不热衷，但也知道解密游戏里的任何事物往往都有用。 怎么知道一个游戏有什么用，当然是先玩一下。 按下确认键，游戏开始。 一条黑色的像素蛇追着屏幕上随机出现的圆形像素点，吃一个就变成一截。 屏幕下方的左边是分数，右边是一個计时条。 每过一段时间，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闪烁的大像素点，而计时条则会开始变短。 一个像素点是5分，一个大像素点最高25分，分数随着计时条减少而降低。 当分数累计到上限后，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方形的像素点。 让贪食蛇的头进入方形像素点，进入下一关。 简单的规则，应对的策略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以最快速度吃掉大像素点，这样贪吃蛇的长度就可以尽量缩短。 当然，这也存在风险。 在贪吃蛇变长以后，容易只顾着吃大像素点，而一头撞上自己的尾巴。 虽然如此，毕竟还是个简单的小游戏，刘正很快就打到了第10关。 第10关开始难度直线提升，不仅贪吃蛇的速度变快，屏幕里还多出了很多障碍物。 正当他聚精会神吃大像素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股热流。 他按下暂停回头看，果然是牛马的大脑袋。 “你果然还是玩了。” 牛马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这个游戏不能玩吗？” “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人类也拒绝不了游戏。” 牛马摇了摇头。 “既然开始了就不要停，而且不能输。” 它说道。 “一定要通关？” “打到第20关以后你就可以退出了，但如果你再次打开这个游戏，就一定要打到通关为止。” “顺便一提，我见过的最高记录是24关。” 刘正看向屏幕上方，那里显示的关卡数是10/25。 “有多少人继续打的？” 他问道。 牛马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墙边那些密密麻麻的柜子。 它们都曾经有不止一个主人。 “好吧。” 刘正耸了耸肩，接着玩起游戏。 而牛马也没有在睡觉，就站在他旁边看着。 一关、两关、三关...... 刘正改变策略稳扎稳打，慢慢打到了第二十关。 到了第二十关，难度再次飙升。 不仅贪吃蛇的速度比第一关快了一倍以上，障碍物的位置也变得十分刁钻。 大像素点的刷新也更加诡异莫测，让大量吃分变得极为困难。 最可怕的是，屏幕中还会刷新长满尖刺的像素点。 虽然刘正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应该是类似于地雷的东西。 一番苦战过关后，他已经汗流浃背。 “厉害，难怪你按摩按得那么好。” 牛头赞赏道。 它如果去玩贪吃蛇，估计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好在游戏是对人类的诅咒，它们牛马不吃这套。 “通关奖励是是什么？” 刘正擦了把汗问道。 “不知道，有人说巨额的奖金，有人说是升职的机会，还有人说是一张车票。” “车票？” “对，离开血腥餐厅，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 牛马的语气似乎十分向往。 而刘正默默地退出了游戏。 虽然他好奇确实很重，但也没到会害死自己的程度。 毕竟他又不是猫。 突然，牛马站了起来。 “来活了。” 它说道。 刘正看向大门，下方的木板被慢慢推开。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伸了进来，放下了一张纸条，然后快速缩了回去。 牛马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看了一眼。 “你运气不错，人类。” 它抬了抬下巴，示意刘正把纸条捡起来。 他走了过去，捡起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 “餐品：畸眼三文鱼头披萨一份” “地址：梅林小区3栋503。” “时限：一个小时内。” “为什么说我运气不错？” 刘正问道。 “你后面会知道的。现在，去送你的第一单吧。” 牛马催促道。 在它的监督下，刘正穿好了工服，拿上了手机和地图。 当他跨出休息室的一瞬间，木门自动关闭，悄无声息。 一丝丝凉意在刘正的颈后窜动，那种未知的危险感让他心里发毛。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刘正无奈地想到。 他看向餐车，上面放着一个封好的包装袋。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纸盒，盖子画着一朵血色的鸢尾花。 刘正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盒子。 接着，他就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十几个长着数量不同的眼睛的鱼头挤在一张9寸的面饼上，漆黑的多汁的眼球凝视着他，就像还活着一样。 那眼神是如此的深邃，让刘正的灵魂都要深陷其中。 啪！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肉体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再看向披萨时，那些鱼头已经变成了惨白的死鱼眼。 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遏制的恶心。 “名称：畸眼三文鱼头披萨”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暂时提升玩家的感知，小概率获得‘灵视’状态，永久降低精神。” “备注：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是否可带出副本：是” 这竟然是个道具，而且可以带出副本？ 刘正看着系统提示，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实行的时候。 他用力地关上盖子，隔绝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 “梅林小区。” 他看向地图，上面显示目的地离血腥餐厅大约6公里左右。 如果是以前，这个距离不算什么，刘正连半马都能轻松跑下来。 但现在，这个距离就有点难度了。 就算他撑得住，他的肺也撑不住。 “嗬嗬。” 刘正忍不住扼住自己的喉咙，里面就像塞了个铅块一样沉重。 刚刚他一直强忍着不适，就是为了不在牛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软弱。 肉体的较量已经输了，但意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树在说话 “大佬。” 他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敲了敲门，半分钟后，门打开了。 “干什么？” 牛马不耐烦地问道。 “餐厅不给配交通工具吗？” 刘正问道。 “没有。我们不需要这个。” 牛马摇了摇大脑袋。 毕竟它的下半身是马来的。 看它的腿长，估计奔跑速度和现实中的阿哈尔捷金马也不遑多让。 “那那些人类员工？” “你该走了，再晚就真赶不上了。” 牛马把门关上了。 刘正撇了撇嘴，看来从它这里薅不到更多的羊毛了。 他拿起外卖袋，朝着外卖通道走去。 通道里一片漆黑，任何光源都没有。 地面也似乎用了特殊材料，他行走在上面竟然没有半点脚步声。 这样的环境里，不要说判断自己的方位，能保持住神智清醒就不错了。 刘正试探着平举手臂，刚好能够碰到两边的墙壁。 那种触感很奇怪，有点像史莱姆解压玩具，但要坚硬许多。 如果想要寻求心理支点，那么就这样撑着墙壁向前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走。 刘正放下手臂，放任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在了解“渐冻症”的同时，他也了解了很多别的医学知识，其中有一项叫做“脱敏疗法”。 简单来说给过敏患者反复注射过敏原，逐渐诱导患者耐受该过敏原而不产生过敏反应。 刘正觉得对于心理上的明暗，“脱敏疗法”应该也同样适用。 当然，如果系统提示他“理性下降”，他也会及时收手。 