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她只想逼宫》
1. 新婚
广泽十二年,七月初三。
通往北国皇宫的大道上。
一架八抬大轿行在大街之中,和亲的轿子缓缓行过繁华大街,灯笼摇曳。
花轿中,身着凤冠霞披的小公主,端坐于轿中,盖头下掩藏着小公主的绝姿,只是她的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暮商,她本是明月国的最小的公主,命运不公,她自小便被父皇遗忘,常年深居冷宫,如今却成为了明月国的棋子,嫁与北国大皇子。
大街上,人们议论纷纷,笑声、窃语充斥在她耳中,他们对于这场和亲的议论,像是刀锋一般,锋利而刺耳。
他们都在说这场和亲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是冷宫的公主,一个是已经出家的皇子,两人还真是绝配。
暮商紧紧的捏着手帕,指甲隔着手帕陷在肉里,直到手上流出一股热流,她才松开手来。
成亲的日子,皇宫显得非常冷清,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一两声奴婢低声细语的声音。
暮商被嬷嬷带到九华宫,也就是大皇子的宫殿,只有这里才有新婚的气息,嬷嬷把她带到床上坐着。
“公主,您在此处休息,大殿下等会就来。”嬷嬷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讲道。
来的路途遥远,暮商身边只有嬷嬷才真的把她当作公主,而其余的人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不管言语还是作为。
暮商拿出几片金叶子,温柔地道:“这一路实在辛苦嬷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嬷嬷喜笑颜开双手接过:“谢谢公主赏赐,老奴今日也算是沾了公主的喜气。”
道完,嬷嬷缓缓从屋内走出去,将房门闭好。
听到关门声后,暮商掀起盖头,漂亮的眼睛扫视着屋内的布置。
正中间摆放着香炉,从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还未等她看完,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暮商赶紧坐回床上将盖头带好。
门从外被推开,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暮商只瞧见一双黑靴站在她眼前,只是这人未穿喜服。
这人迟迟未曾动手,反而转身走开,暮商单手揭开盖头,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
她试探的问:“你是大皇子?”
想知道也不难,因为这男人没头发,整个皇宫除了大皇子褚九祠其他人都有头发。
男人缓慢回头,光头下是一张令女人都嫉妒的脸,他的长相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褚九祠淡然开口:“对,我是。”
褚九祠弯腰坐在椅子上,他拍了拍旁边的桌子,示意暮商坐他旁边,暮商走去。
桌上不知何时放着一封信,暮商本是不感兴趣,只是这上面的两个字确实有点刺眼。
上面写着‘休书’二字。
她挑眉微微一笑似乎没将休书放在眼里,她手支着下颚,眉眼弯弯,好生撩人:“夫君,新婚当晚就休我,会不会不太好啊,好歹我也是以和亲的名义嫁进来的,不如缓个一年半载再和离也不迟。”
暮商嫁过来就没打算带着休书回去。
褚九祠对暮商的回答感到些许意外,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把休书放入香炉中,待到燃尽后,双手叉腰:“也行,此事日后再说。”
“今夜我就不在宫中过夜,你从今日起就守在九华宫。”
褚九祠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暮商叫住。
“站住。”
仅仅两个字,褚九祠感受到不可抗力的威严,抬出的脚收回来。暮商上前注视着褚九祠的头顶,她幽幽道:“夫君,你长头发了。”
褚九祠下意识的摸上头顶,他摸到几缕发丝,这才得知他露馅了,他索性将破掉的头套尽数扯碎,黑墨般的发丝全部散落下来。
他把弄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真是不小心,让你发现了,看来不能让你留在皇宫。”
暮商往后退下两步,手慢慢的往腰间摸去,直到摸到一处冰冷的铁片时,她才停下来。
莫不是知道他的秘密今晚就把我灭口吧。
她警惕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你在怕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
暮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与褚九祠保持着一段距离。
褚九祠也不打算离开了。
“既然你已知晓,那我们就谈场交易如何。”
暮商听到这番话后,她既然占据着主动权,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手拍在桌上,开始提要求。
“你的事,我并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就这么简单?”
“别急,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只要你不说出去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能答应你。”
暮商自知她仅有一年的寿命,哪还有闲心去管他的事,倒不如自己过好一些比什么都重要。
“第一,一年内你不能休我;第二,我想要的东西你必须满足我;第三,我身体不好需要一个嘴严且能干,身份背景干净的人给我当贴身婢女照顾我。”
暮商让褚九祠一年不要休自己,就是想等到自己死后能有个人给她收尸。
“好,我答应你。”褚九祠想也没想就答应她,他对于这个冷宫出来的小公主产生疑问:“你不是冷宫长大的吗,按理来说,冷宫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不是胆小就是自卑,你似乎有些不一样。”
暮商迟疑一下:“你也知道冷宫的日子不好过,我就想过一年的好日子,这不过分吧。”
褚九祠认同的点头:“的确不过分。”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这宫殿往后就是我潇洒快活的居所了。”
暮商打开门侧身站在门侧,赶着褚九祠出去。
褚九祠重新将自己的头发藏好,月光打在他溜光的脑袋上泛着白光,“你要的人叫乔儿,等会她会过来,九华宫不比其他宫,这里没什么人,你在宫中若是有难,就叫乔儿去找一个叫洗砚的人,让他来找我。”
“知道了,我来这边实在是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你赶紧走吧。”
暮商毫不客气,完全把九华宫当作是自己的家,急着把褚九祠赶出去,这就是拿人把柄的硬气。
等到褚九祠走后,暮商将凤冠取下随手丢在地上,把挽好的头发放下披在肩后,她闭眼揉了揉发痛的头。
门被敲响。
“进来。”
一小奴婢端着脸盆走进来,对着暮商行礼:“奴婢乔儿见过公主。”
暮商睁开疲惫的双眼,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娥,这宫娥的生的乖巧,皮肤白净,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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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多谢公主,奴婢为公主梳洗。”
乔儿放下脸盆,拿起木梳替暮商梳着乱糟糟的头发,手上动作极为轻巧,暮商透过镜子观察着乔儿,目前看来这乔儿也没什么坏心眼。
毕竟冷宫出来的,要她相信一个人,很难,只能往后慢慢试探。
“公主,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莫不是来的路上受了风寒,奴婢这就叫太医来给你诊脉。”
乔儿放下木梳,显得有些着急,这七八月间,哪还有人身子能凉成这般。
眼瞧着人就要跑出去,暮商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无事,我从小身子就偏寒,你去帮我温壶酒来。”
暮商早已习惯这具身体,不论四季,她的身体都如同寒冰一般,捂不热。
乔儿还是有些担心:“当真不叫太医吗。”
“嗯,你去吧。”
“是的公主。”
褚九祠离开皇宫后,来到明华寺,也就是他‘出家’的地方。
明华寺被竹林深深包在其中,他穿过大殿中心,走到一个小池塘旁,褚九祠拿出铜钥来到一处竹林中的秘密所在。
推开门,是一处巧妙布置的庭院,围绕着中央的小花坛,四周是润润的草地。庭院内有着一间小小的茶室,墙上挂着茶具,屋内放着一张矮桌和两把靠椅。庭院里面是一座轻盈的木楼,楼顶上有一个小小的鹤亭。
站在上面可以看俯瞰全部庭院和竹林,和前面的寺庙完全是两个景色。
褚九祠煮了壶茶,他静静的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他本是答应皇帝再过半年回宫,奈何这亲成的太不是时候,所以才起了休妻这个念头。
他不由的想起暮商刚才所说的话,说实话,他不知道暮商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暮商会不会把这件事告知他人。
他没把握。
不过,好在这事就算是败露对他也没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也‘出家’两年有余,再在明华寺住个半年也不是不行。
往后的事往后再看。
“公主,酒煮好了。”乔儿小跑着走进房间。
只见暮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乔儿放下托盘,轻手轻脚的上前给她将被子盖好,把屋内的烛光灭掉。
已是夜半三更。
暮商所在的房间外传来打斗声将她吵醒,暮商撑着没劲的身体坐起来,她扯着沙哑的声音喊道:“乔儿,外面是什么声音。”
只见乔儿慌乱跑进来,她神色慌张:“公主有刺客。”
刺客?
暮商走到窗前,将窗户戳了个眼,她透过眼向外看去,借着月色只能看清几个黑衣人和侍卫在院内挥刀相向。她这刚嫁进来没几个时辰,就有人想杀她了?
“乔儿,这些人是来杀我的吗?”
“公主,他们是来刺杀大殿下的,只是他们不知大殿下已经出宫。”
从乔儿的语气中她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相反觉得是家常便饭一般。
暮商挑眉,这群人还真是不眠不休啊,连新婚之夜都不放过人家,她走到门边把门推开,刚想要说话,就被涌进来的侍卫惊住。
侍卫将刺客包围住,侍卫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太监,太监双手交叠,目光如炬,声音尖细。
“陛下口谕,今夜闯入九华宫的刺客就地斩杀。”
2. 调戏
话音一落,侍卫的刀就落在刺客脖子上,血溅得到处都是,太监挥手:“把这些腌臜东西清理干净,别污了公主殿下的眼睛。”
“公主,这是陛下身边的文忠公公。”乔儿在她耳边告知来人是谁。
文忠公公立刻换了副嘴脸,笑得和蔼。
“奴才奉陛下的命,前来看望公主,却不知碰见这群不要命的东西,没惊扰到公主吧。”
“倒是没事,就是麻烦公公走这一趟。”
文忠公公摇头:“老奴就是个传话的,谈不上什么麻烦,还请公主接旨。”
暮商闻言后跪地,等待文忠公公宣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华宫近日刺客不断,朕考虑到公主的安危,也考虑到新婚之喜,应当夫妻和睦,即日起,公主前往明华寺与大皇子褚九祠一同为皇家延绵子嗣,开枝散叶,钦此。”
明华寺?
延绵子嗣?
开枝散叶?
暮商听的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什么病症。
见暮商跪在原地不为所动,文忠公公提醒她:“公主请接旨吧。”
缓过神来的暮商双手接过圣旨,“儿臣领旨。”她打开圣旨细细的观察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个字她都认识,只是凑在一起好陌生,好可怕。
她小心翼翼的问文忠公公:“我今晚就要去吗?”
文忠公公颔首笑道:“陛下考虑到天色太晚,所以明早让公主直接出发,公主可以让人收拾包袱了。”
呵,还真是贴心,她有什么可收拾的,她的东西都还没来的及拆开,暮商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父皇还真是细心,替我谢过父皇。”
“老奴告退。”
文忠公公带着大部队离开后,九华宫又恢复往日的平静,暮商和乔儿依旧站在原地,暮商依然看着圣旨上的字,她翻来覆去将圣旨看了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乔儿,刚刚那公公说的话我没听错吧。”
她还是不敢相信。
那她刚才和褚九祠谈的条件算什么,不过一天她就被送到寺庙,一想到往后就要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还不如把她送回冷宫来的好。
“公主您没听错,是让您明早去明华寺。”乔儿再次将这个噩耗提起。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找颗树吊死,经过思想的一番据理力争后,她还是服从了皇帝的意思,准备前往明华寺。
整夜,暮商未眠。
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眼前有不少人走来走去收拾东西,乔儿在一旁指挥着这群人东西该放在何处。
“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嗯。”
暮商起身离开九华宫,马车上她闭目养神,马车行在前方,后方则是她的东西。
龙阳殿。
“三殿下,陛下说今日不见人,您瞧这日头马上就上来了,还是先回去吧。”文忠公公苦口婆心的劝着三皇子。
大殿门口,一长相极为俊朗的男子毅然决然的站在那里,仿若一棵挺拔的松柏。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三皇子依旧不依不饶,试图把声音提高想让皇帝听见。
殿内传来皇帝声如洪钟般声音:“滚。”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皇帝似乎不大高兴,文忠公公劝着三皇子:“三殿下您瞧,陛下今日心情实在不好,您还是改日再来,老奴送您回宫吧。”
三皇子长叹口气,无奈点头。
回宫的路上正巧撞上暮商的马车,风卷起车帘,露出暮商半张脸,仅是一眼便叫三皇子挪不开眼,他问道文忠公公,马车上是何许人也。
“三殿下,那是大殿下的新娶的公主,此次婚事并未大办,也难怪三殿下不认识。”文忠公公瞧着路过的马车。
“不是新婚吗,那她这是去哪?”
“陛下念在两人新婚,便把人派去明华寺。”
三皇子不禁冷哼,早知是这等的美人,他也不会拱手相让,先前皇帝是把暮商指给老三的,老三不愿意便将此事推给大皇子褚九祠,这事鲜少有人知晓,就连暮商本人都不知。
“你就不必送了,我自己走走。”
说是走走,其实早已驾马跟在暮商的马车后,直到明华寺才停下,而暮商早已知道有人‘跟踪’她,并未做声摆了。
等到二人见面时,暮商才问起他来:“你是何人?”
三皇子骑在马背上,嘴角上扬,邪气逼人:“我是你素未谋面的夫君啊。”
暮商直接转头拾阶而上,到明华寺有几百阶梯,马车上不去,只能步行,乔儿跟随在后,她悄悄告诉暮商是三皇子。
“公主,三皇子这人生来就是睚眦必报的脾性,您今日这般对他,怕是日后他会对你……”余下的话乔儿没继续说下去。
“怕什么,难不成还怕他把我杀了不成。”
乔儿连连点头。
暮商拍着乔儿的肩膀让她放心,对于将死之人来说,死是最不能要挟她的,她还会怕他杀她?
笑话!根本不带怕的。
三皇子本是想要调戏一番,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这可更是提起他的兴趣。想想褚九祠来这里已有两年,他从未来过一次,今日想着既然来了,倒不如上去看看。
他下马追上暮商的脚步。
暮商微微偏头,瞟见一抹身影正在向上走,她带着略微的气喘反手握住乔儿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胸口轻轻拍着。
“乔儿,我实在是觉得心闷走不动,歇息会儿。”
很快三皇子就追了上来,戏谑道:“这就走不动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您着急可以先上去。”
暮商头也不抬的回他的话,自从嫁来北国一天好日子没过上,现在还要爬这该死的梯子,她现在心情是越发不好,满脸写着不高兴。
三皇子瞧她这娇俏的模样是愈发的喜欢,他不顾旁人眼光,伸手拉住暮商的手将其揽入自己怀中,他的手掌把在她的腰间。她的腰很细,他的一只手就能将其握住。
暮商显然被他吓住了,嗓音在破音边缘徘徊:“你要干什么,你可知我是谁。”
她挣扎着,眼神狠狠的盯着三皇子,手在暗地握拳,准备随时动手。
三皇子很是享受她这目光,他收敛的笑意更是浓郁,眸光深深:“你本是我的妻子,据我所知你和他好像还没行夫妻之好,不如让我代劳可好。”
这些不要脸的字眼从三皇子嘴里说出,竟觉得他说的理所应当。
“三殿下,公主是奉陛下的令来明华寺,难道你想抗旨。”乔儿在一旁拽着暮商的手,异常清醒的说出。
三皇子手收紧几分,很明显,他不喜欢乔儿刚才说的话。
暮商实在是忍不住准备动手时。
“老三,你抱着我的皇子妃是何意?”
褚九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几人转头一看,褚九祠一步一步走下来,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森寒。
暮商眉眼惊喜,娇声喊道:“夫君。”
三皇子依旧没松手,坏笑道:“我这不是看公主快倒下了,寻思着扶她一把,大哥可是误会我了。”
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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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开口:“那还不松手。”
三皇子这才松手,将人往前一推,暮商没踩住险些摔倒,褚九祠手快的接住她,将人单手抱在自己怀里。很奇怪,同样是被人抱着,暮商一点也不排斥褚九祠,对于三皇子只觉得恶心。
“你先松开我。”暮商小声嘀咕。
褚九祠自知失礼,松开她。暮商赶紧揉着自己的柳腰,她感觉她的腰快断了,真是晦气。不行,她一定要出这口气。
她扶着腰没好气:“三殿下真是吃饱了没事干,跑来跟踪我一个弱女子。”
在旁的乔儿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是真的怕三皇子报复公主。
三皇子并未恼怒,“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新婚我是来送礼的。”
“礼呢。”
“忘带了,下次给你补上。”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讲道。
“乔儿,我们继续走,不理他。”暮商伸手搭在乔儿的手上,慢慢的上梯,只留下兄弟二人。
“褚立言,你可以回去了。”
褚九祠连名带姓的叫着他,两人的目光交加,撞出骇人的凉意。褚立言收回笑容,满脸阴戾,他摩擦着手指说着倒反天罡的话。
“她的腰真软。”
“怎么,后悔了?”
“说实话,在没见到她之前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不过现在确实有点后悔,早知她有这般容色,我也不会将这门婚事推给你,我自己留着消遣未尝不可。”
褚立言意犹未尽的闻着手掌,上面还残留着暮商身上的香气实在令他着迷。
“既如此,就让父皇再帮你许一门亲事,免得你日后惦记我的皇子妃。”
褚立言的唇边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极短,极浅,一闪而逝:“大哥,女人不是解药,权利才是。”
褚九祠眼含微笑:“那你最好赶紧找到并且握紧你的解药,别半年后毒发身亡。”
褚立言神情显而易见的有些变化,扯出一个略微难看的笑:“多谢大哥提醒,那我先走了。”
“这么早,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我找解药去。”
寺内。
暮商终于走了上去,迎面而来的是一座碑亭,上面刻着浓淡各异的文字。进入殿堂后,依旧能看到壁上残留的彩绘和金箔,显出这座寺庙的曾经荣华盛世。殿内的佛像庄严肃穆,似乎在宣示着这里的神圣和庄重。
她在佛像面前等待着褚九祠给自己安排地方。
“公主,您渴了吧,来喝杯热茶。”乔儿端着杯热茶出现她眼前。暮商接过茶杯,两手握住茶杯,试图想从中索取片刻温暖。
褚九祠:“你怎么过来了,昨夜不是说好你要在九华宫潇洒快活吗。”
她把圣旨丢给褚九祠:“夫君您自己看吧,人家也不想来,只是天命难违啊。”
看来真是天助,让暮商走到他身边,这样他一点也不用担心他的秘密会公之于众。
“看来只能让你在我这委屈段时间,跟我来吧。”
褚九祠带着暮商往庭院走去,给她找了间朝阳的房间,房间虽说是简约,但很干净,廊道上缠绕着紫藤萝条,四周不吵不闹,是个极其舒适的地方。
“你就住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前提是……”
暮商摇头晃脑提前讲出他要说的话:“替你保守秘密。”
褚九祠还算满意:“不错,聪明。”
“大殿下,公主不好了,翎妃、二殿下、三殿下他们都在来明华寺的路上了。”
褚九祠和暮商听到后齐齐回道。
“又来?”
3. 血味
先前才赶走一个三皇子,这会又来。
“这事儿怎么一茬接着一茬。”暮商有些头疼的扶住额头,突然,她眸中闪过一丝灵光。
用手帕掩住口鼻处,开始咳嗽起来,边咳边说:“莫不是刚刚上山着了风寒,现下怕是不宜见人,不如夫君你去。”
她才见识过三皇子是什么人,这一来就来俩,只怕又是没事找事的人,倒不如装病不见得好,她索性就将此事推给褚九祠,反正是他们宫里的人。
褚九祠自然看穿暮商的小心思,没有戳穿她,独自一人前往迎接。
佛像面前。
翎妃二皇子跪在那里拜佛,褚立言双手环胸依靠在门边,仰头看着神秘而庄严的佛像。
“娘娘和二哥还真是喜欢礼佛,不如住上几日可好。”
二皇子眉眼之间尽是柔情,没将褚立言的话放在心上,“母妃,要不您找个地方坐会儿。”
翎妃浅浅一笑:“站会儿也是无妨。”
见两人母子情深的模样,褚立言嗤笑一声:“二哥一口一个母妃,怕是都忘记自己生母是谁了吧。”
二皇子肌肉紧绷,翎妃拾起他的手拍在手背上,“子和,别听信他人的话,你永远都是本宫的孩子,谁都改变不了。”
翎妃给足二皇子安全感,也在警示褚立言。褚立言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突然出现的褚九祠打断。
“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褚立言耸肩:“路上碰巧遇到翎妃,就跟着来了,还有一个人呢。”他在找暮商的身影,没找到还有些遗憾。
褚九祠颔首:“娘娘。”
二皇子:“大哥。”
翎妃温柔道:“好孩子,怎么就你一人,皇子妃呢。”
“她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让我代她替娘娘问好。”
“身体不适?刚刚不还是挺好的吗,莫不是躲着不愿意见人吧,我倒是无所谓,这翎妃娘娘亲自前来看望她,不出现会不会不太合规矩。”褚立言不太相信褚九祠的话。
褚九祠:“病没病你还不清楚吗?”
褚立言想到她那冰凉单薄的身体,常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状况,这才信了几分褚九祠的话没再刨根问底。
翎妃:“既然病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往后见面的日子还多,不急这一时半刻。”翎妃抬手示意,紧接着侍卫抬进来好几大箱子:“这是陛下给你准备,陛下说祝你新婚快乐。”
“多谢娘娘,这些东西我用不着,还劳烦您带回去。”
后面庭院。
暮商因整夜未睡,倒头就睡,乔儿在见着她脸色不太好,便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这炙手的热感是真的病了。她试着把人叫醒,连续叫了好几声也是无果。
这哪里是睡了,分明就是晕了。
乔儿有条不紊的拿起冷帕放在暮商的额间,随后急匆匆的跑到大殿去找褚九祠。
她被侍卫拦在门外进不去,她着急的提高声音:“殿下。”
“怎么了。”
“公主……”乔儿看着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她有些发怵。
话虽没说完,褚九祠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丢下几人前往庭院,还没走进暮商的房间,他就闻到一股血气。
这使他加快脚步,屋内的场景令他震惊一番,被褥上是鲜艳的血,暮商的嘴角还挂着血迹,而她此时正跪趴在床沿边,看样子是刚刚她醒来下过床然后又晕过去。
乔儿大惊失色:“公主!”
褚九祠将门反锁住,大步上前,单手将人丢到床上,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他抽出暮商的手替她把脉,不过一会儿,褚九祠眉头微皱。
他这才知道暮商先前说的为什么是一年内不能休妻,原来是她活不过一年,这幅身体已经是强弓末弩。
他吩咐着乔儿:“你出去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褚九祠伸出修长的指头点在几个穴位上,暮商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她轻轻拽住褚九祠的衣角。
她声音干枯而嘶哑:“不能叫大夫,红色的小箱子里面有药,在白色小瓶子里面。”
褚九祠起身找到那个红色小箱子,揭开盖子,从中找到暮商所说的白色小瓶,他把瓶口打开从中倒出几粒黄豆般大小的药丸:“是哪颗。”
他手上有好几种药,黑色红色各种颜色都有。
暮商闭眸无力说道:“红色的。”
褚九祠从中挑出一颗红色的放在暮商的嘴里,他耳一动,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
“三殿下,您真的不能进,公主在房间休息。”乔儿在外面拦住想要进房间褚立言。
褚九祠把药放回原位:“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暮商点头目送他离开。
褚九祠打开门就撞见褚立言,“你想干什么。”
褚立言发出邪笑,眼睛锁在褚九祠背后的门:“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什么血腥味?”
翎妃的声音响起,语气之间满是担心,她看着褚九祠着急的模样就想着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刚踏进庭院就听到褚立言的话。
见翎妃来后,褚立言似乎有了把握,他道:“大哥,既然我们都来了,还不让皇子妃出来拜见长辈。”
“刚才的话没听清楚吗,你是耳背吗?”褚九祠轻飘飘的撇他一眼。
“孩子,老三说的对,既然来了不如见一面,本宫也好向陛下交差。这样,她既然不方便,那本宫进去就瞧上一眼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褚九祠还是不准备让人进去,既然暮商不想找大夫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那他就不能放人进去,毕竟他的把柄还在她手上,万一她头脑不清醒把话说出来如何是好。
“是啊大哥,倒是让翎妃娘娘进去瞧个一二,也让我看看这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褚立言一向喜欢与人作对,别人越是不愿他越是要深扒。褚立言今日对这个门,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二皇子倒是安静,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
这次翎妃显然被褚立言洗了脑去,她也想看房间内发生了什么。
“三殿下你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屋内传来暮商的声音,她的声音不再沙哑,看来药效不错。她从里面把门推开,正巧一阵清风刮过来。她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裳,没有过多的装饰,全凭一张脸撑着。
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看,小脸依旧煞白。
乔儿紧接着扶住她。
在乔儿的搀扶下她勉强走到庭院之中,她乖巧的向翎妃行礼:“娘娘安康。”
翎妃终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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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人后眉眼展开不少:“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本宫以为你出事了,这才想来看上一眼。”
“是小辈不懂事,还让娘娘担心一场。”
褚立言狐疑的心态还是没有消减下去,他靠坐在石桌上,脚互相搭在一起,双手支在身后,一脸幸灾乐祸。
“我这鼻子可是很灵的,你且说说刚刚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他转了转眼珠又道:“该不会是你们在这里杀人了吧。”
暮商险些被他气笑,他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走到他的面前,亮出手腕,上面缠绕着层层纱布,纱布上还隐约透着猩红。
“三殿下你刚才闻到的可是这个味?”
褚立言刚想上手握住,就被褚九祠快一步拦住,他把人拽回他的身边,他垂眸看着她的手腕。
想不到她还挺聪明,只是对自己下手太狠了些。
“我刚刚不小心将茶杯摔碎划到手了,这才让三殿下误会了。”
褚立言:“原来如此,我倒是多心了。”
翎妃见了这伤口急的不行:“这伤口深不深,要不要本宫叫太医来替你瞧瞧。”
暮商摇头表示无事。
明华寺门口。
暮商与褚九祠站在大门正中,目送着众人下山,期间褚立言回头打量了他们一眼,暮商单手抱住褚九祠的手臂,另一只手举起来给他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刺的褚立言眼睛生疼。
直到看不见人后,暮商才松开手,她把手上的纱布揭开露出毫发无损的手腕。
褚九祠这才明白伤口是作假,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你现在感觉怎样。”
“还能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就那样。”暮商平静的回答着他:“不过现在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该不会不履行我的要求吧。”
褚九祠一滞,“不会。”
褚九祠不知,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埋下。
云居宫。
褚立言站在案桌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副空白画卷,宫娥在一旁研磨他却迟迟未动笔,刚提起笔来,还未落下转瞬即逝间,他把桌子抽翻在地。
墨盘在地上摔成两半,墨汁染黑地板,面对褚立言这阴晴不定的性格,宫娥们早是习以为常,她们熟能生巧的收拾这地上的狼藉。有的宫娥拿来新的墨盘,有的拿来新的画卷和毛笔,直到当东西归回原处时她们才退出书房。
今日的气褚立言没处可撒,只能对着这群死物发气。
他躺在地上,看着左手随后紧紧握拳:“迟早都是我的,不管是权利还是女人,都是我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讲道:“进来。”
进来一年轻少年,他身穿黑衣手握长剑,少年扫视一圈屋内没见着人,他便低头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子。
他走到褚立言身边,半跪在地。
“殿下,宰相与洛水郡主前日已从茶陵江出发,两后日到京。”
褚立言睁开双眼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上,这是他今日听到最顺心的一件事,他又恢复他的笑容。
眸光深幽,他看向窗外,戏谑的声音响起。
“是吗,洛水郡主好像还不知新郎已经换人了,若是她发现新郎变成褚九祠,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4. 郡主
“需要我去告诉郡主吗?”
“不必,只要她踏足京都,想要知晓此事轻而易举。都知这郡主打小就爱慕我大哥,时隔两年,不知她的心意变没变,当真是令人好奇啊。”
“对了,那个叫洗砚的侍卫你继续盯着,注意他的行踪。”
他的话灌入少年耳中,少年眉峰凝起,欲言又止。
褚立言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跟丢了?”
少年点头。
“你……摆了。”褚立言想要训斥他一番,数落人的话迟迟未说出来,他甩袖让人离开。
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影,褚立言这才暗自说了句:“平日就是对你太好了些,做事才这般怠慢。”
“陛下,臣妾已经见过他们夫妻二人,陛下难道没有什么想问臣妾的吗。”
翎妃刚回宫就来到龙阳殿,皇帝面无表情的批阅着奏折,仔细一瞧,褚九祠长得与皇帝有几分神似。
皇帝放下奏折:“他对这新妇是何态度,喜欢吗?”
翎妃掩嘴偷笑,表面上皇帝对褚九祠不管不问,暗里却是在意的不行。
“臣妾看着他们倒是般配,两人处的也不错,就是这三皇子……在去的路上碰见他也在明华寺。”
“老三?”
皇帝平静地垂手站立,乌黑冷澈的瞳仁中并未惊起任何涟漪,他挥袖手背在身后。
“来人,叫三皇子来见朕。”
褚立言头也不抬的老实跪在地上,屋内静的只能听见翻动奏折的声音,从他进来开始,皇帝都一言不发。
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使褚立言大气都不敢喘,与先前在殿外大声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褚立言的腿麻了,他揉了下膝盖,他趁机偷偷抬头观察皇帝,正巧,皇帝也正在看他。
他把手收回做拱手:“父皇。”
“这么多年朕让你去明华寺你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今日怎么想起来去了。”
褚立言抿嘴理所应当道:“儿臣只是想去给大哥道喜。”
“道喜?”皇帝发出笑声:“朕怎么不知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皇帝收敛起笑意。
“朕问你,昨夜九华宫的刺客可是你做的?”
褚立言想也未想坚定回答:“不是。”他这才明白皇帝早上是因何而不见他。
皇帝信了。
他把褚立言叫起来:“你最近给朕老实些,别被人拿住把柄。”
“是。”
皇帝心如明镜,他这几个子女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只差言明摆了。耍心机,使手段,笑脸相迎背后动刀,昨日是我明日是他,人人受害人人害人,这便是朝堂,这便是生存之道。
两日后。
明华寺。
暮商与褚九祠对立而坐,暮商看着桌上清汤寡水的菜,没有一点食欲,她放下筷子:“不是我说,既然你是假的,为什么不能上点荤食,短短两日,我又清瘦了,再这样下去,我没病死就被饿死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往年在冷宫吃的不好就算了,这都已经出来还吃这些时不乏味的菜。
不行,再这样下去身体真的受不住。
“我要下山买肉吃!!”
褚九祠吃的倒是香,不紧不慢:“好,下午让乔儿带你下山。”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我要找个酒楼好好吃上一顿。”
她起身直奔大门,带着乔儿一起下山,她坐在马车想着等会吃什么玩什么,途中。
对面行来一辆马车,挡在大路上,马夫见对面的马车极其豪华,想必应该是非富即贵,两辆马车不开,僵持在原地。
暮商从马车上走下:“前面有个路口,让他们退点不就过去了。”
马夫领会后去与前面的人交谈,谁知还未走过去,就被马车后面的侍从用刀拦住,吓得马夫连连后退不敢吱声。
“算了,把马卸下来,我骑马出去。”
乔儿感到又惊又喜:“公主您还会骑马?”
暮商点头,她登上马镫驾在马上,她伸手把乔儿带到马背上,牵着马绳:“驾。”
马儿抬起马蹄走过狭窄的路,那辆马车上的帘子未闭上,经过之时,马背上的二人与马车上的人见个正着。马车上是位身着锦衣华服的漂亮女人,这女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点愤怒。
走到半路上,乔儿才想起来马车上的人是谁:“公主,那马车上的人好像是郡主,她肯定是来找殿下,我们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找他就找他呗,和我有什么干系。”暮商的心早就飞到各大酒楼的美食上,哪里会在乎谁去找褚九祠,况且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乔儿见暮商这不开窍的脑子难免为她操心一点:“公主,殿下可是你的夫君,你就放任着郡主去找殿下吗,这孤男寡女在一起你能放心,而且郡主从小就喜欢殿下,此次前来她定是来闹事的。”
见人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乔儿不停喊道,公主公主。
终于目的达成她把暮商吵得把马停下。
“我说乔儿,你能别像个老婆子一样在我耳边念叨吗,你年纪轻轻的话怎么这么多。”
她还真放心,因为她对褚九祠根本就没别的心思。
“你要是急,你回去,我可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容易吗。”她下马将乔儿从马背上拽下来,她再次上马:“乖,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就丢下乔儿独自驾马离去,任凭乔儿在后面怎样喊她都没停下来。
洛水郡主的马车停留在山下,在马车内的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裳,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白皙的皮肤染上粉红,显然是被气的。她刚进宰相府就得知褚九祠成婚的消息,她怨父亲隐瞒她,一气之下夺门而出来到明华寺。
皇帝以前本是有意要促成她与褚九祠的婚事,在他出家这两年,她被宰相送去茶陵江,让她在这期间不要去找褚九祠,本想着两年而已,一眨眼就过了。
谁曾想到褚九祠居然成婚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她险些疯掉。难怪,她说父亲怎么亲自把她接回来,她还单纯以为褚九祠已经回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今日她一定要向褚九祠讨要个说法。
她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半响后,她手拿利剑从马车上跳下来,她环视着被竹林卷在其中的明华寺。
“来人,随本郡主上去杀了那个女人。”
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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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的凭什么要给别人,解决不了事情本身,那就解决本身以外的事情,比如那个女人。
她持剑提裙一路小跑到山上,她站在那座碑亭前,双手握住剑柄砍向碑亭,在宣泄她的愤怒与不满。
碑亭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剑印。
随后走进去,她见褚九祠正在教小和尚写字,那好看的脸庞与认真神情全数落在她的眼中,有那一瞬间,郡主的神色缓和了那么几分。
褚九祠察觉到有人前来,他声音温柔如斯:“把剩下的佛经抄完才可以吃饭。”
小和尚露出八颗牙齿,笑笑答应。
“你什么时候从茶陵江回来的。”
郡主冷哼一声:“你应该问,我什么知道你成亲的。”她四处张望寻找那女人身影:“她人呢。”
“找她作甚。”
“杀了她。”她眼尾被染红一圈,简短的几个字几乎是被她吼出来的。
“杀谁,我吗?”
暮商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乔儿也瘫坐在地上。
至于她为何突然出现在这,或是良心发现想去帮褚九祠解围,又或是想知道郡主是怎样闹事的。
郡主回头,想着刚刚在路上碰见的就是她,有些意外:“竟然是你?”她不给暮商开口的机会。
对着暮商猛然一劈,剑光闪耀,气势虽足,但速度不快,暮商见状,急忙躲闪,身形如灵猫一般避开郡主的攻击。
暮商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这刺激。郡主见她躲避,眼中怒色有眼可见,她猛地转身,剑刃直刺暮商的后背。
褚九祠眼见不妙,急忙翻身挡在暮商身前,褚九祠化袖为剑,划出一道罡风,与郡主的长剑相交,郡主的剑被打掉在地。
小和尚被吓得尖叫,捂着耳朵大叫离开。
暮商这才探出脑袋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干嘛。”
“你给我放开他,你不许碰他。”郡主气急,急的面红耳赤,脚在地上跺了好几次。
暮商故意拉长声音:“哦~原来你喜欢有妇之夫啊,夫君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给我解释清楚。”她故作生气,双手叉在腰上歪头看着褚九祠,这模样放在褚九祠眼里他有些想笑,他低头压住上扬才唇角。
还挺有意思。
“夫君?”郡主倒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你倒是叫的出口,都是你,若不是你,与他成亲的就该是我,是你抢了我的人。”
褚九祠看了半天这才开口:“我何时成你的人了,洛水郡主一来就对着我的皇子妃又打又杀,你不要仗着有宰相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大北国的皇子妃。”
郡主被褚九祠这样一说,万般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滚烫的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掉在地上,她咬着泛白的嘴唇,从小到大,褚九祠都从来没这样凶过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讲话。
“可她原本是应该嫁给三皇子的……”
话未说完,褚九祠就打断她,声音严肃而冰凉:“你怎么知道的?”
暮商听到这话,记忆涌入脑海,前些时日褚立言也说类似的话,她问到褚九祠:“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应该嫁给三皇子。”
5. 如仇
郡主见暮商不知情的样子,那一刻她抬起清亮的眸子,诧异道:“你居然不知道?三皇子那把不住门的嘴居然没告诉你?”
暮商只当褚立言说的话是在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宁若函,你说够没有。”
褚九祠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全名,看样子似乎有些生气了。
宁若涵也顾不得褚九祠是何心情,她现在只想把事情真相告知暮商,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拆除他俩。
沉默一会儿的暮商拉住褚九祠:“你别说话,让她说,我不想被人欺骗。”
经暮商一说,褚九祠未再开口。
宁若涵将脸甩在一边。
“那时你们明月国提出和亲,我们北国并未想好要让谁来娶你,最开始,是让三皇子娶你。可惜三皇子看不起一个冷宫长大的公主,他找出万般借口推脱此事,陛下说过二皇子的婚事是由翎妃娘娘做主,这婚事被三皇子一推,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正在出家的九祠头上。”
这样一说,暮商全部都明了,她终于知道新婚当晚褚九祠为何给她休书,原来是他也不想娶她,知道褚立言那日的话不是信口胡言,而是实话。
原来到头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宁若涵看暮商有些丧气,觉得机会来了,又道:“我若是你,立马与他和离回明月国的冷宫,总比你在这当跳梁小丑来的好。”
褚九祠垂头低望着暮商,他眼前的少女仿若没了生气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却不曾想暮商接下来的话,是宁若涵和他都感到意外且吃惊的程度。
“其实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让我知道真相。”暮商抿嘴莞尔一笑:“但是,猪才是最善良的,因为它愿意任人宰割,我不是猪,我也不会任人宰割,我就是我,我是北国名正言顺的皇子妃,想让我从这个位置下去,只有一个可能,除非我死。”
宁若涵一度认为暮商是不是有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不放弃。
“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暮商狡黠一笑,就像是在嘲笑宁若涵的天真无知,她撩起一缕青丝在手中缠绕。
飘飘然道:“没关系啊,这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走到宁若涵的面前,与宁若涵同站一排,她敛起笑容指着褚九祠。
“因为我也不喜欢他,哪条律例上写着,成亲必须心悦对方,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我生永远都是他的妻。”
说完她还不忘问到褚九祠:“夫君,你说是不是。”
褚九祠:“没错,只要你活着,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他俩又把宁若涵刺激一道,她那颗浮躁的心又猛然跳起来:“好啊,那就让她死。”
宁若涵一把扭住暮商的脖子,双眼通红,仿佛一头狂怒的野猫。她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对方的喉咙。
暮商勉力挣扎着,暗自腹诽。
这女人怕不是疯婆子,几句话就能把她惹的像个疯子一样。
她反手一把掐住宁若涵腰间的一块肉,宁若涵吃痛闷哼一声,捏住脖子的手又使了几分劲。短短几秒,暮商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褚九祠见此情景一脚把宁若涵踢开,宁若涵没站住往后连退好几步。
“哟,好热闹,看来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没赶上这场好戏啊。”
褚立言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又响起。
褚立言见状把宁若涵稳住,用他看热闹般的语气对宁若涵说道:“郡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哥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就到。”
宁若涵眼睛瞪大:“哥哥来了?”
褚立言点头:“嗯哼。”
褚立言再次肯定的告诉宁若涵她哥哥来了,宁若涵开始有些手足无措,她刚刚做的事若是被她哥哥发现,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暮商弯着腰捂着脖子喘着气,犯着嘀咕:“我这命还真是硬啊,被这么一折腾居然还活着。”
褚九祠拾起她手替她把脉,她这才后怕起来,泛着些小委屈:“我不会要没了吧。”
褚九祠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就是心跳的快了些。”
两人在外表现的就如正常夫妻一般,暮商直起腰杆顺势往褚九祠身上倒,抽泣声渐响,娇滴滴对着褚九祠说道。
“夫君,人家好害怕。”
“喂,你在装什么,你刚刚还掐我了,我都还没说你倒是先告状,你这个毒妇。”宁若涵像个小孩一样就要与暮商争个高低,原本想着在哥哥来之前再骂她两句。
倒是没说上两句,耳中灌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若涵,哥哥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说脏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明华寺陆陆续续被士兵围住,士兵整齐的分成两排,开出一条道来。
走出一人,身披铠甲的男人风尘仆仆走到宁若涵身边,男人肤色呈小麦色,必是经过多年的日晒风吹,他面容严峻,但眼底里却流露出一股柔和。
此人便是宁若涵的亲生哥哥:宁琅。
宁琅十六岁便随着姑父车骑将军在外出征,十八岁的他凭着自己高强的武功和聪明的头脑带领着一队兵马一举攻下封城。
皇帝爱惜此子,特封振武将军。
又过四年,年仅二十二岁的宁琅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拿下数不尽的功绩,皇帝又封他为镇军大将军,皇帝对他的喜爱不亚于对几位皇子的爱,还将唯一的公主,欣荣公主嫁给这位少年将军。
宁若涵是宰相最后的一个孩子,宰相老来得女自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过论她的身份背景,想要胡作非为那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纵使干出什么过分的事,宰相也会替她摆平。
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这个将军哥哥。
宁若涵胆怯的叫着宁琅:“哥哥……”
宁琅没再理她,他走到两位皇子和暮商面前,双手作拳:“两位殿下好。”又对暮商道:“今日我妹妹所做的恶,我回去必当狠狠责罚她,还望皇子妃海涵,不要与她计较。”
暮商朝他笑着点头,她倒是怀疑两人是不是一家出来的,宁琅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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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的做事风格完全相反。
褚九祠:“希望琅将军说到做到,别白白让我家夫人受委屈。”
我家夫人?
暮商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褚九祠,这人说话还真是……
宁若涵还想替自己争辩两句,刚想开口就被宁琅的眼神杀回去:“刚从回来就这么不安分,信不信明日我把你送回茶陵江。”
眼见宁若涵吃瘪,暮商心中窃喜,想不到这小魔王还是有人能制住她的。
宁琅派人把宁若涵送回宰相府,他则是留在这里。
事情了了,暮商又带着乔儿下山去找酒楼。
庭院三人围桌而坐,宁琅从怀里拿出一封,还小心的褶皱地方展平,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生怕一个使劲就把它碰坏。
“这是锦玉让我给你带的,她给你准备的贺礼就在山下,等会我叫人给你搬上来。”
褚九祠:“她没回来吗。”
褚立言像是有些不大高兴,微眯着眼看着桌上的信封:“就光给他写信了?我没有?”
宁琅:“她也给你带东西了,也在山下,还有二殿下的,等会你也一并带回去。”
褚立言这才满意:“还行,算没白疼她,不过这死丫头这次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往日她不是最喜欢到处乱跑吗。”
褚九祠看宁琅面色红润,还藏着些喜悦,约莫能猜出来是有什么喜事:“你是有事要说吗。”
宁琅低着脑袋,双手不停的搓着膝盖,脸上的笑意是越发的挂不住:“她有身孕了,大夫说胎不稳,我就没让她回来,茶陵江山清水秀很适合她养胎,我想等她胎像稳了再接回来。”
他一边诉说着他要当爹的喜悦,一边担心褚锦玉的身子。
所谓铁汉柔情也不过如此。
听到褚锦玉有孕的消息后,这两位哥哥很是高兴,曾经那个潇洒的小女孩如今也是当母亲了。
褚立言:“宁琅看不出来啊,闷声干大事,你可得对她好点,要是被我发现她受委屈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褚立言虽说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但是在爱妹妹这件事上,做的不比任何人差,其实他与褚锦玉只相差一岁,但他还是装作大人模样关心褚锦玉,小时候他会在褚锦玉受罚时冒着被罚的危险偷偷给她塞好吃的,会在褚锦玉不高兴时带她出宫去玩。
宁琅:“三殿下放心吧,我哪敢动这小祖宗,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褚九祠:“过些时日等我有空去趟茶陵江找她。”他不像褚立言那么善于言辞,许多时候他还是偏向于用行动来表达。
宁琅:“那感情好啊,她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的身影在太阳的照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褚九祠正端着一杯茶,品着茶水的滋味,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说着什么,却也不失悠闲。
另一边褚立言今日倒是难得的没找事,他玩弄着花花草草,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的笑容居然让人感到一丝亲近。
庭院深深,绿竹如林,幽静中传来阵阵笑语,十分惬意。
6. 暴打
暮商走进酒楼,嗅着满屋散出的醉人香气,她看了看四周找到小二,拿出两锭银子:“那个谁找个雅间,给我上一桌好酒好菜。”
小二双手握着银子,麻溜的说道。
“得了您,客官请上二楼。”小二甩了甩手上的桌布在前引路:“客官您先在这坐会儿,小的这就让人给您准备饭菜。”
暮商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看上去还不错还算清新雅致,看上去不像酒楼,倒像是茶楼。
乔儿:“小姐,你要的东西都买好了,马夫运回去了。”
“好。”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这哪能坐啊,不如陪少爷我坐坐。”
暮商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戴华丽的男子正在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的身边还有几人,不过都像是那种粗粝的护卫。
她不喜欢这人的做派,不想理他,还是耐心等待菜吧。
见人不理会自己,他自来熟的往雅间走进,乔儿张开双臂拦住他:“这位公子,还麻烦您自重。”
被拦住后,这人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不耐烦,他勾勾手指,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就将乔儿抓在一旁,使她不得动弹。
“小姐,你快走,我拦住他们。”
暮商看了眼被按两个按住的乔儿,要不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也不知是谁拦着谁。
男子坐在桌上,打开折扇轻轻煽动,眼睛在暮商身上游走。
“你……”
“我愿意。”男子说完还躲在扇后,露出一双眼看着暮商。
暮商:???
她说什么了他就愿意。
“小姐,你快走,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乔儿大喊。
男子似乎被乔儿喊烦了,他对着两人使眼色,其中一人理会比作刀手将乔儿打晕。
暮商一笑:“谢谢你。”
他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谢谢我?”辗转后他又答道,不用谢。
暮商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用手绢仔细的擦了遍,她温柔的问到他:“想知道为什么谢谢你吗?”
“你且说说,若是说的好少爷我有赏。”
“是吗,或许你听说过笑里藏刀吗。”她笑的越发灿烂,眸中掠过危险的暗光。
说摆,她闪电般的将筷子插在男子的手心,速度极快,力量极大,筷子透过他的手掌穿插在桌子上,他的手与桌子融为一体。
男子不可避免的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谢谢你把她打晕,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收拾你了,疼吗。”她皱眉看着他鲜血直涌的手掌。
男子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筷子拔出来,不管怎么使劲他都拔不出来,他气急对着门外的几人大骂。
“你们几个是死人,还不快来帮忙,信不信本少爷回去打断你们的狗腿。”
护卫蛮横的冲进房间,双手作拳对着暮商。
暮商扶着脖子左右摇了几下:“来吧,就当给我练手。”
护卫同时向暮商挥拳,拳已出,却怎么也打不着人,都轮了个空气,再一看,暮商彷如鬼魅般闪躲和快速挥拳的攻击中轻松倒地。
暮商此时已经站在门口,她把乔儿放在屋内的地上坐着,还顺带把门关住。
她看着地上那些已经倒地不起的护卫,轻蔑地冷笑一声,对男子说:“我觉得你应该让你们家的护卫练练,太弱了。”
“废物,快起来,给少爷我起来。”他伸脚踹向其中一人,手上的拉扯再次使他发出痛苦的叫声。
“叫我声奶奶,我就帮你。”
“奶奶,奶奶,我错了,帮我把筷子取下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奶奶您大人有大度放过我这一次吧,下次我见到奶奶我绕道走,绝不污了奶奶您的眼睛。”
他口比心快,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求饶。
“看在孙子认错还算快,奶奶就放过你这次。”
暮商上前握着筷子,似乎想到什么,她把男子无事的那只手拿起:“张嘴。”
男子老实的张开嘴,暮商把他的手塞在他的嘴里按住,她稍稍使劲就将筷子拔出,男子眼睛瞪大,牙咬着自己的手,本来就一只手疼。
现在好了,一双手都在疼。
他颤抖的松开牙,看着被筷子扎穿的手掌,豆大的眼泪从他脸颊划过,他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样子极为难看。
他带着抽泣的声音:“快找大夫。”
护卫也是忍着疼痛爬起来,捂着腰出去找大夫。
暮商:“多大个人了,还哭。”
“这么大个洞,换你你不哭啊,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要吃多少补品才能补回来。”
“见个女人就招惹,活该。”暮商把还在昏迷的乔儿拉起来,“我已经结账了,等会儿饭菜就送你了。”
说着就带着乔儿从酒楼出去。
她走到个无人的地方把乔儿放下,点在她的穴位上,乔儿迷糊的睁开眼睛,刚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
“公主,快跑。”
暮商拍着她的脑袋瓜:“还跑,我们早就出来了。”
乔儿张望着四周,不可思议的问道:“公主,我们怎么出来的。”
暮商随便找了个理由:“是掌柜摆平的,就是可惜了我的银子,忙活了一天,什么也没吃到。”
“没事公主,我们换一家,反正殿下的钱也是你的钱,花他的钱。”乔儿乐观的回答道。
“好,走。”
夕阳染红了天际,逐渐隐去了白天的青云。
与此同时,京都的街道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无数的灯笼被点亮,彰显了一种别样的气氛。
暮商找了个靠河的廊道坐下,手里还提着一盏兔子灯笼,河面上荡漾着微微波纹,映照出暮商的倒影。
“小姐,热酒来了。”
乔儿穿过人群一路小跑来到她的身边,一手提着一壶小酒,一手抱着白色大氅。
暮商接过酒,她先是喝了一口,再看向她手上的东西:“你这哪来的。”
这大热天的谁还用这玩意儿。
乔儿掩住笑意凑近,在暮商耳边说道:“这是殿下让我给你的。”
听到乔儿的话后,暮商疑惑:“他来了?”
这人不在山上下山做什么。
乔儿指向一处,暮商顺着手看去。
褚九祠站在河边,迎风轻摇的斗笠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抱剑的黑衣男子,想来那人就是神出鬼没的洗砚。
暮商注视着对岸的褚九祠,冲他招手,他越过嘈杂向她走来:“玩儿的够久。”
“京都太大,难免多玩儿了会,不过你这是。”暮商上下扫视着他,褚九祠把他的和尚服换成常服。
褚九祠:“出来办点事儿,玩儿够了就回去,一姑娘家大晚上在外面晃荡,不安全。”
暮商暗想。
不安全?
怕是别人不安全吧,她倒是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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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九祠想干嘛。
她先是口头答应,与褚九祠分开,没走多久她让乔儿先回去,说自己去找褚九祠有事要说。
乔儿还当是公主开窍知道主动去找大殿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一人回去。
暮商跟在二人身后,只见二人穿梭在黑夜之中,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来到一座荒废的院子门口。
荒废的院子深深的藏在黑夜之中,一片寂静,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再无其他响动。
洗砚手上多出一张黑色面具,他把面具拿给褚九祠,褚九祠接后没再做出其他动作。他突地提高嗓音:“洗砚,这附近是不是有野猫啊,我怎么听见了猫的脚步声,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暮商得知暴露行踪,也不隐藏站了出来,她左手扶着柱子手指母灵活的敲打着,笑的有些尴尬,她淡淡咳嗽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迷路了。”
褚九祠和洗砚同时看向她,两人的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不相信,褚九祠没打算追究。
“既然迷路了,那就和洗砚在外面去,等我处理完事情一起回。”
他对着洗砚使眼色,洗砚明白的点头,其实就是让他守着暮商不让她进去。
洗砚伸出一手冷冷说道:“公主,请吧。”
离开的同时,暮商回头看了眼褚九祠,她见褚九祠把面具带上,再把大门严密的关上,不留一点缝隙。
“洗砚?”
暮商侧脸叫着洗砚。
洗砚:“公主何事?”
“他在里面干什么。”
洗砚淡淡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语中尽是无情:“公主,有些事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行吧,看来她套不出来话。
褚九祠走进院子,这院子似乎与平常的不太一样,这院子中间有一口旧井,井口上面盖着一个簸箕,簸箕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而井的旁边长着一棵巨大的古树,虽说这里已然荒废,但这棵树长得极好,它吸食着井水疯狂的生长,茂盛的枝叶像是一把大伞将院子整个盖住,漆黑一片,更加幽冷。
褚九祠取下斗笠拿出火折子点燃,火光照在他的面具,眼睫的阴影打在下眼睫上。
“出来吧。”
这时,从树上跳下一神秘人,神秘人的脸上也带着面具,神秘人剥掉身上的树叶,抖了抖有些发酸的腿。
“我都快在树上蹲半个时辰了,这次你迟到了。”
褚九祠:“这次是个意外,东西呢。”
神秘人从腰后拿出一本书随手丢给褚九祠,同时间褚九祠也把手上的火折子丢给神秘人,他双手接过书打开,书中夹着一张纸。
他展开纸看了上面的几行字,等看完后他把纸折起放在火折子上点燃,等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把井口的簸箕掀开丢在井里。
神秘人:“这次的消息可值万两?”
“值。”
褚九祠拿出一沓子银票给他,神秘人单手接过塞在怀中,露出亮白的牙:“做了这么多的生意,我还是最喜欢和你打交道,我真喜欢你拿钱砸我的样子,太帅了。”
“只要你能查到我想要的消息,保证你拿钱拿到手软。”
“这点嘛,我倒是不怀疑,毕竟你有这个实力。”神秘人啧了一声,他看着门外:“不过话说,我刚刚在树上在树上看见她了,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得不提醒你。”
他顿了顿。
“她,可不简单。”
7. 生死
褚九祠也看向门外。
“何出此言?”
神秘人耸肩:“只是个提醒而已,时候不早我得走了,出来太久会出事的。”
他使着轻功跳在树上再跳到屋顶飞身离开。
褚九祠没选择出门,他走向西边的一间屋子,门上上着一把锁,锁看上去很破旧,与院子一般无二,门前还残留着遍地的残枝败叶。
他拿出钥匙将锁打开。
门打开后,迎面传来的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屋子看起来很小,他点燃屋内的油灯,桌上摆放着吃剩的食物,时不时还有一两只老鼠与之共食。
房间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简陋的床,床上摆着褴褛的被褥,看上去很不干净。
褚九祠举起油灯朝着床的方向走去,稍远的距离看去床上有一团黑影,走近一看床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头发完全把他的脸遮住,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的脚上还拴着链子,链子的长度只能让他在房间行动,屋里的东西都被他扫得稀碎,地上全是各种碎片。
“你,很快就可以见他了。”
那人听声后猛然抬起头,用手猛烈的比划着,他还想张嘴想要说话,只是看去他没有舌头,只能疯狂比划,他开始跪下向褚九祠磕头,不知是何意思。
“他会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亲眼看见这一切。”褚九祠看向他脚上的链子带着一点寒意:“你要是再想着逃出去,我不保证你还能活着。”
他应激般的挥动双手,表示自己不会逃跑了。
褚九祠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满意。
“好,既然你不跑,过几日我会派人把你带走,教你识字写字,你的成败,只在一举。若是不珍惜这次机会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他双手作揖拼命点头,哪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他想求生与报仇的欲望。
褚九祠把刚刚神秘人留下的书交给他,转身离开房间,再次把房门锁上,把钥匙挂藏在树上。
“他都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暮商蹲在地上撑着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子大门,正巧门从里面打开,褚九祠脸上的面具也不翼而飞。
洗砚上前与褚九祠对视一眼,褚九祠只是朝他轻轻点头,洗砚便理会他的意思,他俯身行礼后离开。
暮商见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能交流的如此顺畅,“你俩会读心术?”
“不会。”
褚九祠把斗笠带好,抬头:“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等等,先别回去,陪我去个地方。”说着暮商就拉着褚九祠走,她把褚九祠带到刚刚相遇的河边。
她指着对面的高高酒楼。
酒楼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热闹非凡,靠河边的露台舞姬在卖力的扭动着腰肢,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褚九祠没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跳舞?”
暮商白了他眼,这人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不是,你看最上面的那层,上面的人是不是很眼熟。”
她之前就觉得上面的人有些面熟,但她只见过一次褚子和,所以没什么特别大印象,后知后觉才想起是谁。
暮商再次让他看向酒楼,褚九祠抬头看去,上面的人是褚子和,而他对面的人被窗户挡住,看不到是谁。
“估计又是给翎妃买东西。”
他没再多看,抬脚离开,暮商小跑跟去:“他还真是孝顺,大晚上的还出来给翎妃娘娘买东西。”
褚九祠没回什么,只淡淡嗯了句。
暮商:“商量个事儿。”
褚九祠停了下来:“什么事?”
“要不咱俩今晚就别回去了,好不容易出来趟,到处逛逛岂不美哉?”
“不可。”
褚九祠回绝了她,若是被人发现他出现在京都,后果可想而知,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早回明华寺。
至于暮商想做什么,他没那个心思去管她,就随她便。
褚九祠和暮商站在明华寺脚下,看见山上冒出火光与青烟,这才得知明华寺着火了,两人着急忙慌的赶上去。
寺内的和尚与乔儿正在提水灭火,着火的正是大殿,大殿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火被灭了个大半,所幸未烧到佛像,烧毁的只是四周的墙面和经幡。
褚九祠看着佛像,此刻佛像立足于废墟之中,衬得它越发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他抓住正在做打扫的和尚问:“如何起火的?”
和尚也不知,他听到乔儿的叫喊声才得知起火了。
暮商去问乔儿:“怎么回事?”
乔儿也是惊魂未定,她一边看褚九祠的脸色一边给暮商解释:“公主其实起火的原因就是你的酒造成的,那马夫偷懒,把酒放在门口也不曾挪动,奴婢便想着自己搬回您的房间,等到奴婢再回来时,发现酒都不见了,然后大殿就突然起火了。”
暮商轻轻吸气,晃神间她看向褚九祠是何反应,她开始有些自责和心虚,若不是她买这么多酒回来,估计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她道:“你可看见可疑人了吗?”
乔儿摇头:“当时火起的太急只顾着灭火,顾忌不了他人。”
暮商紧抿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褚九祠走进废墟,脚踩在碎酒坛上发出咯吱的声音,他挪开脚,弯腰捡起碎片,暮商见他手上的碎片再次倒吸一口气。
他怎么一言不发,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放低脚步声走去,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你听我说,这事绝对与我无关,我从下午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你是知道的。”
褚九祠丢掉碎片,拍掉手上的残渣:“你急什么,我也没说是你。”
暮商算是松了口气:“你知道是谁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见他这样,暮商难免会觉得他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这么大的火把明华寺烧成这样,他居然没有一点情绪上的起伏。
当然,在这一刻她对褚九祠的临危不乱开始欣赏起来,若是换做常人,估计早就乱做一团。
暮商:“那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叫人把周围的东西清理掉,佛像也该见见光了。”
褚九祠没打算重新把这里修建起来。
隔日,寺里的和尚都动起手来打扫,很快就把烧毁的木材打扫干净,只是地上还残留着黑色印记弄不干净,空气中偶尔夹杂着一丝丝烧焦的气味。
佛像被擦的很亮,被太阳映照着栩栩如生,宛如存活一般。
暮商觉得此事多多少少与自己有点关系,心底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她提出出钱帮他重新搭建,褚九祠拒绝了她。他说,有了第一次说不定就会有第二次,何必将银子花费在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上。
他甚至还认为这样看上去比之前还好,显得明华寺更大了些。
“呵……呵您还真是不拘一格。”暮商假笑的回着他的想法。
说到这,洗砚来了。
洗砚手上提着两袋草药径直走向暮商:“这是殿下给你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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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暮商狐疑的接过打开,里面的都是她没见过的草药,并且全部都是新鲜的,看样子约莫是刚采摘没多久。
暮商:“你的这些药,我吃了会毒死吗?”
褚九祠:“会,这是毒药,你可得小心了。”
她看出来褚九祠并未开玩笑,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暮商两只手僵硬的提溜着袋子,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扭头就跑。
褚九祠见她呆滞的样子。
“你自己中了慢性毒药你不知道吗。”
暮商得知真相后摇头:“我父皇说我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每年都有太医来冷宫给我诊脉,只是身子一年比一年不好,喝了无数的汤药,也一直未见好转。”
褚九祠听到她的阐述后,大概是了解怎么回事。
要么是有人买通太医喜下毒并欺君,要么就是皇帝在说谎。这两者之间他更偏向前者,毕竟虎毒还尚且不食子,暮商再怎么不受宠也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不至于此。
褚九祠没将他心中所想告知暮商,怕她多想。
“这毒药是给你以毒攻毒用的,不可多食,每七日煎一次服下。”
暮商像是看见希望她的眼睛亮起来,像小鹿一般,又惊又喜:“那我吃完这些我的病是不是就可以好起来。”
“不会,若是见效的话你可以活久一点,无效的话只会死的更快。”
也就是说,她手上的东西亦可救命,也亦可丧命。
生死只在一瞬。
她还真是不喜欢把命放在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上,她紧忙的把袋子原路返回的塞给洗砚,用手挡住以作回绝。
“我还是觉得安稳的活个一年比较妥。”
褚九祠逼近,伸手拿起暮商的手,手搭在脉上,有些被她气笑了,他发出渐冷的笑声:“你认为你还能活到一年吗,你的脉象告诉我,你只有七个月的时间。”
“不可能,我出嫁前父皇派人给我看了,那太医明确的告诉我,我只有一年寿命。”
暮商一时嘴快说出事情真相,反应过来后,她从褚九祠的手里抽出来捂住嘴,观察褚九祠的神色。
很好,她再一次的把秘密告诉了褚九祠。
褚九祠:“你们明月国的做事还真是肮脏啊,明面上的说的好听是和亲,其实就是派出一位将死的公主出嫁,这事也不怕传出去败坏你们国的名声。”
反正事情真相也已全盘托出,暮商也视死如归,“那又怎样,你们也好不到哪去,找个和尚跟我成亲,我们明月国算半斤,你们北国顶多就算个八两。”
褚九祠认同她的话:“八两也不错,比你们多三两。”
“算了,你来时确实有一年时间,但上次你发病后只余下七个月了。与其跟我说这些没必要的事,还不如胆子大点赌上一赌。”
“若是不信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下山去随便找几个大夫问问,你还剩下多久的时间,好让你来辨别我说的是真是假。”
褚九祠的话很难让人不相信,他的话毫无破绽,使人不得不信他。
暮商犹豫片刻,她回想起从前发病后,也不会一下少五个月。突然她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定是动用了内力才导致又少几个月。
她现在是懊恼不已,早知今日昨天就不那么冲动了。
不过好在她会隐藏内力,褚九祠没把脉的时候没看出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这个还有什么用。
她心烦意乱的揉着头发,发出一句脏话。
“去他娘的!!!”
8. 相信
这话可谓是把在场的人都听惊住了。
特别是褚九祠,他从前身在皇宫,宫规甚严他不曾听到有人说脏话,现身居寺庙,更是鲜少有人说出这般话来。
在他的印象中,他只见过乡野村夫说过这种话。
这话从公主嘴里说出,还真是令人无法形容……
暮商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再也不冲动了,现下保命要紧,她下定决心试图从脑海中找出褚九祠对她所说的话。
目前为止,褚九祠似乎没有骗过她,而且也对她挺好的,她决定相信一把褚九祠。
她把袋子从洗砚手中抢过来,郑重其事的拍着褚九祠的肩膀,眼神坚定:“方丈,这次我相信你一次。”
说着便扭头往庭院走去,找乔儿给她‘制毒’。
“殿下,这东西价值可值不少,您就这么给她了,就不怕她到时候背地里刺你一刀。”
洗砚等暮商走后才说出自己的顾虑,他不怎么相信暮商,总感觉她的行径很是鬼祟。
“洗砚,你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的话吗,想要看透一个人的心,你就得花费许多心思来观察这个人。”褚九祠对洗砚的忠心是不怀疑的:“她我至今没看透,不知她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我这个人就比较倔,越是看不透,我越是要知道。”
褚九祠告诉洗砚他为什么会对暮商这样做。
不为别的,只因好奇作祟,再加上神秘人的话,‘她,可不简单’,褚九祠就越发的想要知道真相,所以,他要保证暮商活着。
“洗砚明白了,殿下,这纵火之人还需要查吗?”
“不查了,让凶手高兴一段时间不好吗。”
两人相视一笑,只有他们互相知道,一场阴谋开始了。
皇宫。
云居宫。
褚立言正当笑的大声,在他得知明华寺着火那刻,可谓是十足的高兴。
他坐在四角亭的栏杆上,撒着鱼食。
“想不到他也有今天,来人啊,拿些银子去帮衬点他,也表示表示我的心意。”
褚立言说话间还是忍不住笑意。
没想到昨日居然是最后一次看见完整的明华寺,想想还是觉得可惜,毕竟当时那座大殿可是花费了不少银子,这一把火烧的连把灰都不剩。
太监踩着急促的步伐走到他身边,掩嘴在褚立言耳边说:“殿下,二皇子来了。”
“哦?他来做什么。”
太监摇头。
“来都来了,那就叫他进来吧。”
“是。”
褚立言放下鱼食坐下,双手张开靠搭在栏杆上,将双腿放在凳子,既霸道又慵懒。
褚子和孤身一人走进云居宫。
“二哥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你也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叫人给你备些茶水。”褚立言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褚子和,所以对他懒得装客气。
褚子和从进来到现在,都是面带微笑,笑渐渐荡漾开来:“三弟不必这么考究,我也只过来说讲句话就走。”
褚子和对谁都是这般,说话总是轻言细语,他不贪图享乐,也不在乎王权富贵,皇帝有意要给他找事做,他也是婉拒。他和褚立言对比就是两个极端。
褚立言抬抬手指示意让他坐下。
他便找个凳子坐下,开口:“听说你昨日见过若涵了。”
褚立言立马就明白他是来干嘛的了,他抬起腿把脚放在地上,身体倾斜手肘撑在膝盖上,脸上浮现出他的邪笑。
他眉眼都带着些许邪气,坏坏道:“二哥,这么久了你该不会是还没对郡主死心吧,你还真是长情。”
褚立言越讲越兴奋:“可别怪弟弟说话难听,郡主喜欢的人,那可是褚九祠,褚九祠是谁?他可是当年差一步就能登上储君之位的人,你能和他比?”
褚立言的话难听却也不无道理。
褚子和对他的话并没感到生气,嗓子依旧温润:“我知道我不如大哥,昨日我本想去宰相府看她,得知她被宁琅禁足不得出门,得知你见过她,就想问问她在茶陵江过得可好?”
褚立言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他又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昨日郡主提剑杀到明华寺想要杀那和亲公主,她不顾一切后果想要犯下这重罪,你猜猜,她对褚九祠感情究竟深到哪一步了?”
“那你又猜猜,若是你把你的心意告知她,她是会选择回头嫁给你,还是再次选择褚九祠。”褚立言上扬的嘴角不曾放下,他笑褚子和的天真,笑他那可怜的爱。
“即使她不喜欢褚九祠,你就觉得她会喜欢你吗,她是谁,她哥哥是谁,她的父亲又是谁。二哥,放下你那卑微渺小的爱,你这点微不足道的爱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褚立言把话逼上死路,让褚子和没话可说,等他再次看向褚子和时。
终于,这次他如愿的看到褚子和脸上的变化,褚子和脸上没了笑,他的指甲镶嵌在肉里,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见目的达成,褚立言试着喊了他句。
褚子和整理好思绪抬起头来看着褚立言:“我知道。”
这三字中读不出任何的情绪,又道:“我自知我比不上大哥,也不奢求,我只是希望她没事就好。今日之事,还劳烦三弟不要告知他人。”
褚立言挑眉,他还真是小看了褚子和。
“嗯。”
就这样,等褚子和离开后,褚立言这才思考起来今日他为何如此反常,往日他可是在外人面前提都不会提他喜欢宁若涵。至于褚立言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宁若涵的,还得从当年那场宴会说起。
那是褚子和第一次见宁若涵,欣赏与爱意都快将双眼盛满,或许那就是一见钟情。只那一眼正巧被褚立言捕捉到,过了没多久,在他得知褚子和隔三差五就出宫,他哪儿也没去,就只在宰相府外来回转悠,也没见他有那个勇气进去。
褚立言算是明白,没别的,这人就是怂。
不过想想这也不怪他,毕竟谁摊上他这么尴尬的身份,换谁谁怂。
褚立言再次拿起鱼食灵光一闪,道:“来人。”
“殿下。”
“听闻宰相今日进宫,替我带句话。”他思考一会儿:“问问宰相身体是否安康,何时再聚上一聚。”
“是。”
龙阳殿,皇帝难得闲下心来在那下棋。
棋盘上黑白二棋走势偏锋,不分上下,不过下棋之人只皇帝一人,皇帝手上的白棋迟迟未放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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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着胡子叹气:“这局不妙啊。”
随后他把白棋高高拿起,胡乱丢在棋盘中,白棋落下打乱棋盘。
“皇上,你都下半天了,也没见你破掉这局势,要老臣说别下了,棋技太差。”皇帝对面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才说出。
皇帝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看来宰相的棋技高超,不如陪朕下上一局如何。”
宰相头发泛着些许白发,看上去身子骨很是硬朗。
“老臣不敢,老臣要是赢了你不高兴,老臣自己输了老臣当然也不乐意。”
“你说说你这个老匹夫,好好的你怎么就回来了,朕让你回来了吗你就回来,你这是抗旨,信不信朕下旨把你杀了。”
皇帝指着宰相的鼻子骂道,宰相居然擅自回京,也没个请示,到京后皇帝才知晓此事,这才把他给弄进宫来好好审问一番。
“老臣反正也活够了,就这么一条老命,皇上你若是想要你拿去就好,不必过问老臣。”宰相似乎没觉得自己错了,反而理直气壮。
“哼,你就仗着朕不会杀你。说说吧,为何回来。”皇帝让人把棋盘拿下去,沏了壶茶来。
“老实说,在茶陵江住的挺好的,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老臣也不想回,皇上你是知道的,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说到这,宰相暗自叹气,但那明目时不时的暗自观察皇帝。
“余下的话你就别说了,孩子们的事他们自有主张。”
皇帝明言,不想让宰相继续说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宁若涵心悦褚九祠,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想而知宰相是有多喜爱这个女儿,宁愿违背圣意也要带着她回京都。
只不过,人是回来了,却是无用,自从昨日宁若涵大闹一场被宁琅抓住后,整日在宰相府哭天喊地,哭的是那叫宰相一个心疼。
本想着今日进宫面圣,就想说明几个孩子之间的事,没想到被皇帝看穿,看来还真是事与愿违啊。
做臣子不易,做父亲不易,做人更是不易。
皇帝扭头看向窗外,抬眸望着天:“看样子是时候该把九祠接回宫了。”
宰相也一同望去:“皇上您的意思是?”
“宁琅拿下的封城朕当时给谁了。”
“凌王。”
皇帝摸着茶杯端起把茶杯里的茶水倒掉,再将茶杯反扣在桌上,即刻,一掌将茶杯击碎,宰相见状未有行动,他只是捡起其中一片碎片,弹指间扔向窗外,直至碎片落地他才转头。
“老臣明白,这就让宁琅去办。”
皇帝满脸堆笑道:“宁世海啊宁世海,有时候你聪明到总能想到朕心中在想什么。倘若哪日有人给了你拒绝不了的好处,你应该不会背叛朕吧。”后半句话皇帝正色讲道,圣心难测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听到皇帝叫自己大名后,宰相慌乱跪下双手作揖,声音敞亮。
“天地可鉴,老臣对皇上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
皇帝脸色转瞬即逝换了副和善的面孔:“行了,朕就是随口说说,你反应这么大作甚。”
两个老谋深算的人都在互相试探对方。
寝殿内,皇帝端坐在椅子上,双目如电,凌然权威。
“记得告诉宁琅,朕,不想看见活口。”
9. 畅谈
皇帝要处死凌王。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皇帝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不放过,哪怕凌王已经被下贬至封城也不放过。
“明白,老臣告退。”
已是入夜。
厨房内,暮商撇过头用嫌弃的余光看向那碗黑色的水,这是刚刚乔儿熬制出来的‘毒药’,巧儿捏着鼻子,带着鼻音。
“公主,你快趁热喝吧,我都热了三回了,这味道一次比一次重,呕……”
虽说是捏着鼻子,乔儿还是忍不住作呕,这味道实在太令人恶心了。毒药不都是无色无味吗,这味道未免也有些太上头了。
暮商吞了口唾沫,她硬是咬着牙去伸手接那瓷碗。
“算了,死就死吧,死马就当活马医。”
拧鼻,吸气,把毒药送入嘴中。
“不是我说,这个味真的是呕……”她一开口嘴里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这恶心的味。
“一碗药而已,至于这样吗。”不远处褚九祠又提着一个小布袋子走来。
刚走近没多久,他就停下脚步,眉头有些微皱,这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感觉空气都变味了。
他让乔儿过来,把袋子给她,挥手再让乔儿离开。
乔儿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梅子糖:“公主你看是梅子糖,正好可以给你解味儿。”
“快快快。”暮商直接抓了一小把放在嘴里咀嚼,总算是有点效果,她走到褚九祠面前,伸手:“我还有多久。”
“哪有这么快,等你把那两袋吃完再说。”
“哦。”
褚九祠看向鹤亭:“要去鹤亭上坐坐吗?”
暮商难得见褚九祠主动邀自己,这不答应岂不是对不起他这片心意:“你等我一下。”
暮商跑进自己房间,从里拿出一壶散酒,她毫不客气的勾着褚九祠的手腕往鹤亭走去。
乔儿看着这两位郎才女貌的背影,忍不住感叹:“殿下和公主真是恩爱。”
暮商第一次上鹤亭,视野很是开阔,她能一眼看见整座庭院和明华寺还有深深竹林,抬头看就是天上星。
“喝吗。”
“不喝。”
见人不喝,暮商自顾自的喝起,荡在空中的双腿不停的晃动着,她目光锁定在一处。
那个方向是明月国。
“想家了?”
暮商:“家?那算是家吗,那顶多算是一个鸟笼,而我就是关在里面的一只鸟,人开心了就想起你来逗你两下,人不开心了,就拿你出气。”
褚九祠默默听她说讲。
“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你知道吗,我有好几时都很羡慕你。”
褚九祠:“羡慕我?”
他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值得她羡慕的。
“嗯,羡慕你就算是出家了,你的父皇也会关心你,羡慕你有兄弟,羡慕你有忠心的洗砚,还有好多好多我都很羡慕。”
“褚九祠,你知不知道,你所不在乎的东西,在我这里都是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
褚九祠不知,因为他有时也挺羡慕暮商的,羡慕她事不关己洒脱的样子。
他也是从小在皇宫长大,面对的是无数的勾心斗角,陷害阴谋,身边的人没几人可信。有次,他所食的饭菜被人下毒,幸好食的很少,否则早就命丧黄泉。自那次起,他每日的饭菜茶水都是经过检验后才入口,也是自那日起,他才决心想要偷偷学医。好在他聪明,无师自通,医术也是小有成就。
这两年出宫倒是清闲了,只是这清闲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他看向暮商,女孩脸上有着淡淡忧伤,他陡然道。
“或许,你愿意跟我回宫吗。”
暮商看着他,男人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他察觉到自己失言后,撇开暮商的眼光。
不料,女孩下一句话令他险些失态。
“大殿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明亮的茶色眼睛灿若繁星,嘴角上扬,她那勾人的嗓音一直在褚九祠耳边环绕。
“不管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我劝你还是慎重。我除了空有一个公主头衔,其他我都帮不到你。我认为你需要的妻子是一个能与你并肩的人,而她的身份必须是尊贵无上。”
褚九祠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暮商吐了吐舌头,这嘴快的毛病还真是治不了。
她有些无奈的说:“其实吧,新婚那晚九华宫有刺客,文忠公公那晚来了,他除了给我圣旨以外,还给了我封皇上的密函。”
“密函上还写什么了。”
暮商:“他说,让我来明华寺劝你早日回宫,只给了我一月时间,等你回去后,再让我与你和离。当然他承诺过我一条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只是他不知我情况,这条件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
褚九祠:“然后呢,你打算如何。”
暮商:“我能有什么打算,当时我就把密函烧了,至于你何时回去与我无关,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和。”
暮商突然想起一事,觉得有些好笑:“我真的觉得你们父子二人是不是有病。同一晚,你俩一前一后的都发话要休我,怎么,我就这么让你们皇室拿不出手。”
褚九祠不语,因为他也无法解释。
他当晚休她只是不想娶妻,别无他想。皇帝告诉暮商和离,只是单纯的看不起她,就像暮商刚才说的话,那话也就是皇帝的原话,他的妻子只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别人,都不配。
如果这婚事落在褚立言头上,皇帝可能不会动这个念头,但如果是褚九祠,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褚九祠:“你别多想,我们之间的事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别人都没法插手。”
他告诉暮商,他们之间约定的不会提早进行,不会像皇帝说的那样回宫即和离。
“想不到你还挺仁义的,放心吧,我不会多想。”
暮商与褚九祠站在鹤亭中央,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微风吹拂在两人的衣袍上轻轻起舞。月光下,两人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如同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夜,两人谈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近了不少。
半月后。
暮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地的敲击着窗子,让屋子里显得更加寂静。这声音使她沉重的眼皮睁不开眼,是愈发的发困。
褚九祠得知后前来看她。
见到人第一眼的时候,暮商努力的睁开双眼,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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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说道:“我是不是要被你毒死了。”
这半月她喝了两次,前一次还没事,这第二次喝下直接倒下,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她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见褚九祠拿出一把小匕首,心底一紧:“我都这样了你不会为了减轻我的痛苦把我直接给杀了吧。”
褚九祠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松开,好看的眉眼看着匕首:“相信我。”
他指尖轻轻拍打着暮商的手腕以示安慰。
他轻轻的划破暮商的手指,鲜红的血滴落在小匕首的刀刃上,他拿着带有血腥味的小匕首放在鼻尖处闻了下。
顿时觉得有些呛鼻把匕首挪开。
他问道暮商:“感觉怎么样。”
远处,传来雷声的轰鸣,暮商开始感到心跳加快,指尖上的疼远不及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开始感觉不到她是否还在床上。
她开始害怕,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不怎么样,我感觉阎王在向我招手。”
黑暗逐渐笼罩着她的双眼,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她闭上眼睛。
褚九祠不慌不忙的把她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好。
“东西他给你了吗。”
洗砚推门而入,同时乔儿也躺在地上。
“刚给的,只是殿下,这可是剧毒,她吃下若是出了意外可就真的没命了。”洗砚拿出一个药瓶,药瓶内只装着一颗毒药。
褚九祠把毒药倒出来,放在暮商的嘴里再捂上让她吞咽下去,等她咽下后褚九祠才说话。
“我知道,她体内的毒已经入了骨髓,靠寻常药物是不行的,只能找其他办法,以毒攻毒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洗砚从另一只手拿出一只鸟,褚九祠点头,洗砚把鸟放下,鸟啄了一口匕首上的血,没过多久,鸟直接倒地不再煽动翅膀。
褚九祠脸上呈现出一抹难以寻味的笑,像是如获至宝。
“果然,我猜的没错,她的血是致命的武器。”
现在暮商的身上至少有三种毒,那就看是哪味毒药能够存活下来,如果是他找来的毒存活下来,那暮商的毒就很好解了。
再不济,他还有一味药。
只是这味药珍贵无比,世上只此一颗,那药就藏在皇宫内,在皇帝的手里,想要皇帝拿出这药,怕是比登天还难。
“走吧,这估计够她睡上个几日了,去办我们的事。”褚九祠起身走了出去。
洗砚拿着油纸伞撑开,给褚九祠遮雨,褚九祠刚走没几步,想起还在昏迷的乔儿。他摘下一片树叶,两指夹着树叶,隔空丢去,树叶速度极快,雨水都不及它的速度,由此可看出褚九祠的内力是非常人所及。
叶子落在乔儿身上,乔儿疼的捂着被叶子击打的地方,扶着柱子站起来,被褚九祠突然的声音吓住。
“这几日好生照顾她。”
乔儿忍着痛行礼:“是。”
主仆两人离开明华寺,来到南山小村。
褚九祠头戴着熟悉的斗笠,双手背在身后,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照亮整片村庄,给村庄铺上一层层银纱。
洗砚脸蒙黑布,手拿着两把长剑。九祠握住其中一把剑柄,将剑抽出,他语气淡淡没一点波澜。
“动手吧。”
10. 山匪
褚九祠和洗砚持剑冲进南山小村,宛如银龙闪电。
一路上,村子里不见活人踪迹,小道上歪七扭八的倒着各种架子与果蔬。最终,他们停留在一家散发着熏人的炭火味墙外。
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话语和嬉笑声。
村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正是里面这群人的杰作,此时的山匪正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降临。
两人交换一眼,默契点头,洗砚一脚将门踹开,两人闯入院内时,山匪们惊恐的抬起头来,酒坛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山匪们举起兵器,领头儿的老大呸了一声,骂道。
“哪来的狗杂碎,是不想活了吗。”
褚九祠:“村子里的人呢。”
领头的听到褚九祠的话大笑,张开双手,左右看着身后两侧的人。
“人?我们不就是吗。”
“我是说,南山小村的人。”
“哦~你说南山村的人啊,被我们杀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寨子,你求我,说不定大爷我高兴就放过你俩。”山匪头子得意说道,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是吗。”褚九祠看了眼手中的剑,森寒刺骨的声音响起:“洗砚,动手,切记留下活口。”
洗砚听后把剑抽出,如同猎豹一般冲进山匪窝,褚九祠也紧随其后。
见此阵仗山匪人多势众也是不慌,纷纷拿起兵器冲去。双方交战在院子中央,剑招刀法交织在一起成为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
剑光划破夜空,刀气呼啸而过,火柴被剑气打乱,无数火光飞溅,星火照亮整个农院,映出双方那种决绝气息。
褚九祠和洗砚二人身手不凡,以一敌众,他们逼人的气势让山匪们不禁感到慌乱。山匪们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伙,剩下的人开始慌乱地四处躲闪,但却无法躲开两人的锋芒。
最终,狼藉的院内充斥着各种哀嚎。
褚九祠坐在山匪头子的位子上,拿帕子擦拭着剑身,月色照在剑身上,闪出一道亮光折射在他冷淡的眉眼上:“现在你可以好好说说,村子上的人呢。”
山匪头子跪爬到褚九祠脚下,捂着那被打成猪头的脸,却被洗砚用剑拦住,山匪头子眼瞧着剑尖上缓缓滴落出一颗鲜艳的红。
滴答……
落在山匪的手上。
山匪被洗砚的气场镇住,连连倒退,又退回人群中。
他口齿不清说道:“我……我们是二十天前来到这里的,本想杀光村子里的人把此地占为己有。等到准备动手的时候,出现一个女的,那家伙长的跟个天仙似得……”
正当山匪说的起劲时,褚九祠打断他。
“说重点。”
山匪看了眼褚九祠,便收回目光看着地面。
“她把我们也像您们二位一般把我们给收拾了一顿,我们就暂且离开了。过了十日,那女人再也没出现过,我们就再次返回这里把村子屠了。”
褚九祠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站起身来,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官兵马上来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村子上的人呢。”
山匪头子眼睛不自在的四处瞟着,看样子他刚才是说谎了。
“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负责把人送到郊外等人接应。那群人手段比我们还歹毒,他们把上了年纪的人就地解决,只留了些年轻力壮的人带走。”
山匪也听到外面的越跑越近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语速极快:村子里的女人和孩子都关在北方一里地窖里,大爷,您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他不断的磕头,乞求褚九祠放过他,在他抬起头时发现褚九祠他们二人已是不见踪影,他立马换了副嫌恶的嘴脸。
“呸,杂碎。”他捡起他的武器往外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官兵马上来了。”
他们趁着官兵来之前全部离开,只留下缭乱的现场。
褚九祠来到山匪说的地方,寻找地窖的入口,却找了几遍也未找到,他听见脚下面确实传来一阵哭泣声,十分确定人就在下面,只是这入口究竟在哪儿。
“殿下找到了,入口就是厨房的灶台。”
洗砚在其中一户房子喊道,褚九祠身后又传来官兵的脚步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还真是废物。”
他骂着这群官兵,他就差把山匪送到官兵的手上,他们依旧没把山匪抓住。还在荒芜目的到处寻找,真是不知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废物是什么。
官兵看着褚九祠站在黑夜中,跑得更快:“前方何人?”
褚九祠背过身去,无意示人。
官兵见状脚步更是加快。
洗砚认出马背上的大人是谁,他没有半点犹豫和害怕,他取下脸上的黑布,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面令牌:“我奉命调查南山小村的事,张大人您的人这是在做什么。”
夜色太暗,张大人下马上前查看令牌,在看清楚令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下官不知贵人降临,还请恕罪。”他对着身后的官兵:“你们这群废物,没看清人就一惊一乍,扰了贵人有的你们好受的。”
洗砚把令牌放回怀中,走到褚九祠身侧,小声道:“殿下,接下来应当如何。”
“让他们救人,我们走吧。”
洗砚双手抱拳:“是。”
转身对张大人说:“还劳烦张大人把地窖里面的人解救出来好生安置,我们还有事就先行离开。”
张大人连连弯腰鞠躬听着他的差遣:“不劳烦,不劳烦,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下官这就叫人去救他们。”
“张大人,为人为官且记得本心,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做个好官吧。”褚九祠丢下这话离开。
“下官谨记。”
张大人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褚九祠的脸。
褚九祠走后对着洗砚说道:“那姓张的不行,调个心细的人来查清此事,顺便查下山匪口中的女子是谁。”褚九祠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去查那个女人。
褚九祠一眼就看出张大人是个不靠谱的,若是靠谱也不至于十日都没来这里抓人。至于为何如此凑巧张大人偏偏赶在今日前来,想来一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只是不知那身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那被抓去的男丁,究竟是送往何处。
他突地想到最近这一连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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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合,看来有人已经开始行动找事阻止他回宫。
两年了,这下作的手段还是没怎么变。
既这样,这宫,他可就回定了。
敌在暗,他在明,那就看谁的本事够大,看谁快。
皇宫。
皇帝站在皇后的画像前,面露思念,从画像上皇后端庄气质,美貌动人,也难怪皇帝会对她念念不忘。
声音沉甸甸的响起:“皇后啊,九祠娶妻了,他答应朕半年之后他就回来,如果当初你跟朕没逼着他接下储君之位,他是不是就不会出家。”
两年之前。
褚九祠对立储的事一直没太大的感触。皇帝始终认为立储就该由嫡长子担任。自打他记事起,皇帝明里暗里都要立他为储君,即便如此他也不为之动容。
但这事传入各个宫中,他们便成了同一防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搞垮褚九祠,让他在皇帝面前失信,各种栽赃嫁祸全送入九华宫,就算是这样,皇帝的想法依然没被改变。
直到那日,他的生母也就是皇后因病故去,皇后死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褚九祠答应立储之事。
皇帝本以为褚九祠会答应皇后最后的遗言,当他下旨立他为储时,褚九祠抗旨了。这令皇帝颜面扫地,一怒之下把他送到明华寺让他想清楚再回宫,皇帝本以为他过不惯粗茶淡饭的日子就会求着回来。
只是,这一去就是两年,褚九祠也未曾向他求饶,在他看见褚九祠没了头发时。皇帝开始慌了,他是真怕以后褚九祠就这样在寺庙度过不再回宫,那他的谋划可怎么进行。
皇帝开始服软,只要他答应回宫,他保证不会跟他提立储的事,褚九·祠这才松口,答应皇帝再等半年就回宫,正好凑个三年整。
皇帝勉强答应,半年就半年吧,只要他能够回去。
碰巧这时候明月国想要和亲,皇帝心中生上一计,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让褚九祠提前回来,但是这事他不能直接放在褚九祠身上,那样就太明显了。
所以皇帝把目标转移到褚立言身上,他知道,如果褚立言得知公主是个不受宠的他定不会同意,皇帝派人透露消息告知褚立言公主的实情。
果然,褚立言得知后当日就找到皇帝谈论和亲之事,皇帝暗自高兴事情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故作难色问褚立言那该派谁去娶公主,褚立言落入圈套说出褚九祠的名字。
皇帝别提有多高兴了。
虽然弯子绕的是大了点,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新婚那天他看到褚九祠回宫,走进九华宫,但没过多久又离宫了。
心想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晚上派人装成刺客潜入九华宫,再让文忠公公去宣圣旨,把公主也送到明华寺。
这样一来,只要公主按照他计划行事,褚九祠不出两月就会回宫。皇帝经常对褚九祠说‘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都不重要’,当然,这也是皇帝的行事风格。
为达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
文忠公公迈着急促的小步伐,带着欢喜:“皇上,大皇子回宫了。”
皇帝脸上露出胜利者才有的笑,对着皇后的画像说道。
“朕,果然是个天才。”
11. 出手
皇帝甩袖离开,回到龙阳殿。
龙阳殿内,褚九祠站在下面,皇帝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周遭的气氛有些微妙。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
“你是说,你要去茶陵江?”
褚九祠:“是。”
他当褚九祠回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他若是去了茶陵江,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他的计划岂不是就这样泡汤。
“那朕要是不同意呢。”
“您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永不回宫。”
皇帝听到他的话后右掌拍在实木桌子上,响彻宫殿,殿内的奴才得知皇帝震怒,纷纷下跪。
皇帝呼出一口气,平复着思绪:“好,你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要去可以,但是你要带一人。”
褚九祠:“谁?”