不过还好，刘正对于单纯的黑暗和寂静的耐受度超乎意料。 而且，通道中也不是完全的无声。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忍不住发出咳嗽声和喘息声。 同时，肺部和喉部也会传来强烈的不适感，宣告自己的存在。 肉体的病痛成为他精神的锚点，黑色幽默了属于是。 在第七次咳嗽后，刘正终于走出了通道。 不算猛烈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有些同情那些前同事了，他只用坚持三天，而他们要工作几个月或者几十年。 虽然，他们可能活不了那么久。 为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类同胞默哀一秒钟后，刘正踏上了送外卖的征途。 和来的时候一样，街道上依然是空空荡荡。 没有行人，没有车辆，甚至连红绿灯都没有。 这要是有辆小电驴，他都不敢想象骑起来会有多快乐。 可惜骑不得。 “咦嘻嘻嘻...” 一阵诡异的音乐声响起。 刘正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来电铃声。 “13871XXXXXX。” 和记忆中核对无误，是牛马的电话号码。 “大佬，有事吗？” 他按下接通键问道。 “有件事情忘了提醒你，在外面上厕所必须在植物边上，而且最好是树木或者绿化带。” 牛马的大嗓门像起了起来。 “我还以为只有狗才会这么做。” 刘正吐槽道。 “它们有单独的规定，只能对着柱状物。” 牛马挂断了电话。 好家伙，这刻板印象真地道。 千万别让爱狗人士听见了，不然尿你腿上。 刘正笑了笑，继续朝前走。 其实牛马不用这么急着提醒他，他进副本之前没吃也没喝，肚子里空空如也。 就算逼他尿，他也尿... 咦，邪了门了。 刘正停下脚步，夹紧海绵体。 还真他娘的来感觉了。 他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副本世界和现实还是有不少对应的，比如行道树的种类就和现实中一样，以樟树和法国梧桐为主。 他甚至还发现了几棵石楠，还好现在不是花期，不然满大街都是生命的气息。 刘正快步走到一颗樟树旁，一只手解开了拉链。 一道微黄的弧线落下，在树皮上溅出几朵水花。 “最近挺上火啊。” “是啊，烧烤吃多了。” 刘正随口回道，然后转头。 不远处，一棵法国梧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以及他的作案工具。 “还有酒味，是毛苔？” 法国梧桐抽了抽鼻子，掉下来几片树皮。 “升天毛苔53度。” 刘正默默地穿上了裤子。 “好东西，快，尿我嘴里。” 法国梧桐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巴。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快问快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是一棵树。” 法国梧桐奇怪地看着他。 现在的人类都这么蠢了吗？ “那它为什么不能说话？” 刘正指了指身旁的樟树。 “因为它是个智障。” 法国梧桐回道。 “智障？” “没错，这一条街的树都是智障，只有我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法国梧桐自豪地说道。 “就算它们是智障，那么它们为什么没有脸？” 他发现了华点。 “智障又不会说话，要脸干什么？浪费营养。” 法国梧桐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得不承认，它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好吧。” 刘正耸了耸肩，然后转身打算另外找個地方。 “喂，我不是让你尿我嘴里了吗？” 法国梧桐嚷道。 “我没有尿别人嘴里的癖好。”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又不是人。” “别树也不行。” “真麻烦，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给我喝？” 法国梧桐回道。 “我要一辆车。” 刘正停下脚步，试探着说道。 “没有。” “小电驴。” “也没有。” “自行车总行吧？” “没有没有，我是棵树，树你懂吗？” 法国梧桐用力地摇晃着树枝，叶子掉了一地。 “那你能给我什么？快一点，我要送外卖去了。” 刘正催促道。 “我只有这个。” 一根粗长的树根钻出泥土，将一根白色的拐杖丢在了地上。 “名称：人骨拐杖” “类型：装备” “品质：优秀” “效果：提升10%的移动速度。” “备注：曾经有个大忽悠，总喜欢把拐杖卖给正常人，后来他就被人打断了腿。” “是否能带出副本：是” 一泡尿换一件道具，非常划算的交易。 但刘正没有马上走过去捡，而是看向那根没有收回去的树根。 “我姑且问一下，你不会打算吃了我吧？” 他目光闪烁地问道。 这根人骨拐杖，总不会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第六章一块肉一个问题 “怎么可...” 法国梧桐下意识就要否定，但它的嘴巴不断开合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让我再猜猜看，你是不是不能说谎？” 刘正挑了挑眉毛。 法国梧桐干脆闭上了嘴巴。 “你拥有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他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问道。 “我是不能说谎，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告诉你。白痴人类。” 见事情败露，法国梧桐的态度也立刻恶劣起来。 “那么做个交易吧，树先生。” 刘正摊了摊手。 “我才不和人类做...哦，真是操旦。” 法国梧桐破口大骂。 “你把拐杖扔过来，我把尿扔给你。” 他忍住笑说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法国梧桐傲慢地说道。 “想喝酒吗？不是酒味的尿，是真正的酒。还有果汁、可乐、咖啡、奶茶...” “停停，这些你都能弄到？” 法国梧桐的树枝摆正了位置。 “别忘了，我可是血腥餐厅的外卖员。” 刘正指着身上的制服说道。 “我知道，如果你不是餐厅员工，我现在就可以吃掉你了。” 法国梧桐翻了个白眼。 数根树枝如毒蛇般弹出，在他的脑袋上面绕了一圈，似乎是在示威。 他心中一惊。 还以为是没到攻击距离，原来是还不满足某种条件。 看来餐厅员工的身份果然是层保护色，难怪牛马让他在外面胆子大一点。 “我不保证我一定弄来，但我保证一旦我弄到了喝的，都会拿来和你交易。” 刘正说道。 “好吧，人类，你说服我了。” 法国梧桐的树枝耸动了两下。 “你要说，我是真心和伱这个人类做交易了。” 他强调道。 “我是真心...哦，purée！” 法国梧桐再次破口大骂。 刘正默默地看着它破防，枝叶乱晃。 “好吧，我是真心想和你做交易，人类。” 片刻后，法国梧桐终于接受了现实。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怎么才能安全地完成交易？” “只要你不踩在土壤上或者未经允许拿走我的东西，我就不能攻击你。” 法国梧桐痛快地说道。 它的周围有一圈直径两米的土壤，土壤的颜色接近于黑色。 “那你把拐杖扔过来吧，再给我一个装尿的容器。” 刘正说道。 “zut，现在的人类怎么变聪明了？” 法国梧桐一边抱怨，一边把人骨拐杖和一個生锈的铁罐扔给了他。 “因为不聪明的人类都被你吃掉了。” 他冷笑道。 “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人类？你们一样用我们的肢体取暖，吃我们的胚胎，吸食我们的血液。” 法国梧桐不屑地说道。 “你说的对。” 刘正点点头，回到了那棵樟树下面。 他不打算和这棵树辩论，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 将存货倾泻一空后，刘正提着铁罐来到了法国梧桐面前。 踩在黑土地的边缘，他将罐口对准了法国梧桐的嘴。 “mince，你要干什么？” 法国梧桐叫道。 “喂你喝尿啊。怎么了？” 刘正不解道。 刚刚那么急迫，这时候又嫌弃了？ “树，我是一棵树，你懂吗？这张嘴不过是装饰品，根才是我的嘴。” 法国梧桐翻了个大白眼。 “好吧，我的问题。” 他耸了耸肩，将散发着浓烈酒味的液体倒在了那条树根上。 “Bien！就是这个味儿。” 法国梧桐露出沉醉的表情。 “你喜欢就好。那么再见，树先生，我要去工作了。” 刘正将铁罐子丢在了地上。 “别叫我树先生，我有名字，叫我戴乐高。” 法国梧桐不满地说道。 “好的，戴先生。” 他从善如流。 “你他么，算了，不和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一般见识。听着，你要是能搞来一瓶升天茅苔53度，我可以给你一个真正的好东西。” 戴乐高说道。 “我尽量。” 刘正点点头。 既然牛马能搞来一瓶，那应该也能搞来第二瓶。 “你不会失望的，人类。想要活着在餐厅工作，你一定会需要它的。” 戴乐高意有所指地说道。 告别这棵会吃人的树，他再次上路。 这泡尿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新得到的道具足以弥补。 “话说这玩意儿要怎么用？” 刘正挥舞了几下拐杖自语道。 “拐杖，它就是根拐杖，你这个愚蠢又多疑的人类。” 戴乐高暴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谢谢。”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针不戳，还有售后服务。 哒、哒、哒、哒..... 伴随着拐杖戳地的节奏声，刘正感到自己的双腿也轻快了不少。 “拄拐的比走路的快，超凡可真有意思。” 他一边摇头，一边快步向前走。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 紧赶慢赶，刘正终于在还剩10分钟的时候赶到了目的地。 梅林小区。 小区门口有个岗亭，里面的保安正仰天靠在椅背上，用大檐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孔，似乎在摸鱼睡觉。 他盯着岗亭看了几眼，决定还是不要主动接触。 幸好，小区虽然有门禁，但可以从停车杆旁边绕进去。 刘正试探性地踏进去一只脚，然后观察岗亭。 发现保安没有任何反应后，才把另一只脚也踩了进去。 这个副本世界充满了诡异的规则，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要处处小心。 “3栋503，3栋是哪一栋？” 小区不大，他快速逛了一圈，发现楼栋上没有任何标识。 “看来只能找个人问问了。” 刘正叹了口气。 送个外卖都这么麻烦，这个世界的打工人是真的惨。 他回到了小区门口，敲了敲岗亭的窗户。 “你好。” 刘正喊道。 保安如梦初醒地坐直了身体，手却没有从帽子上拿开。 “什么事？” 他问道。 声音沙哑而纤细，就像是抽多了烟的阉伶。 “我是血腥餐厅的外卖员，麻烦问一下，3栋是哪一栋？” 听到血腥餐厅四个字的时候，保安的帽子似乎颤抖了一下。 “一块肉。” 他说道。 “什么肉？” “什么肉都行，一块肉，回答一个问题。” 保安回道。 刘正看向外卖盒，里面的鱼头应该能满足条件。 但是，偷拿外卖肯定会有惩罚。 他看了眼手机，还剩6分钟。 既然不能偷外卖，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肉了。 “给我一把刀。” 刘正说道。 “不需要。” 保安拿掉了帽子，一颗像鳗鱼一样的头在空气中摇曳。 光滑无鳞的顶部张开，露出一圈又一圈细小的牙齿。 它快速游到了刘正的面前，然后贴到了他的身上，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一个好下口的位置。 “快点，要是赶不上送餐，我们都得倒霉。” 刘正强忍着不适恐吓道。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鳗鱼头停止游动，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被硬生生剜去血肉的痛苦让刘正额头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住了牙关没有叫出声。 但神奇的是，当鳗鱼头离开他的身体后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并没有伤痕。 “那一栋。” 保安举起它粗壮短小的手指，给刘正指了路。 “谢谢。” 刘正顾不上疼痛，朝着3号楼的方向跑去。 第七章外卖来咯 站在电梯面前，刘正看了眼时间。 还剩4分钟。 还好电梯就停在一楼，应该来得及。 “叮！” 电梯门开了，他钻进电梯门，狂摁关门键。 幸好，坐电梯的过程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20秒后，电梯门打开了。 刘正如同一条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冲到了挂着503门牌的房门前。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他敲了敲门喊道。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人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他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依然没有回应。 “开门，你外卖到了。” 刘正的拍门声越发狂野，甚至开始用脚踹了。 僵持了一分钟后，屋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别喊了，这不是我的外卖。” “你看都没看就知道不是你的外卖？” 刘正质疑道。 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503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长相痴肥肥硕的男人出现在刘正的面前，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体味。 就像是一只大型犬在外面浪了一天没洗澡又吃了半斤屎之后的味道。 “把外卖单给我。” 他伸出多毛的大手。 “给。” 刘正把外卖单递了过去。 “这不是我的外卖，我不收。” 肥仔看了一眼说道。 “这里是不是梅林小区？” “是。” “这里是不是3栋503？” “也是。” “既然这里是梅林小区3栋503，你凭什么不收？” 刘正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我不管，反正这不是我点的外卖，我就是不收。除非...嘿嘿。” 肥仔怪笑了一声。 “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一块肉。” 肥仔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又黄又黑的烂牙。 “呵呵。” 刘正上下打量着他，权衡着用暴力完成送达的可能性。 结论是可能性不大。 抛开超凡力量不谈，对方的体重至少在400斤以上。 在徒手搏斗中，重量级的优势是绝对的。 更别说肥仔的要害都被一圈圈的脂肪保护着，技术的发挥空间极其有限。 “怎么，想打我？嘿tui！” 肥仔不屑地笑了笑，然后一口浓痰涂在刘正眼前。 “一个臭送外卖的，我就是不收，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长大嘴巴，肆意地喷吐着堪称生化武器级别的口臭。 刘正屏住呼吸，看了眼手机。 还有一分钟。 “没时间了吧，别犹豫了。一块肉换一条命，很划算的。” 肥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 低频音波引起他大脑的共振，莫名地舒适。 还有30秒。 “你刚刚为什么不吐我身上？” 刘正忽然说道。 “我想吐哪儿就哪儿，你管不着。” 肥仔凶狠地说道。 “是不敢吧，怕吐在我工服上。” “你放屁！” 肥仔脸色骤变。 不等他反应，刘正突然将外卖盒扔进了屋子里。 5秒。 “不！” 肥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然后扑向了外卖盒。 “反正我把餐送到了，你他么爱吃不吃。” 他用力关上了房门，然后侧身抵住。 几乎下一秒，一股巨力从门内传来。 刘正瞬间被撞飞出去，砸在了墙壁上。 腥甜的味道直冲喉间，烧灼般的痛感在背部蔓延。 不过，应该没有骨折。 房门同样被推开，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巨大的碰撞声在楼道中回荡。 