皇帝:“公主。”
“带她作甚。”
皇帝自有他的道理,就是不便明说,便随便找个借口:“前些日子锦玉来信,说是想见见这嫂嫂,人家现在可怀着身孕,万事都要以她为先,你就把人带过去给她瞧瞧,免得她挂心闹得朕头疼。”
褚九祠未做多想,应下皇帝的话。
去茶陵江快马加鞭只需两天一夜,若是等到暮商醒来再赶路,这就得耽搁上几天,再加上有她的话又只能马车赶路,又是几天,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他把昏迷的暮商抱上马车,暮商,他,洗砚三人一同连夜出城。
紧赶慢赶终于走到一半。
半道上。
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把他们围住,洗砚把马车停住敲着车门:“殿下,来活儿了。”
褚九祠打开车门,似乎早已料到。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招待他们。”
“就等殿下这句话了。”
洗砚手持长剑,凌空踏步,气势汹汹地与一群黑衣人对峙,他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冷峻之气,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黑衣人们个个身手矫健,他们以人数优势占着上风,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洗砚身法飘忽,宛如巨蟒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他的每一招都刁钻狠辣,让黑衣人举步维艰难以靠近马车。
就在这时,马车后面又来了一群黑衣人,褚九祠察觉到,他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器,他的目光锁定在马鞭上,他轻笑一声,声音极低。
他轻踏在马背上跃上马车顶棚,黑衣人得知被褚九祠发现后挥起兵器向他急速跑来,马鞭虽然有点短不怎么趁手,但褚九祠把它运用到极致,每一击都势不可挡。
在撂倒一人后,他夺过那人的兵器,勾勾手指,示意他们继续,那股凌冽的杀气仍然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黑衣人察觉到褚九祠一直护着马车,想着马车上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其中一人偷偷褚九祠视野盲区,他举着剑撩开车帘。
他看见的是正坐在马车上的暮商,暮商愉悦的冲他笑了笑,伸手向他打招呼,随后她拿出一颗梅子糖,弹出去把黑衣人击溃,黑衣人惨叫。褚九祠听到声后也撩开帘子查看暮商情况。
他只见女孩正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昏迷,确认没事后放下帘子应对其他人。等到褚九祠离开后,暮商再次坐起来,她感觉现在的身体比昏迷之前好了不少,难道那毒药真有用?
她听着外面的打斗没出去,她轻轻掀开一个缝隙,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有些替他们二人担心,即使褚九祠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
况且这些人身手都是经过训练的,虽说单领出来是不敌褚九祠他们的,但是这些人加在一起就很难说了,他们光是耗也能把褚九祠的力气耗完。
暮商放下帘子想办法,她余光瞟见一颗石子捡起来,她把石子放在手心抚摸了两下,再次掀开一个小缝隙,她观察着黑衣人的走向,黑衣人自知自己弱势,所以全部聚集在一起攻击褚九祠。
“蠢货。”她暗暗骂了句。
她看了褚九祠,正好褚九祠正背对着她没看见她,而洗砚在马车的另一边也没看见她,她缓慢的伸出手。手腕一翻,石头出去的速度比闪电还快,眼看着石子都快擦出火花。
石子稳稳的落在后面的那个人膝盖处,被击中的黑衣人吃痛的跪在地上,把前排的人也一起撂倒了,这正是褚九祠下手的好机会,暮商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回原处。
褚九祠反应极快把倒下的人统统解决了,他再去洗砚那边帮忙,很快,两人齐心把刺客通通解决。
褚九祠回到刚才的地方,观察着刚刚倒地的黑衣人,他用剑划破他的裤子,露出膝盖,膝盖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凹进去的地方,褚九祠伸手摸了下,有些意外。
洗砚见他这样问道:“殿下,怎么了。”
“骨折了,不是我放的暗器。”
洗砚也感到有些意思,是什么样的暗器才能导致骨折,两人四处寻找也没找到暗器,遍地除了石子还是石子,没有看到一点暗器踪迹。
褚九祠目光锁定马车,丢下剑过去,眨眼间他打开帘子,看了暮商许久。
“殿下,您是怀疑。”洗砚得知他的猜测。
“不确定。”
褚九祠上了马车替暮商把脉,脉象告诉他,暮商并没有内力,而且她的姿势从未变过,褚九祠摇头,表示暗器发射暗器之人不是暮商。
洗砚摸索着下颚:“那还真是奇了怪了,这荒郊野岭的莫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帮我们。”
“或许吧,继续赶路,天黑之前找个客栈。”
三湘客栈。
三人开了三个房间,暮商的房间在中间,她两侧的房间是褚九祠和洗砚。
暮商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确定房间没人她才睁开另一只眼,她瞬间松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这两个大男人,还真是傻,居然还跟那群刺客拼耐力,平时也没看出来有这么笨啊,幸好姑奶奶我心善帮了你们,否则等到他们援兵来,估计现在都还在那周旋。”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吐槽这两个莽夫。
只是苦了她提早醒来还得继续装昏迷,要不然刚才的事可就暴露了,也幸好自己醒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死于刺客刀下。
她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慌作一团躺回原来的位置,还不忘把被子恢复如初。
褚九祠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碗黑色的药,准确的来说还是毒。他一手端着毒药,一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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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商拉起来拦在怀中,给她灌下去。
他拿出梅子糖,突然被自己蠢到:“她昏迷了感受不到其他味道,还吃这个做什么。”说着便把梅子糖放入自己的嘴里走出房间。
暮商立马睁开眼睛,狂呼气,好臭,好臭,这又是什么药。她摸着浑身寻找梅子糖,不过好像最后一颗梅子糖已经被她用来打人了。
该死的刺客!!!
她干哕着下床,抱着茶壶喝水,就连这样口中的味道依旧没有消散,她提着茶壶想找小二重新沏壶茶来。
刚打开门,她稍抬眼睑就撞见褚九祠,他就坐在门口的廊道上,似乎并未离开,两人四目相对,暮商僵持在原地,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给褚九祠打招呼:“夫君好巧啊。”
褚九祠轻敲手指:“不巧,我在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
“等你说实话。”
“你要让我说什么实话。”
“你。”褚九祠上下打量着她:“何时醒的?”
暮商双手抱着茶壶,几根拇指不停的敲打着茶壶,敲出一段悦耳的声音,她在想她应该什么时候醒才合适。
她灵机一动:“刚刚,我被臭醒的,这不我让小二给我打水来,实在是受不了,呕……”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干呕起来,她顾不得什么时候了,她放下茶壶在褚九祠身上搜刮,摸到他腰间的一个袋子用力扯下来打开,里面正是梅子糖,她抓了一把放在嘴里,这酸甜的味道包裹着她整个味蕾。
她的嘴里塞满了梅子糖,脸颊鼓鼓,褚九祠忍不住上手捏住她鼓起的脸颊:“小骗子,你的秘密还真不少。”
“谁系小骗纸了,我不系。”嘴里都是糖使她说话说不清楚。
她现在这模样但凡换个人都招架不住。
“行了,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会骑马吗。”
暮商用拇指比划着:“会一点点,不过你要带我去哪?”
“会一点儿也行,明日起就骑马去茶陵江,快的话下午就到,最迟晚上到。”
暮商不知褚九祠带她去茶陵江是为何,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她去哪儿都无所谓。
她叫住褚九祠:“等等,茶陵江?”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个来闹事的郡主就是从茶陵江回来的,这小子突然来茶陵江莫不是为了那郡主。
暮商靠在门框边,一脸八卦:“你,该不会是来找郡主的吧。”
褚九祠对她的话感到无奈:“我找她作甚,况且她也没在这里。”
暮商怎么记得当日那个将军说了要把那个疯婆子送回茶陵江,难道没送吗。
“你想什么呢,我来茶陵江是来看锦玉的,她有孕了,她想见你一面。”
“锦玉是谁,为什么她有孕了要见我。”暮商问出她所有的疑惑,难道自己是香饽饽吗?谁都想见上一面。
褚九祠突然觉得她醒来还真不是什么好事,话太密,问题太多了。
“锦玉是我妹妹,至于她为什么要见你,你自己去问她。”
暮商:“那她……”
褚九祠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可怕,他选择回避,他丢下两字。
“闭嘴。”
12. 真假
“啧。”暮商啧了声返回房间。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是睡了太久现在无法入睡。她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找小二给她备了些糕点。
暮商约莫知道这趟茶陵江之行并非只是去看公主那么简单,怕是这刺客不止今日这一波,若是到了茶陵江再遇刺客,她究竟该不该出手,这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
但她要是出手,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暮商看着自己的那双玉手,侧颜上的笑容分外明显,明暗交织的笑靥荡漾着繁花盛开的明媚之色,语气冷淡。
“我们不动手,关键时刻帮一把,只要不被他发现。”
她嘴角又勾起一抹弯,眼神闪烁,她窥探着隔壁房间,里面是褚九祠。
“没有谁会为了别人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利益。褚九祠,这一点我俩很像。”
暮商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让人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究竟哪个她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
第二日一早,三人各自驾马再次出发。
下午时,距离到褚锦玉的地方没多远,时间比预想的要早一些,褚九祠觉得时间还早,索性就在武陵江找个茶艺馆坐下休息一会儿。
武陵江和茶陵江相邻,只隔着一条大江,这江叫青江,要想去对面的地盘就必须走水路,而这江上来来往往的水船正是渡人和渡货用的。
大多水船上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涂’字,这是船的标识。
暮商:“这船东家可真是赚的盆满钵足。”
褚九祠:“的确,涂家世代都是做水上生意的,他们家包揽了两江之间所有的货物运输,说没赚钱那都是骗人的。”
涂家的船只大多都是用来运货的,载人的极少,若是载人他们只接达官贵人,其他的一概不载,涂家这样做倒是养活了不少私家船只。
得到这散活的人乐不思蜀,都把涂家当做大恩人,感激涂家没把水上生意全部包揽完,否则他们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们的眼下停着一艘豪华的船,这船与其他截然不同,船身是用上等木材精心打造,表面上的漆光泽亮丽,船身两侧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暮商:“这船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
褚九祠轻轻看了眼她所说的船:“想坐吗。”
暮商两眼放光,目光直直的落在船上不曾挪开:“可以吗?”
褚九祠立马吩咐洗砚去办此事。
暮商好奇道:“这是谁家的。”
“也是涂家的,这是他们自家人用的。”
“自家人用他会给我们用吗,我看还是算了吧。”暮商有些颓败。
她以为褚九祠是要低调行事的,所以应该不会动用身份,若是再高调一旦行踪暴露,那想杀他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褚九祠似乎看穿了她。
“既然出来玩那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反正我离开也不是什么秘密,该来的还是会来。”
暮商冷笑一声,这算是安慰还是什么?该来的还是会来,那怎么玩,难不成拿命去玩。
她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该如何应对。
“来了。”褚九祠拿起斗笠戴在头上,把他的光头遮住,暮商没眼的看了眼那丑的出奇的斗笠。
“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丑。”
褚九祠端起茶杯,茶杯映出他的样子,他垂眸看了眼:“是吗,我觉得还行。”
洗砚带着涂家的人走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年轻小伙,暮商轻瞟一眼,小伙身上的任意一件物品都是价值不菲。
果然啊,这涂家有钱到什么程度,是她不敢想象的。
“草民涂家二子涂之煜,参见大殿下,皇子妃。”涂之煜行了跪拜之礼。
暮商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是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年轻小伙。
褚九祠:“免礼吧。”
“多谢大殿下。”
褚九祠伸手示意让他坐对面,涂之煜领会后整理好衣裳就坐,他似乎有些紧张,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涂之煜:“家父得知殿下大驾,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褚九祠:“不急,喝茶。”
褚九祠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涂之煜伸出微微抖动的双手接过,眼见着茶水快撒出来,他赶紧伸长脖子去接茶杯里面的水,一把将茶水全部倒入口中。
滚烫的茶水卷裹着他整个口腔,烫的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暮商见他这样子,好吧,她承认她看走眼了:“那个,你不觉得烫吗?”
涂之煜神色淡定:“不烫,一点儿也不烫,殿下赏赐的东西怎么会烫呢,好喝。”
暮商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拍马屁的手段在身上的,也难为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要独自面对褚九祠这尊大佛。
涂之煜用余光时不时的望着楼下的石板路,心想:爹啊,你可快些吧,我快坚持不住了。
暮商用手在他眼前晃着:“哎,想啥呢,我问你话呢。”
涂之煜回过神来:“啊,您刚才问的是何事。”
“武陵江有好玩的地方吗?”
说到这涂之煜可是来了兴趣,他把手在桌上拍了一下,对着暮商就是一顿讲解。
“您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武陵江好玩的地方可多。最好玩的就是我们的画舫,它可以带你看遍整个武陵江,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菊花楼和地市还有……”
话没说完他的脑后就传来一重击,也传来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那些地方是两位能去的吗?”
紧接着来人自爆身份:“草民是涂家涂魏,见过两位。”
涂之煜抱着后脑袋:“爹,你打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就连你也。”
涂魏不等他说话赶紧上手捂住涂之煜的嘴,笑着道歉:“让殿下和皇子妃见笑了,小儿说话一向没规矩,两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随后他又在涂之煜耳边低声:“现在开始你闭嘴。”
褚九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暮商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涂魏为何这般大的反应,这菊花楼是个什么东西,她主打一个不懂就问。
她问涂魏:“菊花楼是何地方,为何你反应如此激烈。”
在场的几人都纷纷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暮商,暮商也回看他们:“你们看我作甚。”
褚九祠:“你真不知?”
暮商平淡开口:“你觉得呢。”
“哦对,险些忘了。”褚九祠想起暮商之前的境遇,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在她耳边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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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得知后,暮商嫌弃上下打量涂之煜,看来他除了有钱没有一点优点。
涂魏哈腰对着褚九祠:“殿下,您要的船只已经备好,天色还早不如到寒舍小坐一会儿。”
“改日吧,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褚九祠婉拒他的邀请。
“那草民为殿下带路。”
涂魏走在前带路,褚九祠和洗砚紧随其后,暮商则是等着涂之煜一起,她对涂之煜讲:“等哪天我偷跑出来,我来找你你带我玩。”
涂之煜对她的话感到奇怪,堂堂皇子妃出门为何要用偷跑二字,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应下。
“殿下小心脚下。”涂魏提醒着褚九祠,又对着船上的喊道:“下板。”
木板缓缓下降,稳稳落在平地上。
“殿下,您请。”
褚九祠转身回首,他伸手向前,牢牢地握住暮商的手。暮商的小手被温暖包裹,一时未反应过来褚九祠正牵引着她,她就被褚九祠带到船上。
船动了,她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忽然间一缕阳光照亮她,显得格外娇艳动人,褚九祠注视着她,他眼中压着莫名的情感。
暮商惊喜的感受着江风带来的快乐。
涂魏从船里面走出来:“殿下,您里面请,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
“不必,难得来一次,就这样吹吹江风也不错,船上有披风吗。”褚九祠目光不曾离开,一直落下暮商的身上。
涂魏明白后,笑着离开拿来披风交给褚九祠。
褚九祠拿过披风向暮商走去,帮她系好,语气淡淡:“别吹太久,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想我的努力白费。”
暮商双手搭在他的两侧肩上,挑眉:“褚九祠,你知道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吗?”
“不知。”
“我看到了满满的爱意,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吧。”她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同样的话她又再次说起。
谁知,褚九祠打掉她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脑袋,答非所问:“这脑子什么找个大夫看下,是不是被毒傻了。”
说完,褚九祠离开她的视线。
“开个玩笑嘛,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随着船只逐渐行驶,一座座青山展现在眼前,蔚蓝的天空上点缀着洁白的云朵,阳光充沛而又温暖。
暮商低头看着清透的江水,突然水中出现几个黑色影子。呵,来的还挺快,看来褚九祠的仇人还真不少。
她冷静的看了洗砚,下秒,她开始退后大叫。
“啊,救命啊,水里面有水鬼。”
她跑到一边蹲下抱住脑袋故作害怕,洗砚听闻后跑去看着江水。果然江水里面藏着人,突然间,水中跳出六个黑衣人。
洗砚脚尖掂起,凌驾于空站在船头,凌冽的剑光从他手中彰显出来。
暮商再次把声音提高,把船舱里的褚九祠等众人引出来,涂家的家丁拿着棍子跑出来。暮商看着他们手上的武器,有些好笑。
暮商见到褚九祠后,连滚带爬的跑到褚九祠身边瑟瑟发抖,她一把抱住褚九祠的腰,把脸藏在他的怀里,既害怕又暗藏着几分兴奋。
“夫君,我好怕。”
这时涂之煜不争气的声音也响起。
“爹,我也好害怕。”
13. 毒血
涂魏又一掌拍去:“你怕个混球。”
“爹,爹他们过来了。”涂之煜指着刺客往涂魏身后躲,只见黑衣人带着刀向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褚九祠察觉后单手抱着暮商转圈,把暮商放在安全的地方才松开手来,途中还一脚把刺客的刀踢飞。
暮商环抱的姿势依旧没变,她侧脸趴在褚九祠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好像跳的有些快,她抬眸看了褚九祠,他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过后她又看向刺客,用唇语对着刺客说了两个字。
刺客清晰的看见她说的是啥,她说的是‘垃圾’。
暮商观察着刺客的身手,这次的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样,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难怪只来了六个人。
“你就在这,别乱动,我去帮洗砚。”褚九祠把她的手从腰间拿下来安抚着暮商。
暮商乖乖应下:“好,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涂魏见状,拔出长剑气势逼人:“敢在老子面前动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你们几个保护好阿煜和皇子妃。”说摆他也加入这场打斗。
剑气把江水激起泛起波澜,船上的木板被打湿,刺客们各具武艺,相互配合,合力进攻,打的褚九祠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暮商见这次难以脱难,就在考虑要不要暴露自己时,却被涂之煜挡在前面,只见他挽起衣袖,双手还紧紧捏着木棍,他正义凛然。
他紧张的咽着口水:“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看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暮商犯着嘀咕,脸色沉重。
她看了眼前面发抖的涂之煜,她出掌打击着他手上的木棍,嘴里说着害怕的话:“不行,我还是害怕,怎么办啊。”
木棍顺势飞出像把锋利的刃,棍子像是有目标一般打在两人刺客的膝盖处,使得膝盖一弯两人跪在地上,褚九祠看了过来开始怀疑暮商。
暮商不慌不忙的大声说道:“涂之煜,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居然一棍能打翻两个人。”
涂之煜也是被暮商的话蒙了心,他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也没想到。”
“好儿子,干的漂亮。”
涂魏一剑插在倒地的二人身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掉在船板上。
刺客开始感到危机来袭,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视,稍壮的那个人对着其中一人说:“你去把那俩个碍事的解决。”
那人点头,毫不客气的冲着暮商过来。褚九祠见状想去救暮商,这时,水中又跳出来几人拦住褚九祠的路,不让他过去。
家丁围住暮商和涂之煜,没过几招就倒在地上了。
暮商立刻反应过来带着涂之煜往船舱里面跑,涂魏大喊:“阿煜,带她去船舱的暗门里躲着,殿下你不必担心,那门我可是花了大价钱造的,刺客没钥匙是从外面打不开的。”
褚九祠听到他的这番话后才安下心来。
“好,爹那你小心。”涂之煜边跑边回答他。
涂之煜把暮商带到暗门处,拿出钥匙想要打开门,关键时刻手抖的不像话。暮商转头见刺客奔过来,她淡淡一笑,看向身边的涂之煜。
缓缓侧身,一脚踢掉刺客手上的武器,刺客赤手空拳落在了涂之煜的身上,把他打晕了。
暮商竖起拇指,肯定的夸着刺客:“不错。”
刺客:“轮到你了。”
没了旁人她不再掩饰:“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暮商紧握拳头向着刺客挥去,刺客机敏躲开,然而暮商的攻击远不止于此,刺客本以为一个弱女子不会功夫,结果还是小看她了。刺客感受到来自暮商压力,他不得不全力抵挡。
暮商玩够了,她站在原地:“你的功夫好像是他们几个中差的一个。”
“那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刺客捡起武器向暮商奔去,其间,暮商的身体旋转不停的攻击着刺客,刺客的身体严重受损,他跪在在地上,暮商弯腰:“你真正的实力好像也一般。”
暮商见他无反击之力,开始想着办法该如何跟褚九祠解释这刺客,她拿起刺客的刀,向自己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她忍着痛用手摸着伤口,她看着血糊糊的手,失笑的像个疯子。
缓缓抬起血手捂住刺客的嘴:“我的血,可是致命的武器。”
霎那间刺客倒地,她拖着刺客的脚走向船尾,一脚把人踹下江水,她这是在毁尸灭迹。再拿起刀把船沿砍出几个刀印,她再把血糊在木板上制造现场的惨迹。
她再回到船舱看着晕倒的涂之煜,再把他也拖到船尾,拿起刀没有犹豫的也在他身上也划出一道口子。
“对不住了,等我有机会再补偿你吧。”
再去找褚九祠,地上虽然已经倒下几人,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打斗:“不行,再这样下去褚九祠会撑不住的。”
她看着她不断流血的伤口,撕下两块裙摆碎片,沾上自己的鲜血,她跑出去用力向空中挥去,布条在空中划出一道波浪线:“褚九祠洗砚,接住,塞他们嘴里。”
两人听到暮商话再看向空中的布条,两人同时跳起来接住布条,褚九祠把布条缠在手上,一把塞在刺客的嘴里,刺客瞬间腿软倒地,洗砚那边也一样。
她再撕下一块染上血丢给涂魏,她喊道:“涂老板。”
涂魏同样接过,像褚九祠那样把带有布条的血放在刺客的嘴里。
没过多久,刺客统统倒地。
暮商不知流了多少血,头眼开始发晕,褚九祠一个踏步上去把人接住,大手捂住伤口,紧张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不是让你去躲着吗。”
暮商指向船尾略带委屈:“他一直没把门打开,刺客把他刺伤打晕了,把我们两个带到船尾想杀我们,然后我的血不小心溅到刺客的嘴里,把他毒死了,刺客一头栽进江水里。”
他又对涂魏说:“涂老板,涂之煜也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他没死就行,皇子妃您还好吧。”
暮商虚弱点头,她在褚九祠怀中找了个温暖的贴住,带着娇娇的嗓音:“褚九祠,我好冷啊。”
涂魏:“殿下,里面有房间。”
洗砚把暮商的伤口简单包扎好后,褚九祠抱着人往船舱走进去,把人放到床上,暮商身体已经凉的出奇,像块冰一样。
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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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手搭在脉上,还好只是失血过多,命算是保住了。
“还有多久到。”他急着问涂魏,暮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赶紧抓药给她喝下。
“到了。”
褚九祠把人抱起走出去,褚锦玉的车马已经在江边等候多时,褚九祠带着暮商上了马车:“快回府。”
洗砚被留下处理后事。
将军府。
褚锦玉高兴的在门口等着褚九祠和暮商到来,不停的来回渡步。
“公主,您还怀着身孕,还是休息会儿吧。”
褚锦玉:“不,我就在这等皇兄和嫂嫂,不过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来,莫不是路上出事了?。”
婢女看见转角处走来一辆马车,开心的喊道褚锦玉:“公主,马车回来了,大殿下到了。”
“当真。”褚锦玉走出来,马车刚好停在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开口车门就被打开,只见褚九祠抱着身上是血的暮商走下马车。
褚锦玉愣神了,她担心的问到:“皇兄,你们这是。”
“锦玉你先别慌,我等会给你解释,先帮我找个房间,再给她备套干净的衣裳。”褚九祠先安慰着褚锦玉的情绪。
“好,小云快带皇兄去房间,再把李太医叫来。”
“公主,可是李太医今天不在。”
“不在就去派人去找,难不成要我亲自去找吗。”
褚九祠把暮商放在床上,府上的下人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走进来:“皇兄,衣裳来了,现在给她换吗。”
“嗯,你们给她换,换好了叫我。”褚九祠往门外走,又想了想褚锦玉怀着孕见血不太好,又把她带出去。
褚锦玉小巧的脸蛋上满是担心,她看着褚九祠身上的血迹问道:“皇兄,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来的路上遇刺客了,我没保护好她。”褚九祠带着自责的语气,哪些刺客本是冲着他来的,奈何连累了暮商,这才使她受伤。
“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嫂嫂会没事的。”
“殿下,公主,皇子妃的衣裳换好了。”
褚锦玉:“知道了,你们去看看李太医找到没有,找到了立刻让他过来。”
“是。”
兄妹二人走进屋子。
“锦玉,府上有炭火吗。”
褚锦玉虽然不明白这炎热的夏日要炭火是做何用,但她还是有求并应:“有,我叫人拿来。”
“对了,那个李太医别叫他来了。”他不想别人知道暮商的身体状况。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
屋子里,炭火燃烧的红光亮得让人眼花,厚实的炭块在火中跳跃,发出‘吱吱啪啪’的响声,就算是这样,床上的人身子也没热起来。
“殿下,药熬好了。”
下人带着一碗药走进房间,刚踏进来下人额头就冒出细细汗珠,褚九祠端过药碗:“房间有些热,你出去吧。”
“是。”
下人出去后,屋内又恢复如常,褚九祠把药碗放下,双指轻轻撩拨着她的发,少女的眼睫轻轻煽动,缓缓睁眼。
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褚九祠,你欠我一命。”
14. 抗旨
暮商醒来,对褚九祠说道这话。
她回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开始整理混乱的思绪,是她救了褚九祠,所以褚九祠欠她一命。而她把自伤的事,安在褚九祠身上,言之就是,若不是有人刺杀你,我也不会受伤。
所以这事你赖不掉。
反之,还能撇开她的嫌疑,反正那人也已经死了,总不能把尸体捞起来吧,况且江里面也不止他一个刺客,谁知道捞起来的又是哪个刺客。
见褚九祠没否认自己的话,又笃定几分褚九祠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嗯,欠你一命。”褚九祠接下她的话。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
“宁琅的将军府。”
“那……”
“等你好了再见锦玉也不迟,她有孕我就没让她进来,不好。”
暮商扯着惨白的嘴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心疼你妹妹的,这点比我哥哥强。”
从她话中褚九祠得知暮商有个哥哥,“你也有哥哥?”
暮商点头,只提及了几句将话带过去。
“我们两个是一母所生,只是从小就不对付,他看不惯我,我也不喜欢他。”
在知他们兄妹关系不好时,褚九祠没再往下问,他把凉好的药端给暮商,暮商望着那碗药,虽说还没下口都已然觉得很苦。
她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苦笑:“嫁来北国这么久,我都觉得我快泡在药罐里了,这就不喝了吧,反正最后也都是一回事。”
她不想喝了。
“好。”褚九祠没强求她喝下,把药全数倒在一旁的兰花盆中,他察觉到门外有人便道:“锦玉,别趴在门口偷听了。”
门外的褚锦玉得知偷听被发现,磨磨蹭蹭的推开门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把炭火撤下去吧,让公主进来坐坐。”暮商望着烧得正旺的炭火。
褚锦玉听到暮商让她进去,提着裙子踏进屋子,屋子内还散发着灼人的热气,她用手在空中挥了几下。
她慢慢的走到暮商床前,甜甜喊道:“嫂嫂。”
暮商单手撑着床坐起来,颔首:“公主。”
“嫂嫂不必这么客气,你像皇兄一样叫我锦玉就好。”褚锦玉越过褚九祠坐在床上。
暮商这才看清楚褚锦玉的样貌,她生的清秀娇美,眼似明星,一袭粉色绸衣,宛如清风吹佛,也难怪褚九祠会跑这么远来看这位小公主,她一看就是那种需要被人保护的人。
“好,那你也不要叫我嫂嫂,叫我小名九月就好。”不知为何,暮商总想与这个小公主亲近一点,她头脑一热把她的小名告诉褚锦玉。
“暮商、九月,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
“对,因为我是九月出生的,所以我的母后就给我取了这个小名。”
褚锦玉拉着暮商那只完好的手,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的脸,看的暮商有些不自在,她也低下头看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也没奇怪的地方啊。
直到褚锦玉说出,你长得好美。
“从前我觉着天下没有女子能配的上皇兄的,如今见到你后,突然发觉是皇兄配不上你。”
暮商听到她的话后,两人同时看向褚九祠,此时的男子脑袋溜光的翻阅着一本古书,但就算这样,男子也依旧好看到没话说。
但暮商的姿色就算是放在千万个人中,那依然是人群之中最显眼的存在,暮商毫不客气说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觉着也是。”
毕竟,她这张脸,曾经也是引过不少祸事,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
封城。
宁琅的兵马等待于城外,宁琅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坐在马背上,他的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一道浅浅的伤口,血已经结痂挂在伤口上。
他看着城门上的凌王,朗声高喊,“凌王殿下,已经过去三日了,您还不肯俯首吗。”
凌王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他眉眼之间尽是漠然,他似乎对皇帝的做法没感到很意外,他都已经躲到封城了,皇帝还是不肯放过他。
这次,他绝不退缩,他也不会顺了皇帝的意。
“宁琅,你这么忠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倘若来日那位将利刃指向你时,你还会这么听话的替他做事吗。”
“我宁琅做事问心无愧,倘若陛下让我去死,我也绝不犹豫。”
“是吗,那你可有考虑过我那刚怀孕的侄女吗。”凌王一语道出宁琅的弱点,眼中的讥笑渐渐涌现出来。
宁琅听到凌王提及褚锦玉,握着长枪的手紧了几分,很快他便整理好再次对凌王说。
“既然凌王殿下如此顽固不肯俯首,那就休怪宁琅无礼了,这封城我既能拿下一次,那就能拿得下第二次。将士们听令,死攻城门,拿下凌王。”
凌王站在城楼上见众多的兵马向他这边冲来,他也不慌,“守住城门。”丢下这句话他就下了城楼。
茶陵江。
洗砚带着一封密函找到褚九祠,褚九祠在无人的角落拆开密函,信只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
【侄,危,速救】
褚九祠叹气:“父皇终究还是对皇叔出手了。”
“洗砚,去找些锦玉的字迹来,我要写信。”
洗砚有些犹豫,他知道褚九祠想干什么:“殿下,你这样做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知道,但是现在事态紧急,这封信必须今日就送出去,今日再不撤兵的话,皇叔这次必死无疑,他不能死,照我说的做。”
“是。”纵使洗砚再怎么不愿,也没违背褚九祠的意思。
书房内,褚九祠仿着褚锦玉的字迹给宁琅写了封信,随后他又写了另一封信,他把写好的信交给洗砚叮嘱他。
“这封,你今日务必送到封城给宁琅,这封飞鸽送往皇宫,此局只能这样破,别无他法。”
洗砚接过他手上的两封密信:“好,我这就去办。”
“切记,务必要等宁琅撤兵,后日之前同他一起回来。”
“是。”
刚出门的洗砚就撞上褚锦玉,褚锦玉看着火急火燎的洗砚完全不似他的做事风格,她走进房间看见书桌有她的曾经写得字帖。
不解问道:“皇兄,你拿我的字帖作甚?”
“锦玉,皇兄这次可能犯了个错,你会相信我吗。”褚九祠双眼认真的看着褚锦玉。
褚锦玉虽是不明白褚九祠为何这样说:“我会。”
她坚定的回答着褚九祠的问题,褚九祠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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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是父皇不管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褚锦玉心中泛起阵阵寒意,她总觉得是出什么大事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现在的大事就是好好养胎,等宁琅回来,我们再一同回宫。”
“阿琅不是奉父皇的旨去封城……”说到这,她突然明白褚九祠的话是何意思,也知道褚九祠拿出她的字帖是作何用意,她一脸不可思议,确定四下无人后。
急道:“你居然抗旨,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
“锦玉,我没有万全的办法,皇叔不能死。相信我,这事我会把你和宁琅撇清,父皇那边我会处理好,凡事都有我,你不要担心。”褚九祠耐心的对褚锦玉讲道。
“最近你多陪陪你嫂子,她身体不好,这些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了,我怕她担心。”
褚九祠想用暮商分散褚锦玉的注意力,可褚锦玉并非傻子,她快急哭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你也知道怕她担心,做这事之前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后果,三哥本来跟你就是死对头,你再出这一事,他肯定高兴死了。”
她替褚九祠愤愤不平。
“放心吧,我一定会无事的。”
他一直反复告诉褚锦玉他会无事,褚锦玉这才勉强放下几份心来,事已造成,也无法挽回,剩下的就是等皇帝的意思。
暮商独自走在将军府的花园,她远远就见着褚锦玉和褚九祠在书房说话,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她只看见褚锦玉在哭。
“这褚九祠也不像是个能欺负人的人,锦玉为何哭了。”
她想走过去看看是何事,不料没注意脚下被一个花匠绊倒,她本想着躲开,但是褚九祠又在前方,这要是暴露就不好了,她直接扑通倒趴在地上。
“哎哟,好痛。”
她引起兄妹的关注,两人从书房跑出来,就见倒在地上的暮商,褚锦玉上前把人扶起来,她见花匠扭头就跑。
褚锦玉大喊:“站住。”
花匠并未停下反倒加快脚步跑起来。
褚九祠把人拦截住,抓了回来,花匠跪在地上赶紧磕头:“小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公主恕罪。”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褚九祠问暮商:“伤口没裂开吧。”
“没事。”
褚锦玉一脚把花匠踢倒,有些生气:“撞了人还跑,你把头抬起来。”
花匠颤颤巍巍的把头抬起,褚锦玉一眼认出花匠:“你以前不是给若涵的后院修剪花枝的吗,你怎么出现在将军府。”
暮商阴阳怪气:“哦~原来你是那个疯婆子派来害我的,隔这么远她居然都还惦记着我,还真是有心呢。”她又转头对着褚九祠娇滴滴说道,“夫君,这次你还要袖手旁观吗,他可不是宁若涵。”
言外之意,这花匠不是宁若涵,所以不能放过他,宁若涵动不得,一个下人她还是能动得的。
褚锦玉听得是一头雾水。
这若涵什么时候成疯婆子了?
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还不知道的。
褚九祠配合着她,一把揽过她的柳腰轻蔑的看了眼花匠:“那就把他的手断了赶出去。”又转头看向暮商,“这样够不够。”
“不够。”
15. 被拐
“那你想如何。”
暮商凝思片刻,望向花匠的腿:“他的腿。”
“那就打断手脚丢出去。”褚九祠应下她的要求。
暮商心中暗爽,脸上勾勒出一抹幅度。她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才不得已报仇,一旦让她抓住机会,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花匠被人架着拖出去,暮商观察着褚锦玉微红的眼眶,再看向褚九祠,两人都藏着心思。
是夜。
褚锦玉瞧着两个新婚夫妻各住一间时,她拉住褚九祠问道:“你俩为何分房而睡。”
褚九祠一时间被她问住了,还不等他回褚锦玉的话,褚锦玉就把他拉出房间,将房门锁上。
把人推往暮商房间。
“我不管你在其他地方是如何,但在我们将军府,就没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你必须和她住在一起,否则你就没地方睡。”
暮商正当褪下外衣就见褚九祠走进房间,她回眸看了眼他。屋内正是弥漫着檀香之气,香炉中传出寥寥烟气,缭绕四周,所到之处香气留存。
她拉起外衣,有丝意外:“你干嘛。”
褚九祠找了个地方坐下,缓缓说道:“锦玉让我住这里。”
暮商向前走几步,瞧着趴在门外的黑影,清楚了褚锦玉想做何事。她指着对面的书房,让褚九祠睡书房。
褚九祠没犹豫:“行。”
暮商想着房中有男人,就把外衣穿上再上床,直到褚锦玉离开后她才开口说话。
她侧身看着书房的他:“你是遇到难事了吗?”
他并未抬头,翻着古籍:“为何这般问。”
她把今日见到的情景告知了他,若不是出事了,褚锦玉也不会那样,而且从下午到入夜她再也没见过洗砚的影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良久。
褚九祠未抬头,翻书的动作也僵持在空中,烛光打在褚九祠的脸上,阴影布在他脸上,时而深沉时而清透,像是在诉说他的苦楚。
褚九祠做了个决定:“你以后就住茶陵江吧,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可以保证在你剩下的日子里衣食无忧。”
听到这话暮商从床上下来,走向他,披在肩后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晚风透过窗棂打进来,把长发吹得缭乱不堪。
走到书桌前停下:“为何。”
“茶陵江风水养人,你很适合这里。”
暮商一眼看透他:“褚九祠,你不擅长说谎,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你左手的小指会不自觉的弯曲。”
褚九祠望向他的小指,小指微微弯起一抹幅度,果然和暮商说的一样。
其实他这次没有把握到底能不能说服皇帝,这事和他当初抗旨拒储位完全是两回事,这次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凌王这事牵扯太多人了,他不想把无相干的暮商也牵扯进来,那这样对她可就太不公平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的事我能处理。”
暮商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怒火,不知是气他不说实话,还是气他出事总是喜欢自己担着,还是气……
算了。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能值得他相信说出实话的人吗,她只是想帮他。
“行,不说是吧,那就别说了。”
她一气之下将门打开踏出,褚九祠问道:“你去哪?”
“屋子太闷出去透口气。”
暮商出了屋子,环视着陌生的将军府找着大门,大门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个侧门,她偷偷溜了出去。
等溜出去后,看着身后偌大的将军府,一想到里面有褚九祠那个气人的玩意儿转头离开。
茶陵江对她来说很陌生,不知走了多久,她看见一处灯火阑珊,想必那里一定很热闹,她加快脚步闯进那热闹之中。
暮商走到正中央,抬头望着这片奢靡之地,繁华如梦。难怪人人都说茶陵江是人之向往,她此刻才明白茶陵江的好。
这里不仅风水宜人,而且是个极具奢靡之地,这里的装潢尽显奢侈大气。菊花楼之上,歌舞女在上面宛如花朵一般尽情绽放。
一整条街都被歌女们的声音占满,各大酒楼和消遣之地门前都站着小二招揽客人,大街上的人个个喜笑颜开。
“姑娘,行行好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您就行行好吧。”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拄着拐杖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暮商面前。
暮商下意识摸向腰间,只见腰间空荡荡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婆婆当真是不好意思,出门太急忘了带银子。”她伸手摸向头上的簪子放在老太的碗中,“这个您拿去吧,这您拿去换些银子,够你几天了。”
老太放下拐杖跪在地上磕头:“姑娘您人真好,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长命百岁吗,不敢奢求。
此时的暮商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也不影响她想要逛的欲望,她好奇的往人群之中走去。
人群中有人在玩各种杂耍,使人眼花缭乱。
这时,两个不怀好意的粗壮汉子盯着暮商,两人相视一笑对着暮商走去,这里人太多人挤人的,暮商就没太注意。
糙汉相□□头,拿起手上的蒙汗药就从后面捂在她的口鼻处,待人晕倒之后再将其扛走。
“老鸨,这次的货保证你喜欢,而且我保证她不是当地人。”糙汉绘声绘色的说道。
一中年女子声音响起。
“好不好看也不是你们说了算,还有你们确定不是当地人?上次出的事情你们可别忘了,幸好我上面有人,要不然我这雪落阁差点就关门大吉。”
“放心吧,这次保证。”糙汉说着揭开蒙在暮商脑袋上的布袋。
此时的暮商正当昏迷,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老鸨看见暮商的容貌,脸上的喜悦有眼可见,她看向两个糙汉:“这次可被你们搞到个大了,这可比我阁里的那些姑娘漂亮上千倍,要说是花魁娘子也是不及她千分。”
“那是当然,我们兄弟俩可是跟了她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把她抓回来。”
“好好好,是个好货,出价格吧。”老鸨两眼放光的看着暮商脸蛋。
两糙汉一笑,开口就是十万两。
“十万两?两位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平日里你们抓来的最多可是五百两。”老鸨听着这天价的金额,实在是不舍。
“凭她这姿色,赚回十万那可是轻轻松松,老鸨若是不愿,那我们就换家,这等好货想要的可不止你们一家。”说罢,糙汉就想带着暮商走。
“等等。”老鸨实在不舍把人让出去,她从钱箱里拿出十万两交给二人,“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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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老鸨果然是耿直人,下次还是先第一个找老鸨。”糙汉数着钱,确定数量后放在怀中,走出落雪阁。
老鸨对着护卫使眼色,眼神狠毒,护卫理会后跟踪糙汉二人。
药劲儿慢慢过了,暮商睁开双眼,她的手被粗绳绑住,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老鸨见可人儿醒来。
走到她面前蹲下,用手带起她的下颌,“姑娘你醒啦,以后你就是我落雪阁的头牌花魁娘子了。”
“什么是花魁娘子。”暮商久居深宫从未听过这些言辞。
老鸨起初以为她是乡下来的不懂这些便起身叫来一人:“嫣儿。”
门外走来一穿着单薄红衣女子,女子红艳的嘴唇让人垂涎欲滴,想要忍不住上去亲上两口。
“妈妈,何事,人家正忙着呢。”
“把地上的人好好教下规矩,过几日准备接客,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捞上一笔。”老鸨眼睛直放光,想着暮商会给她带来不少的利益就开心的睡不着觉。
嫣儿看向她的身后疑惑:“妈妈,地上没有人啊。”
“人不会是在这……人呢。”老鸨看着地上的不知所踪。
“我在这呢。”
此时的暮色坐在她右侧的凳子上,单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另一只手还拿着绳子,她把绳子丢在老鸨的脚下。
老鸨正当震惊她为何能挣开绳索,好在她经验老到,叫来护卫把门围住。
暮商啧了声,难不成她今日是被霉鬼附身了,自从出了冷宫到哪儿都没个顺心的事。
“您老这是想做甚。”她指着门口那些护卫。
“姑娘,你可是我花了十万两买回来的,你最好老实些,你若是不听话我可是有的法子治你。”
老鸨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一旁的嫣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叉腰扬起脑袋,两人以一副傲人的姿态看着她。
暮商起身走到老鸨面前,茶色的眸子看着老鸨,森寒开口:“我此生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明明她是公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可为什么总有人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大到公侯王爵,小到宫女太监,他们总是以这种眼神看人。
“别说这么废话,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学规矩,把我的十万两银子挣回来。”
“学规矩是吗,我生平最不喜欢学规矩了。”
“哟,想不到还是块硬骨头,不过没关系,每个人开始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饿上个几天骨头就软了,老娘有的是时间给你耗。”
暮商压制的火气一瞬爆发,她一巴掌拍在老鸨的脸上,力气之大把老鸨扇的一时找不到北。
老鸨倒在地上双手趴着地板,两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暮商,“动手,把她给我绑起来。”
她捂着脸颊激动大喊。
护卫一个一个上前,却是被暮商一脚全部踹开,她眼睛锁定在一处,看着老鸨装银钱的箱子,跃身跳到箱子面前,抱起打开。
里面全是金银首饰和钱财,她嘴唇两侧裂开而笑,笑的使人发寒,她拿起桌上的火烛。
老鸨急了:“你想干什么。”
暮商大抵是知道这院子里的大多姑娘都是像她一样被拐的,指尖轻轻划过箱身。
“我想干嘛,我自是想帮你做个好事,好将功赎罪咯。”
16. 放火
“抓住她,快抓住她,谁抓住她我赏他一百两。”
护卫听到这惊人的银钱,本是趴在地上立马站起来冲向暮商,还是被暮商一一躲过。
她有些可惜道,无辜的眨了眨大眼:“你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就现在这点小小的状况你就这般,那等会你可怎么办呀。”
暮商一个跨步闪过嫣儿身边,嫣儿手中的丝绢此时已经挂在暮商脸上,她挑眉对着老鸨,“嘿,接下来您瞧好吧。”
老鸨心中大喊不好。
只见暮商拽着悬在空中的白色丝绸,荡在空中,来消遣的客人以为是又有什么新表演,引得一阵喝彩。
老鸨冲出房间,急忙从楼梯跑下去。
暮商松开丝绸,跳坐在对面的栏杆上坐着,她看着老鸨摸了摸手中的箱子,缓缓打开,大声说道。
“各位,今日东家高兴,所以让我给大家发些值钱的东西,只是各位可得答应人家一件好不好。”
底下的人连连叫好。
“那姑娘要我们答应的事可是何事。”
暮商:“倒也简单,各位拿了东西后就得离开,今日我们便提前打烊,你们可答应。”
想着有钱拿,这些人自是满口答应。
暮商拿出一沓银票挥在空中,缓缓坠落于人群手中,老鸨冲到下面指着暮商鼻子骂。
“小蹄子,你知不知道我上面的人是,等我抓到你有你好果子吃。”又道,“抓住她,都给我抓住她!!!”
暮商不理会她,继续撒着银票,手中只剩下一些簪子,丢下去怕是会伤人,她看着大堂中间摆放整齐的酒坛,拿出簪子一挥,簪子脱手而出,捅破最下面的酒坛,垒得高高的酒坛全部倒落。
发出破碎的撞击声,一瞬,那些客人们全数跑出落雪阁。
她合上盒子翻身走进一个房间,拿出火烛。
“还有你们,我知道有些人是被拐卖或者是被家里人卖了的,我这一把火下去,你们的卖身契也可就此消失,所以不必担忧,你们可以安心离开不必有后顾之忧。”暮商的一袭话入了姑娘们的耳,通通跑出落雪阁,只余下老鸨等寥寥几人。
“她们可是我花了钱买回来的,你凭什么做决定。”
暮商晃了晃手中的火烛。
“你……”老鸨语气软了下来,“我们有话好商量,你别烧我落雪阁。”
“或许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火烛从她手中脱落,掉入酒水之中。
“不要,不要。”
眨眼间,火势汹涌,暮商从楼上跳下,把箱子还给老鸨,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就似从地底攀岩出来的邪祟,吞噬着世间所有不美好的一切。
她回头看向被熊熊火势裹在其中的落雪阁,以及跪在地上哭泣的老鸨,顿时心中感到舒畅无比。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的恶,让人无法想象,从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等到衙役赶来时,落雪阁已然是烧的只剩座架子,而暮商站在不远处静静观赏着她的作品,她把脸上的丝绢取下随手丢在一处。
转身之际,撞在一人身上。
此人正是褚九祠,他垂眸看了眼她再看向落雪阁,“你在这作甚。”
暮商一时做贼心虚,回头望了眼被衙役带走的老鸨,这才松懈下来,“走水了,看看。”
不对,褚九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抱歉。”
褚九祠对着暮商说道,暮商不明所以的仰起头,她知道褚九祠为何而道歉,只是现在想起来,未免太晚了点。
她垂下眼睫,长睫遮盖她眼,漫不经心道:“你不必道歉,你也没做错什么,有句话你说的没错,你的事你会处理。”
是她多嘴过问。
褚九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给暮商一个选择的机会。
“所以呢,你是选择留在茶陵江,还是随我一同回宫。”
“回宫?你打算回去了?”
暮商对这个突如的消息感到些许意外,从她得知的情报中,褚九祠至少还得等半年才能回去,怎的突然就提起回宫这事。
“是,只是此次回宫,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但是你若是随我回去,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等你的病治好后,我们再和离。但在此之前,我们只需扮演好一对恩爱夫妻,而你我必须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暮商对他的话开始进行思考,一是这茶陵江她是断不能呆下去了,听老鸨那话,假若她身后真有人,那么会迟早查到她的头上来,那她做的事情就会败露。
二是,褚九祠给了她无法拒绝的理由,那就是治好她的病,这可比皇帝给她的条件诱人多了。
两人达成一致,决定同时回宫。
“你还需要再透气吗。”
“不了,回去吧。”怕是再逛下去她刚做的事马上就暴露。
封城,等洗砚赶到封城时,场面一度混乱,尸首遍地,死伤无数,硝烟弥漫。城门已被宁琅攻开,城门之上,宁琅长枪在凌王脖子上。
而凌王的剑也放在宁琅的脖子上,两人僵持不下,洗砚起身站在马背上跳上城楼,出掌打掉两人的武器。
宁琅对洗砚的出现感到无比意外,“你怎么来了。”
凌王笑道:“终于来了。”
洗砚拿出信交给宁琅:“给你的信。”
宁琅脾气突然就上来了,这关键时候送什么信:“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吧,不看拿走,洗砚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事。”
说着他便拾起长枪。
洗砚依旧沉稳,动手拆开信封摊开亮出笔迹:“宁将军,我劝你最好看看,否则出事了,我可真负不了责任。”
宁琅一眼便认出那字迹是褚锦玉的,他丢下长枪夺过看起来。下刻,他转身双手把着城墙,嗓音震耳欲聋。
“停,撤兵。”他转身下城楼带着仅剩的兵马离开。
果然不出褚九祠的所料,他一封信就让宁琅撤了兵,终究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凌王倒是对信上的内容深感好奇:“信上写的是什么。”
洗砚双手作揖:“凌王,殿下说您最好离开封城,这样您才能保全自身。”
“离开封城?去哪?”
“松州。”
“去松州?”
“是的,只有那里的人才能保住您,也只有那里的人才能让皇上忌惮三分,皇上无法动您。况且也容洗砚多说几句,就算没有松州的人,凌王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躲过去,但您还是把我家殿下牵扯进来。”洗砚顿了顿,便豁了出去,“凌王,您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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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洗砚有多么不满褚九祠的做法,但他照行了。是,他来了,但有些话他不得不对凌王说,褚九祠把事引到自己身上真的是愚蠢至极的办法。凌王是脱困了,可他就很难说了。
凌王面对洗砚的话,没过多在意。
“洗砚啊,有些事你还是不明白,不知我那好侄儿有没有给你说过,此局只能他破,换做谁都不行,也包括我自己。我身在此局,我即是大凶也可是大吉。”凌王反过头来指引着洗砚,索性将话说的再明白些。
洗砚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头低的更深了:“多谢凌王指点,洗砚受教。”
“既如此,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那还不快走。”
凌王要不是看在他是褚九祠信任的人,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几句。
宁琅走到半道上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凌王是找褚九祠帮忙,怎么会是锦玉写来的信。
“停。”他抬起手让后面的人停下。
不对,他中圈套了。
“所有人,跟我一起回封城拿下凌王。”作势他将马调回准备再次赶回封城。
洗砚正巧赶来拦住他,“你不能回去。”
“我刚刚是遭了你们的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宁琅指着洗砚,脸上的愤怒显在脸上。
“殿下自有他的道理,宁将军今夜最好连夜赶回茶陵江。否则,你,公主,往后都会遭遇不测,就算你不担心自己,也请你也想想公主。”洗砚拿出宁琅的弱点摆在明面上与他说清楚。
“我还是不明白,我就算现在回去,那就是抗旨,一样躲不过。”
“宁将军您到时候只管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说,殿下已经飞鸽回去把事情告知皇上,最快两日皇上就知道此事,皇上深厚仁慈他想明白后自会放过你们。”
宁琅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褚锦玉还是跟着洗砚回去。
暮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她想到老鸨就睡不着,也不知那些被拐卖的姑娘是否有被老鸨抓起来,希望她们都跑掉了吧。
“有心事?”
褚九祠头也未抬,继续看着他的书。
暮商掀开被子双手撑在床上,有些感叹:“你说女子为何能被人们轻易拐卖,她们难道就不是人吗,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的人是身不由己卖女求荣,有的人是天生命短作恶,你说的是落雪阁里的姑娘吧。”
“你怎么知道。”
“落雪阁的事我听说过几次,听说那里的老鸨上面有人,所以她才能这般得意,不过今日这火烧的倒是妙,终于有侠士选择出手了。”
而侠士本人起身站起来,眉眼藏着高兴:“你是说这火放的好,我没听错吧,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
“其实我在调查她背后的人,起初我就怀疑她园子里的那些姑娘是从外地被拐卖进来的,经我调查还真是。那些姑娘都是来自其他地方,有的是被下药,有的是被绑架,她们逃不掉只得留下接客。”
“这事当地的官就没插过手?”
“那些当官但凡给点好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会管这些。”
“王八蛋,我看真该把那些人贩子拿去卖了。”
褚九祠放下书。
“你为何会如此气急。”
17. 查案
“这难道不该生气吗,一个好好的姑娘说卖就卖。”
“对,所以我打算亲自处理这事,明日一早去当地的府衙,去见见那当官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收了多少好处。”
暮商来了兴趣:“我可以去吗。”
“可以,现在可以休息了吗,我乏了。”
“好好好,我给你熄灯,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暮商把桌上的油灯灭掉,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
小雨淅淅,落在花草上,府中生机盎然。
暮商听到门外的下人窃窃私语,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她换好衣服打开房门,问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下人面带娇羞,指着院中的褚九祠,褚九祠撑着一把浅白的油纸伞,身着同色系的衣裳,从他的背影似乎一切都没变。
不过有一点,她隐约好像看见了褚九祠的头发了,她不太相信的揉搓着眼睛,她的确没看错,那真的是头发。
暮商试探的叫着褚九祠。
褚九祠执伞转身,他的发半束半披,额头两侧留下几簇头发,带有野性与从容之感,他的外表有一种震撼力,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她虽说是见过褚九祠有发的样子,但完全不似现在这般模样,令人目不暇接。
“醒了,等你许久了,梳洗好用完早膳去府衙。”他站在雨中轻声说道。
此时就算把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他的身上也不为过。
“哦,好。”暮商险些把这事情给忘记。
她收拾完后雨也停了,带上幕篱随着褚九祠出门,路上她问他:“你的头发。”
“既然决定要回宫,那就没必要再藏下去,反正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出了将军府,暮商将幕篱带在头上,以防被有些人认出。
府衙,褚九祠不顾衙役的阻拦,大步踏进府衙,见府衙的大人不在,他径直走向礼案,一脚踢开椅子坐了上去。
拿起惊堂木把玩,直到大人出现后才放下。
府衙的大人慢悠悠的走出来,见他的位子上坐着人,呵斥道:“大胆,本大人的位置岂是你能坐的,来人把他拖下来打他二十大板。”
衙役正准备上前,褚九祠拿出他的腰牌给他看:“李大人打本殿下是想以下犯上吗。”说着拿起惊堂木重重朝着桌上拍下。
响声响彻整个府衙,李大人看清腰牌后立马下跪打自己的脸,声音虽响,但不见红。
“下官有眼无珠,竟不识得大皇子,还请大皇子恕罪。”
暮商冷笑一声,什么欺软怕硬的狗玩意儿。
褚九祠勾了勾手指让暮商说话,暮商走到李大人面前,“听闻李大人为官清廉,这蛋大的宝石戒指你带在手上不累吗。”
李大人看向手上的宝石,赶紧摘下来双手奉上:“大皇子明察,这是那些不懂事的孝敬下官,下官只是试戴一下立马就还给他们。”
“是吗,李大人果然和传闻一样不喜欢金银财宝,不过还是有人向我们举报你私自受贿。”暮商拿起桌上的纸笔丢在他的身上。
“我家殿下自是要查的,那就请大人把这些年那些不懂事的人和商铺通通写出来,我们夫妻二人好好查查,好还大人一个清白,若是发现有作假,那我可就帮不了大人您了。”
李大人得知暮商的身份后,慌乱的捡起地上的纸笔,既为难又害怕:“大皇子,皇子妃,下官真没收啊,那是他们硬塞给下官的。”
“你收不收是一回事,我们还是得查,好给上面一个交代,大人请动笔吧。”暮商抬手引向前方的桌子。
李大人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坐到凳子上提笔,手抖的更是不像话,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在纸上,浸透纸张,将墨染晕。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人颤颤巍巍低头的递上纸。
暮商接过看着纸上的名字和金额,最令她眼前一亮的是落雪阁,居然给了他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银子就这样买断那些姑娘的后路,她把纸一拍在礼案上,挪给褚九祠看。
褚九祠也看到了那笔巨额:“看来孝敬李大人的人还不少,三十万两,这得进牢狱了吧。”
李大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晃着:“大皇子,这笔钱下官没动,下官可以还回去,大皇子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落雪阁的人给本殿下带来。”
见事有转机,李大人连滚带爬的叫来衙役去把落雪阁的老鸨带来,然后又跑回来跪在地上。
出去了大约十个衙役,衙役跑到落雪阁,老鸨正当气愤,对着那些护卫撒气。
见衙役来后,她这才收敛。
“官爷,可是抓到那女人了。”
衙役二话不说押着老鸨往府衙去,老鸨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等到了府衙她才安静下来,她见李大人跪在地上,汗水把衣服浸透了半边,再看向堂上坐着一位气质不凡的绝美男子,与旁边带着幕篱看不清脸的女子。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衙役把她丢到地上,老鸨吃痛的揉了揉也不敢说话,她扯着李大人的衣裳:“李大人。”
李大人赶紧打掉她的手,旁旁边挪上一截:“大皇子就是她,她当初硬要给我三十万,让我对她们的落雪阁照顾一些。”
老鸨听到李大人的话后,得知堂上那位不凡的人是谁,她双膝跪地爬上前去。
“大皇子,草民没有硬塞给他,是他找我要的,说我要是不给他就让我的园子开不下去,草民为了生活不得不给他。”
两人各说各的,都想撇清关系。
暮商对这两个互相推搡的人感到可笑,她附耳对褚九祠说道:“两个人话都信不得,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玩意儿。”
褚九祠抬眸看了眼她,不是很理解暮商为何如此气愤,连脏话都从她口中说出。
“我知道,其实我还有其他的证据。”褚九祠也拿出一张纸拿给暮商。
纸上写得是那些女孩的名字和化名还有出处,大多数都是乡下姑娘,暮商拿着纸走到老鸨面前。
“这上面的名字你可认识。”
老鸨听到暮商的声音,觉得熟悉无比,只是没敢往昨晚那个人身上想,再加上昨夜事出突然,她都有些恍惚都快忘了那女子的声音,她只能记得她的模样。
老鸨躲开视线:“不……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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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识吗,那大人您看看,我想您应该认识吧,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暮商声音明显变得冷淡。
李大人再次抹了把汗,看着纸上的名字:“回皇子妃的话,这些都是她园子里姑娘。”
有了李大人的指正,老鸨彻底破防,“你个老东西,瞎说什么,这哪里是我园子里的人,我园子里的人姑娘都是被她们家里人卖给我的,我可是有卖身契的。”
李大人回怼“你有个屁的卖身契,那都是你伪造的,别以为本官不知道。”
眼见两人就快吵起来,褚九祠再次拍响惊堂木。
“你说你有卖身契,卖身契交出来。”
“卖身契,卖身契昨夜被大火烧了。”最重要的卖身契早就化成灰了,她的声音越说说越小。
“哦?那本殿下可以认为你是在销毁证据吗,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卖身契。”
褚九祠的话在上方响起,灌入老鸨耳中,老鸨身子一抖,心虚的不敢直视褚九祠的眼,因为他的话真假参半。
有些卖身契是她伪造的。
“你说你上面有人,你上面的人是谁,而那些被拐的女子是不是被人大批送来的。”
褚九祠怀疑此事与南山小村那事有关联。曾经也有某些村子也发生过类似的事,而经他调查,那些村子里的男子同样失踪,女子们则是被拐卖至青楼等各种风月场合。
这落雪阁里的其中几个女孩是来自这些村子里。
“想清楚再说,别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褚九祠好心的提醒着老鸨。
老鸨眼睛四处闪躲,手中的手绢被揪成一团,面对褚九祠的质问她不知应该作何回答。
暮商盯着老鸨,“看来她不想说,倒不如……”
褚九祠接下她的话:“上刑。”
衙役带着刑具走上来,将刑具丢在老鸨的面前。
老鸨咽了咽口水,抬起脑袋:“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把写上女孩名字的纸捡起来,在上面胡乱指了一通,“这,这几个女孩是被一个代号叫做‘白符’的人送来的,他每次交易的时候都选择晚上,脸上带着面纱,我看不清楚的他的脸,他的身材有些微胖。”
“对了,他左边的眉毛有些奇怪,像是伤口没恢复好留下一个光滑的疤口,月光照在他眉毛有点微微反光,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白符。”褚九祠手指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
这名字还是他第一次听见。
暮商的反应不同,她听到白符这个名字后眼睛微睁,唇瓣轻启想说些什么,但并未发出声音。
沉默良久,暮商才开口。
“你撒谎。”
“我没撒谎,我真没撒谎,他真的叫白符,那些女子也是他亲自送来的。”老鸨晃着脑袋急切说道。
“不可能是白符,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与白符对应不上。”
褚九祠见暮商斩钉截铁的否认老鸨的话:“你怎么知道她的话是假的。”
暮商回过头,再次看向老鸨,接下来她说的话足以让褚九祠和老鸨都惊掉下巴。
“因为我,认识白符。”
18. 白符
“你认识白符?”
暮商回答着褚九祠的话:“对,我认识白符,据我所知,白符是不可能会干这种勾当,想来肯定是有人用他的名来行个方便。因为在某些区域,白符的名字相当于一个通行证。”
说到这,暮商冷笑的看了眼老鸨:“更何况,白符可是个美男子,怎可能会是你说的那种猥琐男。”
“人人都可称做白符,但人人都不可能成为白符,白符是独一无二的。”
暮商毫不客气的夸赞着白符,褚九祠听着这话,她为何对白符如此了解,不知为何心底有股酸意漫上心来,很快便被他掩盖过去。
“那就是她在说谎咯,李大人,这事你看怎么办。”褚九祠问道李大人。
突然被褚九祠叫的李大人,身子抽了下,跪直身体:“回殿下,下官以为可以先把她关进牢房,先用刑等她松口。”
“不,大皇子我说的真是实话,我,没有撒谎,请您相信我。”
老鸨跪在地上磕头,磕到额头发红渗出细血也是没用,直到她说出一个重要线索。
“那人两日后还会送来一批女子。”
果然,褚九祠抬手让衙役停手:“地点。”
“江边西侧,那里有个破草屋,我每次都会在那里等他。”
“好,那就等两日再重新发落你,带下去。”他又对李大人道,“至于你,去把落雪阁的那些女子找回来,问清是来自何地,并把她们安全送回。”
“下官领命,下官这就差人去办。”李大人刚准备起身就又被叫住。
“等等。”
刚抬起来的膝盖又落下。
“把那三十万两拿出来充国库。”
“好,好,下官这就给殿下拿来。”
等人都离开后暮商卸下幕篱,“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且说说。”
“倘若那老鸨说的都是假话,为的只是拖延你的时间,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我当然是把她。”褚九祠手中纸扯碎张开手掌,任由碎纸飘零。
暮商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老鸨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自是极好,但如果是假的,那会是谁放出的障眼法想要牵制褚九祠回宫的脚步。
想到这里,她不免担心起褚九祠,她记得他说过回宫没这么容易。
“你这次回宫你有把握吗,你会全身而退吗。”
“一半一半吧,那就要看他是怎么想的了。”褚九祠口中的‘他’指的是皇帝。
的确,这事主要权还是在于皇帝,不论他们怎么做,只要皇帝的一句话都会变成徒劳。
暮商把手放在褚九祠的肩上,“放心吧,有需要我会帮你的。”
“你帮我?你能怎么帮我。”
褚九祠只当她的话是个安慰,没往深处想。
“等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我会每日来给你送饭的。”
还好没多想,她后面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我说,你能别咒我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又没拜过堂,不算。再不济我也可以随了皇上的愿休了我。”暮商收回手淡淡说道,话与话间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褚九祠点头,很好,大难临头各自飞。
“也好。”
“好什么。”
“没什么。”
皇帝这边。
龙阳殿内,皇帝勃然大怒,横扫桌上的物件,将东西摔的稀碎。文忠公公跟在一旁将东西捡起。
皇帝单手叉腰深深出气,即刻间,怒火又燃起来。
“去,把那个逆子给朕叫回来,绑回来压回来,不管什么用什么办法都把这个逆子带回来。”
皇帝手上还拿着褚九祠给他写的信,在得知他私自让宁琅撤兵救走凌王时,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陛下,您消消气,大殿下不像是个冲动的人。”文忠公公在旁替褚九祠说话。
“他都干出这种事了,还能怎么冲动,他还能往哪冲。去,快去把那个逆子抓回来,带到朕面前来,朕倒要听听他是怎么个说法。”
文忠公公的话皇帝显然没听进去,此刻他的怒气论是谁也压不住的。
这事传到千里耳的褚立言耳中,这看热闹的事可少不了他,于是他便请求皇帝让他去把褚九祠带回来,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
褚立言即刻启程赶往茶陵江。
将军府。
宁琅与洗砚回到将军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褚锦玉:“锦玉,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你可知情。”
褚锦玉也未瞒他,耐心跟他讲道。
“阿琅,此事我知,只是凌王皇叔不能死,等到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
宁琅有些泄气,都说凌王不能死,也没人告诉他凌王为何不能死,接下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锦玉啊锦玉,我真是被你这哥哥吃的死死的。”他感叹道。
褚锦玉对比起昨天倒是冷静不少,她牵住宁琅的手,用手帕细心擦着他脸上的伤口。
“阿琅,即使没有皇兄,皇叔也不会死。”她擦干净后用手摸着他的脸,温柔道:“累了吧,去休息会儿吧,等到皇兄回来我再叫你。”
宁琅抬手握住在他脸上的手,再用食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腹:“好。”
暮商与褚九祠并排走在一起,走到烧光的落雪阁面前褚九祠停下脚步,他踏步走了进去。
暮商也紧随其后,她有些不解,这里都烧成这样了,他难道能看出来个所以然?
“听说放火的是一女子,昨夜你不是就在附近吗,你可有看见。”
暮商内心挣扎,随后微微一笑:“听说过,但是没见过,火太大我有点儿怕就没敢靠近。”
“是吗?你会怕。”褚九祠挑眉似乎不信她的话。
这些时日来,他也算是对暮商了解了个大概,虽说不多,但就刚才那番话,他不信。
“是啊,吓死人了,我听路人说。是老鸨新买了个女子,可那女子是个硬茬子,她还偷了老鸨的钱箱撒钱,这事昨晚在的人都知道。”
暮商讲述着自己的事迹。
褚九祠半信半疑没在多问。
“啊,我的亲娘啊,死人了。”前方传来一阵惊恐声。
惹得人群动荡,人群蜂拥而至怕跑去凑热闹,褚九祠闻声过去,见两个粗壮男子此时正倒在血泊之中的暗巷内。
巷子很是狭小,不注意是不会发现的。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老农夫,农夫每天都把扁担放在巷子里便于第二日做工。
但他发现扁担上喷溅着血时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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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然,他往巷口里面一瞧,瞧见两双脚,他用扁担戳了下发现没反应,农夫已然是被吓得不轻,把扁担一丢跑到大街上呼喊。
暮商和褚九祠走到窄巷里,褚九祠检查着死者的伤口,伤口一击毙命,手中还抓着银票的一角。
衙役来后把尸体带了回去。
李大人倒是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是谁,褚九祠见他犹豫的样子,“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等我问。”
李大人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讲,因为这两人所做之事罪大恶极,死也是迟早的事。
“这两人经常用药迷晕姑娘,再……”
见他不说话,暮商接下他的话:“然后再卖去青楼。”
“正如皇子妃所说。”
李大人得知整个青楼被拐姑娘的过程,却是闭眼不谈,若不是今日褚九祠出现,想必他一辈子都不会把此事说出来。
褚九祠听后气愤不已。
“我看李大人这个官当得真是有眼无珠,恶事都做到眼皮子底下了也是看不见。依我看,这官你也必要做了。”
褚九祠霸气甩袖:“把他也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李大人把头迈低低的,一声不吭。
“这两个死人你不查啦。”
“用的着查吗,不就是落雪阁的老板娘干的吗,想来这二人定是狮子大开口,惹得老板娘不爽就把他杀了。”
但是有点脑子的人听到李大人的话就知道是谁杀的。
想不到这老鸨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暮商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两人就是昨晚把她迷晕的人然后把她卖了,幕篱下的脸对着尸体渐渐阴沉下来,暗中握拳。
死人又何妨,我要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褚九祠得知宁琅和洗砚回来后,便打算回去,暮商找到机会就让他回去,说自己再逛逛。
其实是偷摸的跟踪衙役。
直到来到乱葬岗。
衙役把两人随便丢在乱葬岗的某一处,直到衙役离开,暮商才走进乱葬岗,这里尸野遍地,白骨成堆。气味冲天,暮商拿下幕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她走到二人身边,用剑尖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她要想要记住两人的模样。她眼神阴狠,扬起手臂挥剑而下。
把两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她把长剑一丢转身离开打断回将军府,途中她调转方向去往别的地方。
两个时辰之后,她才回到将军府。
刚踏进门就听见打斗声,而门口空无一人,她靠着墙边细细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她暗自腹诽,难道有人胆子大到连将军府都敢闯。
不过好在将军府里高手如云,她现在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她退回脚步默不作声的退出将军府。
后退途中,她被人从后面抓住肩膀,她双手抓住那只手一个转身抬脚踹在那人身上,使得那人倒退好几步。
那人揉了揉作痛的胸口,语气有些难过。
“这么久没见,见面就给小爷我来一脚。”
只见那人取下脸上的黑色面纱,露出俊朗无比的脸庞,而这张又帅又贱的脸使暮商再熟悉不过。
她的脸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只见她的唇瓣轻启,道出了个人名。
“白符。”
19. 半年
“九月,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没有想我吗。”白符双眼微睁想要迫切的听到暮商的回答。
“还真没想,这不是说话的地,跟我来。”她拉着白符的手离开将军府。
“说吧,你千里迢迢来这里作甚。”
“小爷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不就是来找你咯。”
“你认为我有耐心跟你说这个吗。”暮商阴笑着慢慢抬手,手扣在白符的手臂上,狠狠的抓下去。
白符感到手臂上的剧痛并未躲开,他笑道:“这么久不见小爷,见面礼倒是挺重。”
暮商没空跟他开玩笑,她松开手,远远的望着将军府,在见到白符以后她就知道将军府的杰作是白符的手笔。
不过好在白符做事有分寸,将军府里的人不会受伤,她倒是安心不少,她再次问道白符。
“你倒地是来干嘛的,我可告诉你,府里面可是有孕妇,出事了你我都担不起这事儿。”
白符坏笑道:“小爷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那个公主出去给她夫君买东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小爷这次前来是听说有人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又正巧听到你也在这,就想来见见你。来,让小爷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说着白符伸手去把暮商的脉,暮商也配合的把手拿给她。良久,白符没做任何反应。
“你的脉,好像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暮商收回手,她喝了这么多药,要是再不好点那不是枉费褚九祠的一片心意了。
白符正了正神色,带着点严肃的话气:“只是,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半年,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你再不回明月国,后果你可知道。”
暮商神色恍惚了一下,很快她便将思绪拉了回来。
“我知道后果,我会尽快,但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简单,只要你开口,你要多少时机小爷就给你多少时机。”
“也行,不过我得先取得他的信任。”
两人的目光一同投向将军府,虽说入眼无人,但两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人,那人就是褚九祠。
没错,暮商就是要取得褚九祠的信任,那种可以把命交给对方的信任。
“小九月,小爷我可提前告诉你,你千万不要爱上他,爱会使人软弱无能。”
“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我不会喜欢上他的,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我的目的就只是取得他的信任,然后……”
暮商顿了顿,目光看向白符。
“白符。”
“叫小爷干嘛。”
“我现在就需要你帮忙,两日后,假白符会出现,我希望到时候你这个真白符也能出现。”
“小爷我为何要出现,小爷只是来凑热闹的。”
暮商嘴角一扬:“因为我的计划要开始了。”
白符虽是不知她作甚,但还是应下她的话,没办法,谁让他就愿意听这个小祖宗的话呢。
“让你的人撤下吧,他们打不过的。”
“谁打不过,你居然敢小瞧小爷的人。”
“我是说,褚九祠他们打不过,毕竟那里面出来的人,不是谁都能打得过的。”
暮商眼底盖过一层灰色,她回想起曾经的事情,那是一段让她无法放下的痛。
“你还记得。”
“我不会忘记,等我回去我会让他好看。”
白符瞧着眼前的姑娘,似乎觉得她真的长大了,现在的她有勇有谋,唯一的缺点就是短命。
不过好在她短命这事能解决,暮商来北国的目的就是为了皇帝那颗宝贵的药,据说那药可把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果皇帝不愿意把药交出来,白符很有可能闯进北国皇宫去把药给偷出来给暮商。
这事像是他能干出来的。
白符吹响口哨让将军府的人出来,很快里面的人收手跑了出来,并准确的找到白符所在的位置。
白符只带来四人,但就这四人就足以把将军府搞得天翻地覆。
“你们走吧,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容易露馅。”
“去吧,两日后见。”白符摆手带着四人离开。
暮商走到将军府门口,换了副惊恐的样貌,她扶着墙慢慢往里面走,直到她看见褚九祠后才大步跑去。
前后左右的看着他,嘴上说着担心的话:“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又明知故问道:“锦玉呢,她去哪了。”
“我没事,锦玉她出去了,还没回来。”
宁琅刚打完就闲不下来:“快,把这里都收拾了,等公主回来谁把今日这事说漏嘴,我饶不了你们。”
“不过说来奇怪,这四个人的身手远高于我们,但他们又处处留手没下杀手,像是在故意缠着我们。”
暮商看向说话的宁琅,她虽是没见过几面他,但宁琅不应该有这种智商啊,他不应该能想到这个啊。
褚九祠问起暮商:“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刚刚去回了趟府衙,去拿李大人给的三十万银子,你忘记拿了,想着他都进牢狱了,再不拿岂不是等着被别人瓜分,还好我手快拿回来了。”
紧接着她扯开话题:“该不会是你惹下的祸事吧。”
褚九祠:“我的祸事,来的没这么快,不过也快了,大约也在两日后。”
宁琅:“也?大殿下,两日后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确实有些事情,想要查清一些真相。”
就这样,暮商把所有能怀疑的人全部牵扯进来,唯独排除了自己。
自白符离开起,这家伙隔一两个时辰传来一封信,他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白符来茶陵江了吗。
她只回了一封信给他,信上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个叉上去,白符就再也没送信来了。
她把白符送来的书信放在火烛上点燃烧毁,褚九祠推门而入,就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
“你在烧什么。”
“我写的字,太丑了,写生气了。”暮商心不跳气不喘的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写上了几个丑的出奇的字,褚九祠拿起桌上的纸看着上面的丑字。
眨眼间他又放下那没眼看的字。
实在是太丑了。
暮商突然叫着他的名字:“褚九祠。”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嗯?”
“等你的事情了解后,你真的会治好我的病吗。”
“我会尽力。”
暮商听着他的话,看来离她的目标还是很远啊,褚九祠还是没打算找皇帝拿药救她。
“倘若你治不好呢。”她又不死心的问道。
等来的不是她想听得,而是:“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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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葬你。”
暮商:“……”
她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看来日子还很长,不过白符只给了她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半年的时间褚九祠会不会改变心意去找皇帝求药。
要是半年后,褚九祠没能治好她。
那她只有让白符去偷药了,然后带药逃跑。
这时,她脑中划过一丝鬼点子,或许她不用取得褚九祠的信任,她还可以另辟奇径。
翌日清晨。
暮商找来人给自己打扮,经过一番打扮后她抬眸瞧了眼镜中人,平日里她对自己的装扮都不是很在意。
现在打扮一番已然是美的不可方物。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她换了一身云白色锦缎做成的衣裳,衣裳上面还绣着几朵茉莉花,花心里藏着金丝线在阳光下发出金光。
没错,昨晚她的想法就是用美色拿下褚九祠,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可以不爱上褚九祠,但她可以让褚九祠爱上她。
这样说不定褚九祠就会找皇帝拿药救她。
别的不说,但凡暮商的样貌换做任何人都是挪不开眼的,她可是很有信心的拿下褚九祠。
她偷偷摸摸的走到另一间书房外,屋内只有宁琅和他二人,两人在讨论回宫后应该怎么把宁家除去后患。
褚九祠发现门外的暮商止住声音,他起身走到门外把门打开,暮商一个不受力像里面倒去。
她故作害怕的捂住眼睛,转瞬即逝间褚九祠伸手拦住她的腰把她拉扶起来。
老实说,褚九祠见打扮过后的暮商还是楞了一瞬,他躲开视线弹了下她的额头,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声音。
“你这偷听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暮商摸着额头:“谁说我偷听了,我来找你的,宁将军,我找我夫君不过分吧,你们聊完没。”
宁琅笑道:“聊完了,我把书房让给你俩,好让你俩说些悄悄话。”
“多谢宁将军。”
等到宁琅走后,暮商凑在褚九祠眼前,“说好是出来玩的,我们去找涂之煜吧,我想去他说的那个地市,听说那里可以买到很多稀奇的宝贝。”
“好,现在就走。”
褚九祠一般对她的要求都是有求并应,暮商有时候怀疑,褚九祠只是对自己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这次出门,褚九祠没叫上洗砚,只他二人。
两人乘船来到武陵江,得知消息的涂之煜早早在岸边等着她们,只是这涂之煜手上怎么还挂着绷带。
莫不是她下手太重了。
她摸了下自己左手的伤口,她的伤口已经感受不到痛,而且似乎已经就快愈合了,不过她的愈合能力一向都是很强的。
还有就是,当时下手的时候对自己也稍稍手下留情了。
“褚公子,褚夫人我在这。”
只见涂之煜在岸边又蹦又跳,生怕暮商看不见自己,而家丁在旁拦住他,就怕他冲动掉入江中。
毕竟涂之煜掉进江里这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等船靠了岸,暮商主动拉起褚九祠的手掌一同走下船去。暮商一掌拍在涂之煜的伤口上。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嘛,我还以为出了上次的事你不愿意再见我们呢。”
涂之煜捂着伤口在地上转圈,嘴里还不停的唤痛。
“痛痛痛。”
20. 地市
“呀,忘了。”
暮商拿回手不好意讲道。
“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涂之煜咬着牙挤出一极为不好看的笑。
地市,顾名思义就是在地下。
光是走到入口望着上面黑色的两字就觉得有些压抑,入口是被几块黑布挡住,黑布随着清风飘动,形成波浪。
站在入口处向里看进去,是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
涂之煜拿出两块牌子交给二人,暮商看着这块黑色沉甸甸的牌子,再抬头看向‘地市’这两字。
想不到白符的手伸的倒是够长。
她问道涂之煜:“这地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涂之煜开始回想:“大约是在一年之前吧。也可以这么说,这地市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暮商听着涂之煜的话,更是确定这就是白符的地盘。又或者换种话说,天底下也就只有他做到,难怪她说白符为何突然出现。
原来如此。
地市内的光线不好,本是晴天大日但这里让人看不清楚脸,每隔几步只点一盏灯,视线很是受阻。
暮商像是只灵动的小鹿在地市转悠,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兵器、草药珠宝等。
这时,暮商与一人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相撞,相撞之际,那人塞了一张纸条给她。
男子抬头道歉。
暮商见到这张陌生的脸,脸上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笑,她回他:“没事。”
此人正是易容了的白符,白符还有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外号叫:千面鬼。
不论男女老少,他都能伪装的很好,让人看不出来破绽。
褚九祠灵敏发现:“你认识他。”
“不认识,走吧,去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成亲这么久,我送你件礼物。”她又转身问涂之煜,“你知道哪里有卖那种比较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这倒是问道涂之煜最擅长的领域了。
他打着响指微微转身指向一处阴暗处,“那里,兵阁。”
褚九祠和暮商一同说出这名字:“兵阁?”
“对,那里卖的东西可是很不一般的,只不过就是老板有点怪,不对,是很怪,他卖东西看人但凡是他不喜欢不想卖的人他都不会卖。”
暮商:“那他这店开的有意思,既不挣钱又得罪人,何必呢。”
褚九祠:“倒是有趣,走去看看。”
三人一同走进兵阁,这里与其他店铺风格都不一样,牌匾上的二字是用兵器拼造制成的。
门口两侧立着两个火堆,而门口没有大门,有的只是用兵器制成的帘子。
倒真是如名,从里到外都是兵器,既神秘又可怖。
三人走进店内,店内的掌柜头也不抬的正拿着布擦拭着兵器,对进来的人不闻不问。
暮商对褚九祠泛着嘀咕:“这世上真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吗。”
“人各有志,说不定他的志不在此呢。”
褚九祠虽是这样说,但他也甚是好奇,一个开门做生意的人却不似做生意。
涂之煜拿着一把小匕首,手柄上镶嵌着几颗宝石放在柜台上。
只听见掌柜淡淡回道。
“不卖。”
“靠,为什么不卖,你出个价多少我都卖。”涂之煜一手拍在桌上,企图用金钱砸晕他。
没想到,掌柜说出来的依旧是那两字:不卖。
暮商摇头又对褚九祠道:“看来这人确实古怪,我看啊我们也买不到。”
“有理,不如走吧。”
“我看行。”
夫妻二人正准备踏出门外,只因暮商多看了眼掌柜身后的架子,她松开褚九祠的手径直走向掌柜的方向。
“掌柜,那个鞭子拿给我看看。”
“不卖。”
“是吗,掌柜要不要抬头看我一眼再说。”暮商话中带笑。
掌柜抬起头的同时:“不卖就是不卖,就是把头抬起来也不……我这就给你拿。”
掌柜以极快的速度跳上架子将鞭子取下,双手奉上:“姑娘您要的鞭子,您还想再看些什么,我去给您取。”
涂之煜见掌柜的态度转变,为自己鸣不平:“凭什么你卖给她就是不卖给我,你个好色之徒。”
“公子说笑了,我卖东西就是看眼缘。”
“眼缘个屁啊,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涂之煜哼赤一声,对掌柜的做法及其不满。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眼缘,就是看长相。
褚九祠走上前来,掌柜的态度又是一个转变:“这位公子您想看些什么。”
这更使涂之煜心碎一地:“老板,你伤人好深。”
“夫君,有你喜欢的吗。”
“我没有想要的,倒是你,你会使鞭子吗。”
暮商本是想老实回答,但想了想答道:“不会。”
“姑娘,不用你会,这鞭子是在毒药池里面煮了七七四十九天,剧毒无比,只要打在人身上出现伤痕染上一点这毒,坏人立马中毒而亡。”
掌柜对于他所卖的东西那是相当的自信,滔滔不绝的描述着他的物品。
暮商点头,对褚九祠说道:“东西倒是不错,我觉得蛮适合你的。”
褚九祠:“?”
适合他?
这不是给她自己的吗,再者说,他一大老爷们拿着根短鞭,拿出来岂不是被别人笑话。
“我觉得这东西确实挺适合你的,总有人想要害你,有了这个岂不是更省力些。”
“哎,这位姑娘说的对,我这东西就是好,但凡有人想害你,只要你一挥鞭,我保证见血就死。”
“怎么样两位,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不用了,就这个。”暮商对这个鞭子十分满意,既方便携带也方便杀人。
“好勒,只需十两。”
涂之煜听到这价格后再次出声:“才十两?我给你一百两你把那匕首卖给我。”
“也行,既然你这般想要,那我就看在他们两位的面子上给卖给你,不过……”
不等掌柜说完,涂之煜就拿出一百一十两丢在桌上,伸手拿住那把匕首这才问道。
“不过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以后用的时候就知道了。”掌柜故作高深的回答着他的话。
涂之煜没打算追问,反正他是不会用到的,他就是想花钱买个乐子而已,这玩意儿拿回去也是放在那里积灰,就算是丢了他也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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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暮商拿出十两银子丢给涂之煜,再拿起短鞭交给褚九祠。
“这是我第一次送入东西,你可不能不收。”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褚九祠接过鞭子别在腰间,他时不时的摸着腰间的鞭子,就像是他的护身符一般。
一整日,三人基本把武陵江逛了个遍。
转眼间。
假‘白符’与老鸨交易时间已到,这也就意味着皇帝的命令也快送达,他必须尽早的处理这件事,然后再准备回宫请罪。
褚九祠来到府衙让新来的张大人把老鸨带来,他要把老鸨一起带去,得来的消息却是老鸨突然暴毙而死。
褚九祠:“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死的时候怎么没派人通知我,可有何发现。”
张大人抹了把汗,颤颤巍巍开口:“回殿下,未发现任何疑点。”
“未发现任何疑点?算了,她也算是罪有应得,天色马上就暗了,走吧。”
褚九祠带着洗砚和几个衙役埋伏在小木屋的附近。
而暮商本是也想去的,奈何褚九祠担忧她的安慰就让她待在将军府。
暮商推开窗户,有规律的在木头上敲出声响。
不过一会儿,白符从屋顶跳进她的房间,白符取下面上的黑纱,带着点嘲笑的语气:“怎么,你还能被他困住。”
“他自是困不住我,倒是你,不去那里等着你在这里窥视我作甚。”
“小爷这不是想着来看你一眼再走,怎么样,我新做的鞭子可好。”
那日白符故意撞她,并给了她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内容就是:去兵阁,买毒鞭。
“你给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不过我倒是蛮好奇那涂之煜买的匕首倒是有什么稀奇的,听那掌柜的意思好像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掌柜说话总是说一半,总是喜欢把重要的消息的装在肚中。
白符玩着手指,懒洋洋的答道:“是挺特别的,不过就是匕首上我装了几根毒针,只要刺进身体,毒针就会发射出来进入人的体内,不出半个时辰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而毒针也会在人的体内消失,让人查不出来。”
“这倒是你的风格,不过这匕首可不能让那小子用,万一他惹出杀身之祸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得想个办法偷回来。”
暮商也是有些担心涂之煜,毕竟涂之煜这人除了蠢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万一被人发现那匕首是白符制作的,涂之煜可就脱不了关系。
“哟,你倒是挺关心他,你什么时候也能关心关心小爷我就好了。”
“你什么把你这油嘴滑舌的习惯改了,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白符惋惜的摇头,默默从身后拿出涂之煜买的匕首:“东西小爷早就偷出来了,我的东西可是不会随便卖的。”
他掂了掂匕首:“怎么样,想要吗。”
“算了,你还是收好吧,我用不上。”
“行,时间不早了,小爷得去完成公主殿下给我的任务了,公主殿下您要一起去吗。”
暮商撩起一缕头发,思索片刻:“去,不过得找个适合的理由。”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符,盯得白符有些不自在,他有些无奈叹气。
“不是吧,又来这招。”
21. 易容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有啊,那就是你老实在这里待着听他的话别出去。”白符说出大实话。
显然,这话暮商是听不进去的,她靠在窗棂边,偏头看向外边盯着某一处。
“既如此,那你也没出现的必要了,你回去吧,反正呢几月之后我是死是活和你们都没干系。”
白符眼神转变仰天长叹道:“九月啊九月,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学。”
夜深露重。
假白符和一群男子脸上带着面具,牵着几名头上套黑袋的布衣女子往小木屋方向走去。一根粗绳绑在几名女子手上被牵引着。
褚九祠觉得这几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假白符似乎发现周遭的气氛不一般,他抬手让人停下脚步,挥手让人去小木屋查看。
“去看屋里面有没有人。”
“好的老大。”
手下的人提着大刀踩着青草往木屋走去,他轻轻推开门,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屋内漆黑一片,男人取出火折子甩亮,他举起火折子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提声:“你是谁。”
那双眼睛的主人步步紧逼,直至把男人逼出木屋,假白符和褚九祠见到这番意料之外的景象,很明显的愣住了。
褚九祠明明记得木屋里面没有人,这人是何时悄无声息的进入木屋的。
“各位,你们好啊,想必你们对小爷我都很好奇,那小爷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符。”
白符那带着点笑的浪荡声响彻整片草地。
假白符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说你是白符,那我是谁。”
“对啊,那你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冒充我。”
洗砚问道褚九祠:“殿下,要出去吗。”
“不急,先看看。”
白符掏了掏耳朵,对着褚九祠躲藏的方向说话:“你俩说话其实可以小声一点,说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假白符四处观望,在得知自己被人埋伏时,他握刀的手有些发颤:“谁,还有人,给我出来。”
一瞬,草丛中蹿出来好几个衙役,褚九祠也慢慢走出来,三人三角各站一方。
假白符见到褚九祠后,开始紧张起来,他舔了舔干涉的嘴唇,正准备开始逃跑。
白符双手环胸,微微拾起下颚,垂下眼睫扫视着褚九祠,随后他立刻扬起嘴角指着假白符。
“大人,这人冒充小爷我。”
“你放你娘的屁,你有证据吗你就说我冒充你,老子还说你冒充我呢。”
白符脚尖蹭着草,再次看了眼褚九祠,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褚九祠:“两个都抓起来带回府衙。”
“呸,就凭你们几个渣渣也想抓住本大爷,做梦去吧你。”假白符将姑娘们全部推倒在地,转身就想离开。
洗砚一个跟斗翻过去落下假白符面前,右手取出剑挑开他脸上的面具,剑落在他的脖子上,即刻,假白符的领口被血染红。
面具之下的脸是褚九祠和洗砚再熟悉不过的,他们就是南山小村的山匪,想不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山匪犹如吃了黄莲一般,有苦说不出,他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这群人。
山匪顺势双腿跪在草地上:“大爷,大爷我错了,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您就再放过我一次吧,我以后保证不干了。”
褚九祠走到他面前,让洗砚把剑收回,“之前是谁来的。”
“我不知道啊,干我们这行的谁想见对方的真容啊,都怕惹来杀身之祸,我们都是以面具示人。”
“看,小爷就说你冒充我,你还不承认,说,为何要盗用小爷我的名号。”白符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他的脸上,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山匪吐掉一口血水,“你又是谁,我看你才是盗用白符的名号,我至少都承认了,你现在都还不成承认。”
“你到底是谁。”褚九祠问白符。
褚九祠似乎不太相信他是白符,之前听暮商的描述,想来白符一定是个很神秘的人,不会似这般幼稚和张扬。
白符伸手揉着太阳穴。
“九月,你再不出来替小爷证明小爷是谁,怕是要被他抓进去了。”
褚九祠看着木屋走了过去,想要知道白符说的九月是不是暮商,他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位貌美女子,而女子正是暮商,他浅浅唤了句:“暮商。”
只见女子眉眼带笑,甜甜喊道:“夫君,好巧啊。”
“你是何时进来的,为何我没发现。”
褚九祠那颗起疑的心又升起来,能从他眼皮子地下悄无声息的进入木屋,那人一定不简单。
“是白符他非要带我来,说是想见见我的夫婿。”暮商将锅丢给在外的白符。
“他真是白符?”
“嗯,虽然这人脑子有时候不太对,但他的确是如假包换的白符。”
暮商带着褚九祠走出木屋,她走到白符面前再次向褚九祠说:“他是白符。”再指向山匪,她与山匪四目相对。
“他……”
话未说完,她扭过头去看向白符挤眉弄眼,让白符把山匪解决掉。
山匪声音立刻响起,想要起身却又不敢,他跪在地上指着暮商激动说道:“她就是她,我认识她,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女子。”
暮商一个晴天霹雳,她感觉她头顶在下暴雨,暴雨卷裹着她的耳朵掩盖了所有声音。
早知道她今天就该听褚九祠的话不来了,谁知道会遇见这么个晦气玩意儿,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个晦气玩意儿居然还活着。
这可如何是好,她该怎么向褚九祠解释这件事,这好像有些解释不清,那日她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才出手的。
她看向褚九祠,再看向白符。
“你在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她选择装作不认识山匪。
褚九祠的疑心越来越重,看山匪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既然山匪没有说谎,那就只有她在说谎了。
“我调查过,之前南山小村确实出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只是至今我还没查到那女子是谁,是你吗?”
褚九祠开门见山的直接对暮商说他曾经调查过南山小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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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我,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武功的吗。”暮商张开双臂给褚九祠看。
褚九祠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这时白符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对着山匪说道:“哎,其实吧,你看到那个女人其实是小爷我。”
“不可能,不论是身高还是体态,你都不像,我肯定不会认错的。”山匪断然否定了他的话。
“啧,怎么不相信呢,你们等着啊。”说完白符转身走进小木屋。
暮商暗自高兴,关键时刻还是得看白符啊,她开始庆幸白符来的好处,不然今日她还真不知道她该如何收场。
“夫君,你当真不信我。”
“信,但我也信他的话。”
暮商回眸看向山匪,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早知就不该留活口,免得惹出这些麻烦事来。
“行吧,你等会看见他你就知道真相了。”
褚九祠还不知道白符进屋是作甚,等了一会,屋内走出来一位女子,而这女子身上虽然穿着白符的衣裳。
但体形,样貌几乎与暮商一模一样,像个两个双生子一般,与其说是双生子倒不如说是暮商在照镜子。
褚九祠扫了白符,又扫了眼暮商,完全相同的两个人站在他眼前,他自以为是出现幻觉。
若不是衣裳不同,想来他也认不出来真正的暮商。
白符走到山匪眼前,微微弯腰:“你当日看到的可是这张脸。”
山匪也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对,啊不对。”
褚九祠:“不对?”
“他的声儿不对。”
白符模仿着暮商的声音:“那现在呢。”
这声音与暮商一般无二,紧接着,白符对着山匪就是一顿暴揍,边揍边说:“如果小爷我记错的话,我当日就是这样揍你的。”
山匪对这挨打方式感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对对对,就是你,你当日就是这么打我的,当时我的肋骨痛了好些天,我记得非常清楚。”
褚九祠对暮商的疑心消了大半。
看来这白符还真是有些本事,难怪暮商当日毫不吝啬的夸赞他,此人这等易容手艺,天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人。
白符取下脸上的皮,露出本来面貌,吃了颗药丸他的身体恢复如初,“倒是让你见笑了,当日路过南山小村就见他在作恶,小爷便化作九月的样子去收拾这群恶人。没想到还牵扯出来这些琐事,你可别怪她隐瞒,是小爷我不想让她说的。”
白符这番话彻底打消了褚九祠疑虑。
“先生说笑了,我没怪她。”
暮商长舒一口气,真是一环套一环没完没了,看来要是再不拿到药,她的秘密迟早被褚九祠发现。
暮商:“白符,你现在见到他了,你走吧。”
白符默默撇了她眼,她这种用完就丢的习惯看来是一辈子也改不掉了。
他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呗。
“得勒,小爷看完热闹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面的那位发现可就不好了。”
说完他便潇洒离开。
“把他抓进大牢,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张大人了,我们也该准备我们的事了。”
22. 回宫
一大清早。
褚锦玉的贴身婢女就找到她:“公主,三殿下来了。”
“三皇兄来了?”褚锦玉看了眼在外练武的宁琅,得知褚立言的的到来并不简单。
她放下粥碗:“小云,你去叫皇兄来前厅,我先去找三皇兄。”
褚锦玉起身去往前厅,只见褚立言风尘仆仆的坐在椅子上,那张带着点邪气的脸依旧还是很好看。
褚立言见人来后,放下杯子:“死丫头,现在才来,三哥可是等了许久呢。”
“三皇兄,你怎么来了,是父皇叫你来的吗。”褚锦玉试探的问他,不过也是多问,褚立言没皇帝的命令是不会擅自出远门的。
“嗯哼,你怎么样了。”褚立言回避她的问题,看向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褚锦玉伸手摸着小腹,心中泛起阵阵暖意:“三哥,我要当娘了,我既害怕又期待。”
褚立言上手摸着她的头,带着几分少有的宠溺:“是啊,丫头要当娘了,等到孩子出生,我这个做舅舅的一定会送份大礼给他。”
“三哥,我和孩子都不要什么大礼,我只求三哥能放过阿琅还有大哥。”
褚锦玉抓住褚立言的手,微微皱眉,她从小就知道褚立言和褚九祠两人都不对付。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褚立言必定是首当其冲的想要将上褚九祠一军。
褚立言反手握住她的手。
“锦玉,这事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这事父皇说才算,但我可以帮宁琅求情,至于他,我顶多不插手。”
“是吗。”褚锦玉撒开他的手,“那就谢谢三哥替阿琅求情了。”
她的话中有着几分涩意,她知道,褚九祠这次是躲不掉了,她本以为褚九祠回宫是风风光光的。
但天意难违,这次回宫只怕是只有牢狱之灾。
“何时启程。”
褚九祠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他淡定的神情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褚立言见他火都烧到眉毛上了还能如此淡然,还真是打心眼里有点佩服他。
“最快今日,最慢明日。”褚立言低声笑着又道,“大哥,或许你可以把凌王一起带回去,说不定父皇还能放过你。”
褚九祠:“凌王是谁,没听说过。”
听到褚九祠的话后,褚立言拍手叫好:“大哥还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弟弟就希望大哥能够躲过此劫。”
“那就借三皇子吉言了,我家夫君定会躲过此劫的,只要三皇子不从中作梗就行。”
暮商也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听到褚立言的话,一时按耐不住抵住他的话。
见到她后,褚立言眼睛里的邪气瞬间燃了起来,脸上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好久不见,你又变美了,怎么后悔没,要不要跟我走。”
“走是肯定会走的,我夫君去哪我就去哪,哪怕是塞外小镇,牢狱之苦我都会跟着他的。”暮商牵住褚九祠的手,说话的同时她的手也握紧几分。
褚九祠感受到手上的劲儿,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褚立言举起双手一挥。
屋子内瞬间涌入不少侍卫,他手一指,“把他绑起来带回父皇面前,即刻出发。”
暮商:“你这是作甚。”
褚立言摊开双手挑着眉毛,他的邪气布满整个屋子,压的让人踹不过气:“父皇原话,把他抓回去,我可没大哥那个胆子去抗旨,绑起来。”
“三哥。”褚锦玉欲言又止,但若这真是皇帝的意思,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褚立言还是在意褚锦玉,他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锦玉,别动了胎气,你也收拾收拾叫上宁琅跟我们一起回宫。”
“你敢,不许绑他。”暮商挡在褚九祠的面前,其实她在保护褚九祠的同时也在保护她自己。
若是这褚九祠真被皇帝关了进去,那她的命岂不是丢了,有时候她真的气自己为何要隐瞒武功,要是没隐瞒她直接把这群打晕把褚九祠带走。
只见侍卫犹豫不敢上前,正当左右为难时,褚九祠手放在暮商肩膀上:“九月。”
这是褚九祠第一次叫她的小字,他的嗓音宛如泉水滴落在心中使得心头痒痒,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什么?”
“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只是绑上我的手,算不得什么大事。”
褚九祠语气依旧淡淡,就像褚立言要绑的人不是他似得。
听到他这样说,暮商也不再阻难,她至今还不知道褚九祠是因何而惹怒皇帝。
只听见进门前褚立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几人嘴严实的像把锁一样,撬不出来一句话。
她突然想起白符,或许白符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何事。
“好吧,听你的。”暮商让开。
褚立言突然改变主意叫住侍卫:“等等,突然饿了,不如吃个饭再出发。”
暮商回到房间把门锁上,如今将军府里外都被褚立言带的侍卫给围住了,也不知道白符能不能进来。
她拿出一根类似骨头的东西敲响,五长四短。
半响后,白符从窗口跃进来,他取下黑纱坐在凳子上抱着茶壶一饮而尽。
他擦着嘴:“说吧,叫小爷何事。”
“褚九祠出事了,你帮我查一下具体是何事。”
“哦你说这个啊,我知道,这小子胆子可真够大,他救了凌王惹得皇帝大怒。”
“他救凌王,这之间一定是有皇上不清楚的事,你能查到这其中的缘由吗。”
白符见暮商是铁了心的要救褚九祠,他撑着下颚:“小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想救他。”
“废话,不救他我的命怎么办。”
“既然知道那药就在皇宫,我可以混进皇宫去给你偷药。”白符直接把话放在暮商的面前,让暮商做选择。
“不行,我还是得帮他,我不能眼看着他就这样被皇帝关进牢狱。”
“你去查凌王的底细,我的直觉告诉我凌王不简单。”
“查是能查,不过得需要时间,你确定他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会的,皇帝不会杀他。”
暮商笃定皇帝是肯定不会杀褚九祠的,毕竟那可是储位的最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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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皇帝舍不得。
顶多就是关上一段时间,但就算皇帝气消了把他放出来。但这件事始终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她必须要查清此事。
这时候门被褚立言敲响,“你把自己关里面干嘛呢,大哥已经被绑上马车了,就等你了。”
白符看着外面的影子,用唇语问道:他是谁。
暮商同样用唇语回到:皇帝派来的人。
白符亮出大指姆在脖子间划过,问她要不要去把他杀了。暮商摇头:你去查凌王,查到了告诉我,皇帝那边我去处理。
外面的褚立言似乎没了耐心:“把门撬开。”
暮商从里面把门打开,上下扫了眼他:“吃饱了没事干来撬门。”
被骂的褚立言没生气,倒是爽了起来,他手撑在门上。
“骂的真好听,等这次回去说不定父皇就会让他把你休了,我委屈点,我娶你。”
“三殿下想的倒是挺美,我最近学会一句话。”
“什么话?”
“你连五百两都不值。”暮商踏出门外。
褚立言被这简短的几个字弄得一头雾水,他追上暮商的脚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暮商怎么可能把实话告诉他,她索性选择不理会褚立言直接上了褚九祠所在的马车。
马车上褚九祠坐在中间,洗砚坐在左侧,暮商坐在右侧。
刚坐上,她伸手想要去解开褚九祠手上的绳子,却被褚九祠躲开:“不可,我现在罪人,趁还未离开,你现在依然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不离开,你答应过我的。你总不能狠心到把我这个弱女子丢在这里吧,那这和流放有和区别。”
暮商坐好:“出发。”
褚立言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方,他意味深长的回头凝视着褚九祠的马车,手指交叉:“这次,没人帮你,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吗?”
恍惚间,褚立言有那么一瞬间竟想要褚九祠能平安无事。
他失声的笑着,当真是被自己所想给气笑,他怎么可能会想要他好,从始至终都他都没有想过。
几日后,一行人安全的到达京都。
刚踏入城内,宰相的人马已经在此等候,褚立言见此阵仗他骑在马背上问道马车内的宰相。
“宰相您这是想要救他吗?”
宰相从马车上走下来,他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不,我是来接你们回宫,皇上已经在等你们。”
宁琅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从马车上下来,二话不说的跪在宰相面前:“父亲。”
宰相的手拍在宁琅的肩上,一言未语回身走上马车。
他带着一群人来到皇帝的龙阳殿。
殿内,几人都跪在地上,周遭静的不像话,文忠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考虑倒褚锦玉还怀着孕就让她站在一旁,褚锦玉时不时的抬眸瞧一眼皇帝,这遭人的氛围当真是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暮商这是第一次见皇帝,她还真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
“你,救凌王寓意何为。”
23. 入狱
褚九祠缓慢抬起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没有寓意,就是觉得皇叔不能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就连宰相和褚立言都被他的话给震的说不出话。
又是一阵沉寂。
皇帝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随即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他站起身来端起桌上一摞的奏折尽数丢在褚九祠的面前,指着撒在地上的奏折。
“逆子,你好好看看这堆折子,全是弹劾你的折子,你知不知道你给朕惹了多少麻烦,那凌王究竟是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忤逆朕。”
自从朝中大臣知晓褚九祠救下凌王,这几日总有源源不断的折子送往龙阳殿,这还仅仅是一小部分。
他这几日甚至连早朝都未去上,但凡去上朝那些朝臣只会揪着这事不放。
想到这些皇帝就头疼,早知当时就不该心软让他出茶陵江,当时还没多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还真是小看了他这个儿子。
“父皇。”
褚锦玉刚想开口,就被皇帝制止:“你不要说话,你回你的宰相府去,这里没你的事。”
褚锦玉未听皇帝的话,她反而直接跪在地上,语气坚定:“父皇,是儿臣写信让宁琅回来的,此事儿臣也有责任,还请父皇将儿臣一起责罚。”
宁琅见状跪着上前磕头:“不,皇上,此事不关锦玉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情,都是罪臣的错,还请皇上放过锦玉。”
褚九祠:“信是我写的,宁琅也是我让洗砚带回来的,此事与他们二人都无关。”
皇帝见三人你争我抢的夺取这罪名,生怕这罪落不到他们身上。
“皇兄。”褚锦玉又急又慌的叫着褚九祠,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把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好,好的很,你们一个个的胆大包天。”皇帝被这几个孩子气的没话说。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期望褚九祠能找出来一个说服他的理由,但褚九祠似乎未有行动,这使他气性直上心头。
他转头看向最旁边的暮商,倒是把她忘了。
皇帝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叫着暮商:“皇子妃,你可是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你可有话要说。”
暮商到现在连头脑都摸不着,她能有什么话说。
褚九祠站来替暮商回答:“她不知情,我没告诉过她。”
皇帝声音提高:“朕问你了吗,朕问的是皇子妃,你是皇子妃吗?”
“回父皇的话,儿臣一直身子欠佳很少出门,此事一概不知。”
暮商直接撇掉自己的关系,况且她本来就还不知道,也不知道白符的消息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帝的气一点儿也没消下,也不知这褚九祠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你当真不知?”
“儿臣的确不知。”
皇帝问了也当是白问,他又对褚九祠放下最后通牒:“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告诉朕,你为何救凌王。”
“皇兄,你就告诉父皇吧。”
褚锦玉也很想知道为何凌王不能死,能让褚九祠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他,如今走到这般田地若是再不说出口,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而暮商不似褚锦玉那般着急,她拉住褚九祠的手,暗声道:“没关系,你要是觉得时机不合适就不要说,有我在。”
褚九祠转头看向她,他第一次觉得暮商的话令他感到无比心安,他回头面对着皇帝,依旧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皇叔不能死,至于其中缘由,现在还不能告诉父皇。”
这时候褚立言插进话来:“大哥这话说得,这整个北国有什么是父皇不能知道的,只怕是大哥还没想好理由糊弄父皇吧。”
他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碰巧浇在皇帝的头上。
“老三说的在理,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你再不说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半响后,褚九祠没在开口说任何话,皇帝一怒之下叫来侍卫,他大手一挥。
“来人,把救出凌王的主犯褚九祠和洗砚二人关入大牢,褚锦玉和宁琅禁足宰相府,无召不得入宫。”
“既然你现在不肯说,那就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朕。”
褚九祠这结局是在场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所预料的结局一模一样。
“至于暮商公主你,念在你刚嫁入皇宫不久,那就搬回九华宫不许出宫。”
“是。”
果然,这事没牵扯到暮商,那她就可以好好的在九华宫等白符消息救出褚九祠。
暗处,她嘴角不自觉上扬,计划正式开始了。
褚九祠和洗砚被关在大牢里,皇帝不让任何人试探。褚立言把暮商送回九华宫,他迟迟未离开。
“三殿下您还有事?”
褚立言毫不客气的步入房间坐下,双手向后支撑双腿交叠,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暮商。
“你说我现在给父皇提我之前说的事,你猜他会不会答应。”
暮商低头,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早知今日,三殿下当时又为何要拒绝和亲呢,天下可没有后悔药。”
褚立言微微耸肩表示不在意。
“若是我非要这后悔药呢。”
“那就看三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时辰不早了,三殿下请回吧。”
“那我明日再来找你。”
褚立言前脚离开九华宫,暮商后脚就去了龙阳殿找皇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儿臣想去大牢看他一眼。”
皇帝让殿内的宫女太监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他指了旁边的凳子让暮商坐下。
“怎么,你能问出来。”
“十足把握倒是没有,但有五成。”
就算暮商不来找他,皇帝也会让文忠公公把暮商叫来,现在只怕是只有她才能从褚九祠嘴里敲出话来。
皇帝拿出一块令牌:“每日只能去一次。”
“多谢父皇。”
暮商正准备拿着令牌去大牢看褚九祠,又被皇帝叫住:“站住。”
“父皇还有何事。”
“成婚那晚说的事你别忘了,等此事解决后,你们两个和离。”皇帝提醒着暮商他们之间的约定。
虽说褚九祠是被他关进大牢,但只要将这件事解释清楚,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褚九祠在他心中依然还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而暮商在他这里,依旧还是那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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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的棋子。
就在皇帝还以为暮商是他的棋子时,却被女孩的一句话打断。
“父皇,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现在您说了不算。他说了,只要我不想就不会和离。”
皇帝瞳孔微睁:“你什么意思。”
“儿臣的意思是,父皇您往后不必操心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不,皇帝决不允许这种事出现,就算褚九祠不愿意,他也要两人和离,一个没有靠山的公主,对褚九祠往后的道路毫无帮助。
反而只会是累赘。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凌王这件事情解决,他默许下来没再讲话,让暮商离开。
暮商带着令牌去往大牢,她来到阴暗潮湿的大牢,牢内只关着寥寥无几的犯人,褚九祠和洗砚关在最里面。
她找到褚九祠问着他:“你还好吗。”
不过这样问也是多问,因为褚九祠此时端庄的坐在那里,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的给自己沏了壶茶,再看环境四周的环境,难怪皇帝不让人来探望,合着就是不想露馅。
这里被皇帝早就安排好了,有床有棉被,甚至还有书桌和书籍,牢外还有几名小太监等着伺候。
褚九祠挥手让小太监把牢门打开,暮商走了进去坐在凳子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找你父皇要到通行令牌才能进来,不过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是让你来问我的吧。”
“没错,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呢。”
“等皇叔去了松州,把事情经过告知那位,等那位想清楚回信,我就能出去了。”褚九祠似乎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暮商虽不知松州那位是谁,但她对褚九祠这种自信觉得不太妥当。
“那要是松州那位没想通呢。”
“要是迟迟不来信,那就只能对不住皇叔了。”
“什么意思,你是想把凌王拖下水,可你不是刚救了他吗。”暮商不明白为何救了凌王,如今又要将凌王扯进来。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褚九祠抬头望着石墙上的通风口:“我是救了他,但我也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或许你也可以想办法救我出去,这样我就不用等松洲那位松口,我也可以早几日出去。”
暮商扫了眼原地打坐的洗砚,再看向褚九祠,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她伸手勾住褚九祠脖子往她这边倾向过来。
她声音撩人绕在褚九祠的耳边,勾得人心痒:“你怎么知道我就有办法救你呢,万一刚才我是胡乱说的呢。”
褚九祠也不甘示弱的伸手拦住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身上,他也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的本事远不止此,夫人你说呢。”
这一句夫人暮商险些没把持住,她的心砰砰直跳,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一般酥酥麻麻。
她抬眸正巧对上褚九祠那双漂亮的眸子,怎么感觉如今褚九祠看她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大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
只是褚九祠为何会这样说,莫不是让他发现了什么破绽。不过她也没打算继续瞒下去,适当的透露一点信息对方才能相信自己。
女子莞尔一笑。
“夫君说的在理,我的本事确实远不止此。”
24. 耿其
“那我很期待夫人接下来会如何救我。”
对于褚九祠这转变暮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莫不是这才是真的他。
“你有办法让我出宫吗。”
“夫人倒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被关在牢里,哪里还有本事将你放出去。”
他一口一句夫人倒是叫的顺口。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手上的动作未曾停下,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交给暮商:“你让乔儿带信出宫去找他,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帮你办,他肯定会帮你的,你暂时还是不要出宫。”
“行吧,那我就不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
暮商当晚就换上夜行衣偷溜出宫,她回到明华寺。去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她从明月国带来的药。
她掂着药瓶从庭院走出来,不知为何,寺庙内的和尚已不见踪影,大院内只有那尊佛像还在。
佛像后面传来轻笑声,暮商警惕的将脸上的面纱提上遮住脸:“谁。”
只见从佛像后走出一人,男人同样身着夜行衣,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面具,这面具她似乎在哪见过。
男人有节奏的拍着手走到佛像边靠着,他头一偏:“我曾经就告诉过他,你不简单。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在守卫深严的皇宫跑出来,你果真没想的那么简单。”
他对暮商的事情好像了解还不少,暮商逐渐起了杀心,她的手慢慢走向腰间的软剑。
“你认识褚九祠。”
男子尚未隐瞒,他摸着佛像,面具之下的脸若有若无的笑着:“何止是认识,他可是我最大的金主。”
听着这话暮商很是确定他与褚九祠的关系匪浅,他了解褚九祠这倒是理所当然,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简单。
她问着他:“你认识我?”
男子抬脚走到她的面前,眼向下望着她腰间的软剑:“美人腰带剑,剑出无活口。”
暮商听到他的话后握住软件将要拔出,却被他按住,他继续道:“你是明月国的小公主,而你的生母姓闻人。”
你的母亲姓闻人。
这几个字冲击着暮商的大脑,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攻击着脑海,她双眼涣散,手上的动作也软了下来。许久,她才缓过神来干涩的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姓闻人,你究竟谁。”她抬手想要看清楚面具之下的脸。
却被他躲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想办法救他。”
很快,暮商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我会救他。”
“凌王的事牵扯的人太多,你一人解决不了,你必须找人帮你,而我就是你最好的人选,不过我的佣金可是很贵的。”
这时暮商想起褚九祠写给她的名字:“你是耿其,传闻中的耿其可是从来不会帮人做事。就算褚九祠曾经给过你再多的钱,按理来说你都不会帮他,你是把柄在他手上吗。”
耿其笑出声来,对暮商的话没感到任何意外:“哈哈哈,公主不愧是公主,对我这小人物了如指掌。”
暮商本来是不认识耿其的,只是之前偶尔听过白符提过几次,据说耿其在北国被称为‘小神仙’,只要他想查的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而耿其有个崇拜的人,那个人就是白符。耿其为了见白符,在各地散布探子去查白符的踪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无所获。
难怪褚九祠说他肯定会帮自己的,合着就是因为她认识白符。
想到这里暮商叹气,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心疼耿其,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白符这个名字骗得团团转。
“你是想见白符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做事,但我没钱。”暮商拿回主动权拿捏着耿其。
耿其听到白符的名字两眼放光,语气中有很明显的激动之意:“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他有些不太相信,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认识大名鼎鼎的白符,想了想:“你有证据证明你认识白符吗?”
暮商拿出一截小骨头亮在耿其眼前。
耿其拿过去放在手心细细观摩:“这是传声骨,我知道这个,这是白符做的。听说只要敲响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发出声响。不过他只做了一对,他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送人了,那人是你?”
他依然有些不信,不过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这女人和白符到底是何关系。
“对,那人是我,过几日白符会来北国,到时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她从耿其手中拿过骨头:“那么耿小神仙你现在还收我钱吗。”
耿其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回答着:“哎不收不收,我怎么会收你钱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母亲的事我不管你知道多少,我都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去查两个人,二皇子褚子和,三皇子褚立言,他们最近去过哪做过什么都要查清楚。”
“查褚立言我倒是能理解,只是这褚子和为何要查他。据我所知褚子和从未过问朝堂之事,也不曾害过任何人,而且他为人很和善。”
耿其说的话暮商大多都是知道的,褚子和为人和善,谦让有礼,是个典型温润如玉的好好公子,但这只是他的表面。
“耿小神仙,一个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人,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怕吗。”
“你是说,他也有问题。”
“不怀疑,但也不放过。”
这储位之争,褚九祠只有他们两个竞争对手,褚立言就是个没脑子的对手。至于这褚子和,到底是真的不争不抢,还是暗中包藏祸心,这是她需要知道的。
“老实说,在处理某些事上,你和大皇子太像了,像到我以为是他站在我眼前。”
耿其觉得这两人走到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聪明的人走在一起简直可以造成毁天灭地的效果。
暮商并不这么认为。
“我可没他这么蠢把性命堵在别人身上,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暮商的话令耿其感到佩服,不愧是白符看重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我回宫了。”
“公主慢走啊,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办成的,那你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记得啊。”耿其在后面对着暮商的身影喊道。
暮商回到九华宫后换掉夜行衣,乔儿把她的夜行衣拿去藏起来。
“我出去后可有人发现。”
“公主,没人发现,外面的侍卫都不知道你出去过。”乔儿关好门窗,她带着崇拜的语气:“不过公主,你好厉害呀,你连皇宫都能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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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个大好的时机,可以趁机看清乔儿的为人,看她是不是真的可信。
“乔儿,今夜之事谁都不要告诉。包括皇上和大殿下,我们九华宫现如今没人可信,我唯一能信的只有你。”
“公主放心吧,乔儿一定守口如瓶,谁也不告诉。”
乔儿是否可信,只需度过今夜就能见分晓。
翎妃的寝宫。
德馨宫。
翎妃与褚子和面对而坐,翎妃神情之间尽是忧愁:“你父皇怎么就这么忍心把他关入大牢,赶明儿你去看他一眼。”
“母妃,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在其中,这事与我们无关。”
翎妃对于他的话感到些许陌生,从前的褚子和一直都是兄友弟恭,若是换做以前褚子和定会像皇帝求情,这次怎么袖手旁观。
“子和,你好像变了。”翎妃把心中所想直接道了出来。
她是看着这群孩子从小长大的,每个人她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而她最了解的还是褚子和,所以他的一举一动翎妃都能轻易察觉出来。
“母妃最近是没休息好吧,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儿子只是觉得大哥这事牵扯众多,我们不好掺和在其中。而且三弟如今也搅和在里面,现在局面我们没有办法插手,儿子只想置身事外好好孝敬母妃。”
褚子和的话正哄得翎妃心口上。
听完这些话后,翎妃的心才落回原位:“母妃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母妃知道你不喜朝堂那些事,到时候我求皇上给你封个王,让你逍遥自在的做个王爷。”
“只要能留在母妃身边其他都不重要。”
翎妃感叹孩子已长大成人,是时候该许配婚事了,这么些年她也一直在为此事操心,她眼睛落在褚子和身上。
“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你可有喜欢的女子,母妃替你做主。”
褚子和脑中闪过宁若涵的脸庞,他的眼中闪着光,片刻后又暗淡下来。三弟的话说的对,若涵是何等身份,他又是何等身份。
他只不过是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而他的生母身份也是极其卑微。
想要娶她只怕是天方夜谭。
翎妃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的唤了他声。
褚子和苦笑:“儿子没有喜欢的人,一切全凭母妃做主。”
他选择把这份喜欢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既然娶不到宁若涵,那么娶其他女子对他来说都一样。
“本宫一直喜欢蒋家那嫡女,蒋婉白,婉白这孩子性情与你一般很是相配,有空本宫把她叫进来你们见见。”
“好,一切都听母妃的。”
褚子和离开德馨宫后回到自己的宫殿,他的宫内和他一样都很简朴,他不喜欢太多人,他宫里的宫女太监屈指可数。
夜深十分,他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内不让人进出。
屋内他只点燃了一盏灯,他举着灯站在一副画像面前,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宁若涵,只是画像上宁若涵他未画眼。
他的指尖划在画像上,停留在她的眼处,他的眼里涌动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
须臾间。
他把画像取下来撕碎丢在地上,他举着灯坐在碎纸之间,轻启唇齿。
“骨慈,把她杀了。”
25. 装病
褚立言一袭黑红衣裳,翘着腿坐在四角亭下他问着面前的侍卫:“老二最近去了哪些地方。”
褚立言十分喜热,他的宫中灯火通明与褚子和那边完全不同。
“前几天二皇子除了去宰相府外没去过其他地方,这几日未出过宫。”
“他还真是放不下,继续盯着他,有任何动作都告诉我。”
褚立言也在暗中调查褚子和,换做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将褚子和放在眼里。至于从何时起疑的,还得从明华寺着火说起。那晚褚子和正巧也在宫外,虽然他说过只是在宰相府外逛了一圈,但他不信,他不信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
万事皆有可能,谁都不能放过。
“无名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小厨房找吃的。”
褚立言皱眉:“胆子越发的大了,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我居然去厨房。”
“殿下,需要奴才去叫吗。”
他起身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不必了,本殿下去找他。”
厨房里一男子一手里拿着馒头,一手用筷子夹着小菜狂塞嘴里,还没注意到褚立言的到来。
“啧,你这是在宫外作甚了,饿成这般。”
无名停下手上的动作放下筷子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交给褚立言:“三殿下猜的没错,明华寺的火是二皇子放的,但凌王的事与二皇子无关。”
褚立言扫了纸上的字,这结局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只是老二为何要放火烧明华寺,难道是为了宁若涵?
不应该啊,为了一个女人烧明华寺未免也太荒唐了。
他把纸折起来捏在手心:“做的不错,比上次做的好,接下来你就待在我身边。”
“是,殿下。”说着无名还啃了一口馒头。
“行了,别吃了我让人从新给你做。”
---------
褚九祠被关的第七日,暮商照往常一样每日都去看他,她提着食盒去往大牢的必经之路,却遇上褚立言和褚子和二人。
两人见到暮商后迎上前来。
暮商颔首:“二殿下,三殿下。”
褚子和:“嫂嫂这是去看大哥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这,怕是不妥吧吗,我有父皇给的令牌,你们有吗。”暮商拿出令牌给他们二人看。
若是没有皇帝的令牌,谁也不能进去看褚九祠,若是被他们发现褚九祠在牢中过得多彩多姿,那皇帝的颜面何存。
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你带我进去,我保证不告诉父皇。”褚立言想要去帮暮商提食盒并且随着她一起进去。
暮商躲开他的手:“三殿下您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吧,您要实在想进去看我夫君,您还是先征得父皇的同意吧。”
“三弟,你是和嫂嫂有什么误会吗,有误会咱们说开。”褚子和站出来夹在二人中间想要调解。
“二殿下您真是说笑了,我与三殿下相交甚少,怎么可能有误会,时辰不早了我去给我夫君送吃食了,告辞。”
暮商说完越过他们继续往大牢方向走去。
两位皇子望着女子的苗条身形,褚立言没生气,脸上反而挂起他的标志性笑容。
“看吧,我就说这招行不通,二哥想见大哥还是另寻办法吧。”
“那我去找父皇。”
褚立言笑出声来:“我看还是别了吧,如今父皇正在气头上。你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也对,三弟说的在理,那我去看母妃了。”
等到褚子和离开了他的视线后,褚立言尾随着暮商来到大牢。暮商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她没声张,只是拿着令牌给把守大牢的侍卫看,侍卫将她放了进去。
进入之前,暮商回眸望了眼躲在外面的褚立言,装作无事发生进入大牢。
牢门大开,进出自由。
褚九祠正坐在那里练字,得知人来后放下笔起身接过暮商手中的食盒。
暮商把刚才的事告知褚九祠:“二皇子和三皇子想来看你。”
“没事,父皇不会让他们进来。”
“这都好几日过去了,松州还没来消息,你还不着急吗。”
褚九祠一点儿也不慌,他淡定的打开食盒,直到看到空荡荡的食盒,他脸上才出现了其他错愕的表情。
“空的?”
暮商把食盒盖子盖上,理直气壮:“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来给你送吃的吧,我只是觉得每天空着手来会被别人发现异常。”
“夫人真是聪明。”
“我每日来看你,一点儿消息也没带回去,只怕父皇会收回令牌,这样我就再也不能来看你了。”
已经七日过去,皇帝肯定会派人来找她,她至今都还没想好怎么跟皇帝说。若是实话实说她一点儿也没打听到,皇帝肯定会拿回令牌。
要怎么样才能让皇帝不收回令牌呢。
“夫人你忘了吗,明月国公主身体自小不好,偶尔病发也是常有的事。”
褚九祠一语点破。
牢里的日子实在无聊,他也想暮商每日来看自己,但她要是没带回有利的消息回去,皇帝肯定会为难她。
他一时半儿也不能出去,所以为了她的令牌不被收回去,那就只能另辟奇径让她装病。
暮商也认同他的想法,白符和耿其那边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将消息送来:“还是夫君主意多。”
“这几日你就在九华宫‘修养’病情,若是有人来探望你,你不要拒绝,只管让他们来,你的病情越多人知道越好。”
“明白,不过我中的是毒,这太医不可能查不出来,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中毒。”
她中毒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发现她的血可以致命,那后面的路就更加不好走了。
“这你不用担心,九华宫有自己的太医,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太医会替你隐瞒。”
褚九祠做事都喜欢留后手,显然,他的后手留的十分漂亮。
这样暮商既不用担心皇帝收回令牌,也不用担心她中毒的事被人发现。
暮商提着食盒走出大牢,发现褚立言还在那里藏着,要是再褚立言面前病倒,不用半天,皇帝就会知晓。想着便朝他那个方向走去,就快走到褚立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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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
她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发出声响,躲藏在后面的褚立言发现不对偷偷探出脑袋。只见女孩一手撑着墙,下一瞬间,径直像地上倒去。
他慌了神,眼疾手快的跑出来接住摇摇欲晃的暮商,他着急的喊着她:“喂,你怎么了。”
暮商没说话只是将眼睑盖住,直接倒去。褚立言立马将人打横抱起抱回九华宫,乔儿见暮商晕倒着急慌乱的叫来太医。
太医提着药箱走进来,他见褚立言依旧抱着女子不撒手,他暗自擦汗:“还请三殿下把人放下,臣好替她诊治。”
褚立言看了眼手中的人儿,不舍的把人放在床上,放下那刻他只觉得手里和心中都是空落落的。
他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又见太医把了许久的脉,他有些担心的问着太医。
“她情况如何。”
“回殿下,皇子妃她……”
褚立言见太医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没了耐心:“有话直接说。”
“皇子妃的身子只怕是黔驴技穷了,若是再受刺激,只怕活不过两年。”
太医一本正经的骗着褚立言。
褚立言揪着太医的领子,他情绪激动冲着太医喊:“她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好好的,什么叫黔驴技穷,什么叫活不过两年。”
冷静下来后,不知为何他感到有些害怕,他害怕她真的死了,他明明只是贪图她的美色,他怎么会害怕。
“不管你用什么药,都要把她治好。如今大哥不在,她有事就来找我。”吩咐完后他离开九华宫回到自己宫里。
良久,他坐在地上木讷的看着地板,时不时的想起刚才的一切,心里乱成一团。
果然不出暮商所料,褚立言转眼就去皇帝并把她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闻后也感到意外,关键时刻居然病了:“病了?”
“是,儿臣碰巧遇到她从大牢出来没多久就晕倒了。”
“罢了,病了就让她好生休息。”
褚立言逮住机会向皇帝提出请求:“父皇,皇子妃现在已经病倒,不知儿臣是否能代劳她去看看大哥。”
皇帝放下那些令人生厌的奏折,双手分别撑在桌子两侧,不怒自威讲道:“老三啊老三,你想的什么朕心里都清楚,事情未解决之前除了皇子妃谁也不能去看他,退下吧。”
皇帝挥袖让他离开。
吃了闷气的他不知该去往哪里,他漫步在皇宫内的每条小道上。就在这里无名从后面冒出来:“殿下,九华宫去人了。”
“谁?”
“端妃还带了几个神棍说是给九华宫驱魔。”
“端妃?她怎么出来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褚立言转身健步如飞的跑向九华宫,这端妃平日里虽说是不怎么露面,但宫中有人生病她跑得比谁都快。她总是疯疯癫癫的说是被鬼神附身才导致生病的,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就像似她的信仰。
那她这次带上几个茅山道士岂不是要把九华宫翻过来,而端妃变成如今这疯癫模样。
一切还要从过世的四皇子说起。
26. 真病
等到褚立言赶到九华宫时。
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端妃手里端着一碗水,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着一支桃木条,她将桃木条沾上水散在房间各个角落。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妖魔鬼怪,统统离开’。
暮商半躺在床上任由端妃在屋子内折腾,乔儿见状也未拦住端妃。好歹端妃也是皇帝的妃子,曾经诞下过四皇子。
只因五年前年仅三岁的四皇子因病去世。一夜之间,端妃就似着魔一般,从宫外抓了几个江湖道士在宫中驱魔。皇帝念在她刚经历过丧子之痛,就没多管,想着过段时间她就能恢复如初。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端妃疯癫的举动也未见好转,反倒是一年比一年疯。
皇帝只得将她关在宫中,不让她出门。这次也不知她是怎样得知风声,并从宫里跑了出来。
直到端妃握着桃木走到床前,她双眼瞪大,二话不说的丢掉碗,改成双手握住桃木狠狠的向暮商劈去。
她悲愤大喊道:“都给本宫去死,都是你们害死本宫的孩子。”
暮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乔儿也抱住她护着她,这桃木久久未落下,乔儿转过身去,只见桃木到了褚立言手中。
褚立言把桃木折成两段丢在地上,抬手让侍卫把几个道士和端妃制服住,“娘娘您怎么出来了,父皇不是说过,您不能随便出门。”
端妃两眼通红,忽的间开始大笑:“她生病了,她被鬼附身了,她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宫这是在帮你们。”
听到后半句话后暮商的手抓紧被子,眼神聚集在端妃的身上,难道她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她从来没见过端妃,这是她第一次见,端妃不可能知道。
“看来娘娘的病是愈发的严重了,把她带回去看守好,不能让她再跑出来。”褚立言只当是端妃在胡言乱语。
“放开本宫,你们要是留住她,北国必定大乱,本宫这是在帮你们。”
端妃被拖了出去,这句话一直在她嘴里重复。经端妃这一闹,整个皇宫都知道九华宫的皇子妃身染重病。
“你醒了,端妃说话一直都是这般,你别在意。”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说些让暮商别多想的话。
他见女子小脸煞白,唇边没有一丝红润之色,他又气又急:“这太医到底能不能行,治个病都治不好。”
见他如此着急,暮商稍稍坐直了些,勉强扯出一个笑:“三殿下你这是在担心我?”
被问住的褚立言顿时哑口无言,半响后他坏笑开口:“你也可以这么想,要不趁这个机会你和大哥和离跟了,我保证不会气你,好不好。”
他的这番话掺和着真真假假,像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又像是在乞求她能与褚九祠和离,这是他第一次放下身段语气这么跟一个人讲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后,自嘲自己还真是疯了,未等暮商回答他的问题他转身走出九华宫。
等到褚立言离开后,屋内只剩暮商与乔儿二人。
暮商拧着眉头压着嘴角,乔儿见她这样子似乎不大对劲儿,担心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话音刚落。
一口鲜血从暮商口中吐了出来,那带着黑红的血喷洒在被子和乔儿身上,如同点点野花绽放。
暮商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她只是装病,怎么就成真了,她急忙拿出放在枕头边的药瓶,她视线模糊也说不出话来,便一次性倒了好几颗药放入嘴里。
而后她便没了意识,遁入无尽的黑暗。
松州。
凌王听了褚九祠的话去了松州,在他得知褚九祠被关入大牢后,找到了那位老先生。
他隔着屏风:“您还不打算写信回去吗,我侄子已经被那皇帝关入大牢了。”
老先生背对着他,肉眼可见他的背已然是直不起来,他手上还拄着拐,身旁两侧还站着两位身披铠甲的属下。他抬手让那两位下去,只余下凌王和他二人,老先生厚重的声音注入凌王耳中。
“我年轻的时候就说过,不再插手京都之事。况且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是你的哥哥要杀你,这都是你惹的祸,这烂摊子自己去收拾。”
凌王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他展开折扇,泛白的指尖摸索着扇面,带着点讥笑的语气开口。
“我倒是想自己收拾,可若是我动手,那岂不是成了罪大恶极的人,我不想死也不想收拾哥哥这留下的烂摊子。”
随即他扶着额头:“这个哥哥啊,当皇帝还真是当糊涂了,他才登基十年,这就按耐不住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是我说,他是怎么能生出九祠这般聪明的儿子。”
老先生也忍不住夸赞褚九祠。
“那孩子的确聪明,但我还是不救,既然能救你那他就有脱身的办法。”
凌王合上扇子敲在头上,闭眼无奈道:“皇叔啊,您是老糊涂了吗,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只要你一封书信回去将消息传替给哥哥,只要让他明白我为何不能死,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凌王叫着老先生皇叔,这老皇叔就是先帝的兄弟,这老王爷躲到千里迢迢的松州和凌王也是一个理由。
就是都想远离京都,远离那纷扰的朝堂。
“你不是更清楚自己不能死的原因吗,你写信回去不就行了。”
凌王:“只怕是我的信进不了皇宫,只有您的才能进,要不然我还来这找您作甚。”
“流华,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你手上那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王爷叫着凌王的名字。
“赌?”
“就赌这半月我们谁也不出手,九祠也会安然无恙,你信不信。”
见老王爷一副稳赢的样子凌王开始动摇,若真是如老王爷所说,他们不出手九祠就能安然,那未免他的本事也太大了些。
他说出自己顾虑:“那万一他出不了大牢呢。”
“那我就只有亲自出马了。”
“好,我跟你赌。”
凌王拍桌答应,现在输赢也是无所谓,他只想尽快知道结果。
而宰相府近几日也是片刻不得安宁,在宁若涵得知褚九祠被关,整日都想着逃出宰相府去看他。
只是每次都被宰相抓住,她委屈极了:“爹,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一定要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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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那你现在就进宫去求陛下说你要去看他,看陛下答不答应。连你嫂嫂都见不到他,你凭什么觉得陛下会放你进去。如今他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你还嫌不够乱吗,你是还没长大吗。”
宁琅的话将宁若涵拉入现实。
面对的宁琅的训斥宁若涵瞬间焉了,这些日子她也在府上那些下人嘴里听说过一些,此事闹得满城皆知。
想来褚九祠一定也不好过。
她突然跪在地上求着宰相:“爹,我求您救救他,他不能因为凌王的事被关在里面。”
宁若涵哭的梨花带雨哭的那叫宰相一个心疼,宰相蹲在地上耐心给她讲道:“爹不是不想救他,爹是没办法救他爹救不了他。”
见宰相没法宁若涵又转向宁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道:“哥哥,你和嫂嫂都能全身而退,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宁琅见她这样心中一阵揪心,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是有办法他也不至于如今被禁足在这里。
云儿扶着褚锦玉走了出来:“哭够了就起来,府中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也不怕人说闲话。”
“锦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再房间好好休息吗。”
宁琅赶紧上前护着褚锦玉,自从她回了宰相府后,宁琅就没在褚锦玉面前提起褚九祠的事情,就怕她再次多想会影响身体。
“三哥传来口信说嫂嫂病了,好像还有点严重。”刚得知消息的她就来找宁琅商量。
大哥被关,嫂嫂病重,那九华宫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是人都能踩上几脚。
“父亲。”褚锦玉对宰相喊道,接着又道:“我如今不能进宫,您能进宫一趟探探父皇的口风吗。”
她想知道皇帝如今是何态度,几日已过,是否气消了些。
宁若涵抓住宰相的袖子:“爹,你进宫去我陪你一起去。”
宰相摇头,褚锦玉倍感不妙:“发生何事了?”
“皇上下令,让我最近也不要进宫。”
皇帝把宰相一家隔绝在外,不让任何人进入,这下想要知道宫内是何情况只怕是比登天还难。指望褚立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最听皇帝的话了。
难道真的就只有在府上傻傻的等着消息吗。
宁若涵又崩溃了,“那要怎么办,九祠怎么办,不行,我就是死我也要进宫。”说着她便起身想要往外跑。
“抓住她,把她关起来,如今这个时候不能任由她使小性子。”褚锦玉霸气开口,尽显威严之色。
从前她可以惯着宁若涵,但现在她不会了。自从得知宁若涵陷害过暮商后,褚锦玉怎么看宁若涵都觉得不顺眼。
再加上她这么一闹除了添乱还是添乱,光是想着就觉着心烦。
“父亲,您应该不会反对我的做法吧。”褚锦玉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也不眨的问着宰相。
“宰相府就是你的家,你想如何就如何,把若涵关起来。”宰相应下褚锦玉的话,让人把宁若涵再次关起来。
就在这时,宰相府内出现两位不速之客。
“诸位,别来无恙啊。”
27. 越狱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
是褚子和和他的侍卫骨慈,要是褚立言现在在这里他一定很感兴趣,这褚子和怎么突然转性有胆子进出宰相府了。
“二皇子。”
“二皇兄?”
几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宰相和宁琅没什么变化。褚锦玉倒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宰相府,平日里也没见他与宰相府内的人有任何走动,就连她都很少与这个二哥说话。
褚子和在看见宁若涵时,眸中柔意轻泛,很快他便掩盖过去向宰相问好。
“突然登门造访不知是否打扰到各位。”他让骨慈拿出翎妃备好的礼:“这是母妃给妹妹备的礼,说是时间太仓促没来得及给你,今日我正巧出宫就给你带出来了。”
宁琅替褚锦玉接下,褚锦玉点头示意:“那就有劳二皇兄代我向翎妃娘娘问好,等我进宫我会去看望她的。”
“这是自然,母妃见你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褚子和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此次前来还告诉了褚锦玉有关九华宫的事。他说九华宫如今有褚立言在守着,所以不会有人闹事,让她不必担忧。
褚子和又对宰相道:“宰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识趣的夫妻二人离开。
“二皇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宰相大人曾带着洛水郡主在茶陵江住过一段时间,可听说过落雪阁。”
“倒是听说过,那不就是烟花巷柳之地吗,你问这个作甚。”
“听闻那落雪阁如今被烧,老鸨也离奇暴毙。我还听说那里的姑娘都是被拐卖进去的,这事是大哥在处理,也抓住了拐卖人的头子。”
宰相眼睛微微眯起思索起来,这褚子和向来不过问这些事,他怎会知道,这事情他也是近日从宁琅口中才得知。
“前些日子我命骨慈去武陵江的地市替我买一本失传已久的古籍来孝敬母妃,他多多少少就听了一些。您是知道的,我母妃一直都爱看这些绝版的书籍。”
褚子和为了打消宰相的疑虑,说起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
宰相这才松懈下来笑答道:“原来是这事,没错,是大殿下处理的。”
褚子和松了口气,放松的笑着:“那大哥是不是可以靠这份功劳减轻一点量刑。”
“这,可不好说。”
没结果的事宰相绝不轻易下结论,再说了,他也进不了宫。
“害,我也是担心嫂嫂的身子,如今她也病倒,大哥都还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她活该,谁让她嫁给九祠了,死了最好。”
屋内的宁若涵听到拍着门朝外面喊道,死了好啊,死了她就没对手了。
“若涵,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让二皇子见笑了,小女胡说的。”
宰相尴尬的笑着,替宁若涵解释道。
谁知宁若涵又道:“我没胡说,她就是活该,她死了我就可以嫁给九祠了。”
“混账,住嘴。”宰相大声喊道这才镇住了宁若涵。
褚子和垂眸听着宁若涵的那些话有些失落的笑着,反过来他还开导者宁若涵。
“郡主,这世上不止大哥一个好男儿,不妨看看其他的人,你生的这般好看,想求娶你的人都可以把宰相府的门槛踏破。”
“对,二皇子说的对,天下好男儿对的是,你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我不,我就要在这颗树上吊死。”
这话足以像一根根细细的银针扎在褚子和身上,把他扎的千疮百孔,不痛但又浑身是孔。
“宰相大人,时辰不早我先回宫了。”
又过了三日。
这三日期间暮商一日未醒,在牢里的褚九祠心中感到又些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种慌。
褚立言也开始起疑她的病,什么病能昏迷三日,好几次询问太医,太医的回答都是一样。这九华宫的太医是皇帝以前专门派来给褚九祠的,他又不能叫其他的太医来。
今日,褚立言依旧像往常一样每日前来看上一眼,刚好碰上出来的翎妃。
“三皇子你又来了,倒是比本宫勤快。”
“不勤快没办法啊,父皇还等着她去问大哥实情呢。谁让二哥不管事呢,每日两头跑我真是一点儿也不愿意。”
褚立言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颚低眼看着翎妃。
翎妃倒也是没在意他的话,寒暄几句后离开了。
褚立言进入暮商的房间后打量着床上的人儿,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个死样躺在床上。
“太医说她还要昏迷多久。”
“太医说,看造化。”乔儿把太医的原话告诉褚立言。
“造化?什么是造化。你,想办法告诉大哥她昏迷不醒快死了,想要见最后一面就把实情说出来告诉父皇。”
乔儿一个小小宫女哪能有什么办法,她要是有办法早就告诉大皇子了。她又不傻万一告诉大皇子公主病重的消息,大皇子偷偷跑出来可怎么办。
那不是罪加一等。
夜半子时。
九华宫静悄悄的,外面的侍卫也开始轮流换岗,暮商的房间闯进一个身着侍卫衣裳的人。
乔儿端着水盆进来正想大叫,褚九祠抬手放在嘴边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
乔儿将声音压到极低:“大殿下,您怎么偷偷出来了,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得了。”
“她怎么了。”
褚九祠在牢中实在是担心,就趁着侍卫换岗逃了出来,直到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他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对的。
“公主已经昏迷三日了。”
褚九祠掀开被子把脉,即刻后他的眉头都快拧成一股麻花,忧心忡忡的看着暮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向太医留下的箱子,他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找出来几根银针,分别扎在她的头上。
他再拿出一颗药就在准备喂给她时。
“殿下,公主昏迷之前吃了好几颗这种药丸,吃多了会不会出事啊。”
褚九祠看了眼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的给暮商喂下,他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她没时间等了,他也没时间等了,他必须马上就回去,要是被人发现就出大事了。
见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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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醒来的迹象,他把头上的银针取下放好,嘱咐了乔儿几句就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暮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乔儿她昏迷了几日。
“三日!该死。”这次发病怎么昏迷了这么久。
刚准备坐起来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而后无力的躺会原来的位置。
“公主,太医说您还需要卧床修养几天才能恢复体力,让您不要着急。”
几天,怕是不行,距离褚九祠已经关进去快十天了,松州的那位也没出手,看来是不想管褚九祠了,她算了算日子白符估计也已经到京都。
她翻过身去拿出传声骨在被窝里面敲着,不过一会儿传声骨在她手中微微作响,果然不出所料白符已经进京了。
她看了外面的夜色,现在正是出宫的好机会,顺利的话褚九祠这两日就能出来了。
“乔儿,把我的夜行衣拿出来,再煮坛酒来。”
“公主,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宫啊,若是被抓住那可如何是好啊。”乔儿担心的不行,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连正常走路都难,跟别说出宫了。
“别废话,想让你家大皇子早日洗脱罪名就去办。马上就是他的生辰了,必须在这之前让他出来。”
乔儿不情不愿的拿出夜行衣和酒。
暮商端起酒坛一饮而尽,一坛酒下肚后体力勉强恢复了不少,她带好面纱:“老规矩不要告诉褚九祠和其他人我出去过。”
“是。”
吩咐完后她也从同一个窗口跳了出去。
乔儿想起两人相似的动作:“这两人,还真像。”
暮商刚跳出宫墙后就被白符拦住,白符打了个哈欠无聊道:“小爷都在这等你一天了,你再不出来小爷就准备闯进去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去明华寺那里没人。”
“好啊。”白符飞身跳在树上,他见人未动,手搭在树枝上挑眉问道:“怎么,几日不见轻功丢了?”
“没力气了,带我。”暮商双手叉腰抬头看着他。
白符还没看出她的异样,他跳了下来牵起她的手搭在脉上,有些生气:“你……”
“先别说话,先带我走,你想被人发现吗,这可是在皇宫城墙外面。”
白符拦上她的腰,轻而易举的用轻功把人带起,等到了明华寺后才把人放下,两人坐在茶室内大眼瞪小眼。
“说,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对,昏迷了三日,刚醒。”
白符两手拍在桌子:“你是不要命了吗,为了一个男人你不顾惜自己的命跑来找我,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你别忘了,他只是我们的棋子,棋子迟早是会被丢弃的。”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
暮商叫住他:“你去干嘛。”
“老子去皇宫给你偷药,等我偷到后就带你走,至于那个男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管他,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
白符比暮商这个将死之人还要激动,他指着皇宫的方向说着褚九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暮商有些无奈喊道他。
“哥哥,你先冷静。”
28. 进言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你都快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向母亲交代,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和亲。”后面的话白符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暮商。他去年就查到那救人的药就在北国皇帝手中,他们计划着这一切只为能让她顺利拿到药。
绕了这么大一圈,药没拿到,命也快没了,还不如他闯进皇宫去偷算了。
“可是哥哥,那药具体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呢。”
“我不管,找不到我就绑架皇帝,总之我就是不能眼真真看你就这样去死,今夜你也不必回去了你就在这等着。”
说罢白符就踏出门外,准备独自前往皇宫去盗药,暮商见状上前拦住他。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白符都听不进去,她把门堵住不让他出去。
她再次开口,想要安抚白符:“你先听我说。”
白符压住那股澎湃的心绪催促着她把话说完:“还有什么想说的。”
“说好的半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你是知道的。如今潘王的兵马躁动不安的驻扎在城外,我现在回去算什么,去给宫里的‘那人’当炮灰吗,那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这话白符很显然是听进去了,刚才头脑一热倒是把潘王给忘了。
“我可提醒你,你现在没有半年时间了,最多三个月。”
“足够了,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拿到药,待我拿到药后我一定跟你回去。”
“当真?”
“当真,绝不骗你。”
“行,那这三个月我就在北国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着你。但这期间你若是出事,我一定杀进皇宫。”
“好,一言为定。”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他们的眼中都透露出一股森寒的冷意,使人不经寒颤四起,暮商勾唇。
“三个月后,闻人家的兄妹可就是彻底活过来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人好不容易才坐下来商讨褚九祠的事。
“难怪他要冒着风险去救凌王,原来如此,这皇帝也真是有够心急的。”
白符撇嘴不屑道:“哼,要是换做我是凌王,早就造反了。”
暮商很是认同他这句话:“我也一样。”
今日暮商才得知凌王是个聪明人,皇帝与其是没法比的,也难怪皇帝执意要杀了凌王,毕竟这世上有一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想来是整日整夜的都睡不安稳吧。
“你先别离开,还有个人没来。”
白符:“?”
直到庭院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暮商把茶室的门打开,让人进来。
耿其拿出一沓纸交给暮商:“这可是我花费了不少精力打听到的。”
“谢了,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在得知白符就在房间里面,耿其眼前亮了一亮又一亮,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他忍不住探头:“是真的吗。”
“是真的,进去吧。”暮商眼不离的扫着上面的字。
耿其激动的走进房间,只见面如冠玉的白符懒散坐在那里,和他想象中的白符完全不一样。他以为的白符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万万没想到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年纪轻轻就能在江湖上混到如此地步,说是神仙也不为过,见过真人后的他对白符的崇敬更是不能自拔。
一进门耿其就情不自禁的叫着他:“师傅。”
白符端茶的手稍稍顿了下。
他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暮商听到后迈步走进来问着他心中所想:“你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他也想知道他何时有徒弟了,怎么没人通知他,他抬手打住耿其说话:“你别乱叫,小爷我从来没收过徒,况且也没打算收徒,别以为你叫我师傅我就能收你当徒弟。”
“哎呀不是,师傅只是尊称,这是表达我对您的崇拜之意。”耿其连忙替自己解释,如今也算是见上真人,死也无憾了。
这些话白符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不过想到这人是自己妹妹叫来的还是赔上了几分笑脸。
他打着哈哈回道:“误会了这不是,别客气坐。”
“好嘞师傅。”耿其也是自来熟的坐在白符旁边。
暮商看得差不多后拿着只写了半张的纸有些疑惑:“耿小神仙,你确定你认真查了?”
“查了,我为了见师傅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做事。”
“这么久的时间,褚子和居然什么事都没干。”
耿其起身拿过她手中的纸,指着第三排:“这不是有吗,放火烧明华寺,听说他喜欢洛水郡主,想必是那日你们之间起冲突了他替那娘们出气。”
暮商还是觉得不对,这放火倒是小事儿,但她总觉得褚子和还瞒着事情。
“不对,一定还有没查到的地方。”
白符:“他的事干你何事,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他让暮商不要去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紧接着耿其接住白符的话:“对,你现在是应该去救我的金主。”
暮商望着两人,两人的话都不是一个意思,他是怎么接住的。
“知道了,耿小神仙你先走吧。”
耿其还不舍得离开,毕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哪能这么轻易离开,他还有好多话要说呢:“别啊,我不着急回去。”
“我急,我还有话同她讲,日子还长我们有缘再见。”白符也放出逐客令让耿其离开。
耿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走远了,我得节省体力,带我回宫。”
“真是服了你了,走吧。”
白符带着暮商来到宫墙外,在把她送进去之前又再三叮嘱她,让她不要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
暮商回到九华宫时已经不知是几时,她只记得身心疲惫。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倒头昏睡,醒来便是第二日晌午。
褚立言又来了。
这次不同的是他带着太医一同前来,昨夜他整夜未眠,只想着要怎样才能救他。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太医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那就三个。
总有一个能将她治好,被皇帝发现就发现吧,他就是做不到就让她这样昏迷不醒。
“居然醒了?”他见在暮商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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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吃着糕点喝着小酒,有些喜出望外,忽地间那压着心口重重的枷锁突然消失殆尽令他如释重负。
暮商为了今日的一场大战,想尽快的补充体力然后再去找皇帝,她喝完最后一滴酒起身,看了眼褚立言。
“来的正好,跟我走吧。”
褚立言不知她要去哪便问道:“走?去哪?”
“去找你想知道的真相。”
有关褚九祠的事褚立言脑子一向转的都比较快,他追上脚步跟着暮商去到龙阳殿。
暮商跪在地上:“父皇,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还请父皇放出大皇子褚九祠。”
皇帝抬眸挑眉:“真相大白?那真相呢?”
暮商环视着四周:“请父皇屏退左右。”
文忠公公带着宫女太监一起走出去,只余下褚立言他们三人。
暮商不急不躁的开口。
“父皇一直都想知道九祠为何会这样做,老实说,如果儿臣是他儿臣也会这样做。父皇难道忘了凌王手里有五万精兵的事吗,若是您执意要杀凌王,凌王是否会被您逼急然后造反,您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朕不知道他有兵吗,朕难道就没应对之策吗?需要他这个逆子去掺和吗!”
皇帝听后脾气也上来了,他怎会不知,就是因为知道凌王有五万精兵他才想要杀他。
凌王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完全就像是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看不见摸不着,唯有铲除才能以绝后患。
暮商打心眼里开始嘲笑皇帝,难怪哥哥说他笨,还真是没说错。
她问了句皇帝:“父皇,您真不怕凌王造反吗。”
皇帝起身张开双臂,高高在上的站在龙椅前:“朕要是怕的话,这位置朕就不会坐,他造反又如何。区区五万兵能打出什么水花,朕可是有五十万将士。”
五十万的确是很多,不过。
“父皇您还忘了一人,松州还有一个人,太上皇的兄弟。老王爷向来喜爱凌王,若是凌王造反您猜他会不会祝他一臂之力。”
虽说老王爷以年迈,也说过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但这不代表老王爷能眼睁睁的见兄弟之间互相残杀。
皇帝执意要杀凌王布下密网,他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但忘了远在松州的老王爷。
“你怎么知道松州的那位。”皇帝好奇的问着她,这是他上一辈的事,鲜少有人知晓。
“若是不知,九祠也不会救下凌王,九祠救下凌王的同时也在帮父皇您。儿臣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凌王若反,您必败。”
这话确实太大逆不道了,就连褚立言都替她抹了把汗,她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褚立言试探的扫了眼皇帝。
没任何意外,皇帝横眉竖眼的指着暮商:“你好大的胆子,这话岂是你能说的,你就不怕朕把你也一起关进大牢。”
“若是儿臣说的实话父皇不爱听,父皇大可以把儿臣也关进去,儿臣倒是无所谓,父皇您就说不定了。”
皇帝听着这话怎么都像是在威胁自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月之内不放出褚九祠,凌王必反。”
29. 暴露
皇帝大怒:“他敢!!”
“凌王有何不敢,他看重喜爱九祠,如今褚九祠因他入狱,他一定反,他身后还有五万将士和老王爷支持。”
褚立言眼见着皇帝的脸由白变红再变黑,他赶紧叫住暮商:“你快别说了,没见父皇生气了吗,你是真不怕死吗?”
这些话是褚立言想都不敢想的,如今更别说是讲出来,真不知道是有几个脑袋够她这样造的。
紧接着暮商再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老王爷已经写来一封书信,请父皇查看。”
褚立言拿过书信呈给皇帝。
皇帝不屑的打开,皇叔年岁已老,是造不出什么火花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在读完信后,他瞳孔睁大,张着的嘴迟迟没闭上,直到褚立言叫他。
“他手上怎么也有兵,朕怎么不记得皇叔手上有兵。”他不确定的再次扫了眼书信,信上明晃晃的几排字一览无余。
“老王爷身边确实没兵,但他有调动兵力的权利。老王爷的父亲就如当年太上皇一样。担心孤身在外的儿子被人杀害,便给了他这个权利,所以父皇您这五十万将士,只要老王爷一声令下可能就不是你的了。”
历年来的两代皇帝想的都是一样,都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保护他们唯一的方式就是给他们足够的反击之力。
老王爷和凌王想的也是一样,只想做个闲云野鹤,根本就没想过争夺皇权。
暮商又道:“父皇一定很好奇褚九祠当时为何不跟你说这些,因为他怕他说了您不信,您可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他一直在等老王爷和凌王的回信,从他们二位口中说出来父皇您才会相信。”
“所以,褚九祠无罪,反而是救国功臣。请父皇把九祠和洗砚放出来。”
暮商向皇帝拜了个大礼。
皇帝紧紧的拽住书信对着褚立言吩咐:“老三,把他带来见朕,朕要亲自过问。”
“儿臣领命。”褚立言双手作揖往后退,退下之余眼睛一直锁在暮商薄背上,还真是小看她了。
他在牢门口等着褚九祠出来,在见到他时几乎是咬着牙说:“你真是娶了位好妻子。”
褚九祠浅笑:“的确是位好妻子,我很适合她,那是得感谢你这位媒人了。”
他的话褚立言听得刺耳,索性不听直接带着他到皇帝面前。
进入大殿后,暮商跪直身体回眸看向他,点头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同时褚九祠也点头回了她一笑。
他走到暮商身边与她并跪在一排。
“参见父皇。”
皇帝挥手着急问道:“你先别参见,朕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松州的老王爷手上有兵权?”
褚九祠抬头,这话他从未说过,父皇是如何得知的。他偏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暮商,眼神交流。
褚九祠:‘你说的?’
暮商:‘别看我,问你呢。’
褚九祠:……
“两年前见过一面凌王皇叔,他料到您会置他于死地,所以让我帮他。至于老王爷手握兵权的事,也是凌王皇叔偷偷告诉我的,这事几乎无人知晓。兵权时限就是老王爷身死后才会失效,这事不可让太多的人知道。”
皇帝想着老王爷也是活不了几年了。
褚九祠看穿了他:“父皇,您也别想着等老王爷身死再杀皇叔,皇叔没那么好杀。只要你不动他,他一辈子都不会造反,他会在松州待上一辈子。”
“那万一他想造反呢。”
“那我会领兵守卫皇城,不让皇叔动你一根毫毛。”
皇帝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回肚中。
褚立言见褚九祠的危机就这样化解,那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还未来得及禀报。”
“说。”
暮商一时顿感不妙,这死玩意儿怎么在这个时候开始找事。
“昨夜大皇子褚九祠越狱了,不知此罪大哥你可认。”
暮商一转眼看向褚九祠:“你越狱了?”
皇帝没说话在等褚九祠开口。
“确有此事,不过我这不是回牢里了吗,顶多算越狱未遂,算不得是什么大罪。”
暮商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脸皮和她还真是有的一比。
“算了,既然事已解决大皇子褚九祠就回九华宫吧,皇子妃接下来你就准备他的生辰宴,退下吧。”皇帝转身走向内殿,总算是能百官一个交代了。
生辰宴?她准备?
这皇帝莫不是被气糊涂,她什么时候会准备这些了。
“想不到你的命还真挺硬的,这样都没把你搞垮,父皇居然都还惦记着你的生辰宴。”
褚立言臭着脸,凭什么,父皇未免也太偏心了,同样都是儿子凭什么对褚九祠这么宽容大量。
褚立言站起来的同时顺带着和把暮商也拉起来,由于暮商跪的时间太长,膝盖已是麻木直不起来,她踉跄的抱住褚九祠,换做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褚九祠心神领会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正打算转身离开时,他停在褚立言的身边。
“只有弱者才会找理由,我命硬是因为我强,走了,生辰宴记得来喝酒。”
他抱着暮商越过褚立言,褚立言转过身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暮商回头冲着他笑。时间仿佛定在那一刻,两人虽然逆着光,他看不见光,他的眼中只有暮商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他这次败了,败的彻底。
他败在太小看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败在小看了暮商。可那又如何,日子还长。
褚立言低下头,转瞬即逝间他又抬起头,笑道。
“我们来日方长。”
“说,你是怎么知道兵权的事。”
褚九祠把她放下双手撑在两侧将她围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暮商大胆的对上他质问的视线。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已经出来了。”
“这很重要,兵权关乎北国安危,这事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又有何惧,老王爷把兵权早就还给太上皇了。”
老王爷把兵权还给太上皇一事,如今的皇帝并不知情,准确来说皇帝是根本就不知兵权曾在老王爷手中。所以暮商才夸大其词的将事情说大,不然皇帝是不会把褚九祠放出来。
褚九祠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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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四周确定没人,带着些质问的语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究竟是谁。”
他越想越不对劲,冷宫出来的人,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他既担心又疑惑,他担心暮商知道太多会引来杀身之祸,疑惑的是她是如何得知那些机密的事。
“夫君你忘了吗,我可是八抬大轿被你们娶进来的公主啊。”她笑了笑道:“有耿其和白符的帮忙,我想知道这些很难吗。”
“耿其我倒是可以认为是乔儿出宫拿的线索,那白符的消息是如何传进来的,你可不要说也是乔儿去拿的。”
暮商撇嘴:“白符进宫给我送的。”
“进宫?皇宫守卫深严,每日十二时辰都有侍卫把守他是如何能进宫的,除非他会飞。”
“你说对了,他就是会飞,还记得那日将军府上的几个黑衣人吗,他们就是白符的人。他手下的人武功都这般高,连你们都很难应对,你觉得白符的武功会差到哪去。”
褚九祠回想起将军府的那几个人,的确是个个武艺高强,他也得知当日那些人根本就没使出全力,若是全力他们只怕是会伤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劝你还是不要纠结我是如何得知的,你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该如何救我,短短两个月我已经发病两次了,我都快死了。”
她把手放在褚九祠面前。
褚九祠站直身体,抓住她手放下:“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就在暮商以为他会在皇帝那取药时,她的脸上都快藏不住笑意,直到褚九祠拿出一把银针,她僵住笑容,想把手收回来,却被褚九祠牢牢抓住。
“你想干什么!!”
“替夫人你治病啊。”
她眼瞧着银针在褚九祠手中都快被玩成暗器了,心凉了大半截。这人怎么油盐不进,明明只要一味药就能治好,非得绕这么大的圈子。
褚九祠将银针放在火上燎过,正准备扎入她的皮肤时,暮商收紧拳头展开以掌击退他。
褚九祠毫无防备的后退几步,银针没拿稳也掉在地上,他眉头蹙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许久没说话。
“你,会武功。”
事已至此,暮商不再打算隐瞒他,她冲他而笑:“我也没说过我不会武功啊,我要是不会武功,早在冷宫死八百回了。”
“果然,我猜的没错,落雪阁是你干的吧。”
老鸨死的时候在牢内写了一个‘她’字,当时褚九祠还不明白这个‘她’是谁,现在他可以确信就是暮商。
老鸨也不是突然暴毙,就是被暮商杀的,府衙的地牢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若是她那就一切都可说通了。
“她绑架我,让我去接客,好歹我也是个公主,想的倒挺美。”
暮商说出实情,褚九祠得知后反而觉得老鸨死算是轻的了,难怪那晚她回来后一直都不对劲儿。
说实话,在暮商告诉他隐藏的事实后,他还挺开心的,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之间没什么秘密了。
“武功不错,把手伸出来给你治病。”
暮商将手藏在身后。
“不行,除了这个,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30. 心意
“其他办法,倒是也有。”
他将银针放好,站直低眸口吻温柔:“我这还有几味你没试过的毒药,你倒是可以试试。”
暮商:?
“那你还是扎我吧。”她一脸不情愿的把手交给他。
等来的不是手上的刺痛,而是一股温热的手掌盖在她的手心上,轻轻的拍打了下。
“好了不逗你了,趁我生辰宴我会向父皇求一味起死回生的药。”
见褚九祠自己说出,她的目地终于达成,只要拿到药她立马与他和离,转身离开北国。
她内心汹涌,明面上却感到惋惜:“父皇是不会拿药救我的,他说等你出来后就让我们和离。”
“怎么拿到药这你不用操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会和离。”他看着她的脸,一股情愫漫上心头,冲乱了他的心脏和脑海。
他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可否认你很迷人,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喜欢……
这四个字环绕在她的脑中,暮商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花一般,那双琉璃般的双眸正在凝视着他,不知不觉间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也砰砰作跳。
按理来说她听到褚九祠这样说她应该高兴,高兴他终于喜欢上自己并且愿意去求药。但不知为何她喉中泛起一阵阵酸涩,有些话堵在喉间道不出来。她这样骗他,若是他知道真相应该会难过吧。
但为了明月国她不得不这样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母亲。
在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他时,褚九祠温柔笑道:“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我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父皇的话不作数。”
“褚九祠。”
她哑着嗓子叫着他的名字。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的告诉我,你喜欢我吗。”这一刻她抛下所有的计划,只想求得他的真话。
她想知道即使褚九祠知道她在骗他还还会如此吗,究竟是一时头热,还是真心实意。
“不管你骗不骗我,我都会喜欢。”
褚九祠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想知道的答案,而听到答案的她更是觉得愧疚难当。早知当时就不使什么破美人计了,这不是白白毁了一个人的真心吗。
她该怎么告诉他,她迟早会离开,而且离开后是不会再回来的。她垂头看向裙摆,手指搅在一起。
“好了别多想了,晚膳已经备好,用膳吧。”说完他便离开留下暮商一人。
他走后,暮商急促呼吸起来,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想其他的。自褚九祠回宫后她就觉得他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难怪她说在牢里对她又搂又抱,原先还以为是在作秀给那些小太监看,现在想想她瞬间茅塞顿开。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是接受他的好,还是该明确的告诉他只是在骗他。
她突然自相矛盾起来。
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褚九祠是棋子,他只是棋子,他什么也不是。
可是这根本就没有办法,那颗有血有肉的心一直在雀跃,她没办法静下心来,她抬起盛着水雾的眼就似小孩儿一般。
“娘,我该怎么办。”
饭桌上,暮商吃的那叫一个食不甘味,她不敢抬头看褚九祠的双眼。
“你好像很怕我。”
她立即回道:“哪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在想事。”
“说说。”
“明华寺的火是二皇子放的。”
“当晚我就知道了,做事也不清理好现场,留那么大个玉佩在那里。”褚九祠拿出褚子和的玉佩放在桌上。
暮商拿在手上瞧着,玉佩上明晃晃的刻着‘子和’二字。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也难,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也不着急。
真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愚蠢的气息,枉费她还找人专门去调查他的行踪,看来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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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子和盘腿坐在树前,他的面前摆着几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佩。
“骨慈,我真是给自己惹了个好大的麻烦,我也太不小心了吧。”他话语带笑,不像是觉得麻烦。
“殿下,自己做的麻烦不算麻烦。”
“对,你说的很对,自己做的麻烦不算麻烦,生辰宴快到了吧,郡主也会进宫吧。”
褚子和还在想着宁若涵,他盼着生辰宴能再与宁若涵见上一面。
“大殿下的事以解决,她会进宫。”
“真是希望能早日到来。”
一小太监踩着碎步急匆匆的赶来:“殿下,娘娘找你。”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德馨宫。
他刚踏进宫门就听到翎妃连连叹气的声音,他向往常一样进去问安再给翎妃按肩。
他浅浅一笑:“这是谁惹母妃不高兴了。”
翎妃抬手放在他的手上让褚子和坐她面前,她的脸上满是淡淡的忧愁:“子和,蒋家那位嫡女昨夜突发恶疾过世了。”
“死了?”
翎妃点头,她也是刚得知蒋婉白过世的消息,这可是她千挑万选的皇子妃啊,死了她也难免觉得伤心。
蒋宛白的死对褚子和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见过也不喜欢。他安慰着神伤的翎妃。
“母妃不要太过伤心,明日我出宫去蒋府一趟,去看望一下蒋家二老。”
“好,还是你心细。”
“对了,本宫听说九祠已回九华宫,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翎妃招手,宫女端着一个木盒走上前来放在桌上。
褚子和瞧着那黑木盒子:“这是。”
“是佛珠,就当做是送给他的回宫礼吧,你现在就去吧。”
“孩儿告退。”
褚子和带着佛珠来到九华宫,他站在宫门口听见里面惬意的笑声,久久未踏足进去,拿着盒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
“大哥,母妃让我来给你送东西。”他温和开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褚九祠和暮商定在那里回头看向他,二人正在院子内打闹。这是他第一次见褚九祠这样,完全可以用不成体统来形容此时的他。
褚九祠轻咳一声,让褚子和随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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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商坐在褚九祠旁边,她给两人分别倒上茶,手撑着脸颊听褚子和想说些什么。
只是褚子和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是把翎妃的东西放下就准备离开,暮商忽然叫住他。
“二殿下,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褚子和站住脚跟:“是什么?”
暮商拿出他的玉佩,一脸真诚道:“这个玉佩是你的吧,还给你。”
褚子和先是愣住,低头再缓缓开口:“大哥,你知道了。”
暮商明知故问:“知道什么呀,二殿下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
她始终不相信褚子和就如他表面一般单纯无害,她见过太多富有心机的人,她感觉褚子和就和那种人毫无差别。
如果是真的,那他隐藏的未免也太好了,实实在在是个棘手的存在。
褚子和老实回答:“我不是故意想放火的,我只是……”他欲言又止撇了眼褚九祠。
“算了,你也是为情所困,不计较了。”褚九祠大度的原谅他。
褚子和鞠躬:“谢谢大哥,我以后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
“拿上你的玉佩走吧,我还要陪夫人呢。”
褚九祠在暮商毫无防备的时候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往自己身上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暮商还是配合着他,她闭眼点头把玉佩交给褚子和。
“二殿下记得带好哦,下次可不许乱丢哦。”
“多谢嫂嫂的提醒,我一定收好。”
等他离开后,暮商问道褚九祠:“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不追究了?”
“一把火而已,有什么好追究的。”
“你难道就不觉得他不对劲儿?”
暮商极力的在提醒褚九祠,让他注意褚子和,可这人怎么突然就点不通一般听不进去。
“他的事先不急,我比较着急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
“洞房花烛夜啊,何时补上。”他不要脸的凑上前,一脸坏笑。
这笑她很眼熟,这不就是褚立言那个蠢小子的招牌笑吗,她一拳打在褚九祠的身上,呸了一声:“想得美,去死。”
自从褚九祠知道她有武功后,暮商再也不掩饰,她直接做回自己当场打回去。这样真实的她褚九祠是越发的爱不释手,他望着她的小跑的身影觉得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她的,大概是茶陵江那个吵架的晚上,又或者是在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下定决心救她的时候。
他说不清,可这事谁又能说清呢。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刻有多想自己和暮商都不是生在皇室中的人,不被这些琐事缠身,只做个平常百姓过着平凡日子的人。
“洗砚你明日也去给蒋家送份丧礼,蒋家世代清廉不该遭受此等丧女之痛。”他揉着眉心叫着洗砚。
自他回宫后事情不断在发生,仿佛都是冲着他来的。
凌王的事已解决,宫中也开始出现意外,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经历多久。
那炙手可热的位置真有那么好吗?
可要他选的话,他并不想要啊。
31. 端妃
蒋府。
蒋书达正悲痛万分的送客,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对于蒋婉白的突然病死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无力,蒋婉白身子一直都很好,就连大病都从未生过一场。
前些时日他还在跟女儿讨论与二皇子的婚事,当时蒋婉白还开心的去准备进宫穿的衣裳。如今衣裳也已备好,只是人却不在了。
一夜之间,蒋书达头顶泛着片片白发。
褚子和和骨慈带着丧礼赶到蒋府,蒋书达见后连忙上前迎接:“二殿下大驾,老夫实在愧不敢当。”
“蒋伯父还请节哀,我也是昨夜才得知,想着便来看看您。人死不能复生,蒋姑娘见你这样她定会伤心的。”
褚子和低沉的安抚着蒋书达的情绪。
“我能进去给蒋姑娘上柱香吗,毕竟也差点成为一家人。”
“自是可以,二殿下请。”蒋书达在前面给褚子和带路,褚子和窥探着蒋府的前院。
他站在蒋婉白的棺椁前,蒋书达将点燃的香呈送给褚子和,褚子和微微俯身接过,他朝着棺椁拜了两次。
在第三次时,他的目光凝聚在棺椁上一刻也未挪开,随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快他便收起笑容。
蒋书达眼含汪泉眈眈的望着棺椁,这时蒋夫人被两名侍女搀扶着出来。她已经哭的没有力气,行动全靠侍女带动。
她小声抽泣:“二殿下。”
“还请蒋夫人节哀。”
蒋夫人突然挣脱侍女,踉跄的跑到棺椁前,趴在边上,一边哭一边说:“婉白,你看二殿下来看你了,你快起来看看好不好。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见上一面吗,如今他来了你倒是起来啊。”
蒋夫人泣不成声,头在埋在手臂上眼泪浸湿衣袖。
褚子和见状,缓缓走到蒋夫人身边拍背安慰,他的余光瞥了一样躺在里面的蒋婉白。
女子脸色白的可怖,嘴唇还有点微微泛紫,依稀能看出来她生前是个美人儿。
他暗自腹诽。
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就这么白白丧命。
“蒋夫人多注意些身体。”
蒋夫人抬头擦掉脸上多余的泪:“多谢二殿下关心。”
褚子和走出蒋府后,远远瞻望着蒋府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扑哧哑笑。
伸手拍了下刚才蒋夫人摸过的衣裳:“骨慈,过段时间想办法把蒋姑娘中毒而死的消息透露给蒋家二老,给他们个惊喜。”
他的眼中染上一股阴森,笑吟吟仰头轻声道:“蒋姑娘,不好意思咯,要怪就只能怪你入了母妃的眼。”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豆大的雨滴急速飞下打在褚子和的脸上和身上,雨水瞬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裳,他没选择躲开。
褚子和笑的越发放肆,他继续看着天又道:“蒋姑娘您这是不乐意了吗,没办法啊,谁让你要选我呢,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展开双臂转圈接受这场大雨的洗礼,回眸间,他看见洗砚进入蒋府的身影:“还真是心有灵犀。”
九华宫。
暮商坐在廊道上欣赏着雨天,她出手接住雨水,雨水打在她的手上冰冰凉凉,觉得有些发凉甩了几下把手放好。
背后突然多了一件披风,她注视着褚九祠:“倒是心细。”
“天凉,注意身体。”褚九祠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还有十日就是你的生辰宴了,你想如何过。”暮商问起他的生辰宴,她从未做过这种事,不知从何下手。
“过不过都一样,每年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的生辰宴每年都一样,不过就是邀请些朝中大臣和家眷坐在一起饮酒作乐,其实也是变相的相看会。为那些王公贵爵未成家的子女们凑成好姻缘。
这其中也少不了他们三位皇子,自他们三个成年后,皇帝每年都这样做,都让他们去看去选有没有心仪的女子。褚九祠除了前两年不在,每年都在。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不止他,另外两位也不喜欢。
“我也不懂,要不你……”
褚九祠轻敲她的脑袋:“就知道你懒,今日一早我就找过翎妃娘娘把事交给她全权负责,你就负责好好养病。”
得到他的回应后,暮商心跳漏了一拍,褚九祠聪明的让她不敢想,她什么都还没说,他就预料到她想干嘛。
这样的人,难怪褚立言会看不顺眼,有时候太聪明了只会是被人当做针对的目标。
翎妃在安排十日之后的生辰宴的名单,她提笔望着一个名字发愣,将笔放下有些惋惜。
“年纪轻轻还真是可惜了,原想着他们二人还能见上一面。”
见翎妃神色忧愁,宫女便安慰道:“娘娘的一片苦心二殿下都知道,这次您也可以趁着此次机会再替二殿下挑选。”
“是啊,子和的事本宫都不曾操心,唯独娶妻之事本宫还是得要上心几分。要找个家世清白知书达理的姑娘才能配的上子和。”
“娘娘您对二殿下真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若是娘娘您有自己的孩子……”
宫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赶紧跪在地上:“奴婢嘴笨,又惹娘娘不高兴了。”
宫中人人尽知,翎妃自上次小产后就再也不能生育。那时候正好赶上十二岁的褚子和生母过世,皇帝便问过翎妃的意思,要不要把褚子和过继给他。
那些年褚子和隔三差五的拜访翎妃,翎妃对他的映像是极好,便应了下来。如今算算已有八年过去,褚子和也有二十了。
久而久之,翎妃也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万事都优先考虑到他。
翎妃没计较:“起来吧。”
“是。”
门外的太监小跑进来对翎妃道:“娘娘,皇上来了。”
翎妃脸上欣喜万分,起身去迎接皇帝。她细细观察着皇帝,看他轻松愉悦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也对,褚九祠的事情已经解决,皇帝自是高兴。
“这正下着雨呢,爱妃怎么在外面站着。”皇帝面挂淡笑牵住翎妃的手。
“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臣妾这不得来接接您嘛。”
“听爱妃的意思,是在怪朕许久没来看你了。”皇帝笑眯眯的端视着她,两人同步走进屋内。
翎妃掩嘴轻笑:“陛下惯会多想。”
皇帝注视到桌上的名册拿起来看了几眼,他稍稍偏头撇了眼翎妃:“这事怎么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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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妃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操劳,所以臣妾就替她代劳了。”
说真的,皇帝是真把她身体抱恙的事给忘了,当时也是随口一说,反正每年来的人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好安排的。
“对了,尚书家的小女芳龄已到及笄,这次你把她的名字也加上。还有他们家那刚回来的杜二公子也叫进宫来热闹些。”
翎妃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皇帝有意想把尚书家的女儿介绍给褚子和。
“杜小姐进宫倒是可以,不过臣妾听说这杜二公子好像行事有些不着调,进宫会不会不太合适啊。”翎妃说出她的担忧,再怎么说嫡子的生辰宴也是大事,绝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而且她还听说,杜二公子在京中经常去花楼饮酒作乐,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渣。
“叫进来吧。”皇帝执意要叫杜二公子进宫。
这使翎妃不免多想几分,这杜二公子是有何特别之处?难不成是与褚九祠认识,不该吧,杜二也没回京多久,应该是没见过。
她又不好过问皇帝的意思,只是应下。
“好,臣妾让人送请柬去尚书大人家。”
“爱妃辛苦了。”皇帝抓着她的手,满意的笑笑。
翎妃低头颜笑,嘴上说着不辛苦。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人吵了起来,引起皇帝和翎妃关注,翎妃叫来宫女问外面发生何事。
“回娘娘是端妃娘娘,她又跑出来了。她撞到姝嫔,姝嫔正在与她争吵。”
“把皇宫当作什么地方了,集市吗。”皇帝哼了声走出去。
翎妃跟住他一同前往。
宫门口,端妃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打在姝嫔的身上。姝嫔躲在太监身后,惊恐万分的叫道。
她还时不时的探出头辱骂端妃。
端妃疯癫的哈哈大笑,学着姝嫔说话。
“住手,在皇宫打打闹闹成何体统。”皇帝端量着二人。
姝嫔见状撒开太监,哭哭啼啼的跑到皇帝身边:“陛下,您看端妃娘娘欺负臣妾,您瞧,手都被她打红了。”
她眼中带着泪花委屈的把手伸给皇帝看,姝嫔本就年轻貌美,这一哭娇滴滴让人好生怜惜,就连皇帝也心疼几分。
“你和她计较作甚,又不是不知她已疯魔。”
“臣妾只是路过,谁曾想就遇到端妃娘娘,她平日里不都是关的好好的吗。”
说到这,皇帝才想起他问到翎妃:“端妃是怎么出来的?”
翎妃摇头:“这几日也不知为何,端妃隔三差五的就能跑出来,这月已是第二次跑出来了。”
端妃的宫外虽说是没多少人把守,但总归宫门口还是有三两侍卫守着,端妃想跑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端妃突然上前蹲在地上抱着皇帝的腿,她头发凌乱猛地抬头冲着皇帝大笑。笑声震耳。
“哈哈哈哈哈,皇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给自己留了个多大的隐患,哈哈……哈哈哈,她会把你最在意的东西给毁了。”
她指着皇帝又指着所有东西。
“哈哈哈,毁了,把你毁了,把你们都毁了。就像我的儿子一样,你们都得死!!!”
32. 亲吻
皇帝对端妃说的话充耳不闻。
“把端妃抓回墨玉宫,关起来,再让朕发现她跑出来提头来见。”他阖上眸子让人把端妃带走。
翎妃却是将端妃的话放在心上,她明白端妃是怎样的人,虽说疯了,但她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清楚的说出她的儿子已死。在她的心中她从来就没承认过四皇子已故,一直都还认为四皇子还活着。
她的话明显就很有问题。
她偏头正想与皇帝说出她的看法,只见皇帝拿着姝嫔的手替她细细吹着泛红之处,她有些失望的苦笑一下。
“那个爱妃啊,你就继续忙你的事吧,朕陪姝嫔回去看看她的伤。”皇帝头也不回的带着姝嫔离开。
离开之际,姝嫔回眸冲她发出一抹讥笑,随后便头靠在皇帝的肩上挽着他回宫。
宫女见此,替翎妃打抱不平:“娘娘您看她,明明就是故意来德馨宫找皇上的。就那点伤,光走回去的那点时间就完全好了。”
翎妃哪会不知宫女说的,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有什么办法,他是北国帝王,后宫每年都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送进来,今日是美人明日不是嫔就是妃,她也习惯了。皇帝能来看她不过就是看在往年的情分和她父亲的面子,谁让她父亲是前朝大将军呢。
只不过现在她的父亲也已卸甲归田,去过他的田园生活。
姝嫔的这些手段也都是她年轻时玩剩下的,如今她的一点儿也不奢求皇帝能多看她一眼,她只想把褚子和的婚事尽早解决,然后过她的安稳日子。
今日端妃的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更多的是只当是闲暇之余讨论的乐趣罢了,谁也没当真。
这话传入九华宫中。
暮商听到这话再熟悉不过,这不是前些时日端妃当着她的面讲的吗,她问道褚九祠。
“端妃娘娘是哪里人?”