肥仔肥硕的身躯再次出现，手里还拎着那个外卖盒。 “这，不，是，我，我，的，外，卖。”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牙齿在嘴里打颤。 他的双眼使劲向上翻，似乎是在避开外卖盒。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刘正撑着墙，让自己站直。 “而且，时间到了。” 他微笑着说道。 第一单外卖，用时59分59秒。 “不！” 肥仔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然而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渐渐漠然，身上的体味越发浓烈。 “谢谢。” 在刘正警惕的目光中，肥仔机械地说道，然后关上了房门。 只剩下近似于尸臭的气味在楼道中萦绕不去。 “这个外卖，看来不便宜啊。” 刘正看了眼503的门牌，缓缓走向了电梯。 ----------------- “恭喜你，活过了第一单。” 回到血腥餐厅，牛马跺了跺脚以示鼓励。 “谢谢大佬，伱的提醒很有用。” 刘正礼貌地说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血腥餐厅的三届‘优秀员工’。” 牛马自豪地说道。 “但你没告诉我客人会拒收。” 他微微皱眉。 “我没义务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而且，额外的信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还有什么能付出的？” 牛马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说的对。” 刘正点点头。 “算你小子识相。再说了，你不也送到了吗？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 牛马看向他的手臂。 “你看得见？” 刘正举起手臂，上面没有一丝异状。 “所有人都看得见，除了你自己。” 牛马说道。 “为什么？” “只有完整的人才能看见残缺。” 牛马看着他，目光似怜悯又似讥笑。 “看在你小子上道的份上，等你被吃空了以后，我可以给你选个死法。” “那我选择喝毛苔喝死。” “想得倒挺美，有这好事还能轮得到你？” 牛马翻了個白眼。 “说起来大佬，你还有毛苔吗？” 刘正不露痕迹地问道。 “毛苔没有，毛子苔倒是有，你要吗？” 牛马哼哼道。 “听着挺刺挠的，算了。那你能再弄一瓶吗？” “你小子喝上瘾了？” 牛马斜了他一眼。 “不是，想拿去换点东西。” 刘正说了实话。 “弄倒是能弄，你打算拿什么来换？我可不接受赊账了。” 牛马也没有多问。 “肉？” “就你这点肉，换瓶毛子苔都不够。” 牛马看了看他，嫌弃地说道。 “那你开价吧。” 刘正光棍道。 “这样吧，你去把贪吃蛇打通关。不管通关奖励是什么，我都拿一瓶毛苔跟你换。” 牛马想了想说道。 “是升天毛苔53度。” 他强调道。 “行行行，升天毛苔53度。你们人类心眼真多。” 牛马不爽道。 “那要是没有奖励呢？” “也换，行了吧？” 牛马不耐烦了。 “行。” 刘正点了点头。 “对了，大佬，如果单子上只有地址，是不是只要送到地方，没人签收也行。” 想起刚刚的送餐经历，他又问道。 “没错，所以我说你运气好，这种单子是最好送的。” 牛马回道。 “那要是不给开门呢？” “不开门就骗，骗不成就吓，吓不到就翻窗户、把门砸开，总有办法。” 它毫不犹豫地说道。 “厉害厉害，不愧是‘优秀员工’。” 刘正肃然起敬。 “是三届‘优秀员工’。” 牛马抬起三条腿强调道。 “咣咣咣！” 突然，储物柜里传出了用力拍打的声音。 第八章员工餐 “开饭了开饭了。” 牛马兴奋地晃动着牛角，口水顺着嘴唇两侧滴在地板上。 刘正见状，也走向了自己的柜子。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外卖盒同款的盒子，只是上面没有鸢尾花的标志。 他正准备打开盒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牛马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吃饭啊。” 刘正有些不解地说道。 “懂不懂规矩啊？老员工挑剩下的，你才能吃。” 牛马喊道。 “那您请。” 他乖乖把餐盒递上。 “算你小子识相。” 牛马傲慢的用角挑起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嘁，算你运气好。我不爱吃辣，你自己吃吧。” 它嫌弃地撇了撇嘴。 刘正也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盘类似咖喱的糊糊，表面撒了很多红色的辣椒面。 “名称：血腥餐厅员工餐”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恢复体力，弥补残缺。” “备注：她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这一点残渣。” “是否可带出副本：否” 看着系统提示的备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怎么？你也不吃辣？” 牛马貌似好奇地问道。 “我不喜欢吃咖喱。” 刘正强忍着恶心说道。 “你最好喜欢，这种级别的员工餐可不是经常有的。” 牛马摇头道。 “员工餐不是固定的吗？” “当然不是，每天的员工餐都是随机的。像你这样的新人，能有这样的员工餐吃算是走大运了。” 牛马伸出黑褐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 走大运吗？ 或许吧。 刚刚变得残缺，就得到了能弥补残缺的道具。 而且，备注也只是模糊的描述，未必是他想象的那样。 香料和肉糜的香味涌入刘正的鼻腔，空虚的胃袋因为兴奋而抽搐。 “你就吃吧，没人知道，一吃一盘不吱声。”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盘旋。 “吃你妈。” 刘正啪地合上了盖子。 “有火吗？大佬。” 他看向牛头。 “你要干嘛？” “烧点东西。” “不吃别浪费啊，你给我，我帮伱拿去换东西，抽点手续费就行。” 牛马提议道。 “不换。” 刘正摇了摇头。 “你小子真是个怪胎。” 牛马晃了晃大脑袋，又吐出来一把钥匙。 “那个柜子，自己拿吧。” 刘正接过钥匙，走到它指的那个柜子前，打开了柜门。 里面有打火机、固态酒精，还有一個酒精炉。 他把固态酒精直接扔进了餐盒里，然后点燃。 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黄色的肉糊渐渐被火焰炙烤成黑色的碳化物。 刘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中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你要学会习惯，小子。这个世界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哪天我变成了糊糊，我倒希望你吃得干净点。” 牛马淡淡地说道。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牛马也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地趴到一边开始进食。 刘正看了眼它餐盒里的食物，一大块煎到七成熟的肉排，看不出是什么肉类。 另外，还有一大杯啤酒，表面漂浮着可疑的浓稠泡沫。 “对了，喝的。” 他回到自己的柜子前，果然又发现了一个易拉罐。 “名称：地狱摇滚可乐”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恢复体力和理性，随机出现关于摇滚乐的幻听。” “备注：Lifeisrock，andfuck。” “是否可带出副本：否” 刘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易拉罐塞进了口袋里。 没得吃也没得喝，他索性把马扎挪到了墙角，然后靠着墙假寐。 在牛马富有节奏感的咀嚼声中，刘正进入了梦乡。 “醒醒，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唤醒了他。 刘正睁开眼睛，牛马巨大的脑袋近在眼前，他甚至能看清它鼻子上的纹理。 “呃，咋了？” 他按捺住了给它一拳的冲动。 “来单子了，起来干活。” 牛马向后退了几步，让刘正能看见插在它角上的外卖单。 两张。 “别说我欺负新人，让你先挑。” 牛马故作大方地说道。 刘正仔细看去，两张单子都是反的，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那我选你左边...”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盯着牛马的脸部。 当他说出“左边”两个字时，刘正注意到牛马的鼻孔张开了。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依靠直觉。 “的右边的那张。” “淦！” 牛马猛地张开鼻孔，喷出两股灼热的气流。 它泛红的眼珠子瞪着刘正，就像是一头要发疯的斗牛。 而刘正只是回以平静的表情。 “哼，狡猾的人类小子。拿去吧。” 最终，牛马还是没有翻脸。 “谢谢大佬。” 他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地说道。 然后从牛马的右角上摘下了外卖单。 “餐品：至尊黑山羊幼崽眼球刺身一大份” “地址：一品天墅301” “订餐人：李先生” “时限：半个小时。” 刘正打开地图，目的地离血腥餐厅3公里。 “这个单子有什么好抢的？” 他有些无语地说道。 又有订餐人，时限又短。 “你懂个屁，李先生是餐厅的超级VIP，出手大方的很。而且，你再看看我这个。” 牛马晃了晃牛角。 刘正伸出手，取下另一张外卖单。 “餐品：地狱蛆虫拌饭一份” “地址：锦绣馨居6栋1502” “时限：20分钟” 他在地图上面找到了锦绣馨居的位置，距离血腥餐厅25公里。 “大佬辛苦了。” 刘正抱拳道。 “哼，知道就好。” 牛马傲然抬头。 “但要是我挑到这个单子，那不是肯定完不成了？”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于像你们人类这样的弱鸡，超过10公里以上可以申请使用交通工具，但要收费。” 牛马回道。 “真黑啊。” 刘正由衷地说道。 现实里的某团和某饿好歹还是按月租的。 “就这，我们想租还没有机会呢。” 牛马不满地说道。 虽然租了也没法用，但别人有它没有就很不爽。 “行了，别废话了，你赶紧上路。” 它伸出蹄子踹了刘正一下。 “你不和我一起吗？” “外卖员不能一起出发。” 牛马摇了摇头。 “这也是规则？” “不，这是我的原则。” 牛马严肃地说道。 “和你们这些死人一起走，不吉利。” 第九章讲不通道理就讲物理 刘正来到餐车前，检查起餐品。 餐盒的包装相当精致，不仅鸢尾花的图样更加繁复，盒子上还缠了很多丝带。 幸好丝带的系法并不复杂，不然待会儿他还要愁怎么还原。 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罐子里装满了拇指的眼球，眼球处理得很干净，没有血丝。 而且非常新鲜，水汪汪的就像是还长在羊羔身上一样。 浓稠的粘液挂在壁上，不知道是加进去的还是眼球分泌出来的。 “名称：至尊黑山羊幼崽眼球刺身” “类型：道具” “品质：精良” “效果：弥补缺陷，治疗伤势，大概率获得‘血肉畸变’状态，极小概率获得‘血肉重生’状态。” “备注：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祂的幼崽在等待福音。” 这个东西...... 貌似格外的不妙啊。 看着系统介绍，刘正有种不祥地预感。 但无论如何，工作还是要做。 他重新打包好餐盒，再次走入了员工通道。 第二次进入，刘正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寂静的感觉。 甚至，他感觉墙壁也变得更加柔软温暖，就像是少妇的肌肤。 甚至，他有些沉溺其中。 “嗬嗬。”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传来，刘正情不自禁地用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喉咙，人也清醒过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陷进了墙壁里，而且在做一些非常原始的动作。 “艹！” 刘正如触电般抽回了手臂，在工服上猛擦了几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去猥亵一堵墙。 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当场把他开除进印度籍。 但有一说一，手感确实好。 “要能活着回到现实，去买几个史莱姆玩具玩一下吧。” 刘正若有所思。 出了通道，他没有朝着一品天墅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反方向狂奔。 很快，他就又看见了那棵法国梧桐。 “我又来了。” 刘正挥了挥手。 “你是来撒尿的吗？” 戴乐高兴奋地说道。 “呃，不是。” “那你搞到了毛苔？” “呃，也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 戴乐高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我搞了罐这个。” 刘正从口袋里掏出易拉罐，晃了晃。 听到水声，戴乐高又睁开了眼睛。 “哦，竟然是这个。” 它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喝过？” “我以前爱喝，直到我得了糖尿病。” 戴乐高耸了耸树枝。 “树也会得糖尿病？” 这回轮到刘正惊讶了。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人类会代谢。” 戴乐高骄傲地说道。 “那你还要吗？” 他并不关心这些一听就很生草的生物知识。 “要！” 戴乐高快速回答。 “你不是糖尿病？” 刘正虚着眼看它。 “小喝不算喝...” “没写有糖那就是无糖...” 戴乐高开始说起难懂的话，大街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停停，别念经了。” 他走到黑土前，打开了易拉罐。 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冲入他的鼻腔，烧灼感从鼻孔快速蔓延到肺部。 刘正想了想，把嘴凑了上去。 “喂，你干嘛？！” 戴乐高叫道。 “别那么小气，就一口。你自己说的，小喝不算喝。” 他摆了摆手。 他也确实没多喝，抿了一口就倒给了戴乐高。 法国梧桐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脑海中的摇滚乐。 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它的双眼还渗出了绿色的汁液。 而刘正或许是喝得太少，什么也没听到。 “我想起了夕阳下的第一场雨，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戴乐高叹了口气。 “三百年前吗？” 刘正随口接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人家今年才十八岁。” 戴乐高怒气冲冲。 “是我没眼力了。” 他看着它粗糙开裂的树皮，真诚地说道。 “知道就好。看在歌还不错的份上，说吧，你想换什么？” 戴乐高说道。 “有没有...” 刘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到，告诉它贪吃蛇的事情，是不是也算透漏餐厅的事情？ 虽然关联有些勉强，但他也不冒这個险。 刘正斟酌了下语言，换了个问法。 “我需要通关一个游戏，有没有能提升我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或者能直接通关的东西。” “你说的是贪吃蛇吧？” 戴乐高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伱知道？” “你们餐厅员工的脑子我也吃过不少了，虽然味道都怪怪的。” 戴乐高的语气有些嫌弃。 “所有的记忆你都能消化吗？” 刘正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我只能消化一小部分。而且，餐厅的事情我也不能知道太多，你最好也别问。” 戴乐高摇了摇树冠。 “哦。你既然知道，那就给我挑一个合适的吧。” 刘正也不打算问。 上次多嘴问了句女老板的事，就被牛马差点打死。 看戴乐高的样子，实力估计比牛马还要强。 “算你小子走运，我还真有个好东西。” 