“端妃是银月国的,说来也巧,就是离你们不远的那个银月国,我记得没错的话,她父亲好像是银月国一位当官的,后来好像死了。”
“银月国。”
在暮商小的时候她母亲曾向她提起过银月国,只是那时候她太小有些事记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母亲曾说过她要把银月国拿下,壮大明月国。
那这端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也不会见自己第一眼就说出这些话。
难道,她把自己当做母亲了。
想不到来北国还有意外的收获。
“你对端妃的为何这般上心。”
“只是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奇怪。”
褚九祠不以为然:“端妃经常这样,说的话信不得,不提她了,雨停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别到时候在皇宫走丢了。”
“好啊,那你带我去端妃娘娘那里去。”
“见她作甚。”
“带我去嘛,好不好嘛。”
暮商尽力的撒着娇让褚九祠带她去,褚九祠架不住只得答应她,暮商高兴的拉住他的手往外走,褚九祠久久望着牵着他的手,眼中的喜爱更是停不下来。
他把暮商带到墨玉宫,宫外已经多了几批侍卫把守:“看来父皇又生气了啊,派这么多人看守。”
暮商干笑两声:“呵呵,你父皇还真是小气鬼。”
动不动就生气。
“天底下也就你敢这么说。”
“别谦虚了,也不知是谁在皇上面前疯狂触碰他的底线。”她未点名道姓,只两眼眈眈的瞧着他。
褚九祠扬眉,他有把握当然敢在皇帝面前为所欲为,不论他做什么皇帝都不会杀他,谁让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呢。
就算他做错万件事,皇帝也会拼命的给他找补,这就是他的底气。不过皇帝这样做也有弊端,那就是引得许多人不满,而那些人不敢对皇帝撒气,只能背地里对他使绊子。
正是皇帝这样过度溺爱与偏袒,前几年的褚九祠做事故意越发放肆与大胆张扬,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惹皇帝生气,让他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终于在两年前让他逮住机会,立储的圣旨下来了,他直接手撕圣旨拒绝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宫外。
很好,他的目地达成,终于离开了那个龙潭虎穴,虽说只有两年,但那两年是他过得最舒适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没办法呐,谁让我是皇子中最寄予厚望的那个呢,不管我做什么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生气他自己就将自己哄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多说一句。”
褚九祠自信满满的说出来,暮商听得好生刺耳,这真的是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吗。
她怎么感觉皇帝才是那个‘儿子’呢。
“端妃这里你算是进不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褚九祠自然的拉上她的手往另一边走。
直到走到一座偌大的宫殿时他才停下来,暮商观察着周围,这里的宫殿好像不一样,大门紧闭也没个人把守,像是许久没人居住。
门上的牌匾也已经被人取下,斑驳的朱墙也褪了色。
褚九祠松开她的手,双手推开紧闭的殿门,殿门吱呀作响,殿中的野花无人问津般任由生长。风穿过空荡的长廊,卷起尘土飘零在空气中。
他带着暮商走过前殿,再往里面走,走到宫殿内部。里面蛛网密布,昔日金碧辉煌的装饰,现在只剩下锈迹斑驳的铜绿。
她的正前方有个宝座,宝座上是栩栩如生的凤凰,暮商这才明白这是皇后的宫殿。
褚九祠打开一个表面积满灰尘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根做工非常精细的簪子。簪子通体是以黄金制作而成,上面还有几朵呼之欲出的杜丹,花瓣是一片片打造出来合在一起,花心里镶嵌着玉。
暮商只瞧一眼就被它美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母后曾经花重金找能工巧匠做出来的,不是我夸大其词,它可是花费了整整半年时间才做成的。光是做花瓣和叶子就用了三月之余,世上只得这一件,想要多了也没有。”
暮商不解:“皇后为何花费这么久只为打造一根簪子。”
“因为母后让我送给我未来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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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说我能看上的人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最好的人就得配最好的簪子。我曾以为这簪子不会再见天日,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说着他便按着暮商脑袋,把簪子插在她的发间:“它很配你。”
暮商眼睛一暗,心跳开始加速,她慢慢抬起头对上褚九祠那双眼,她清晰的看见褚九祠眼中认真的神情,心里更是难受。
她明白这簪子的意义。
她不过就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女子罢了,她怎么配得上,簪子是如此,褚九祠亦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抛开一切把实情告诉褚九祠,但她做不到,她根本就做不到,这簪子何止是插在她的发上,是活脱脱的插在心上。
就在她找不到话来应对褚九祠时,她耳间隐约想起她母亲的声音。
--------
‘小九月,母亲曾经是不是告诉过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应该怎么做。’
一白衣女子抱着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小女孩甜甜的回答着:‘九月记得,母亲说遇到自己喜欢的就该抢过来好好宝贝着。’
‘小九月真聪明,不过不是抢过来,是得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给你。等你长大后若是遇到喜欢你的,你也喜欢他的,那你就好好享受当下,人生在世,去他们的条条框框。’
‘好!’
--------
暮商回过神来,一把勾住褚九祠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这个吻只是浅浅碰了下暮商便收了回来,却让褚九祠整个人停滞在原地。
空气充满了暧昧气息,但更多的是褚九祠眼中漾起久不见的欢愉,嘴角更是压不住,他摸了下唇上那抹残留的余温。
她居然主动亲他。
“你……”一向沉稳的他反而结巴起来。
“母亲说的对,人生在世就该好好享受当下,不管将来以后,至少现在我们还在一起。”
暮商将目光凝聚一起,很认真的告诉褚九祠。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预料,她唯一能预料的就是三个月之后她一定会离开。
何不趁这三个月好好做一回自己,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那股冲动,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喜欢褚九祠,不是感激不是愧疚。
是真的喜欢他。
“你的意思是。”
“褚九祠,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这些天我想了许久,我究竟该不该接受你。每夜想到你我都无法入眠,我始终认为我不够好配不上你,你是天之骄子……”
话没说完褚九祠就俯身用唇堵住她的嘴,在她嘴上轻轻咬了口,暮商推开他,擦了下隐约作痛的嘴唇:“你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好,你比任何人都好。”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干嘛咬我。”暮商刚表达完心意,褚九祠就来这么一招,她略带嫌弃的扫了他眼,早知道就不说出来了。
褚九祠按住她的脑袋,在她耳边沙着嗓子征求她的意见。
“所以夫人,为夫可以再亲你一口吗?”
33. 心眼
暮商一手推开他。
不让他靠近,想着他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些。
“别太过分。”
“好吧,走,再带你去个地方。”褚九祠握起她的手将她再次带回院子。
在院子的角落,地上有个不起眼的洞,洞被杂草盖住很难被人发现。褚九祠把杂草拨开,露出完整的洞口,暮商察看着洞再瞧了眼褚九祠。
这洞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吧。
她道:“这是通向宫外的暗道?”
褚九祠点头:“真聪明,怎么样,想出去吗?”
暮商开始对皇后有些许佩服,堂堂一国之母竟然在宫中挖密道,这可是重罪。看来他们这皇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蠢一点,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不会有人知晓,皇后宫中早就下了禁令,除了我谁也不许进来,至于父皇更是不会来的,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妃子宫中消遣。”
难怪这皇后宫中灰尘漫天,原是下了禁令。
她也不是贪玩之人,出不出宫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今日就不必了,过些时日再说吧。”
见人不想出宫,褚九祠又重新把洞口堵住恢复如初。
“那等哪日你想出去了,我再带你出去。”
暮商沉默片刻,只怕她下次出去是不会再回来了,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微微点头。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还有彼此的爱。
转眼间就来到十日后,也就是褚九祠的生辰宴。
这几日暮商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当多走几步都感觉到无比疲累。褚九祠却只是告诉她,体内的毒素太多才会觉得如此,可是前几日他明明把他下的毒也解掉。
至今也没见好转。
九华宫张灯结彩比她嫁进来还要张扬,皇宫里里外外打扫的整洁如新。褚九祠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束着一半以上的头发高高遂在脑后,身形高大,容颜如画,是说不出的华贵。
他照往常一样端着碗汤药交给暮商。
暮商撇开头,这药光是闻闻都难受,更别说喝下去了,就算是喝了没见好转,反而只会作呕。
“今日你就在九华宫,不必出去,我会让洗砚守着门不让外人打扰你,你好好休息。”他也没逼着她把药喝下去,放在一旁让宫女端下去。
暮商倒是有些担心,褚九祠刚回宫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会不会引得那些大臣议论。
那些世家子女说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久居朝堂的大臣们可就不一定,毕竟还有褚立言在,他想要搞事可是不会挑日子。
她还是应下褚九祠的话就在九华宫好好待着,不出去给他添麻烦。
褚九祠来到皇帝这里,对着皇后的画像上了几炷香磕了个头。
皇帝:“你母后生前的遗愿你可还记得。”
他依然提醒着褚九祠让他接替储君的位置,反正人也已经回宫,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储君之位交到褚九祠手上。
“记得,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得要一样东西。”
皇帝倒是意外至极,往常他说这话时褚九祠都是对他不理不睬,现如今怎么倒是松口了。
开心道:“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朕一定会给你。”
褚九祠只淡淡说出四个字:“龙骨凤髓。”
皇帝正当高兴的脸上立马卸下笑容,话锋锐利起来:“你要拿世上最后一颗龙骨凤髓去救她?。”皇帝甩袖转身背对着褚九祠,“你想都不要想。”
那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宝物,世上本只有三颗,如今皇帝手上是最后一颗,不论换做谁他都不会交出去,更何况还是他一直要想让褚九祠休弃的暮商。
想让他拿出来那更是天方夜谭。
褚九祠未感到任何意外,他大抵也能猜到皇帝是不愿意的,于是故作轻松:“那这事您还是找老二老三吧,我带她离开北国。”
他总是能抓住皇帝的弱点,见皇帝情绪明显缓和下来又道,“反正呢她死我也死,您看着办吧。”
皇帝咆哮:“你敢忤逆朕。”
褚九祠揶揄一笑:“父皇您说的太严重了,忤逆是多大的罪啊,我怎么敢,不过您也可以试试我究竟敢不敢。”
他收回笑,静静的看着皇帝。
皇帝能够明了他的意思,不用试他也知道他一定敢,也不知这明月国的小公主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药。
他只能换个其他办法。
“先封储君再给药。”
结果褚九祠根本就不上他的套:“先给药。”
褚九祠怎会不知皇帝在想什么,不过就是想等他答应坐上储君的位子再反悔不给药。
无他,因为褚九祠也是这样想的,把药拿到再反悔。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就是想骗药。”皇帝点出他的所想。
只见男子微微颔首带笑:“您不也是如此吗,彼此彼此。”
此刻,父子俩的默契达成一致,可这默契对对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什么好的,今日进宫的贵女数不胜数,她们你都可以挑选。”
“就她。”
区区二字就认定了暮商,不是她不行。
皇帝更气想着今日是个喜日,就不与他计较:“既如此,容朕考虑考虑。”
见皇帝考虑此事,褚九祠心中的那把算盘算是已经打对,看来这药皇帝定是会给他的。
就在他窃喜之际文忠公公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陛下,大臣们外面吵起来了。”
“吵什么。”
文忠公公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褚九祠,怯声道:“说大殿下与凌王是一波的,还说……”
后面的话实在难听,文忠公公没再继续说下去。
褚九祠接住他的话:“还说我迟早会和凌王皇叔造反,对吗?”
文忠公公点头。
褚九祠像个没事人似得轻轻扫了眼皇帝。
皇帝有些蹙眉,他之前不是把事情都给了百官一个说法吗,怎么越传越夸张。
莫不是这其中有人在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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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去看看。”
还未走进就听到吵嚷的声响,就如菜市一般。
李尚书:“杜尚书这话说的倒像是你去松州见过凌王一般,怎么大皇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站在他这边。”
杜连云嗤笑一声随后又哈哈大笑,单手插着腰,另外的手也没闲着,他随意的把那人桌上的酒顺走。
“李尚书啊,好歹你也在礼部混了个尚书来当,怎么你说话这么难听。”
听闻此般话后,李尚书自是不乐意,什么叫‘混’了尚书。他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怎么,我说错了吗。”
杜连云笑的更甚,连连摇头对着看热闹的大臣道:“诸位,想必皇上那日也已将凌王不能死的前因后果讲清。我倒是不知道诸位是怎么编出这么离奇的故事,还大皇子和凌王一起造反。”他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又对李尚书道。
“怎么,凌王是半夜给你托梦说他要造反吗。”
此话一出,大臣们传出阵阵细笑,都觉得杜连云的话像是在讽刺李尚书。
果然李尚书被他的激怒,两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服输,还有些人也附和在其中。
褚九祠和皇帝站在屏风后,两人静静的听着:“杜尚书这嘴果然还是与以前一样,够毒辣。”
皇帝沾沾自喜:“要不然朕怎么能让当兵部尚书呢。”
“宰相到。”
争辩的几人这才停歇下来,纷纷对着宰相行礼,宰相微眯着眼瞧着面前的情形,消息传的很快,他刚踏进皇宫没多久就传入他耳中。
宰相可不想再管这些空穴来风之说,他微微抬手示意。
“你们继续吵,或者你们再等到皇上来的时候再吵。”
“宰相说笑了,我们只是在交谈。”李尚书将头低下闭嘴。
杜连云冷哼一声:“谁在和你交谈,明明是你在胡言乱语。”他最是见不惯这种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变脸就跟唱戏一般,变得比谁都快。
宰相忽的提起兴趣:“哦?杜尚书不妨说说你们是在作甚。”
杜连云把酒放在自己桌上,双手揣在袖中,反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非要说凌王撺掇大皇子要造反,还说我也是其中同伙。”
“外面可都是这样说的。”李尚书指着外面。
“哦,那李尚书是在何时何地何人那里听说的,这你总得要说出来吧,污蔑皇室子弟可是重罪,你好大的胆子。”宰相浑厚的声音响彻大殿,使得鸦雀无声。
被宰相这么一吼,李尚书更是瑟瑟发抖一言不语。
紧接着宰相又道:“在朝为官,不为百姓操心,反倒去听信那些小人之言,还将江湖流言传入宫中污了皇上耳朵,这就是李尚书为官的本分吗!”
宰相巴不得上手给他两巴掌。
皇帝迈着稳重的步伐重屏风后走出来,大声叫好。
“宰相说的在理,传朕令,李衡听信谣言污蔑皇室子弟,此乃大不敬,念在今日有喜不宜见血,那便就褪去他的官服,流放。”
圣令以下,李衡百口莫辩,他像没了骨头似得被人拖下去。
34. 舞姬
杜连云明面上感到惋惜李衡,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便出卖了他自己。他早就看不惯李衡的做派,假公济私这种事他可是没少干。
如今被流放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他怎么会选择在今日说起这些事,难不成真的活够了?
皇帝坐上他的龙椅手撑在腿上:“爱卿们就坐吧,爱卿们不必拘谨,只当是吃个寻常饭。”
“多谢皇上。”
宰相坐在褚九祠对面,举起酒杯对着他,同样褚九祠也回敬过去。
皇帝扫了左边空荡荡的两个位置,问着文忠公公:“老二老三怎么还没来。”
“回皇上,两位皇子正在来的路上,这二皇子刚从翎妃娘娘那边过来,三皇子刚从宫外回来。”
“老三去宫外作甚。”
文忠附耳道:“三皇子去给大皇子准备生辰礼,据说是带了个好大的箱子,被好几个抬进宫的。”
皇帝不信:“他们两个的感情何时有这么好了?”
往年也没见老三给老大送生辰礼,今年这是转性了?还送这么大个礼,他还真是看不透。
褚子和带着几名太监从大殿门口走进来,太监们的手上端着几个木盒:“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喜笑颜开:“不迟,来的正好。”
还是褚子和最令他省心,既孝顺又不争不抢,想必换做是谁都会喜欢这样的孩子吧。
褚子和走到褚九祠面前:“大哥生辰快乐,这是弟弟给你准备的礼,还有嫂嫂的你也一并带给她吧。”
“多谢,有心了坐吧。”
褚子和坐在褚九祠旁边的空位,望着桌上的美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大臣们窃窃私语,都在夸赞褚子和。
“二皇子聪明又孝顺,将来一定会做成大事的。”
“得了吧,谁不知二皇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朝堂之事,依我看啊,往后一定是个逍遥自在的王爷。”
“我看不一定,二皇子说不定是在隐藏实力呢。”
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
褚九祠轻轻撇了眼那几个说话的大臣,大臣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双手举起酒杯。
“大哥也不等弟弟来,弟弟也敬你一杯。”
褚立言从外面走进来,就近拿起一个杯子满上酒对褚九祠道。
他的身后还有个堪比他身高的大箱子,箱身上还刻有复杂花纹,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异香,这使在场的人都好奇几分,都想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何物。
皇帝更是想知道,他双目定在箱子身上。
“老三,你这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褚立言弓腰行礼:“父皇,这是我给大哥准备的礼物,还请大哥自己打开。”
褚九祠起身走到箱子面前,他也很想知道褚立言究竟想耍什么把戏,道:“我活了二十二年,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倒是稀奇。”
褚立言只是笑笑:“大哥说笑了,弟弟如今才十八,哪有你说的那么久,顶多也就前十七年没送过,这不,今年不是给你准备了个大的,打开吧。”
他似乎还觉得之前没送礼是理所应当。
褚九祠抬手去解开箱子上的锁,箱门渐渐被打开,大臣们的目光也随着去。箱门打开之际,扑面而来的就是花瓣,花瓣洒在褚九祠的脸上和身上挡住他的视线。
花瓣实在多,久久未落下,箱内是位穿着清凉的红衣舞姬,舞姬容貌以面纱遮挡,她身上的异香久久未消散,出了箱子后香味反而愈发的浓重。
只见舞姬赤脚走出来伴着花瓣开始翩翩起舞,宛如一支破茧的新生蝴蝶,在场的人几乎是看入了迷。
而褚立言默默地走回属于他的位置,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他怎会如此好心,不过就是想送个女人给褚九祠,让他们夫妻二人产生隔阂,这样他再趁机下手拿下暮商。
这女子可是千挑万挑,选了又选才选出来的,大臣们的反应令他很满意,他再转眼看向褚九祠,想看褚九祠是何反应。
瞬间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褚九祠直接把人重新塞回箱子锁起来,还嫌恶的擦了擦刚刚被女子摸了的手:“二弟的好意心领了,你要是不会送就别送,等到你生辰时我也给你送个如何?”
意犹未尽的大臣失望的叹气,他们还没看够呢。
就连皇帝也是如此,他离得最远,他只瞅见一抹红,其余的什么也没看见,只能问道一股香味。
“大哥不喜欢吗,她可是全京都最好的舞姬,人美声甜,是个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褚立言还想让他把人放出来。
褚九祠自是不干,这褚立言把想做的事都写脸上了,但凡动点脑子都知道他想干嘛。
“你喜欢?送你了,带回云居宫好好欣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让人把箱子抬下去。
这褚立言送女人的事传入暮商的耳中。
暮商在房间听了咯咯笑着,褚立言算是送了个寂寞,褚九祠的做法使她笑的停不下来。
乔儿也在旁赔笑:“殿下还说要把那女子送还给三殿下,您是不知道当时三殿下的脸色有多难看呢。”
见褚立言吃撇,暮商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她问到乔儿:“那些公子小姐都在哪儿?”
“御花园,过会儿会来九华宫,不过郡主也进宫了。”
“郡主?谁?”
“公主您忘啦,就是那日和你在明华寺打架的那个郡主,她这次进宫肯定是会找你麻烦的,我看您还是不要去了。”
经过乔儿这么一番提醒,她才想起来郡主是谁。
这她更来劲儿了,那时候她还不喜欢褚九祠,也只能话语之间气气她,要是让宁若涵知道现在她与褚九祠两人互许心意,那岂不是会闹翻天。
想想都开心。
“给我梳妆,我们去御花园。”暮商坐在铜镜前让乔儿梳妆。
“公主,殿下说了您不要出去,就在房内呆着调养身子。”
“他现在没空管我,赶紧别废话。”
“公主,洗砚还在门外守着呢,你出不去。”
暮商偏头看着门外洗砚的背影,倒是把这个木头忘了,不过没关系,她能搞定。
架不住暮商的软磨硬泡,乔儿只得给她梳妆,梳完妆后,暮商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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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裳走出房门,正好与洗砚来了个四目相对。
“公主这是想出去?”
“难道你看出来我不想出去吗?”暮商反问他。
洗砚目视前方,一本正经:“殿下说了,你不能出去,所以我不会放你出去。”
暮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向外飞奔:“开什么玩笑,老娘打扮了这么半天就指着去御花园凑热闹,你说不放就不放。”
洗砚迅速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乔儿不会武功只能两只脚跑着跟出去。
暮商踏出九华宫后,站在宫门口,把剑抛向他:“我这不是出来了。”
洗砚:“……”
“拜托,这可是皇宫我能出什么事,你要实在怕他追究你就躲在暗处保护我,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解释。”
洗砚思索片刻只得答应。
御花园的花开的正盛,满园飘香,那群贵女们有说有笑的在赏花。这群贵女中最显眼的无疑就是宁若涵,宁若涵的样貌身世在她们间都是最拔尖的。
那些人似乎还没注意到暮商,暮商蹑手蹑脚走到假山后面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不听还好,一听全是诋毁她的话。
“姐妹们,你们听说了吗,大殿下新娶的那位马上就快死了。”说话的女子掩嘴而笑。
“哎我知道,我还听说皇上还打算让大殿下把她休弃。”
“那若涵姐姐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被关了两个月的宁若涵怒气还不知该如何释放,如今听到暮商的消息心中免不了一阵舒畅,心中默默骂道暮商是个小贱人,她活该。
她道:“本郡主早就说过她不配,如今也算是上天有眼。”
暮商悠闲的靠在假山上摇头,这宁若涵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也不怕传入褚九祠耳中。
这时候暮商的后面传来一道令她耳熟的男音。
“这位小姐,不知可否赏脸与我一同赏花。”
她和乔儿一同回头,三人面面相视同时都倒吸了一口气,都伸出手指着对方同时道。
“怎么是你!”
暮商收回手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他:“在宫外调戏良家女子就罢了,在宫里还不老实,怎么上次还没把收拾痛。”
来的男子正是暮商之前在酒楼暴打的那个人,男子是杜连云的二子杜庭轩,人们都唤他杜二公子。
杜庭轩一见到她的脸就想起那痛得不行的手,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养了许久才养好。
他感到毛骨悚然,讪讪笑道:“好久不见,我只是陪我家小妹进宫,就不打扰您啦。”
说完他就撒腿而跑,只留下匆匆背影。
“他是谁。”
“奴婢也不知道,往年也没见过他,需要奴婢去问问吗?”
“不用了,随他去吧。”
跑了许久杜庭轩才停下来大口出气:“天呐,这回可是惹到硬茬子了,早知道就不该进那个酒楼,两月过去,怎么在宫里还能遇见她,该不会……”
他惊慌失措的捂着张开的嘴,这女人不会是宫里面的哪位娘娘吧。
“二哥,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
35. 倾霜
杜庭轩越想越觉得可怕,他眼中泛着些许泪花,对着杜倾霜道。
“妹妹啊,二哥这回怕是要完了,等二哥死后你一定要给我多烧写纸钱。”
杜倾霜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整迷糊了。
“哥,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杜庭轩附耳对她说清来龙去脉,杜倾霜惊讶的捂着嘴:“哥,你不是要完了,你肯定完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心更是凉了大半。
“完了完了,你告诉爹,下辈子我还做他的儿子。”
“下辈子爹可能不会再想当你的爹。”
杜庭轩:“……”
回想起来,他问她:“你不是应该在翎妃娘娘宫中等二皇子来相看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二皇子,所以趁娘娘不注意偷偷跑出来了。”
杜庭轩弯腰跺脚,手拍在大腿上哀怨道:“咋俩真是作孽啊。”
他至少是不知道暮商是宫中的人还情有可原,可这杜倾霜知道这是在皇宫,也知道皇帝是有意让她与二皇子接触,既然知道还偷偷跑出来,也不怕被翎妃娘娘责罚。
这不是作孽是什么,他们家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杜庭轩冷静下来:“你去找翎妃,我去找那个女的道歉,咱俩为了杜府的荣誉分头行动。”
“不行,我才不去,我跟你一路。”
杜倾霜拒绝他,她好不如跑出来,又回去算什么事,反正那个二皇子她是不想见的,也不会嫁给他。
克死了蒋家嫡女,万一再把她克死怎么办,杜倾霜光是想想都觉得二皇子晦气。
无奈,杜庭轩以无心再管她的事,只想着怎么解决自己的事。
他又带着杜倾霜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宁若涵听到假山有动静,提声高喊:“是谁在假山后面偷听,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出来。”
乔儿一脸抱歉的看着暮商,再看向脚下的石块嘿嘿笑道:“嘿嘿,公主。”
被发现后暮商只得走出来,笑吟吟道:“我是谁,您还不清楚吗?”
宁若涵终于再次见到暮商,压了许久的怒气漫上心头,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她被关这么久,完全就是因为她。
“你居然还没死。”
“说笑了,我哪那么容易死,倒是你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就好好玩吧,别整日想着在背后说小话,还被正主听见。”
“郡主她是谁啊。”
暮商抬手示意:“乔儿,告诉各位我是谁。”
乔儿上前一步欠身行礼:“各位小姐公子们,这位是明月国的公主,也就是皇子妃。”
那些贵女低声探讨。
“想不到她就是皇子妃,你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是啊,可惜就是快死了。”
贵女们的话传入宁若涵的耳中,宁若涵撇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几个女子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赶来的杜庭轩与杜倾霜正巧听到乔儿告知众人暮商身份,杜倾霜从后面拍了下杜庭轩的背。
“哥,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个。”
杜庭轩:“好的。”
“好消息是,她不是娘娘。”
“废话,我这不是刚刚都听到了吗,还需要你说,那坏消息是什么。”
杜倾霜摇头:“坏消息是,她是皇子妃。”
杜庭轩被她这两句话给整无语住了,说了就跟没说一般,他又不是没耳朵他能不知道吗。
宁若涵咬牙切齿:“这是在宫里,我不便动你,等你哪天出宫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暮商为她的话感到好笑,就算出宫了,宁若涵也不会是她的对手。讥笑道:“别以为会提个剑就自认为武功不错,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有空多练练吧,别等哪天遇到真事儿连剑都拿不稳。”
宁若涵还不知道她会武功的事,轻蔑的瞥了眼她:“呵,至少对付你绰绰有余,上次若是没其他人你早就死了。”
暮商挑眉:“哦?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咯。”
一向自傲的宁若涵被她这个反应给激怒,她一个箭步冲到暮商面前扬起手掌,暗处的洗砚整准备动手时,杜庭轩突然跑出来。
他一把抓住宁若涵的手丢开:“她可是皇子妃,你这样做就不怕皇上和大皇子怪罪吗。”
宁若涵一脸不可置信这是第一次有外人敢拦她,她站直身子,语气嚣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杜倾霜走出来替杜庭轩解围,她对着暮商欠身后对宁若涵道:“郡主,此乃我家兄,家父是兵部尚书杜连云。”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杜家的两位小姐公子,杜二公子的传闻她们倒是听说过一些,在风月场所总能见到他的身影,短短时间就能让京中人记住他也还挺有本事的。
但对杜倾霜她们却是一无所知,杜倾霜及笄前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都有人不知道杜连云还有这么一个小女。
暮商听着杜倾霜的介绍,这才知道杜庭轩为何出现在宫中,原来是杜尚书家的,不过这杜小姐看上去好像比那杜二靠谱。
倒不像是一家的。
宁若涵失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杜尚书家的,劝你还是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
杜倾霜低头浅笑:“本是不想管,奈何杜家与皇子妃还有些渊源,实在难以袖手旁观。”
暮商察看着杜倾霜,见她的模样是那种乖巧可爱,明亮的琉璃眼珠闪着细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上几分。
她的话也说的密不透风,把她弄伤杜庭轩的事说的如此悦耳,她开始对杜倾霜有些刮目相看。
宁若涵:“这是本郡主和她的事,皇上都还没说什么,轮的到你在本郡主面前出风头。”
杜倾霜不急不躁的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宁若涵:“郡主仗着皇上和宰相的宠爱自是可以为所欲为。”她看了宁若涵身后那些看热闹的闺阁小姐们,笑意更是加深几分。
“她们听你的话是因为你的父亲是宰相,我们杜家虽说从来不挑事儿,但不代表我们就怕事儿,郡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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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自重。”
杜倾霜的话是彻底激怒了她。
暮商对杜庭轩道:“她是你妹妹?”
杜庭轩点头:“对啊我妹,你可不要小看她,她从小就是混世魔王没人能让她吃亏。”
暮商像是见到宝一样观看着杜倾霜,不过是刚及笄的小姑娘,说的话却是如此老练。
杜庭轩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弯腰憨笑:“公主,当日那事咱们……”
他才想起来要替自己的过错道歉,暮商便打住他的话:“我们之间有何事,不过就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劝你往后还是收敛点,别哪天闹大你到时收不了场。”
“在下谨记。”杜庭轩见暮商大度的原谅他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他扬手叫着杜倾霜,“完事儿了,走了。”
杜倾霜颔首:“郡主,告辞。”
宁若涵吃了瘪自是不会放杜倾霜走:“站住,让你走了吗。”
暮商被宁若涵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在怎么说你也是郡主,宫内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
又对杜倾霜道:“那个妹妹啊,你跟我回九华宫。”
“是。”
几人正准备回九华宫,宁若涵拉住暮商的手紧紧捏住,暮商啧了声叫道:“洗砚。”
洗砚跳出来把她们惊吓一跳,他用剑鞘把宁若涵的手打开,手上的疼痛瞬间袭击而来:“你们完了,我这就去告诉我爹和皇上。”
讲完立马转身去告状。
暮商对着洗砚使眼色,让他也跟上去,话不能都让宁若涵一人说。洗砚点头追了上去。
“我不管你们看我顺不顺眼,今日是大皇子的生辰宴,谁敢惹事我定不会放过。另外九华宫已经给诸位备好茶点,诸位请便。”
就因为今日是褚九祠的生辰,她才不想惹事,要是换做平常她早就收拾了这群多嘴的人。既然选择喜欢他,那就尽量不要给他惹事,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至于为何不拦住宁若涵,那就更简单了,今日的情形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宁若涵能堵住一人嘴却堵不了这么多张嘴。
况且宁若涵是什么人褚九祠再清楚不过,倒不如让她去皇帝面前出丑出出气也是极好,那日的委屈她可还没讨要回来呢。
暮商回到九华宫觉得那些女子太吵,就走进后院找了个安静地方的亭子坐下,她让杜倾霜坐在她对面。
“想不到妹妹极少出门却是个不怕事儿的人,你不怕宁若涵陷害你吗?”暮商试探的问着她。
“怕啊,那可是宰相哎,可是为了二哥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他惹了你呢。”
见女子就这么敞亮的把话说出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也已经很好了,比外面那群好太多了。
暮商手突然顿住抬眸:“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在德馨宫吗,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杜倾霜伸手摘了朵花在手中转圈:“我又不想嫁入皇宫,况且我已有心悦之人,没必要再见二皇子,大不了回去让爹骂我一顿就好。”
要不是那封该死的请柬,她是不会进宫的。
36. 后悔
跑去告状的宁若涵被文忠公公拦在外面不让她进去。
“郡主啊,现在里面都是朝中大臣,您实在是不能进去啊,您要是找宰相奴才可以代您传话。”
宁若涵瞄了眼他,心中开始打退堂鼓,这阵仗她可不能再丢脸,传出去岂不是又将宰相府的脸面丢个干净。
同样的事情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刚才也是被那几个人气急了才冲动跑来出来。
“没事,我先走了。”
她理清后选择去九华宫,还是决定亲自去找暮商算账,她们两个之间的事只能她们自己解决。
跟着来的洗砚见人离开并未进去,他也没进去快她一步先回九华宫。
文忠公公把人恭送走后,转身就把事情告诉褚九祠。
只见褚九祠听闻后低沉的说了句:“随她去。”
他相信以暮商的本事完全可以应对宁若涵,就算解决不了洗砚也会亲自来找他,不过这种状况是不会出现的。
他还被困住这里应对这群人的阿谀奉承,脸上明显挂着些许不愉快。
褚立言突然想起来对着褚子和道:“二哥,听说杜尚书家的小女也进宫了,你还不去看看。”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到,其余人听到这话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褚子和喜欢宁若涵,而宁若涵今日也进宫了。若是让宁若涵知道他今日相看杜尚书家的小女,不知又会是何反应。
估计也没什么反应,因为宁若涵跟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样最难受的就是褚子和。
杜连云倒酒的动作僵上几分,酒水溢出来都没察觉到,直到旁边的大人提醒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失态的笑笑。
“杜尚书家的千金好福气啊,刚及笄就被咱们皇上看中,想必令肯定千金国色天香。”
杜连云:“蒲柳之姿不值一提。”
皇帝也叫到褚子和:“老二去看看,这里也用不着你。”
褚子和不得已才起身:“是。”
他不想去,奈何皇帝的令就是天命不得不服从,他内心深处那股黑暗的心又在蠢蠢欲动。褚立言的手突然拍在他后背,像是在按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道:“二哥,我陪你去。”
“我也去。”褚九祠正好抓住机会可以离开宴席,还挺高兴的。
“那你们都去吧,杜尚书。”皇帝叫住杜连云。
杜连云站起躬身:“臣在。”
“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杜连云委婉拒绝道:“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要掺和了。”
“哈哈哈,那就让他们年轻人玩,朕来陪你们这群老东西。”
九华宫。
宁若涵孤身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九华宫,一进门就抓住一人问暮商在哪,那人怯生生的指着后院。宁若涵径直走向后院,路过侍卫时停下脚步,一把握住剑柄把剑拔出来。
侍卫刚想阻拦却看见洗砚在冲他摇头。
宁若涵找到暮商,故作正定道:“本郡主还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事应该由我们自己处理,来打一架。”
暮商对她突然的转变感到非常意外,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要去找皇帝和宰相,这还没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暮商用指点着脑袋:“你刚刚是摔跤了吗,把脑子摔糊涂了?”
“少废话打一架,我赢你把他还给我。”
“那要是你输了呢?”
宁若涵自信满满:“我是不能会输的。”
“不用打了,我是不会输的,所以算我赢。”
暮商不想出手,直接把结果告诉她。
宁若涵哪里会信她这些话,只当是她怕了不敢和她打,眸中寒光闪烁。剑锋一指,剑气横扫声音震耳欲聋。
还不到她居然来真的,暮商脸色一变,准备腾身躲闪,就在这时这剑气好像忽然不见了。
她再抬眸时,那柄剑已经到了杜倾霜手上,宁若涵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双手空落落的。
杜倾霜弹指在剑身发出清脆的铁声,杜庭轩听到声音也狂奔进来,他只看上一眼就知道发生何事了。
他跑到杜倾霜身边,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要别人听见:“不是说了今日进宫不会动手吗,你怎么回事。”
好巧不巧正被暮商完完全全听个正着。
“没办法呐,我也不想,可是郡主她要杀皇子妃哎,皇子妃一个弱女子,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杜庭轩被她的气的翻白眼,难以置信的指着暮商:“她哪里像个……”
她的武功都不知道有多高,想当初他可少吃她的苦头,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杜二公子我像什么?”暮商瞬间变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警告着他再往下说她一定会打死他。
杜庭轩抖了抖身子将原话改了,坚定道:“皇子妃的确是个弱女子,是该保护。”
“是吧,等会你就用这个理由找大皇子讨赏。”
杜庭轩高兴的点点头,都知道大皇子财力雄厚,想必出手一定大方。
他是高兴了,宁若涵倒是不悦:“讨什么赏,把剑还给我。”
“什么剑,这有剑吗?”
只见那把剑在杜倾霜的手上都快被转成花了,眨眼间那柄剑就断成两节被她丢在地上。
她无辜的摊开双手:“郡主您是在找这个吗,你要便拿去吧。”
“你……”
“好好好,刚来就遇见这么一场好戏,杜尚书家的千金果然不一般,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褚立言拍手叫好走进来。
暮商见褚九祠在这个时候回来以为是出事,她走到褚九祠身边担心道:“发生何事了。”
褚九祠牵住她手:“没事,拖二弟的福才能让我早些回来,这不是想早点见你吗?”
暮商拍了下他:“贫嘴。”
两人站在那里无疑就是道最靓丽的风景线,在外人看来无疑就是打情骂俏。这一举动被褚立言和宁若涵看到眼里,两人都恨不得想上去把人扒开。
褚立言转移视线:“杜千金,还不来快来见见你的未来夫婿。”
讲真,杜倾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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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二皇子不知哪个才是,她以为说话的褚立言就是二皇子,虽然和传说的不太一样,不过好在她很快就和这群人没关系了。
褚子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宁若涵,只是宁若涵一眼都未正眼瞧他。
杜倾霜想了想还是问下比较好,万一搞错那岂不尴尬:“那个冒昧问下,请问哪位是二皇子。”
褚立言笑出声把褚子和推出来:“这就是你的未来夫婿。”
“多谢三皇子。”
杜倾霜偏头观察着褚子和,盯得褚子和好不自在,他礼貌地问道:“杜小姐这是在,作甚?”
“开门见山吧,我不想嫁给你,刚刚我也看出来了你也不想娶我吧。”杜倾霜直接把她想说的说出来。
这话正好说在褚子和心上,他会心一笑,既然这样那这杜倾霜就不必死了。
褚立言:“何以见得,万一二哥就是想娶你呢,况且嫁入皇室不是你们求之不得的事吗?”
“她们,不是我,我有喜欢的人,所以就算二皇子一定要娶我,那我只会让你娶具尸体回来。”
这话把杜庭轩吓的够呛,他直接伸手堵住杜倾霜的嘴:“小妹嘴笨,殿下们不要介意。”接着又在杜倾霜耳边道,“你怎么能胡说,老毛病又犯了,你不想要命你哥我还没活够。”
杜倾霜毫不客气的咬住他手,杜庭轩痛的撒开甩着手,但顾虑到还在皇宫内他就没追究这事,“大家不必担心,小妹胡说的。”
“我没胡说。”杜倾霜铁了心的告诉褚子和,她是肯定不会嫁给他的。
“杜小姐还真是心直口快,其实也不认同这门亲事,不如我们趁赐婚还没下来一同去找父皇将事说清楚,你也好去追寻你喜欢的人。”
我也好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杜倾霜喜笑颜开:“二皇子果然爽快,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就将事情说清,杜庭轩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
宁若涵也打算离开:“改日再找你算账。”
褚九祠叫住他:“站住,谁让你走了。”
褚立言则是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看戏。
“你无视宫规,持剑闯九华宫对皇子妃不敬,还险些把父皇请来的贵客给得罪,你可知错?”
“我没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去茶陵江,我那日就该在明华寺旁边修个院子一直守着你。”宁若涵没意思到刚才她做错的事。
她又转身对着褚立言道:“还有你,明明就是许配给你的,你凭什么就推给他。”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对着二人发疯。
“褚立言,你毁了我们所有人,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找不到怪褚九祠的理由,便拿褚立言开刀。
褚立言无所事事的瞧着宁若涵,他也后悔啊,他整日都在后悔啊,早知当初又何必今日。
当时要不是心高气傲的看不起那无权无势的公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后悔,他无时无刻都想回到皇帝让他娶明月国的公主那个时候。
他一定会答应的。
37. 控制
“疯子。”
褚立言只淡淡骂道宁若涵,为了一个男人闹得如此难堪,不是疯子是什么。
宁若涵对他的话感到无比可笑:“你也好意思骂我?你又好到哪里去?”
褚立言都已经懒得理她了。
她却还是不依不饶:“为了拉拢我父亲,隔三差五派人送口信儿到我们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想从中谋取你的利益。”
宁若涵的话传入三人耳中,暮商与褚九祠对视一眼同时又看向褚立言。事情被戳穿,褚立言索性也把褚子和拖进来。
“谁说只有我隔三差五去宰相府了,还有一个人啊,那人可是倾慕你许久呢。”
“谁。”
“刚刚离开。”
宁若涵变了脸色,褚子和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喜欢她,他的母亲不就是个下贱宫女所生,宰相家的主意也敢打。
就如褚立言曾经所言,她从未把褚子和放在眼里,就算是知道这份心意,她感到只有嫌恶。
连宁若涵都知道褚立言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妃子所生,光是这一点褚立言就能甩褚子和十条街。
她冷笑:“呵,他倾慕我关我何事,难不成我就得嫁给他,天下倾慕你的人这么多,你怎么不一一娶了。”
“算了,说不过你,懒得理你,你继续处理你们三个之间的事。”褚立言放弃与她争执,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要争到何时。
褚九祠撇清关系:“我们三个之前可没什么事。”
暮商符合:“是啊,我们夫妻与你可没什么事。”
“可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现在喜欢了。”褚九祠一把揽过暮商低头吻在她的眉间。
宁若涵彻底呆滞在原地,她脸上写着不相信,明明才两个月。不死心的她还以为是他们在演戏给她看。
褚立言似乎也已猜到做好准备,但脸上细碎的裂痕出卖了他,他只得默不作声保持那一抹微笑。
“骗子,我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娶她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
她的话引起暮商怀疑。
褚九祠站出来打住她:“我的事情何时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脑子还是这么不清楚,看来是没关多久,等会就让人把你送回茶陵江。”
“想把我送回去,没门!我们走着瞧,你迟早会后悔选了她。”宁若涵丢下这句话就跑掉。
褚立言见没热闹看也走了。
等到九华宫的人都散完后,已是接近黄昏。
暮商终于找到机会询问褚九祠:“郡主那话是何意?”
霞光打在她认真的脸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金边,衬得她超凡脱俗;同样褚九祠也被霞光映照,高挺鼻梁的影子洒在另外半张脸上,眸子更是想晕染散开的黑墨。
“宁若涵不知道其中原因,她只是随口说的。其实,他们说的话不能全信,老三娶你这事本就不存在,我才是真正应该娶你的人。”
“何出此言?”
她不理解,听褚立言和宁若涵的意思的确是像有这么回事,怎么到褚九祠嘴里就完全变了。
“不过就是父皇的手段罢了,他只是想要我早些回宫,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让我回来。可他不知,娶你这事我其实也掺和在其中,我娶你只是想要摆脱他的控制罢了。就算真的是老三来娶你,我也会搞毁你们之间的婚事。我想借你与他对抗,不过还是我太小瞧你了,你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让我的计划受阻。”
暮商还从未想过褚九祠能如此腹黑。
“这个‘他’不会就是皇上吧。”
“是他。”
“他控制你?我看是你控制着他还不多。”暮商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褚九祠在掌握大局,而皇帝顶多就算个他手上的武器。
话糙理不糙,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褚九祠失神了会儿,说:“他为何执着于让我当储君,是因为我够聪明能够挑起大梁,这只是他看重我的其中一点。还有一点,我足够忠心,绝不会背叛他,也不能背叛他。”
后面这句话暮商没听懂,什么叫做‘他不能背叛他’。
“他有三个儿子,老二和老三也不会背叛他啊,为何只选你。”
听到这,褚九祠发出刺耳的笑,像是在笑自己忠心又像是在笑皇帝执着。
“老二身份不行,老三身份倒是还行,就是人太单纯,还远远够不到他想要的储君人选。这个储君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从小他便找人锻炼我,暗中派人给我下毒,暗中找杀手杀我。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见招拆招。”
这些事被褚九祠轻轻松松说出来,就像不是他经历的,倒像他才是那个下毒手的人。
“不可思议,你居然说老三单纯。”
“老三就是单纯的不聪明,他没那么多心机,他的心机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自从你来后,他把全部心机都用在你身上了。你难道没发现,他总说不让我好看,他又做过什么害我的事了。”
“这倒是,迄今为止,他好像还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又道:“那你刚刚说的你不能背叛又是何意。”
褚九祠深深的看了眼,眼中埋着黯淡:“现在还不能说,往后你就知道了。”
暮商似懂非懂的点头,想来定是件极大的事。
洗砚走进来找到二人:“殿下出事了。”
“何事。”
“二皇子和杜小姐拒婚把皇帝惹怒,皇上正让你过去。”
暮商:“他们不是下午就去了吗,我都以为她已经回府了。”
“那边宴会一直未结束,杜小姐就在外面等着直到结束才进大殿的,现在人被皇上带去龙阳殿问话了。。”
褚九祠叫上暮商一起:“你也一起吧。”
暮商想着杜倾霜人还挺好,能帮上忙自是最好就答应褚九祠。
龙阳殿。
殿内杜家三人和褚子和都跪在地上,褚立言倒是哪里都有他,他就幸灾乐祸的站在皇帝身边未说话。翎妃也被叫了过来,她站在褚子和旁边想把人拉起来又不敢拉,只能在一边悄悄的观察皇帝的脸色。
“朕本想着今日大喜就不与你们计较,让你们想到再来回答朕,结果你们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知道这叫什么吗,你们这叫抗旨!”
“未曾下旨,何来抗旨。”
褚九祠携着暮商一同走进殿中。
皇帝见他来后,他确实还没下旨赐婚,语气倒是有些不足。
“即使没下旨,许多人也知道朕有意要将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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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许配给老二,这怎么就不算,他们这不是打朕的脸吗。”
“对,父皇说的对,二哥你这不是打父皇的脸吗,你就不能考虑考虑父皇有多不容易。”
皇帝听后倍感欣慰:“听听,你们听听,同样都是朕的儿子,就老三才能明白朕的苦心。”
被皇帝夸后褚立言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暮商在得知褚立言是怎样的人后,反而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见暮商在看自己,他挑眉收回笑:“嫂嫂也来了,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免得让人担心。”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想法,他还是那么‘贱’。
杜倾霜在知道暮商来后倒是放松了不少,杜庭轩却是被吓得浑身发抖,第一次进宫就惹得皇帝大怒,下次就是皇帝跪他面前他也不会再来。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还有比现在更可怖的事吗。
杜连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丝毫不慌只是默默无闻的懒散的跪在那里,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
皇帝现在一看到暮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龙骨凤髓,索性就略过她不看她,对褚九祠道:“大皇子,你就说此事应当如何。”
“放杜尚书一家出宫,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说的倒是轻巧。”
褚九祠:“您不是说过吗,老二的婚事全权由翎妃决定,您现在插手老二的婚事这不是也在打自己的脸吗,父皇,君无戏言啊。”
君无戏言。
好重的四个字压在皇帝头上。
褚九祠:“外人议论就让他们议论,风头几天就过去了,往后谁不会记得这门婚事,您总不能为了区区一门亲事就把杜尚书这等不世之臣给关押吧。”
突然被夸的杜连云像是有了力气挺直身板一脸正气凛然。
皇帝被褚九祠说动:“杜倾霜,朕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嫁褚子和,绝不后悔?”
“是,臣女心意已决,绝不反悔,还请皇上取消这婚事。”杜倾霜讲完后磕了个头。
皇帝闭眼叹气又问褚子和:“老二你也是?”
“儿臣对杜小姐无意,请父皇取消婚事。”
皇帝疲惫的挥手往后殿走去:“算了,就当朕多事,你们都走吧,另外你们夫妻二人随朕到后殿朕有事同你们说。”
皇帝离开后,跪在地上的人这才站起来,杜庭轩没出息的喊道:“爹,拉我把,腿软。”
杜连云脸上虽是嫌弃,手上的动作没停下还是把人拉起来,杜倾霜也搀扶在他另一边。
杜倾霜:“多谢大殿下,皇子妃。”
“先别说了,你们先回去吧,改日有机会再找你玩。”暮商轻轻拍着杜倾霜让她赶紧走。
杜倾霜点头与杜连云架着杜庭轩走出龙阳殿。
“多谢大哥,今日没大哥,怕是解决不了。”
“天色不早,你带娘娘早点回去歇息,她估计也被吓坏了。”
“好。”
现在还剩褚立言留在这里,他顶着腮帮子走到二人面前,不爽道:“父皇对你还真是好,不管什么事你都能说服他。”
“下次你遇到这事也可以找大哥,大哥也会帮你,帮你多找几个妾。”
褚立言竖起食指立在眼前:“你……”
38. 死士
“这是药。”
皇帝拿出一盒子推放在褚九祠眼前,褚九祠见状伸手按住盒子,在他想要往自己这别弄过来时。
却发现皇帝的手在暗暗使劲,皇帝眼神越过褚九祠看向暮商,提醒着他:“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褚九祠的手未松开:“自是不会。”
皇帝这才把手松开,暗自发笑,紧接着又拿出一件东西:“即日起,搬去东宫,明日朕就会下达立储圣旨。”
是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是打开东宫的钥匙,两人的交易已经达成,意味着褚九祠从现在开始就是储君。
“皇子妃,你的命还真是值钱。”
皇帝意指这药的名贵。
暮商跪在地上:“儿臣多谢父皇赐药。”
“起来吧,等搬到东宫后,你也要做好一个贤内助,不过朕还有个要求。”
暮商就知道皇帝是不会就这样把药给她的,就算是褚九祠已经是储君了这也不够,一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父皇请讲。”
“朕要你们明月国皇室……培养死士的秘药,这药只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拿死士来交换。”
暮商心一紧,皇帝不愧是皇帝当真是老奸巨猾,她就说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把药交出来,原来是要这个。
普通的死士世人皆知都是如出一辙,为主卖命甘愿受死。
可明月国的死士不一样,准确来说是闻人一族培养的死士不一样,他们很少出门以及出手。
他们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二十年前江湖上倒是流传过闻人死士。闻人家就把这事压制下来,后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人在相信死士一说,只当是个传说。
莫不是白符出来时带了几名死士,难不成是在那个时候被皇帝发现,就算是这么回事但她也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后,闻人一族隐藏百年的秘密就会暴露。
暮商笑笑,说:“儿臣从未听过还有培养死士的秘药,这只是传闻罢了。”
褚九祠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培养死士的药。
“传闻吗?二十年前,朕有亲眼过明月国的死士,那死士跟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以哨声为令,操控着一名死士把一个土匪寨子给端了,据朕所知当时寨子里至少有百余人。”
二十年前的事,皇帝记得一清二楚,就连那女子的模样他也没忘,他闭眼回想,“那妙龄女子眉眼与你十分相似。”
暮商一震,双眼微怔,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他见到的那人肯定是她母亲。
褚九祠见暮商情绪不对,隔空把暮商打晕,他把人接住:“晕了,我们先回去了。”
皇帝望着他走远的身影,“二十年前,朕称做他们为闻人死士,至今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
路过御花园时,暮商就已经醒了。
她让褚九祠把自己放下来,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刚才谢了。”
被她这么一谢,褚九祠可以明确认为皇帝说的话是真的,只是她的反应为何如此不对,难道她与闻人家有关系。
还有那句,眉眼十分相似。
“刚才的事忘了吧,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有的秘密,我们谁也不要问谁。”
死士的事被皇帝知晓,看来皇帝不要到秘药是不会罢休的,死士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皇帝知道,看来要提前准备离开了。
她看向褚九祠手中的药,心中一狠,为了这个秘密她只能狠心放弃褚九祠这片心意。
回到九华宫后,褚九祠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把药吃下。
暮商看着这药,这药外面是被一层果蜡包裹,她轻轻拨开蜡露出里面灰白的药,这药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
想了想还是把药塞入嘴中咽下去。
半响后,她发觉自己原有的内力在慢慢恢复。
不亏是绝世的药,只是一部分就能把她体内留存十余年的毒给清掉大半。
把完脉的褚九祠算是轻松下来:“好的差不多了。”
暮商能清除感受到,不管是内力体力,都在慢慢恢复,不似从前那般力不从心,她现在可以完全的使用内力。
她开心的望着那双手,也不枉她此行来这一遭,总算是如愿以偿。
“褚九祠。”
她突然叫住他。
“成为储君后,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褚九祠:“拉拢杜家。”
暮商点头思考,难怪他刚才会帮杜家说话,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杜家世代为官,手中拥有不少人际关系,这些关系对褚九祠日后必有大用。
只是据她所知,多年来杜连云从不站边,褚九祠想要拉拢他怕是很难。
她道出心中所想:“怕是很难。”
“不急,越难办成的事对我越有利,我喜欢有挑战的事。”
“其实,跟杜尚书比,你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你是说宰相。”
“你知道?那你还。”
“宰相永远只会站在父皇那边,他是说服不动的,除非……”
暮商明白他的意思,除非皇帝不是现在皇帝,是另一个人,宰相才会换个人支持。
而宰相顶多是看在宁若涵的面上才会多关注褚九祠一点,如今与宁若涵关系闹僵,宰相估计只会置身事外。
“好,明日我出宫找杜倾霜。”
“明日就别去了,改日吧,最近还有好些事情要忙,东宫可不能少你这个女主人。”
一想到明日起就要应对那些阿谀奉承,暮商就头疼。
这期间她还要传消息出去告诉白符,让死士不要出现在京中,若是被皇帝发现那就再也藏不下去,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几日褚九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根本就没办法出去。
一夜之间,立储的事传遍京都,这次的传递消息的速度快之又快,几乎全京的人都已知晓。
事情很快也传到白符耳中,白符坐在京都最高的屋顶上,远远望着灯火辉煌的皇宫,皇宫在他眼中一览无余。他一手提酒一手执扇,他身后还站着一名死士,死士整张脸被黑纱罩住,看不清他是何模样。
白符弯起嘴角:“看来,计划已经达成,是时候该接你回家了。”
他站起来一口将酒下肚,他等不及了,他现在就想把暮商接走,而接走暮商的最佳时机就是明日。
他已经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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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进宫把人带走,人多眼杂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过,他还没问过她的意思。
“算了,结果完美就行,是时候该安排明月国那边的事了。”
宏伟的宫殿之中,群臣肃立,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朝臣,他手轻轻一挥。
文忠公公双手拿着圣旨展开,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褚九祠,品行优良,聪明睿智,自今日起封大皇子褚九祠为储君,。”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臣等恭贺皇上,恭贺储君。”
百官们也低着头开始盘算自己的未来,立储来的实在突然,褚九祠刚没回宫几天接连发生这么多事,皇帝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他,足以可见皇帝是有多喜爱褚九祠。
褚九祠身着蟒袍跪地,双手捧诏,眼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深知,这一刻不仅意味着无上的荣耀,更是一份承重的责任:“儿臣领旨。”
皇帝缓缓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向褚九祠,伸手在让人起来。
立储的旨已经在褚九祠手上握住了,在这重要的场合褚子和也在,褚子和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褚立言倒是一脸不乐意,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昨夜他和众多人一样未眠,圣旨以下,怕是再也难以挽回。
“今日起储君已立,朕也算是了了件心事,朕已命人备好宴席,诸爱卿今日就在宫中饮宴好好庆祝一番。”
皇帝开口,谁还敢提前离宫。
宴会上,褚立言站在把酒杯捏碎,碎碴子扎破手血顺着手掌流入酒中,他甩了甩手捏着手腕,狠狠的盯着褚九祠。
却是被褚九祠察觉,褚九祠浅笑举起酒杯对着他。
褚立言更是气的牙痒痒。
一大臣端着酒杯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到褚九祠面前,他嘿嘿一笑:“大皇子,哦不对,现在是储君,恭喜啊。”
褚九祠对面前这人完全没任何映像:“你是?”
“老臣姓李,今日第一次入宫,这是第一次见储君与皇上,真是好大的场面。”李大人说话都说不元胡,脸上印着红看样子是喝多了。
“李大人喝多了,我让人带你去休息。”
“好,储君厚道。”李大人竖起拇指夸着他。
太监带着李大人来到休息房间,把人送到房间后关门退下,躺在床上的李大人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澈,他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原貌。白符掂量着人皮笑着门外的人:“真是蠢。”
接着他又拿出一张皮带在脸上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
“储君。”
暮商正在清点那些人送来的礼品,听到宫女的声后转身:“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走走过场吗。”
褚九祠让人退下只留下二人,他伸手把门关上。
“你这是在?”
“没事干正在帮你清点东西,你怎地回来这般早,宴会结束了吗?”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暮商丢下手上的东西,抬眼叫到眼前人。
“哥哥。”
39. 离开
“还不错,还能认出我。”
白符满意点头对暮商很是满意:“病好了,随我走吧。”
“现在?”
“是。”
暮商摇头说出不走的缘由:“现在怕不是不行,皇帝只给了我一半药。”
白符一手拍在箱子上,咬牙切齿:“这个老贼,我就知道,那另一半呢,他想干嘛?”
暮商叹气,乍看着白符:“他想要死士的秘密。”
听后白符眸中寒意四起,空中布满森寒之意,使人发寒。他的手重重抓住箱子,箱子承受不住这般压力直接裂开,暮商上前把他的手拿开。
他甩了甩手:“他奶奶的,居然敢打他们主意。”
皇帝还真是老奸巨猾,拿暮商的命来要挟他,死士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皇帝知道,皇帝若是知道他必定会练出大批人来巩固他的地位。
闻人一族这么多年都在隐藏死士的秘密,从不对外提起。
现在他们必须尽早离开这片虎狼之地,至于另一半的药,白符还是决定亲自去偷,要是等皇帝拿出来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今夜就走,你没有时间考虑。”
他给暮商下出最后通牒,随后就转身离开去皇帝宫中。
只留下暮商一人,暮商木讷的坐在那里,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褚九祠说。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处理,那就是关于端妃的事。接着她也走出东宫来到墨玉宫。
宫门口只有几个侍卫在把守,暮商选择从另一个地方翻墙进去,她轻松跳进去,宫里没什么人,只有端妃在院中追着蝴蝶跑。
追蝴蝶的同时还嚷嚷着:“儿子,你来看母亲了吗,别跑,别跑啊。”
端妃那疯癫摸样暮商早已见识过没感到多意外,她垫脚轻轻一跃伸手抓住蝴蝶放在手心:“娘娘,想要吗?”
“你,是你,居然是你!你放开我儿子。”
端妃犹如猛兽扑上前来,暮商稍稍侧身就躲过她:“娘娘,想要的话,就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多年前银月国为何突然易主,而这新主为何又与明月国的帝王如此交好。”
暮商问出所以疑问,她最不解的是母亲之前就想把银月国收入囊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国关系不仅不僵反而是越发的要好。
她像是问中端妃的要害,端妃疯狂的揉搓着头发眼睛的惊恐之意有眼可见。
“他们要害我,我没有办法我才顶替了那家官宦人家的小姐才嫁到北国的。可是可是我都躲这么远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甚至还杀了我的儿子。”
端妃的话说的无理无头,暮商问的话她是一个也没回答上来。
“你不是官宦家的人,那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她突然笑起来:“呵呵哈哈哈,我谁也不是,我谁不是我胡说的。”
不对,端妃的反应非常不对,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就她现在这种状况想要套出话来很难。
现在她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也不知有没有用,但或许可以试试。
“你认识闻人黛吗。”
闻人黛三个字像是抓住端妃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她,就是她带人要毁了银月国,她带了好多兵马来,可又走了。”
从这里暮商大概可以知道,曾经母亲是去过银月国,只是为何突然离开,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娘啊娘啊,你还真是出其不意啊。”
留下这么一大滩烂摊子,前有长辈收拾,后有儿女收拾,你这一生过得还真是传奇啊。
白符这边,他又换了副面孔,伪装成皇帝的摸样,他假模假样的走进皇帝的寝宫,此时的皇帝正在前面大快朵颐根本无暇顾及。
他走到宫中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下一颗药,寝宫都快被他翻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什么来。
宫女见遍地狼藉没敢做声只是默默拾起东西把东西归回原位。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白符走到一个摆满瓷器的架子前,摸着每一个瓶子,直到摸到一个不能拔起的花瓶他向左扭动。
卧榻旁边出现一道小门。
在藏东西这方面没人能比的过他,外面虽然都是些贵重物品,但也不是罕见之物。作为皇帝是不可能只有这些东西,那么更贵重的东西只能是藏在暗道机关处,皇帝的暗道是最寻常不过的。
很快他顺着小门走进去,里面可以说是宝藏,白符瞧着满屋的金银财宝:“哟,都成皇帝了还私藏,真是第一次见。”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药在哪里:“这老东西究竟把东西藏哪儿了。”
白符狠狠在金山上踹了一脚,随即从金山上咕噜下来一个拇指大的木盒,木盒掉在地上被打开,亮出里面的东西。
他蹲下身捡起放在手中随后紧紧握住:“得来全不费工夫。”
药他已经拿到,接下来就是等入夜,他就可以带着暮商离开了,他拿到药后没去找暮商,只是回到李大人的厢房装睡。
暮商从端妃那里回来后,脸色阴沉。褚九祠沾染着一身酒气被太监扶了进来,他晕沉沉的闭眼坐躺在椅子上。
她的思绪被吃醉酒的褚九祠扯回来,略带担心的责怪着太监:“怎的喝成这般,也不知拦着些。”
太监低头:“是奴才的不是,储君没喝两杯就成这般,奴才也没想到。”
暮商挑眉看着褚九祠,他的酒量还真是一杯倒。
“知道了,去煮些醒酒汤来,不然他明早起来头肯定会疼的,以后你们还是拦着他些不要让他喝酒了。”
“是。”
褚九祠听着暮商的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他默默的揉着太阳穴睁眼:“你要走吗?”
暮商被他这么一问,哑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说:“没有啊,只是不想让你喝酒,免得难受的还是自己。”
褚九祠拉住她的手,深情沾满他的眼:“今日实在是推脱不掉,以后听你的,我不喝了。”
暮商被他盯得浑身发麻,她索性伸手盖住他的眼抱住他的头,眼睛有些发涩,渐渐起了水雾。
谁能来告诉她,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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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么办,她放不下褚九祠,她也放不下明月国,两边对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想到这里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为了不被褚九祠发现她将眼泪擦掉,她轻轻拍着褚九祠后背。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安慰他不要伤心。
她其实已经做出选择了,她只能暂时放下褚九祠,等她处理完一切她会亲自告诉他事情经过。
她轻轻唤道:“九祠,不要在椅子上睡觉去床上吧,我替你更衣。”
褚九祠也只是闷闷嗯了声便任由暮商褪去他的衣裳,见他是真的喝醉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醒酒汤也已煮好,白瓷碗静悄悄的放在那里,碗中还放着一支勺子。褚九祠已经是彻底睡着,暮商还是想要把人叫起来。
她端着醒酒汤坐在床沿边叫着褚九祠,褚九祠迷迷糊糊一把拽住暮商的手,随后使劲一拉把她抱在怀中,她手上的碗也摔在地上,汤洒的到处都是。
褚九祠一言不语的紧紧抱住她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暮商几乎都快呼吸不过来叫道他:“九祠,我喘不上气。”
听到这后,褚九祠手臂上的力度才渐渐松了不少。
“汤洒了,我让人从新送一碗来。”
她想起来可褚九祠不放,她很是无奈,寻思着他喝醉的样子还真是像变了个人一般。
褚九祠突然开口,茫然的来了句:“别走。”
“我不走,我只是想给你拿醒酒汤,咱们喝了再睡好不好。”
褚九祠依然还是重复着:“别走。”
暮商只当是他喝醉说的醉话,脸贴在他的胸膛温柔的安慰着他:“好,不走。”
须臾剑,褚九祠突然再次用劲抱着暮商翻转把她压在身下,他睁开那双墨眼幽幽道:“你骗人。”
话音刚落,他吻上那张骗人的嘴,他借着酒劲撒着野性。反应过来的暮商已经被褚九祠死死压住,他的手还不老实到处乱走。
最后一夜,她不如放纵自己一把。
她取下发簪射向绑住帷帐的绳子,帷帐缓缓将床盖住,她勾人的声音响起。
“洞房花烛,今晚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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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过后,暮商穿好衣裳站在床沿边望着熟睡的褚九祠。这时她手上的传声骨也在作响。
哥哥在催她。
她没收拾任何东西,在她转身离开之际又回过头来,附身在褚九祠额头留下浅浅一吻。
“褚九祠,再见。”
说完她便从窗棂翻出去找白符,白符早早在靠宫门口等着她,见人终于来了他招手把人唤过来。
“妹啊,天都快亮了,我等了一夜。”
“处理了些事情,药拿到了吗?”
白符从腰间拿出药,嘚瑟道:“就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你赶紧吃了吧,吃完我们现在出发,明月国那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暮商没有丝毫犹豫把药丢在嘴里:“回去之前,我们还得去个地方。”
“哪儿?”
“银月国。”
40. 通缉
白符已经让死士回去,只留下二人,兄妹二人趁还没被人发现连夜赶出城外,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歇下脚步。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个茶水铺栓好马匹坐下来商讨事宜。
“你说,宫中的皇子妃突然消失会不会已经大乱。”白符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瞧着暮商。
暮商摩挲着杯身无谓道:“我的目地已达成,乱不乱和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重要,皇帝总不能派人去明月国找我吧。”
皇帝估计不会,但褚九祠就说不定。
白符后知后觉问道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回去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走了吗。”
白符摇头淡笑,她们可是一母所出,他怎会看不出来。在路上她一直在回头看似乎在等什么。他的话还真是应验了,他的好妹妹啊,现在心中已有个难以放下的人。
“前几次我说带你走,你推三阻四我就猜到个一两分,你是不是放不下他。”
被说中的暮商睁眼盯着白符的双眼:“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杀了他吗。”
“杀他倒不至于,不过我可以让他永远见不到你。”白符十分肯定的告诉她,他既然能说出来那他就一定能办到。
现在暮商最是不能心软,不能为了褚九祠就放弃他们的大计。白符听到远处有异动,站起来走出去跳在树上,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你放不下的人派人来找你了。”
暮商把杯子一放,带上幕篱利索的骑到马背上:“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你不想见吗?”
“哥哥,趁我没反悔之前赶紧离开,否则往后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离开。”
白符立马老实下来骑上马扬鞭长驱。
在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褚九祠的人马已经赶到,褚九祠上前揪住茶老板的衣领,身上的怒色快将茶老板吞没。
“人呢。”
茶老板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浑身发软,害怕的开口:“什……什么人。”
“刚刚在你这喝茶的一男一女。”
“他俩刚离开,朝南边去的。”
褚九祠刚得知消息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松开茶老板,一拳砸在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他生气喊道:“洗砚继续追,追不到谁都别回来。”
褚九祠这一生都从未如此失态过,尽早他一醒来就见身边无人,开始只是以为暮商在院中。他找到乔儿问她人在哪,乔儿告诉他自昨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暮商。
情急之下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在东宫四处寻找暮商的身影,只是找遍了也没见着。
正当他想不通她为何而离开,皇帝那边也传来消息。文忠公公说皇帝龙颜大怒,下令让暮商和他去见他。
皇帝把空盒子丢在褚九祠的面前,质问他,为何偷取药,那时皇帝才得知暮商已经不在皇宫。
褚九祠现在才明白她为何离开,原来是病治好了所以才偷偷离开;而皇帝以为是暮商不想把死士的秘密告诉他,就趁机把药偷走然后逃走。
皇帝落的两头空,能不生气吗?当时就下令全城通缉暮商。
褚九祠又气又担心,他气的是暮商不告而别,担心的是皇帝会杀她。
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要比皇帝先找到暮商弄清原委,他立刻出宫找到耿其打听暮商的事。
耿其也只是说个大概告诉他暮商是和一个男子离开,就没在细说。
褚九祠垂眸盯着路上刚刚被踩出来的马蹄印,那是暮商留下唯一的痕迹,他心中一阵绞痛。
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暮商盗药逃跑的事,除了褚九祠外还有一人担心的要死。那就是褚立言,他让无名暗中去找暮商,找到她告诉她让她永远不要再回北国。
他则是在云居宫等消息。
今日难得见他一脸惆怅,端在手上的鱼食也未动过,水底下的鱼儿翘首以盼等待着投喂。
“就真是疯了,真是疯了。”他把鱼食全部倒入水池之中,无奈闭眼扶着额头。
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是让暮商不要再回来。突然,他睁开眼睛嘴角勾起弯弯一勒笑。
“这么一闹,某人岂不是要按耐不住。”
已是过去三日,皇帝和褚立言派出去的人没一个找到暮商的踪迹。
而褚九祠除了那日在茶水铺子找到过有关暮商的痕迹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或许还有一个地方,是他们没想到的地方。
那就是明月国,褚九祠起先是想到过的,也打算派人去找,后面冷静下来暮商是从冷宫出来的,如今冠上这么大一个罪名那就不可能再回去,再回去无疑就是羊入虎口。
这些时日他没回宫,不管皇帝怎么叫他回去他也没回,在没知道暮商是否安然无恙他是不会回去的。
这三日暮商和白符紧赶慢赶距离银月国的路程也不过才三分之一,好在白符还会易容,把他俩容貌易成普通摸样,他俩才可以轻松的在城中随便找个客栈住下。
今日好巧不巧的是,他们此时就在武陵江。
暮商瞧着这熟悉的景色不由的就想起褚九祠,想起昔日的种种,她甩头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旧事。
“去地市办些事。”白符撞了下暮商让她跟着自己。
暮商没问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她随着白符进入地上,来到兵阁,那掌柜依然还是原来那个人。
掌柜笑脸相迎:“白爷,白二爷,您们来了。”
进入兵阁后白符和她已经卸下人皮面具,暮商以笑回他:“曲掌柜好久不见,上次你演的不错。”
“白二爷的事就是属下的事,不足挂齿。”
暮商还有一个与白符相似的名字,叫白九,人称白二爷。都说白符是个神出鬼没之人,比他还更神秘的人物就是白九白二爷。
有关白九这号人物江湖上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目前为止她的身份隐藏的是极好,让人一度认为没这一人。
事实上她只是不想抛头露面,那些苦活累活全让白符一人干了。
白符:“老曲我拖你办的事办好没。”
“白爷吩咐的事自是不敢怠慢,那咱们明日一早出发?”
白符锤着肩:“行,今日就好好休息,赶几天路累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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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去休息吧,我去找个人。”暮商叫住他,反正来了武陵江不如去看看涂之煜,之前刺伤他的事还没补偿他呢。
“找谁?”
“你别管。”
暮商放眼望去看着最上面的那层架子,白符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感觉有人在惦记他的东西。
“你想干嘛!别想拿小爷东西去做你的人情。”
暮商没理会他,眼神示意:“哟,火铳都被你带出来了,上次来怎么没有,曲掌柜拿给我。”
这火铳是白符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做出来的,当年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弄回来一火铳,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屋子被炸过好几次他都没放弃。
好在他的坚持不懈下终于制作完成一把完整的火铳,威力更是比原来的大上好几倍。
这个送给涂之煜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刚好合适。
白符叫住曲掌柜:“不行,别拿给她。”那可是他亲手做的东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拿来送人:“你换个其他东西。”
暮商听他的话扫了一眼,好像没有更好的东西:“我就要这个。”
曲掌柜左右为难,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夹在二人中间:“白二爷,要不您自己去拿。”
白符和暮商同时轻蔑的看着曲掌柜,曲掌柜把头低下,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出去:“听说隔壁王大婶又上新货,我去看看有没有我们能用到的,您二位慢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火铳,给我。”
“不给!就不给!”
暮商撇向火铳,直接飞身上去夺过火铳别在腰间:“别这么小气,等我回去我暗室里的东西随便你挑。”
“嘁,就你那些东西我都不惜的看,除了值钱也啥用,我数到三你给我放回原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指着暮商。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白符作势挽起袖子双手叉腰:“还真被你说对,我就是要打你,哥哥打妹妹怎么了,天经地义。”
只见暮商轻轻呸了一声:“就你,你打得赢我吗。”
白符愣在原地,她的内力以恢复,武功也高于他之上大概好像是不能,若是她病还没好时可能会打赢。
不过谁让她有个倾囊相授的好师傅呢。
他作罢挥手:“那什么,早去早回。”
暮商会心一笑:“还是哥哥大方。”
白符脸上挂着讽刺的笑,这哪是他大方,他分明就是怕火铳走火打伤他,再说两人若真打起来,这兵阁还不得被毁了。
暮商出了地市没往涂家走,而是往反方向走去。
菊花楼。
她站在楼下一眼就看见在楼上的涂之煜,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弹出正好砸在涂之煜的脑门上。
被砸的涂之煜捂着头起身:“谁暗算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他目光锁定在下面的暮商,双手扶着栏槛惊喜道。
“你怎么来了。”
“下来,有事儿找你。”
“等我,我马上下来。”
不会武功的涂之煜抬腿跨在栏槛上想要直接跳下去。
41. 关市
在出去半个身子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会武功,收回迈出去的腿。
挠了挠后脑勺:“我走下来。”
他转身离开之际,歌女拦住他手绢拂过他的脸:“二公子不再玩玩吗?”
涂之煜一笑:“改天再来,二公子还有事儿。”
便踏步往楼下走去,走到门外后却发现暮商已是不见踪影,他左顾右盼的张望暗自嘀咕:“人呢。”
“在你后面呢,人多眼杂跟我来。”
暮商偏头让他过来,两个走到无人之处,暮商直接拿出火铳对着涂之煜。当即涂之煜就被吓得瘫软。
“皇子妃,草民什么也没干,您这是做什么。”
暮商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你这是作甚,我来又不是杀你的,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的,呐。”说摆就丢给涂之煜。
涂之煜又怕又好奇的双手接过,细细观摩着手上的火铳,不可思议道:“这当真是送我的?”
“嗯,就当做是好友一场送你件护身的武器。”
她怎会把实话告诉涂之煜,倒不如卖个好处给他往后说不定他还有用呢。
涂之煜爱不释手:“皇子妃出手果然大方,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行了,东西也已送到我就走了。”
暮商转身就想离开,涂之煜却叫住她疑惑道:“等等,就你一人吗,大殿下呢。”
他见暮商的穿着打扮像是个农家女又不见褚九祠的身影,觉得很是蹊跷所以问出心中疑惑。
“忘了告诉你,我已不是皇子妃,我现在是逃犯。”
他震惊道:“逃……逃犯?!”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突然成逃犯了???这给他带来的震惊无疑于手上的火铳。
“对啊,怎么吓到你啦,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小涂你不会出卖我的吧。”她试探道。
涂之煜神色正经:“当我是什么人,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我顶多就当没见过你,你也没出现在武陵江。”
暮商满意点头:“觉悟还不错,时辰还真不早了,我真得离开了,后会有期。”
说完暮商使着轻功飞走,留下一脸茫然的涂之煜。
她不是不会武功吗,而且看她的轻功还是很顶级的那种,莫不是刚才酒吃多了眼花了,他搓搓自己双眼再想看清楚时,暮商早已不见踪迹。
只留下被风带起树叶,短暂的飘零在空中随时等待坠落。
他一定是在做梦,但手上火铳的存在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他坚定道:“这一定是个非常真实的梦。”
兵阁。
白符盘腿坐在阁楼里,面前摆着一张大宣纸,宣纸上写得都是些人名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右手上同时握着两支毛笔,一红一黑。
纸上的不同的人名被不同的颜色圈起来。
唯独只有一名未圈下,未圈下的那个名字:暮宗义。
白符执双笔划掉这个名字,语气冰冷:“时间太久,险些忘了你的名字,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以后它只会出现在墓碑上。”
随后大手一挥,宣纸四分五裂,毛笔也未躲过断成好几节滚在地上。
“老曲。”
曲掌柜倒挂在窗棂前只露出头:“白爷有何吩咐。”
“白二还没回来?”
“白二爷还没回来,不过估计快了吧,武陵江就这么大。”
“把地市关了,明日起地市在武陵江消失。”
曲掌柜不解,地市是专门用来收集消息的重要来源,武陵江也是被他们列入重要地点其中之一,当时为了在这里开地市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现在怎么说关就关。
“白爷,要不您在考虑考虑,属下实在是觉得不妥。”
“不用考虑,我打算在北国京都开个地市。”
曲掌柜偏头灵活的钻进阁楼内,那要是在京都开个地市那是再好不过的,以后对北国必定是了如指掌。
“那感情好啊,不过在京都城内开个地市好像有点悬,不管是地段还是关系我们都没有。”
“谁说没有关系,这事交给你去办你就不必随我走,京都有个叫耿其的小伙子只要你跟他说,他一定追着跟你合作。”
白符说的没错,只要告诉耿其地市的事,他一定首当其冲拿下。
曲掌柜竖起拇指:“白爷不愧是白爷,做事就是有把握。”
白符浅笑:“要夸还是夸白二爷吧,没她北国京都这个地市还真是开不起来。”
曲掌柜双手揣在一起感叹道:“还得是咱白二爷啊,做事就是有把握。”
白符白他一眼,夸人就不能换换词吗。不过这次确实该夸暮商,要是没她还真不能开起来。
要不是怕北国皇室的人查到地市和暮商有关他是不会关的,先前她又正巧介绍了耿其给他认识,这关系不用白不用,有了耿其这层关系想要开这地市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只要把地市改个名字就不会被怀疑。
暮商回到兵阁时,阁内的兵器已经横扫一空,像是被洗劫一番,就连外面那些商户也都搬走。
她见白符腿放在椅子上坐的吊儿郎当。
“白二爷回来啦,送东西送的还挺久,不知道的还以为白二爷去会小情郎。”
暮商过去一把拍过他的腿让他把椅子让出来,白符识趣的把脚抬下来单脚踩在椅子上,暮商也和他一样坐姿。
“怎么回事,被人打劫了?”
“嘁,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我的地盘谁敢打劫。”
“那你。”
“准备关门,在北国京都开个地市,我打算给它取单名一个‘雅’字。”
“可以,不过看你这得意样儿,不用想也知道你在北国找到可以脱手之人。”
白符站起来摆弄着衣裳:“走,哥哥带你好好逛逛我们的地市。”
暮商拒绝道:“算了,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逛的,我先回去睡了要逛你自己逛吧。”
白符本来是想带她去散散心,他心知肚明知道她是睡不着的,只会胡思乱想。
果不其然,暮商摊在床上眼睛挣得老大,她毫无倦意,漂亮的眸子泛着水光,她侧头轻轻抹掉水光。
她或许是猜到褚九祠找她已经找疯了,此刻的她也很想褚九祠,很想很想。但是她没有办法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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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她知道,她一旦见到褚九祠她定是会选择把他一起带走。
可她不能,她不能把储君带走,储君不能离国。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好像没什么用……
白符坐在屋顶,偌大的地市如今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两人都各怀心思。白符放眼望去,漆黑地市进入他的眼帘,有些可惜开口。
“还真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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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暮商和白符离开继续前往银月国。
银月国。
他们牵住马匹站在城门之外徒步走进银月国,刚进入城中就被一群乞丐围住乞讨。
乞丐浑身是泥,头发也染上不少的泥土,泥干后贴在他们的头发上,完全没个人样。
“公子姑娘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好一天一夜没吃过饭,只怕是再也没力气干活。”
白符拿出一袋银子分别放在他们碗中,乞丐们感激不尽他们跪在地上磕头。暮商扶起一人:“老爷爷,你说你没力气干活,是做什么?难道没给工钱吗。”
老头连连摇头:“不能说,说了会被杀的。”
暮商与白符对视一眼,看来这银月国还真是来对了,说:“不会有人杀你们的,我们是上面派下来的,是来帮你们的。”
听到这话后乞丐们没有干到安心,反而更加害怕,都把碗中的银子还给白符又统统跪下:“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拿你们的钱,我们不知道您二位是他们的人。”
暮商是听明白了,他们乞讨只会找城外进来的人,而城中的人他们连问都不敢问,这银月国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暮商耐心的把银子放在老头子的手上,“放心吧,我们真的是来帮组你的,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会帮你们的。”
乞丐们面面相觑,他们似信非信。
犹豫再三后老头决定赌上一把,他把暮商和白符拉到一边:“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你们,但老头子我想赌一把。”
“其实我们都不是乞丐,都是被绑过来做苦力的,他们白日让我们干活,晚上就让我们自己出来乞讨饱腹,但这城中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们吃食,我们只能守在这城门等外面的人进来厚着脸皮才上前乞讨。”
老头子越说越心酸:“五日之前,我的儿子被他们活活打死,还有他们的孩子兄弟父亲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打死。”
暮商:“被绑来的都是男子?没有女子?”
“对,都是男子,女子则是被他们拐卖和……唉。”老头子忍不住叹气。
这老头说的事不就是和南山小村遇到的一模一样吗,女子被拐卖,男子不知所踪,莫不是那些男子都被弄到银月国来了。
“哥,南山小村。”
老头子眼睛一亮:“姑娘,您知道南山小村,您是去过吗,我就是南山小村的,那您知不知道村上的那些姑娘去哪里了。”
白符:“放心吧,她们都还在村上等你们回去。”
老头双手合十:“老天有眼,让她们躲过一劫。”
“我看你们身上都是泥,他们让你干什么,还有他们是谁。”
42. 乞丐
一提到‘他们’这群人浑身一抖都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老头开口,老头四处观望掩嘴小声道:“他们让我们挖矿。”
矿?她从未听说过银月国有矿,这矿是何时出现的。
白符之前倒是听说过一二,就是不知是何矿:“是什么矿?”
老头摇头脸上尽是无可奈何:“我们这些老东西只是负责搬外面的泥土和石块,那些年轻力壮的都被铐起来在里面开矿,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
那群人把年轻人隔绝于世,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丢在那里等野狼瓜分。
又道:“他们好像是皇族的人。”
暮商和白符同时问道:“皇族?”
老头点头如蒜。
见天色暗下来,夜间也增加了不少官兵巡查,老头提醒着他们:“两位,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我们该回去继续做工,时辰到了我们没回去被发现肯定是会被打死的,还有夜间官兵巡查您们还是多注意些。”
暮商:“好,那老伯等我们安顿下来再去找你们,把你们救出来。”
老头带着一群人离开,官兵抓住他的后背:“怎么还在这,不想活了吗,还不快滚去干活。”
“去,我们这就去。”
碗中的银子显露出来,正巧被官兵看见,官兵脸上露出贪婪的笑:“今日挣得倒是不少,都拿来给哥几个喝酒。”
官兵作势去抢他碗中的银子,老头也没反抗只是任由他把银子拿走,暮商一时冲动想要上前理论,白符拉住他摇头,老头见她想要冲出来也对她摇头让她不要过去。
白符:“人太多,我们还是不要太招摇,等找个没人的时候在收拾他,我已经记住他的脸。”
“好,听你的。”
暮商与白符找了间客栈,在人声鼎沸的银月国与这客栈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这客栈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掌柜小二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上了年纪的老太抱着一把算盘,暮商觉得不对劲:“换吗?”
她问白符要不要换间客栈。
白符回眸瞧着对面人满为患的客栈:“我看对面那家就不错。”
两人很是默契的转头走向对面客栈,名为:三仙居。
三仙居的小二异常热情的接待着他们:“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还有客房吗。”
小二比起手指:“现下只剩两间中等的客房,五十两一间。”
白符轻轻撇他一眼,五十两一间也是敢收,他二话不说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小二:“两间小爷我都要了再给备些吃食送到房间来。”
小二甩在着帕子在前方引路:“二位,请跟我来。”
“两位,这是你们的房间,小的去给您们准备吃食,有事再叫我。”
等到他离开后,白符环顾屋内的环境不舍开口:“五十两就这房间,我还以为是镶金戴玉呢,底下那些人还真是阔绰。”
“不过一百两就值得你在这叨叨,贵有它贵的好处,你看。”暮商扬首望着另一处,白符也随即望过去,正是刚才那几名官兵。
这里的消费并不低,这些官兵倒是有钱能来这种地方消费,而且桌上还摆着好几坛好酒,这一桌下来没个几十两是下不来的。
暮商:“这些贪官污吏也不知贪了多少,手下的人出手都如此阔绰。”
“他们怎么敢惦记上头的银子,说白了不就是靠抢才能混上这一顿好的。你看他们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几个官兵与其他人不同,他们只是顾着饮酒吃肉,其他人则是谈笑细品,高低贵贱一眼就能瞧出来。
小二端着酒菜走上来,提醒着他们:“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您们看归看,可别惹上他们,他们可不好惹。”
白符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小二把东西放下摆放好笑道:“这位爷您说笑了,我哪知道他们的谁。”
白符心神领会再拿出一定银子放在托盘中:“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小二拍着脑袋:“想起来了,他们是秋世忠秋大人的手下,这李大人也是前两年突然上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秋世忠这把火烧的那可谓是三昧真火。”
暮商说:“何出此言?”
“姑娘您有所不知,这秋世忠啊光是收税利一年都收三次,多出来的那些钱都进他自己腰包。”
白符说:“这可不是小事承帝就不管?”
“害,承帝管什么呐,秋世忠这样做都是承帝默许的,不然他哪敢这么做。”小二确定四周无人偷听他压低声音:“听说这秋世忠和承帝沾点亲。”
所以秋世忠做事才如此胆大妄为,就连他手下的人也不低调,原来是靠山硬啊。
白符:“那你们还敢接他们的人来你们这,看他们那样子也没三瓜两枣,你们还挺会做生意。”
“哎哟,可不敢不接啊,我们掌柜说了只要他们来就给上好酒好菜,一律只收这个数。”小二比了个数没说出来。
“十两?你们掌柜还挺大方。”
“不过好在他们一月只来一回,他们大多时候都在菖关守着矿山。”
小二无意的话却意外让暮商他们得知矿山的具体位置,“你忙去吧,有事再叫你。”
“好嘞。”小二得到一大笔小费喜笑颜开的离开。
白符把门关好走到桌前坐下:“看来这矿山不是什么秘密,整个银月国的人都知道矿山的存在。”
“我不明白,既然他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有矿山,承帝为何还费尽心思从外面找人来开矿,直接用自己的人不好吗?”
皇族的人开矿需要绑架外面的人吗,按理来说这矿真是皇族在开,那他们也没必要在外找人,直接用自己手上的人不行吗。
白符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想了,先填饱肚子,反正时间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一夜。”
暮商制止住白符:“不,老伯熬不过这一夜。”
老头今夜回去且不说体力是否能够坚持住,这群人喝了酒回去定是会撒酒疯的,既然答应要就老头出来暮商就不会忘记。
“那你去吧,我最近这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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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的跟头驴似的只想安慰的睡上一觉。”白符不想去,就让她一个人去,反正以她的武功没人能将她如何,他去不去都没关系。
倒不如在客栈养精蓄锐。
“也没打算带你。”暮商拿起桌上的酒就离开,默默跟上那几个官兵。
几个官兵迈着歪七扭八的步伐前往菖关,他们丝毫没发现身后还有人在跟踪他们。
途中暮商听到官兵的谈话。
“老大,明天又来一批人。”
被喊老大的那个人打个酒嗝:“老规矩,老的放外面,年轻的拷上放里面继续挖。”
他又说道:“今天死了几个。”
“十几个吧。”
“管他的,死就死吧反正会有人补上的。”
暮商听后手紧紧抓在树上,被抓的树干上出现了很明显的裂纹,什么叫死就死吧,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虽是生气她还是忍下来继续跟着他们走。
去菖关的路一直都是在向上走,路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陡烂,他们还让那些上年纪的人每夜上下折磨他们,没被饿死也被这路给活活折磨死。
她抬眼望见顶上有一处灯光鼎盛的地上,隐约还能看见好多黑影在那里走动,就在这时官兵大骂一声。
“磨磨蹭蹭的在这干什么,不干活还等着老子来干吗,明日秋大人会亲自前来,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被骂的正是暮商想要找的人。
老头刚坐下歇脚就撞上回来的官兵,官兵扬言举起鞭子:“不如今夜就让你死个痛快,免得你明日脏了秋大人的眼。”
老头害怕的抱头等死,等来的不是他的死,他只听见官兵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倒地声,老头悄悄露出一只眼,那个扬言要打死他的人此刻正大张着嘴倒在地上,他的脖子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
他似乎没了生迹。
其余的几个官兵瞬间清醒过来,拔出大刀背对背站在一起:“谁,是谁躲在那里。”
暮商手拿着带血的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失手了没留住他。”
“你是何人。”
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编造谎言:“秋大人的表姐。”
“秋大人何时有表姐了?”
“没听过啊。”
“我也没听过啊,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秋大人的表姐,骗人的吧。”
“怎么,我辈分大不行啊,我表弟的家里有些什么人还需要像你们一一告知吗。”
暮商擦着软剑身上的血,擦干净后有缠回腰间:“秋表弟让我来告诉你们,明日停工,等他来再另行安排。”
“我们凭什么信你。”
官兵幸好好保存着几分警惕问道暮商,暮商也不急不慌的拿出一枚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圈然后很快的放回去。
“秋表弟给我的牌子,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天色较暗,官兵根本就没看清牌子,见她这么有底气能把牌子拿出来给他们看,看来一定是真的。
他们把刀收回赔上笑脸:“表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43. 菖关
“当然是有事才来的,你们去忙吧,本小姐有事问这老头。”暮商指着老头,让官兵离开。
“好,表小姐那这尸体。”
暮商没好气道:“抬走啊,难不成还等我亲自动手。”
官兵抹了把汗,头也不回地把尸体抬走。老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是真的信了暮商刚才说的话。
开始他还真以为暮商是来救他的,本是还有点开始,后来被她的话给吓住。
暮商把人扶起来耐心讲道:“老伯,你跟我走吧,我把你送走。”
见暮商的态度转变,他有些害怕:“姑娘你……”
“刚刚我是骗他们的,我们快走吧,要不然被他们反应过来我们都走不掉。”暮商只得用话来吓他,好让他跟着自己走。
果然老头被她的话震住,没在多问就跟着暮商逃走,直到到了安全地带他才想起来问道:“我走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放心吧,今夜他们是不会死的,那领头的死了他们也无暇顾及做工的人。这是吃的你先填填肚子,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带你离开,我上去看看。”
作势暮商就要往山上走,老头拉住她担心道:“姑娘,那里有很多人看守,你是进不去的,你要实在想进去,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偷偷进去。”
“在哪儿?”
老头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往大门右边走五十米,那里有几块石头,你把石头拨开,那里有个小洞你可以从那里爬进去。”
暮商沉默片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是狗洞吧。
堂堂公主居然钻狗洞,这要是传出去还像不像话。
--------
暮商站在狭小的洞口前,她还是钻了进去,她进入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是秋世忠的‘表姐’想进来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何必在这钻狗洞。
她也没在管这些,她观察着这些官兵换岗时辰和行动轨迹,她贴着栅栏走到一营帐处,里面住的正是刚才那几人。
其中一人:“老大的尸体怎么处理。”
“挖个坑埋了吧。”
“我看行,我现在就叫人去挖坑。”
营帐从里面打开:“来人,找块空地挖个坑出来。”
话音刚落就从远处走来两个利索的老头拿着锄头准备挖坑,这些老头同样浑身是泥尘,染在身上看不清人样,每个都是枯瘦如骨,让人见了都觉得可怕。
暮商大胆的走到那人眼前吩咐道:“不用挖了,你们怎么处理他们的就怎么处理他。”
她既然把他杀死就没想过能让他入土为安。
官兵道:“表小姐,您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也没通知。”
“我有秋世忠的令牌我怎么不能进。”暮商叫着秋世忠的大名,这让他们更加确信她是秋世忠的表姐。
官兵转转眼珠圆滑笑道:“是小的嘴拙,小的是想说亲自出来接表小姐。”
“带我四处转转吧,表现的好我回去告诉秋世忠让他多提拔提拔你。”
这消息简直就是天上的大饼,他首当其冲站到前面领路,“您请。”
其他的几人眼红到不行,凭什么这种好事能轮到他,他们不服气也跟在后面想要取得暮商的好感,好让她在秋世忠面前多美言几句。
“表小姐,外面都太脏乱,小的带你出去转转,山上的风景可是十足的好看。”
暮商眼睛快速的转着,目光定在最亮的一处,那里还传来敲打声,她指着那里:“带我去那里。”
官兵面露难色。
“表小姐,那里您不能去,小的还是带你出去转转。”
暮商轻蔑的撇他们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这外面貌似也没什么能看的,不过就是一群老人蹒跚的在搬石块,矿那边被挖出一个很大的洞口,看现在的进度好像还没挖透,难怪不断的在外面找人进来。
看来还是得像办法过去。
她手放在身后行走之时摘下一片叶子,然后打在守门人的身上,守卫大呼:“小心有暗器。”
官兵拦在暮商面前已保她的安全。
“表小姐,要不你先进营帐。”
得逞后暮商慢慢后退,还不忘夸他两句:“好,辛苦你了,你日后一定能成大事。”
官兵听后还在沾沾自喜:“借表小姐吉言。”
暮商快速的跑到里面,这里堆满石头,那些年轻人拿着斧头不停的敲打着石墙,说他们浑身是伤也不为过,但凡是手脚慢点的都会挨好几鞭。
洞很大,官兵也不少,年轻人更是不少。
突然倒下一人,为首的一个黑官兵上前踹上几脚,见人没反应挥手让人抬走丢到山上喂野狼,小黑见出现一布衣女子。
上前呵斥:“你是何人,把她拿下。”
他一声令下围上来好些官兵,那些干活的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为首的人拿起鞭子抽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愣着干什么,继续干,手上的动作都别停下来。”
刚安静一会儿的山洞又传来声音,还未等到暮商开口,刚才那个人跑过来解围,大喊这是误会误会。
“她是表小姐。”
小黑疑惑:“表小姐?哪位表小姐,谁的表小姐。”
那个聪明人跑到为首面前附耳说,小黑脸上先是震惊后是思考再是清醒过来大骂:“放你娘的狗屁,秋大人只有一个表弟,哪里来的表姐。”
“可她真有秋大人的令牌,我亲眼看见的。”那个人极力解释,还试图想让暮商再把令牌拿出来给他看。
见事情败露暮商索性也不装了,反正她想看到的都已看到,她微微耸肩:“我不是秋世忠的表姐,我其实是他的奶奶。”
小黑一怒伸出手:“大胆,把她拿下,明日交给秋大人。”
官兵纷纷上前,暮商轻松垫脚悬在半空之中:“诸位,回去告诉秋世忠,做了这么多恶事让他睡觉千万不要闭眼,否则万一哪天就再也睁不开。”
见来人轻功如此了得,心中也是怕了几分。
暮商指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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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那个人:“那个谁,你很好,我今日放你一命,本小姐改日再来找你。”
“来了还想走,今日你是没命出这菖关,动手。”
官兵蜂拥而至,暮商只是出掌将他们打倒在地,没一掌都正中下怀让他们没力气起身,只得躺在地上哀嚎连天。
她刚想转身出去,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大批官兵,看来这菖关还真有不得了的秘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在此守着。
她想着不再拖延时间与他们纠缠下去,直接飞身于高空之中,论轻功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能追上她的。
“刚才的话别忘了转达给姓秋的,姑奶奶我就不奉陪了。”
很快她毫不费力的出了菖关,身后的官兵也是穷追不舍,暮商找到老头所在的地方停下落在他面前。
她一把抓住老头的手臂:“老伯跟我走,捂好嘴闭眼别出声哦。”
老头真就是把嘴捂上,他睁眼一看山那边下来了不少官兵,还没来的说话他就被暮商领起来悬在空中,吓得他险些尿裤子。
他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这般,“姑娘,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来交给他们,老头子我实在是害怕。”
“他们是来抓我的又不是抓你的,听我的就放心吧,闭眼不看就行。”
两人就在空中交谈着,暮商伸出手挥出一道看不见的力,紧接着路边的路倒下一颗把路死死拦住,把官兵拦在对面。
大声:“你们这样对秋世忠的奶奶,小心没好果子吃。”
小黑气急败坏。“追,都给我追!!!放了她才没好果子吃。”
他们就两只脚哪能是跟轻功比的,暮商带着老头站在三仙居的窗棂边,老头默默睁开一只眼:“姑娘,这是三楼,摔下去会死的。”
暮商没理会他的话,只是伸手敲着窗棂,白符从里面打开,他见暮商拎着一小老头站在窗外。他靠在一边双手环胸,用看热闹的语气讲道。
“你又闯祸了?”
“瞎吗,还不把人接进去。”
被暮商这么一说白符这才把老头从窗外拉进来,暮商也跳进来像外看确定没人追上来才将窗棂关好,她坐在凳子上倒两杯茶水,一杯自己喝下一杯递给老头。
老头惊魂未定摇手:“谢谢,我不喝。”
白符见老头双腿打颤,发出笑声:“我说我的好妹妹,你该不会是一路用轻功把他带回来的吧,哈哈哈哈。”
“明日秋世忠会去菖关,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混在他们之中。”
老头反应过来阻止他们:“可不能再去了啊,他们已经记住你的模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暮商轻笑卸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貌,“老伯我既然说过会救你们出来,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老头惊讶的微微张嘴,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去叫小二烧桶洗澡水给他洗澡,我就回去睡了。”暮商伸个懒腰往隔壁去。
白符叫住她:“不是吧,你把人放我这?”
暮商反问:“不然呢?放我那?”
44. 储位
这还真是她的作风,把人领回来就不管了。
小老头老实的站在那里露出牙齿笑笑。
白符扶额叫来小二。
小二麻溜的跑了上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白符丢给他一锭银子个,说:“烧几桶热水上来,顺便再买身新衣裳回来,剩下的就当给你跑腿费。”
小二把银子放在怀中:“好嘞。”
白符将门关上,他望着小老头,道:“她带你回来的时候做什么了?”
“她杀了个人,然后装成秋世忠的表姐,然后又装成他奶奶,然后被官兵追。”老头只把重要的事挑选出来讲给白符听。
什么表姐,什么奶奶,反正就是没干一件正经事呗,还不如让他去。好在明日他可以亲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得要先知道秋世忠手下是很模样,他才能做出人皮面具。
他让老头独自待在房间,他自己离开三仙居去找秋世忠明日会带哪些人去,好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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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皇宫内。
褚立言坐靠在池塘边,等着无名给他禀报,无名带给他的消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也没查到她的行踪?真是怪了,难不成她还会飞天遁地。”
皇帝,褚九祠和他都派过人去找暮商,三边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没找到,褚立言倒是越来越佩服她也越来越觉得她神秘,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到药,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换成他他也未必能做到。
“不过我查到二皇子最近有异样。”
褚立言来了兴趣:“他又做什么了?”
“他出宫见了一个人,是晓江湖当家的:耿其。”
“老二居然还有钱找晓江湖?找他们作甚?”
都知道晓江湖当家的是狮子大开口,没高价是不会接的,褚九祠能找他架不住是他有钱罢了,这褚子和身上肯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这难免令褚立言多想了些。
“晓江湖的人没让他开口就请出来了,听说那当家的最近半年都不准备接外来的委托。”
“还有这回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那皇子妃还找吗?”
“找,继续找,北国找不到就去明月国找,一定要找到她。”褚立言紧了紧手,人,他一定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就不信她能躲多久。
“是。”
无名刚离开皇帝就走入云居宫内,褚立言急忙起身行礼:“父皇。”
皇帝摆手直接坐在他旁边:“朕近日烦心就到处走走,没想到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褚立言自然是明白皇帝是在烦心何时,要是被皇帝知道他暗中找暮商还想帮助她,怕是更加会被气死。
“老三,你说朕是做错了吗,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朕只是想给他铺一条平摊的路,他怎么就是不愿意走呢。”
皇帝陷入沉思。
这话褚立言听得好生刺耳,又不是给他铺的路,给他说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做做样子。
假模假样的安慰着皇帝:“父皇的苦心大哥迟早会明白的。”
皇帝唉声叹气:“要是没立这储君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褚立言见皇帝这样,暗自腹诽,你也有后悔的时候,当初我那么阻拦你就是不听,现在倒是被褚九祠他们算计上才知道后悔。
不过一切都晚了,现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挽救。
皇帝像是下了个巨大的决心,他两眼直直的盯着褚立言的脸:“老三,你想做皇帝吗?”
褚立言立马跪在地上:“父皇洪福齐天。”
“那朕要是说,一年后褚九祠还未回宫朕就把储君废了,然后封你为储君,你会听朕的话吗?”
皇帝知道控制不住褚九祠,他只能换个目标,而最好的选择就是褚立言,他年纪还不大,心思还比褚九祠单纯,是个完全可以拿捏的人。
褚子和皇帝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他的出身太低微,不配坐上储君的位置。
皇帝的话深深灌入褚立言的耳中,起初褚立言心中还有些波澜,但后来又觉得皇帝做事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储君说封就封,说废就废。
老实说,他好像突然对储君的位置不感兴趣了,感觉让褚九祠当也挺不错的。
“父皇不必担心,大哥肯定会回来的。”
“你这是不想当?以前你可是最在意这个位置,凡事都要与褚九祠挣个高下,怎的现下不愿呢。”
“儿臣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做事是唐突了些。”
以前他事事与褚九祠作对只不过是想让皇帝多注意些他,可是这么多年不管他做什么皇帝都不曾关注过他,时间越久褚立言就越觉得没意思。
特别是褚九祠出家那段时间,他完全就不想跟褚九祠继续斗下去,直到暮商嫁入皇家后,他嫉妒到发疯凭什么好事都能轮到褚九祠,他熄灭下来的斗志又燃烧起来,又像以前找褚九祠的麻烦。
不过还是没成功,反而惹得自己一身不痛快。
现在褚九祠又出事了,皇帝来找他并给他曾经他很想要的东西,他现下算是明白了,他不是皇帝的儿子,他只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想用就捡起来擦干净,不想用就随便找个地方丢弃。
“朕已经决定了,一年后褚九祠不回宫,朕定废他,你将会是未来的储君。”皇帝留下此话后就离开云居宫完全不给褚立言回话的机会,看样子皇帝是真的下定决心做出这个决定。
褚立言叫来人。
他急道:“去告诉褚九祠,本殿下可不想收拾他的烂摊子,让他赶紧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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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符回来已经是半夜三更,老头不好意思睡床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符细心的给他披件衣裳关好门转身往暮商房间走去。
暮商屋内的房间敞亮,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确认人睡着才放下心来,这些天难得见她睡的这么安稳。
他轻轻放下帷帐再顺带灭掉几盏蜡烛,他举起一盏亮着的蜡烛走到书桌边,开始做他明日要用的人皮面具。
他本来可以完全不管银月国的事,他本可以直接带着暮商回明月国,架不住暮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谁让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呢。
白符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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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困,但是过度的忙碌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招架不住,他也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明日想来又是闲不下来的一天。
等他再次等来时是被暮商叫醒。
“你怎么睡在这。”
白符打着哈欠:“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外人在我根本就睡不着。”
暮商后知后觉,昨夜太晚倒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反正她睡的挺好的。她看着桌上的两张人皮面具,就知道他昨夜出去过。
“他们几时出发。”
她说的是秋世忠,她只知道秋世忠今日会去菖关,确不知道是几时去。
“说来也怪,他们晚上戌时才去,难不成这菖关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倒是忘记问你,昨天你可有发现什么。”
“石头。”
白符:“……”得,当他白问。
暮商正了正脸色:“我感觉菖关似乎没什么东西,昨夜我跑进去看了眼就是普通石头,根本就没他们说的矿,倒像是他们通过这个在掩饰着什么。”
但凡真的有矿,这么多人没日没夜的挖着迟早会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就昨夜那般景象,从外到里全部都是普通石头,没一点值钱的东西。
这么大费周章的做出这些事,要是真没有想掩饰什么那就是吃饱了撑得。
听暮商这么一说,白符也对这个银月国来了些许好奇心,难不成银月国还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夜我们再去一次把事情弄清楚,先说好啊,等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就跟我回去。”
“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白符心中一阵冷笑,你倒是这么想过,就是还没做出来。“那小老头怎么办。”
“等把其他人救出来再把他们送回去,就让他住在这里吧反正也没人会发现他在不在,毕竟菖关的人没人会在乎一个老头死活。”
暮商:“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处理点事。”
白符:“你去干嘛。”
这刚一睁眼就想着要出去,难道是想跑走。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吗,我这不得去处理我的事,然后好被你这个皇子给带回去。”
白符也没再多问:“那你记得时辰,别忘记晚上还有事。”
“知道了。”
暮商站在三仙居门口望着对面的客栈,门口上还盘旋着蛛丝,里面的那个老太抱着算盘摇摇晃晃,她的白发全然将她的脸给盖住,路过的小孩都被她吓一跳然后撒腿就跑。
现在白日里见那客栈也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这时候正巧碰掉昨日那小二,小二向她打招呼:“客官,您这是准备出去吗,需不需要小的给你备马。”
暮商问道他:“哎,对面那家客栈生意为何如此惨淡。”
小二回答她:“哦,你说对面啊,他们家早就没做生意了,东家都死完了,现在只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住在里面。”
“他们是谁?”
“其实他们家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您吧。”
小二双手叠在一起,眼睛望着对面的那个老太婆。
“她的东家姓梁,曾经是位做官的。”
45. 灭门
小二:“大概在二十年前吧,那年我还小,我只听大人们讲过梁大人是一位好官,家中也有一位貌美千金,如今说来也是真是惨啊。”
暮商:“为何?”
“梁大人这一生为官清廉,对待百姓更是好的不在话下。曾经北国的一位皇子喜欢上了梁大人家的千金,于是就找到梁大人告诉他他想娶这梁小姐,梁小姐当时已经定了门亲事,是谁我就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那家人在出事几年后搬离银月国,不知去了何处。”
小二说着就感到惋惜:“可惜啊造物弄人,梁小姐不愿意,结果没几日梁家一夜之间全府上下没一个活口,就除了这个对面那个女人还有她从乡下带来的女儿还活着。偷偷告诉你,其实啊这个女儿是梁大人的私生女,模样与梁小姐有个几分相似,但是就没梁小姐好看。”
一生清廉的梁大人唯独有这么一个人生污点,那年得知那个女人有孕就把人留在乡下生子,不过那个女人也是不甘心,生完孩子后又跑到梁府去给梁小姐当奶妈,把私生女丢在乡下。
后来私生女长大了,那女人才想起来回去看她,结果被她的模样惊呆,她模样几乎与梁小姐相似。
她回去告诉梁大人是不是可以把私生女送去嫁给皇子,让梁小姐与她定亲之人远走高飞,梁大人起初是不愿意的,这要是被发现那可是重罪。
梁小姐那边死活都不肯嫁,梁大人实在没办法才让她去把私生女接回来,正好她接回私生女那晚就撞见梁府里面充满血腥气味还有打斗声。
她一时害怕就带着私生女躲在外面,直到她和私生女同时看见里面走出来的闻人黛,这才笃定是闻人黛杀了梁府全家。
梁家被灭门哪还有什么梁小姐,暮商想起端妃,该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她问道:“最后北国那位皇子娶了这私生女?”
小二一脸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事说来就话长,那北国的皇子也就只见过梁小姐一面只记得梁小姐大概模样。后来这老太婆就把她的女儿打扮成梁小姐送去接亲的马车中,也不知道那私生女现在过得怎样,有没有被发现她的假的。”
小二这担心难免是多余的,北国那位皇子现在已经成了皇帝,后宫的妃子更是数不胜数,哪里还有这私生女的地位,虽然私生女如今成了端妃但和她母亲一样成了疯子。
暮商想起端妃的话,说当时有人要来杀她们,还说那人是她的母亲。
不对,端妃既然是私生女,也是刚被接回来她怎么会知道闻人黛这个名字,这时间完全对不上。
“你可知是梁家是被何人灭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年好像有个外来的女人带着一批人马从梁家出来,然后就离开,估计就是他们做的。”
小二的话与端妃说的一样,他们都说是母亲杀死的,可母亲根本就不会去杀梁家。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母亲从梁家出来,这顶帽子怕是想甩也甩不掉。
不行,她不能让母亲背上这罪名,看来只有从对面那个老太婆下手。
她丢给小二一锭银子:“有事再来问你。”
“好嘞,有事再来问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小二擦擦银子放在钱袋里,高兴说道:“嘿,还真是大方。”
暮商走进对面的客栈直接走到老太婆跟前,老太婆没理人只是在哼哼唧唧的哼唱。
“我认识你的女儿。”
老太婆抬起头来,疯癫道:“什么女儿,我没有女儿。”
“是吗,我不知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刚从北国回来我亲眼见过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女儿她是真的已疯,她已经被北国皇帝关在宫中好些年。”
老太婆停住晃动,突然大笑:“她活该,谁让她非要嫁给那皇子的,谁让她想要顶替梁小姐的位置。”
暮商:“你果然是装疯的。”
老太婆也不装了:“不然呢,我不装疯我还能活下去吗,我还等着那个孽障遭报应呢,既然你认识她那就替我带个话,梁小姐在地下等着她呢。”
她的话和刚才小二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不是你让她嫁到北国的吗?”
老太婆讽刺的笑着:“我?我能那个本事让她嫁到北国?当年是她以死要挟让我回去看她一眼,我见到她时她竟然和梁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就因为这样貌她才起了这歹毒的心思,她一直待在乡下也不知是从哪里得知消息,说梁小姐要嫁到北国去,还说梁小姐不愿意嫁她可以帮她。”
“我起初就拒绝她让她不要做梦,结果呢,她自己偷偷跟着我跑到梁府,擅自去找梁小姐告诉梁小姐她愿意顶替她去嫁给那皇子。人家梁小姐心地善良即使知道她是私生女,也还生怕牵连到她,就没答应她。”
老太婆越说越气愤,气急之下眼中带泪她伸出双手,含着哭声:“梁小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啊,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暮商看她这样,端妃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偏向梁小姐那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倒是很恨她一般。
“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梁小姐。”
老太婆擦擦眼泪,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我知道,但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懂事,温柔又孝顺,就连对我这个老太婆都好的不像话,我就恨啊,我恨我为什么只是个奶妈,我要是她亲娘多好啊。”
“你就这么不喜欢你的女儿。”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她生下来就是给我带来报应的,现在好了,梁府全家上下连条狗都没了。”
老太婆把梁家灭门的事怪在端妃身上,她能苟活到现在就是想看端妃遭报应。
“那你知道梁家是谁做的。”
“呵,谁做的?还不是她和那皇子连手一起做的。”
这句话让暮商惊住,是端妃和皇帝做的?他们是为了什么,皇帝不是想娶梁小姐吗,怎么又变成是他们把梁家灭门的。
暮商找个椅子坐下,捋着小二和老太婆说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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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她的头都快炸了,这变得也太快,“我听别人说,灭门那晚你亲眼见过从府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老太婆努力回忆当年发生的事情。
“她是来救梁小姐的,不过就是来晚了一步。”
她的话暮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母亲没有杀人,她是来救人的。
至于端妃和皇帝为何要杀梁家全府上下怕是没那么简单,皇帝若是只想娶梁小姐那他肯定是会留下梁小姐的活口。
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来这个时候不得不要白符帮忙了。
暮商:“来的那个女人和梁小姐认识吗?”
“梁小姐曾去过一趟明月国,回来后她说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奇女子,好像叫闻人什么,估计就是她吧,我也没见过,那天晚上只依稀记得她见到梁小姐的尸体后很是生气。还有你也别听信他们传的谣言,那女子只是带了一个随从,根本就没有带什么大批人马。”
二十年前、随从、北国皇帝。
难道就在那个时候皇帝就见过死士,晃眼二十年过去他居然还在惦记死士的秘密。
暮商:“皇子喜欢的不是梁小姐吗,怎么最后娶了她。”
老太婆脸色突变,浑身颤抖,将手上的算盘用力丢在地上,算珠全部滚到地上形成一滩狼藉。
她拿起拐杖拄着拐步履蹒跚的走出来:“我带你去梁家,去找你想知道的真相。”
暮商跟在她身后,银月国这二十年来变化巨大,曾经风光一世的梁府也只是靠在最城边的角落无人打理。
梁府大门已是残败不堪,萧瑟的很,老太婆推开大门,布入眼帘的就是一堆白骨,分不清谁是谁的。梁府很大,她随着老太婆的步伐走到梁小姐的房间。
屋内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屋子空落落的也看不出来什么,老太婆走到床前用拐杖敲着床沿。
“床下有个小长盒子你帮我拿一下。”
暮商蹲下用眼扫去,的确有个箱子:“拐借我用下。”
她把拐杖交给她,暮商拿着拐杖把里面的盒子给勾出来,盒子上的灰尘已经将它本来的颜色给遮挡住,这盒子像是装画轴的,不过怎么还上着锁。
老太婆拿出一把钥匙把锁打开掀开盖子,里面还真是画轴,“打开看看吧。”
暮商拿起画轴打开,在见到画像时她很明显顿了下,她语气激动:“老婆婆,这画像上画的是谁。”
“这就是梁小姐和明月国那个女子的画像。”
画像上的两个人正当青春年少,一个文静乖巧,一个肆意洒脱。而肆意洒脱的那位正是闻人黛。
“母亲的画像。”
她的话正被老太婆听了个全,她抓住暮商的双手激动摇晃:“你是她的女儿?”
暮商没隐瞒她:“对,我就是因为我母亲才来的银月国。”
“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于让老太婆我等来了,终于有人可以替梁小姐报仇了。”
46. 往事(一)
“你还有事瞒我。”
“对,起先我不知道你是谁,就没敢告诉你,索性我就带你来梁府赌一把,没想到还真被我赌对了。”
老太婆坐在床边,拍了拍她旁边的灰让暮商坐下。
“这个闻人黛啊长得很美,比梁小姐还要美,是我见过众多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她的性子也够烈,那年她正巧来银月国找梁小姐玩,又刚好碰上那个皇子听到他想娶梁小姐,结果啊闻人姑娘就把皇子给揍了一顿。”
暮商听着老太婆给她分享闻人黛年轻时做下的事,这性情和暮商现在倒是相差甚少。
“皇子不知是谁打了他,一气之下就跑到酒楼也就是对面的那个三仙居去点了一大桌酒菜,还撒钱,这不有病吗。”
老太婆骂骂咧咧,暮商也是没想到皇帝和母亲还有这段渊源,皇帝年轻的时候原来也是个浪荡子。
“那后来呢。”
“后来闻人姑娘得知后,就让她的随从又把他揍了一顿。结果这皇子就查到闻人姑娘头上,他那次找上门来就被闻人姑娘的美貌给迷住,他突然说他不想娶梁小姐想娶闻人姑娘。”
暮商:“……”
她真的已经找不到什么话来说皇帝了,说他是浪荡子都算是轻的,他这种人是怎么能生出来褚九祠这样的好儿子。
“闻人姑娘肯定是不愿意,连夜出了城,结果你猜怎么着,皇子也跟着她一起出城,还遇上山匪,要不是闻人姑娘出手救他,他早就死了。我时常在想闻人姑娘要是没救他该多好,让他死了算了,不然也没后面这些事。”
---------
二十年前。
褚羽死皮赖脸的跟着闻人黛出了城。
闻人黛走两步他就走两步,她停下来双手叉腰一脸无语的看着褚羽:“你有病啊一直跟着我。”
“本殿下说了我要娶你。”
闻人黛被气笑了,这人前些时日还说要娶梁姐姐现在转头就说要娶她,真想把他打死省事儿。
“你别跟着我,再跟着我小心我不客气。”闻人黛三步一回头发现他还在跟着自己。
闻人黛对身后的死士说道:“上。”
死士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出去,只是一个眨眼他就已经停留在褚羽身后,手上的匕首也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使他不敢动弹。
“等我走远你就把他放了。”
死士没说话也没做任何动作,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目睹这闻人黛离开。
闻人黛找了个山顶坐在那里等死士来找她,她见山的另一边有炊烟袅袅便想着去看上一眼,不看还好,结果发现是一群山匪抬着几箱的金银财宝往寨子里走,后面还牵着好几个年轻姑娘。
她发觉事情不对,取出玉哨吹响,结果死士直接提溜着褚羽出现在她眼前。她没好气道:“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死士偏头一看,发现手上有个人随手一丢就像丢小鸡似得丢出去,褚羽被摔的七荤八素,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人的速度能快成这样。
“下面交给你,切记,姑娘放过,其他一个不留。”闻人黛摇着手指。
死士头朝地一跃而下扎入山匪窝,褚羽也爬过来瞧着完全看不透的招式发出惊叹的声音:“这还是人吗,这是神吧。”
他说的没错,死士招招致命下手狠毒,完全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下面少说有也有百来人,很快就被死士全部解决掉。
褚羽揉这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这真的是人吗。
死士飞身上来,手上还拿着一根好看的簪子单手交给闻人黛,闻人黛接过戴在头上很是满意:“这次眼光不错。”
褚羽再看向死士,想知道他是何反应,结果只看见死士连气都不带喘的站在闻人黛的身后,“他他他……”
“他怎么呢,姐的随从你有意见吗。”
褚羽像是怕了往后退上几步,刚好踩空往后倒去,他惊叫声连连,闻人黛跑到崖口双手撑在膝盖上脸上还带着笑,他从这里摔下去不死就是半残。
她良心上过不去还是让死士救下他,死士把他救上来后依旧像是丢小鸡一样把他丢到一边,褚羽险些没被吓死。
“今日我就告诉你,我你娶不起。还有梁姐姐,你也别打她的主意,若是被我知道你再打她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趁早回你的北国去别在这作妖。”
褚羽惊魂未定,没答应也没拒绝,那双眼睛一直锁定在死士身上。
闻人黛带着死士离开后,褚羽才缓过神来起身离开,在他回银月国的路上时,遇见一女子。
他试探的喊道:“梁小姐?”
“我不梁小姐。”
“也对,梁小姐比你好看一点,不过你们长得为何这般相像,你是谁。”
“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小梁,你带我走,我帮你娶到梁小姐。”
褚羽发笑:“可是我现在不想娶梁小姐你知道吗。”
小梁本是胜券在握被褚羽这么一说她完全没了把握,她埋头搓着衣角,她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也没了。
褚羽见她身上穿着布衣,面上还残留着杂草,像是偷偷跑出来的,他大胆的想到:“你该不会是梁大人的女儿吧?不对或许我换句话说,你是私生女吧。”
私生女三个字像是把锋利的剑扎在小梁的身心上,疼的无法呼吸,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她挂上笑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私生女。”
“呵,那我就更不可能和你合作。”
他是皇子,怎么可能会和一个私生女合作。不过小梁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犹豫思考。
“那你娶我,我足够聪明,我可以跟你回北国助你夺下龙位。”
褚羽定住,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说出来,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是提上兴趣来。
道:“你以为就凭你的一句话我就能娶你?”
“自然不会,但我知道皇位对于你来说很重要,而你就是需要一个能帮你的贤内助,我虽然出身不好,但我会的绝不比大家闺秀少,你娶我我对你绝无二心,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有多喜欢,我只要你把我从这里带走。”
小梁的话褚羽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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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真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娶她也不在话下,褚羽思索半天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冒险,他得看到她的本事才行。
褚羽心中生起歹毒的念头,眸光黯淡:“想要我娶你不是不行,灭了梁家我就带你回北国。”
既然娶不到梁小姐那就灭了她全家,也正好可以看看小梁的本事。
小梁犹豫片刻,反正梁家也不认她倒不如跟着北国皇子离开过好日子岂不美哉,她最后应下来,“可以,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褚羽笑笑:“你倒是不客气。”
“既然在同一条船上,那就谁都别想下船,三日后你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闯入梁府,我保证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褚羽:“为何是三日后?”
“需得找个替罪羊。”
小梁已经打算把闻人黛当做替罪羊,她知道三日后闻人黛还会回梁府,机会正好,这几日她可以借着老太婆混入梁府,找个适当的时机往井水里下药。
“还真是小看了你的手段,倒是够狠。”
小梁脸上挂着淡笑,她的手段都是跟别人学的,人若不狠点遭罪的只有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再继续被人丢在乡下不闻不问,还不如自己争取一把。
如今褚羽送上门来就是最好的时机,错过这一次她就很难在找到合适的机会。
“您说笑了,我只是想摆脱你我之间的嫌疑。”
小梁与褚羽分开后,她找到她的娘:“娘,你就把我接回去吧,我不想再回乡下了。”
她抓着奶妈的手苦苦哀求,奶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起初心中还有些不忍,还在好言好语的劝解着她:“小梁啊,你就认命吧,你本就不该还活着,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梁大人一片善心。”
小梁甩开她的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也是他的女儿,凭什么我就在乡下隐姓埋名,而她就可以独享父亲的专宠,有本事当时你们就不要勾搭在一起生下我。”
奶妈捂住她的嘴,慌张的看向四周:“说的什么混账话,当初只是意外。”
“意外?一个意外就可以把我生下来不管不顾,一个意外就可以当我不存在,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回到梁府做你的奶妈。”
这话正好被回来的梁小姐听见,她语气温柔:“琴姨,发生何事?”
琴姨抓住小梁让她背过去,“梁小姐您回来了,这是我乡下来的侄女来找我有些事,那什么我们还有些事没处理先离开会儿。”琴姨拉着小梁往后走,结果小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转身道:“我不是什么侄女,我也是你爹的女儿,是你的妹妹。”
这是她第一次见梁小姐,之前听琴姨说她俩长得都有几分神似,今日一看果然很相像。梁小姐见到她的模样后惊得捂住嘴,两颗琉璃眼落在小梁的身上。
半响后她才惊讶开口:“怎会,我不曾听闻我还有个妹妹,父亲也从未提起过。”
小梁撒开奶妈的手冲到梁小姐面前,有些愤怒道。
“那你倒是去问你那个不要脸的爹我是怎么回事。”
47. 往事(二)
啪!
一道敞亮的耳光响起,小梁的脸上起了一道掌印,这巴掌正是琴姨打的,她大骂:“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给掐死,谁不要脸,我看你就不要脸敢在梁小姐面前胡言乱语。”
小梁摸着作痛的脸,觉得琴姨的话好笑至极:“我不要脸?对我就是不要脸,我活了十六载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脸!”
琴姨再次扬起手想要打醒她,后来被梁小姐拦住:“你俩随我进来。”
梁小姐把二人带到屋子内,让手下人都离开她的院子,只留下她们三人,她拿出药箱拿出药,让小梁坐下。
“小姐,这可使不得。”琴姨阻止道。
“琴姨,我的东西我还是能做主的,你去看爹回来没有,回来了就让他过来。”她抬手沾上药膏抹在小梁的脸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小梁下意识躲开,梁小姐温柔的吹着她脸上的印子。“疼吧,琴姨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就别生她的气,你来这里是想认亲吗。”
小梁被梁小姐的温柔包裹,全然忘记刚才的怒气,她心虚道:“我……我不是来认亲的。”
梁小姐停下手上的动作,眨着双眼:“难道你就不想回来吗?”
小梁很是意外:“你不怪我?”
“我为何要怪你呢,毕竟这也不是你的错,若真要论错那就是爹他们错了,谁让他们把这么一个大活人丢在乡下。”
“你信我说的话。”
“就算你不说,就看你这张脸我也知道啦,好了我给你找身干净衣裳你换上。”梁小姐转身在柜子里翻出一套崭新的衣裳。
“这是新的,你先去换上。”
小梁接在手中迟迟未去换,她心中一阵纠结,她此行来的目地就是想害他们。
温柔的梁小姐让她似乎有了动摇。
“我……”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呢。”
“没,我去换衣裳。”
趁小梁换衣裳时梁小姐走出房间喊道:“李李,去备些吃食来,还有让父亲过来,我怕琴姨不会叫父亲过来。”
“是,小姐。”
小梁换好衣裳后她摸着身上的衣料,她从未穿过这么柔软的料子,她走到铜镜前,抬手摸着自己那张脸,她突然想到褚羽的话。
‘你没梁小姐漂亮’
今日一见,她何止没梁小姐漂亮,她没梁小姐善良,没梁小姐那么大度;她只是活在阴暗潮湿沼泽地中的人。
本是刚淡下去的恨又熊熊燃起,善良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们梁家的死局,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一件衣裳就想补偿我空缺已久的心吗。
未免也太过天真。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与褚羽联手,那就绝不回头。她蔑视的望了眼镜中人,忍过这一时,以后的好日子还少吗。
梁小姐推门而入粲笑道:“瞧瞧,换了身衣裳果然精神不少,饿了吧,给你带了点吃的。”
小梁看向那盘精致的糕点,舔了舔唇角,漠然道:“不饿,我走了。”
她拉住她:“你走什么,爹马上就来了。”
小梁脱开她的手:“我又不是来见他的。”
梁小姐语塞,她既不想认亲也不想见爹,那她来找琴姨是干嘛的,难不成就只是想与琴姨吵上一架,不应该吧。
她刚转身离开就撞上梁大人梁风遥,梁风遥被人这么一撞接连退下好几步,他观量着眼前小小身影,心想到这小妮子的劲儿倒是挺大。
梁风遥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你跑出来是想干嘛?”
小梁心中泛起冰寒的笑,看来在整个梁府就没一个人把她当做梁家人,不过现下对她来说已是无所谓。
“我来看你死没有。”
梁风遥被气到噎住:“你。”
梁小姐拉住他:“爹消消气,妹妹她只是想来看上你一眼,没别的意思。”被梁小姐这么一劝,梁风遥心头的气才消些下来。
可现在的小梁已是没了顾及,她也不在乎他们的感受,直言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单纯的来看你还能活多久,若是被人发现一生清廉的梁大人有我这么个私生女,也不知外面的人会怎样说你。”
梁风遥听她的意思是想把她的身世公布于众,急道:“你敢!”
“当真是笑话,我有何不敢,我已是孑然一身也不会在乎世俗的眼光,不过您放心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您这一生到死都只会是个好官。”
后面的话梁风遥没听明白是何意。
梁小姐也是没明白,琴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知女莫若母她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没说出来。
小梁转头对梁小姐讲道:“还有你,趁早把婚事办了把自己嫁出去,别整日待在梁府,他们迟早也会像对我这样对你。”
她好意的提醒梁小姐尽快离开梁家。
梁风遥脸色已变,他原先还挺心疼这个私生女,还时常派人给她送银子让她找个学堂去学习,现在看来往日都是白费。
还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梁小姐没将她的话当真,她深信梁风遥会这样对她。
“我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找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找我。”小梁抬脚离开梁小姐的院子,她熟悉的记住梁府的构造,只为她往后行个方便。
琴姨有些尴尬:“我…我去看看。”
梁风遥下定决心要将琴姨赶出去:“你也离开梁府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我会让库房给你拿一笔银钱供你们母女往后的吃穿用度。”
既然小梁没被教养好,那就让琴姨亲自去教导。
琴姨噗通跪在地上,脸上挂满泪痕:“老爷,你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出现。”她又跪转向梁小姐:“小姐,你帮我劝劝老爷,我把你从小带到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的不想离开。”
梁小姐心疼的把她扶起来,她还是很清醒讲道:“琴姨,她从小就没母亲陪伴在身边,你还是去找她吧,免得她做出些过激的事来。”
见梁小姐也这样说,她深知是留不下来了,在梁小姐的劝导下她也决定与小梁好好谈谈。
只是那日见过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小梁,她回乡下打听都说她没回去过。
入夜后,她在郊外找着小梁的身影,正好遇见回来的闻人黛和她的随从,她满头是汗的跑到闻人黛面。
“闻人姑娘,您回来了。”
闻人黛见她这模样拿出手帕递给她:“琴姨,这么晚你在这里做甚。”
琴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的都告诉了她,闻人黛也是没想到她离开后梁府还闹出这种笑话。
“这么晚也不安全你先跟我走吧,说不定她还在城中,我顺便帮你找下。”
琴姨感激涕零连连鞠躬:“谢谢,谢谢闻人姑娘。”
闻人黛抬头看着天,悬挂在空中的月亮很是诡异,今晚的月亮是血色,她嘀咕着:“血色的月亮,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吗。”
从梁府离开后的小梁哪也没去,她一直和褚羽在一起,现在的她一身华丽衣裳还佩戴着珠宝,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从乡下来的。
小梁靠着窗边转动着茶杯,她也看向血色的月,“今晚还真是好时机。”
褚羽见着血色的月:“好美的月亮。”
小梁抬眸讥笑道:“被血染上更美。”她完全不似从前那边,现在她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只让人觉得疏离与害怕。
“药效发作了动手吧。”
她轻轻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剑往梁府走去,褚羽紧随其后,他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帮他得到皇位。
小梁站在梁府外,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提着剑轻松把门推开,剑尖划过地面闪出火光走到正院内,院内倒着好些下人,他们没晕只是浑身没劲儿不得动弹。
她对着身后的几个高手道:“动手吧,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一个不留。”
褚羽的侍卫等待他发号施令,褚羽挥手让他们行动,他则是坐在台阶上看着。梁风遥躺坐在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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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找到他一步一步逼近。
她蹲下来把玩着剑,戏谑道:“梁大人,您看我说话多算数,您到死也是个清白的官。”
梁风遥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他使劲所有的力气才把话说出来:“你,混账。”
“是吗,那你死在我这个混账手里岂不是委屈你了,放心吧,我这个混账会让你死的很痛快的。”
她又故作惊讶:“呀,忘了告诉你,你死后梁家的所有财产都会是我的。”
“妄想!”
“这可由不得你,我这张脸可以替我说话,到时候我就说我是你梁风遥的私生女,放心我会在你死后才说。”小梁拍着他的脸。
梁风遥哪能受这般委屈,想动却动不了,想说回去却也没力气开口,他眼真真的见着府中上下的人在他眼前一一倒下。
心中滋味极其不好受。
小梁站起来,没在多说提剑刺向梁风遥的心脏所在,还狠狠的将剑左右拧了两下,褚羽在那看着连连发出啧声。
“太狠了。”
不出半炷香时间,梁府上下都别杀个精光,小梁和褚羽也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替罪羊的到来。
褚羽还不知道替罪羊是谁,在他看到闻人黛时还寻思着她怎么来了,只听到小梁的一句话。
“替罪羊来了。”
褚羽瞪大双眼,“这就是你找的替罪羊,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就敢随便利用。”
小梁坦言:“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能利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褚羽扶额,看来她还不知道闻人黛是何人,若是被她发现,只怕他也把命搭进去了。
闻人黛刚走到梁府门口就闻见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她让琴姨在外面躲着不要进去,琴姨躲在石狮子后面不敢进去。
她大概猜到是谁干的。
闻人黛跑进梁府,府中尸野遍地,她先是找到梁风遥,摸着他的脉搏已经完全没了气息,她对死士道:“去看还有活口没。”
她跑到梁小姐房间,梁小姐也没躲过这一劫,只见梁小姐倒在血泊之中,闻人黛浑身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慢慢的走到她身边。
她伸出手拍着梁小姐的肩,声音发颤:“梁姐姐。”
“梁姐姐。”
她一直叫着梁小姐,可梁小姐没了任何反应,闻人黛痛苦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她紧紧抱住梁小姐的尸身,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留下。
“你醒醒,我来看你了,别闭着眼睛好不好。”
死士听到闻人黛的哭声放弃寻找活口,他赶到门口守着闻人黛。
闻人黛把她身上的血擦干净,“梁姐姐,别睡了。”
已经没了气息的梁小姐没做任何反应,闻人黛再次抱着她的尸体大喊,这道声音划破长空,灌入褚羽耳中。
褚羽神情紧张的不行,坏了,这回真惹到硬茬子了,“赶紧走吧,还愣着干什么,等她出来把我们都杀了吗。”
小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为何要走,官兵还没来。”
褚羽急的不行,这时候还等什么官兵,先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突然,梁府传来一阵巨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褚羽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升起一朵朵类似蘑菇形状的雾,紧接着他看到一间又一间的房子在他眼前倒下。
他无暇顾及小梁转身就跑:“我不管你了,你爱走不走。”
再留下来必死无疑,他才见识过她身边那个人的实力,就他带的这几个人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小梁见状不对也跟着褚羽跑,琴姨发现她叫住她,“小梁,你去哪儿,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褚羽来不及解释,就让侍卫把琴姨打晕抬走。
闻人黛用衣裳把梁小姐的脸遮住不如灰溅到她的脸上,死士举着披风挡在闻人黛的头上。
她倒是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到她的头上来。
“传令下去,彻查梁府灭门一案,不管是谁我都要他们偿命。”
48. 潜入
琴姨讲完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暮商也知道了来龙去脉,她微眯着眼看着琴姨:“你既然已经猜到她会像梁家动手,你为何不告诉梁家的人。”
琴姨沉默许久。
暮商看出来琴姨也有私心,她没阻止小梁动手,也没告诉梁家人,暮商说出琴姨心中所想。
“你,也想让梁家死。”
琴姨下意识道:“不,我没有想害梁小姐。”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后紧紧闭住嘴,暮商都替她感到蠢:“你不想害梁小姐,可你想害除了梁小姐之外的人,好心机啊琴老太。这么多年你都守在梁家人开的客栈里,你想赎罪却又不敢死。我问你,你敢杀你的女儿吗。”
“你的女儿成了高贵的妃子,而梁小姐永远都只是梁小姐,你选择现在把真相告诉我,是良心发现了吗。”
琴姨:“我……”
她不敢,她嘴上虽然说着小梁的不是,但她打心眼里还是舍不得她死,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暮商看穿她:“你也不必多说,梁家的仇我会帮我母亲报,至于你。”把手放在床上留下一粒毒药。
“你就去下面向梁小姐全家道歉吧。”
梁家的死也是她间接造成的那她也没必要活了,倒不如给她个痛快,免得让她再背着这些罪孽苟活于世。
琴姨拿起毒药毫不犹豫放在嘴里咽下去,她对着即将离开的背影说道:“你的性格和闻人姑娘很像,但你没她好看。”
暮商摸着脸上的人皮面具,笑道:“是吗,我也觉得我没我娘好看。”随即她便离开房间,走到内院。
眼前虽是一片荒废,但她依稀能感觉到她母亲和梁小姐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若是没端妃和皇帝,梁府一定更甚从前。
琴姨在她身后缓缓倒地,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秋日。
临终前她还要暮商给端妃带句话,不论是生是死她都会是她的母亲,就让她先去赎罪。
一个作恶多端,一个助纣为虐两母女之间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暮商拿着画卷离开梁府,再次把大门紧紧关在一起锁上。
她漫无目地的走在大街上,知道真相后的她无法第一时间为梁小姐报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至于皇帝和端妃,她迟早会去北国再见山他们一面,将他们之间做的丑事公布于众。
皇帝又怎样,皇帝就可以不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吗?
还有褚九祠,这事一出,怕是再也不能续下前缘,她想杀的可是他的生父啊。
夜色渐渐暗下来时,她才走到三仙居,小二见她回来后热情的迎上来:“客官,您回来了,需要给您备晚膳吗。”
“不用了。”
暮商回到房间发现白符已经换好衣裳在等着她,她似乎忘记今晚还要去菖关,她抱歉道:“抱歉,来晚了。”
她放下画卷抱起衣裳准备更衣,白符起疑拿起画卷:“你这是带的什么。”
“自己看吧。”
白符打开看着画像上的人,瞳孔震动,脸上泛着些许飘忽之色:“你从哪找到的母亲画像,还有另一个女子是谁。”
“晚点再给你说,走出发。”暮商换好衣裳带上面皮走出来。
白符把房门锁死,两人从窗棂翻出去,在去菖关的必经之路等着秋世忠,闲暇之余白符又问道。
“你今日去哪儿了。”
“去找我想知道的真相。”
白符撇嘴:“那看样子你已找到,是不是意味着回宫的日子可以提前了。”
暮商:“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你得先想想要怎么躲过潘王的眼线回宫。”
白符:“为何要想,这次回宫我没打算藏着掖着,我要大张旗鼓的回宫,我要让整个明月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回去了。”
暮商:“这倒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白符:“哎,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话说这秋世忠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在路上被人给劫了吧。”
“官家的人谁敢劫,除非是不想活了,再等等。”
两人等了约莫半炷香时间,才听到马蹄声,暮商靠着树站起身来观望着是不是秋世忠。
在确认后她踹了脚白符:“白爷,人来了。”
白符惊醒摇着脖子,“白二爷还愣着干什么,行动呗看咱俩谁快。”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便分开跑,暮商跑到秋世忠马车后面,找到与她面皮相似之人对其下手,她将人打晕之后往后一拉把人丢开。
她站在那人原先的位置,而白符也随即站在她身边,他有些惋惜:“看来我又慢了一步。”
暮商笑着拍着他,“没事多练练。”
“你们两个在后面吵什么,别吵到秋大人。”
他们前面的人转头对二人说道,他们还未发现身后的两个人已经被掉包,秋世忠在马车内小憩,到了颠簸之地他也要下马车步行。
秋世忠走下马车,就来了两个人把他抬上继续往山上走,暮商和白符终于明白他来菖关为何要带这么些人,原是为这个。
又贪又懒。
一行人终于走到矿山之地,那里的官兵早早在此等候,为首的小黑上前迎接,狗腿的笑着:“秋大人,终于等到您,人已经送来了就等你教导呢。”
秋世忠抬眼扫着那群被铁链拴住的人,走到营帐前站在高处,朗声道:“本官在这就讲几句,你们呢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赚不到钱,本官呢大发善心只要你们在这好好干活,直到把这里的活干完本宫必定给你们活下来的人一大笔银子。”
他挥手,暮商端来一盘银锭子展现在他们眼前,秋世忠拿起其中一块:“只要你们好好干,这些都是你们的。”
这话听得倒是好,现在这个世道在哪做工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可秋世忠有一句话‘活下来的人’。
像他这般的人,估计就算结束后,他也不会让人活下来,好大个幌子。
暮商冷哼一声恨不得把手上的一盘银子砸在秋世忠的脑袋上,给他脑袋打开瓢。
秋世忠把刚才那块银子放入自己囊中,满脸带笑:“你们呢就去干活,干的好有赏,干不好就没命。”
他的话把人着实吓住,被绑住的那群人一句也不敢说,像是被毒哑一般,他们身着单薄的衣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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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秋世忠对他们的反应习以为常,让人把他们都带下去分工,昨天那个喝醉酒的人官兵点头哈腰的对秋世忠就是一阵阿谀奉承。听得秋世忠好生开心,他突然发现经常给他禀报事宜的那个官兵不见就问道他。
被问的那个官兵汗流浃背,他该这么告诉秋世忠是他的‘表姐’把他给杀死了。一旁的小黑直接道出昨日之事,秋世忠大怒,一掌扇在官兵的脸上。
“本宫哪里来的表姐,你也不问清楚就把人放进来。”
官兵委屈的捂着脸:“秋大人,小的没放她进来,是她自己进来的。”
“外面有重兵把守,那女贼有那本事儿?”
暮商弯起嘴角,秋世忠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钻狗洞进去的,不知情的白符还在暗中夸暮商,还不忘贬低外面那些看守的人都是群吃白饭的废物。
秋世忠往矿洞走去,边走边讲:“那女贼还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不过她带走过一个老头。”
他停住脚步:“老头?哪个老头?”
官兵哑住了,他哪里还记得是哪个老头,这里隔一段时间就送来一批人,几乎每天都在死人,还有他们每日都泡在泥土间,整日都是蓬头垢面的,他只分的清楚小伙和老头。
秋世忠就此作罢:“算了,一个老头而已带走就带走吧,这里这么多人,反正她一个人也不能全部带走,我还不信她有千只手。”
暮商跟在他身后,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用不屑的眼神扫了眼他的背影,她没有千只手,但她有这个本事。
白符没跟上来而是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这里四面环山,山路崎岖想要把人全部带走还真是件难事儿,他也不能找人来把事情闹大,毕竟他能找来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跟随这秋世忠的随从叹气讲道:“哎,这里根本就没东西也不知秋大人花这些心思是做甚。”
另一个人撞着他提醒他:“小声点,你也不怕被秋大人听见。”
“怕什么,秋大人反正在里面听不见我们说话。”
白符走上前陪着笑:“两位大哥,你们怎么知道这矿里面没东西呀。”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着他:“你新来的?”
“是啊,小弟新来没几天,诸多事都不懂,还请两位大哥多多照应。”白符拿出两块银子分别放在他们手上。
见钱眼开的两天这才松懈下来展开笑颜,熟练的把银子放在怀中:“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都是给秋大人办事的那以后就是一家人,我叫于情,他叫于理我俩的名字是秋大人取得,他记性不好总是把我们的名字忘记,就取了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于情于理,这秋世忠还真是个取名鬼才。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不如两位多提点提点我,免得我粗心把秋大人惹得不高兴。”
于理:“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要说谁跟秋大人跟的最久,那就当属我们兄弟俩。”
“我跟你说,这秋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们讨论这假矿山之事。”
白符故作惊讶:“假矿山?不是说这里有矿吗。”
49. 火药
于情附和道:“哎哟喂哪里来的矿啊,这里的人都知道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这其实就是秋大人和承帝做的局。”
局?承帝为何要做这局,是为了什么,一个连帝位都坐不稳的人居然还会做局,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白符虽然对银月国了解少,但他对这位承帝的了解可是不少,据他所知承帝能坐上这个位置全凭运气,要不是当年那场兵变,他的兄弟都死绝了,不然哪里还能轮的到他坐上这个位置。
自承帝上位后,昏庸无度不顾朝政,沉迷美色金银财宝,至于他为何如此清楚,那还得感谢暮宗义,本是水火不容的两国突然之间变得交好,这让白符不得不起疑去查承帝的底细。
查出来的结果令他大惊失色,这样的人暮宗义是怎会想到来拉拢他的。
“秋大人和承帝不怕你们说出去吗?”
于情于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没吃?”
白符沉默片刻,脑中快速思索他俩说的是何意,他顺着他俩的意思答下去:“吃了。”
“吃了你还这么问,这要是一旦说出去我们的命就没了,秋大人是不会给我们解药的。”
白符听明白后恍然大悟,原来是秋世忠给手下的人投毒,一旦有人道出事情真相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于情微眯眼眸对白符的反应产生些许疑心,但凡是中过秋世忠毒的人,没一个像他这般轻松。
他问道白符:“你叫什么名字,可有腰牌。”
白符应对着:“我没名字,就等着秋大人给我取名字,腰牌有的,刚来的那天管事的就给了面腰牌。”
“腰牌拿出来我看看。”
于情伸手想要看白符的腰牌。
白符微笑的往腰身上摸去,他哪有什么腰牌,不过他倒是有一腰带的暗器,在快被于情于理识破时,矿洞那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白符灵机一动跑起来:“保护秋大人。”
于情于理随即也跟上去查探,完全忘记腰牌的事。
白符赶到矿洞时,只见洞口被黑色烟雾迷绕,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白符抬脚踏入烟雾之中准确的找到暮商。
他低声道:“发生何事,你干的?”
暮商淡淡回道:“不是我,闻到了吗。”
烟雾中充满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白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火药味:“秋世忠呢。”
暮商耸肩指着不远处的地上:“地上趴着呢。”
这秋世忠和承帝究竟是在搞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火药的威力极大,但凡炸起来就没个活口,所幸刚才应该只是一小□□,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秋世忠被人扶起来,烟雾也消散开来,秋世忠抖掉身上的灰,勃然大怒:“谁,是谁乱动东西。”
下面的这群人一言不语,谁也不敢承认。
暮商趁着视线恢复过来眼神四处寻找先前是哪里在爆炸,她走到一处发黑的石山前,伸手摸了下放在鼻尖细细闻起来。
确定好后她再捡起地上的钉锤在石山的边缘敲坏一小块,紧接着白符也跟过来,拿起那小块石头,他的手上落上不少的黑色的灰,他食指沾起一点在手中摩擦。
他抬眼,眼中混杂着复杂的情绪小声道:“都是火药,刚才炸掉的应该不是火药,那味道只是与火药相似,这个才是真的火药,有人故意在让我们发现,这里有个‘自己人’。”
白符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自己人’,可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相反他们两个才是真的可惜。
秋世忠转身瞪着两人的背影:“你们两个在哪里干什么。”
暮商:“接下来该如何。”
“先不打草惊蛇,见机行事。”
两人转过身装模作样笑起来,白符:“秋大人,我们只是查看下有没有东西损坏,免得给您造成损失。”
该说不说,白符扮谁像谁。
秋世忠放宽心来指着他俩夸赞道:“你们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一出事就方寸大乱,连两个新来的都不如,你俩叫什么名字。”
白符:“我们兄弟俩没名,还请秋大人赐名。”
“那你们就叫大智大勇,以后就在我身边跟我做事。”秋世忠似乎很看好他们两个,这也正得两人所愿,他们可以更进一步查清事情真相。
这时于情突然聪明起来:“大人,他俩好像没腰牌。”
秋世忠扫着二人空荡荡的腰间,好像还真没有:“你俩的腰牌呢。”
两人几乎做着相同的动作,先是惊讶后是故作不知,暮商讲道:“应是刚才爆炸时掉在地上,还请大人责罚。”
秋世忠见两人认错如此之快挥手作罢不在追究:“罢了,回去再去管事那里领,就说是我说的。”
秋世忠还真是不聪明,他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暮商二人,笨啊。
暮商和白符成功取得秋世忠信任,趁热打铁白符上前拍着秋世忠身上的灰,“大人,这里灰尘大,我带您出去。”
秋世忠甚是高兴:“眼力见儿不错,好好表现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人说笑了,为大人着想是我应该的。”白符委身扶着秋世忠出去,转头用眼神示意暮商让她就在这里查还有多少火药。
等到秋世忠走后小黑抽着鞭子让他们继续干活,小黑见暮商刚得到秋世忠的夸赞,上前讨好:“大哥,还有什么吩咐吗?”
暮商:“你忙去吧,我留下查清此事。”
小黑转身淬了声:“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在暮商耳中,她现在也是懒的理他,白符说有‘自己人’这人在哪里。
她暗中观察着每个人,每人都是一样看不出来个所以然。她发现了个很重要的事,这洞似乎没什么变化,按理来说一天过去这里面的大小多多少少是会有些变化,而这些人看似忙忙碌碌。
他们丢下干活的工具在默默搬石头,而这石头既没有搬出去也没有销毁,只是把石头搬放到另一边堵住。
被堵住的后面那面石墙,看上去像是经过专人打造,表面尤其光滑,不像是自然生长的模样,他们不断的拿石头把石墙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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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疑的举动让暮商不免多上心看上几眼,就在她走近想多看几眼时,被一个抱着石头的汉子撞开。
这人的力气很大,暮商抬头瞧他,撞她的那个人光着膀子,看上去浑身是劲儿,他脸上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楚原貌。暮商看他的同时他也在回看着他,小黑见人偷懒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眼睛是长在脚底下吗,看不见这么大个活人还往上撞,今夜不把活干完谁都不要想休息。”
汉子闷哼一声抱着石头拖着脚镣往前继续走,他走上几步又回头看了暮商,试图想要引起暮商注意。
尽管他一句话没说,他也真的引起暮商的注意,她勾唇一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像找到了。
现在她只需找个合适的时机。
但这小黑一直守在这里似乎很难有合适的时机,看来还是得回去想个办法。
三仙居。
白符一进屋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怨道:“这秋世忠真他娘的不好伺候,小爷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伺候过一个人,都是别人伺候我。”
他一见到秋世忠指挥他那张嘴脸,白符都恨不得望他的酒水里下上几斤蒙汗药,喝死他。
白符翻身手撑着脑袋:“你说他们有火药就有火药呗,干嘛藏藏躲躲的就跟做贼似得。”
“还真被你说对,就是在做贼。”
白符:“此话怎讲。”
暮商:“矿洞有大秘密,得找个机会再混进去,把那些守卫都引开。”
白符:“引开他们还不容易,直接下两包迷药迷晕不就成了。”
“迷药给我。”暮商伸手向他要迷药。
白符往身上一摸,摸了个空尴尬一笑:“没了都被我用完了。
暮商一脸无语,她凝视着他:“我之前看你不是还有好几包吗,你拿去泡澡了?”
白符蹭的一下站起来坐在她对面,手肘放在桌上,一脸坏笑:“我进宫接你之前把那个李大人还是张大人,算了想不起是谁我就给他用了一包。”
“整整一包,你全给人家用了,那至少十个的人量,李大人还真是倒霉遇上你。”
那日白符假扮李大人进宫可不得想个办法让人睡上一觉,怕他途中醒来就多放了些,本来没想着放一包,可惜那天有人敲门他失手才把一包都倒进水里。
也不知李大人喝起来腻不腻。
白符:“等明儿我再去买两包。”
“行,你去隔壁住。”
“哎,你该不会真想把老头一直留在客栈里吧。”
暮商起身把门打开:“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去,他在我睡不着。”白符转身就躺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我又不会影响你,你睡床上去。”
“你就不能再找小二给你找个空房。”
“那不得花钱吗。”
暮商当真是佩服他,他真是把该省省该花花做到极致,他想花钱的时候可以把整个三仙居买下来,不想花钱时连多一间的房钱都不想拿出来。
天下的皇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怕也是只有他。
暮湛。
50. 火铳
晃眼又过去两日,暮商和白符商量许久,到底是白日行动还是夜晚行动,白日人多眼杂不好把这群人带走,晚上这些上年纪的人又看不清路。
最终决定下来选择日落时分,趁天有光把人都接下山,等到下山后已经入夜城中人也不多。
白符把客栈退掉问小二哪里有卖马车的,小二给他指了个方向白符便去买马车,暮商则是带着老头往山上走。
她和老头在山脚下等着白符来。
老头脸上尽是担心:“姑娘,你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上面有很多官兵,你们真能把他们都救走吗。我看还是不要吧,你们把我送回去,反正我也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作势老头就像往山上走自投罗网。
暮商抬手把站起来的老头按回坐在石头上:“放心吧,没把握的事我不做,况且我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是不会胡来的。”
老头将信将疑,但他看暮商又不像是在说谎。
白符架着马车赶来停在路上,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偏头让暮商过去拿酒,暮商走过去看着几坛酒,掀开闻上一番。
眼睛一亮:“哪里买的好酒。”
“马行隔壁,来把这个放进去搅匀,多放点。”白符接连拿出好几包迷药,他往每个坛中都放了一包端起酒坛晃起来。
老头很是疑惑上前问道:“你们这是救人还是喝酒啊。”
“当然是一起,不过这酒是给山上那群人喝的,时辰不早了,老头你就在马车上等我们下来。”
白符抱起两坛酒轻轻松松的用轻功飞起来往矿山的方向飞去,暮商同样也抱着两坛酒跟上去。
很快两人就已经到达山上,他们留下一段距离选择徒步,白符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坐在地上对着守在门边的人招手。
“兄弟,过来搭把手,秋大人让我来给你们送酒。”
为首的人拿着长枪一颠一颠的跑上来,“大哥您直接叫我们下去拿不就行了吗,还劳你抱上来。”
“不妨事不妨事,我送过来就走秋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办,秋大人说让你们每个人都喝,切记别喝太多影响做事。”
“好嘞好嘞,我这就拿进去给弟兄们分享。”
来了几个人把酒坛抱走,白符和暮商再往高处走,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观察着他们的行动。
他们站在山顶上,这山很大很大,大到矿洞都不起眼,暮商指着矿洞处:“那里绝对有问题,石墙是经过专人打造,里面一定有东西。”
“有没有问题等会不就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绕这么一大圈来银月国,就只是为了梁家的事,就没有别的事?”
“还有这个事。”
白符不信:“少来,你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外面抓来的人,你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暮商没否认也没承认,因为她的确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过在知道梁家的事后她想办的事已经都不重要。
最初时她因为褚九祠推三阻四的不想回明月国,现在的她只想尽快办完这边的事,然后回明月国。
她道:“你管我。”
白符顶腮,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么句。
下面传来一阵异动,暮商就知道人已晕倒,两人对视点头飞身而下,那些人见从天而降下来两人,躲得躲,藏得藏生怕是来杀他们的。
暮商捡起刀反手放在身后:“外面交给你,让他们去和山下的老伯汇合,处理好了来找我。”
白符:“这群老头你也敢把他们放山下你不怕姓秋的突然过来。”
暮商:“不会,隐卫在暗处。”
白符:“我怎么不知你把隐卫也叫来了。”
暮商:“不是叫来,是他一直都在,别废话赶紧去。”
暮商跑到矿洞里,发现他们都抱团在一起像是在怕些什么,她刚想进去帮他们打开脚镣,一个人站在一旁的那个汉子突然喊道:“小心后面。”
听到后暮商侧身一躲,小黑的刀扑了个空,失力般的往前踉跄几步,最后把刀撑在地上才定下来,他拔出刀。
“我就说秋大人怎么会突然给我们送酒,果然有猫腻,都起来吧。”小黑对倒在地上的喊道。
倒在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将武器紧紧握在手中指向暮商。
暮商一脸可惜:“这么好的酒都不喝,真是可惜,本来只是想让你们晕了就好,现在倒好,你们能不能活下来都已成难事。”
小黑噗呲一笑:“我们这么多人,谁生谁死一眼就能瞧出,你三番五次的闯进来究竟想干嘛。”
“刚想说你聪明,怎么话还没说出口你就犯蠢,我来这里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救人的。”
“凭你也配,正好把你也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干活,上。”
暮商灵活的躲过他们的杀招,穿梭在他们之中,小黑眨眼间她竟在眼皮子底下消失,而那群官兵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小黑大声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显然他也有些慌张,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消失不见。
这时候小黑的肩上传来触感,耳边而响起森寒刺骨的声音:“我就在你身后,你睁大眼睛瞧瞧他们。”
她的声音像是蛊,小黑愣了又愣不由自主的往官兵身上看去,就在他看到他们时,他们一一到底,血也在这个时候喷涌而出,洒在空中落在他们身上,地上,染红整片矿洞。
小黑再看向暮商手里的刀,刀上没有一丝血迹,他丢下刀往地上一跪,完全忘记要杀她的事,这个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们都杀死,这岂非是凡人。
“大仙,你救救救人吧,我不拦着你。”
暮商把刀丢在地上,一把领起他把他丢到那面石墙前,偏头:“把他们的脚镣打开。”
“好好,我这就去。”小黑慌乱的掏出钥匙,连滚带爬的去把脚镣打开。
那个汉子拖着脚镣走来,暮商抬起眼睫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火药的,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只是你来的第一晚。”
“姑娘好眼力,见过我一眼就知道我是何时来的。”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暮商很是意外,她现在明明是男儿模样,他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女子的。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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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是女子。”
汉子低头一笑,随后扬起头:“男子可没有不长喉结的,再说有哪个男子的功夫能这么软的。”
谈笑间汉子一使劲,他的脚镣就被他挣脱开就开始搬石头。
暮商见他行动很奇怪,便问道:“你也知道里面有东西。”
汉子像是被她的话逗笑:“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暮商扫了眼被解开脚镣的人群,他们还在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小黑则是趁此机会想要偷偷逃走,暮商拿起小石块丢出去砸在他的腿腕处,小黑直接跪地躺在尸体上。
他大叫的爬起来,身上和手上全是血。
“你现在走只有死路一条,你觉得秋世忠会放过你吗,他只会认为你和我是一伙的。”
她的话很有理,现在小黑跑出去告诉秋世忠这里的事,菖关的官兵都死完了就只留下他一人,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与这群人是一伙的。
按照秋世忠的为人,定是会不留他活口。
他赶紧低头认错:“仙人,我错了,我不跑。”
暮商又对那群年轻人道:“我救了你们,你们也得帮我一个忙。”
他们确信暮商是来救自己不是来害自己的,大胆的小跑上前:“恩人请讲。”
暮商:“和他一起把这面石墙砸开。”
他们二话的抡起锤子开始砸石墙,白符听到动静后也赶进来,见地上倒下一片尸首,顿时就骂道卖给他药的店家。
“居然敢卖假药。”
“他们根本就没喝,你赶紧来帮忙,等会天色暗下来就不好赶路。”暮商站在那里监督着他们,小黑也在其中帮忙。
人多力量大,墙很快就砸出来个小洞,汉子抬手让他们停下,“小公子,通了。”
暮商弯腰用眼看着石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秘密,她见到里面的东西后转身之余用手盖住洞,对汉子道:“你带他们出去,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走到山下去与那群老头汇合。”
汉子似乎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点头道:“好。”
等到人走光后,白符见她这模样把她推开:“什么东西能让你半天不说句……这里面是!!!”
他撤回眼睛惊呼道。
“没想到这承帝还真有点东西,这些玩意儿他居然都能搞到。”
暮商捡起大锤使劲的往墙上砸,白符同样也开砸,直到砸出能够人进出的大小才停下来,两人钻进去。
被里面的惊了又惊。
白符也连连发出感叹,哇声一道又一道。
“我天呐,这可比我做的的火铳好上百倍,承帝这狗玩意儿真是深藏不露,开矿果然是假,想要守住这里的东西才是真。”
这里面的火铳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甚至还有好几箱火药,火铳的数量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白符见到后爱不释手,巴不得全部都拿回家。
暮商摸着火铳:“承帝要这个干嘛。”
白符:“这东西可比那些剑啊刀啊强上万倍,有这些致命的武器在手,你说他想干嘛。”
“他想一统六国。”
51. 承帝
白符打个响指夸赞着她:“对。”
白符起初还想不明白承帝大费周章搞这些东西,今日见到这洞里藏着的东西,突然也明白他是想干嘛。
这天下分为六国:北国、明月国、银月国、江国、南国。以及前些年才建立起来的一国它的名字很特别,名为玄影国。
听闻玄影国的少年帝王聪明睿智却又杀伐果断,是位极好的帝王,据说他沉迷国家之事至今还未纳妃,若是有机会暮商还真想见识一个这个开国皇帝。
幸好暮商那日多了个心眼,不然这天下说不定还真就落在承帝的手上。
“天快暗了,准备动身吧。”暮商拿出火折子吹燃,白符见状拦住她。
“你可知你这一把火下去,这山一定会炸,到时候会引来无数人,况且这么多宝贝炸了怪可惜的。”
暮商:“等到承帝拿着这些东西来攻打你的时候,你还会觉得可惜吗。”
白符立马止住嘴,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他们,狠心从洞口钻出去,暮商随即也跟出来。
这么多的火药炸起来威力必定极大,光靠轻功是没有办法出去的,得想个办法出去。
暮商的眼睛锁定在尸体身上,她直接上手把他们的外衣脱下撕成条装栓在一起,再把没喝的酒倒在衣服上,她把一头丢进洞口里面,牵住另一头走在外面。
这么长的距离足够他俩跑下山。
白符担心她的安危他抢过她手里的火折子,“我来,你先走。”
暮商未动:“我和你一起走。”
白符拿她没办法,他将衣服点燃,再把火折子往里丢打到里面的火烛,接着带着暮商就往山下走。
火光蔓延的速度尤其快,宛如一条着火的蛇快速攀爬,两个刚到半山腰就被山上的震荡把他们从树上打下来。
暮商一个翻身稳稳站在地上。
白符叫道:“快走,还没完。”
两人加快速度离开,山上接二连三的巨响没停歇下来,山上冒着巨大的火光,山尖不断的往下坠,山腰被火药炸毁也尽数倒落。
山下的人听到这动静都慌张起来,山下的地也在晃动,让人站不住脚跟。
城中的人也听到这声音纷纷打开屋门查看。
宫中的承帝也听到了,他放下酒杯光脚走到窗棂前,望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那里真是菖关。
他心中生起十分不好的预感,一手拍在窗边:“来人,孤要出宫!”
汉子很是聪明,他听到动静后就带这群人继续往城外赶去,隐卫听到动响后丢下他们往山上走。
正好和暮商他们撞见。
“你来作甚,带人出城,剩下的交给我俩。”
隐卫抱拳护送他们出城。
好在他们的动作还比较快,在承帝来到之前就已经出了城,暮商和白符则是慢上一步,他们在山脚下刚好碰上秋世忠。
秋世忠见到二人后一脸震惊:“大智大勇。”
白符啧了声:“什么大智大勇,真够难听的。”
暮商也恢复女音往后一指:“表弟,你来了,看这是表姐送你的大礼,你可满意。”
秋世忠:“你是女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考虑我是不是女的,你应该考虑你等会怎么向承帝交代山上的事。”
山上的爆炸声没断,一直发出声音,让人心惊胆破,听得阵阵发寒。秋世忠愤怒至极,“把他们两个给我围下来,送到陛下面前。”
暮商抽出腰间的软剑,偏头:“哥,动手吧。”
白符慵懒的伸着懒腰:“正好,好久没动手,那就试试我的功夫有没有退落。”
秋世忠不信他们的邪,四手怎能敌他的百号人。
还未动手后方又传来马蹄声和步伐一致的脚步声,是承帝。
承帝连龙袍都未来的及换就直接出宫,他踩着宦官的背从马车上走下来,脚刚沾地山上又传来声音,地面又晃动起来,在场的人都没站住脚跟。
宦官眼疾手快的扶住承帝,承帝肉疼般的看着山上熊熊燃起的火,火将大山吞噬在其中,染红半边天。
秋世忠走到承帝面前刚想告知事情真相,没曾想到承帝直接一掌甩在他的脸上把人扇的四仰八叉,秋世忠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头磕在地面上,地面上的小石子硌得他生疼。
承帝还是不解气,一脚踹过去:“秋世忠告诉孤,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孤说把事情交给你让孤放宽心,你就是这样给孤做的,孤的兵器,孤的绝世武器,你当真是要气死孤啊。”
暮商看着承帝,承帝看上去约莫四十左右,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能想到这个破方法,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外面,还让一个蠢货掌管,看来这银月国要亡是迟早的事。
秋世忠指着暮商二人:“陛下,是他俩做的,臣一赶到就撞见他俩从山上下来。”
承帝听后换了副面孔,目光锋利:“拿下他们,押回宫中孤亲自审问!”
他霸气挥手,身后涌出无数的带刀侍卫,里里外外的接连围上好几圈,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暮商白符背对而站,脸上浮现出一股骇人的笑,这更是激起承帝的怒火:“杀一个留一个。”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此,暮商镇定自若的观视着他们,白符手持一柄乌黑长剑笑的更甚。
侍卫攻了上来,白符一剑刺向前方,剑芒犹如雷霆把人击穿,暮商腾空跳起将软剑扫出一道锋利的剑光,迎面而来的侍卫见血封喉倒在地上。
侍卫们避之不及,尽管他们的人再多,都宛如他们二人的囊中物一般,毫无反击之力,只是任人宰割。
承帝见倒下的人将近过半,他跳上马车,等到他出来之时,手上多了把火铳,承帝把火药灌在里面,装好后他举起火铳眯着一只眼睛瞄在暮商身上。
手指慢慢按下,一脸稳操胜券笑着。
火铳发射出去后,后挫力也让承帝坐了下来,就在他以为暮商死后,抬起头来想看她的尸体,等来的不是暮商尸体,死的而是他的侍卫。
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现在震撼,他见暮商只是挥动着剑就带起两名侍卫在空中旋转,而火铳正好就打在那两人的身上,伤口血肉模糊属实吓人。
承帝双手支撑着身体往后倒退两步,暮商停下动作,侍卫也落在地上,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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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宦官驾车回宫。
叫了半天宦官也没回应他,他扭头一看,不知宦官何时倒地的,秋世忠躲在马车下抱头发抖,乞求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白符摆脱掉侍卫一脚踏在马车顶之上,他故意跺脚,马车内的承帝不知所措,又捡起火铳往里面装火药。
刚拿出火药的时候手里的火铳已经被暮商夺走,暮商拿着火铳在手上掂量着:“你这个才是最好的,承帝,初次见面不如把这个送给我当见面礼如何。”
承帝占着下风,努力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孤送…送你。”
“谢了。”暮商把火铳往马车上扬,白符稳稳接住十根手指头摸着火铳。
“今日放你一命,改日再来拜访你。”暮商反客为主告诫着承帝。
承帝窝囊的坐在原地等着两人离开,秋世忠也从马车下面爬出来,刚露出脑袋,就被暮商抓住。
“秋世忠,这才还真得好好感谢你,没你,我们可不能毁了这里。”
她丢下最后一句话与白符离开,而这话正是使他丢命的话。
承帝叫来余下的侍卫,他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刀:“秋世忠,孤杀了你。”
“陛下,不要不要,我们可是。”
话没说完,承帝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他随即丢下刀上了马车,其中一侍卫问承帝是否要去追人。
“不必,以为炸了这些东西就能阻挡孤吗,回宫。”承帝突然像换了个人一般,让人驱车回宫。
城外的隐卫见暮商还未赶来有些着急,想去接应他们。
暮商和白符终于赶到城外,那群人一同跪在地上感谢兄妹二人,暮商把之前救出来的那个老头扶起来。
“老伯,你们回家吧这是盘缠你们分了吧,我们就不送你们了。”
“您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记得,若来日有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定当愿意帮你们。”
暮商目送他们离开后,和白符坐上马车,隐卫在前驾车,白符也算是放下心来顺势躺在马车上。
白符:“终于可以回明月国了,我怎么感觉自从你嫁到北国后,我就没闲下来过。”
暮商:“想闲下来是吗,那我们掉头?”
白符:“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好不容易等你回去你别又想离开。”
“对了,这是你的公主令牌,一直忘了给你。”白符丢给她一块令牌,暮商望着这块令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公主令牌。
她仔细的观察着令牌,突然脸色一变掀开帘子把令牌击碎丢在外面,白符惊坐起来以为她是反悔不想回去:“你这是何意?”
“这令牌和暮凌萱的那块一样,我不要。”
“姐姐这是公主令牌,公主令牌当然是一样的,要不我把我的给你?”
“谁稀罕你的,反正我不要这块,你要是想给就给我块独一无二的,我不要和她一样。”
白符妥协下来:“行,我让人给你打造一块独一无二的行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久了你还是不喜欢暮凌萱,她究竟是怎么招惹你了。”
暮商闭眼只回他四个字。
“关你屁事。”
52. 潘王
白符学着她的样子说话:“关你屁事。”
这话说的不关他的事那关谁的事,不管好赖暮凌萱怎么说也算得上他的半个妹妹。
连续奔波好些天,眼见就要到明月国时,白符让隐卫调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一辆马车停在军营外,士兵见状将手中的长矛指着马车,并让里面的人下来。
白符先是从马车探出脑袋。
“我要见潘王。”
“潘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白符不急不恼从马车上跳下来,就是朝着营里面大声喊道:“王叔,既然知道我们回来就别躲在里面装作不知道。”
他这一喊,营帐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人,此人身着华服好生贵气,眉眼之间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距离感,让人不敢正眼瞧他。
潘王面无表情的穿过士兵走出来,站到白符面前,再扫了眼马车,“既然来了还在马车上作甚,下来。”
暮商从马车上跳下来并未行礼:“潘王。”
潘王轻瞥她一眼,弹指让士兵退下带着二人往营帐走去,直到进入营帐后潘王脸上的表情才稍有缓和,但也依旧严肃。
“如果你俩是来劝本王退兵的那就不要开口,这兵本王是不可能退的,本王要让他就算是在皇宫也不得安宁,他不动本王就不动,他若动,本王定当攻进皇宫让他毫无反手之力。”
白符倒是先笑起来:“王叔,我们来不是劝你撤离的,我们来是想找你把我们送回宫。”
潘王挑眉似乎没太听懂白符的话。
他要回宫自己回去便是,何须他的帮助。
“我知王叔在想什么,我倒是可以随时回去,可她不行,她几月之前就已嫁到北国,这个时候她无缘无故的回宫怕是困难重重,所以王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闻后潘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问道暮商:“你病好了?”
暮商:“如潘王所言,我现在是北国皇帝口中的通缉犯。”
潘王手拍在桌上哈哈大笑,并且大声叫好,“干得好,只是可惜本王没见到他现在的嘴脸,否则本王定是要当面笑话他。”
听他的话像是和褚羽认识一般,而且关系还不浅。
“行,本王现在就把你们送回去,不过。”
白符:“王叔请讲。”
“不过往后本王若是真攻进皇宫,本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符和暮商同时讲道:“我们也不会对您手下留情的。”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说出来,潘王听后笑容更甚,起身披上铠甲拿上长剑佩在腰间,他紧紧握住剑柄:“既然如此还愣着作甚,走,王叔送你们回宫。”
潘王骑在马背上在前引路,暮商他们的马车紧随其后的跟在后面,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士兵,走到明月国城门前。
守着城门的士兵拦住潘王,潘王二话不说就抽出剑把人给杀死。
“不知好赖的东西,连本王的路也敢拦。”
守着城门的士兵把路让出来放潘王进城,潘王一进城就弄得人心惶惶,都以为潘王杀进来了,大街上的人满街逃窜寻找避身的地方。
城中谁人不知潘王已经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一年有余,甚至接二连三的往皇宫送信,时不时的提醒着宗帝他随时可能会攻进皇宫,让宗帝做好准备。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都把潘王当做活阎王一般看待。
潘王这般大阵仗很快就传到暮宗义耳中,暮宗义身着金黄龙袍走到大殿外,抬头望天而后闭眼。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来人召集所有兵马准备行动,把潘王放进来。”
“是。”
暮宗义问道:“暮湛还未回宫吗?”
“回陛下,皇子这半年来从未回来过。”
暮宗义:“呵,他倒是乐得其所逍遥自在,完全不管皇宫不管孤。”
“兴许皇子是有苦衷……”
手下的人这样说暮宗义神色骤然一变,以前暮湛经常出宫他倒是没说过什么,只是自从暮商嫁走后他就再也不曾回宫,难不成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吗。
暮凌萱也得知消息后和柔贵妃一同赶到暮宗义这里。
“父皇,听说王叔进城了。”
“孤已知晓。”
“那父皇,我们……我去叫哥哥回来,他一定有办法。”
暮宗义反问:“哥哥?你哪个哥哥?是那个文不成,还是那个武不就的哥哥。”
暮凌萱闭住嘴,两个都不是,她指的是暮湛,那个文武双全的暮湛,反正那个讨厌鬼也已经嫁走,说不定现在已经命丧黄泉。
她死后,她将会是暮湛唯一的妹妹。
她就可以代替暮商的位置。
柔贵妃这时开口:“臣妾去把他们两个都找回来。”
“不必,他俩来了还不如不来,凌萱带你母妃回去,孤亲自去接潘王。”
“陛下。”
“父皇。”
两人担心的叫着走远的暮宗义,不管她们怎么叫暮宗义都未回头,柔贵妃没办法就让暮凌萱去找暮寒松和暮长卿。
“母妃,他俩来了也没用,潘王已经进宫了,现在唯一能帮父皇的只有暮湛。”暮凌萱叫出暮湛的名字。
提起暮湛的名字就惹得柔贵妃不开心。
“别跟我提他,他都出宫这么久我看是不打算回来,你去把你那两个哥哥找来,好歹也是他们的父皇,快去找他们俩过去帮你父皇。”柔贵妃执意要让暮凌萱去把两人找回来。
暮凌萱招架不住只能去找那两个废物。
她心中愤愤不平,同样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她的这两个哥哥都是蠢笨如猪。
暮商他们已经走进皇宫内,宫门口没重兵把守,他们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宫。
白符也就是暮湛他扭头问道暮商:“这暮宗义还想摆王叔一道,不自量力。”
暮商:“暮宗义是谁。”
暮湛耸肩淡定道:“不知道啊。”
行驶的马车最终还是停下来,暮商听到潘王拔剑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碰上暮宗义。
暮宗义站在高处一览无余的看着潘王带进来的兵马,还有那眨眼的马车,他一声冷笑。
“还知道给自己准备放尸首的地方。”
潘王不甘示弱:“陛下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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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打起来,这马车该装谁的尸体还说不定呢。”
暮宗义被潘王的话气到,半天讲不出来一个字。
潘王又道:“本王今日不是来打架的,受人之托给你送人来的。”
“谁?”
潘王没了耐心:“自己下来看看不就知晓,非得浪费口水问。”
暮宗义怕这是潘王的陷阱就站在原地未有所行动,他的侍卫也渐渐逼近潘王那边,随时准备动手。
潘王倒是按兵不动,转眼对马车上的二人道:“再不下来本王可就真准备动手,到时候可别怪本王无情。”
暮宗义同时也看向马车,他想知道马车上是何许人也,居然是潘王亲自送进来的。
话音刚落,暮商和暮湛从马车上走下来,暮宗义这才小跑下来一脸关心问道暮湛:“孤担心你许久你都没告诉孤你去往何处。”
他一来就关心暮湛,完全没记起来一旁的暮商,就连潘王都忍不住想要说上他两句。
“到底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好,这么一大活人是看不见吗?”
经潘王这么一提醒,暮宗义才转头一脸疑惑:“你不是嫁到北国去了吗,怎又突然回来。”
暮商只是轻轻撇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并未理会他,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暮宗义脸上有些挂不住,找个缘由问潘王。
“他们二人怎会是你送进来的。”
人已送达潘王也是懒的理会他,调转马头带着一众士兵离开皇宫,暮宗义把二人叫到大殿内,询问着他们两个。
如今只有暮湛倒是还愿意与他多说几句,暮商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暮湛:“简单点来说,我是主犯,她是从犯。”
暮宗义不解,只是半年未见两人怎变成逃犯,道:“为何?”
暮湛:“自是因为我闯进皇宫偷了皇帝的东西,还把他们的皇子妃给偷带出来。”
暮宗义难得一见的未发脾气,目光转向暮商,语气中掺杂着复杂的情感:“你的病好了?”
暮商只是点头。
得到回答后暮宗义先是愣住一会儿,很快他从龙椅上走下来,满脸欣喜之意:“好啊,当真是好啊,既然病好后那就不要再去木宫,孤这就让人把你的东西从木宫搬出来。”
木宫就是暮商之前所居住的冷宫。
暮商对暮宗义反应似乎是她没想到的:“你不怪罪于我?”
“孤为何要怪罪你,你的病好父皇自是很高兴,就让那北国的皇帝去找吧,就算他找到明月国来父皇也是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他的这番话明面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一方面还是想要圈禁于她,另一方面是看在潘王的面子上。
暮宗义还不知道她会武功的事,所以还以为他能像之前一样稳稳拿捏暮商。
至于他为何这么关心暮湛,是暮宗义一直认为那个高人收的徒弟是他,暮宗义不得不表现出他很关心很喜爱暮湛。
暮宗义他胆小、他怕,因为那个高人曾经说过,若是不对他的徒儿好他必定踩在他的尸骨之上暮宗义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害怕。
其实不然,那个高人收的徒弟是暮商。
53. 机关
是暮宗义自己搞错,一直以为那个徒弟是暮湛。
暮商也将错就错没说出实情,她就是想知道暮宗义对她到底能狠心到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暮宗义还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见到他这副嘴脸总是令人倒胃口。
就在这时暮凌萱带着暮寒松和暮长卿慢吞吞赶来。
暮凌萱远瞧着大殿上站着两个背影,是既熟悉又陌生:“父皇,潘王王叔是走了吗。”
暮宗义笑意更甚:“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三人走到前方扭头就见到二人,暮凌萱一眼就见到暮湛高兴喊道:“哥,你回来啦。”
暮寒松也是止不住的惊讶:“暮湛,你何时回来的。”
暮长卿是唯一一个见到暮商后向点头示好的人。
暮商已点头作回应,然后心中发出一阵寒笑,她还真是个没存在的人,这么大个活人这两个也看不见是吗?
她冷哼一声:“别见谁都叫哥,他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若是再不说话怕就真的没人在意她。
暮凌萱满脸不信暮商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好些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暮寒松站出来上下打量着暮商。
道:“你是谁是鬼?”
暮长卿:“寒松不得无礼,她是你的姐姐。”暮长卿双手作揖再次向两位行礼:“大哥,姐姐好久不见。”
暮寒松一个不乐意,他觉得暮长卿很装,不管什么都很装,也不知他是在装给谁看。
“长卿弟弟比你俩年纪都小,你瞧人家多有礼,再看看你俩,一个比一个没规矩。”
暮商讽刺着二人,其实她只是针对着暮凌萱,因为暮凌萱曾经说她是个不懂规矩的人,现在她就把这话送还给暮凌萱。
果然暮凌萱听到这话后立刻变脸,但碍于暮宗义还在她还是保持着淡笑,死死抓住手帕不情不愿的对二人问好。
接着她对暮宗义道:“父皇,既然姐姐已然回宫,那就不要再让她住回冷宫,不如搬到我旁边的宫殿,我们姐妹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话虽如此,她的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暮商离她越近她越好下手,反正父皇一直都不喜欢她,她是死是活父皇都不会关心的。
暮宗义刚想答应却被暮商截胡。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回我的冷宫住,毕竟我对那里还是有些感情。”她摸着额头:“这一路逃回来实在劳累,我就先回去。”
刚转身没走几步,她边走边说:“今日起,我不想我的冷宫再出现些不相干的人,您应该明白的意思吧。”
她这话是说给暮宗义听的。
她刚回宫暮宗义对她的要求都应下来,也让之前那些人不要再去木宫,如今木宫只留下一个她的贴身宫娥。
暮商走后,暮凌萱依然还沉浸在她回来的事实不能自拔,她为何还能活着回来。
暮湛也是在这里呆不下转身就想离开。
暮凌萱跟他的脚步追上去,“哥,你这次回来还离开吗?”