黑土一阵涌动后，树根把一根金色的手指扔到了刘正脚下。 “名称：铜手指”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在合适的情况下使用，可以得到一次S/L（存档和读档）的机会。” “备注：生活是个烂游戏，因为它不能S/L。” “再见。” 收起铜手指，刘正朝着一品天墅的方向飞奔。 他的身后，戴乐高的摇滚乐似乎到了高潮部分。 法国梧桐肆意地摇晃它的枝叶，数十根挂满了骨头的树根冲出大地在空中狂舞，发出凄厉的呼啸声。 各种形状的骨头撞来撞去，宛如群魔乱舞。 ----------------- “一品天墅” 四个鎏金大字横亘在大理石拱门上，一栋椭圆形的大楼在它身后拔地而起。 大门的形象岗上两个保安站得笔直，保安亭里也有一个保安，地下车库入口那边还有一个保安守着。 “这个小区，物业费得10块钱一平了吧？” 看着这个人员配置，刘正暗自咋舌。 他提了提外卖盒，朝着大门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保安拦住了他。 孔武有力，胸肌都快把保安服撑破了。 腰间鼓鼓囊囊，不知道是装了什么凶器。 “血腥餐厅，送外卖的。” 刘正也挺了挺胸。 虽然胸没人家大，衣服也没人家靓，但气质上他赢得太多了。 “单子呢？” 保安伸出手。 “这个。” 他拿出外卖单给了保安。 “本小区禁止无关人员入内，你把外卖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保安看完外卖单后说道。 “来了！” 刘正暗道。 果然，外卖不会送得那么轻松。 虽然保安应该不敢偷吃外卖，也应该不会送错，但没办法确定签收的人是谁。 “餐厅要求必须要送到订餐人本人的手里，兄弟通融下呗？” 他尝试沟通。 “谁跟你是兄弟？” 保安给了个轻蔑的眼神。 “要么你就给我，要么就别送了。” 他双手一背，居高临下地说道。 “没得商量？” “给我一块肉，我就放你进去。” 保安舔了舔嘴唇。 “行。” 刘正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还有我们。” 突然，他感觉自己头顶一暗。 不知何时，所有的保安都围了过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呵呵。” 面对包围，刘正只是邪魅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大佬，您送完餐了吗？” 他恭敬地问道。 “正在回去的路上，干嘛？” “这边碰到点麻烦，保安不让我进小区。” 刘正说道。 “关我屁事，自己想办法。” 牛马没好气地说道。 “我得到了一个好东西，大佬，你也不想看不到游戏的通关奖励吧？” “艹！”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 “帮你出手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牛马说道。 “不过，如果他们讲不通道理，你也可以讲物理，懂了吧？” “这样啊...” 刘正挂断电话，突然飞起一脚，踢爆了一个保安的裆部。 “早说嘛。” 他朝着保安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第十章李先生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端。 看着面容扭曲的保安，刘正感觉莫名的舒适。 这个副本世界充满了似是而非的东西，一直在对他的精神造成压力。 那些似人又非人的原住民也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烦躁。 只是刘正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思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以致于麻木。 现在，这熟悉的哀嚎声又回来了。 他仿佛不是在置身于副本，而且回到了现实。 被打了就会叫，被杀了就会死，多么令人安心的法则啊。 “哈哈哈。” 刘正狂笑声，扯开了保安的衣服。 一把连鞘的制式匕首出现在他的眼前。 “哦，原来是这个。” 他拔出匕首反手握住，拳心向下，刀尖从拳眼处伸出。 “你们运气真不好。” 刘正低头避过一个保安的拳头，然后一个上刺正中脖颈。 他没正经练过兵击，但正好会一点匕首操。 那个倒霉的保安瞪着眼睛，伸手抓住匕首，想要阻止刘正。 但下一秒就被他把匕首拔出，连带削断了两根手指的蚯状肌。 鲜红的血液因为高压从破损的动脉处向外喷射，喷得刘正满脸都是。 这让他更加的兴奋。 “嘭！” 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正中他的右脸。 刘正晃了晃脑袋，看向那個打中他的保安。 后者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只剩下严肃。 “别这么紧张，笑一笑好不好啊？” 他安抚道。 保安没有说话，只是又挥出一拳，砸向他的面部。 刘正右脚一蹬，一个标准的左滑步闪过攻击，然后用握着匕首的拳头击中了保安的耳朵下方。 坚硬的金属柄硌得他手心生疼，但保安的感觉要糟糕得多。 在剧烈的眩晕感中，保安摇晃着身躯，向着地面栽倒。 刘正贴心地扶住了他，然后用匕首割开了他两侧的嘴唇。 似乎是嫌开口不够大，他又把手指伸出去使劲往两边扯，直到露出鲜红的牙床和白色的臼齿。 “你看，多么甜美的笑容。” 刘正满意地点头，对着剩下的那个保安说道。 那个保安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大叫，然后发狂似地挥舞着塑胶棍冲了上来。 刘正本可以轻松躲过，但一阵剧烈的气管痉挛打阻止了他。 塑胶棍结结实实命中了他的头部，鲜血从额头流下，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淦！” 刘正骂道，拼命想要凝聚注意力。 但脑震荡并非单纯的意志能够抵抗，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一片朦胧之中，他看见保安再次举起了塑胶棍。 刘正来不及细想，直接合身撞进保安的怀里。 保安猝不及防，只能举起塑胶棍砸向他的后背。 一棍、两棍、三棍...... 保安渐渐停止了攻击，把头靠在了刘正的肩膀上。 他一把把保安推开，匕首插在后者的胸口上，直没入柄。 “嗬嗬。” 刘正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不仅是因为喉咙的不适，还有后背的刺痛和肺部的阵痛。 休息半分钟后，他撑着保安的尸体站了起来。 虽然刘正伤得很重，但活该干还得干。 运气不错，虽然这次电梯没停在一楼，但一品天墅是一梯一户。 电梯门打开，他脚步蹒跚的来到了301的门口。 “叮叮叮。” 刘正按下了门铃。 “请稍等。”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 “嗯？” 他微微皱眉，不是李先生吗？ 十几秒后，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哥特连衣裙的白丝女仆抬头看着他。 看着一脑袋血的刘正，她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我是血腥餐厅的外卖员，这是李先生点的外卖。” 刘正主动说道。 “辛苦了，请交给我吧。” 女仆淡淡地说道，声音和仪态都沉稳得像是工作了几代人的老管家。 “不好意思，餐厅要求我们必须送到本人手中。” 他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那请您稍等，我去请示下主人。” 女仆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转身回到了屋内，然后上了楼梯。 几分钟后，一个银发老人在女仆的搀扶下走下楼梯。 他的身材消瘦，脸上也长满了皱纹，但老人斑很少，眼神甚至比年轻人还要清澈。 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的丝绸睡衣，上面绣着某种孢子植物的图案。 “是我的刺身到了吗？” 老人大声问道。 “请问您是李先生吗？” “是我。” 老人点点头。 “对不起，李先生，我是个新人。请问您有什么可以证实您身份的东西吗？” 刘正问道。 虽然这样可能会触怒对方，但总好过阴沟里翻船。 “没问题，小伙子。” 