暮湛站住脚步,侧身俯视着暮凌萱:“别叫我哥,你的哥是暮寒松,你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去木宫,我妹妹不与你们计较之前的事不否认我也不计较。”
其实不是暮商不计较,只是还未到时机,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
暮湛这次回来的态度与之前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同,她以前但凡是叫暮湛,暮湛都会有回应,而这次他说的话,很无情,很伤人。
她委屈的向暮宗义撒娇告状:“父皇,哥这次回来都不理我。”
今日这么一闹暮宗义也正在窝火,他哪里还有闲心去关乎她的事,他换来人让他们把这三人送走。
兄妹三人都去到柔贵妃的宫中,此时的柔贵妃也是得知那两人回宫的事情,心中滋味也是不好受。
暮商回来倒是没太大的影响,但暮湛不一样,一旦他回来她的两个儿子就完全没任何机会。
她的两个儿子暮宗义本就不看好,如今他一回来,暮宗义更是连看都不会再看。她在脑中盘算过无数的办法,却也没想到最好的办法。
“你就听他们的话,不要去木宫找她的麻烦。”
暮凌萱见柔贵妃也偏向暮商,心中免不了一丝不满:“母妃……”
“行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帮你的两位哥哥取得陛下的喜爱。”
暮凌萱瞥向坐在一旁的那两位,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凭什么想要她来帮衬,她未应下柔贵妃的话,收回目光端起一杯茶水送入口中。
木宫。
暮商推门而入,看样子她走后的几月这里就没人来打扫过,不过幸好没人来打扫,轻笑间她弹掉手上的灰继续往里面走。
木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前院也有后院,穿过前院她来到后院也就是她曾经就寝的地方,这里和外面一样门上也都是灰尘。
她一双手将门推开,从外面看来这间屋子并不大,但从里面看去却是超乎想象,她以前闲着没事干就把连着几间的房屋给拆了,现在里面很是空旷。
除了一些基本应该有的东西外,其他都没有。
看上去很空很空,以前来这打扫的人都不明白她为何要花费这些功夫来做这些事。而最令他们吃惊的是一面刻着古文的墙,墙的正上方还刻着尊栩栩如生的凶兽梼杌,使得整个房间诡秘而阴森。
暮湛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威武高大,女的小巧玲珑,女的暮商并不陌生,是她以前的贴身宫娥,而这个男的她没见过。
道:“他是。”
“之前的那些人都被遣散,锁锁我还是打算把她接回来照顾你,至于他。”暮湛转头瞧了眼,眼中划过一丝精光:“你就叫他阿九吧,他是我找来保护你的。”
阿九的长相模样都是比较普通那种,放在人群中是不起眼的那种。
“有锁锁一人就够。”她像是不太想把这个叫阿九的男人留下。
暮湛有些急,上前道:“那哪够啊,你想让锁锁一人忙死啊。”
他的不自然很快就让暮商起了疑心,她先是看了眼暮湛再看向那个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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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的,她带着怀疑走到阿九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须臾间,暮商出掌想试试他的功夫,阿九反应灵敏的躲开。
暮商收回手:“身手不错,那就留下吧。”
暮湛:“这就对了嘛,这么大的院子总归还是得要个男人守着。”
暮商挑眉问道:“你好像很希望我将他留下。”
暮湛不自在的笑笑,“想多了,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总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会武功的事情吧。”
暮商若有所思点头,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她现在能隐瞒不会武功就隐瞒,等到实在隐藏不住就再说吧。
她抬起指尖:“你俩,把这里打扫干净,锁锁我就不必多讲,阿九你是新来的,我这虽说是冷宫但还是有些规矩要守的,关于木宫的事都不许带出去,你可听明白了。”
阿九:“是公主阿九谨记。”
“那你们两个就先把外面院子打扫干净,你随我走。”暮商把暮湛叫走。
锁锁出去后就把门带上,暮商走到床榻后面,他们站在那面刻着古文的墙前。暮商上手摸着这些字,这些字很妙,他们每一个字都能移动,暮商滑动着好些字归置回它原来的位置。
半响后,梼杌的眼睛睁开,墙从中间打开露出一条缝隙,直到墙开到一丈之时才停下来。
这才明白暮商之前为何要将这几件屋子打通,原是暗藏玄机。
暮湛在旁觉得暮商设计的这个机关未免也太难记:“你这机关若是想让别人打开,怕是在等个百年也等不到。”
“我做出来的机关就没人能破掉,你站在这里这么多年不是也没记住吗。”
“你这每次打开机关的密语都不一样,我都已经记下八百种密语了,没一个能用。”
“你要是能用就怪了,每一次它都会变。”
暮湛夸赞这暮商做的这个机关:“啧,你这机关就算是被人发现人家也打不开,不得不说,白二爷你是个高手啊。”
“多谢白爷夸奖,进去吧。”
他们进入机关后,墙面自动关上,阿九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往里看去。
锁锁低头认真打扫着:“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声张,公主说的。”
阿九望着自己手里的扫帚,再扫像地上堆积成山的树叶,又看着源源不断往下落的叶子,他道:“把树砍断不就一劳永逸。”
锁锁似乎对他的话并不看好,停下动作:“木宫的一树一瓦未经公主允许都不许动。”
阿九:“看样子你似乎很了解她。”
锁锁:“她是公主,是你我不得探讨之人。”
阿九闭嘴不再继续追问,就算是再问下去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会告知一二。
暮商和暮湛进入机关后连着下了好几层梯子,又穿过一条长道没有尽头的路,像是出了皇宫又像是没出皇宫。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扇铁扎的门,暮商拿出钥匙将上面的锁打开进入,再往里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明亮,看上去也越发的富丽堂皇。
最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让他们接着练。”
54. 刺客
吕剑察觉外面有人来时,也知道来着是何许人也带上手中的书,起身上前行礼。
“主子,您们终于回来了。”
暮湛顺手接过他手中的书翻阅起来坐上吕剑的位置,双脚搭在桌案上:“我走后宫中可有发生事。”
吕剑看上去倒像是个书生样,他脸上的胡茬也冒出尖来未来得及刮掉,“陛下来过木宫,对石墙有些起疑心,前后找了许多人来专研这石墙。”
暮湛合上书抬眸:“他打开了?”
“这倒没有,他请的那些人没一个有用的。”
“倒也是,连我打不开的,其他人也打不开。”
暮商走到桌案前反手支撑在桌案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隐卫近况如何。”
“都很好,他们每日每夜都在练功,只不过就是这药快不够了。”
暮商身上拿出一瓶药丢给吕剑,“老规矩,每月服用一次。”
“是的主人。”
这就是北国皇帝想要的秘药,而这群隐卫就是皇帝口中所说的闻人死士,他们武功造诣极高,非常人所能匹敌。
这就是闻人一族守候了百年的秘密。
兄妹二人虽然不知为何不能让隐卫在江湖上出现,但也是遵守祖宗的意愿将隐卫关在此地,除了迫不得已的状况时,他们是不会把隐士带出去的。
到了他们这一辈,迫不得已的状况还挺多,可能会违背祖宗很多次。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帮闻人一族恢复往日的昌荣。
“主人,您们要去看看隐卫吗?”
“隐卫就不看了,我还有事。”暮商此行前来只是给隐卫送药的,送完药后她就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大到让人无法想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皇宫地下还藏着一个皇宫。暮商最后停在一面正红色的门前。
暮湛:“每次回来都要来看你这个暗室,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暮商推开门:“你懂什么,你跟着我作甚。”
“切,谁跟着你啊,我是去我的暗室,这不是顺路吗?”说着暮湛就推开她对面的那扇门。
两人分别进入自己的暗室后就把门锁的死死的,不让人进去。
暮商走进暗室点燃里面的每一根蜡烛,燃烧起来的蜡烛照亮整片屋子,屋子里倒影着金光闪的人挪不开眼。
这里的宝物用堆积成山来说也是不为过的,而这些金色的物件只是被暮商随便的丢在地上,她绕过金山走到后面。
后面是一件卧房,卧房很是干净简朴,与外面那堆金山完全不是一个样,倒像是两个世界。
暮商倒在床上很快就闭眼睡着。
这里才是她正在的卧房,以前每天都是在这里睡觉,一旦外面有人来找她,她就可以打开上面的机关爬到外面的卧床上去。
上面屋子虽大,对她来说也是不及这个小小的房间给她带来的舒适感。
这次回来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暮宗义从那个位置拉下来。至于潘王他想打进来就打进来吧,待到两边都两败俱伤之时,也好让她这个渔翁坐享其成收收鱼。
暮湛把承帝的那把火铳带到自己的暗室内研究起来,他的暗室没那么多的金银财宝都是些致命的武器和致命的毒药。
随地可见都是武器,他把他最喜欢的武器都好好的放在架子上摆放好,对于那些不喜欢的就像现在这样随地大小丢。
“这承帝倒是有些手段,居然能搞到这么多火铳和火药,呵一统六国,连我都不敢想,你是怎么敢想的不自量力。”
暮湛无情的说着承帝。
差不多也是入夜了,锁锁和阿九已经把前院后院都打扫干净,就只差暮商住的那个房间还未打扫。
阿九问道锁锁:“里面还要打扫吗?”
锁锁:“明日再说吧,公主已经歇下了。”
阿九一把丢掉手里的扫帚,终于可以歇息了,他左顾右盼:“我住哪儿?”
锁锁指向一个很小的房间,“那里,就是你房间,不过你得先打扫打扫再睡。”锁锁丢下这句话捡起地上的扫帚转身离开。
起初阿九还不明白锁锁为何那样说,不打扫难道就不能睡吗?结果他一打开那扇门,里面的味道就将他逼退,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房间大口出气。
这房间以前真的是人住的吗?
难道不是给狗住的吗?
怎么一股狗味儿?
“算了,不睡房间也不是不行。”说摆阿九跃身跳到那颗巨大的树子上,正好够躺下一个人,打扫一天他也是累的不行,单手枕着脑袋闭眼入睡。
离开后的锁锁不放心阿九又回到后院守在暮商屋门前,做靠在廊道上休息。
阿九察觉到锁锁又回来后睁眼,侧身单手撑着脑袋,双眼捉摸不透的望着屋子,小声嘀咕:“这屋子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让其他人进去,甚至半夜还有一个宫娥守在门口。
“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想,命可只有一条。”锁锁并未睁开眼睛提醒着阿九。
阿九面容上一抹明显的讶异悄然绽放,他的话语轻柔得近乎耳语,却仿佛穿透了风的缝隙落在她的耳中,莫非她身怀千里耳,但看上去她也没异于常人之处。
除非……
此女子深藏不露,回想起暮商之前说有锁锁一人也够,此言非虚。那锁锁这些年隐藏的未免也太好了些,至今都还没被暮宗义发现。
若是被暮宗义发现,怕是不会再让锁锁进入木宫,这宫中将再无锁锁的容身之处。
阿九勾唇一笑不再说话,再次闭眼入睡。
锁锁睁开双眼确认阿九已经睡着后才放下心来,暗自想到,皇子的决策总是那么令人难以捉摸,为何会带一个陌生人进入木宫。
不过好在她知道暮湛是不会害暮商的,想必他把这个人带来是有他的想法吧。
睡梦中的暮商似乎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她即刻睁眼打开上方的机关从里面跳出来,再把机关关上,她压着步子走到门边细听。
的确是外面传进来的。
没想到她才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人按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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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是暮宗义还是暮凌萱。
她没出去,她知道单凭锁锁和阿九两人就足以应对,暮商走到窗棂边系开一个缝隙,通过缝隙观望着外面发生的事。
木宫比较偏僻平日里经过之人也屈指可数,再加上她白日的话,夜间这边就更是没人来巡视,所以那些有心之人想要对她下手很是轻松。
往年她一身的病对任何人都起不到威胁的作用,就无人在意她,这次回来她的病好是件众所周知的事。
不过他们不知木宫有两大高手坐镇,怕是有去无回,有过今夜之鉴,那些想要残害她的人就会收敛一段时间再出手。
这样也好,总能安静一段时间。
暮商透过缝隙见锁锁把来人一个一个打到在地,或许他们也想不到小巧玲珑的锁锁才是那个暗藏的高手。她又看向阿九,只见阿九并未出手还是躺在树干上睡觉,嘴角挂着一弯笑,即使你不动手以后你也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眼中钉。
派出来的这些人,今夜一个都出不了木宫,那么那个人就会迫切的想要知晓木宫今夜发生的事,就会暗中调查。锁锁会武功的事隐藏得极好,那阿九将会顺其自然的背下这口锅。
不过她还有个更好的想法,那就是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
倒是还挺想看看暮湛选的人,究竟有何本事。
等到外面的人都被锁锁一人解决后,她才从门内走出。锁锁把手上的武器丢在地上,小跑上前。
“公主,一个活口都没有。”
“那就,都烧了吧。”她打了个响指,瞬间从四面八方站出来好些个隐卫。
暮商只是伸手一指,他们就懂得她的意思,把地上的人都扛起带走。
暮商走到树前,抬眼望着正在装睡的阿九,道:“他为何在此地睡。”
锁锁:“不知。”
“既然已醒那就别装睡,刚才看得可还起劲儿?”
阿九得知被拆穿后做起来伸个懒腰:“这位姑娘好身手,想必一定勤学苦练很久了吧。”
这话听到锁锁耳里甚是刺耳,她上前一步:“你。”
暮商拦住她别让她说话。
她对树上的人说道:“你自己去找个房间休息,别睡在树上,锁锁你随我进来。”
阿九咧嘴笑应道:“多谢公主,还是公主明事理。”
锁锁临走时还不忘瞪阿九一眼,这是找了个活爹来吧,什么活都让她干了,他倒是清闲。
“看出来是谁的人了吗?”
锁锁点头附耳道:“暮凌萱。”
暮商手撑在脸颊上,食指轻轻碰着眉棱骨:“那她今夜得不到消息估计是彻夜难眠,那就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冷宫遇刺,本公主不慎受伤,幸得宫中暗卫保护才得以留下一命。”
锁锁开始以为暮商是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问道:“公主这暗卫?”
暮商眼神示意:“外面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锁锁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公主英明。”
“既然暮凌萱想玩,那本公主就索性陪她玩玩。”
55. 阿九
果然,第二日清晨,暮凌萱得知消息后那就一个得意,虽说人没刺杀成功,但好歹也她也受伤了不是。
“派出去的那些人尸首在哪?”
宫娥低头:“不知,没人见到过。”
暮凌萱停下手上的动作,惊讶的抬起眼睛,那么些个壮汉居然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木宫,也这太奇怪了些。
不过她也没在多想,只要能让暮商尝到点苦头就行,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前去看望一下她。
暮宗义也得知木宫有刺客闯入的事,明面上火急火燎的前往木宫,却被暮商拒在门外。他是一国帝王岂有被人拒在门外的道理。
他命人把木宫的大门撬开,门刚打开就走进去,直接步入卧房,进入眼帘的就是那梼杌,梼杌的眼睛死死盯着暮宗义,使得他心中发寒,他让自己不要再去看。
关心问道暮商:“商儿,孤听说昨夜这宫里遭遇刺客,还听说你受伤,让孤看看。”
作势他就想要去看暮商的伤,暮商哪里有伤可给他看的,暮商翻身不理暮宗义,就把他晾在一边。
暮宗义叹气:“孤知道你还在生孤的气,可当年若孤不把你放在这木宫,你的命迟早会没的,不过好在你的病也好了孤很高兴。”
暮宗义还在拿她生病的事说话,她生的是病吗,她明明中的就是毒。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毒正好是闻人黛去世的半年后才发作,这很难不怀疑就是暮宗义做的,以前年纪小还真就相信暮宗义的话来到木宫养病。
暮商心如明镜,那些年她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她不是不知道,就连褚九祠都能看出她身上的毒是从小就有的。
而他现在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的关心她,也不知是在装给谁看。
他现在应该很是失望昨夜的人没有行刺成功,今日来看她是假,看她死没死倒是真的。他这个人没什么值得别人夸赞的,他最是胆小怕事,胆小怕事时却又兼顾着老谋深算和那些残忍的手段,一旦有人威胁到他的时候。
他一定会使劲一切手段来对付那个人。
暮宗义又道:“你既如此执拗还要住在这木宫,那孤就多派些人手守着这木宫可好。”
暮商:“不必。”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明目张胆的再来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吗,想都不要想。
“行吧,不过好在你宫里还有位高手,不然还真是凶多吉少,此人是谁,孤要好好嘉奖他一番。”
暮商扭头斜视着他,道:“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地吧,怎么你想要他?”
暮宗义:“商儿这是想多了,孤怎会想要你的人,孤只是单纯的想要嘉奖他罢了。”
暮宗义的话说的倒是天衣无缝,暮商回过头:“锁锁,把人带进来。”
“是公主。”
锁锁转身就把阿九叫进来,阿九见到暮宗义后没任何表情也没下跪,尽管锁锁在旁提醒着他要下跪行礼,阿九还是没有行动。
只是挺拔的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瞧着暮宗义,就像是要他看穿一般。被他这么一看,暮宗义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也往自己身上瞅了眼发现并无不对劲儿。
问道:“你为何如此看着孤。”
阿九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他。
暮宗义见人不理会自己,心中难免会有些不悦,暮商不理他就算了,现在连一个看门狗都不回答他的话。
就在他想要继续质问阿九时,锁锁灵机一动:“回陛下,阿九他是哑人,他不会说话。”
听到他是哑人后暮宗义脸上明显松下来几分,他站起身来:“你是哑人?”
阿九既还是没回应,也没点头或是摇头。
“陛下,他耳朵也不太好。”锁锁晃着手说道。
暮宗义甩袖把手背在身后:“又聋又哑怎么可以出现在宫中,以后木宫再是出现这种情况谁来保护公主的安危,来人把他赶出去。”
听到这话后阿九的脸上出现裂痕,刚准备开口说话外面就传来暮湛的声音:“人是我带进来的,既然要赶出去是不是还得问过我的意见。”
“你来的正好,你怎么找个聋哑之人进宫,完全不把你的妹妹的安危当回事,昨夜是碰巧被他撞见,那往后呢。”
暮商不知何时坐直身体,半靠在床边:“您的意思是,往后还会有人来行刺我?看来这皇宫也没多安全,还不如北国。”
暮宗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后往前走上几步:“孤这是打个比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人放在你宫里迟早会出事的。”
暮商:“这就不劳你费心,有闲心操心这个倒不如操心操心刺客是如何出现在宫中的,别哪日刺客走错宫走到你的寝宫,别来不及求救。”
暮宗义听后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暮湛暗中夸赞着她说的好。
“好,孤不管你们,你们爱怎样就怎样。”说完便气愤离开。
等暮宗义离开后暮商才开始追究阿九:“刚才你为何不说话,还有你为何不跪。”
“不想。”丢下这两字阿九也走出房门。
暮商第一次见这种人,眼睛盯着暮湛,幽幽道:“这就是你找的人,你上哪找的这么个奇葩。”
“你不得他这样子和你还有几分相似吗,就拿刚才对老暮那套,简直就是另一个你,当时我一看,嘿,这人你一定喜欢。”
暮湛眉飞色舞讲道。
这话暮商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不过就刚才看来,他对暮宗义那套还确实挺像她的。
暮湛:“锁锁刚才你反应够可以的啊,刚才我在外面就听到你在讲话。”
“多谢殿下夸奖,这样陛下应该不会再起疑心吧。”
暮商:“起,怎么会不起,不起疑心就不是他了,这个阿九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暮湛问道:“何出此言?”
暮商:“你有见过哪个聋哑人听到我说话时还在那笑的。”
暮湛问锁锁:“他刚才笑了吗?”
“奴婢并未瞧见他笑了啊。”
暮商从床上走下来,长发顺势被她一把放在背后,未施粉黛的脸蛋也依然是国色天香:“就在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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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是这个笑被暮宗义瞧见了。”
锁锁:“可陛下并没有任何反应,公主莫不是看错了。”
“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就算发现也是不会表现出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只怕是已经派人出宫去查阿九的身世,他会拿阿九的家人来要挟他,看来这个阿九得藏一段时间了。”
暮商微低着头摩挲着手指,轻抬眸子望着远处的大门,眼睛浑浊让人琢磨不透,这双眼睛里装满了太多东西,以至于让人分不清她现在是何种心情。
暮湛却是笑出声打破这片宁静:“那老暮这次只能白忙活一场。”
暮商回头,挑眉:“阿九名字是假的,还是说他这个人假的。”
暮湛:“都不是,阿九是个孤儿,他若不是背景干净我哪里会用他,他若是上有老下有小我还用他,我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也对,那他这次确实白跑一趟。”
暮长卿带着太医前来木宫探望她,他站在宫门外止步不前,只能探头张望,阿九见状重树上跳下来。
道:“你是何人?”
暮长卿身旁的宦官道:“你这侍卫连长卿殿下都不认识,见了还不跪下。”
阿九:“你来何事?”
那宦官还想多讲几句就被暮长卿拦下:“劳驾,我带太医来给商姐姐诊治的。”
“公主下达过命令谁也不见,你还是回去吧。”阿九可不敢把他放进去,他要是进去万一发现暮商没受伤那就不好办了。
暮长卿被拒绝后也没感到恼怒,又道:“那可劳烦你帮我带句话进去,就说我今日来过,日后她若是有需要就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她。”
“好,话我会帮你带到的,你回去吧。”
阿九一把把门关上,官宦在门外骂骂咧咧:“什么人呐,居然敢把殿下你关在门外,这公主也是明知殿下你来还不让你进去,枉费殿下一片好心。”
暮长卿反倒过来边走边安慰宦官:“好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急起来。”
“殿下,老奴这是替你不值,你都亲自来看她。可她呢,都不待见你,你说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呐。”
暮长卿:“我这是样什么都不为。”
“殿下但凡把这心思花在陛下身上,陛下都会多关心你几分。”
暮长卿:“刚才那两位都是皇后娘娘所出,一个备受父皇关注,一个备受冷落。你瞧,就算是这样他们可有多一块肉或者少块肉。”
宦官摇头。
“所以父皇对我喜爱与否我都如现在这般。父皇有六子二女我不过也是其中一个,往后说不定还有弟弟或者妹妹,他们想着争便由他们争去,不管将来是谁继位都与我无关。”
宦官都替他这不争不抢的样子着急,这话要是传到柔贵妃耳中估计又得骂他不中用。
可暮长卿想的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利己的好事呢,这样做至少能保证他活到最后。
那些明争暗斗又不知会伤害牺牲多少人。
柔贵妃的宫娥急促下小跑到暮长卿面前:“殿下,柔贵妃找您,寒松殿下出事了。”
56. 逐宫
暮长卿来到平和宫,只见屋内一片沉寂,空中还漫着愤怒之意。
“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乔霜。”暮寒松像是在耍无赖般站在一边冲着柔贵妃讲道。
柔贵妃见暮长卿来后,道:“你来的正好,你来告诉他萧乔霜和萧家都是个怎样的人。”
暮长卿此时还在云里雾里,约莫是能理清柔贵妃是因何而生气,不就是暮寒松想娶萧乔霜。
“二哥,萧乔霜她只是想利用你嫁入皇家,她并不心悦你,她这人只爱权势,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还有那萧大人那一家子的糟心事如今谁都不知,人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偏偏就你拿萧家当个宝贝似得。”
“那不正好,我心悦她,她喜欢我的权势我俩正好凑成一对。”暮寒松像个纨绔似得不听暮长卿的话,越发的是想把萧乔霜娶回来。
暮长卿:“……”
话都被他说到这个份上,那还有什么好相劝的。
柔贵妃倒是不喜听这话,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在暮寒松的脸上:“本宫今日就告诉你萧乔霜你娶不回来,你若是真想娶她,那你就放弃你的身份,本宫就当做没你这个儿子。”
暮寒松头偏在一边,舌尖从里面顶着刚才被打的脸颊,他脸上很明显的不开心。
“萧乔霜究竟怎么着你了,每次我提她你都不高兴。”
柔贵妃转身霸气坐在凳子上,一手搭在桌上,抬眼看着不争气的暮寒松。
“还是那句话,若是想娶萧乔霜,那就舍弃你现在的身份,即使你告到你父皇那里,你的父皇也不会同意。”
她笃定暮寒松是不会了个女子舍弃他现在的荣华富贵,即便那个女子是他十分喜爱的人,他也不会舍弃。
为了个女子就舍弃现在的身份,那真是愚蠢至极。
暮长卿刚想上前缓和这严肃的气氛,结果暮寒松下句话就险些把柔贵妃给气死。
“好,大不了我就不要我现在的身份。”
柔贵妃伸出食指指着他,再看向暮长卿,只见暮长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暮长卿瞬间笑出声来,拍在暮寒松的肩上,边笑边道。
“二哥,有时候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暮寒松拍掉他的手:“滚滚滚,说谁蠢,就你聪明。”
“都说了萧乔霜这个人只爱权利,你如今没了皇子这个身份你觉得她还会待见你吗,或许我再说难听点,她可能对很多人都暗送秋波,而只有你这个傻子才傻乎乎的遭了她的道。”
他把话说的很明显,这样暮寒松还是不回头那就真的没得救了。
果然,暮寒松转着眼珠开始犹豫起来。半响后他定住眼睛,道:“不,她说过,她只心悦我一人。”
暮长卿闭眼叹气对柔贵妃讲道:“母妃,既然这样那就把他放出去两日,让他自己去看清楚萧乔霜的为人。”
柔贵妃一口应下:“好,来人把二殿下赶出宫。”
就这样,暮寒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赶出宫外。
“既然无事那孩儿就先行告退。”暮长卿作揖准备离开。
柔贵妃叫住他,把他拉到一侧,从床头拿出一卷画轴翻开:“长卿,这个柳潇潇是柳国公家的千金,你看看你可喜欢。”
暮长卿轻轻撇上一眼便就收回视线,柔贵妃倒是越看越喜欢。
“不喜欢,我前面的两位哥哥都没成婚,我就更不着急,母妃若是真喜欢,那就等二哥被萧乔霜抛弃后,你把国公爷家的千金介绍给他,柳小姐这等容姿二哥一定很喜欢。”
暮长卿讲完后行礼离开平和宫。
暮寒松被赶出来后不死心的跑到萧府,萧府的下人已经对暮寒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直接把人带入府中。
“二小姐,寒松殿下又来看您了。”
萧乔霜还不知暮寒松被赶出来,脸上盛满喜悦之色,她放下手上的毛笔绕过书桌:“快请他进来。”
萧乔霜生的娇小可爱,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保护于她,完全不似暮长卿说的那般人。
她这副号面孔难怪能把暮寒松勾得五迷三道,为了她暮寒松都敢舍弃皇子身份。
萧乔霜提着裙子从房间小跑出来,暮寒松见到她后加快脚步上前伸手一把将人圈在怀中,使人不得动弹。
府上的下人识趣的转身不看。
萧乔霜被这突然一抱有些吓住:“殿,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暮寒松如实告诉她:“我告诉了母妃我想娶你。”
萧乔霜脸上的喜悦实在是遮盖不住,她笑起来人畜无害,就似一朵纯白的海棠,激动道:“娘娘是答应了?”
暮寒松半响没做回应,萧乔霜大抵是清楚柔贵妃反对此事,她故作没事反过来安慰他。
“殿下,没事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真情一定会打动娘娘和陛下的。”
暮寒松摇头:“我是被赶出来的,我为了娶你我愿意放弃的我身份。”
萧乔霜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他这话是何意,被赶出来的?起先她以为是暮寒松试探她的真心,经过一番旁敲侧击下来,她可以确信下来暮寒松是真的被赶出来了。
暮寒松抱着她,萧乔垂眸轻撇着他的后背,手拍在暮寒松的背上以作安慰,脸上的笑却消失不见,甚至还能在她脸上看见嫌恶之色。
她松开暮寒松,轻声道:“那殿下真就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
他很是确定的回答着萧乔霜,这若是被编成话本子还可以成为一段佳话,可在萧乔霜这里与诡事一般无二。
她怎会嫁给这样的人,她找了个缘由支开暮寒松说是改日再去找他,暮寒松也应下来回到他宫外的宅子。
一晃好些天过去。暮商在木宫足不出户,有事没事就在暗室内待着,偶尔也去看看隐卫。
这天吕剑满脸高兴的跑来告诉暮商一件喜事。
“主人,听说暮宗义准备秋日围猎,这可是个大好时机,我们是否可以在这日动手。”吕剑为这一天已久做了好久的准备。
“秋日围猎?何时?”她的木宫都快与世隔绝了,这些事她是一点也没听说过。
吕剑:“估摸着就在这两日,你还不知道吗?”
她还真是不知,暮湛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你在这里,后日围猎我带你一起去,顺便在那些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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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之前混混面熟。”
明月国都知道宫中除了暮凌萱还有一位公主,对他们来讲这位公主极为神秘,至今都未见过,这次围猎正是大好的机会。
暮商:“不是围猎吗,为何会有这些人。”
暮湛冷哼一声:“何止啊,还有那些个大人的家眷,他们年轻貌美的千金小姐,青年才俊都在邀请之内。”
暮商:“相看?”
“是啊,到时候你可得帮帮你哥,像我这般的天选之子,到哪都是焦点。”暮湛展开双臂甚是自恋的讲道。
吕剑捂嘴暗笑。
暮湛:“老吕别笑,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这事先不急时机还没到。”
“是。”
“嘿,想出宫吗?”暮商扬起脑袋。
暮湛一双手撑放在桌上:“怎么,还是闲不住想出宫去玩。”
“算了,当我没问,我带锁锁和阿九一起出去。”暮商走出暗室把阿九和锁锁叫来一起出宫。
暮湛跟出来眸光深深的望着三人背影。
囔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值得吗。”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话好像是对着阿九说的。说话的同时阿九也回头看他一眼,弯起嘴角把剑扛在肩上扭头往前走。
宫门口。
三人没令牌被守卫拦在宫门口……
该死,公主令牌被她丢了,这暮湛还没将新的交给她,她现在好像没东西可以证明她的身份,怕是要被这群守卫给抓起来拷打。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时,暮长卿把亮出令牌:“他们和本殿下一起的。”
守卫抱拳:“属下不知是三殿下的人,多有得罪,请。”
走出皇宫后暮商才停住脚步:“多谢,你跟踪我?”
她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前脚出宫门暮长卿就后脚跟上来,也不知暮长卿倒是是在打什么算盘。
暮长卿承认道:“不算是跟踪,只是得知姐姐出宫我便跟出来,看看姐姐有没有我需要帮忙的,还好是帮上了。”
暮商:“老三,你究竟想干嘛。”
“姐姐多想了,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是来找二哥的,围猎日已到他也该回宫了。”
暮长卿又道:“姐姐就放心吧,你们所做之事我都不会掺和,也只请姐姐往后高抬贵手。”说完他便扬长离去。
他的言外之意已经说的很明了,暮商也听懂了。不过她还是很奇怪暮长卿为何会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没再多想,往暮长卿反方向走去。
出宫后她哪儿没去,只是停在一间青楼面前,见她蠢蠢欲动想要进去时,阿九拉住她,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
“你可知这是哪里?”
锁锁上手抓紧阿九的手腕,眼神凶狠:“放开。”
暮商抬头看了眼挂在门上的牌匾念了出来:“青楼啊。”
阿九被她的话气住:“你。”
暮商有些鄙夷的扫着阿九:“怎么,你该不会不知道青楼吧。”
阿九有些急道。
“你常年不曾出门,不是应该不知青楼为何物吗?”
这话,似乎有些耳熟……
57. 青楼
暮商竟觉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青楼是何物,你又何时变得如此聒噪。”暮商挥手打掉他的手,提着裙摆走进去。
锁锁紧跟着,留下阿九一人站在门口,他两眼失神的瞧着离开的身影,心中一股道不出的劲儿。
他被气笑了,笑的讲了句话。
声音及其小声,小声到他自己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里面歌舞升平,好生逍遥。
青楼里的妈妈热情的迎上来:“哟,姑娘,您可是好久没来了,还是老规矩对吧。”
暮商笑道:“好久不见,秋妈妈是越发的美了。”
秋妈妈约莫是三十左右的女子,看上去也算是风韵犹存,风情万种。
秋妈妈羞红了脸,用手帕轻轻的拍在暮商身上:“就你说话好听,走,妈妈今日高兴请你喝酒,你就放开了喝。”
秋妈妈挽上暮商的手臂把她带着往楼上走去。暮商刚一进青楼,那些来消遣的客人的眼珠都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这里的常客都是不敢上前,也只敢远观,他们知道这个女子并非常人,惹她没好果子吃。
偏偏暮商有许久未来过,青楼多了不少新客,那些人仗着花费不少银子提着酒壶往她们那个方向走去。
其中有一年轻男子,生的倒也是俊朗,他也跟了上去。
他身边的姑娘是拉都拉不住,那些熟客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起先的那几个客人还未接近暮商就被护卫拦住拖走,拖走的时候那些客人还在破口大骂,骂的是十足难听。
暮商和秋妈妈头也没回一路上有说有笑。
人多眼杂,护卫唯独忘记拉住这位年轻男子。
他在后面叫住秋妈妈,秋妈妈站住脚跟回头:“琅公子,何事?”
被称做琅公子的男子指着暮商:“秋妈妈,她是新来的花魁吗,本公子今晚要她陪我。”
暮商冷漠的看他一眼继续往上走,琅公子急了,脚步轻快从秋妈妈头上跃过去,站在暮商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他醉醺醺的举着酒杯:“姑娘,本公子请你喝酒。”
暮商先是摇头笑了下,随后收回笑容望着秋妈妈,秋妈妈被她这么一瞧心中毛骨悚然,赶紧叫来人。
“快快快,把琅公子带走。”
那些熟客也忘记饮酒作乐只等着看这场好戏。
客人甲:“这琅公子这次可是惨了。”
客人乙:“兄台,冒昧问句这琅公子为何会惨,他不是琅将军的孙子吗,虽说琅公子一事无成,可他后台硬啊。”
客人丙:“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这你就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可是秋妈妈都不敢得罪的人。你想想秋妈妈可怕过谁,那些达官贵人来她这里她都不会搭理的,可这姑娘每次来秋妈妈都是亲自迎接,你瞧三楼挂着灯笼的那间屋子。”
客人丙指着楼上挂着灯笼的屋子,客人乙看是看见了,只是还是不明白,道:“这屋子可有什么讲究。”
客人甲凑过来:“这屋子是专门留给这个姑娘的,可想而知这姑娘的来历是有多大。”
客人丁也跑过来凑热闹:“你们怕是还不知秋妈妈和白符关系匪浅,我看啊这女子估摸着就是白符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几人长大嘴巴正想大叫,客人丁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让他们不要出声。
客人丁:“这事我也偶然听说,你们可不要到处声张,若是被白符得知到时你我脑袋都不保。”
几人狠狠点头表示不会声张。
客人丙:“得罪了大皇子的人,那这琅公子是真没救了。”
砰砰砰!!!
护卫被琅公子全部从楼梯上踹下来,琅公子坐在梯子上喝上一口酒,皱眉道:“本公子不过就是想请她喝杯酒,你们这是何必呢。”
转眼他又笑起来:“姑娘,现在可否陪我饮上一杯。”
说完他就上手想要去抓暮商的手,眼见就要抓住她的手,锁锁正当出手拦住他时,结果琅公子被人一脚踹飞。
啪!
琅公子的酒壶碎个稀烂,胸口也是火辣辣的疼,他狰狞着脸庞抬头想要看清是谁敢打他。眼前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视线,他扬起下颚想看清来人,只是来人背着光瞧不清他的脸。
只瞧见一片阴影。
阿九蹲下来,捏着琅公子的下颚,手上的力度极大像是要把他的下颚捏碎一般。琅公子双手抓住阿九的手想要反抗,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是无用。
反而阿九手上的劲儿越来越来,他深知在这样下去他的小命定是没了。琅公子一双腿在地上乱踢,情急之下他举起双手作揖向暮商道歉。
暮商目光淡淡看了眼继续往楼上走,“放了他,但也别让他舒服的走出去。”
阿九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此时的琅公子还不知暮商的话所谓何意。下一瞬间,阿九松开他的下颚,反手抓住他的右手,一拧。
只听见咔嚓一声,琅公子的手就活生生的被他拧断。
那只手像是脱线的风筝不听他的使唤往下落,琅公子嚎啕大叫,浑身是汗跪坐起来扶着右手,大口喘气也缓解不了他手上的痛。
秋妈妈觉得场面实在太过残忍就索性不看,叫来几个护卫让他们把琅公子送回将军府。
被抬出去的琅公子一边狼嚎一边对着楼上挂着灯笼的屋子大喊。
“你们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一定要你们好看!”
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锁锁正准备将门关上,却是发现阿九的脚已经伸了进来抵住,锁锁有些皱眉:“你。”
暮商扭头看向二人,“你俩就在外面等着,秋妈妈你留下。”
被暮商这么一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将门关好退了出去守在门口,两人也不服谁。锁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阿九抱着剑双手环胸也是一脸不乐意。
两人谁也不理会谁。
秋妈妈被暮商留在屋内止不住的用眼神去看她,这股压抑的气息实在是压的秋妈妈喘不上来气,她微笑着迈着步伐走到暮商面前。
欠身道:“白二爷,我也是实在不知这琅公子会闹事。”
暮商淡淡看她一眼,始终未开口,秋妈妈都快被她看穿,有些崩溃:“二爷啊,你不要这样子看我,我实在是害怕啊。”
她也怕她会像琅公子被外面那人折断手给丢出去。
她微眯起眼睛:“秋妈妈,你现在这生意倒是做的不错啊。”
“二爷说笑了,这都是白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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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营生,我只是看家狗摆了。”秋妈妈说话小心翼翼密不透风。
“你这半年里你也没闲着吧,那就把你打听到的事情细细讲来我听。”
“是。”秋妈妈端出来一壶好酒给她倒上。
暮寒松的宅子里。
暮长卿走进宅子找到他,此刻的暮寒松头发蓬松,胡茬也长出未曾清理,现在的他全然没个皇子模样。暮长卿多看一眼都替他感到不值,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心机手段样样精通的女人。
她究竟是有何好的。
暮长卿始终也想不明白。
暮长卿:“今日随我回宫。”
暮寒松听到他的声音昏昏沉沉的抬起头,缓了半天这才扯出一个笑,依旧坚持:“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乔霜就找不到我了。”
暮长卿也不理会他,直接上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带着人就往外走。暮寒松反应过来甩掉他的手,这股力量带着他在原地晃荡了好几步。
语气依旧很是强硬:“我说了,我不回去。”
换做以前暮长卿还有耐心与他说上几句,今日见暮寒松这样,他也懒的好言相劝,继续拽住他的手往外走:“这次由不得你,跟我走。”
暮寒松拉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走。
这时候他的劲儿倒是大了起来。
暮长卿干脆直接松手,没了这力暮寒松往后倒去摔得四仰八叉。
怎么说呢,疼,浑身都疼。
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暮长卿以为是摔出来个什么好歹,正想上前去关心他。
暮寒松这一摔像是把他摔醒一般,他道:“陪我去趟萧府我就随你回去。”
“好。”
暮长卿陪着暮寒松来到萧府的大门口。不同以往,这次他来没见到萧乔霜的人,被府上的人拦在门外。
“殿下,二小姐近日实在繁忙,才没空去找您。要不然您先回去,等二小姐回来小的告诉她您今日来过。”
这话暮长卿听得是一清二楚,这才几日萧乔霜就按耐不住想要与暮寒松拉开距离。
萧乔霜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嘛,这么着急就开始找下个靠山了。
他看向暮寒松,不看他还好。这暮寒松说的话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那你代我转告,后日宫中围猎要去苍山,我等她。”
“是殿下,小的一定替你转达。”
暮长卿扶额摇头,他这是又把萧乔霜灭下去的火焰给吹着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萧乔霜他的身份依旧还是皇子。
萧乔霜定然又会像只扑凌蛾子般朝暮寒松扑去。
真是不知这萧乔霜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药,让暮寒松如此痴迷于她。
暮寒松满脸高兴,甚至催促着暮长卿赶紧回宫。
暮长卿走在后面,他不经意的回眸间就望见萧乔霜,她明明就在府上却说不在,就这么不想见暮寒松吗。
再见萧乔霜一脸兴奋,看样子是得知了暮寒松邀她去苍山围猎。
暮长卿站住脚步转身,故意让萧乔霜看见自己。果不其然萧乔霜看见了暮长卿脸上的笑僵在脸上,暮长卿颔首带笑转身离开。
人已经走远了,萧乔霜还是站在那里不曾挪动脚步,她深知,她被暮长卿戳穿了。
那他会告诉暮寒松吗。
58. 吐血
暮长卿并未把这事告诉正在高兴的暮寒松。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暮寒松都是听不进去的,只有让暮寒松自己看清萧乔霜的为人。
青楼。
秋妈妈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暮商,其中也包括萧乔霜一家子的事。
暮商:“萧家,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二爷,萧家的人都太过于蠢,要不您考虑考虑其他人家,这柳家就挺不错的。”相反秋妈妈并不看好萧家,萧家的人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暮商:“柳家的人太聪明了,就萧家。”
秋妈妈泛着嘀咕:“不就是找个看门狗嘛,这和聪不聪明又有何关系。”
暮商拿出一封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压在信封上推到秋妈妈眼前:“这你就不用管了,派人把这封信送到萧家,就以白符的名义送去,要萧大人亲自打开查看。”
“是,二爷。”
暮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宫去了,说不定还能碰上暮长卿:“走了,改日再来。”
“二爷慢走。”
秋妈妈把暮商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暮商刚走没多久,琅公子府上就来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想把青楼给拆了。
他们开出一条道来,琅公子是被抬着走出来的,手臂也是缠绕着纱布吊着手。
他指着秋妈妈:“你把刚刚那个女人和那个男的交出来,否则我拆了你这青楼。”
秋妈妈倒也是不怕,她慢条斯理的走到琅公子身边,瞧着他手上伤浅笑出声。
琅公子哪能受的了这般气,扬言让手下的人闯进青楼去找人。
可秋妈妈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刚进青楼就被里面的护卫给打了出来,现在别说找人,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秋妈妈站在正门口:“劝琅公子还是不要在我这青楼惹事,你来吃酒我自是开门迎接,若是来找事,那我只有见一次打一次。”
“你可知我爷爷是谁!你就不怕你的窑子开不下去吗!”
秋妈妈丝毫不怕:“这谁人不知琅公子的爷爷是谁,不过那又如何,琅公子你倒是回去告状啊,我就在这等着你。”秋妈妈不再给琅公子开口的机会转身往楼里面走。
“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撵出去。”
碍眼?!?!
琅公子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秋妈妈的背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他。
他咬着牙道:“带我回将军府!!!”
正巧在宫门口就撞见暮长卿,其实也不是撞见,是暮长卿特意在此处等着他们一起回宫。
他笑脸迎上:“姐姐。”
“老二呢,还不想回去?”暮商问道他。
“他已经回宫了,我专门在此地等着你。”
暮商抬起手掌,阿九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个给你。”
暮长卿很是惊讶:“这是,一壶酒?”
这酒壶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想起来了:“姐姐,你去青楼了?”
“看不出来你还去过不少次青楼,连他们家的酒壶都能认出来。”
暮长卿慌张解释:“不,我从未去过,只是在二哥那里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听到他的话后,暮商停了下来,转头,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望着暮长卿,她转过身去往暮长卿这边走来,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说:“你这么聪明,为何要刻意装作愚昧无知之人。暮长卿,你想干嘛。”
暮长卿得知暮商已经识破他之前的伪装,把暮商叫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一副风轻云淡:“其实我知道你们这次回来是干嘛的。”
他直言把他知道的都告知暮商。
暮商挑眉也不隐瞒:“你知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们呢。”
暮长卿就这么把话告诉她,是想明着针对她和暮湛吗。他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埋没这么些年不被人发现。若是真的他想对付他们,那么暮长卿将会是那个最棘手的人。
只见暮长卿摇着头:“不会,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又有何干,我还是那句话,只求你们到时候对我能高抬贵手。”
暮商起先有些不在乎暮长卿的话,便就无所谓的讲道:“你这话是笃定我们会成功是吗。”
暮长卿点头:“是。”
暮长卿很是肯定的回着她的话,暮商打心眼里开始佩服暮长卿。他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却选择隔岸观火不参与在其中,这已经是很值得她敬佩的事。
难得能找到如此清醒又理智之人。
“好,我答应你。”
“那就多谢姐姐了,还有也多谢你的酒。”暮长卿晃了晃他手里的酒壶随后便消失在暮商的视线之中。
转眼就来到秋日围猎这天。
秋风四起,卷起秋叶在空中作着一副秋意凉爽的画。
一大清早,暮宗义就率领众人举行祭祀仪式,向天地神明祈求围猎顺利,浩浩荡荡的侍卫身披铠甲骑在马背上分别分成两排各站一边。
暮商不在这队伍里面,她早早就上了马车等着他们结束出发。她阖上眼眸养神,除了一头黑色头发之外,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雾里,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秋风卷起帘子将风灌入马车之中,让人止不住的打个寒颤。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玉手掀开帘子。一双睡眼惺忪的眼扫了眼他们,看样子是快结束她才放下帘子。
放下帘子时正巧与暮凌萱的视线撞上,她只是弯起嘴角浅浅一笑放下帘子。
这一笑,连今日精心打扮的暮凌萱与她相比都是遥不可及。
暮凌萱紧了紧手,今日她怎么看上去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今日的她上去很想让人上去保护几分,她究竟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暮商只是懒得打扮,就让锁锁随便给她找了身衣裳,锁锁说这身衣裳显得她弱不禁风,她自己倒是也没看出来哪里弱不禁风。
这看上不去不都和以前一样吗。
仪式终于算是结束,暮湛正准备上暮商那辆马车时,暮凌萱却叫住他。
“大哥,同我坐一辆马车吧,我有些话同你讲。”
暮湛想也未想就回绝了她:“我看还是算了吧,让你的那俩位哥哥陪你吧,我得陪我妹妹,万一又有刺客可怎么办,我妹妹弱不禁风,不似你一般健……壮。”
听到这话的侍卫和宫娥都低头压住嘴角,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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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自己笑出来。
暮凌萱脸都憋红了,暮长卿见状过来安抚着这只炸毛的小猫:“阿萱走快上马车,马上就出发了。”
“哦。”
暮凌萱对比他两位哥哥的态度,对暮长卿还稍稍好上一点,对暮寒松那可是一言难尽。
暮湛坐在马车上,说完暮凌萱心中一阵畅快。
他一上马车,暮商就阴阳怪气道:“我妹妹弱不禁风~”
暮湛扬头:“哟,二爷生气啦,你这幅模样可不就是弱不禁风吗。”
“滚。”
早知道就不听锁锁的话穿这一身,谁围猎穿成这般。
说实话,她也想骑马围猎啊,与那群莺莺燕燕在一起倒不如去围猎来的痛快。
暮商:“萧家今日会来,你找个时机去萧大人。”
暮湛:“那你呢?”
“我?我就只有找个地方坐着呗,我还能干嘛。”
“哎,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说不定你就看上哪家公子,到时候招进来当个赘婿也是不错。”
暮商一口应下,满脸笑意:“好啊,那我也顺便给我找几个嫂嫂,你看可好。”
暮湛一本正经抬起手挡住暮商的脸:“不必,刚就当我没说过话。”接着还没闲下来又道。
“你可是忘不了北国那个储君。”
一提起褚九祠,暮商神情很是明显的恍惚了下。她已经不告而别许久,也不知褚九祠现如今过得怎样,她也没派人去查有关褚九祠的消息,她不敢查,她怕她查出来的事与她想的一样。
那她的罪恶感这辈子都将无法消除。
暮湛看穿了她,说:“褚九祠失踪了,一年内他不回去的话,皇帝可就废除他的储位,从立储君,你可知这后面新立的储君是谁。”
褚立言,这几乎没什么悬念,除了褚立言她再也想不来出来第二个人。
她还没从褚九祠失踪的事上缓过来,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那他人呢,你可知。”
暮湛:“我查过,自你走后的几日他本是还在北国寻找你,后来我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或许是遭遇不测。”
暮商不信他的话,她觉得暮湛是在胡说:“不会的他不会出事的,他身边有洗砚,洗砚武功那么高,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暮湛接下来的话把暮商仅剩下的希望也打破:“那个洗砚在你离开的第二日,褚九祠就让他去寻你,洗砚至今还未现过身。”
暮湛试探的看了眼暮商的反应,她的反应完全将吓住暮湛。
暮商眼神彻底黯淡下来,连白符都查不出来主仆二人的踪迹,那就真的没人能查出来。她的心头上像是被压上一大块石头,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她的肌肤突然间少了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她木讷的坐在那里,像是没了生机。暮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她的眼睛未眨动,只是远远的看着前方。
暮湛试着碰了下她,这一碰像是碰到什么机关一般。暮商喉间漫上来一股腥气味,一口妖艳的红从她嘴里吐出来。
暮湛下意识抬手接住她吐出来的血,他慌乱的叫着她的名字。
“九月,九月。”
59. 愧疚?
血顺着暮湛的手滴落在她的衣裳上渐渐晕染开来,那抹红色显得格外凄凉美丽。
暮湛骂道自己:“都怪我这该死的嘴。”
暮商缓过神来,眼中噙着泪双手抓住暮湛的手臂:“哥,你想想办法,帮我找到他们,他们失踪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她抓住暮湛的手无力的往下滑落。
“你帮我找找他。”
若是褚九祠他们真的遭遇不测那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离开的时候她以为褚九祠顶多就是在城内找寻她几日这事便就过去了。
如今这般后果是她怎么也未曾想到的。
自她离开北国后,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褚九祠,也不让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她不想再听到褚九祠消息,她怕一旦听到有关褚九祠的消息她就会心软回去找他。
今日暮湛的话是完全激起她的思绪,这一刻她忘记她回来究竟是为何,她现在只想找到褚九祠,想要得知他是死是活。
暮湛于心不忍,欲言又止。
他没有想到褚九祠的事对她影响这般大,只是听到有关他失踪的消息就已经急火攻心,以至于吐血。
半响后他只憋出来一个字:“好。”
他只能答应她帮她继续找他们。
“你可有何不适,这围猎你也不要去了,我送你回去。”
暮商摇头,心中依旧是说不出的苦痛:“不必,拿个披风给我。”
她正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散散心,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已陷入这局势之中,无法脱身去找褚九祠。
苍山。
马车停下来,暮宗义也进入他的营帐之中。
暮商迟迟未从马车上下来,暮湛先是下来站在马车旁等着她。马车上,暮商的脸色依旧煞白,身体也如之前一般发凉,尽管是披着披风也是无用。
那股冷意不停在她的各个经络之间乱串,这令她并不好受。她拿出手帕又吐出来一小口血,这血……
为何是黑色的。
她把手帕揉成一团藏住,可是已经晚了,暮湛已经打开车门见到她手上的帕子,为了不引起注意,暮湛并未声张上了马车将车门关好。
他一把夺过帕子,见这血不对劲儿,搭上她的脉,从脉象上看也并无不妥。
可从这血上来看肯定是有问题。
暮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拉住暮商的手。暮商往回缩上几分:“你想干嘛。”
“别动。”
他拿着匕首在她的指尖上划破一个小口,一股黑色的血从暮商的指尖蔓延出来。
两人抬头对视许久,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暮商拿过他手上的匕首往另一只手上划去,同样是黑色的血。匕首从她的手上滑落,讽刺一笑。
“他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暮湛不同她这般淡定,一拳砸在马车上:“这个狗皇帝,难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药给你,原来是还留有下手。”
这动静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许多人认为是兄妹二人在争吵。
现在懊恼已是没用,褚羽的奸计已经得逞,兄妹二人至今都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先别声张,自有办法解决。”
暮湛:“当初我就该也往狗皇帝的茶水里下两包药毒死他。”
他越想越气,这狗东西居然使出这肮脏的手段,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暮宗义的贴身宦官走到马车前:“大殿下,公主陛下在找你们。”
暮湛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暮宗义,刚想回绝他,却被暮商抢先一步:“我们这就过去。”
暮湛一时间竟有些失语,平日里暮宗义叫她过去她说什么也是不愿去的,今天倒是怪了,居然应下来。
“你现在还管他作甚,你听我的你先回宫去。”
他话刚说完,暮商就已经从马车上走下去。迎面吹来一股秋风,秋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扬在脑后,露出整张脸来。
那些名门公子见到这番景象,不惊感叹是仙子降临。
她款款走来,经过那群人的身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投来喜爱之色。他们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侍卫将他们拦住不让他们进身,暮湛紧随其后死死瞪了这群人一眼,他们这才老实下来。
暮宗义的营帐很大,暮凌萱几人已经坐在营帐内正等着她和暮湛来。刚刚她听到外面的轰动声,就知道是因她而起。
她道:“看来姐姐还是出门少了,以后可得要多出门到外面走走,好让其他人也见见姐姐的风姿。”
暮商看都没看她,端起杯热茶一饮而下,再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这突然的响声把暮凌萱吓一跳。
暮凌萱:“父皇还在这,你怎会如此不讲规矩。”
暮商讥笑道:“原来你还知道有个人坐在这里,那轮的到你说话吗?别没事在这找事。”
本就因为褚九祠的心情不好,再加上刚才得知被褚羽又摆上一道,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暮凌萱倒是自己找上来。
暮长卿站出来讲话:“我看姐姐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死不了。”
这话暮长卿实在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就闭上嘴坐回原先的位置。暮寒松见他这吃瘪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
暮商又道:“笑的像个大马猴似得,闭嘴。”
暮寒松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听到暮商在骂他的时候站起身上指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暮商卷起一缕头发缠绕在手中,有些漫不经心:“有些人呐,就是愚蠢。”
这话暮寒松听明白了,她是在骂他蠢。
暮宗义见暮商今日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随时爆炸,他赶紧出口阻止:“够了,孤让你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来吵架的。”
又关心道暮商:“商儿,孤让医官来给你瞧上一瞧。”
“这就不用了,您还是留着给自己用吧。”
暮寒松:“!!!”
暮长卿:“……”
她说他们几个也就算了,她是怎么敢这样对暮宗义讲话的。他们一同看向暮宗义想知道他是何表情。
暮宗义因此并未恼怒,反而挂上些许笑意:“玩笑话就别说了,既然出来玩孤就嘱咐你们几句。”
暮凌萱他们三兄妹站起,暮湛一直都未坐下也站在那里,暮商手支撑着脑袋,眉眼往下看,就当做没听见暮宗义的话。
若是换做任何人,暮宗义早就大发雷霆叫人把暮商给拖出去了。他不敢,他不敢明面上对暮商使出这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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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暮湛会因此报复他。
“你们玩归玩,别给孤惹出事来。”
众人:“是。”
“还有你,你最好是给孤离萧家那个二小姐远一些,你的事你母妃都告诉孤了,孤这次站你母妃这边。”
就连暮宗义都在让暮寒松远离萧乔霜,暮寒松全当暮宗义的话是耳旁风,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萧乔霜,根本就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人的话。
暮宗义又轻言轻语对暮商讲道:“这是商儿第一次出来围猎,你可别吴闯西边的山林,那里有凶兽出没,你还是得要顾及自己的安危。”
暮商淡淡嗯了声。
几人出了营帐,暮凌萱就笼络着那群贵女围坐在桌前,谈笑风生。她见到暮商后,眼珠一转。
开口:“姐姐。”
暮商停下来瞻望着她,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暮凌萱:“姐姐从未出过宫,不如妹妹给你介绍下这群姐妹。”
她知道暮凌萱是故意说出来的,就是想说她没见过世面呗,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她本是不想与她们有所交集,她扫过人群看到在她们身后有一个看上去很是让人怜爱之人。
她那双无辜的大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她的眼无时无刻都在扫视着这片空地。
她就是萧乔霜,暮商虽说是没见过萧乔霜,但从她的相貌和举止就能猜出来个七八分。
“好啊。”暮商笑道,她往她们那边走去。
暮凌萱还以为她不会答应,没想到居然应了下来。她身旁的贵女连忙让出一个位置让暮商坐下。
她们压住声音,都在说暮商不是嫁到北国去了吗,何时回来的,莫不是被人休弃了。
又有的说是人家北国嫌弃她是个病秧子就把人送回来了。
还有的说是因为大皇子是出家人,如今不染红尘。
各有各的说法,只是没一个说对。
“公主,您请坐。”
暮商颔首:“谢谢。”
“二公主您的姐姐生得也太美了,您瞧那些公子哥都在往这边看。”
二公主???
暮凌萱从未被人这般叫,自她出生以来暮商就已经被关在冷宫里,曾经的她一度以为暮宗义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明月国唯一的公主。
直到有一天偶然经过木宫才得知里面还关着一个病秧子,她也被称作公主。
那年她还小,气冲冲的跑出找暮宗义问他,她到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暮宗义当时说的话。
他说那里面关的是个将死之人,等她死后,她依然还是明月国唯一的公主。这话暮凌萱信了好些年,这么多年她没等到她死,反而四肢健全的站在她面前。
她接受不了,为何她从北国回来之前的病就好了。暮宗义对她的态度也与之前不同。
这是为何,难不成暮宗义是因为愧疚吗?还是怕她知道她之前所中的毒是他下的吗?
没错,暮凌萱也知道暮宗义曾经想要害暮商,就连她也往她的饭菜里面下过毒,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就因为这事暮宗义还将她禁足一个月,让她以后都不许再去木宫惹是生非。
当时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暮宗义也想害她,为何她帮他下毒他还反而禁足于她。
60. 是你
想到这里暮凌萱就气的牙痒痒。
凭什么每次她出现倒霉的都是她,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今日我要你出了这宫就再也回不去。
“姐姐可得尝尝这酒,这酒可是父皇专门找人酿出来的,味道可是极好。”
她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暮商一眼就看出来,她眼睛一暗随即又亮起来,既然你先搞事不如她也来掺和几手,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她一把勾住暮凌萱脖子,不会好意的笑道:“那就多谢妹妹了,这酒全当是姐姐的心意,不如你就喝了吧。”
暮商端起酒杯就放在暮凌萱的嘴唇边,她手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把嘴打开,将杯子里面的酒全部倒在她的嘴里。
暮凌萱还未来得及反应,酒已经顺着喉咙滑入肚中。
她的小脸被这酒辣的有些微红,皱着眉连着咳了好几声:“你。”
暮商面无表情的放在杯子,小样,还想用酒把我灌醉,老娘喝过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
两边都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些贵女都不敢开口说话,帮谁都是在得罪对方。
萧乔霜就趁着这混乱的场面悄悄的离场。
暮商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来送往自己的嘴里,眼睛一直跟随着萧乔霜的背影。
刚喝下去她就将酒吐了出来。
“这也叫好酒,真是没吃过细糠。”
她把酒杯随手一丢,起身去跟住萧乔霜,她倒是要看看着传说的萧二小姐是不是真的如传说那般有心机。
暮凌萱见人就这样不打呼的就离开,又找到机会来说她的不好:“抱歉啊姐妹们,我姐姐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
“我倒是觉得这大公主是个性情中人,不似某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柳小姐。”
“柳小姐。”
柳潇潇不知从何处走来,远远望着暮商的身影,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来她对暮商的欣赏。
柳潇潇从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出来她是温婉的人,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
暮凌萱站起来:“柳潇潇,你说谁拿着鸡毛当令箭!”
柳潇潇手上拿着帕子轻轻碰了下鼻尖噗呲一声:“自然是谁急就说的是谁咯。”
不等暮凌萱说话,柳潇潇好奇的追上暮商的脚步。
只留下无处撒气的暮凌萱。
萧乔霜绕了好些圈,最后停在一人身后,这人一看就是暮寒松,萧乔霜叫着暮寒松,暮寒松一回头就抱住她。
“乔霜,我不想再等了,就今日,今日我们去见父皇,让他赐婚。”
萧乔霜听后别提有多高兴,她故作为难:“可是我是庶女……”
“我管它什么庶女嫡女,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暮寒松还单纯的以为只要他和萧乔霜两情相悦,他们把他们相爱的事告诉暮宗义,暮宗义就会心软答应二人的婚事。
想都不用想,暮宗义是不会答应的,他又不傻,他的儿子要娶只能娶位高权重的贵女,再不济也是个家世清白的嫡女。
哪能是这种不伦不类的庶女。
暮商听得暮寒松的话都觉得太可笑了。回想起来她有些蹙眉,她不是让秋妈妈去把信送到萧府吗。
这萧乔霜为何还来暮寒松。
莫不是秋妈妈没将信送过去,应该不会。
想到这里暮商扫视着萧乔霜,这女人还是不简单。居然想同时勾搭白符和暮寒松,两边都想得到好处是吗。
那就如你所愿。
“我去,这不是二皇子和萧乔霜吗,他俩怎么抱在一起。”
柳潇潇的声音从暮商的身后传来,暮商回头去看讲话的脸,两人四目相对。柳潇潇觉得有些不妥就把手背在身后往后退上几步。
暮商刚刚也是想的太入迷,连身边来人都不知道。
“公主,好久不见。”柳潇潇明媚的向她打招呼。
暮商怎么不记得她见过柳潇潇,问道:“我们见过?”
“你出嫁的时候我还去送了你呢。”
暮商:“……”
这也算是见过对吗?出于礼貌暮商还是问道柳潇潇的名字,柳潇潇十分高兴的把自己名字告诉她。
暮商刚想把柳潇潇支走,突然,一抹令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发身影出现在远方。
那抹身影往西边的林子走去,像是故意要把暮商引诱过去。暮商丢下柳潇潇往西边的林子跑去。
柳潇潇在后面大喊:“公主,那林子你可去不得,里面有很多凶兽。”
她的声音让暮寒松他们听见,暮寒松拉住萧乔霜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萧乔霜也把头低下,不让人看见她,暮寒松对柳潇潇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柳潇潇哪里还能估计暮寒松的话,她扭头就跑去找暮湛告诉他暮商进了林子。
暮寒松见他的事被人撞见就拉着萧乔霜跑。
柳潇潇找了大半圈也没找到暮湛的影子:“什么破山林,这么大。”
她拦住一个骑马的侍卫问道:“大皇子在哪儿?”
侍卫上下扫着她的穿着打扮,指向远处,那边正是暮湛围猎的林子。林潇潇本想跑着去找暮湛,但又想着腿着去太慢了,她打起马匹的注意。
她一把将侍卫从上面拽下来,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侍卫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精通马术之人。
问道:“这位小姐,你会骑马吗?”
“骑过一次,把鞭子给我。”
侍卫为了她的安全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鞭子给她,今日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出了意外他可负不了这责任。
柳潇潇见人死活都不愿意把鞭子给她,她反手拍在马屁上,马儿立马飞驰起来。着实把柳潇潇吓一跳,她死死的抓住缰绳。
“哦老天,你跑慢点。”她有些害怕的闭上眼睛不敢睁眼。
但又不得不睁开眼睛去找暮湛,等马儿跑起来柳潇潇才开始后怕起来,马儿不听她的使唤飞快跑着,闯进茂密的林子。
暮湛和暮长卿还有那群公子哥正在比谁射的猎物多,暮长卿双耳一动,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弯起嘴角抽出一支箭放在弓箭上。
等待猎物的露头。
柳潇潇一路上害怕狂叫,她的头发已是凌乱不堪,完全看不出是个千金小姐。
她的叫声引起二人注意,暮长卿下马走到暮湛马前:“大哥,那边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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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你去看看。”
暮长卿点头正想过去,柳潇潇的马已经朝着这边跑来,她的前面有一根断掉的树枝挡住她的视线。
她再次大叫手松开缰绳挡住她的脸。
暮长卿见状飞身前去接她,这也暴露了他会武功之事。暮长卿接住柳潇潇后一眼便认出她是谁。
“柳小姐,你可知这里很危险。”
柳潇潇能不知道嘛,她跑到暮湛身边,起初两人还以为柳潇潇是爱慕暮湛,才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柳潇潇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压低声音:“公主进西边的林子了。”
老实说,暮商进林子暮湛是一点也不担心,几匹凶兽能奈她何。但又不想柳潇潇知道暮商会武功的事。
“知道了,我让长卿送你回去。”
柳潇潇见他毫不担心的模样,略带怀疑:“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暮湛立刻驾马离开让他看起来很着急。
柳潇潇这才打消疑虑,此时的她灰头土脸,她转头就见暮长卿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三皇子这般看我作甚,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花倒是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不会骑马为何冒着生死骑马闯入这围猎林中,你不怕死啊。”
柳潇潇吐口而出:“怕啊,怎么不怕,谁会不怕死。”
被暮长卿这么一说,她又想起刚才的那般险境,若是没暮长卿相救怕是早就摔个半残。
她向暮长卿行礼道谢:“刚才多谢三皇子相救,若是没事我就先行离开。”
说罢她就撒腿想跑,暮长卿拦在她的面前:“我送你。”
柳潇潇往旁边挪上几步:“多谢三皇子好意,我看就不必了,我自己走回去。”
“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这,柳潇潇还真不记得了。
她默默站在暮长卿身后,颔首道:“那就辛苦三皇子带路。”
见她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暮长卿在无人发现的角落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在为何而笑。
暮湛骑在马背上停留在西边林子入口,林子是被铁栏重重围住,以此告诫他们不能进入这里。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摸着铁栏,随后双手撑着铁栏翻了进去。
暮商还在追着那抹影子,他还在不断的跑,他的轻功很快,但凡是换做常人都追赶不上,就连暮商想要追上他都有些乏力。
那人还没打算停下来,一直指引着暮商追他。
你追我赶最终在林子的尽头那人停下脚步,站在悬崖之边,背对着暮商,那人大气不喘拍着衣裳还顺带整理乱掉的头发。
他未回头只是说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暮商定住身子,甚至都忘记呼吸,这个声音……
这声音她不会听错,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她举步不前,微微颤抖着唇瓣,一股说不上来的愧疚漫上心来。
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揪紧,本是明亮的眼神如今却像是被覆上一层雾气。
那人缓缓把头转过来。
而转过来的脸庞却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她随即转变成另一幅面孔。
“是你。”
61. 师父
那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意。
他故意捂着脸装作很是伤心:“你就是这样对你师父说话的吗,真是让老夫伤心白跑这一趟。”
暮商对他这套做派已是习以为常:“你为何要伪装成他。”
“我就是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把你迷得三迷五道的,现在看来,啧。”
此处无声胜有声。
暮商转过身去没回他的话,他自己反而先急起来,凑上前去安慰暮商。
“哎呀哎呀,好徒儿,为师这不是许久没见你想逗你玩玩嘛。”
暮商撇嘴斜眼瞧着他,终于想起来问他:“师父,你来此地作甚。”
“你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望我,那就只有为师自己前来看望你咯,怎么样,毒是不是已经解掉。”
暮商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把师父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他道:“你这点头摇头是何意。”
暮商也没瞒着他:“龙骨凤髓掺了东西。”
师父脸色一变,抓住的她的手搭上脉,摸着见不着的胡子。良久,师父叹气连连,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般。
他松开她的手:“奇怪,你这脉象并无异常。”
“哥也这样说的,但是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在刚才我追你时,发觉自己有些乏力,就像是……”暮商很想说出去,却总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就像是想使用内力时感到力不从心。”
暮商点头:“对。”
师父抓起她的手,用他那深厚的内力强行压制住她的内力运行,将她的武功封住。
暮商被压制得不得动弹,“师父。”
师父松开手轻轻出气:“那你就暂时不要使用武功了。”
“可我。”她没了武功以后要如何对付暮宗义。
师父打住她的话:“自是不会打断你的计划,到时候你所想知道的真相,会有人告诉你。”
见他说话的样子十分肯定,想必已经是有他的打算。不知他所说的真相,是指的哪一个。
师父见有人赶来,他纵身一跃跳向悬崖,下面回荡他的声音:“好徒儿,为师提点你一句‘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暮商走到悬崖边俯视着师父的背影:“缘。”
何为缘。
暮湛找到她时也见到了师父,谁知还未和他打照面他就已经先行一步。
“柳国公家的小女说你进了西林,死活要我来寻你。”
“她还挺有先见之明。”
“何出此言?”
暮商望向悬崖:“我的内力被师父封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解开。”
暮湛虽是不知她的师父为何要这样做,当想着他的行迹那么诡秘,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想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暮商:“那你出去可得好好感谢柳小姐。”
“对了,说起她,你可去找过萧谭了?”
“坏了,倒是忘记这回事。”
暮商:“这么久那您是在与兽共舞吗?”
萧谭好歹也是她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岂能就此放过今日的机会。至于萧乔霜她已经是十分确定她与暮寒松只是逢场作戏。
而暮寒松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管怎么劝都是劝不动的,那就别怪她下猛招了。
暮商进入西林的事也不知道是如何传到众人耳中,等暮长卿把柳潇潇带出来的时候,发现侍卫正在整装待发准备进入西林。
柳潇潇正当纳闷,她可是谁都没告诉,这些人是如何得知的。她目光四处扫荡,正好看见暮凌萱神色之间暗藏喜悦之色。
难不成是她。
暮宗义从营帐急匆匆走出来,“给孤把公主带出来,还有那个神秘人,带不回来你们也都别回来。”
“坏了。”柳潇潇也想凑去查探情况。
“潇潇,你怎成这般模样,我正在到处找你呢。”
柳潇潇刚迈出去的腿就收了回来,僵硬的转身:“爹好巧啊,你也在。”
柳国公上下扫着柳潇潇,柳潇潇避开的他的眼神手摸着后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做过什么祸事。
柳国公一口咬定:“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柳潇潇赶紧上前捂着柳国公的嘴,在他耳边道:“爹,有外人在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女儿。”
柳潇潇对着暮长卿有些尴尬的笑着。
柳国公扒开她的手,很是嫌弃:“拿开拿开,这手脏死了。”
柳潇潇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眼那双黝黑的小手:“脏吗,脏吗,擦干净就不脏了。”说的她的手就在柳国公身上擦着,柳国公躲开她也追过去直到把手擦干净才没缠着他。
父女两人之间的打闹彻底让暮长卿笑出声来。柳国公咳嗽一声:“原来是三皇子,小女不懂事顽皮,她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
“柳小姐只是性情直爽,不算顽皮。”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柳潇潇立马挺直腰板走到柳国公面前炫耀:“爹,你看人家三皇子都在夸我,你以后可不能再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装上这莫须有的事。”
柳潇潇明知故问:“爹,话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国公支开她:“你赶紧去换身衣裳,你现在哪里还有个女儿模样。”
“哦。”柳潇潇撅着嘴离开。
暮长卿:“国公爷,可是商姐姐进了西林。”
“正是啊,幸好这二公主发现的及时告知陛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三皇子咱们改日再聊,我得去把我家的小女看住,免得她又胡来。”
暮长卿颔首,柳国公屁颠屁颠的朝他马车方向跑去。
暮长卿将暮凌萱拉到一旁,质问她:“阿萱,这事可是你做下的?”
他不是不知道暮凌萱一直都不喜欢暮商,可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能拿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暮凌萱甩开他的手,对于他的质问很是不满:“不是我。”
“那你是怎么她进入西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暮长卿转身就想离开,暮长卿死死钳住她的手,使她不得离开,暮凌萱被他的手劲儿弄的生疼。
暮长卿脸色黯淡下来,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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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深邃的望着她:“再问你最后一次,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暮凌萱被他的态度有些吓住,眼神四处闪躲。
“果然是你,跟我走。”
暮长卿拉着她往暮宗义的营帐方向走去,暮凌萱用劲全身力气拖住他:“这次真的不是我。”
见她的话还有那么几分真假,暮长卿松开手:“说实话。”
“我刚刚看见她跟在一个男子身后,随着那个男子一起进入西林,我还发现,她其实会武功。”
暮长卿知道她会武功后并没感到任何意外,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暮商他们的马车旁,长腿一脚踏进马车内。
一进马车就嗅见一股血味,铺在马车上的毯子沾染上几滴血渍,他蹲下身去,用手指搓了下再抬手放在鼻尖处嗅了下。
嗅过之后他有些蹙眉,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这血莫不是她的?
暮长卿把毯子收起来放在箱子里,确保马车内看不到任何血迹再走下马车。
他必须要比侍卫先一步找到暮商,他蒙面带着弓箭往反方向走去,从另一边走进西林。
暮商武功被封住后,体力也是渐渐不佳,或许是褚羽的药所造成的。这么久不发作,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发作,这褚羽真是混账。
不过在心里骂骂几行了,因为她也不见得是个多好的人,她若是贪他的药,又岂会着他的道。
因果报应就当如此吧。
两人也不着急要出去,在西林走走停停,暮商环顾四周有些失望:“不是说西林有凶兽吗,兽呢,怎么没见着。”
暮湛扶额:“我的姑奶奶,你现在应该庆幸没有兽,否则就你现在这副小身板,别说是兽,就算是只狗都能对你吼两声。”
暮商眼前一亮:“来了。”
暮湛还没反应过来:“谁来了。”
“狗,一群狗。”
暮湛回头一群野狼正在龇牙咧嘴的朝他们这般缓缓行动,狼群就像是在看待囊中之物一般看着他们。
暮湛摇头:“我们认识的狗似乎不太一样。”
“是吗,我看长得都差不多,那就交给你了,妹妹我呀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不能帮哥哥了。”暮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打算往后走。
暮湛进来时也没带弓箭只带着一柄匕首,两脚一蹬悬在半空之中,赤手空拳的面对这群野狼。
暮湛:“你师父也真是老糊涂了,找这么个地方,还把你武功废了。”
暮商提醒着他:“是封。”
废和封对暮湛来说都是一样,因为她现在就是废物一个,什么忙也帮不上。
到头来还得看他这个英明神武的大哥出手。
暮湛一脚踢飞野狼,野狼撞在树上在地上躺了会又爬起来,打斗的过程中又引来不少野狼。
除了狼好像也没见到其他的野兽。
“我靠,这山林里究竟是有多少狼,难不成有人在这深山老林里靠以养狼为生。”
他的话突然点醒暮商,狼,养狼,她猛然抬起脑袋。
“是暮宗义,他想在今日害我。”
62. 交锋
“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不是跟着你师父进来的吗,怎么又成暮宗义要害你。”
暮商捡起树枝折断:“好你个暮宗义,就这么着急想要我去死吗,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拿着折断的树枝跑向狼群,用尖利的那头刺向狼的眼睛,血溅落她的脸上,像是一朵血色梅花。她将眼睛闭上双手抓住野狼的脑袋,用力一扭。
咔嚓。
野狼的头就这样被她活生生拧了下来。
她睁眼把狼头丢在一边:“可惜他失策了。”
暮湛目瞪口呆:“你不是武功被废了吗。”
“是封,就算我的武功被封了,可我的拳脚功夫我还记得,不过以我现在的体力估计撑不了多久,你最好在我倒下之前将它们全部杀死。”
她又捡起一根树枝折断,将手中的一半交给暮湛,暮湛接过挑眉扬起下颚:“放心吧,你老哥可不会这么无用。”
两人背靠在一起,野狼的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两人被狼群团团围住望不到边。
打到一批又来一批,这样耗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没被狼咬死也被累死了。
暮商半跪在地,仅用一根树枝支撑着她没了力气的身体。她白色的衣裳已经被染红,全是狼身上的血气。
就在这时,四支箭朝着狼群射过去,只见箭头穿过两只狼的身体,箭头最后落在第三只狼身上,十二只狼通通倒地。
暮商回过头,是暮长卿,想不到他的箭术居然如此之好。
暮长卿站在树上,从这颗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又拿出四支箭瞄准狼群,箭无虚发的打中狼群。
暮湛抽出两只箭握在手上,也算是个趁手的武器,他毫无感情的对着狼的脖子刺去,每一刺都是致命的伤害。
暮长卿从树上跳下来,将地上的暮商扶起来:“姐,我带你们出去。”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只能两眼望着暮湛,让暮长卿叫他一起走。
暮长卿心神领会后叫上暮湛一起离开。
暮湛纵身一跃跳到暮长卿伸手,夺过他手上的弓箭,抽出他背上最后的六支箭,同时放在弓身上,将弓弦拉到最大。
松开。
六支箭像是闪电齐刷刷的穿过狼身,连同射穿四只狼,他把弓用力丢了出去,将跑过来的狼打到在地。
他搂住暮商:“走,先出去。”
暮长卿刚被暮湛精湛的箭术给惊住,同发六箭,这真是常人所能达到的吗?
就在兄妹二人以为能安全出去时,又有状况出现了。这次不是狼,是蛇,带着这各种花纹的蛇,但凡被咬一口只会是必死无疑。
有暮长卿在,暮湛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骂暮宗义,暮商从怀里拿出玉哨,现在只有叫来隐卫才能救他们。
暮湛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暮长卿,他把玉哨拿过来手中放在自己怀里。开什么玩笑,隐卫的事千万不能被暮长卿发现。
“别急,再等等。”暮湛安抚着暮商。
等?等什么?等着暮宗义来给他们收尸吗?
暮湛叫到暮长卿:“长卿,你把她带到树上去。”
“好。”
暮湛把暮商交给暮长卿,暮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这是想作甚,刚才已经消费大半体力,现在哪里还有体力来应对这些毒蛇。
要不是她现在实在是没力气,她真的想骂他。
暮长卿把暮商带到最高的树上坐着,“姐,你就在这里,我去帮他。”
暮商真是被这两个人快给气死了,玉哨又被暮湛给拿走,她现在只能坐以待毙。
那些毒蛇和野狼一样,一波一波爬行而来,光是看到都头皮发麻,更何况是要对付这些棘手的毒蛇。
殊不知她头上的树枝也悄然爬来一根蛇,蛇用尾巴卷着树干,将头缓慢放下放在暮商眼前,它吐着信子黢黑的眼睛盯着她。
暮商半眯着眼,用眼神告诉它,你若是咬我,你死定了。
蛇不懂,张口朝她的脖子咬去。
暮商偏头,蛇就被砍成两截,一把银剑挡在她的眼前,剑上还残留着毒蛇的血随时准备滴下来,就在血快滴到她的身上时,剑的主人把剑收回去让血滴落在别处。
她扭头,是阿九和锁锁二人,锁锁还背着一个包袱。
锁锁手持暗器:“两位殿下,你们先上来,剩下的交给我。”锁锁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大布袋,布袋里面装满了雄黄。
暮湛二人点头跳到树上去。
锁锁将整包雄黄往地上撒,毒蛇避之不及,紧接着锁锁拿出一把银针,夹在手指间。她对着银针吹了口气,银针脱手而出,扎在蛇的七寸之处。
“公主,我们走吧。”
锁锁和阿九架着暮商用轻功带着暮商逃出西林,暮长卿他们也紧随其后。
出了西林后,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锁锁一脸担忧。
“公主,你可还好?”
暮商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暮长卿:“父皇派侍卫进西林找你们了。”
暮商听到这话后难免忍不住讥笑,暮湛听了更是火大,一拳砸在树上。
暮长卿:“现下你们应当如何,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
暮湛看向暮商问她的意见,暮商点头表示可以相信暮长卿。她体力算是恢复了一些,站了起来,阿九伸手扶住她。
暮商:“锁锁你先回宫,不要让人知道你今日出过宫。阿九你留下,今日是你和长卿还有哥把我救出来的,长卿你会武功的事今日怕是瞒不住,不过你若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可以当做你今日没出现过。”
她让暮长卿自己做出选择。
暮长卿深思熟虑后:“现在这个时候我若是出现帮你们怕是不妥,我就先行离开,你们三个等会自己回营帐。”
暮商:“好。”接着她又对阿九说:“若是他问你,你还是装作不会说话,若是没问,就不要理会他。”
阿九点头。
暮湛不解:“暮宗义不是已经知道他不会说话是装的吗,为何还让他继续装。”
“他今日杀我不成,他只会全然的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虽然阿九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不会过多在意这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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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阿九说话与否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说了这么多话暮商吐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哥,至于你,你就说是柳潇潇告诉你我闯进西林,你是来寻我的。”
离开有一会的暮长卿又调头回来:“忘了告诉你,你进入西林的事是阿萱告诉他的,她还说你是跟着一个男子进入西林的。”
说完这话暮长卿又再次离开。
听到这番话后,阿九的手稍稍有些使劲,捏的暮商手臂有些发疼。她垂眸盯着阿九的手:“阿九,你是想捏死我吗?”
阿九得知后手上的力道这才松上几分。
居然暮凌萱看见了,啧,这可真难办了。
她陡然看向暮湛:“哥,你师父来找你了。”
营帐外。
进去西林的侍卫还未出来,或许也是在里面遇到危险了吧,或许暮宗义也没打算让那群侍卫活着出去。
他总要做做样子,让人以为暮商是死于凶兽之下。
他心中有一种诉说不上的喜悦,也不枉费他花尽心思养出西林里面那些危险之物。
心里虽说是喜悦,但他脸上挂着十分担心的样子,直到暮长卿讲出那句。
“商姐姐回来了。”
他不信的站起来,加快脚步走到营帐外面,只见暮商被阿九搀扶着,暮商的两眼阴冷的盯着暮宗义。
暮宗义顿感不妙,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心想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
众人见浑身是血的暮商都上前去关心问候,除了暮宗义还愣在远处,她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再看到暮湛,他现如今才得知暮湛也进了西林,还有那个叫住阿九的哑巴。
暮凌萱见她浑身是血显然是被吓住,她和暮宗义想的一样,她都这样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医官不请自来让阿九把暮商扶到营帐里他来诊治。
暮商不让医官诊治,她把缠在身后血淋淋的箭拿出来,用箭头指着暮宗义。
一字未讲。
暮宗义心中发起一股森寒之意,她觉得暮商的眼神如同当年的闻人黛看他的眼神几乎一致。
莫不是……真的如暮凌萱说的她会武功……
“这箭上的血都是狼群的,可惜忘了给你带两只。”暮商见他害怕的样子很是满意。
她望着箭身上干枯的血迹,再把它丢在地上。
暮宗义害怕归害怕,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他走到暮商面前,想要上手触摸他,由于心中迈不过那道坎他又将手收回来:“这都什么时候还关心狼不狼的,你是如何进入西林的。”
“你既已知道我进入西林,又何尝不知我是如何进入的,怎么,想试探我啊?”
她凑在暮宗义脸前,幽冷说道。
她这张面孔再加上她现在说的话,使得暮宗义往后退上一步,他低头连着眨了好几次眼,再抬头去看她。
瞳孔微微放大,她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和闻人黛一样。
这也就是暮宗义为何要执意杀死暮商的理由。
只因她的脾性长相都与闻人黛一般无二。
63. 清白
现在暮宗义更加确信灭掉暮商的活口是个明确的决定。
暮商又道:“你养的那些小宠物,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放在你的床头,与你共眠,陛下你看如何。”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几人能听见。
暮宗义也明白这次失手,暮商会光明正大的与他对着干,甚至于想要拿下他的性命。
可这样的丑事岂能让外人知道,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暗斗。
暮宗义还抱有一点侥幸,那就是暮湛。
如果他拿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与暮湛交换,暮湛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因为,没人能拒绝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尽管暮商会对他下杀手,至少暮湛不会。
暮宗义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装了,笑里藏刀:“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暮商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的名字:“很好,暮宗义,我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
暮宗义心中还是没底,他的找个机会去试试暮商会的武功究竟是真是假。
“孤看公主并无大碍只是累的,来人把公主带进她的营帐休息,诸位继续围猎,今日谁猎物多,孤就奖赏谁。”暮宗义扬起手郎朗说道。
见暮宗义都这样说的了,暮商进入西林的事就这样混了过去。果然和暮商预料的一样,暮宗义完全没问起阿九为何出现在此。
暮商进入营帐后让那些人都出去,只留下她一人在屋内换衣裳。柳潇潇探头探脑的在营帐外面,她也刚换了身打扮。
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腰间还挂着两个银色铃铛,脑袋上也系着鹅黄色的发带轻轻飘扬,头发编着两个小辫子放在胸前,看上去很是俏皮可爱。
暮长卿险些没认出来,他走到柳潇潇身边,见到她的脸后才确信她是柳潇潇。
他有些意外之喜的讲道:“柳小姐这打扮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不知为何,暮长卿见她这样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柳潇潇摆手:“那三皇子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哎,不说了我进去看看公主怎么样。”
说着柳潇潇就想往营帐里面走,暮长卿拽住她,被拽停下来的柳潇潇腰间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三皇子,你拽我干嘛。”
“人家在里面休息,你带着这一身框框作响的铃铛进去岂不是打扰她。”
“对哦。”柳潇潇拽下身上的铃铛放在暮长卿手心:“那就劳烦三皇子帮我放回我们家的马车上。”
柳潇潇说完抬脚就往营帐里走去。
暮长卿拎起手上的铃铛细细端详,嘴角露出难以掩盖的笑。身后来了一名侍卫,暮长卿察觉后把铃铛藏在袖子里。
“殿下,陛下传你过去。”
“何事?”
“是二殿下与萧二小姐之事。”
暮长卿有些疲惫的闭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就猜到暮寒松那厮会忍不住想要去找暮宗义求情。
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暮长卿正打算离开,柳潇潇出来叫他:“三皇子,公主找你。”
暮商脸上的血色还没缓过来,依旧惨白。她坐在椅子上将刚温好的酒放在手中,手指时不时的敲击着杯子。
暮商说:“可是老二与萧二小姐之事被发现了。”
暮长卿:“商姐姐真是料事如神,正是此事,他叫我过去。”
从暮长卿的话中就很能看出来他现在站在哪边,从前的一口一句‘父皇’到现在的‘他’。
暮商:“你去找一个姓琅的公子把他带过去,他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很简单。”
暮长卿想遍所有琅姓,今日在场唯一能对得上的就是琅将军家的独孙:“姓琅的?可是琅将军家的独孙,琅云?”
“叫什么名儿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左手受伤了,就找这个人定是没错。”
那除了琅云还真没其他人能对得上着特征,暮长卿今日见到琅云手上的伤还关心的问候了他几句,他只是说走路时不小心摔的。
可摔的哪能摔成这般,倒像是被人打的。
见暮商如此清楚他伤的哪只手,约莫是能猜测出来是与她有关。
“多谢商姐姐帮他。”
“你也不必谢我,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
营帐之中,暮寒松和萧乔霜手拉手的跪在一起,暮宗义坐在上面都没眼看,让人把两人分开。
萧乔霜泪眼汪汪的跪在那里惹得人好生心疼。
暮寒松双手抱拳:“父皇您就成全我们吧,孩儿是真心的,只要父皇答应我这次,以后父皇让孩儿做什么孩儿就什么。”
暮宗义一掌拍在桌上:“暮寒松,你是孤的儿子,是明月国的皇子,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庶女跪在这里求孤,说你想要娶她。”
他收回手放在膝盖上,十分愤怒道:“孤不同意,哪怕是要娶她为妾孤也不同意。”
暮宗义早就想革除萧家的官位,姓萧的那个贪官随便放在哪国都是一个后果,就是死。
如今他的儿子居然说想要娶萧家的女儿,这很难让暮宗义不怀疑这就是萧家故意使得手段,想要攀附上皇家。
“如果父皇不答应,那孩儿只有与乔霜私奔,天高海阔自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暮寒松也是硬气起来,与暮宗义正面刚起来。
萧乔霜见状猛然抬头,一颗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不要,若是陛下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我愿意离开殿下,我只希望殿下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至于我,为了殿下我愿意终身不嫁。”
她的这番话暮寒松听了心甚是作痛,世间怎会有如此懂事的女子。
这也让暮寒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父皇,孩儿意已决,求父皇成全。”
暮宗义撇了眼萧乔霜,冷笑一声,像她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哪能骗得过他的眼睛。
“萧二小姐,如果孤说,孤答应你们,但孤会使劲一切手段让你们入不敷出,你可还愿意跟他远走高飞?”
萧乔霜先是怔住,很快她便接下暮宗义的话:“请陛下不要将殿下赶出宫,臣女愿意一辈子不见陛下。”
萧乔霜的话让暮寒松慌了神,他这次下定决心来找暮宗义,为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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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她在一起,他岂会如萧乔霜说的那般在宫中做他的金丝雀。
“乔霜,你别求他,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兄长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去过那清贫的日子吗,不妨先听听这位的话。”
暮长卿带着琅云走进来,琅云的脖子上还挂着纱布。自那日离开青楼后他回到将军府去找琅老将军,琅老将军让他先安稳几日,等围猎过去再说。
所以他就带伤上阵来到苍山。
萧乔霜和暮寒松回头,萧乔霜见到琅云后眼神开始闪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暮宗义见琅云手上的伤打趣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又背着你爹去喝花酒被打了。”
琅云倒是不客气的找个位置坐下:“陛下你就别拿我打趣儿了,我从小都是被你看着长大的,您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嘛。”
他是从小在暮宗义眼皮子地下长大的,两人的关系说是父子也不为过。
暮宗义伸手点指着他:“孤就是太知道你的为人,以后别再干那些事了,听到没。”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琅云看到暮寒松跪在地上,一脸新奇:“哟,二哥你搁这跪着干嘛,你也惹你爹生气了。”
暮寒松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琅云还非得火上浇油。
他又看向另一个人,那女子把头低得极低,他看不清楚,他起身蹲在地上歪头去看那女子的脸。
暮寒松还挡在萧乔霜的面前,不让琅云欺负她。
琅云用手把暮寒松的手往下按,萧乔霜也扭头躲过去不让琅云看见她。就在那一刹那间,琅云看清楚她的脸。
大声讲道:“是你!”
暮宗义问道琅云:“你认识她?”
琅云:“是啊,她不就是萧家二小姐吗,我们都知道她。”
暮宗义:“你们?”
“当然是那些公子哥儿了,谁不认识她,她曾经还想勾搭我呢,可惜我不喜欢她这样的,我喜欢漂亮的,不过她怎么跪在这里。”
琅云看到暮寒松维护着萧乔霜,惊讶的站起来捂住嘴,吃惊道:“该不会你们俩,哈哈哈哈哈,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要实在想找就找个清白老实之人,你找她哈哈哈哈。”
琅云是止不住的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听到琅云的话后,暮长卿和暮宗义都同时看向萧乔霜,眼睛像是要把她灼穿一般。
暮寒松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乔霜,等待萧乔霜给他一个解释。
此时的萧乔霜的脸却是红的滴血,她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任何人的眼睛。
暮寒松等不到萧乔霜的解释就问琅云:“你把话讲清楚。”
“合着你还不知道啊,萧二小姐曾经向我示好,不惜脱掉外衣想要与我……算了我都说不出口,你们自己理会吧。”
连琅云都说不出口的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暮长卿也终于明白暮商让他找来琅云是所谓何意,事情的确变得很简单。
暮寒松似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萧乔霜。
“乔霜,他说的可是真话?”
64. 靠山
已然是到现在这般地步,萧乔霜沉默良久抬头。
一口咬定:“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为何要污蔑于我。陛下,臣女可以起誓。”
她的把黑的说成白的,再加上那副可怜面孔,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话。
暮寒松选择相信萧乔霜说的话,他理直气壮质问琅云:“你自己不洁身自好,就不要强行把这个名头安在别人头上。”
琅云说的是实话,反过头来他倒是被安上一个不自爱的人。从小受尽宠爱的琅云岂会受的了他的污蔑。
发誓谁不会,不就是口头上说两句。
他对暮宗义道:“陛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我说的是假话,以后我爹就不给我银子。”
真是好大个誓言。
紧接着萧乔霜也竖起手:“臣女也发誓,臣女所说并无假话,若有半句假话,臣女不得好死。”
“胆敢问这位公子一句,您就是这样凭着一张嘴毁掉一个女儿家的清誉吗。那是不是我可以认为公子所见之人,只需要您的一句话,她们的清誉就被安上一个不洁的罪名。”
反正琅云说的那件事,只要她一口咬死不知道就没第三个人知道。琅云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只要有一个人不相信他。
那她就有一分胜算。
琅云瞪大眼睛望着萧乔霜,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比他还不要脸,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萧乔霜不发誓还好,一发誓反倒是激起琅云,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琅云他道:“既然萧二小姐执意如此,那不如就叫我们的那些个好兄弟来认认你,看看我说的话是否真假。”
萧乔霜这倒是不慌张,即使琅云叫来他的狐朋狗友,那些无法说明他刚才说的话有无真假。顶多只能说他们之前见过一面,仅此而已。
暮寒松像个傻子一样还在偏袒着萧乔霜。暮长卿见状,觉得萧乔霜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他难道就没发现他已经被萧乔霜给绕进去了吗。
琅云见萧乔霜不说话,还在沾沾自喜:“怎么,你害怕了是吗?”
暮寒松黑着脸叫着琅云的名字:“琅云!”
“二哥你叫我作甚?”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你走。”暮寒松想把琅云赶走。
琅云:“嘿,我这是帮你看清她是怎样的人,这样的人你也敢娶回宫,真是不怕遭报应。”
“就算是报应,那也是我的报应。”
也不知萧乔霜究竟是给他灌下什么迷魂汤,他居然把话说道这个份上。
“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的报应是如何报应你的。”
柳潇潇搀扶着暮商走进营帐,手里还握着被卷成筒的纸张。
琅云见到暮商后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他指着暮商对暮宗义讲道:“她她她……”
琅云还不知暮商是和身份,他现在一见到暮商就想起当日的场景,他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拜她所赐,寻她几日不见,今日也算是送上门来。
他扭头就向暮宗义告状,声泪俱下的跪下:“陛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暮宗义不明所以,好好地怎地突然哭起来:“你先起来,你说的做主是做何主?”
“我这伤就是拜她所赐。”琅云指着暮商,他眼睁睁见暮商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来,甚至还翘着腿看着他。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陛下都还站着她居然敢坐下来。
暮宗义想不到她的功夫竟如此之高:“你是说,你这手是被她所伤?你可有看错?”
“就是她,我肯定没看错,就是她的手下把我打伤的。”
原来是手下。
暮商轻蔑的看他一眼,垂下眸子慢条斯理讲道:“本想让你来把萧二小姐的事说清楚,没想到反倒被她牵着鼻子走,还真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
被暮商这么一骂,琅云气的跳脚:“我告诉你,你别嚣张,我现在有陛下给我撑腰。”
暮寒松:“你又来是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信的,我相信乔霜不是那种人。”
“我劝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无私。”
说罢暮商把手里的东西一扬起来:“好好看看吧,反正我们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那就只有让萧二小姐的笔迹来说话了。”
萧乔霜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她不知纸上写得是何东西,但见暮商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事儿。
暮寒松鬼使神差的捡起其中一张纸来,上面写的全是些诗词歌赋。
一开始他还觉得并没什么,越往后看脸色越是阴沉,每张纸上写得都是一样,他以前也收到过这种诗词。
这些都是表达爱意的诗词。
萧乔霜余光瞥见纸上的诗词后,猛地扭头去看暮商,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信纸在何处的。
她去了萧府。
暮寒松捡起地上的每一张纸去看,最终,他的眼神锁定在一个名字上,琅云。
他自嘲的笑起来,原来琅云说的并非假话,她真是向琅云示过好。
暮寒松双手拿着纸放在萧乔霜眼前:“这就是你说的不认识他,那这上面的名可是你笔迹。”
萧乔霜见纸上有着琅云的名字,就知道今日是脱不了身了,她绞尽脑汁想要应对过去。
暮商:“萧二小姐还是不要再想法子了,事已成定局,这老二年轻不懂事被你蒙骗也是情理之中,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骗他,这就有些说不过去吧。”
萧乔霜现在就如同一个丑角,被扒光丢在众人眼前,她自知没有退路。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起身跑到柳潇潇身边,匕首架在柳潇潇的脖子上。
暮长卿见状大喊道:“萧乔霜!”
暮商没了武功也阻止不了萧乔霜,只能眼真真的看到她挟持柳萧萧,同时她也看向暮长卿。
心里暗自想到,你不是会武功吗,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这都看不住吗。
她眼神狠辣,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柳潇潇雪白的脖子染红,她才是清晰可见的害怕,道:“二小姐,你要是想找个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你找你身边的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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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好吗,为何偏偏要选我。”
萧乔霜把实话说出来:“他们都是男子我如何近的了他们的身,你是国公之女,我想陛下应是也不想让国公爷家的千金受伤吧,放我走。”
暮宗义很是冷静:“你可知你这样做,孤定要萧家身败名裂。”
萧乔霜冷笑道:“我们萧家早就不想在你手下做事了,如今我们有了靠山,陛下的所作所为对我们萧家来说都如轻羽。”
暮宗义:“靠山?哈哈哈哈,那就让孤瞧瞧你的靠山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如此大胆。”
暮商也是没想到萧乔霜能这么轻易的将事说出来,她一言不发。
暮长卿红了眸子拳头死死拽紧,他很想上前去救下柳潇潇,但暮宗义在场,他不能暴露。
“萧乔霜,你放开她,我跟你走。”暮寒松此时站出来想要去换柳潇潇。
“你?我看还是算了,陛下,放我走,我就放过柳小姐。”
见她手上的动作又重上几分,柳潇潇疼的倒吸一口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些糟心事。
暮商见一个个都按兵不动,站起来:“你们刚刚不是说的都挺厉害的吗。”
她转身瞟了一眼柳潇潇的脖子:“把我带走。”
暮长卿:“不可。”
柳潇潇:“不行。”
“好啊,公主可你可想好了。”萧乔霜一把推开柳潇潇,拉过暮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琅云张着嘴,公主?!她居然是公主,公主居然逛青楼。
他刚才似乎还向暮宗义告了她的状。
萧乔霜带着暮商往后退,刚没退两步,从营帐外飞进来一个暗器,暗器划过萧乔霜的手,使得匕首掉落在地,暮商一个转身就从她的身边离开。
这时候闯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他二话不说的就带着萧乔霜离开营帐,此人来去如风让人捉摸不透。
暮宗义叫来人去追萧乔霜,他们刚从营帐出来,萧乔霜和那个黑衣人就不见了踪影。
是什么人,尽然能如此之快的将人带走。
“传令下去,将萧家全府上下捉拿。”
暮宗义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萧府给灭了。
他们重新回到营帐,柳萧萧坐在那里惊魂未定,暮长卿拿出一块手帕将她的伤口盖住。
柳潇潇:“谢谢。”
暮长卿摇头。
暮寒松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今日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暮商对着暮寒松讲道:“后悔了吗,晚了,柳潇潇受伤就是你造成的,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国公爷交代。”
萧乔霜的事情解决后,现在又轮到琅云和暮商之间的事情。暮宗义再次问道琅云。
“你先前说的是她把你伤了?在哪伤的,为何而伤?”
琅云碍于她的身份哪里还敢将实情说出来,讪讪笑道:“没有,我眼拙认错人了。”
“那琅公子的记性还真是不好,这才没几日就把我忘了,难不成你忘记了你曾对我有过非分之想。”
65. 暴露
琅云咽了咽口水,现在他和之前的萧乔霜一样,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他想起在青楼做得事就后悔的不行,对公主起非分之想那岂不是不要命了。
不行,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没有,没有的事,公主你也认错人了。”
“既然是认错人了,那我就先回宫了,你们就继续围猎吧,希望接下来没任何意外,您说对吧。”
这话她是专讲给暮宗义听得。
暮宗义自是听明白了:“当然。”
“商姐姐我送你回去。”暮长卿想要送暮商回宫。
“你还是去帮暮寒松说话吧,他这般笨嘴拙舌如何向国公爷解释。”
暮商上了马车问道阿九:“他们去了何处。”
“青楼。”
“去青楼。”
暮宗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叫来人跟着暮商他的马车,不过半道上就被他们甩丢,寻不在踪迹。
秋妈妈的院子里坐着萧家的人,她在今日一早就让人把萧家的人出来从后面带进青楼。
萧乔霜也在其中,暮商他们的人都带着面具,除了秋妈妈。暮商和阿九也同样带着面具走进秋妈妈的院子。
“二爷,您来了,白爷刚走。”
暮商点头:“把他们两个叫进来,吕剑呢。”
“他在后面看着呢。”
“把他也叫来。”
“是。”
暮商走进一间屋子,拨开窗棂往外看,看上去死里逃生的萧乔霜还挺高兴,也对,毕竟她现在的靠山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换做是谁都会高兴。
她对阿九讲道:“你等会在门外守着。”
阿九:“是。”
阿九没多问就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吕剑带着萧乔霜和萧谭走进来,正与阿九撞个正着,吕剑与阿九隔着面具四目相对,阿九只是看了一眼便就收回视线。
吕剑越过他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他觉得此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
一进屋萧乔霜和萧谭对暮商行礼:“白二爷。”
“不必如此多礼,萧大人请坐。”暮商抬手让萧谭坐下。
萧谭坐下脸上也是难掩的喜色,没想到他一生作恶多端居然还被白符他们看上,有了白符他们的青睐这暮宗义还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盗国贼。
暮商:“想必萧大人已经知晓我们找你是所谓何事。”
萧谭:“在下知道,信上曾提起过。”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话。”暮商让吕剑拿出一张地图摊开铺在桌上,地图上有一个地方被圈了起来。
巧的是这里正是今日围猎之处,苍山。
吕剑用剑身指着苍山:“里面有个地方叫西林,需要萧大人亲自守住这里。”
暮商:“萧二小姐刚从苍山回来,想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萧乔霜和萧谭脸色同时一变,这哪里是靠山,这分明就是深渊,谁人不知苍山的西林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上。
但凡进去过的人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萧谭摆了被人一辈子的道,没想到到头来却遭了自己贪心的道,他面露难色。
“白二爷,您这是想杀了我们,那你又何必把我们从陛下手中救出来。”
暮商笑了笑:“萧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杀了你们。”
萧谭:“那这……”
“西林里面的猛兽所剩无几,我相信以萧二小姐的身手就能将其击溃,何必担忧。”
“西林有一处悬崖,悬崖之下有一处山洞,萧大人只要借着绳索进入这山洞,帮我们守住这山洞。”
仅仅只是守住山洞这么简单,萧乔霜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就这么简单。
她道:“这山洞莫不是还有比这凶兽更恐怖的东西?”
暮商:“萧二小姐太聪明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萧乔霜眉头一皱,她想的果然没错,这山洞之下果然还有其他东西,是何东西呢?
萧谭:“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暮商手支着脑袋:“进了我这门可就由不得你们答不答应了。”
此话犹如雷声震耳,他们没得选择,不管接不接受都没好下场,他们现在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即使有翅膀也无能为力。
萧乔霜:“那我可以问下这里面的东西会关系到我们的生命吗?”
暮商思考半响:“如果它心情好的话,就不会。”
萧乔霜:“……”
早知当时就不该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什么靠山,不过就是个障眼法,还不如带着家中的那些金银财宝远走高飞。
也比现在在这沦为他人棋子来的好。
暮商:“你们家中的其他人我会帮你们好好照顾,也请二位好好照顾我的东西。”
就这样他们的人把萧谭他们扣在此地,让他们无法出去,就等围猎的人离开再把父女二人送进去。
吕剑摘下面具,暮商也把面具放在桌上,吕见她脸色不对:“主人,你的脸色。”
“无妨,你盯紧他们,特别是萧乔霜,我怕她生出事端。”
“阿九,回宫。”
--------
木宫。
刚踏入木宫的大门,暮商就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阿九慌乱之间暴露了自己。
“九月。”
可惜暮商没听见,倒是被锁锁听见了,锁锁从里面出来,见暮商被他抱着进来。
直到阿九把暮商放在床上后,锁锁才问道:“你刚才叫公主什么。”
阿九已经没心思去管锁锁的话吗,他熟练的替她诊脉,刚搭上脉的手抖了两下。
他也看不来。
暮湛后脚回来走进木宫就得知暮商晕倒的事,他把锁锁支开,暮湛反手将门关上。阿九起身上前揪住暮湛的衣领。
“只不过是出宫围猎,为何回来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说完阿九一拳砸在暮湛的脸上,暮湛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用舌尖顶了顶伤口。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他利落的站来。
同样也揪住阿九的衣领暴怒道:“你他娘的也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们那个狗皇帝在药里面做手脚,她会成现在这样吗?”
“褚九祠,我他娘的当初就不该把她送到你们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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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在银月国的时候就不该心软的让你跟着来。你他娘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要我怎么办,你拿什么赔给我。”
暮湛抬手就想朝他的身上揍去,最后悬在空中的拳头迟迟没落在褚九祠的身上。
他一把松开褚九祠:“算了,若是被她知道我揍你,以后被她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
尽管白符还在气头上,但他还是在考虑暮商以后知道是否会生他的气,他就没打下去,
听完暮湛的话,褚九祠立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只是愣愣呆站在那里。
她现在这样都是他造成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和你那个家的那个狗皇帝都脱不了责任,你最好是在她死之前找到解药来救她。”
暮湛一句一个狗皇帝骂着,连同褚九祠也一起骂。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不知该如何去救她,他现在连病因都不知道,完全无从下手。
褚九祠垂眸:“抱歉。”
暮湛依旧没好气:“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要道歉向她道去,我若是你我现在立马滚回去找那狗皇帝,问他究竟是干了什么。”
“好,给我备一匹马,我立刻回去。”
褚九祠准备即刻动身回北国,暮湛又心软叫住他:“你觉得你这次回去了还能再出来吗?”
暮湛的话说的很有在理,褚九祠这次回去后褚羽是不会再把他放出来,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他都是不会再将褚九祠放出来。
“我没得选,我只想救她。”
“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都不动脑子,你就不会叫你那宫外的侍卫回去找人去问狗皇帝。”
暮湛指得是洗砚,洗砚其实也在暗中守着褚九祠,从未离开过。
“找谁。”
暮湛扶额,这人是傻了吧:“找谁你还不知道吗,宫里还有谁在翘首以盼的等着她的消息。”
“褚立言。”
“找他去套皇帝的话不就行了吗,非得自己往深渊里跳。”
褚九祠把消息传给了洗砚,洗砚得知后当日就启程回北国,把话传给褚立言。
褚九祠卸下他脸上的面皮,蹲在床前拉住暮商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脸上,褚九祠满脸愧疚与心疼。此刻他有千言万语,他汇聚成一句话。
我很抱歉。
我也很想你。
暮商病倒之事未对外宣扬,这些时日都是他们三人在照顾暮商。这几日暮商一直没醒过来,暮宗义察觉道有些异样。
他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木宫近几日是出奇的静,起初暮宗义还没太过在意,因为平常时日木宫也没太大的动静。
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暮宗义难免会怀疑是不是暮商出了意外,难不成是被狼群伤了或者是被毒蛇咬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不过几个人是不可能从西林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传大皇子来,就说孤有要紧事要与他详谈。”
他要把暮湛叫走,这样他的人才能进入木宫去打探情况,暮宗义眉眼中是藏不住的阴森。
这次没有暮湛守着你,我总不能再失手吧。
66. 野心
暮宗义还天真的以为暮湛离开木宫他就可以对暮商下手。
却是忽略了‘阿九’这个人。
等到他想起来时就已经后悔上了。
暮湛前脚离开木宫暮宗义的人后脚就闯了进去,依旧和以往一样不用褚九祠出手,光是锁锁一人就能解决掉。
派来的人也和之前一样,无一活口,
崇光宫。
暮宗义把暮湛叫到身前来,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湛儿啊,你也长大了,孤已经决定等孤西去后就把这个位置交给你。”
暮宗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以为暮湛会感到开心。
其实也没错,暮湛却是在笑,不过这个笑,有点令人发怵,暮湛双手撑在案桌上,歪嘴一笑:“好啊,不如你现在就给我,让我也尝尝这滋味如何。”
暮湛的反应与暮宗义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暮宗义:“你。”
“开个玩笑罢了。”暮湛笑笑,他只是在试探暮宗义的态度。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想把这个位置交给他嘛,那又何必说出来。
“哈哈哈,孤怎会不知你是在说玩笑话。”
他其实心中也没底,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着暮湛是认真的,他还从暮湛的脸上看到了野心。
野心……
说起这个暮宗义倒是想起来一人:“你若是把潘王拿下,孤立马立下圣旨,待孤死后你就继位。”
“此话当真?”暮湛挑眉。
“当真,不过孤要你现在就去。”
暮湛又不傻,暮宗义现在想把他支开不过就是想对暮商下手,换做以前他倒是不担心。今时不同往日,暮商没了武功完全没自保的能力,她如何能躲过暮宗义。
“那我看还是算了吧,王叔我可不敢去杀他。”
他故意说出他不敢去杀潘王,暮湛深知暮宗义也不敢与潘王硬碰硬,到头来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谁也捞不着好处。
何必去找这劳什子给自己不痛快。
他倒是想的挺美,拿他们兄妹二人去稳固他的地位。这事若是换做暮寒松,说不定他跑得比谁都快。
暮宗义:“你当真不去?机会孤可给过你了。”
暮湛:“不去,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暮宗义装作无事的翻阅着奏折:“那日出现在苍山的男子是你的师父吧,他找商儿是所为何事。”
“他老人家的事岂是我敢猜想的,您若是想知道不妨找个时机去问问他老人家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最近可是听说他老人家近日心情不好。”
暮宗义拿奏折的手稍稍顿住,这话说的,他倒是能有机会见着啊。
“孤听萱儿说商儿会武功。”
暮宗义问完这个又问那个,暮湛明面上很是不耐烦。
“您听说的事还真不少,所以你是在问我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说没关系,孤希望你站在孤这边,你是孤唯一的人选,只有你才能坐上孤现在这个位置。”
暮宗义直接把话讲给他听,这样暮湛总不能拒绝于他吧。
暮湛:“我考虑考虑。”
暮宗义现在已有六成把握觉得暮湛会站在他这边:“孰轻孰重,你可得考虑好了。”
平和宫。
“你是说你又要娶柳小姐了?前些时日你不是死活不同意要娶她吗,现下怎地改主意了。”
柔贵妃用看稀罕物的眼神看着暮长卿,这孩子说风就是雨。
暮长卿浅笑,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当日在苍山见到的那个姑娘,久久不能忘怀。
“孩儿突然觉得白云宫实在冷清,娶她也是想让白云宫热闹一些。”
柔贵妃一脸惋惜:“晚了。”
暮长卿收住笑:“为何晚了,您不是没把她的画像给哥嘛,况且他们两个也是见过两人之间并无可能。”
“我说的晚了是人家柳小姐现在不愿嫁给你,我原本想着你俩都不愿意我就没告诉你,谁知你突然变主意了,你俩是发生不愉快了?”
不愉快?
暮长卿回想起那日,好像并无不愉快,而且柳潇潇也不像是那种会记仇的人。
他一怔,好像还真有件事得罪于她,就是萧乔霜挟持她的时候他没出手。
坏了,难怪他说这几日柳潇潇也没给他报个信什么的,合着就是在生他的气啊。
暮长卿一脚跑出平和宫。
柔贵妃:“这孩子,早干嘛去了。”
暮长卿离宫后去到国公府,他隔墙而站,他似乎听到了柳潇潇的笑声,并且笑的还很开心。
看样子是没生气,那就是她将自己忘记了。
暮长卿走进国公府,府上的管家得知皇子大驾,连忙上前迎接并传人去告知国公爷。
“不必劳烦,我只是来找柳小姐的。”
管家僵持住,他该不会是来质问小姐退亲之事的吧,那就更得告诉国公爷了。
他把暮长卿引到堂屋处:“殿下请在此地稍作休息,小的这就去禀报。”
管家撒腿就跑,亲自去找柳国公,他找到柳国公的时候他正在打瞌睡,管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把他叫醒。
“三皇子上门来追究退婚的事了。”
柳国公梦中惊醒:“什么!”
他连忙起身,起的太猛还有些晕晕沉沉:“他怎的亲自上门,潇潇呢,你让她藏好千万别出来。”
“哎哎好,我这就去告知小姐。”
等到柳国公赶到堂屋外时,就听见柳潇潇说话的声音,柳国公偷摸的站在门外听二人谈话。
柳潇潇:“三皇子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暮长卿原本是有好多话想问柳潇潇,只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他眼神往下瞄去,锁在她脖子上的伤口。
“我是来看望你的,你这伤可有好些了。”
柳潇潇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所幸伤口不大,用过几次药就好了不少,想必往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无碍。”
接着柳潇潇又道:“你出宫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她不是不知暮长卿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你为何不想嫁我。”
暮长卿也终于问出这句话。
柳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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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她蹙眉笑着看向暮长卿:“三皇子不是也不想娶我吗,我这不也是随了三皇子的愿,怎么难不成三皇子又想娶我了。”
暮长卿很显然的有些慌,他要如何对柳潇潇解释之前说的话。
“我之前确实说过这话,可我现在……”
柳国公见柳潇潇把暮长卿逼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出现打圆场:“哎呀,三皇子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暮长卿颔首:“柳国公。”
柳国公转头对柳潇潇讲道:“潇潇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殿下说话呢,人家好歹也是救过你的命。”
柳潇潇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对柳国公的话感到十分意外,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她想把话说明白只见柳国公挤眉弄眼的让柳潇潇不要说话。
可柳潇潇没看懂柳国公的眼色,她误以为柳国公是让自己配合他演一出戏。
“爹,你可不能这样说,你看我这脖子。那日萧乔霜刀都架在我脖子上,可三皇子明明就会武功他居然都没想过救我,爹啊你当时都不知道女儿当时有多害怕,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潇潇一边指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委屈的诉说之前的害怕。
柳国公啧了声扶额,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怎么还把这事说出来。
暮长卿:“那日我也想出手救你,可是陛下在场我实在是……”
柳潇潇见暮长卿这着急为自己辩解的小模样不禁被他逗笑,她转过头抖着肩膀。
暮长卿误以为她是委屈的哭了,他走到柳潇潇的面前,见眼前的女子是在发笑,他俯身偏头:“你这是不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
暮长卿得知她没生气,开心问道:“那婚约。”
柳潇潇扬起脑袋:“那就看你诚意咯。”
她的话给足暮长卿信心,暮长卿连连答应,他还说他一定会拿出十足的诚意,直到柳潇潇答应他。
暮长卿离开国公府后,柳国公才问柳潇潇:“潇潇,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喜欢三皇子吗,你为何又和他一样改变主意。”
柳潇潇将头靠在柳国公的肩膀上:“爹啊,我突然觉得这个三皇子还不错,这长相嘛在明月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嫁给他又何尝不好呢。”
柳国公说出他的顾虑:“可闺女啊,他是皇家中人啊,皇家可是个水深火热之地,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你当真是想好了。”
柳潇潇点头:“嗯,我想好了。”
柳国公见她如此下定决心,也是拿她没任何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暗中保护着她。
“对了你娘省亲过几日就回来了,你和三皇子的事你自己去给她说,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你是知道的,我只会站在你娘那边。”
柳潇潇:“……”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就娘这火爆脾气不得给暮长卿一顿好果子吃,她现在光是想想都心疼暮长卿。
“爹,你说我现在去给三皇子说我反悔还来得及吗。”
柳国公摇头离开,留下一道背影:“三皇子也不知是做过什么孽,遇到你。”
67. 是毒
洗砚回到北国后,就被皇帝给扣下来盘问他褚九祠的去向。
洗砚是个嘴硬之人,他是不会将褚九祠的行踪告知皇帝,纵使他被那些酷刑折磨的遍体鳞伤,他依然说着那四个字:“属下不知。”
“把他关在这里,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他走,等到他开口说出储君的下落再把他带来找朕。”
皇帝拂袖离去。
褚立言终于等到皇帝离开,他才缓慢走进地牢,他把地牢的人支走。褚立言望着浑身是伤的洗砚,把手上的药放入他的嘴。
他捏着洗砚的脸颊:“你冒死回来可是出了意外,她找到了吗?还有褚九祠他人呢?”
褚立言见褚九祠没回来就知道是出事了,知道洗砚回来后他赶紧过来看他,就是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何情况。
洗砚别开头从他的手上挣脱开:“找到了,不过快死了。”
“什么意思,她不是盗取了药。”
洗砚抬起清淡的眸子:“因为皇帝在药里面做了手脚,殿下让我找你是想告诉你,让你去查清皇帝在药里面做了什么。”
褚立言往洗砚脚上狠狠踹上一脚:“他凭什么指使我,他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他吗,他倒是在外乐得自在,丢下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来收拾。”
洗砚倒吸一口气:“殿下说过,你一定会帮她的,你舍不得皇子妃死。”
听到皇子妃三个字褚立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什么皇子妃,宫中早就没皇子妃这个人。”
他们二人躲在外面,如今出事倒是想起他来了。
“殿下还让我转告你,你若是不帮他,他就永远不回来。”
褚立言立马接下他的话:“好啊,不回来拉到,正好我想要储位,我得个储位也不算亏。”
“殿下就只知道你会这样说,他还说你不救皇子妃,皇子妃活不过一月。”
洗砚的话一套接一套,把褚立言给套进去,这些都是褚九祠教他的,只有这样褚立言才会去问皇帝。
褚立言转身离开,冷哼一声:“哼,死了好。”
洗砚嘴角挂起一抹笑,他知道,褚立言这是去找皇帝套话了。
褚立言从地牢出来,直接去了龙阳殿。
他站在殿门口许久,迟迟未进去。这次洗砚带回来的消息不想信,但又不得不信,他不想暮商死,他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皇宫之中。
不管是为了暮商还是他自己,他都要去找皇帝问清楚
文忠公公连着叫他好几声,褚立言回过神应道。
文忠公公:“殿下,您都在这站许久了,若是有事老奴去禀告皇上。”
“有劳文忠公公。”
皇帝坐在棋盘面前,宰相也在,皇帝头也没抬两手分别执起黑白棋:“去地牢可问清楚他此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褚立言有些顾虑的看着宰相。
皇帝:“宰相不是外人,有话就说。”
“是。”
“洗砚此次回来是为了逃犯暮商公主。”
褚立言实话实说,这话像是皇帝的意料之中,皇帝把棋子撒在棋盘上坐正,发出笑声。
“算算日子公主确实该发病了,他们没法子才派洗砚回来找朕,只是朕很好奇,为何他不自己回来,偏偏派个手下回来。”
“洗砚未讲。”
接下来褚立言开始旁敲侧击的套皇帝的话:“父皇,儿臣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药过这么久才发作。”
宰相甚是好奇:“老臣也很好奇,就是是何东西。”
“自然是朕准备了许久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妙就妙在此‘毒’会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朕也不知此‘毒’叫什么,是二十年朕偶然得到的。”
褚立言仿佛天塌一般,也就是说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解药是什么,那不就是意味着暮商此次必死无疑。
这……
“那父皇是在哪里得到的。”
褚立言问的太过于急切,皇帝看出端倪:“老三,你问这个作甚,莫不是你想救她。”
褚立言躬身作揖:“儿臣只是从未听过此等奇毒,便就多问了几句。”
皇帝:“她谁也救不了,除非这世上还有龙骨凤髓,不过可惜朕的手上是最后一颗被她拿走了。”
既然龙骨凤髓能解这毒,那为何她同时吃下去,龙骨凤髓没解掉反而害的她寿命薄弱,是因为这毒放在第二味药里面吗。
若真是如此,那这世上真就没了龙骨凤髓。
褚立言离开龙阳殿,宰相从后面追出来跟上他的脚步:“三皇子,陪我走走。”
他没应下也没拒绝,被宰相带着往宫门方向走去。
途中宰相观察着四周双手扶着腰:“你想帮储君。”
褚立言想停下来去看宰相,宰相却说:“别停下来,就当做平日里闲聊。”
褚立言听信了宰相的话,与宰相步伐一致走着,宰相又道:“既然想帮他那就去趟银月国,皇上刚才所说的‘毒’就是从那里带回来的,你亲自去一趟说不定就能找到解药呢。”
褚立言:“宰相如何能看出来我是想帮他的,万一我是想害他呢。”
“你是好孩子不会害他,你只会帮他,想要害他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现在正在蠢蠢欲动,不仅为了储君也为了你的安危,你现在最好是找个理由离开皇宫,过段时日再回来。”
褚立言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好孩子,这话居然不是皇帝说出来的,而是宰相说出来的,他也看出来宰相是在帮他。
褚立言难得这么相信一个人,他应下宰相的话:“好,即日我就动身,那洗砚他。”
“洗砚那小子命大,死不了你就放心离开吧。”
褚立言点头。
他虽不知想要害褚九祠的是何人,总之先听宰相的话先行离开,等过些时日在回来也未尝不可。
第二日褚立言就以去找褚九祠为由离开皇宫,他带着无名离开北国。殊不知他身后的酒楼上有一坐一站的影子正在盯着他。
“这个时候离宫,莫不是被他发现破绽了。”
“应该不会,褚立言是不会想到殿下您的头上的。”
谈话的两人正是褚子和与骨慈,褚子和放下手上的东西,眼神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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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又冷冽:“既然他们两个都离开了,那皇宫里我就再也没了对手,我希望他们两个再也不要回宫,或者,都死了也不错。”
现在的褚子和与之前的温润如玉全然不沾边,像是从阴暗沼泽中攀爬出来的嗜血怪物。
他贪婪、得陇望蜀,想要得到一切。
隐忍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住,他又扭头望着皇宫。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笑的令人发怵,就似万般只蛇蚁在身上爬行啃嗜着肌肤。
让人很是难受。
忽然,天降异色,狂风席卷着京都,乌云伴随着雷鸣电闪一趟接着一趟赶来,卸下瓢泼大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行人避之不及。
“骨慈,那就准备动手吧。”
宰相府。
宰相一进去褚锦玉就上前问道:“父亲,听说洗砚回来了,可是与皇兄有关。”
自得知褚九祠失踪后,褚锦玉整日都在担忧他是否出了意外。宰相和宁琅本来是想将褚锦玉送回茶陵江去安心养胎。
可褚锦玉说什么也是不愿,在她没知道褚九祠是否安然无恙,她是不会离开的。
宰相朝宁若涵屋子的方向望了眼:“去你们院子里说吧。”
宰相不想让宁若涵知道有关褚九祠的事情,他怕宁若涵再做出些过激的事。宁若涵整日都在想着要出去找褚九祠,也不知她对褚九祠的执念为何如此之大。
“什么!皇兄在明月国。”褚锦玉听后站起身来。
“嗯。”
宰相又将他所知道的事都告诉褚锦玉,他告诉褚锦玉这些就是想让她早些回茶陵江,若是他担心的事将来会发生,褚锦玉怕是很难离开。
“不行,我不能离开,我要留在京都。”
谁知褚锦玉也是犟种,任凭宰相如何相劝她都不离开,宰相甚是无奈。
褚锦玉不离开的缘由很是简单,如今褚九祠和褚立言都不在宫中,只留下一个褚子和,她得把属于褚九祠的东西守住。
宁若涵不知何时从房间跑了出来,她趴在门口偷听,直到回府的宁琅撞见叫着她。
宰相回头就瞧见宁若涵,宁琅把她也带了进来,见褚锦玉和宰相神色之间有些忧心,便问道。
“爹,你告诉锦玉了是吗。”
“嗯。”
宁琅越过他们走到褚锦玉面前:“锦玉,我现在送你和若涵回茶陵江。”
宁若涵一口拒绝:“我不去茶陵江。”
宁琅斜眼看她语气甚是冷漠:“这事由不得你。”
见宁琅那边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送去茶陵江,她转头对宰相说道:“爹爹我不想去,你就让我待在这里吧。”
宰相这次觉得宁琅说的很对,若是想要保护她们就必须尽早把她们送去茶陵江。
“若涵啊,这次你就听你哥的话,你和你嫂嫂去茶陵江,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爹爹就来茶陵江陪你。”
宁若涵刚来还没将事听完就被宁琅抓住,她见二人执意要把她们送去茶陵江,有些担心。
“宫中是要出大事了,是吗?”
68. 回宫
宰相淡淡笑道:“哪有,你别在这胡思乱想,爹爹就是想你陪嫂嫂在茶陵江养胎。”
就在宁若涵犹豫快要相信宰相的话时。
褚锦玉:“我是不会走的,阿琅就算你把我绑回去,我也会自己回来的。”
她又转头对宁若涵讲道:“你也不能走。”
她知道褚子和喜欢宁若涵,说不定事情到了不可控的时候,宁若涵会起到大作用。
不管结果与否,她都想试试,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要把能用的人都利用起来,哪怕宁若涵是宰相最疼爱的女儿。
宁琅得知她想做什么,便拉住她,嗓音有些放大:“锦玉,你疯了。”
这是宁琅第一次对褚锦玉大声说话,褚锦玉微眯着眸子瞧着对自己大声说话的丈夫。
轻启薄唇:“对,我是疯了,他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不离开。”
她为何要执意的帮褚九祠,他抓住褚锦玉的肩膀看向她的肚子,他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就不能考虑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褚锦玉冷静的将宁琅的手拿下来,语气淡淡。
“有必要时,我不会让他出世。”
她的话像是九天玄雷般炸得宁琅耳朵嗡嗡作响,就连宰相和宁若涵都被她的话吓住。
宁若涵听后似乎觉得真的发生大事,是什么事能让褚锦玉不惜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留下来。
“别别别,那咱们就不离开,你就在府上好好养胎。”宰相出来打圆场,他怕再这样下去二人会再吵起来。
“不必,今日我就搬回宫中,谁也别想阻止我。”
褚锦玉拂袖转身离开宰相府。
宰相急的拍着宁琅的后背:“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等到宁琅反应过来后,褚锦玉已经坐上马车往皇宫去了,他驾马追了上去,终于追上马车。
他与马车并行,他坐在马背上对马车上褚锦玉道歉:“锦玉我刚才一时心急所以才说话大声了点,你听我的话跟我回去。”
褚锦玉闭着眼睛,手摸着肚子:“小云你告诉他,我没生气,但我也会跟他回宰相府。”
小云点头把车帘撩开:“将军,我们公主说了,她没生气但她也不会跟你回去。”
宁琅算是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褚锦玉都会回宫,既然如此。
他从马背上跳到马车上,把马夫赶了下去他来赶马:“既然你想回宫,那我就陪你回去。”
褚锦玉听见噗通一声,她从里面探出脑袋见马夫变成了宁琅,宁琅也回过头看着她。
褚锦玉重新回到她的位置,骂着宁琅:“有病。”
宁琅认真的赶着马:“公主说的对,本将军啊就是有病,偏偏就只有你才能治好。”
小云见褚锦玉脸上好不容易出现一抹笑:“看来将军还是放不下公主,公主你就别同将军生气了。”
褚锦玉收回笑:“他是放不下我吗,我看他就是放不下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宁琅的声音又响起:“哪有,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还是会放不下你。”
褚锦玉扭头:“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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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国,木宫。
暮商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日,反正自围猎回来之时到现在一直都未醒来。
一向沉稳的褚九祠也显得焦躁不安,洗砚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他大概已经能猜到洗砚是被关起来了,也不知消息有没有传给褚立言。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打算自己回去时,暮湛拦住他:“你现在回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洗砚那边还没消息,我想回去看看。”
“放心吧,他把消息已经告诉给褚立言了,褚立言已经出宫去了银月国。”
褚九祠:“银月国?他去那里作甚。”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知道她要死的消息。”暮湛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暮商,“所以就先等消息吧。”
暮湛也期间也没闲着,他到处都在打听暮商的师父,这老东西也不知道是去了何处,死活都找不到。
把人家的武功废了人还玩失踪。
暮湛呸道:“这老东西真是该死,我呸。”
屋顶上传来敲瓦声。
“哎哟,幸好我当初明智没收你当徒弟,否则我都不知能挨你多少骂。”
暮湛和褚九祠跑去屋子,同时抬头去看屋顶上的人,只见以为仙风道骨的白发男人背对着他们。
暮湛说道:“你再不出现,你徒弟就死了。”
师父转过头:“快呸呸呸,我的好徒儿才不会这么容易死。”
褚九祠问道暮湛:“他是?”
“我妹的师父,她的武功就是这老东西教的。”
师父从屋顶上飞下来,站在褚九祠面前,先是比了比身高,再围着他转了个圈,最后停留在他的正面。
他手一挥:“长得好看何必要用面皮遮住,亮出来吧。”
褚九祠脸上的面皮一分为二落在地上,师父这才满意笑笑:“这长相才配得她嘛。”
“多谢前辈夸奖,不知前辈前来是有救她的法子吗。”
师父理所应当:“没有啊。”
暮湛抽了抽嘴角:“没有那你来干什么。”
师父:“我来看看她,不行啊。”
说罢他就往屋内走,拿出一粒药就塞在暮商嘴里,再为她把脉。褚九祠和暮湛依稀能感觉到床的周遭有气流在涌动,这老头是在作何。
两人刚想走过去看,就被师父一掌击飞。
他语气严肃:“别捣乱。”
两人同步的从地上站起来,暮湛一脸不屑:“切,每次都爱装神弄鬼。”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暮湛还是没再上去捣乱,他远远的站着。
褚九祠见暮商额间不断缜密的汗珠,有些担心:“前辈,她。”
师父充耳不闻,他一把拉起暮商盘腿而坐,周遭的气流越来越强,强到褚九祠两人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门外才停下来。
暮湛发出感叹:“我去这老东西的功力真是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褚九祠:“的确。”
房屋开始抖动起来,暮湛察觉不对赶紧制止住师父:“喂,你这样会引起怀疑的。”
暮宗义、暮长卿、等人察觉到异动,都小跑出来发现是木宫那边传过来的。
暮长卿最先反应过来,既然他能感受到,那暮宗义也能感受到,他立马往木宫那边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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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暮宗义也在往那边赶,他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暮商所为,若真是她所为,那他以后想要杀她岂不是成了登天难事。
暮湛急疯了,他进不去只能在门口大喊:“快住手。”
他可不想让暮宗义知道暮商昏迷的事。
师父还是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就像是把他的声音隔绝了。
暮长卿比暮宗义先一步来到木宫,他翻身进入木宫来到后院,他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现在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着异动是你们木宫传来的。”
暮湛回头:“那岂不是暮宗义也要来了?”
暮长卿点头。
暮湛看着师父,使劲的砸着门:“喂,姓暮的那个人要来了,你赶紧停手。”
暮长卿走去过想要看看是这么回事,他走到褚九祠身边见到一张陌生的帅脸:“你是?”
褚九祠轻轻撇他一眼:“阿九。”
暮长卿重复着他的话:“阿九?”
他怎么不记得阿九是长这个样子,不过他还是好心的提醒着他:“他就要来了,你确定你要用这幅面孔去见他。”
褚九祠摸着脸颊,他忘了脸上的面皮被里面那个人撕碎:“多谢。”
他往回他的屋子去找了张新的面皮带上,再重新回到屋子外。
锁锁已经见到暮宗义的人,她走到屋前告诉暮湛:“已经到门口了。”
暮湛:“这么快?”
他都还没想到应对之策。
只见褚九祠眼色一沉,他抬手抓住暮湛的肩膀往屋里面走,还顺带把门关上。
两人面对这股气流都很不好受。
褚九祠:“打一架。”
暮湛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好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趁着今日好好的收拾你一把。”
“那就请吧。”
里面突然传来的打斗声听得暮长卿是一愣一愣的,他听到木宫的人被人打开,他也反应过来。
拍着门:“你们两个不要在里面打架,木宫本来就没多少东西,砸坏了可怎么办。”
想着光靠自己是不够的,他也叫上锁锁一起。
锁锁也配合道:“你们可别砸到公主。”
“对啊,姐还在里面,她都不会武功你们要打就出来打。”
暮宗义走了进来,见暮长卿也在此地,他叫住暮长卿:“长卿,你怎么也在这里。”
暮长卿上前迎接解释道:“想必父皇也知道刚才的异动吧,我就在附近所以就来看看,一进来就发现阿九和大哥在动手。”
暮宗义听后一脸不满:“反了天了,一个侍卫敢对皇子动手,来人把那侍卫给我拿下。”
暮宗义身边的人一拥而上想要屋内冲去,暮长卿捏紧拳头,他现在是不是该出手了。
出手的话就会暴露自己,不出手的话暮商昏迷的事就会暴露。
一阵抉择之后,暮长卿正准备出手时里面的门被撞开,两人都还打着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他们二人跳到屋顶上,两人眼神凶狠的望着对方,你砸我一拳我砸你一拳,他们互相握住对方的手腕。
暮湛:“你的功夫还不赖。”
褚九祠:“你也不错。”
69. 女孩
两人正打得火热,暮宗义挥手让侍卫去帮暮湛的忙。
暮湛大喊:“都别来。”
侍卫停住脚步,举步不前,他们是上还是不上。
暮宗义似乎发现不对,他眼睛锁定他们脚下的屋子,抬脚就往那个屋门前走去。
褚九祠见状一掌把暮湛从屋檐上打了先去,紧接着他也跟了上去,两人在屋门前打,拦住暮宗义的去路。
暮宗义见二人是想故意想拦住他,他夺过侍卫手中的刀,双手举着刀朝二人交手的地方砍去。
两人立刻分开。
“都给孤让开,让孤进去看看商儿。”
褚九祠还想上前阻拦,他见暮湛用手势让他不要冲。
暮宗义刚碰上门就被那股力量冲开,他往后倒退几步,还好侍卫接住了他。
他望着发疼的手,这是什么。
他不信,他再次往那扇门走去,难不成暮商的武功已经高到如此地步了,这次还未摸到门里面的那股力量就停了下来。
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人令暮宗义心中一惊:“阁下你怎么会在此。”
师父走了出来顺带把门关上,浅笑着:“我来此地能是为了什么。”
“阁下是来看暮湛的吧,那他怎会和人打起来。”
师父双手背在身后:“哦,我不过就是想试试他的武功有没有渐长,总不能我亲自出手吧,我怕我一掌就把他打死了,所以就只能让这宫中的侍卫与他对打。”
暮宗义的疑心勉强是消了个一二分,不过就凭他们二人怎会闹出如此动静。
他见四处没有暮商的身影,既然来都来了他还是得见她一面,看看她现在是何状况。
“那阁下可有看见商儿。”
“我看她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帮我写封信,正在里面写信呢。”
暮宗义:“那就好,那就好,那孤进去看看她。”
暮宗义趁他们不注意把门推开,暮湛屏住呼吸这老东西离暮宗义这么近怎么不拦着点。
这下暮商昏迷的事是瞒不住了。
褚九祠和暮长卿同样也是悬着一颗心。
时间仿佛停住一般,暮宗义也没进去,师父也只是默默的摸着头发,像无事发生一样。
“你的信。”
耳边响起一道靓丽的女声,这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褚九祠和暮湛还有暮长卿都往门边靠去。
只见屋内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手中还带着一封信递了出来。
她居然醒了。
暮商看着想要进屋的暮宗义:“你来我这里是想干嘛。”
暮宗义:“孤,孤就是随便逛逛,经过此地听到有打闹声就进来瞧上一眼。”
暮商注视着他身后的侍卫,低头一笑:“逛逛还随身带着侍卫。”
她虽然是刚醒来,不过她还是知道暮宗义来此地是为了什么,好在师父出现。
暮宗义站在那里他才像是那个多余的人,他今日不巧遇见师父,只得找个理由离开木宫。
暮宗义离开后也没闲着,他派人继续暗中看着木宫,现在他已是提心吊胆,格外小心,他要不仅要提防着暮商还要提防着城外的潘王。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比谁都紧张,这个帝王位置坐的他是如坐针毡。
暮长卿也紧随其后离开木宫,他一路上都在想褚九祠,他大概是能猜到那个绝色男子是谁。
他猜测他是北国皇子。
暮商让锁锁去守着门口不让人进来。
暮湛瞧着昏迷了几日的暮商好好的站在眼前,他围着她转了圈,有些佩服道:“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有两手,不过你怎么不早点来,她也不用昏迷这么久。”
师父:“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老夫我只是能将她唤醒,至于她身上的毒还是得你们自己找。你们去趟玄影国吧,去找玄帝,听说这小子的宫中有一位绝世神医的后代,那神医姓、好像是姓孙吧。你们不妨去碰碰运气,找寻这小神医说不定她能将你的病治好。”
暮湛:“好,我带她去。”
“你就别去了,你就让他俩去。”师父指着暮商和褚九祠。
褚九祠向师父投向感谢的目光,他知道师父是在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暮湛也是明了,故意说出来:“凭什么让他去不让我去。”
师父:“你留在宫中,那位就不会怀疑她出宫了,这样便省下许多事。”
“行吧,不过你们早去早回,别耽搁时间。”
暮商:“好。”
师父:“得,老夫就先行离开。”
褚九祠说出:“我们要如何出宫。”
“随我来。”
暮商站在梼杌之下,熟练的拨弄机关,褚九祠眼睛紧跟她的手走,暮湛见状打破:“得了吧,这扇门的机关只有她能破,就算你几个百八十次都打不开的,因为每次都不一样。”
褚九祠若有所思的点头。
石门被打开,三人同时进入,吕剑还是日复一日的看管着隐卫,他听到动静后去接两位。
他见到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侍卫,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这里,他难免会担心此人是否是蛊惑了二人。
“主人,他是谁。”
“我带他去个地方,他是不会将这里的事说出去的。”
尽管暮商很是明确的告诉他褚九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但他还是不信,这世界上除了死人不会说话,活着的人都不可信。
他拿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吃下他,等你回来时我再给你解药,如果你还会回来的话。”
吕剑他怕褚九祠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他不回来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暮商看着褚九祠,老实说她也蛮担心他出去后不会再回来,那这档子事也太不划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想让阿九把这药丸吃下去。
褚九祠二话不说拿起药就往嘴里塞,没有丝毫犹豫,倒是让吕剑佩服,他还是第一见人吃毒药吃得这么积极的。
“等等啊,我去给你准备防身的武器。”说着暮湛就往他的暗室走去。
不过一会儿,暮湛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出去,生怕给暮商少带一件防身的东西,他一股脑的全部塞给褚九祠。
“这包是银钱,出门在外总得带点银子在身上,这个是我做的武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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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暮湛从身后取出他从承帝那里带回来的火铳递给暮商。
“这个我先借给你用,回来记得还给我。”
暮商只是留下银钱,其他的都没留下,就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暮湛一脸不舍的抓住吕剑的手:“你们一路小心,哥会想你们的。”
吕剑一脸嫌弃:“主人,太假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暮湛立刻收回表情:“假吗,我觉得我演的挺好的。”
吕剑转身离开留下暮湛一人,他默默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喃喃道。
“希望这次你们二人都能得偿所愿。”
褚九祠不知穿过多少暗道才走去,推开那扇门后是一片荒原,再回头瞧,见皇宫已是在身后。能在皇宫之下建设如此之大的暗道绝非易事,能想出来在皇宫下面建设这些东西。
需要大费心思,也需要足够的底气。
他对闻人一族的事开始好奇起来,还有下面的那些隐卫,他们就是褚羽想要得到的。
想必上次在茶陵江遇到的也是他们吧。
两人很是顺利的来到玄影国。
还未进城暮商就能感觉得到里面人们的欢声笑语,听上去很是轻松愉悦。
她正准备进城不巧与一个背着小背篓的女孩相撞,两人都刚想准备向对方道歉。褚九祠和对面的侍从都冲上来将手中的武器横在眼前。
女孩撇嘴:“是我撞到了人家,你这是在作甚。”
侍从手未挪开:“公子说过,不要让人靠近小姐。”
女孩似乎对他说的话不太满意:“你家公子还说过,出门在外要听小姐的话,把武器拿开。”
侍从横了一眼褚九祠往旁边跨上一步。
暮商也叫到褚九祠:“阿九。”
褚九祠把手收回来站在暮商身后,暮商上前对着那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道歉。
“实在抱歉,刚才没注意到姑娘。”
女孩不以为然摆手:“哪有,明明就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女孩偏头瞧了一下暮商脸色有些蹙眉,她伸手去拉暮商的手,褚九祠和侍从都有些怕对方伤害自己的人,他们都死死的盯着对方。
暮商见她背篓里都是草药,想来应该是会点医术,便任由她把脉,她浅浅笑道:“姑娘可是能看出来。”
女孩神色稍怔了会儿,她松开手一双小手抓住背系,扯出一个笑:“你这毒没人能解,你还是回去等死吧。”
褚九祠听到她的话后拔出剑指着她:“胡说。”
女孩虽说是被剑指着也是丝毫不慌:“我胡没胡说你怎么知道。”
她只是简单的把了一下脉就知道暮商是中毒了,之前褚九祠他也把过,但他丝毫没察觉出来暮商是中毒。
“姑娘,当真就没其他办法吗?”暮商问道。
有人制毒就有人能解毒,她不信这世上的毒解不了。
女孩转了转眼珠:“这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比起这个办法,我看你还是回去等死比较简单。”
褚九祠听到她的意思她似乎有办法,语气缓和下来。
“是什么办法,可否告知。”
70. 帝王
女孩望着态度大转变的他,打趣道:“这位先生莫不是会变脸。”
褚九祠:“先前多有得罪,不知姑娘可有办法救我家…小姐。”
他差点就把夫人二字吐露出来。
女孩:“那就是找到孙神医,说不定他有办法。”
褚九祠迫切的问道:“那他人在哪?”
女孩回头指着远处:“那片高山之中有他的墓穴,若是想找他,怕也只有去下面找他。”
褚九祠发现自己被玩后,一脸丧气,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暮商看上去倒是不急,因为此行师父让她是来找神医的后代,说不定找到神医的后代还有救呢。
“二位若是想在玄影国游玩那就尽早进城吧,城门酉时就会关下。”说完女孩就迈步离开进入城中。
褚九祠满脸担心的看着暮商:“现下如何是好,若真没人能解你的毒……”
他宁愿中毒是他,又想到她中毒是褚羽所造成的,就更别提有多愧疚。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找到小神医吗。”
暮商先是进入城中,褚九祠站在原地满眼心疼的望着她那单薄的身影。
女孩进入城中后,她进入一处府苑内,院中坐着一位矜贵男子。男子相貌生的极好,与褚九祠不分上下,只是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杀戮气息,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她见到来人后:“你何时来的?”
男子身后的侍卫对无礼的她喊道:“不可对陛下无礼。”
玄帝抬手示意侍卫不要说话。
“孤怎么不来,再不来你怕是都不想回宫,别忘了姓孙的死前对你说过什么,让你就在宫中呆着不许出宫。孤也算是仁慈已经让你在宫外住了这么些时日,小神医,是时候该回宫了,外面坏人多。”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帝王气息,或许这就是天生的帝王,他就是玄影国的开国帝:玄花朔。
不过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他也从未将他的名字公之于众,人们都称做他为玄帝。
而小神医就是暮商他们想要寻找之人。
小神医坐在玄帝对面顺势趴在石桌上,手上握着一把草,细白的手指将草一截一截撇断。
“我能不回去吗,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老孙说过我们行医的就该救济天下,你宫里又不是没有医官,也用不到我。”
“你可是孙家唯一的后代,你若是出了意外,孙家的列祖列宗在地上岂能得安生。”
小神医见玄帝这次出来是下定决心要将她带回去,她把手摸摸的往下移,伸进她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抓了一小把粉末。
对着玄帝的脸撒过去。
玄帝顿时觉得浑身无力,他的手撑在石桌上:“你敢对孤用药。”
小神医眨眼笑笑:“论武,我不会,若是论用药我敢信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我,陛下,您就自己回去吧。”
“把她抓住,绑回去。”
侍卫等到玄帝开口才开始动手,小神医借着小巧的身子从侍卫身边穿过去,她跑到门边又抓出一把粉对着侍卫身上撒去。
侍卫浑身发痒,停下脚步浑身抓痒。
玄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小神医跑出来后一脸开心的站在府苑外,拍了拍手蹦蹦跳跳的离开。在她经过一家酒楼时又遇见暮商,这次她主动上前与他们坐在一桌。
她拉住小二:“小二,给我上盘烧鸡。”
小二指着小神医望着暮商。
暮商:“那就再上份烧鸡。”
“得嘞。”
小神医虎视眈眈的盯着褚九祠,她问暮商:“你身边这位武功如何。”
暮商虽然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她:“打十个没问题。”
小神医拍桌:“那可就太好了,这位姐姐,这顿饭就当做你请我的吧。”
话音还未落下,玄帝一人就惬意的走了进去,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刚被下过药的样子。小神医把头往里偏,不让玄帝发现自己。
不过没用,玄帝径直走向她,弯腰敲了敲桌子:“你倒是能吃的下饭。”
小神医见这么快就被他逮到,她抬头挺直腰板:“我告诉你,我现在是有大哥罩的,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
大哥罩的?
玄帝站直身子:“是吗,那就让你大哥出来,我倒是想看看。”
“呐,就是他。”小神医随手一指。
玄帝顺着她的手望过去,一个女子,不对,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
“就她?”
小神医发现自己指错后:“咦,指错人了,是他。”她又指着褚九祠。
玄帝又看向褚九祠,对于眼前这个普通男子完全不感兴趣,他倒是对坐着的这位女子感兴趣。
他所幸也坐下来:“家妹着实调皮,给姑娘添麻烦了,这顿饭就当做我给姑娘赔礼。”
小神医目瞪口呆的看着玄帝,这人怎么也会变脸。
还有,谁是你妹。
暮商:“她没给我添麻烦,不过我看上去她倒是挺躲你的,你当真是她家兄,我怎么瞧都不像。”
她又不眼瞎,这两人的长相八竿子都打不到怎会是兄妹。
小神医猛地点头:“姐姐你好眼力,他不是我哥,我全家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人。”
暮商听着她这凄惨的身世就这样被她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不知是她心大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何为生离死别。
玄帝眸光锐利,小神医被他看得浑身起毛,她缩了缩脖子,她知道玄帝是生气了。
她又笑道:“其实他也算是我半个哥哥。”
说完后她又看向玄帝,还好还好,玄帝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生气。
“行了,跟我回去。”
玄帝抓住小神医的后颈,将人往上提溜,小神医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提溜起来:“不,不是吃饭吗。”
“回去让人给重新做,我怕你再说下去你把你家的祖坟都说出来。”
玄帝是怕她再口无遮拦的把她是孙家的后代告诉别人,要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她,一旦身份暴露,那孙家就彻底没后了。
小神医就这样被他提着走出酒楼。
一路上小神医就在张牙舞爪:“放我下来,我又不是狗。”
玄帝轻哧一声:“狗还知道玩累了回家,这点你连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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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朔。”小神医压低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玄帝放下她,淡漠道:“你叫我什么。”
小神医心虚的抬脚往府苑的方向走去:“没叫啊,我说我要回去吃饭了。”
她是又怂又管不住嘴,也就身上的那点医术算是高人一等。
玄帝嗯了声,小神医立马掉头往宫里的那个方向走,经过玄帝时嘀咕了声。
“这一天天的,你是闲不下来吗。”
玄帝挑眉望着她,他还真是闲不下来,他路过刚才的酒楼,再往里看去已是不见暮商的踪迹。
殊不知暮商二人站在阁楼上静静的观察着他们,旁边的褚九祠望着渐行渐远的玄帝。
道:“他就是玄帝。”
暮商:“你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见过他。”
“见过他的画像,既然他是玄帝,那他身边的。”褚九祠停住眼睛放大,“她就是小神医。”
“我去把她抓回来。”
若她真的是小神医,若是错过这个时机那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所以一定要求她去救暮商。
褚九祠立刻从阁楼里飞身追赶小神医,幸好在他们进宫之前就拦住了他们,小神医一脸疑惑:“你追我作甚。”
褚九祠:“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
其实小神医在途中与玄帝周旋那么久就是想等他们来找她,只是没想到他俩的反应竟如此之慢,再晚一点她可就进宫了。
暮商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玄帝见状拦住她,脸色变得不好看,异常警觉:“你们二人究竟是谁,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暮商抬眼盯着玄帝,玄帝不自在躲开她的眼神。
“实不相瞒,我找她只是想求她救我一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还请玄帝成全。”
玄帝扭头看着小神医,小神医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实话,玄帝这才信下一二分收回手。
难怪小神医这一路走走停停,原来是在等她,是想靠她的病来阻拦她回宫吗。
这当然不可能。
“你回去吧,她今日必须回宫,她是不可能陪你留在宫外。”
小神医倒是先急了:“别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实在不行你把她弄进宫给我当药人。”
这样总归不算无聊,好歹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玄帝:“你当那里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吗?”
小神医:“那我不管,你要我回宫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否则啊我也不回去了。”
玄帝步步逼近,气场压得人喘不上气:“你当孤是何人,岂会受你的威胁。”
也对,玄帝是何人,怎会受别人威胁,如果真的要说能威胁到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他把小神医吓得不敢说话,良久玄帝才开口:“那就只带她一人进去,至于她身边的那个侍从不可进去。”
见玄帝应下,小神医总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人能陪她玩了。
暮商悬着的心落回原本的位置,她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连上天都在眷顾她,一进城就遇到了小神医。
只有褚九祠还黑着脸。
凭什么他不能进宫。
71. 青黛
不管褚九祠如何表现出自己想陪着暮商进去,玄帝都不让他进,他说你执意要跟着去那就让他们哪里来的回哪去。
但是把自己的妻子交代其他男人手里,这滋味真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他现在就差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让玄帝把自己放进去。
褚九祠忍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命。
玄帝露出打赢胜仗似的笑,领着二人进宫。褚九祠取下脸上的面皮,他的脸上透露着憔悴,让人见着都忍不住的想要上去安慰他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只有在宫外等暮商病好的消息。
暮商随着小神医来到她的住所,刚踏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草的香味。小神医被玄帝拉到一旁,玄帝在她叮嘱了几句。
小神医蹙眉上下扫了眼玄帝,暮商没看错的话,是嫌弃的眼神。
小神医:“你不会自己去问吗,这种事你让我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去问,怕是不合适吧。”
“孤让你去就去。”玄帝说完就转身离开,不给小神医再次拒绝的机会。
小神医对着玄帝的背影骂了好几句,这才满意的回到她的药院。她很是热情的挽上暮商的手臂:“姐姐,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我九月出生,所以叫我九月。”暮商只是把小字告诉了她。
“我们世代为医,所以我的名字就以草药为名,你叫我青黛就好。”
青黛瞧着暮商那张好看的脸:“姐姐,你长这般好看,是否已经许配人家了?”
就在暮商刚想说她已经成过亲的时候,青黛拦住她。
“你不要说,我不想知道,反正我已经问过你了。”
暮商大概是明白这话是玄帝让她来问的,不过玄帝问这个是作甚。
青黛拍了拍手走进药房,熟练的捡起草药放入药罐中熬煮,暮商走到小炉前,她熬制的药似乎与别人的不太一样。
她喝过闻过很多药,是又臭又恶心,她的药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浅香。
“这是……”
“这不是给你喝的,给你泡澡用的。”
“泡澡?”
青黛拿起蒲扇扇风:“你以前会武功对吧。”
“你怎么知道。”
暮商没记错的话青黛只把过她一次脉,就一次不仅能看出来她是中毒,还能看出来她曾经会武功。
青黛控制着火苗:“我不仅知道你会武功,我还知道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归白是你师父吧,他前些时日来找过我,让我等着你,所以我才在宫外待了这么些天。”
青黛告诉她,她与暮商相遇并不是巧合,是她故意在等她,幸好今日他们终于来了,再不来他们估计都找不到她。
“那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暮商两眼期待。
青黛抿嘴不是很自信,她放下蒲扇:“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没把握,你答应救你,只不过是看在归白爷爷的面子上,有些人情总是要还的。”
她将实话告诉暮商,她对暮商的身上的毒只有一成把握,不过在青黛眼中这都算不上希望,很是渺茫。
若是真想救她,怕是只有龙骨凤髓。
可这世上哪还有什么龙骨凤髓,就连配方也没有。
暮商打起最坏的打算,她道:“那你能让我再活两年吗,或者一年。”
有些事情必须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完成,她要亲眼看到暮宗义身败名裂,如此她也能安心离去。
“这自是可以,不过你可以先等等,容我再想想办法。”
青黛走出药房,临走前叮嘱着暮商让她看好药,她走进自己的书房,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药籍,她关上门开始翻找那些她还没看过的药籍。
世间万物相克,总能找到办法。
青黛告诉过暮商她的药院没有可支配的下人,除了每日来送饭食与药材的人几乎就没其他人,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一连几日,青黛除了让暮商每日药浴,也没给她用其他的药。
银月国。
褚立言已经来了这里好些时日,他把该打听的都打听了个便,都无人知晓银月国曾经有过这般毒药。
他似乎有些快要不耐烦,踢着屋子里的柱子。无名端着酒菜走进来放在桌上:“公子,用膳吧。”
“嗯。”
褚立言面对桌上的佳肴没太大的胃口,只给自己倒了杯酒灌入肚中。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他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这偌大的阵仗除了承帝别无他人,他所坐的那辆马车之后有着数十个大箱子,再加上承帝满脸带笑。
不禁惹得褚立言怀疑,不是说前不久承帝的矿被人有意炸之,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在笑。
“无名,你可知这箱子里装的是何东西。”
“不知,若是公子想知道,无名可以去查。”
“去查查。”
“是。”
褚立言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承帝如此高兴,他又想到承帝会不会知道这毒的事情。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看来得寻个合适的时机去与承帝碰上一碰。
是夜。
褚立言从无名口中得知承帝带着箱子去了菖关,他正当疑惑,菖关不是被炸毁了吗,承帝为何还要去。
月黑风高夜,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褚立言就带着无名去了菖关。这一看,险些没叫他的眼睛跌落下来。
菖关虽说是被炸了,承帝居然在这堆废墟之中又挖开一条隧道,将箱子搬进去隧道之中。
承帝身旁的侍卫手持火把的守在洞口,这些箱子是承帝亲自送进去的,是何东西竟然能让承帝亲自护送。
最后一个箱子在进入隧道之前,抬着箱子的人脚底踩到一块石头跌倒在地,抬着箱子的手滑落下来,箱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箱口大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承帝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见洒落在地上的火铳,顿时暴怒,当场就叫人把他给拖下去斩杀。
褚立言见到遍地的火铳,再看向神色紧张的承帝,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他为何不放在宫里,偏要大费周章的放在这堆废墟中。
是想给谁行方便吗?
“陛下,东西已经都放好了。”
承帝:“嗯。”
自从秋世忠被承帝杀死后,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着手,先前被炸毁了那么多的火药实在是心疼至极,现在这几箱也是耗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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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心思才得来的。
“飞鸽去告诉那人,孤随时都能动手。”
“是。”
褚立言躲在大树后面听到承帝说的话,那个‘他’是谁。
信鸽已经飞了出去,褚立言用眼神示意让无名去看信鸽是飞向何处。无名追了出去,承帝也离开菖关。
只剩下一群守在这里的带刀侍卫,褚立言想进去也进不去,他打不过这么多人。
他停留了一会儿就回到客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随时动手。
向谁动手。
三仙居的小二给他打来洗脸水,褚立言叫住他,这小二正是告诉暮商梁家之事的人。
“客官有何吩咐。”
褚立言想了想觉得他不过是个在此地做活的人,想来也是套不出什么话来:“无事,出去记得将门带上。”
他走到窗棂前,望着空旷的大街,这无名怎么去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夜半三更,躺在床上的褚立言辗转难眠,他闻到一股血腥气味,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那味道是从门口传进来的。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将门隙开一个缝,门前并没人,他垂眸往下看,见无名正坐靠在门边,他的手捂着腹部上的伤口。
褚立言把门打开,拍着无名的脸:“无名。”
他叫着他的名字,无名没回应他,他赶紧把人从外面扶进来放躺在床上。他转身去叫小二,小二打着哈欠走道褚立言屋子前。
褚立言丢给小二一锭金子,小二瞬间两眼放光,莫不是这公子哥半夜梦游赏他的。
“去找最好的大夫来。”
“可这都半夜,那些医官早就打烊了。”小二不是不想去,只是这夜半三更的哪里会有人出来接诊的。
褚立言二话不说再丢给他一锭金子:“去!”
小二偏头见躺在床上的无名,那人看上去快死了,小二也不再犹豫撒腿就跑去找大夫。
“公子放心,就算是抓我也给你把大夫抓来。”
褚立言关上门找了块干净的帕子将无名的伤口给捂住,他轻声唤道:“无名,快醒醒。”
他生怕人就这样睡过去,按住伤口的手用力往下一按,他清楚的听到了帕子与肉搅合在一起发出渗人的声音。无名被活生生的疼醒,他大口的喘着气。
“殿下,快离开银月国。”
无名醒来就这样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褚立言哪里还会管他说的话,他只想让无名活下去。
“别说话,我已让人去找大夫,你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褚立言自小与无名一起长大,他俩之间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兄弟。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小二揪着大夫飞身趴在窗棂前,大夫还穿着寝衣一脸茫然,他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带到这里来。
他的药箱被小二提在手里,小二先是把药箱放了进去,再把大夫从窗口塞进去。
褚立言见到眼前这一幕像是产生错觉,他还真是把大夫抓来的。
大夫从地上爬起来骂道小二。
“你个混球,我就这么一条命,你想折腾死我啊。”
72. 奸诈
“为医者自当救死扶伤,你快看看那位。”小二也从外面爬进来,累的坐在地上。
没想到这三仙居的小二本事倒是还不小。
本着为人医者,大夫提上药箱走到床边,见躺在床上的无名。他将伤口上的帕子拿开。
“这是刀伤。”大夫扭头看了眼褚立言。
褚立言点头:“还请大夫救他,诊费我定不会少给。”
他将伤口四周的血迹清理干净,再找出一根针再火烛上来回过上几遍,他举着针对褚立言道:“你将他按住别动,我给他缝伤口。”
褚立言按住无名的肩头朝大夫点头。
伤口缝好之后,大夫开了张方子交给褚立言:“他失血过多,你就照着这个方子去给他抓药,这些时日就好好修养。”
“多谢。”褚立言从怀里面摸出来一块金条交给大夫。
大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出手如此大方,他眼前一亮:“公子这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你应得的。”
“那就多谢公子,不如这样,这位公子的药我煎好给他送来。”大夫失踪觉得拿这么多钱不做什么事让他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褚立言:“那就有劳大夫。”
大夫与小二离开后,褚立言坐在凳子上,望着已经睡过去的无名,这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日一早无名总算是醒了过来,褚立言上前询问他身上的伤是被谁人所伤。
无名坐起来,腹部的伤口扯的他生疼,他咬着牙没啃声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是承帝,信鸽飞去的方向是北国,我本想把信鸽截下来,不巧遇见承帝的人马,人太多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就被他的人所伤。殿下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承帝定是会全程找我。”
信鸽是往北国去的,褚立言他从没听说过北国与银月国有联系。
那北国与承帝接应的人是谁,不是褚九祠,因为褚九祠已经消失许久,褚立言脑中划过两张人脸,那就只剩下那两个人。
只是他这次出来是寻找解药的,解药没找到他又如何能离开。
无名看出来他的顾虑:“殿下,我无疑间听到承帝说玄影国有个小神医,承帝想攻打玄影国把小神医抢过来,或许我们可以去告诉玄帝此事,等事情了解后再请玄帝把小神医交出来去给她解毒。”
这或许是个办法,这也是能让褚立言离开的理由。
褚立言还是有些犹豫:“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离开吧。”
“来不及了殿下,若是真等承帝找到我们,再走就来不及了,我的伤倒是小事,殿下落入承帝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他们知道承帝想要做什么,倒不如做个好人,去玄影国告诉玄帝,承帝想要攻打他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暮商所中之毒连皇帝都不清楚,更何况是他们,所以还不如往这位小神医身上押上一注。
无名讲了很多,褚立言这才答应下来去玄影国。
他开始有些自嘲,原来他出了北国什么也做不了。
他怀疑自己难道就真的这么失败吗?
褚立言驾着马车出了城,无名坐在马车内。
果不其然,褚立言走后承帝的人就找到三仙居,只不过已经人去楼空,他们的离开连三仙居的小二都不知。
北国。
自褚立言离开半月有余后,宫中果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褚子和暗中与人勾结,从中作梗使得皇帝病入膏肓,并买通太医对外宣称皇帝只是忧心过度需得精心修养,暂由二皇子褚子和执掌大权。
龙阳殿。
殿中空无一人,褚子和站在皇帝床前,见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皇帝,露出一抹渗人的笑。
他俯身盯着皇帝的脸。
“父皇,现在你就好生养病吧,你的江山就交给我吧。”褚子和一字一句的讲出来。
皇帝除了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想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别人遭他的道,他还从未遭过别人的道,这人还是他的亲儿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褚子和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还是说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褚子和伸出手狠狠的钳住皇帝的脖子,皇帝满脸通红就在他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松开手。
“父皇,这就是要死的滋味,好受吗?”
他站直身子,眸光中满是不屑,完全没将皇帝当做是他的父亲。他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停下,他背对着皇帝:“对了,你的那两个好儿子可能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边走边讲:“因为我会派人杀了他们。”
皇帝的手死死抓住被子,他颤抖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头微微偏往褚子和那个方向看去。
褚子和似乎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他手放在门上扭头看着他:“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等他俩死后我再送你去见他们,也好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作伴。”
说完他便走出龙阳殿,他吩咐了人守在龙阳殿,不许任何人去打扰皇帝休息。
褚锦玉在宫中坐立难安,她消息传不出去,也不知褚九祠他们何时回来,现在更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现在整个皇宫像是被人圈禁起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自出事后她连褚子和的面也没见过,她心知肚明这是褚子和做的,但褚子和一直不与她见面,她也没法子去质问他。
褚子和隐藏的太好,就算褚锦玉现在站出来说是他将皇帝弄成这样的,也无人相信。
因为在那些大臣眼中,褚子和一直都是与世无争,对皇位不感兴趣,还有他那份假惺惺的孝心是更加不可能去害皇帝。
就算褚锦玉口吐莲花也不能让那些大臣相信。
至于翎妃那边,她对皇帝突然病倒的事也生起疑心,皇帝的身子骨比谁都好,怎会病倒。
这日她实在放心不下皇帝,就叫来褚子和,她从早上等到傍晚,直到晚上褚子和才慢吞吞的过来。
若是换做从前,褚子和早就来了。
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子和,你怎来的这般晚。”
褚子和与往常一样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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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妃身后替她捏肩:“母妃久等了,朝堂上实在有太多的事,孩儿也分身乏术,这不一处理完就赶着来见您吗,若是因为孩儿来迟母妃惹得母妃生气,那孩儿明日便不去了,孩儿明日就陪着你。”
被他这么一哄,翎妃完全生不起气来,她拉着褚子和的手提出想要去见皇帝。
“子和,你父皇病了好些时日,本宫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如你随本宫明日去瞧一瞧可好。”
褚子和是不会答应翎妃去看望皇帝,皇帝虽然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行动,但他眼睛还会转,若是被翎妃发现异端那又如何收场。
“母妃,太医说了父皇得静养,孩儿每日都去看望了父皇,父皇千叮咛万嘱咐说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所以母妃还是放宽心,父皇那边有我照料,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行吧,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等九祠回来你就不必这般辛苦。”
褚子和听后手掌发凉,回来?怎么可能,他这些年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回来。
翎妃摸着他冰凉的手误以为他是着凉了,就叫人拿来一件披风,翎妃给他披上。
“天气转凉,你还是多仔细些身体,别像你父皇一样病倒。”
褚子和见骨慈站在门外对着翎妃笑了笑:“孩儿谨记,母妃骨慈来了估计是有重要的事,孩儿先去处理。”
“好。”
褚子和对翎妃行完礼后转身,脸上的笑意全无,有的只是冷淡与不近人情。
走出德馨宫后褚子和嫌恶的解下披风丢给骨慈。
“发生什么事了。”
骨慈拿出一个小纸条,讲道:“承帝说火铳已经藏好,问您准备何时向玄影国动手。”
褚子和接过骨慈手上的纸条,扫了眼上面的字又将纸条放在嘴里嚼碎咽下。
“先不急。”
原来承帝手上的那些火药都是褚子和找来的,这么大量的火药与火铳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是,属下这就传消息。”
褚子和叫住骨慈:“等等。”
他皱着眉用手指摸着额头:“老三是不是也在银月国。”
“是的。”
“那就让承帝帮我把他。”褚子和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想借助承帝之手来杀褚立言。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谁杀都无所谓。
等承帝拿下玄影国,那么接下来就是明月国,接下来他就是要把这些小国一国一国击垮。
最后再把尝到甜头的承帝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他才是那个想要一同六国的人。
这次谁也拦不了他,因为他拥有这世上最凶猛的火器,这就是他的底气,而他为何要选择与承帝狼狈为奸。
不过就是因为承帝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银月国也是最没实力的一国,选他是个最好的抉择。
“是,那大殿下呢。”
褚子和停下来,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碾碎。
“我要的是他们全都死。”
73. 刺杀
宫人来报,说宰相来带褚锦玉回宰相府。
褚子和知道宰相此次前来没这么简单,不就是想去看皇帝吗,只怕宰相只能白跑一趟。
他不会让宰相去见皇帝,也不会让他去见褚锦玉。
他没着个权利,但皇帝有这个权利。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是被皇帝默许的,让人毫不起疑。
褚子和去见宰相,宰相手放在身后,明亮的眼睛望着前来的褚子和,几日不见,他觉着他变样了。
“二殿下,宫中近日可太平。”
“宰相大人就是心细,您放心,宫中很太平。”
宰相笑笑,说出此行来的目的:“那自然是好,我是来带宁琅与锦玉一起回宫。”
褚子和故作为难:“这,恐怕是不行,锦玉妹妹她担忧父皇的病,她想宫中等父皇的病好再回去,至于琅将军,他想陪着锦玉妹妹,所以就让我代劳告知宰相一声,他过些时日再回去。”
宰相在朝为官已有几十载,不是听不出来褚子和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把两人软禁起来不让他去看。
这褚子和平时还看出来他有这般心机,反倒那两个离开后他才显露出来。
还是他以前伪装的太好,伪装的太不起眼,让人都忘记了这么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那两个人都还没回来,宰相索性就按照褚子和的意思走,反正只要褚九祠没死,褚子和一刻都不能安稳下来。
储君不死,龙位只能是储君的,除非他死褚子和才有一半的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那就希望二殿下好好照顾我的儿媳与儿子,我不想他们出任何意外。若是出了意外,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怎样违背天意的事。”
“还请宰相大人放心,锦玉也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
宰相笑意盈盈:“那就辛苦二殿下。”
褚子和颔首,垂下一瞬之际他打起宁若涵的主意,他道:“宰相大人既然不放心不如将洛水郡主带入宫中去陪着锦玉。”
“若涵脾气大不适宫中的条条框框,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日后有人说闲话。”
褚子和有些暗自神伤。
他极力掩饰不让宰相看出端倪:“宰相大人说的在理。”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褚子和以照看皇帝为由便与宰相分开。分开后褚子和那也没去,只静静的待在他的宫殿之中。
而他的桌上摞起好些信封,他轻抬手将这些信封压在手下,眉眼黯淡,嘴角挂起讥笑。
不够,还远远不够。
杜府。
杜连云身着常服站在院中望着天,时不时的发出叹气声来。杜倾霜恰巧路过就听到他叹气的声。
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宫中发生的事,她叫到杜连云:“爹。”
杜连云抬头看着杜倾霜,脸色才稍微缓和几分:“霜儿,你哥呢。”
“二哥他出去了。”
杜连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出去,把他找回来,最近你们都老实些。”
“女儿这就去。”
杜倾霜不用想也知道杜庭轩在哪,她直接来到酒楼往楼上走去,停留在一扇门前,她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还听到杜庭轩说着些大逆不道的话。
杜庭轩:“要我说这皇子妃还真是祸国殃民,果然长得好看的都带着毒。”
同时还有一些男声附和着杜庭轩的话。
一阵须臾奉承的话是越发的让杜庭轩忘记自己的身份,他还说皇帝的病就是被皇子妃给气的,皇子妃还把储君拐带走。
杜倾霜握紧拳头抬脚将门踹开,声音洪亮:“杜庭轩,回家。”
里面的人循着声音瞧去,屋内除了杜庭轩还有三位公子哥,其中一人拿在手上的酒杯咕噜咕噜的滚落在地上。
另外两个则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杜庭轩赶紧起身拉住杜倾霜的手腕,他冲着三位公子哥尴尬的笑笑,那三位也以同样的笑容回应着他。
他低声道:“在外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好歹我也是你哥是杜家的二公子。”
杜倾霜:“哟,杜二公子还知道自己是杜家的,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杜家,就你刚才那些话就能让杜家身败名裂。”
朝中臣岂敢议论皇家之事。
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杜庭轩被杜倾霜这么一说,倒真是被她给吓唬住:“刚才我就是随口说说,不能当真。”
杜倾霜没理会他,越过杜庭轩径直走倒三位公子哥眼前:“三位今日所听之言皆为他胡言乱语,若是这些话传入别人耳中,我保不齐你们会怎样。”
能和杜庭轩玩到一起的人大多都是和他一样,放几句话就能吓唬住他们。
杜倾霜讲完后转身离开,她停在门外见杜庭轩还未行动:“还想回杜府的话,现在就跟我回去。”
话音一落杜庭轩就紧着追上去,他边走边讲:“各位实在是对不住,咱们改日再约,妹妹你等等我。”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咱们还喝吗。”
“我看还是不喝了。”
“我看也是,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大街之上,杜庭轩小跑追上杜倾霜,他擦着脸上的细汗带着点微喘的气息:“是爹让你来找我的吗。”
转角处,竟无人烟气息。
杜倾霜伸手拦住杜庭轩让他停下来,杜庭轩还未察觉到异样,他道:“不是回去吗,怎么停下来了。”
说着他便扒开她的手继续往前后,刚抬出脚他的右边就出现一把锋利的剑,剑光闪在杜庭轩的眼睛中,他抬手遮住那抹刺眼的光。
杜倾霜脸色一变,伸手抓着他后面的衣裳往后拽,把杜庭轩丢在地上,杜庭轩双手撑在地上还未从刚才的险境缓过神来。
他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好险,差点就没命了。喂!你想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所以才对你下杀手,都说了让你不要出来你偏要出来。”杜倾霜回头看着杜庭轩。
杀手:“还是杜小姐聪明。”
杜倾霜很快反应过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杀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们。”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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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是下黄泉去问阎王爷吧。”
杀手执剑冲着杜倾霜刺去,杜倾霜轻松躲开,一脚踢散立在旁边的凉棚,挑起一根结实的木棍。
她拿着棍子指着杀手:“我猜你是宫里的人。”
杀手眼睛有片刻震惊:“那你就更不能活着。”
杜庭轩除了会吹牛喝酒其他一窍不通,见着自己的妹妹冲在前面,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慌乱之下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跑回去找人手来帮忙,刚爬起来没走几步就被人拦截住。
他欲哭无泪:“不是吧,一个人就够了怎么还有个人。”
眼前这人二话不说就对着杜庭轩挥剑,杜庭轩闭眼抱头蹲在地上,大喊:“妹妹,救我。”
杜倾霜脚登在墙上飞向杜庭轩,杀手也紧随其后追上去。杜倾霜将地上的拉起来,一棒子打在杀手的头上。
杀手的脑袋上的血顺着头发往下流,挂在脸上掉落在地上,他摸着伤口,用带血的手摸着剑身,眼中的杀意逐渐浓厚。
身后的那个杀手抓住机会朝着杜倾霜后背刺过去。
杜庭轩见到后一把推开杜倾霜,他则是连滚带爬的往前爬,手无寸铁的人又怎敌身手矫健的杀手。
杜倾霜惊恐的看着那柄剑,眼见着杀手的剑就要碰到杜庭轩的身上时。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暗器将杀手手中的剑打飞,接着暗器的主人跳到杀手面前,他抬手抓住杀手的手将其折断。
空中想起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剑掉落在杜倾霜脚下,杜倾霜挑起剑握在手中,反手朝着他的腹部刺去血花四溅,溅落在她的衣裳上。
确认人死后她才松开手。
“呵呵,我又救了你一命。”
来人轻笑道。
这耳熟的声音响彻杜倾霜的耳中,是耿其。
杜倾霜难得一见的紧张:“你…你怎么在。”
杜庭轩还是第一次见杜倾霜这样,他凑上前来微眯着眼打量着耿其,不过也没看出个啥,因为耿其脸上带着黑纱。
他指着耿其:“妹妹,他是谁。”
耿其坏笑道:“我当然是心系你,想着来瞧一瞧你,结果就遇到这档子事,你说巧不巧。”
杜庭轩的震惊不亚于刚才经历过的生死,心系?!
莫不是之前杜倾霜拒绝皇帝的赐婚是因为他,可眼前的这人看上去也没多个三头六臂,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他挡在杜倾霜身前:“我说你是谁。”
耿其一把拍过杜庭轩脑袋越过他走到杜倾霜面前,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毫不避讳的拿起杜倾霜的手,将她手上的污渍擦干净。
杜庭轩见耿其完全不当自己不存在,有些气急,又见他拉着自己妹妹的手,这哪个当哥哥的能忍受得住。
“我不管你是谁,我警告你,你放开她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耿其擦好后把手帕放在杜倾霜手心,杜倾霜抓紧手帕不让它掉落。
“我会离开北国一段时间,最近不太平,你尽量少出门,我会派人守着杜府保护你们的安危。”
74. 交易
杜倾霜:“好,万事小心。”
耿其扬天叹气,懒懒的声音从他喉中散发出来,十分好听:“怎么办呐大小姐,好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别担心,很快的。”
杜倾霜的沉稳看上去很是老练,而且她俩的关系看上去似乎很不一般。
杜庭轩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听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他很想插话进去盘问二人是怎么认识的,只不过不管他说什么他们像是耳聋一般听不见。
回到府上后杜庭轩立马找到杜连云告知刚才遇险之事,还有和杜倾霜走很近的耿其。
杜连云蹙眉。
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他下手了。
“等等,你刚才说你妹妹和谁在一起。”
杜庭轩:“爹,你的反应可以再慢一点。”
“算了,懒得问你。”
杜连云想着杜倾霜一直一来很是让他省心便就没打算追问下去。这和杜庭轩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想的是杜连云把她叫来好好质问一番,然后罚她跪祠堂。
他不服。
为何他与杜倾霜的待遇如此不同。
杜倾霜坐在屋子内,眼睛落在桌上叠放整齐的手帕,神情之中还泛着淡淡担忧。
很快她将担忧掩盖过去,扯出一个甜美的笑。
玄影国。
褚立言进入一家客栈,恰巧就在褚九祠的所在的客栈。褚九祠从楼下走下来就遇见往上走的褚立言,两人四目相对,褚九祠停住脚步脸上布满不解。
他怎会出现在此地,还有无名,看他样子是受伤了。
而褚立言没认出他来,他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是奇怪,奇怪中又带有些许熟悉之味。
他没停下来只是跟随着小二去到他的屋子。
本来还想着出去的褚九祠调头上楼,小二将褚立言安顿好后就离开屋子。
褚九祠趁此机会推门而入。
褚立言还未坐下,他打量着他很是不耐烦:“你走错屋子了吧,出去。”
褚九祠反手把门关上,二话不说就将面皮摘下来。褚立言眼睁睁的瞧着眼前的陌生人变成褚九祠。
他大步走到褚九祠身边,好奇的拿起他手中的面皮:“这东西好啊,难怪他们都找不到你。”
褚九祠:“你出宫,是因为打探到消息了吗?”
他误以为褚立言出宫是带来了好消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可以让暮商出来。
“没有,父皇什么都不知道,是宰相让我去银月国。”褚立言难得的将实话告知他。
褚九祠:“银月国,那你为何又出现这里。”
褚立言紧闭唇瓣走向门边,打开门四处看看附近有无可疑人员,确认无误后他将门关上。
“听说银月国的那位想要攻打玄影国,我这不想来把小神医给偷出来去给她治病。”
褚九祠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讶异,承帝拿什么攻打玄影国,东西不是都被暮商炸了吗。
他问道:“你确定?”
“废话,无名亲耳听见的,我还亲眼见到承帝藏了好些火铳,这些东西一旦被承帝带过来,这玄影国还能留几个活口。”
这还真是个棘手的事情,若是真让承帝打进来,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褚九祠想到暮商还在宫中,也不知小神医有没有办法将她治好,若是在承帝来之前还未治好,不行。
此事一定要告诉玄帝,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褚九祠转身离开,褚立言怎么叫他也没停下来,他开始还以为褚九祠真的是去把小神医偷出来。
想着也跟上去帮忙,结果褚九祠站在宫墙外就没打算进去。
“我准备好了,冲进去吧。”
褚立言揉着手腕正准备翻进去,褚九祠拽住他的衣裳不让他跳起来,未成功的褚立言扭头望着拽着他的恶手。
“你是有病吗,放开我。”
褚九祠松开手:“你这样进去就是在找死。”
褚立言有些丧气:“那怎么办,死活你总得想个法子出来吧。”
褚九祠拿出旗花往头顶上发射出去,一道五彩斑斓的烟花就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
这旗花是暮商给他的,说若是有事就用这个她看到后一定会出来的。
“你这是放给谁看,难不成你还认识玄帝。”
“见过但不算认识,我这是放给她看的。”
药院的暮商看到褚九祠发出的信号,放下手中的蒲扇站起来:“青黛我要出宫。”
青黛探出脑袋看了眼空中的烟花:“我看你还是别想了,没那么容易出去。”
暮商往卧房走去,青黛眼睛追随着她的背影,想知道她想干嘛,只见她手中拿着纸笔走出来。
“那你帮我去找一下他,你让他写下来。”
她双手把纸笔交在青黛面前,青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好吧。”
说罢她带着纸笔往宫门口去,青黛刚出药院,玄帝就出现在她的身后。不过玄帝只在药院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就走进药院。
他见暮商正在勤恳的煎药,她的脸被旺火熏得微红宛如刚盛开的桃花,他尽量压低脚步声往里走去。
暮商正在想事没注意到玄帝已经走入药院,直到她问答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时她才抬起头来。
“陛下。”
玄帝揶揄一笑:“公主何须多礼。”
暮商一怔:“陛下查了我。”
“也对,谁会无缘无故的放一个不知名的人在宫中。”
玄帝:“你很聪明,那么孤有桩生意要和公主谈谈。”
“陛下不妨先说,我再考虑考虑。”
她不知玄帝所说的生意是指什么,她不敢轻易答应。
玄帝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孤想公主定会答应的。”玄帝找了小凳子坐下:“孤要立后。”
很快,暮商就变了脸色。玄帝给她说不就是在告诉她,他有意要将自己扣留在宫中立为王后。
那他刚刚笃定的她一定会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还没等她问玄帝就自己说出来:“孤会让青黛治好你的病,而孤的条件就是你得永远留在这里陪孤。”
玄帝对此很有信心,他知道暮商是为了治病才来到这里,既然为了求生,他也能成全她,那为何不能成全对方。
玄帝本来是不打算立后,只是那些臣子整日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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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国不可无后。许多人都把自家闺女举荐上来,都想攀附上,若是被玄帝选上以后必定前途无量,这何尝又不是好事呢。
现在正好让他遇到一个样貌家世都很好的人,立她为后正好也堵住那群人的嘴。
暮商俯瞰着玄帝,似乎在为他刚才说的话感到可笑。
暮商:“玄帝怕是不知我已成过亲。”
玄帝:“孤知。”
暮商:“既然你已知道,那你刚才说的话还请收回去。”
“可是据孤所知,公主似乎在被他们的人通缉,孤想你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不如留在孤这里,孤虽说不上喜欢你,但孤觉得你是后位最佳人选。”
玄帝又道:“你别忘了,你之前说过只要能救你的病,你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公主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暮商想起那日她说的话,她确实说过,但她也没打算搭上自己。
“那我就想反悔如何。”
玄帝:“……”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能拒绝自己。
“那我不治了,后会有期。”说完暮商丢下蒲扇潇洒离开。
她可不是能被这些条条框框能圈住的人,与其囚禁在这宫中,还不如死在家里。
那里至少还有她在乎之人。
玄帝见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微眯着眸子,眸子中闪烁着光,大手一挥小灶上的药罐碎裂开来。
滚烫的药水溅在他的手上烫出红印,他淡淡看了眼甩了下手。
孤堵你一定会后悔。
暮商往宫门口的方向走,拿着纸笔的青黛跑了回来:“咦你怎么出来了。”
“这是他们给你的。”
青黛一把将纸笔拍在暮商身上,暮商扶着纸笔:“他们?”