老人宽容地笑道，然后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小鸠，帮我打给司小姐。” “好的，主人。” 女仆接过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鬼使神差的，刘正记下了那串数字。 “喂，司小姐吗？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的员工过来送外卖，想要确认我的身份，麻烦你跟他说一下。” 电话接通后，老人拿起手机说道，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刘正。 他接过手机，把麦克风贴在耳边。 “老板好，我是新来的外卖员刘正。” 他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身份没问题，把外卖给他吧。” 电话那头果然是司雪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 “好的，老板。” 刘正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了忙音。 “怎么样，小伙子，可以把外卖交给我了吧？” 李先生笑道。 “当然，这是您的外卖。” 刘正把外卖交了出去。 李先生拿起外卖单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今天是这个啊，可惜了。” “餐品有什么问题吗？” 他问道。 “没什么问题，我很喜欢吃这道菜。但不凑巧的是，我最近在生病，医生建议我不要吃五官类食物。” 李先生遗憾地说道。 外貌上的五官指的是眉眼耳鼻口，医学上的五官指的是眼耳口鼻舌。 无论李先生说的是哪一种，眼球都被包含其中。 “那祝你早日康复。” 刘正礼貌地说道，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小伙子。这么好的食材不能浪费了，要不你把它吃了吧。” 李先生叫住了他。 “啊，我” 刘正转过头，震惊得像条鲶鱼精。 好家伙，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 第十一章我不做人了 “对啊，小鸠不吃生食的。” 李先生慈爱地看了女仆一眼。 “小伙子，这点要求你不会不满足我吧。” 他微笑着说道。 刘正看看他，又看看女仆。 一个干巴佝偻，一个娇嫩欲滴，就算他受了伤也随便拿下... 才怪。 戴乐高都不能随便对餐厅员工出手，而李先生可以直接给餐厅老板打电话。 这两个人，肯定也不是人。 “我有一个要求。” 短暂的沉默后，刘正说道。 “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提。” 李先生大方地说道。 以他的地位和财富，金钱、职位、房产、女人都不值一提。 至于什么是过分的要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要剁碎的辣椒、大蒜、酱油还有醋。” 然而，刘正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有葱油就更好了。” 刘正抽了抽鼻子。 “哈哈，有意思的小伙子，进来坐吧。小鸠，去给客人拿东西。” 李先生大笑道。 “是，主人。” 女仆去了厨房，刘正则跟着老人来到了客厅坐下。 室内的装修并不复杂，反而相当的简单。 没有水晶灯，没有金碧煌辉的吊顶，也没有老年人喜欢的红木家具，整体配色都是以黑白为主，整个大厅显得十分的空旷。 不过，随处可见的绿植倒是削减了不少清冷的感觉。 有意思的是，当两人面对面坐下后，李先生并没有找刘正搭话，而是自顾自地看起了报纸。 这让他松了口气。 倒不是因为他有点社恐。 好吧，他就是有点社恐。 但更重要的是，这样刘正就不用担心会谈论到有关餐厅的内容了。 虽然李先生看着和老板挺熟的，但那条规则应该依然适用。 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报纸，但因为字太小只看见了几個“降临”、“镇压”、“降低公民等级”之类的字眼。 “主人，客人要的东西拿来了。” 过了一会儿，女仆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了。 上面放着刘正要的调料，还有一双筷子和一个碗。 “辛苦了。小伙子，东西拿来了，开始吃吧。” 李先生放下报纸说道。 刘正看着玻璃罐里的羊眼球吞了口口水，长出了一口气。 吃就吃吧，好歹也是免费的道具。 同样精良品质的升天毛苔还花了他两千块钱呢。 他把所有的调料放进了碗里，然后搅匀。 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让刘正胃口大开。 “这蘸水，拿来蘸鞋垫都好吃。” 他忍不住得意。 但看向那罐羊眼球后，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还不如蘸鞋垫呢。” 刘正夹起一颗羊眼球，放进碗里使劲滚了几圈，然后闭着眼睛塞进了嘴里。 入口都是蘸水的味道，除了口感有点奇怪外，其他的还好。 但当他将其咬爆，一股极其厚重的腥味迅速占据了整个口腔。 原本因为受伤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又因为味蕾反馈的信号过于凶猛而宕机。 “好吃吗？” 李先生问道。 “挺新鲜的。” 刘正尽量客观地评价。 “好吃你就多吃点，全吃完。” 李先生笑眯眯地说道。 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者看着食欲特别好的年轻人一样。 “好。” 他艰难地点头，然后又夹起了一个眼球。 平心而论，只要过了第一次那道坎，这玩意儿倒也没那么难吃。 对吧？ 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下，刘正将羊眼球一颗又一颗地塞进嘴里。 碗里的蘸水也越来越少，李先生还贴心地让女仆弄了碗新的。 “能不能换首歌？” 刘正忽然停下来说道。 “小伙子，我们没放音乐啊。” 李先生奇怪地看着他。 “没放音乐？那我听到的是什么？” 刘正抬起头，音乐声越来越大。 大到他都听不见李先生和女仆对他说了什么。 “是幻听？” 刘正忽然想起了自己喝了一点地狱摇滚可乐。 “但这也不是摇滚乐啊？” 音乐声悠长而缥缈，还掺杂了许多他听不懂的低声絮语，就像昆虫在腐殖层里爬动的声音。 完全不像是摇滚乐，更像是... 福音。 “Shub-Niggurath！” 他忽然念出一串古怪的音符。 “不！” 听到这串音符，李先生发出一声尖细的惨叫，然后爆裂开来。 他飞散的血肉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飞入女仆张大的嘴中。 紧接着，女仆从脖子上扯下了一根盾牌状的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像鱼骨头一样的印记。 “以N‘tss-Kaambl之名！” 她大声叫道，声音苍老。 无形的力量驱散了那遥不可及的恶意。 “地狱摇滚可乐？我该说你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小伙子。” 女仆无奈地笑了笑，但发出的却是李先生的声音。 她的瞳孔中，刘正的身影正在快速变形。 “警告，理性下降。” “警告，理性下降。” ... “警告，获得‘血肉畸变’状态。” “警告，理性上限永久下降。” “获得临时性疯狂‘易怒症’。”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将刘正唤醒。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清爽了许多。 “我这是好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摸摸伤口，看到的却是一条触手。 刘正猛地翻出沙发，连续后退到了墙边，却发现那条触手如影随形。 他不得不意识到，这就是他自己的手臂。 “我这是，怎么了？” 刘正微微颤抖着问道。 “小伙子，不要紧张，你只是长相发生了一点变化。” 女仆安抚道。 “李先生？你附了女仆的身？” 他注意到了女仆的声音。 “不，孩子，我本来就是李先生。” 女仆摇了摇头，语气和蔼可亲。 “不去看看你的新形象吗？” 她指了指玄关处的落地镜。 刘正走到了镜子前，和镜子里的怪物面对面。 那个怪物长着四条触手状的手臂，还有强壮的羊蹄般的足部，肿瘤般的肉块从足部一直蔓延到头部。 而最令人可憎的就是它的脸，耳朵、鼻子、嘴唇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纯黑色的眼球和长满尖牙的口器。 刘正沉默了片刻，朝怪物笑了笑。 而怪物也同样张开了它的口器，喷出强烈的植被腐臭的气味。 “系统，这个状态要持续多久？” 他问道。 “副本结束后，可以通过花费游戏点数解除。” 系统回复道。 “那就好。” 刘正松了口气。 如果以后都要用这副样子活下去，那还真是生不如死。 “小伙子，剩下的还吃吗？” 女仆问道。 “当然。” 他挪动自己的新蹄子，朝着餐桌走去。 反正都不做人了，我他么吃吃吃。 第十二章粪海狂蛆 一颗、两颗、三颗... 刘正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羊眼球塞进嘴里。 他没有再蘸蘸水，因为他的新舌头觉得这个味道不错。 每吃下一颗，刘正的身体就会长出新的东西。 而理性也没有再下降，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获得‘血肉重生’状态。” “状态：血肉重生” “效果：获得近乎不死的肉体修复能力。” 当刘正吃下最后一颗羊眼球的时候，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总算有点好事发生了。” 他打了个饱嗝。 “看到你吃得这么开心，我就安心了。” 女仆满意地说道。 “我该叫你李先生还是小鸠？” 刘正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并用他的触手擦了擦嘴。 “都可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那还是叫你小鸠吧。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该走了。” 他起身说道。 “等等，小伙子，我还没给你小费呢。” 女仆说道。 “你想要什么？” 她摇着腰肢走到了刘正的面前。 “钱、超凡物品，还是...我？” 女仆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刘正的口器上转圈。 她，刘正肯定是不要。 就算她不是老头，不是大胸的女仆也完全没有萌点。 钱倒是不错，如果李先生出手足够大方，他说不定能还完牛马的钱，还能再买一瓶升天毛苔。 这样想着，一个念头却不受控制的在刘正的脑海中膨胀。 “我要够大够劲的超凡物品，最好能爆炸。” 他狂躁地挥舞着触手，把地板砸得啪啪响。 “有意思。” 女仆本来有些生气，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又露出狡黠的笑容。 “要是能看到那个女人抓狂的样子，倒也不错。” 她低声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你等一下，我去拿东西。” 女仆踩着猫步，走上了二楼。 刘正则站在原地等待。 他的四只眼睛不停地环视着四周，所有的触手都蠢蠢欲动。 好在他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理性，知道不能在这里作死。 终于，女仆从楼上下来了。 “要好好用哦，这可是很稀有的。” 她嬉笑着，把一块黄色的琥珀放在了刘正的触手上。 “名称：粪海狂蛆化石（一次性）” “类型：道具” “品质：精良” “效果：使用后瞬间释放大量的不稳定氨气。” “备注：杀人还要诛心？” “是否可带出副本：否” 刘正看着那只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白胖虫子，心中一阵恶寒。 要是死在这個东西之下，那身为人的生涯也就结束了罢？ 哦，他现在好像不算人了。 那没事了。 “谢谢，再见。” 刘正收起琥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怕再拖下去，会忍不住用触手砸烂女仆的头。 “下次再见，小伙子。” 眼角的旁光中，他似乎看见，李先生在朝他挥手。 回到一品天墅的门口，刘正发现那些保安的尸体竟然还在。 “都没人来洗地的吗？” 刘正一边吐槽，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角色面板。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刚刚都来不及细看。 “状态：血肉畸变” “效果：使玩家的肉体发生不可控的变异，无法改变基因或血统。” “当前变异效果：力量+30、体质+20、感知+15。” 刘正全力挥动触手，直接把一个保安的尸体砸成了糊状。 很好，很强大。 他满意地点头。 “临时疯狂：易怒症” “效果：玩家将变得极其易怒，以至于失去理智。高的精神属性有助于缓解症状。” “持续时间：三次副本。” “血肉畸变和易怒症，怎么感觉我才是反派？” 刘正看着那堆尸体，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十几分钟，他哼着歌朝血腥餐厅的方向走去。 ----------------- “大佬，我回来了。” 刘正打了个招呼。 牛马正低着头玩手机，听见他的话后懒洋洋地抬头。 “李先生给了你多少卧槽！” 牛马的眼睛瞪得比它的鼻孔还大。 “你小子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它歘地一下站起来，尾巴毛都炸开了。 就算以“优秀员工”的眼光来看，刘正现在的样子也有点惊悚了。 “一言难尽。话说，我现在这样样子还算人类公民吗？”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的本质没变，理论上应该算，但也可以不算。不过只要市政厅没发函，你的身份就不会变更。” 牛马想了想道。 “那市政厅什么时候会发函？” “那就不知道了，除了就业处，市政厅其他部门效率都挺低的。” 牛马摇了摇大脑袋。 “好吧。” “快说快说，伱拿了多少小费？” 它催促道。 “李先生给了我这个。” 刘正拿出了粪海狂蛆化石。 “这玩意儿，干啥用的？” 牛马疑惑道。 “好像是能释放大量的氨气。” “噫，拿走拿走。” 牛马连忙遮住了自己的鼻子。 “千万别让食堂那帮家伙看见这个，不然我都保不住你。” 等刘正收起化石后，它嫌弃地说道。 “我们不是不能进入食堂吗？” “有时候食堂忙不过来，会让我们去帮厨。不过很少见，我来这么久了也就碰到过几次。” 牛马回道。 “危险吗？” “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好处也不少...” 牛马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对了，你小子什么时候玩贪吃蛇，我还等着看通关奖励呢。” 它嚷嚷道。 “现在还不行。大佬，能给我弄点纸和笔来吗？” 刘正说道。 “你要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我要用它们来熟悉新身体。” “真麻烦，等着。” 牛马再次吐出钥匙，打开了右下角的一个柜子。 “你自己拿吧。” 刘正依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 本子的封面上写着一个名字。 “白郎子” 他翻开本子，前几页都写满了看不懂的蜿蜒扭曲的文字。 “这小子是蛇人族的，据说原来是个现代诗人。后来流行复古，然后他就失业了。” 牛马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名称：蛇人诗稿” “类型：杂物” “品质：普通” “效果：无” “备注：一位天才诗人的绝笔之作，某些存在或许会喜欢。” “是否可带出副本：是” 杂物？ 刘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类型的物品。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备注，然后把那几页诗作撕下来，折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你还是换身工服吧，现在看着太辣眼睛了。” 牛马嫌弃地说道。 不仅不合身，很多地方还被撕裂了，让一些不该漏出来的东西漏了出来。 “换工服要钱吗？” “你这个应该算意外损耗，应该不要钱。我问问。” 牛马拿出手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行了，新工服马上就到。” 它话音刚落，一根白色的丝线就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