除了阿九还有谁,难不成暮湛也来了。
她把信打开只是轻扫一眼,见到纸上内容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这消息传来的真是时候。
她拿着信往药院跑去,幸好玄帝还没离开。
玄帝见离开的人又出现在眼前:“怎么,想明白了。”
她摇了摇手指:“不,现在我要和你谈个交易。”她捻住纸的一头松开一根手指,纸上的内容展现在玄帝的眼前。
果不其然玄帝见到纸上的内容后,一把夺过,他瞥向暮商:“孤怎么能确定这是真是假。”
暮商:“这个嘛你可以派人去银月国的菖关查查不就知道了吗,陛下你不是挺擅长查人吗,承帝这般蠢笨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查到的。”
玄帝:“那你刚才说的是何意?”
“很简单,继续让她给我治病,我会让承帝进不了玄影国的城门,这就是我要你和谈的交易。”
玄帝更是觉着眼前这个女娃是口不择言,她怎么能挡住承帝不让他进城。
“你觉得孤会相信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就算这是真的,孤会亲自拿下承帝。”
玄帝不信暮商的话这很正常,因为他还不知道暮商的实力,而她现在确实也没说服力。
暮商也不慌她就地坐下,轻描淡写道。
“我现在确实没法子去拦承帝,但如果我说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呢。”
75. 掉马
她成功引起玄帝的好奇。
玄帝扬眉:“哦?是何身份?”
她淡淡一笑双手撑在身后偏头,余光瞟见慢悠悠走回来的青黛,她不想让青黛卷入其中。
她轻启唇瓣,无声的说出一个名字。
白九。
玄帝看唇形已经读出她的名字,他脸上出现着错愕的表情,但没声张出来。
“孤如何能信你说的话。”
“陛下现在可以不信我,有些事到时会自见分晓。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相信,承帝是绝对不会踏进玄影国。”
见她的话带着几分真诚与自信,玄帝这才勉强的信了几分,刚想继续追问她,青黛就已经步入药院。
青黛:“陛下,你怎么来了。”
玄帝:“你这是去哪里了。”
暮商:“我让她去宫门口找我的侍卫。”
青黛打住她的话,将她看见的告诉了暮商:“不,他们不是你的侍卫。”
暮商刚才见到纸上的内容时还没来得及问她,她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听青黛的意思,外面的人不是阿九。
那会是谁。
她问到青黛:“那他们可有什么特征。”
青黛回想起那两个人:“他俩长得好看,而且看上去很是贵气,不像是平民百姓。”
青黛刚说到贵气的时候她就想到褚九祠,她一把抓过纸,瞧着上面的笔迹,刚才还未注意纸上的笔迹。
现在一看,这不就是褚九祠的笔迹吗。
当她确定了这是褚九祠的笔迹后,心跳漏跳一拍,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在周身,她仿佛像是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她嗓音有些颤抖,很是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手上的颤抖完全出卖了她自己。
“青黛,他人在哪。”
青黛见她情绪不对:“他们离开了。”
离开了。
她费劲千辛万苦的在找他,他为何出现又离开。
她转身就跑走,她现在只想出去找到褚九祠,只要能确认他安然无恙她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青黛在后面叫她:“哎,你去哪儿啊?”
暮商没有理会她,青黛一脸莫名其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能让她这么激动,她可是连死都不怕。
她看着玄帝:“你不去跟着她能出去?”
玄帝立马追了上去,让宫中侍卫把她放出宫外。暮商一出宫门口就在门口四处张望,她没有看到褚九祠的身影。
她就似着魔一般在大街之上疯狂寻找,伴随着灯笼挂起,大街上显得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的交织在一起。
她一个踉跄将一个妇人撞到,她的眼睛还在四处寻找,妇人见她这模样骂骂咧咧的骂她是个疯婆子,暮商说了句抱歉又继续寻找褚九祠。
暮商身边的人见她都不对劲,都对她避而远之。
玄帝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没打扰她。
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未停下,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衣裳也被汗水浸透,她觉得褚九祠就在附近可她怎么也找不到。
她不知该去哪里,她只能漫无目的在路上迈着疲惫的步伐。
暮商无助的站在大路中间:“九祠,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而别。”
她这一身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事,除了这件事,这件与褚九祠有关的事,她的愧疚是无法用言语来表明的。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玄帝走上前来:“回去吧,我帮你找。”
暮商摆手:“不必,我想他是不会想再见我了。”
“回去吧。”就在她打算随着玄帝回宫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夫人。”
这两字贯穿着暮商的耳朵,她迫不及待的转身去寻找说话的人。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挺拔如松的站在那里,眼中全是担心与心疼。
暮商眼也不眨的望着他。
半响后,暮商低头带笑,等她抬起头来时眼中泛着水雾,她偏头笑的正盛,眼角不知不觉留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抬手擦掉那滴泪时,褚九祠就已经站在她的眼前。
“九祠。”
“怎么了这是,是谁惹我家夫人不高兴。”
褚九祠带着些许打趣的语气对她讲话,暮商扫过他身上的衣裳,她道:“阿九是你扮的。”
她想起来谁只有暮湛这么有本事能让她不发现破绽,她阖上眸子。
暮商:“我怎么不知你和他的关系竟然好到如此地步。”
“其实从银月国开始我就一直在你身边,我也是厚着脸皮让你哥哥把我留下来。”
褚九祠坦白道,他也没继续打算瞒着暮商,他说他就是矿山里的那个壮汉。
其实那个时候他最先找到的是暮湛,他问暮湛是否能将他留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愿意。
起初暮湛是不愿意的,他不想让褚九祠留下来,他怕暮商见到他后会反。可褚九祠实在是太强了,他指的不是武功,是他那会洞察人心的眼。
褚九祠的每句话都使他毫无还嘴之力,最终还是败北将他留下来。
现在秘密总算是明白阿九为何在出门前毫不犹豫的吃下那枚毒药,原是笃定会与她一起回去。
“九祠,我很抱歉,我不该瞒着你离开。”
她日思夜想的褚九祠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出她最想说的话,她想亲口对褚九祠道歉。
褚九祠反倒是没怪她,只是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夫人不必道歉,就算我不出来找你,我相信夫人处理好这些事后会回来找我的,只是我舍不得,凡事我都想与你一起。”
玄帝站在那里一脸鄙夷,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国大皇子吗,说的话简直就是令他不能入耳。
他咳嗽一声环顾四周流动的人群,他打断两人:“你俩也叙完旧了,那就跟我走吧。”
暮商:“我不回去了。”
褚九祠有些着急:“不行,你不回去你身上的毒该如何是好。”
虽说他也是不想与暮商分离,但一切还是要以她的身体为重,暮商抽出放在他掌的手拍着他的手背:“我得知你传进来的消息,放心我自有办法。”
暮商:“玄公子,刚才我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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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交易你可想好了?”
玄帝大概是猜到她想说什么,抢先一步讲出来:“我会让人给你们置一处宅子,我也会让青黛出来陪你。”
说完玄帝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实在是太累了,自开国以来他从未停歇过一天,现在有人愿意替他抗下这档子事,又有何尝不好。
等到玄帝离开后褚九祠才问起暮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交易。”
暮商隐瞒了玄帝想要立她为后的事,只告诉了他后面的事。
褚九祠停下来:“其实,老三也来了。”
“褚立言?”
“嗯,他说你身上的毒是银月国的,不过他打探了好些天,就连无名也差点丧失性命,还是没查到究竟是何种毒。”
褚九祠心中很是别扭,他很怕暮商身上的毒解不掉,那他回去后该如何面对皇帝,是刀剑相向或是其他更糟的。
暮商:“没关系,青黛说过她会努力的。”虽然她自己也没几成把握。
褚九祠:“或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去问承帝。”
暮商:“只是还不知承帝要何时才能过来,不过话说回来,褚立言把消息传出来他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会,所以他留在玄影国是最好的选择。”
暮商随着褚九祠来到他所在的客栈,见褚立言坐在褚九祠屋子内,他也不抬的讲:“好好的你突然跑出去作甚,莫不是遇到你那前皇子妃了。”
还真被他说对了。
“三殿下许久不见,你的嘴还是这般毒辣,你这样可是没人愿意嫁给你的。”
褚立言猛地抬起头,他见暮商与褚九祠手拉手的站在门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可他喝的是茶水怎会醉。
他很是惊讶:“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明月国吗?”
“说来也巧,三殿下来找什么我就是来找什么的。”
褚立言凑上前来:“还是我太小瞧你,原来他是给你传消息,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进入宫中的,前皇子妃。”
褚立言的‘前皇子妃’四字成功的将两人的笑容转移倒他的脸上。
他脸上挂着笑,他得知暮商还没死还活着的时候是真心的替她高兴,只是他的嘴实在是说不出来两句好话。
暮商:“那你还是继续好奇吧,我想三殿下现在应该多想想自己,毕竟命只有一条你可别作没了。”
褚立言脸色变了又变:“你这话是何意思。”
暮商见他似乎还不知,难怪还有闲心在这与她说笑。
她坐下来翘起腿,手支着下颚:“三殿下你就这么把消息带过来,真不怕承帝找到你把你给咔嚓咯。”
褚九祠听到她说的话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她还是那个她,没变。他熟练的拿起茶杯给暮商倒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
暮商笑的温婉:“谢谢夫君。”
褚立言脸色彻底黑下来,这两人是当他不存在吗。
他手拍在桌上发出声音:“那我不管,我出宫都是为了你俩,就算承帝要杀我。”
褚立言发出邪笑指着褚九祠。
“他得死我前面。”
76. 采药
就算是要死那他也得拉个垫背的,也不枉此行。
暮商发出笑:“想得到挺美。”
褚立言啧了声,摇头道:“没办法呐,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路上也好有人作伴不孤单,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褚九祠:“确实,不过我不想死,这路还是三弟你自行走吧。”
褚立言站起来,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嘁,懒得理你们,我去找无名。”
暮商找来纸笔在纸上写着,她随口一问:“洗砚呢,怎么不见他。”
“他现在被关在大牢里。”
她停下手中的笔:“大牢?”
褚九祠点头:“嗯,不过宰相说过他不会死。”
“那就行。”
褚九祠:“你这是在写什么。”
暮商写好后放下毛笔,将纸折起来放在信封中:“答应玄帝的事不能不办,当然是给我哥传消息。”
她在信上写到让暮湛把隐卫调出来,埋伏在玄影国,一旦发现承帝的人马就将其拿下。
只要隐卫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这事情若是败露,隐卫的事情就瞒不住,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城中的百姓,她都只有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制衡住承帝。
不过……
还是得让承说出幕后凶手,不斩其根基是完全解决不了。
“只是这封信该叫谁去送,夫君要不你去。”
褚九祠推掉这份重任:“夫人不觉得旁边有个闲散人士吗?”
“褚立言?他不行吧。”
暮商不是没考虑过褚立言,但她觉得褚立言做此事不妥。
褚九祠轻轻的敲着她额头:“笨啊,是他的手下无名。”
“无名不是受伤了吗?”
“习武之人伤好的快,况且这些时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伤基本是好得差不多,而且无名经常走远路,这事交给他最是妥当。”
“那行,你去把信交给无名,我先去休息,实在是太乏累。”
说完暮商就躺在床上,说来也是奇怪,今日有褚九祠在身边她睡得很快,这些时日在宫里不管怎样睡都很难入眠。
褚九祠把信交给无名后就回到屋子,他脚步轻盈走到床前,坐在床头,伸出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手上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将人吵醒,眉眼里的温柔更是藏不住的快溢出来。
“夫人,晚安。”
褚九祠在床边坐着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一早,玄帝的人来把他们带去府苑,也就是之前青黛住的地方。褚立言环顾院子四周,有些蹙眉。
院子各地都散发着药草的味道,他实在是闻不惯这味道。
“我说这地方是什么味儿,真难闻。”
恰巧被进来的青黛听见,她最喜欢的东西被人这样说心中自是不乐意:“你不喜欢就出去,谁稀罕你似得。”
褚立言听到一小姑娘声音扭头一看,没看见,他眸子往下垂,见青黛正双手插着腰仰着脑袋盯着他。
他还见她身上挂着好些小荷包和一个大布袋,约莫是猜到她就是小神医。
褚立言突然想逗下眼前这个小姑娘:“哎,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青黛却是这样说的:“跟小孩似得。”说完便朝着暮商走去。
褚立言有些惊讶的望着离开的青黛,他俩谁是小孩?
青黛见暮商与褚九祠站在一起,吃惊的捂住嘴:“你俩!”
“小孩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俩不熟吗。”褚立言在青黛身后幽幽说道。
无名昨夜走后,褚立言身边就没了能说话的人,他又不想与褚九祠说话,他想同暮商讲话可是人家又不愿搭理他。
现下正好来个小姑娘,看在这小姑娘说话还算直白的份上他也不介意与她多说几句话。
青黛白了他眼,似乎并不喜欢他说的话:“叫谁小孩呢,我有名字我叫青黛。”
褚立言听到后还是故意说道:“哦,知道了小孩。”
青黛脸都憋红了,这人是脑子是有问题吗,听不明白话是吗。而褚立言正被她这副样子逗笑,这小孩看上还挺好玩的。
“你给我等着。”青黛威胁到他,随后走到暮商旁边叫着她:“你跟我走。”
褚九祠也想跟着去,青黛叫住他:“你把那傻子看住,别进来。”
褚立言被青黛叫傻子后错愕的望着她,他干什么就傻子了,而褚九祠也怀着异样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你看我作甚,无聊,回去睡觉了。”说完就转身离开随便找个屋子睡下。
青黛把暮商带到后院,这后院与宫中的药院一般无二,青黛进入一件屋子端出来一个紫檀盒子。
她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还套着个盒子,青黛拿出里面最小的盒子递到暮商手上。
“吃了它,虽说不能解毒,但至少能延长你的生命。归白爷爷封住你的武功,就是想让我把这药给你,吃了它后你的功力会慢慢恢复,并且会比以前更强。”
暮商将信将疑的打卡盒子拿起里面的药:“这药竟这般神奇。”
“那是自然,这可是爷爷花费毕生心血研制出来的,放心吃吧,这药从前你师父也吃过,他已经替你试过了没有副作用。”
听到师父吃过后暮商才安心的把药放入嘴里,等她咽下去后。青黛拿出一把小刀和一个碗,在暮商的手腕处划出一个口子,将血滴落在碗中,取出血后青黛把她的伤口包扎好。
青黛小心的端起血:“那边有个椅子你去躺下休息吧。”
“我不困。”
青黛头也不回的端着血往药房走去:“你马上就会感到倦意,去吧。”
没等青黛走眼暮商就觉着头晕眼花,她甩着脑袋走到椅子前躺下。
药房内,青黛把碗放在桌上,她跪坐在地上把身上的荷包都摘下来。其中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只毒蝎。
蝎子在桌子上爬来爬去,最后顺着青黛的手往她身上爬去似乎是想找她玩,青黛笑笑的把它从肩上拿下来放下手掌上。
摸着它的头,语气宠溺:“乖哦。”
蝎子很是配合的回蹭着她的手指,青黛拿出个小勺舀起一小瓢血放在蝎子面前。
“饿了吧,吃吧。”
蝎子灵活的吃着勺子里的血,等到它把勺子里的血吃完后就僵硬的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青黛不慌不忙的起身抓药捣碎再与水融合在一起,她拿起银针沾起点药水小心翼翼的放在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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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里,连续重复了好些次,蝎尾才慢慢动起来。
青黛刚露出满意的笑,蝎子又泄下气来不动,青黛皱着眉放下银针:“不行,还是差几味药。”
她拿起小背篓起身往外走,见暮商已经在椅子上睡着就没管她。她从后院出来见褚九祠还站在那里。
她叫到他:“哥哥。”
褚九祠迎上前:“她可还好。”
“睡着了我现在要出去会儿,你进去陪着她吧,对了刚才那个人呢。”青黛探着脑袋寻找褚立言的人影。
“他在那个房间。”褚九祠指着左边的那个屋子。
青黛:“哥哥,那个人轻功怎么样。”
“还不错,你是想叫他陪你去采药吗,我去叫。”
“那就多谢哥哥啦。”
青黛想着有些药长在悬崖上,她又惜命不想去采,所以只能叫个会轻功的人去咯,反正那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发挥他的价值。
褚立言打着哈欠被褚九祠叫出来,青黛双手抓着背系歪头望着他,褚立言见到她:“哟,小孩这是要出去。”
“是呀,走吧。”
褚立言想也没想的就答应她,两人城外的山上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褚立言开始打退堂鼓,他靠在树边:“不走了,走不动了。”
他出门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什么时候走过这么久的路。
青黛倒是不累,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弱。”
“弱?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弱不弱。”褚立言扭着他的手腕朝着青黛走去。
一把抓住青黛的衣领,用轻功带着青黛上山,这不比走来的快吗,青黛吓得捂住眼睛甚至忘了出声。
褚立言还以为人被吓晕过去,到山上后褚立言送开她,正想看她的笑话时,他扒开她的手只见小姑娘的眼珠子四处转着。
她小声问道:“到啦?”
“嗯哼。”
青黛:“你跟我过来。”说完青黛往一处走去,褚立言紧随其后,最后二人停在悬崖口边。
青黛趴在地上往下看,褚立言见状抓住她身后的背篓:“你该不会是想自杀吧。”
“你从哪里看上去我是想自杀。”青黛把背篓放下丢在一旁,她拍着褚立言的手,让他也过来看。
“那下面有一株草药,你帮我取上来。”
她吩咐着褚立言,褚立言也伸过头往下看,下面有株看着白色花的草,他直起身子叛逆道:“我不去,又不是给我用的。”
青黛彻底被他给整失语。
“不去是吧,也行,那我去。”说着她便装模作样的抓住一旁的藤蔓准备往下滑去。
褚立言立马拉住她:“算了你若是死了,谁能救她。”
他抓住藤蔓一跃往下,青黛憋着笑的趴在上面看着他,见他下去后就找不到草药的位置。
青黛提醒着他:“在你左手边。”
褚立言偏头一把扯出草药,手撒开藤蔓飞身上来:“喏。”
他的手被藤蔓上的刺划破,冒出鲜血,青黛接过草药有些担心他的手:“你的手。”
“哦没事,不过就是个小伤。”
“不是,刚才忘了告诉你,藤蔓有毒。”
77. 失控
褚立言举起手看着手上的伤:“什么!你不早说!”
青黛嘿嘿一笑:“不过没关系,你算是幸运身边有我。”她从刚才的草药上摘下几片叶子放在手心。
再在附近找到几种草药将其揉搓在一起,她拿出一块小手帕:“把手给我。”
褚立言把手伸出来,青黛把药上在他的伤口上,再用手帕给他包扎好又拿出一颗药给他:“吃了吧。”
“你该不会给的是毒药吧。”
“我若是要给你下毒肯定是选个不为人知的日子,何必在今日给你下毒自找苦吃。”
“也对。”
青黛不再管他开始寻找她所需要的草药,褚立言远远的坐在树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玄帝坐在药院里,回想起暮商说的话。
“白九。”
玄帝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之前倒是听过一二,那也只是听说过一二。相比起白九,他或许对白符这个人更是了解一点。
“陛下,周侍郎在大殿他说想见您。”
“知道了。”
玄帝转身前往去见周侍郎,周侍郎正站在大殿上等着玄帝的到来,他见到玄帝后对他行礼。
“陛下。”
“这般晚周侍郎进宫是所为何事。”玄帝径直走向他的位置上坐上,手撑着脑袋打量着周侍郎。
“臣有事禀报。”
“说。”
周侍郎从袖口中拿出一封折子双手呈上,玄帝旁边的贴身侍从迈着小碎步上前接过折子。
宦官将折子打开放在玄帝面前的桌上,以便他观看。
玄帝扫了眼上面的字,发出渗人的笑:“周侍郎进宫就是为了这事儿,孤说过,孤不需要王后,更不需要妃嫔。”
周侍郎不卑不亢,双手作揖:“陛下,这后位不是为您立的,是为整个玄影国立的。”
此话一出,玄帝的笑更甚,他的笑声像是山间猛兽,让人听了心惊胆战,血液就似凝固一般。
“孤今年二十有九,玄影国至今已有九年之久,这九年里没有王后孤照样不是把玄影国的子民保护的极好。”
玄帝收回笑眯起眸子,他的眸子中有着清晰可见的杀气。
“还是周侍郎觉得孤是要靠女人才能稳住孤现在这个位置。”
周侍郎感觉到周遭的杀气,连忙跪在地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认为陛下该绵延子嗣,保我玄影盛世。”
刚才他有多大胆替折子现在就有多害怕,周侍郎没想到玄帝会这样说,况且这立后之事必须定下来,外面的流言蜚语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这不仅仅是立后,也关乎玄帝的身体。
因为外面那些人都在说玄帝身子不行所以才不纳妃嫔,身为玄影的臣子他们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对玄帝好。
只不过玄帝确实是挺犟的,不论他们如何说,玄帝都不同意这事,所以他们私底下就想了这个法子,隔三差五就派一个人去向玄帝提及此事。
说不定哪一天玄帝就答应了呢。
“孤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孤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人继承。”玄帝摸着坐下身下的椅子,抬起锐利的眼:“待孤死后,这位置若谁觉得自己有本事就坐上来。”
玄帝已经做好打算,这个位置不一定要自己的亲生血脉继承,只要是有本事的人,都可以坐上这位置,反正他死后的事他都不知道,谁坐上来都是一样。
周侍郎听后更是觉得玄帝娶妻之事更是无望,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时,却被玄帝彻底打断他们之间的计划。
“你们的那些小九九就不要再拿出来,孤不想再听到有关立后的任何事。”
玄帝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本来在遇到暮商时他开始有些松动,后来暮商拒绝他后,他再也不想提及此事。
“退下吧。”
周侍郎从地上站起来:“是,臣告退。”
玄帝把桌上的折子扫在地上,他揉着眉心觉得心中一阵烦躁,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他以为是担心承帝突然攻击玄影国才导致的烦躁。他走出大殿站在空旷的空地上。抬头望去就是天,高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照亮玄帝的脸,为玄帝披上一层柔和的光,他健壮的身躯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的孤单落寞。
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拥抱他,想给予他温暖。
可他不需要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他也不在乎世人是如何看待于他。玄帝就是玄帝,玄帝是不会被世俗所主宰,从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
十月初。
这日,暮湛来到玄影国找到暮商,他将暮商拉到一边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你知道北国现在出事了吗?”
暮商扫了眼褚九祠,对着暮湛摇头。
暮湛用手挡住嘴:“探子说北国皇帝病倒,现在由那老二操持着朝中之事,这事要告诉他们二人吗?”
他想着自己也不好告诉褚九祠,若是让别人知道他还在监视着北国,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暮商:“这样,先把洗砚掉包出来。”
她一早就在怀疑褚子和这个人,不过一直都没查出来他的破绽,这下倒好,这两人一离开北国他忍不住。
看来他还是怕褚九祠啊。
暮商坐下不停的搓动着手指。
不对,褚立言出宫的事人尽皆知,那褚子和岂不是也知道褚立言会去银月国,那对褚立言下手的可能就不是承帝。
她猛然抬起头看着暮湛,接着她站起来跑到无名的房间,褚九祠和暮湛都跟了过去。
无名正站在褚立言身边看他下棋,褚立言被突然闯进来的暮商惊一跳,手上的棋子都被吓掉。
褚立言:“哟,这么着急找我莫不是两口子吵架找我来劝架。”
暮湛也是一脸茫然,本来好好的在聊天怎么就走到这里来,褚九祠更是不知。
暮商走到无名身前问道:“你之前是哪里受的伤?”
无名先是看褚立言,褚立言点头让他告诉她,无名这才指着腹部。暮商见他手指的地方,转身从暮湛身上取下匕首,把无名腹部上的衣物划破。
褚立言见无名腹部的肌肤暴露在外,露出伤疤,他站起来:“你干什么!你可是成过亲的人,怎么能这样。还有你,天天一口一个夫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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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都把我侍卫的衣裳划破都不管管吗。”
他看着无动于衷的褚九祠。
褚九祠走过来没回褚立言的话,他问暮商:“他的伤是有蹊跷吗?”
暮商把匕首丢给暮湛:“无名,你这伤是被剑所刺伤的吧?”
无名点头:“的确是剑所伤。”
她继续问道:“你确定是承帝的人把你伤了吗?”
无名点头想了想又摇头,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夜色太暗,只知道刺伤他那人手上拿的是剑,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承帝的人,而且他也不认识承帝手下的人。
“我见过承帝的侍卫,我记得没错的话,他的侍卫拿的都是刀。”暮商想起那日炸菖关的时候。
暮湛也想起来:“对我也记得是刀。”
褚立言疑惑的看着兄妹二人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暮商轻描淡写道:“菖关就是我们炸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便事一般。
这话褚立言听后脸上出现细微的裂痕,她是说她在被人通缉的时候还顺便炸了个矿是吗?而且这矿还是承帝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只能这样来形容她。
褚九祠:“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暮商把北国的事情告诉他们:“你们的皇帝现在已经病倒,你们都走了现在能一手遮天的还有谁呢?”
褚立言心头一震:“你说父皇病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如何得知的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从你离开北国那一刻,褚子和就打算不让你活着回去。”暮商对褚立言说完后又转头对褚九祠讲道。
“也包括你,你让洗砚回去就是个错误,你不但暴露自己的行踪还让洗砚白白受这些无名之苦。”
她的话锋很是锋利,在屋内的几人一度沉默。
暮湛咳嗽了两声,不自在的摸着后颈:“那个其实不怪他,是我出的主意,那时候我知道你中毒的事后太过着急,所以就出了这个馊主意。”
暮商:“这也不怪你,换做你俩之间谁中毒我也会做出同样的觉着,错就错在不该让洗砚进宫,耿其不是在北国吗,为何不让耿其把话传给褚立言。”
对比起褚九祠的沉默,褚立言反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他现在想回去。那褚羽再怎么可恶好歹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父亲在宫中被人下药,他却还在外面逍遥自在。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看父皇。”褚立言立马往门外走,无名也跟着他离开。
“回去,然后呢?”暮商问道他。
褚立言站住脚跟,语气坚硬:“他可以不回去,他可以在这里陪着你,但我不行,我要回去揭露褚子和的罪行并把他杀死。”
暮商:“褚子和满世界的再找你,你现在回去无疑就是死路一条,你不仅救不了皇帝,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褚立言转身眼眸通红,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对暮商吼道:“你置身事外你当然不急,你现在是不是也想我的父皇死。”
暮商被他这么一吼反倒没吓着她,她逼近褚立言。
她声音像是掺杂着冰块,寒得渗人。
“对啊,我就是想让他死。”
78. 大雪
接着她又道:“难道他不该死吗,他能活到现在是上天仁慈,他所做的一切早就该在二十年前死。”
她冷静的可怕,就连褚九祠都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暮商本来是不想把二十年的事讲出来,她怕褚九祠陷入两难,现在褚羽自作自受被自己的儿子下套,倒是顺了她心中意,这都是他的报应。
她现在觉得褚羽就是该死,这是上天在给梁家交代。可褚羽的错和他的儿子们又有和关系,褚立言为什么要为了他丧命。
褚九祠嗓音低沉:“二十年前发生过何事?”
暮商:“你想知道?你不怕这个后果是你无法抉择的?”
褚九祠点头:“想,我相信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们坐下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们。”
无名守在门外,四人围坐在桌前。暮商开始把褚羽对梁家所做之事全部告诉了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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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湛:“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狗皇帝在二十年就干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后来呢,母亲带着梁小姐的尸身去了何处。”
“除了母亲无人知晓。”
褚立言和褚九祠都持有着严肃的神色,他们两个就像是被定住一样,许久没说话,褚立言身上的气焰都消散半分。
他们都没想到褚羽会这样做,为了皇位居然这么不择手段。
暮商打破这场宁静:“三皇子,我不让你回去不是想让皇帝死,你不回去皇帝他也不会死。褚子和现在全身心的都在找你们两个,就算你在外待个一年半载皇帝他都不会死。皇帝现在是由褚子和亲自照料,他若是出事那些大臣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你现在回去皇帝若是出了意外,你正好给他替了这个罪。”
她说的面面俱到,把褚立言没想到的事都全部说了出来。而这些事褚九祠也是心如明镜,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拦住褚立言,就被暮商抢先一步。
褚立言还是不放心,虽然暮商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有些事情不是光凭想象就能阻止的:“就算你不想让他死,那褚子和那个狗东西,万一呢,万一那狗东西就想现在篡位呢?”
暮商和暮湛同时扶额低头闭眼感到无比的无奈。
这褚立言平时看上去不是挺精明的吗,莫不是他的精明都是装的,他才是真的蠢。
暮商挣开眼睛看着褚九祠:“你给他说吧。”
褚九祠:“老三,储君是谁。”
褚立言眼神嫌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储君位,我早就不稀罕储位了。”
褚九祠:“那我若不是储君,那第二个储君人选会是谁?”
褚立言:“我。”
褚九祠:“那褚子和的生母又是谁?”
褚立言:“小宫娥。”
说起褚子和的生母后褚立言才茅塞顿开,褚子和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私生子,他的生母身份低贱就算是生下皇帝的孩子,最终也还是没被褚羽封个封号什么的,至今都还是个宫娥。
朝中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接受一个宫娥的孩子继位,现在只要还没传出他和褚九祠死的消息,褚子和就不会顺利继位。
那么在这期间他们要证明他们还活着,那就要往宫中传消息,至于这个消息该传给谁。
除了宰相别无人选。
褚立言站起来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我现在就给宰相传书信证明我还活着。”
暮商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他终于明白了。”
褚九祠搭在她的手上:“借她一用。”
暮湛眼真真的看着暮商被褚九祠带走,一路上褚九祠没说话只牵着她走出府苑。
他把暮商带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背对着她,暮商从他背后感到他身上所存的忧心。
半响后,褚九祠才缓慢转过身来,双眼饱含着无数数不清的爱:“是因为我,所以你才不杀他的是吗?”
他想知道,他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
暮商点头:“是,倘若没有你,我会杀了他,但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因为他现在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我并不认为还需我亲自动手。”
她所有的顾虑全来自于褚九祠,在去北国之前她从未想过在这世上还有人能让她放下所有事,让她静下心来考虑后果。
所谓爱是累赘是拖累,但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爱褚九祠,她愿意为了褚九祠放过他的父亲,前提是只要褚羽不再作妖。
褚九祠得到回应后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他如释重负的松口气,一把拉住她,将面前的美人拥入怀中。
他的下颚放在她的肩头,手放在她的后背:“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对褚九祠突然的道谢暮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何要感谢自己,她也没说不杀褚羽啊。
只是一个真相就能让他如此满足。
暮商后知后觉,原来他只需要一个真相,那当初她离开前,是不是将真相告知他,他也会站在他的立场上做出最明确的选择。
“九祠如果当初我把我要离开的事告诉你,你会如何,是拦住我,还是放我走。”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他。
男子的声音绕梁缠绕在她耳边:“我会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会回来找我的,我相信在这世上除了我没第二个人能配得上你。”
他的话说得很对,只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是奇怪。
“你也不害臊,谁说除了你就没人能配的上我。”
褚九祠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暮商抬眸:“你看我作甚,难不成是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太过自信。”
褚九祠抬头摸着她的眼角:“我在看夫人的眼睛是否有顽疾,否则怎会看上他人。”
暮商被他的话逗笑,她将脸凑过去:“那储君可是看出什么顽疾了吗?”
“没有,我看见储妃眼里都是我。”
褚九祠的手慢慢从她的眼角往下滑,手指停留在她的嘴角,他把手从她的嘴角挪开,穿过她的发丝固住后颈。
他的脸缓缓靠近,炙热的唇落在她的凉唇上,姑娘唇角扬起回应着他。
这对年轻夫妻的身后有一颗枯死的树干。仔细一瞧,在树干的脚下正悄然声息的探出一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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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勃勃的绿。
它向往新生也向往茁壮成长。
就如现在的暮商一般,她重生了,她不再是那个没人爱的人,认识褚九祠后她还认识许多好朋友,在除暮湛以外还有很多对她好的人。
这对她来说已是足够。
十一月初。
玄影国迎来了第一场雪,满城飘着鹅毛大雪,为玄影国披上雪白的冬衣。
青黛的医术果真是极好,暮商武功也已恢复的差不多,她身上的毒也被她解开。
至于为何还不离开,是她还要遵守承诺拦住承帝。
她抱着暖炉依偎在褚九祠怀里欣赏着眼前的景色,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她手上的余热将雪花融化掉。
褚九祠盖在她的手上将雪水擦掉。
暮商:“听哥哥说,承帝就快到了。”
褚九祠:“嗯,你哥说他不过来,让你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赶紧回去。”
暮商从他身上离开转身回到房间,放下暖炉拿起暮湛留下的黑剑,这是暮湛留给她防身用的。
她抽出剑:“宝贝儿,咱们去见承帝。”
此时的玄帝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去,他脸色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门从外面打开,青黛刚回宫得知此事,便赶了过来,她走进屋子后将门关上。
她走到玄帝面前心直口快的说道:“你不高兴,是因为承帝,还是因为她要离开了。”
被她说中后,玄帝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青黛。
“你何时回来的。”
“我是来带话的,她说让你出一趟宫,她又东西要给你。”
玄帝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东西给孤,孤想要的她给不起。”
青黛耸肩离开:“反正我话已带到,你去不去是你的事。”
她没有离开大殿,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她就不信玄帝真能沉得住气不去见她,玄帝隐藏的也太不好了,连她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出来玄帝对暮商不一般。
不出所料,玄帝立刻换了身常服急匆匆的走出大殿。
青黛摇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人的世界真难懂,还是我的草药通俗易懂。”
暮商夫妻二人带着褚立言和无名来到城外,她抓住褚九祠让他不要再继续往前走,她扫了眼褚立言与无名:“你们在马车上等着我,看着他别让他过去。”
“嗯。”褚九祠知道她是不想让褚立言他们知道隐卫存在的事,所以就应下来,他看着褚立言不让他过去。
褚立言以为是叫他来一起对付承帝,结果他却被丢在马车上,他很是不服气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我要去。”
暮商:“你去死。”
说完暮商就骑在马背上,带着黑剑驾马离去,大雪打在她的脸上冻得她脸生疼,雪水顺着脸颊落在衣裳上,外面那层的衣裳被打湿。
她骑马走到一半停下,前方有人拦住她,她从马背上跳下来:“陛下来的还挺早。”
玄帝也从马背上下来,他走到暮商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孤只是想看看你要如何拦住承帝。”
79. 蠢笨
暮商把马拴在树上。
“陛下,你可得跟住我,别跟丢了。”讲话她就踏着树飞身离开。
玄帝见她轻功竟如此之好感到无比意外,只不过是眨眼瞬间就看不着她的影子,玄帝追着她的方向赶去。
暮商来到隐卫所隐藏的地方,隐卫见她来时跪在地上。
附近几乎隐藏着几十个隐卫,据她所知承帝是准备偷袭玄影国,所以是乔装成商队先把火器运到城外,而他的大批人马远在后方。
这正好给暮商省下不少事,她只需要截住承帝就行。
玄帝扫视着隐藏在草丛里的隐卫,随即目光又扫向暮商,他心中泛起连绵不断的疑惑。
他想问光凭这些人就行吗。
他有些担心:“你的人,当真能行?”
隐卫交给暮商一把红色油纸伞,暮商撑开伞。她把剑放在地上用着手撑着,她将伞倾斜在后,露出漂亮的眉眼:“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雪越下越大,盖住树叶,厚重的积雪使人寸步难行,视线也有些受阻,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雪:“你们这里年年都会下雪吗。”
玄帝轻声应下:“嗯,只不过今年下雪的时辰比往年早了一些。”
远处传来车马压过积雪的声音,暮商对隐卫使眼色,隐卫点头纷纷从林中往那个方向跑去,暮商不紧不慢的踩着积雪往前走。
玄帝跟在她的身后,暮商见到马车后停留下来伸手拦住玄帝。
玄帝见隐卫们利索的将跟随在马车后的人统统杀死,只留下围在承帝马车前后的人,隐卫出手的动作极快,快到连玄帝都没看清楚。
这就是她的底气吗。
世上怎会有人能快到如此地步。
马车的内承帝听到动静后没出声,马车边的人拿出刀纷纷围住马车不让隐卫靠近。
隐卫的本领又岂会是他们所能阻拦的,隐卫定在原地迟迟未动,暮商执伞飞到隐卫前方。
她拔出黑剑指着马车:“承帝,许久不见你可过得还好。”
马车内还是没动静。
暮商有些皱眉,她挥手让隐卫上前解决眼前的人,她从一旁绕到后面的箱子上,用剑砍断绑在箱子上的绳索。
她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令她眉头皱的更甚,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石头,她把剩下的箱子打开,同样也都是石头。
她丢下伞回眸看着马车,用力挥起手上的剑,剑气将马车一分为二。
见马车上空空如也,承帝不在这里于是她顿感不妙,取出玉哨让隐卫停止动手。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这声音暮商在熟悉不过。
是火铳的声音,而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正是褚九祠那个方向。
“不好,是冲他们来的。”
承帝是来杀褚九祠和褚立言的,而眼前的东西只是承帝放出来的障眼法。
玄帝也意识到他们是遭了承帝的道。
两人纷纷赶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
褚九祠的马车被火药炸的一塌糊涂,褚立言从马车上炸了下来,索性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褚九祠好在悉知这东西的威力早早就躲开这才毫发无伤。
他见后面有一黑色马车,想必马车上才是真的承帝,见承帝对他动手他便更加确信他与褚子和已经联手想要除掉他们。
褚立言拍着被炸烂的衣裳,忍着疼道:“这什么玩意儿,威力竟如此之大。”
褚九祠:“是取你命的东西,无名带他到树后面躲着。”
无名伸手扶着褚立言,在这危急时刻褚立言反而没离开,他叫到褚九祠:“你不去找她。”
褚九祠:“她不会出事,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承帝坐在马车上怡然自得的倒上一杯茶水,还有侍女在给他捶背,承帝饮完一杯热茶讲道:“别停下来,今日务必要将他俩的人头提回去,孤绕了这么一大圈,为的就是今天。”
“是。”
承帝的侍卫拿出火铳对着褚九祠,火铳里的火药直直的朝着他们飞去,褚九祠推开褚立言他也躲开。
三人都躲开了。
而他们身后的树确实遭了大罪,树身都被打穿,可想而知这东西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必死无疑。
就在承帝稳操胜券的时候,他的所坐的马车顶棚被人掀开,盖在棚上的雪瞬间落入马车内,打在承帝的脸上。
周遭视线模糊,声音也大,褚九祠还未发现的承帝的马车被人掀开,他带着褚立言躲开这些致命的东西、
承帝抹掉脸上的雪,抬头望去,他正见着一把火铳对着他的脑袋。
而这火铳还及其的眼熟。
这不是几月之前被人夺走的火铳吗?为何在一个女子手中,莫不是这女子与之前的那两人有密切的关系。
暮商顺势跳进马车中,两眼冒着火光,用火铳死死的抵住承帝的脑袋。
承帝想往后退却发现无路可退,侍女被吓得捂脸大叫。
侍女的叫声让承帝是越发的害怕。
暮商:“让你的人住手,否则我手上的东西随时会走火。”
承帝斜着眼睛瞧着她手上的火铳,连连应下:“好,孤这就让他们停手。”
他站起来走下马车他恐惧说道:“住手,都给孤住手。”
那些侍卫这才停下手来,一时安静下来,闪躲的褚九祠发觉声音停下他也停下,站在不远处见到暮商正挟持着承帝。
他怕承帝出什么幺蛾子就往她那个方向走去,褚立言发现后也走了过去。
承帝对着侍卫使眼色,其中一侍卫慢慢的往暮商身后挪过去,他装好火药后举起火铳对着暮商身后。
褚九祠,褚立言和玄帝同时出声:“小心身后。”
暮商扭头见正有把火铳对着她,暮商领起承帝飞到马车顶上,火铳打在他对面的一个人身上,对面的人侍卫应声到地。
她威胁道:“承帝,你是想让你的这些心血再被炸一次吗?”
承帝醍醐灌顶,他这才明白此女子是谁:“你……你想干嘛。”
暮商大喊:“出来吧,让银月国的承帝见识一下他想杀之人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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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卫飞快的跑出来,快得只留下残影,承帝带来的人就这样被隐卫一瞬间击杀,而承帝带来的火铳和火药也被隐卫抬走放在玄帝的脚下。
褚九祠对隐卫倒是倒是见怪不怪,隐卫的出现反而让玄帝和褚立言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人所能达到的速度吗?
暮商浅笑道:“陛下,这是我给你的药费。”
承帝瞳孔震地望着玄帝:“你就是玄帝。”
玄帝:“那就多谢,这东西孤还是第一次见,孤倒是喜欢。”
说来也怪,承帝的人死后雪也渐渐小下来直至停下来,视野也渐渐恢复如常。暮商嫌恶的把承帝从马车上丢下去。
随后她也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褚九祠身边,她有些担心:“你没受伤吧。”
褚立言默默举起手有些幽怨:“你是瞎吗,我才是受伤了。”
暮商扫了她眼:“你皮糙肉厚的没事。”
承帝被隐卫团团围住,承帝眼前一片漆黑,谁能想到一国帝王能如此荒唐的趴在地上。
玄帝想进去问承帝的话,只是被隐卫拦住,隐卫也不为他让路。隐卫面上的黑色诡异面具泛着深色光泽。
暮商拍手,隐卫听后让出一条道转身离开,眨眼间隐卫就消失不见。
褚立言还未从隐卫离开缓过来,这些人未免也太恐怖了。
承帝睁开眼睛见遍地的侍卫,一股恐惧感从心中不断蔓延出来,他把着马车慢慢站起来。
暮商拿着火铳朝他走去:“曾经觉得你蠢,但没想到你会如此之蠢,我曾觉得暮宗义蠢,但他没你蠢,你为何要背弃暮宗义要与别人狼狈为奸。承帝啊承帝,你为何总是选不到一条明路呢,次次都要把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何必呢。”
承帝听到她的话后:“你是暮宗义的什么人?”
暮商拔起立在地上的黑剑:“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某人想借着你的手来成就他的光明大道,却不知成就了我的光明大道。”
承帝不解:“你的光明大道?”
玄帝也是不理解,她的光明大道是何意。
“还得多谢承帝的软弱蠢笨,哥哥已经在去银月国的路上了,今日起,银月国将会易主,你想一统六国的梦也破碎了,接下来将是我的主场。”
她的话灌入在场人的耳中,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她何时开始计划的,他们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承帝怒吼:“孤的五万大军正在赶来,你们都跑不掉,你想要银月国简直就是痴人做梦,暮宗义她会给你兵马吗,你可是闻人一族的后人啊,他巴不得你早些死。”
暮商起身嘴角带笑:“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刚才又何必装作不知。”她举起黑剑,剑尖扎在马车上,她手腕一转,仅剩的半残马车被她击成漫天碎片。
“暮宗义不给我兵马不代表我就没有兵马,他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他却没有,承帝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暮宗义是如何成为我剑下魂。”
承帝:“你敢弑父!”
“不过是烂命一条,我有何不敢?”
80. 将军 老将军也想
“今日北国两位皇子与玄影国的玄帝都在场,我今日所说之话若是不应验,我定当陪你一起下地狱。”
她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恨意,只要等暮湛拿下银月国,她就可以对暮宗义出手。
至于承帝刚才说的五万大军。
暮商怡然自得道:“你的五万大军不是受你的命进宫刺杀暮宗义吗?潘王正准备迎接你的人呢。”
承帝恍然,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这与潘王又有和相关。”承帝突然笑出声:“不对,哈哈哈哈不对,潘王可是很早就想造反,你把孤的兵马给他,这不是给潘王造反的时机吗,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谁知暮商神色未变,她转身看向褚九祠再转过身来。
“谁说造反的是潘王。你怎么还不懂,是你啊承帝,是你的人要攻打明月国这和潘王有何关系。”
承帝脸色黑得不行。
他沉默许久才道:“暮湛带走的是潘王的人,你们把孤的人拿去当挡箭牌。”
“这样一来,暮宗义定会对银月国这几日发生的事放松警惕,就算银月国易主他也不会察觉,他只会一心一意的去应对你的人,怎么样,我这计划妙吧。”
玄帝对暮商很是佩服,她不仅武功高强,人也极为聪明。
这样的人才配坐上他的王后之位。
褚立言从前见暮商只觉得她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从来没想过她有这么聪明,她居然用承帝的兵马去攻打自己的国家。
他虽不知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但久她能让承帝的大军投诚于潘王手下,想来是有很大的本事。
反过来想想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来,不是疯子是什么。
不过这样聪明的疯子倒是疯的巧妙,疯的妙啊。
“等我们回到明月国,想必你的大军已经攻打进去了吧,而暮湛现在估计已经进入银月国。”
承帝似哭似笑,他对眼前这个女子完全不了解,但她的话说的密不透风,让人不得不信她说话。
然而过去许久他的兵马都未赶来,想来必定是出了意外。这让承帝越发的肯定。
他现在很是后悔,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承帝不得不赌上一把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放孤一命,孤把幕后主使告诉你们。”
“幕后主使我早就调查清楚了,你和褚子和狼狈为奸不就是想拿下其它几国,不过你以为褚子和真是君子吗,到最后他会分你一份羹吗?”
在权利面前没人能拒绝,尤其是这如此诱人的一统六国面前。
褚子和把每个人都算入在计划之内,唯独除了她,他没把暮商算在其中,如今暮商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不过现在让褚子和知道的正是时候。
暮商收好黑剑走向褚九祠,她先是看了眼褚立言随后又看向褚九祠:“你们俩准备何时回去,现在老三定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褚九祠想了想,现在褚子和估计在宫里面慌了阵脚,这个时候他会派人不断的追杀他们。
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不将自己送上门。
“我现在回北国,那你那边。”
暮商:“我这边你不必担心,我会来找你的,你也记得给我报平安。”
褚九祠应下来:“好,我等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许久才松开手来。
玄帝为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两辆马车背道而驰,玄帝立在他们中央,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暮商所在的马车。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
这几日暮商马不停蹄的带着承帝来到明月国。
此时的潘王正在城门口等着她们。她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潘王面前:“现在情况如何。”
潘王眉眼带笑:“他们比你早几个时辰赶到,现在宫中一片混乱。”
暮商同样以笑回到潘王:“是吗,我把罪魁祸首带来了,不如进去给他个惊喜如何。”
潘王:“如此甚好。”
潘王手下的人用麻绳拴住承帝牵着承帝招摇过市,暮商和潘王骑在马背上奔驰,她想迫不及待的看暮宗义现在是何表情。
只是在进入皇宫的必经之路上遇见暮长卿和暮寒松兄弟二人,两人奉命在外缉拿潘王,谁也没想到能遇到暮商。
暮商居高临下的看着兄弟二人。
暮寒松见到暮商后错愕的回看着她:“你怎会与潘王在一起,难道你与潘王暗通款曲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与暮寒松对比,暮长卿反倒是很冷静,他手持长枪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起先以为是潘王与承帝勾结。
现在见到暮商后事情变得明了起来。
他眸光黯淡:“商姐姐这一天还是来了是吗?”
暮寒松还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暮长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暮商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暮长卿面前,等她再次抬眸对上暮长卿的眼睛,她目光坚定如铁:“你要拦我,还是拦潘王。”
暮长卿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她还与潘王勾结在一起,这让他开始有些犹豫。
潘王一直都想造反,此次暮长卿本是以为只是潘王造反就这么简单,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与她有关。
不等暮长卿说话,暮寒松站出来大义凛然讲道:“今日凡事与潘王共事者,本殿下都会格杀勿论。”
暮商没管暮寒松的话,她一直都在盯着暮长卿,她想知道暮长卿在这个危机时刻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就在这时,柳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他们的后方,马车上下来的不是柳国公而是柳潇潇。
柳潇潇是担心暮长卿的安危这才赶来,她一路小跑到暮长卿身边。在她见到暮商时又惊又喜,见她身后是潘王时,那双洁净的双眼出现一抹异色。
柳潇潇:“公主,你不是在宫里面吗?”
此时暮商无暇顾及其它人,她依旧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只是语气有些过于冷淡。
大风呼啸吹起,狂怒的扶着他们,就似要将他们撕碎一般。
“拦我,还是拦潘王。”
暮长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丢下握在手上的长枪给暮商让出一条道。
长枪落在地上的声音尤其悦耳,不管是暮寒松还是他身后的侍卫都对暮长卿的做法十分不解。
他这也是想要叛变吗?
暮寒松抓住暮长卿衣领,怒气直上心头怒骂着他:“你为何丢枪,你也想与她一般当潘王的走狗吗?”
说完,暮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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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开暮长卿的领子把他丢在一边,他站在暮商正前方,他眼神凶狠:“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暮商轻笑道:“长卿你做了个很对的决定,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忘。”
她转身骑上马与潘王继续往里面走,暮寒松说什么也不给他们让路:“给我上,就她跟潘王两人,现在不上更待何时。”
此时的暮寒松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暮长卿拉出他让他不要冲动,却被暮寒松甩来:“你想做孙子我可不想与你为伍。”
暮长卿急忙对蠢蠢欲动的侍卫喊道:“都给我回去,谁若敢动手我绝不放过他。”
侍卫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就在这紧急关头,琅云牵着马带着琅老将军前来,琅老将军一袭黑色盔甲尽显霸气,在场的人都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琅老将军严肃的看着暮商二人:“你就是闻人黛留下的女儿。”
暮商低头把玩着缰绳:“今日当真是热闹,就连老将军都想出手拦我,不过您确定您能拦得住我吗?”
潘王早早拔出剑时刻准备出手,若是论打起架来他定会首当其冲。
琅老将军笑声连天:“本将军何时说过是来拦你的,本将军是来为你开路的。”
他的脸色认真起来:“琅云,带路。”
琅云还在雾里他问出心中的疑惑:“爷爷,我们不是来帮两位殿下杀潘王的吗?”
他记得很清楚,琅老将军就是来杀潘王的。
琅老将军看了潘王和暮商:“现在看来,潘王不能杀,况且就算这里的人全部上都打不过他们,反而会葬送你我的性命。”
琅云吐槽老将军是不是年老才说出这些话来;“怎会,他们不过几两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怎会不敌他们,爷爷怕不是老糊涂了。”
琅老将军一把鞭子挥在琅云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敢骂我,信不信我回去活剥了你皮。”
暮寒松听到就连老将军都想把她放进宫去,老将军在朝中颇有威望,说的话自然也是很有份量。
只是老将军说的话未免也太难让人信服了。
老将军抬头环顾四周随后平视前方:“与其说你们包围住她,不如说她包围住你们,你们难道没发现四周的平民百姓都被遣散走了吗。”
被琅老将军这么一提醒,倒真是如此。
暮商拍手叫好:“老将军果真是心思缜密,这都被您给发现。”
老将军抬手让侍卫让道,侍卫让出一条道来:“公主请吧。”
暮商:“多谢。”
暮商骑马路过暮长卿时,她看了他一眼很快她又收回视线望着前方。暮寒松性子向来就挺犟的,拔剑趁暮商不注意刺向她所骑的马腿上。
马儿受惊高高扬起前腿,暮商丢开缰绳翻身离开马背。
琅云回头一看:“爷爷,后面。”
老将军正视前方:“继续走。”
暮寒松还以为暮商会摔半残,就在他得意之际,马背上的人不见踪迹,他偏头一看,只见那女子已经坐在他的马上。
而她的手上多了半截残剑,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剑,那剑正是他手上那把剑的剑身。
她怎么做到的。
暮寒松猛然抬头:“你会武功!”
81. 退位
暮商抓住缰绳不屑一顾道:“你已经看在长卿面上忍你很久了,你再对我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柳潇潇看得一愣一愣,她戳了戳暮长卿:“暮长卿,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暮长卿抓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别怕,我们走。”
柳潇潇就这样被暮长卿带着上了马车,马车跟随在暮商他们身后。
承帝现在被潘王牵着,他现在一声狼狈,实在让人不能想到他就是银月国的承帝,就算有人能想到那也没说出来。
进入宫门后,里面似乎并未有任何异动,这和暮商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想的是宫中现下应当是血腥一片。
她看了眼潘王:“人呢?”
潘王:“大殿前,老将军这不是带着你过去了吗。”
暮商驾马往大殿那个方向去,快要逼近大殿时,她这才闻到浓厚的血腥气味,她弯起嘴角。
这才对了嘛。
就是这个味道。
里面传来刀剑相向的声音,她让马儿停下来,现下只有她和潘王在马背上,尤其瞩目。
暮宗义手执长剑,盔甲上染着血气,他放眼望去见暮商和潘王就在他的前方,脸上是说不出的苦楚。
更是在瞧见她脸上的笑容时,暮宗义彻底绷不住。
声嘶力竭大喊,声音划破长空震耳欲聋:“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何要与潘王为伍。”
话音刚落,他就见暮长卿和暮寒松也跟在他们身后,就连琅老将军也在,他心中开始泛起恐惧。
暮商:“别急着骂我,看我把你的好朋友带来了。”
潘王把麻绳交给暮商,暮商下马解开承帝手上的麻绳,一边解开一边说道:“让你的人住手。”
承帝又不是傻子,他现在让那些人住手,那不是就在暮宗义面前坦言他才是凶手,他摇头。
暮商妥协下来:“没关系,我来。”
她反手掐住承帝的脖子,不过片刻承帝脖子上个的青筋暴起,他险些觉得自己就快这样过去了。
“你们都住手,否则我把承帝掐死。”
打得正当热闹的侍卫们果然停下手来,暮宗义定睛一看,在他看清承帝的模样时,飞奔过来。
“是你,你为何要对孤动手,孤何时亏待过你。”
承帝连忙摆手,奈何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暮商见那些人都停下手来这才松开手,嫌弃的擦了擦手。
承帝一把抓住暮宗义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指着暮商。
“不是孤,是她,是她使得诡计,是她传孤的假旨来对明月国下手。”
转瞬即逝间暮宗义抬手想去扇暮商的脸,暮商只是轻轻一闪就轻而易举的躲开。
现在的宫中着实拥挤,他们一行人走进大殿。
一进入大殿暮寒松就开始告状,将他在宫外的事都告知暮宗义,暮宗义听后脸色大变。
“潘王,你究竟想干什么。”
潘王活动着筋骨:“这说的什么话,本王想做何事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造反啊。”
暮宗义:“那你的兵呢?”
承帝这时候倒是来劲儿,他夺过潘王的话:“被你的好儿子暮湛带去孤的银月国了,这事孤跟你你没完。”
暮宗义喃喃道:“暮湛他为何……”
暮商:“暮宗义,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来杀你的。”
既然话已经挑明,暮宗义也不再伪装,他冷笑道:“就凭你,你能杀孤?别忘记这是孤的地盘!”
暮商盯着上面金黄色的椅子:“很快就不是了。”
外面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紧闭的大门,那马蹄声越来越近。
是谁敢在大殿上骑马。
大门被马撞开,暮湛得意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的脸上还挂着红,头发也十分凌乱,像是逃荒出来的。
承帝见暮湛平安无事回来就知道他已经得手,暮湛的出现宛如一道天雷正中他的脑袋,他此刻觉得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他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也看不见他们是何表情。
他从马背上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袱,他顺手丢给暮商,暮商接住掂量了几下,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挺快。”
暮湛手扶着脖子摇着:“他还挺能藏,差点就没找到。”
暮长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暮商晃了晃手上的包袱:“想知道吗?”
她见众人都想知道,她撒手一丢,暮湛配合她将包袱里面的东西用剑打碎。
砰砰砰。
里面的东西从包袱里面滚了出来,虽说东西是被暮湛打碎,但他们能清楚的辨认出来里面是何东西,这东西更是给承帝最后一击。
承帝跪在地上将东西拾起来拼凑在一起,可是碎了的东西怎会就空凭一双手就能复原的。
这东西是承帝的印玺。
承帝双手抖成筛子:“你们,你们好的很,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暮商:“没关系,就算做鬼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暮宗义连连后退,他猜测接下来就会轮到他,不过他猜得也没错,接下来确实该轮到他了。
暮商丢出手上的剑,剑飞了出去,扎在地上挡住暮宗义的去路,暮宗义瞳孔震地的回头。
“孤是你父皇!”
“我承认过你是我父皇吗。”她和暮湛同步逼近暮宗义,两人的气场极为相似,仿佛让周遭的气息凝固一般,这让暮宗义不得不又想起闻人黛。
暮商走到剑落在的地方,拔起剑,再将剑甩出去,剑直扎在那把金色的椅子上。
暮湛拔出他身上的剑递给暮商。
暮商拿过去把剑放在他的脖子上,伪善的笑着,轻启薄唇。
一字一句的清晰说出。
“让位吧,这不是你的东西。”
这里除了暮寒松和琅云两人以外都显得异常安静,暮寒松上前打掉暮商的剑,只是还未近身他就被潘王扣住。
暮寒松只得看向老将军,结果老将军只是闭眼站在那里,充耳不闻。
见老将军不理会他,他对暮长卿喊道:“暮长卿你是聋了吗,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是吗?”
暮长卿低头选择沉默不语。
暮宗义瞪眼:“你难道想和潘王一样想造反?”
暮商将剑从他的脖子上挪开:“我不是造反,我只是想让这个位置物归原主而已,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这江山姓闻人。”
“而你暮宗义抢了我们的东西,霸占了这么多年你睡的安稳吗,我们现在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难道这就叫造反吗?”
暮宗义扭头大笑,他向上走去拔下椅子上的黑剑,丢在暮商面前,他坐了下去,双手把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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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明月国姓暮,就连你也姓暮,你和他们都不姓闻人。”
暮商嗤之以鼻:“厚颜无耻。”
暮宗义站起来霸气甩手:“来人,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
一瞬间,屋子的四面八方涌入不少人,这些人不是侍卫,看上去倒是和隐卫有几分相似。
“孤花费数十年心血研制出这批隐卫,今日你们谁也逃不掉。”
有了这些隐卫暮宗义似乎有些得意忘形。
暮寒松听到暮宗义的话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将他也杀了吗?
他叫道暮宗义:“父皇,儿臣没有背叛过你。”
暮宗义挑眉,言语之中竟是冷淡:“哦?那又如何,今日你们都得死。”
暮宗义将冷血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尚且虎毒还不食子,暮宗义冷血起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潘王实在是看不惯暮寒松那死出:“你老爹就没打算放过你,你何须跟他废话。”
暮宗义抬手拍了三下。
隐卫极快的冲了过来,这里除了柳潇潇和琅云不会武功之外,其他都会武功。
琅云害怕的蹲下抱住老将军的腿:“爷爷,救命啊!”
柳潇潇虽然很是害怕,但她没叫出来,她笑脸煞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暮长卿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隐卫朝着暮商冲来暮湛挡在她的前面,暮商退后两步观察着,不得不说暮宗义培养的这些东西确实还不错,就连潘王都只能对付一两个。
很奇怪的是,这些隐卫像是杀不死一般,他们倒下去又很快的站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迟早会被隐卫耗尽体力。
暮商捡起地上的黑剑,她回眸对着暮宗义笑,暮宗义见她此时还有心思笑,便好心的提醒她。
“别笑了,他们很快就会死了,等他们死后马上就抡到你。”
暮商看着他的隐卫:“是吗,那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暮宗义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又拍手,在他的身后穿出来两名隐卫,这两名隐卫险些让暮商分辨不出来。
这两个和暮湛他们打的全完不一样,这两个很是接近隐卫,就连他们的身上气息都与隐卫一般无二。
“这两位是给你准备的,不过孤觉得一位就够了,闻人隐卫,天下无敌。”
“是吗,那就来试试。”
其中一名隐卫朝着暮商冲去,他的速度快的只剩下残影,暮商腾空跃起,紧接着隐卫跟上她的步伐跃起。
砰!
上方传来一声巨响,屋顶被两人打碎,屋梁和红瓦掉落下来,正在打斗的几人迅速躲开。
屋梁砸落下来泛起巨大的灰尘,暮宗义挥手想看清楚现在是何状况,这时他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他低头一看。
是滚烫的鲜血,这血不是他的。
他哈哈大笑:“她死了,孤的隐卫果然不让孤失望。”
暮长卿最先反应过来,他想往前冲去找暮商,奈何剩下的隐卫又开始对他们出手。
灰尘还未消散下来,他们用手剥掉眼前的灰尘,他们视线模糊看不见前面现在究竟是何状况,他们只听见殿内有着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冰寒刺骨的声音响彻大殿,宛如千年寒冰直击心头。
“你的隐卫,不堪一击。”
82. 先帝
这道声音传入暮宗义耳中。
他瞪大双眼站起来,神情上有眼可见的慌乱与震惊,她怎么还活着。
暮宗义不信的往那个方向看去,以证他是否幻听。尘埃消散,暮商的脸展露在他们眼前,而她手上还领着隐卫的头颅。
隐卫的尸身倒在地上,断口处不断的往外冒血染红地板,暮商脸上还沾染着他的血。
柳潇潇皱眉捂着嘴,如此血腥的场面让人着实反胃,使她胃中翻江倒海。
暮商提着头颅走到暮宗义面前才停下脚步,她抬手一丢,将头颅丢在暮宗义面前的桌上。
暮宗义抬手将头颅打走,那颗脑袋咕噜咕噜的地上滚着。
“在西林你没杀死我,你就应该知晓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杀死之人,现在还想用这些假货来对付我,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暮商转身望着他们:“对他们的脖子动手。”
很快这群隐卫就死于他们的剑下,暮宗义瘫软的坐回那个位置上,他手死死的捏在椅子上,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看向承帝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无情。
暮商:“把你的底牌交出来吧。”
暮宗义低头发笑:“你果然很聪明,孤的确是小瞧于你。”
他低估了暮商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不过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怎会没有准备,他靠在椅子上。
“凌萱。”
他叫道暮凌萱的名字,暮凌萱从暮宗义侧边走出来,而她的手上端着一个盒子,暮商瞳孔猛然一缩。
她眼尾猩红:“你敢。”
暮宗义像个得势的小人,拍着暮凌萱手中的盒子:“阿黛啊,今日孤就让你好好看看你的这一双儿女是怎样死在孤的手中,就像之前的你一样。”
暮凌萱端出来的正是闻人黛的骨灰,她没想到暮宗义这个贱人会将母亲的骨灰挖掘出来。
暮湛脸色极为难看,他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从来没受过此等要挟,现在有人拿着他母亲的骨灰来刺激他。
暮宗义:“既然你这么不好杀,那孤就索性将手里的牌全部交出来。”
话音一落,偌大的屋子涌入几百隐卫。
暮宗义得意道:“现在你们总跑不掉了吧。”
暮长卿叫道暮凌萱:“阿萱,将东西给我。”
暮凌萱收紧手,淡漠的扫视着暮寒松和暮长卿两人:“你们两个不站在父皇这边反倒站在这个贱人那边。”
暮寒松本来就不是站暮商这边,他出手是因为暮宗义要灭他的口,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若是不反抗现在怕是跟承帝作伴去了。
“阿萱,其中的隐情你不知你不要掺和进来,你这是在助纣为虐。”暮长卿还在劝着他。
暮宗义撇了眼暮凌萱:“凌萱你不要听信他的话,他早就被她蛊惑,他现在不是你的哥哥也不是孤的儿子。”
暮商对暮宗义这种小人手段早就习以为常:“就你会叫人啊,哥。”
暮湛点头从腰间取出玉哨吹响,吹响的那一刻暮宗义再也坐不住,他盯着暮湛手上的东西。
“这东西怎会在你手里。”
须臾间,从屋顶上跳下来几十个隐卫,隐卫有秩序的站在一排等待发号施令。吕剑从正门走进来,暮宗义见到他的那刻又实实在在的被当头一棒。
“吕剑,你还活着。”
吕剑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命大。”
他看到潘王时冲着潘王点头,潘王以点头回应他,看样子两人是认识,而且还很熟,潘王走了出来。
“既然人已到齐,那就让本王揭露你的罪行。”
暮商打断他:“不,还没到齐。”
就在这时门外闯进一慌乱的侍卫,他被远远拦在门外,他高声禀报:“陛下,外面,外面来了只白虎。”
“白虎,什么白虎别在这胡说八道。”暮宗义很不耐烦的说道,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
他整个人站起来冲到门边,一头白虎正在朝他这边走来,而指引白虎的是一支笛子。
吹响笛子的人正是消失许久的萧乔霜。
萧乔霜与白虎并步走在大殿外,笛声停止,暮商也走到大门外,潘王等人也随之跟上。
暮商站在暮宗义的身边,在她瞧见暮宗义额间不断的冒出细汗,扬起的嘴角不再放下,肆意的笑着。
“怎么样,很眼熟是吧。”
暮宗义怎会不眼熟,这是闻人黛以前养的,只养了两年,两年后闻人黛就过世。虽说只是养了两年,但他不知这白虎竟然还通人性,它见到他曾对闻人黛下手,它猛地扑上来活生生从他背上撕下来一块肉。
至今他的背上都还留着那道疤痕。
于是他不仅对闻人黛下手,他对着白虎也下过杀手,当年他派出去的人不是说这白虎已经死了吗,现如今为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年他把知道他所有事的人都给杀了,他没留下一个活口。
现在吕剑站在他面前,这只白虎也出现在他眼前。
他开始怀疑闻人黛是不是也没死,很快他便否认这个想法,闻人黛当年是他亲眼看着她被人烧成骨灰放入骨灰盒中的。
她就算再有本事总不能从骨灰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吧。
想到这里,暮宗义紧绷上的心才松懈下来几分,反正死人总不能开口说话吧,不过只吕剑一人,他又能将他怎样呢。
暮宗义冷哼一声:“眼熟,那又如何。”
“还行,还没算老糊涂。”暮商勾勾手指,萧乔霜将手中的笛子丢给她,暮商稳稳接住还顺带在手上转了几个圈。
“现在人才算到齐,潘王想说什么便就说吧。”
暮宗义:“你们怕是没机会开口。”
暮商:“是吗,不妨你先回头看看再做决定。”
暮宗义听闻后转身回看,那些隐卫尽数倒地,他们没死像是被下药迷晕,只是迷晕为何他们又没事。
现下暮宗义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虽说他很慌,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他让琅云一家子和柳潇潇出去,等到他们三人离开后潘王才开口说话。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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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想知道当年你们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吗,这事本王已经埋在心中数十年,这数十年来我与吕剑无时无刻都在等一个时机。”
吕剑接下他的话:“现在这个时机已到,暮宗义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作恶多端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暮宗义张开双手:“你看孤像怕的样子吗?”
潘王:“怎会不像,你若是不怕死,当年又怎会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去讨好曾经的公主,也怪公主当年单纯信了你这人。”
暮商以前的事并不知情,这也是头次听潘王说起。
先帝姓闻人,闻人黛就是先帝的公主,先帝只得这一女,为此对她有求并应,就算她喜欢这么一个毫无作为的男子,先帝也是应允下来。
先帝也做到了爱屋及乌,只是暮宗义才是真正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他得到一点权利和好处时,他就开始忘记自己的身份。
忘记他是曾经只不过是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忘记他曾经是怎么死缠烂打的追求闻人黛,忘记先帝是怎样提拔于他。
这些事情暮宗义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仅惦记先帝的金银财宝,还惦记整个江山,原本他只要好好对待闻人黛和先帝,先帝兴许会传位于他,只是暮宗义太过着急,他不想等,他开始慢慢的往先帝的茶饭里下慢性毒药。
等到先帝发觉自己中毒时,已是回天乏术。
起初闻人黛还未发现异样,在先帝身故时暮宗义伪造意旨,他便顺理成章的坐上现在这个位置,闻人黛也在一心辅佐他。
后面他不再安于现状,他开始厌烦闻人黛对他的指手画脚,他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凭他的努力得来的。
再后来,闻人黛不知从何处得知先帝的死与暮宗义有关,闻人黛找到他便质问他,起初暮宗义还在为自己找借口脱身。
闻人黛这才勉强信上他几分。
可就在闻人黛相信他时,暮宗义又开始作妖,他想对闻人黛下手,他用迷药迷晕闻人黛,下手当日他被吕剑撞正着。
而他也正被那白虎按在地上撕咬,吕剑无暇顾及暮宗义,他冲到闻人黛的身边,发现她已经没了生迹。
吕剑还沉寂在闻人黛死去的悲伤之中,暮宗义在这个时候挣脱开白虎,他双手都是血,后背也不断往外冒血。
吕剑反应过来时,暮宗义手上的凶器就以刺穿他的胸膛。
那日,闻人黛的死让宫中翻了天,暮宗义将闻人黛的死推给吕剑,而他身上的伤是与吕剑搏斗的时候落下的。
吕剑就这样被扣上一个刺杀皇室中人的重罪。
潘王讲述着当年先帝和闻人黛是如何死的,暮宗义不知潘王会对以前的事情一清二楚。
他记得当年潘王应是没有出现过。
他狡辩道:“你胡诌,孤从未对她下手,先帝的死也与孤无关。”
他的模样实在是将潘王逗笑,潘王从胸口摸出一封尘封许久的信封。
“这是她当年的亲笔书信,上面一清二楚写着你的恶行,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在狡辩。”
83. 对峙
此信被潘王亮出来时,不止暮宗义感到格外震惊,就连暮商兄妹二人都不知潘王有闻人黛的亲笔书信。
他们也感到无比的意外,潘王何时与闻人黛的关系如此之好。
没记错的话,潘王从前似乎与闻人黛的关系并不是很好,那闻人黛得是在多绝望的时候写下这封信,并交给潘王。
潘王竟然将此事隐瞒这么久,没告诉任何人,他莫非也是再等这一天。
潘王将信交给暮湛,暮湛将信打开,暮宗义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暮湛手上的动作。
他紧张的咽着口水。
暮湛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展开,上面全是暮宗义做的恶事,暮湛看完后红着眼怒瞪着他。
“王八蛋。”
他骂着暮宗义,随后上去就给了他一拳,这一拳令暮宗义险些找不到东南西北。暮凌萱见状放心闻人黛的骨灰上前将暮宗义扶起来。
暮宗义吐掉嘴里的血,露出带血的牙齿,笑的尤为可怖:“孤是你爹,你敢打孤。”
这时候暮商也看完信上的内容,她没暮湛那样心慈手软,她提剑往暮宗义胸口的那个方向刺去。
暮凌萱见状上前拦在暮宗义身前,她想用身体给暮宗义挡住这一剑,暮商用剑将暮凌萱打开,剑直直的戳向暮宗义的胸口,不过她还是有分寸没下死手。
暮凌萱从地上站起来:“父皇!”
她上去赶紧捂住暮宗义的伤口,她急哭了:“你这是干什么,父皇就算是杀了她,他也是你的父皇,你大逆不道。”
暮商:“我大逆不道?一个偷国贼偷我的东西反倒成了我大逆不道,暮凌萱若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吗?”
这话不假,若不是念在暮长卿的好,暮凌萱早就死了,也不至于现在在她眼前说她大逆不道。
暮商:“为人者,应当有善;为人者,应当有心。而他暮宗义不仅杀死我阿爷,还杀害我母亲,他还想霸占闻人家的一切,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暮长卿将暮凌萱拉到他的身边,让她远离暮宗义,暮凌萱心中开始动摇。
暮宗义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与他作对,他撇见倒在地上的隐卫有快要醒来的迹象。
于是他开始拖延时辰。
“哪有如何,在他们眼中,他们从未正眼瞧过孤,孤凭本事得到现在的一切,孤何错之有?”
吕剑眼中尽是鄙夷与厌恶:“哼,若是没正眼瞧你,你根本就入不了公主的眼。”
到现在暮宗义都还在执迷不悟,他始终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个人。
潘王接下他话:“她当年看上你,不过就是看在你老实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块玉了。”
潘王从始至终都瞧不上暮宗义。
暮宗义:“所以你才想造反,是在帮她吗?”
“不,本王想造反是真的,并不是因为她,只是纯粹的看不惯你,至于本王为何迟迟未动手造反,等的就是今日。”
“那你还真是失算,就算孤死后,你面对他俩你毫无胜算。”
潘王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话:“本王只是想造你的反,至于他俩本王从未想过要对他们动手,毕竟本王也斗不过他俩。”
这兄妹二人哪个不是武艺高强,跟他们硬碰硬这不是纯纯找死吗,潘王还不至于给自己找苦吃。
隐卫的手脚开始动起来,暮商察觉出来后:“原来你是在等这个时候,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隐卫。”
两边的隐卫开始厮杀起来,很明显暮宗义的人不敌对方的人,没过几招暮宗义的人就败下阵来,又像之前一般统统倒在地上。
暮宗义自知这次是彻底败下阵来,他瘫软的坐在地上,嘴里念着完了完了。
她见暮宗义这样,对他讲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隐卫为何不如我的隐卫,现在我就告诉你培养隐卫最重要的一环。”
她的左手捏在剑身上,握着剑柄的右手慢慢的抽出来,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她丢下剑走到倒在地上其中一名隐卫。她回眸看了眼暮宗义,用眼睛告诉他让他看好了。
她将血滴进隐卫的嘴里。
血滴入隐卫的嘴里时,隐卫猛地睁开双眼站起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就算你会培养隐卫,但你始终不知培养隐卫最重要的就是闻人家的血,不管你如何改良,你都始终差这一步。”
“现在,我要你培养的隐卫来送你最后一步。”
隐卫一步一步的朝着暮宗义走去,暮宗义往后退了又退,他十分惶恐,他朝暮凌萱和暮寒松投去目光。
“寒松,凌萱救救孤。”
可暮寒松经历过刚才的事,他怎么可能还会去救他,他能做的就是不去看暮宗义是怎样死的。
暮凌萱被暮长卿死死钳住不让她过去,暮凌萱有心也无力。
暮宗义心中彻底凉了下来,隐卫步步逼近。
咔嚓,隐卫将暮宗义的左右手折断,骨头破裂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中,暮凌萱紧紧闭着双目,用手把耳朵捂住。
接着隐卫又将他的双腿折断,就算是这样暮宗义还是未死,他除了痛苦的哀嚎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浑身上前除了头其他都动不了。
四肢扭曲的摆放在地上,看上去恐怖至极。
暮宗义仰着脑袋:“孤就算是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秘密冲上去蹲下,她捏着暮宗义脖子:“好啊,那你下去看看母亲和阿爷会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她将暮宗义送上黄泉路。
暮宗义以一个及其诡异的姿势死在地上,死的时候双目未曾闭下,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望着。最后他的尸首用来喂了白虎,暮宗义的四肢百骸都被白虎食之。
暮宗义的事已解决,大仇得报,帝位由暮湛接下,银月国也归于明月国,暮湛为其改名,两国合并名为:月国。
皇恩浩荡,暮湛赦免黎民十年税收,百姓乐哉感恩戴德。
次月。
暮长卿和柳潇潇婚期如期举行,这晚,暮商一袭锦衣华服站在暮湛身边,身旁的人都绘声绘色的说笑。
她现在整颗心都飘到遥远的北国,过去这么久也不知褚九祠那边现在是何种状况。
暮湛早已察觉出她的担忧。
他低声说道:“等今晚婚礼完成,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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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都随你,孤只一点,保护好自己。”
暮商抬眼:“当真?”
“腿长在你身上,孤能拦得住你吗?若是斗不过就记得给你哥求救,你哥他是不会见死不救的,知道了吗?”
“哥,谢谢。”
暮湛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放宽心。
宫门口,暮商换上一身便捷衣裳骑在马背上,暮湛前来送她,他对她嘱咐了几句。
暮长卿和柳潇潇衣裳都还未来得及换下就一路小跑的出来相送她。
柳潇潇满脸不舍:“一路小心。”
暮长卿:“商姐,万事小心。”
暮商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暮湛:“走吧,出城有人在等你。”
“好。”
说完就驾马离去。
出了城暮商就见到锁锁在给马喂粮草,她停下来:“锁锁,我不是让你回家探亲吗,你何时回来的。”
锁锁骑上马:“陛下已经把我家人安顿好,我是来陪公主去北国的。”
“此去凶险万分,你当真要去?”
锁锁一脸坚定:“去。”
北国。
北国现在是一片混乱,不论宫中还是宫外,褚子和已经疯到无人能够阻拦。
这令褚九祠很是头疼,他头疼的不止是褚子和,他头疼的是褚子和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在推动着他。
褚立言一回来他的云居宫就被人监视起来,行动很是不便。
褚子和对褚九祠还是放松些,没派多少人守着他,不过暗中还是少不了明争暗斗。
他没想到褚九祠还能回来,现在他手上的实权全部回到褚九祠的手中,他很是不甘心。对于承帝的死他没感到任何伤感之意,他心中谩骂过承帝无数次,简直蠢的不行。
褚子和来到九华宫。
他表面和善:“大哥回来这么久都没去看过几次父皇,看来是闲不下来。”
褚九祠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眉眼冷淡发出讥笑:“二弟倒是能眼观八方,就连我去过几次龙阳殿都一清二楚。”
褚子和很是不屑:“只是派人打听了一下,大哥若是真忙不过来可以找我帮忙,我很乐意。”
褚九祠:“帮我之前还是先想想你的事吧,你再好好想想你还做过什么事,你可千万要藏好了,别被我发现。”
褚子和:“大哥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大哥的事。”
洗砚从外面跑进来见褚子和在,他就在褚九祠耳边说。
褚子和见他有些皱眉,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不,大哥你的事来了。”
褚九祠立刻明白这是褚子和栽赃于他,他对洗砚说:“把蒋大人请进来。”
洗砚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是殿下,他现在神志不清,如何能唤进来。”
“叫进来。”
洗砚无奈之下这才去把蒋书达叫进来。
褚九祠扫视着褚子和:“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地吧。”
褚子和无辜耸肩。
“这只是弟弟送给你的一份小礼,别急,大礼还在路上,到时候会让大哥你好好享受。”
84. 栽赃
“是吗,那我还挺期待你会翻出怎样的浪花来。”
褚九祠从不惧这些事,就算现在褚子和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和现在一样淡定。
他可是褚九祠,从小在生死之间徘徊长大的人。
蒋书达带着剑红着眼闯进来,他一进屋就准确的找到褚九祠,执剑大喊:“给我去死吧。”
蒋书达是一介文官不会使用这些,还未冲过去洗砚就将他拉住,把他手上的剑打丢。
丢了剑的蒋书达就像丢了魂一般的瘫坐下去。
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宛白,父亲是不能替你报仇了。”
褚九祠还是有些时日没见过蒋书达,今日一见发现他老了许多,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正站在那里等着看他的笑话。
褚子和在暗戳戳的发笑,他本来以为是用不上蒋书达,没想到啊没想到,阴差阳错偏偏就遇上了。
之前他让骨慈去告知蒋书达,说蒋宛白可能是被他人害死,蒋书达开始起疑调查蒋宛白的死,只是一直都没查出来。
看到褚九祠回来的时,褚子和又派人从中作梗告诉他残害蒋宛白的是褚九祠,因为褚九祠不想让他们联姻,所以就杀死蒋宛白。
这本是很荒谬的话,将书达却信以为真,这不得知消息的蒋书达就冒着诛九族的罪也要刺杀褚九祠。
今日他定要为死去的蒋宛白讨个说法。
褚子和故作和善上去扶起蒋书达,明知故问道:“蒋大人起来说话,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储君是做了什么事,竟让蒋大人如此愤怒。”
褚九祠无语的扫了眼他,演的还挺好。
他从前怎么没发觉褚子和的演技会如此之好。
有了褚子和的慰问,蒋书达立马向他诉说苦楚:“二殿下,宛白就是被储君害死的,如若不然我们父女二人也不会天各一方。”
他声泪俱下想要褚子和给他讨个公道。
“你放心,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褚子和安慰着他。
他扭头一脸正色对褚九祠讲到:“储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蒋大人都已经找到你残害蒋小姐的证据了。”
褚九祠回看他一眼:“是吗,蒋大人不妨把证据拿出来,也好让我‘死’得其所。”
蒋书达从广袖里面拿出一块包好的手帕,他将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味药。
“这就是让小女丧命之物。”
“就凭一味药,蒋大人就笃定是我杀死的蒋小姐,蒋大人可千万不要被人蒙了心。”说到后面这句话时他看着褚子和,褚子和扬起嘴角只是笑笑的看他。
“老夫虽说是上了年纪,但不至于老糊涂。”
褚九祠:“……”
他看他还真是老糊涂。
“曾听闻皇子妃身子一直不好,自嫁进皇宫以来她的药物都不曾断过,而这就是她常用之药。”
“小女之前也一直在调养身子,她死前的那日喝下的养生汤里偏偏就多了这么一味药,我找人打听过此药与小女服下的汤相克,不出一日那人定会身亡。”
蒋书达有理有据的说着,所以他越发的觉得这就是褚九祠做下的。
褚九祠十分认同的点头吗,被褚子和看在眼里。
他有些意外:“褚君这是认下了?”
褚九祠反问:“我没做过我为何要认?”
褚子和:“证据都摆在你的面前你还不认?”
褚九祠怡然自得的坐下:“一味药就想定我的罪,未免也太过草率,蒋大人非说是我害死的蒋小姐,我为何要害她,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蒋书达情绪激动:“你害宛白不过就是想阻止我们与皇家联姻!”
褚九祠发出笑声,这就是褚子和想出来的破烂理由吗,果然是有够烂的。
他道:“我阻止你们作甚,于我而言又有何好处?”
蒋书达:“你怕有了我们蒋家的帮助你的储位不保。”
这话更是戳中褚九祠的笑点,就连一旁的洗砚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几分,这话实在是太过荒谬,看来蒋书达是在丧女之痛中还没缓过来。
这样的谣言他都敢信。
“蒋大人,您难道不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奇怪吗?你们家不管怎样扶持老二,我都会是储君,这一点没人能改变,就算不是我,也只会是老三。”
“害蒋小姐于我而言没有一点好处,您不妨静下心来想想,在定下这门亲事前,是谁知道后蒋小姐突然就死了,又有谁曾出入过蒋府,蒋大人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他已经将话点明,他就不信蒋书达还想不明白。
蒋书达静下心来想着褚九祠的话,在没这门亲事之前蒋宛白几乎没什么事,偏偏在知道要嫁给褚子和时,在入宫的前几日就突然死了。
蒋宛白吊唁那天,是褚子和的手下告诉他的蒋宛白之死另有原因,并非突然暴毙。
难道……
褚九祠见蒋书达脸色十分认真:“蒋大人这是想明白了。”
蒋书达瞳孔骤然一缩看着褚子和,他的目光如炬,似乎燃着熊熊火焰。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二皇子不过只见了小女一眼,就如此确定她的死是另有原因。”
褚子和见这事就这么简单的被蒋书达想清楚,他仇恨的看着褚九祠,这都能被他化解。
“我从前见过毒死的人,蒋小姐与他们似乎差不多,我这才告诉蒋大人。”
本在蒋书达有所松动的时候,褚九祠岂能放过褚子和。
褚九祠:“是吗,你是见过被你毒死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日你来找皇子妃要了几味药材回去,说是翎妃娘娘有些不好,需要这些药材来养病,可有此事?”
褚子和认了下来:“确有此事,那药确实给母妃用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替她煎药的嬷嬷。”
褚九祠:“宫中不是药房,为何你偏偏要从我这拿药,不会这么巧偏偏宫中没这几味药材了吧?”
褚子和依旧从容的应对着他。
“那日正巧遇见皇子妃她询问母妃的身体状况,我便如实告知于她,她便将她的药拿了几味给我,让我给母妃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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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暮商扯出来,反正她人不在,是死是活都全凭他一张嘴。
他的话密不透风,蒋书达陷入无尽的绝望,目前为止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谁还能去害蒋宛白。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骨慈曾经去过蒋府,还是晚上,这你怎么解释,该不会是大晚上的找蒋小姐出去吧,蒋大人你可知此事。”
蒋书达从不知道骨慈去过蒋府,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不知。”
褚子和见褚九祠没证据一口否认他的话:“骨慈一直在我宫中从未离开,大哥莫不是听错了。”
“是吗,从前老三有点闲,所以就派人跟踪你,该说不说你的人很聪明把他的人甩丢。说来也巧我的皇子妃也闲,也派人跟踪你,这你没发现吧。”
褚九祠揶揄一笑起身走向里屋,在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本书。他把书拿给蒋书达:“这是皇子妃派出去的人拿回来的,上面写着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这些都一清二楚,蒋大人看过便知。”
褚子和心中一紧,他默不作声的往门口走想离开,蒋书达见到上面写得东西时,他眼眶作红。
“褚子和,我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带走,还我女儿的命来。”他发现褚子和已经离开屋子,他追了出去。
褚九祠低头吹着滚烫的茶水:“洗砚啊,送送二皇子和蒋大人。”
洗砚:“是。”
洗砚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摔倒的声音,这声音很是清脆像是头重重的刻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声响。
褚九祠倍感不妙放下茶杯出去查看。
只见蒋书达整个人趴在地上,而他的脑袋下是一大滩血迹,洗砚上去看他是否还有脉搏。
洗砚对着褚九祠摇头。
褚子和一脸无辜的站在他的对面,以扇掩面:“呀,蒋大人在九华宫摔死了呢。”
扇下的脸浮现出一种十分邪恶的笑,似泥潭,似深渊,似沼泽。
褚九祠咬着牙上前,他很生气,这褚子和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在他的眼皮子下动手。
“这是皇宫,你这样随意杀大臣知不知道后果很严重。”
褚子和扑哧哑笑:“谁说是我杀的,谁看见我杀的,是蒋大人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人去声留:“还请储君想办法给蒋家一个交代。”
褚九祠蹲下查看蒋书达的脚,他的脚被石头才导致他摔倒,他暗骂了句脏话。
“来人,把蒋大人的尸体送回蒋府。”他沉默一会:“告诉蒋夫人若是想报仇就不要寻死。”
蒋府接连死去两人,想必蒋夫人也是活不下去,他只能用这个办法来阻止蒋夫人寻死,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阻止蒋夫人。
蒋书达的尸体被人抬走,宫娥开始打扫蒋书达留下的血迹,直至看不见一点印记。
褚九祠回到屋内,他望着枕头上的发簪,这是他之前送给暮商的,自回来时他一直把这发簪放在枕边与他一起共枕。
他以自己能听见的呢喃声说道:“上天保佑,你现在千万不要回来。”
85. 冲喜
他想她回来,但不想让她现在回来,他不想让暮商也落入褚子和的算计之中。
若是可以他希望在事情了解后,他亲自去将她接回来。
身怀六甲的褚锦玉在褚九祠回来时已经被接回宰相府,现在被保护得极好,不让她出入宰相府。
杜倾霜许久都没耿其的消息,她知道褚九祠与耿其曾经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她实在担心耿其会出意外。
就算在现在这个危机时刻,她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大乱,她孤身进入东宫去找褚九祠。
她看上去似乎许久没睡好觉了,精气神不似她现在这个年龄才能拥有的,她跪在那里。
“殿下回来我本不该来叨扰,但我实在没办法,殿下先前从其他地方回来可有听到耿其的消息,若是殿下知道还请告知。”
褚九祠顿了顿,杜倾霜和耿其的事他之前毫不知情,今日还是头次听她说起。
难怪她当日毅然决然的要拒皇帝的赐婚,原来早就有了心悦之人,不过好在她拒绝了,不然她可能就是下一个蒋宛白。
他把杜倾霜叫起来。
“我没见过他,不过有他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多谢殿下。”
杜倾霜已经打算离开北国去找耿其,她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太久了她不想等。
褚九祠:“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他。”
杜倾霜不解,她去找耿其和他又有何关系,他们内斗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为何?”
“他会回来的,你得留下保护好杜家,保护杜尚书还有杜府的上下。”
他在暗示褚子和还会对他们家出手,让杜倾霜不要离开。
“明白,我会的。”她刚想离开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下来:“对了,公主还会回来吗?”
“会。”
杜倾霜笑笑离开:“那就行。”
还未出宫她就遇见褚子和,褚子和拦住她的去路,他把折扇打开又合上。杜倾霜见状心中不知骂他多少遍了,大冷天的用扇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杜倾霜简单的行了个礼:“二殿下。”
刚想往旁边挪步越过他离开,褚子和让骨慈拦住她,杜倾霜蹙眉望着骨慈,难不成他俩就想在宫里面对她对手。
想来是不会,若是这样那未免也就太过嚣张了。
“二殿下还有何事?”
褚子和用扇将骨慈的放下,他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往杜倾霜身上看去。
“殿下有事不妨直说。”
“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的性子。”褚子和合上扇子拍在手上,“父皇病重许久未见好转了,我想冲喜。”
杜倾霜瞪大双眼,她没听错吧。
冲喜?
他想拿她冲喜?
这褚子和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搞事,冲什么喜,他若是真想为皇帝好,还不如早日自戕,兴许皇帝一高兴病就好了。
“殿下谨言慎行,你我之间早已无婚约,君无戏言。”后四字杜倾霜咬的极紧。
她想告诉褚子和,皇帝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婚约做毁,还让褚子和不要太过分。
褚子和毫不掩饰的奸笑:“可父皇现在已经说不了话,我们这些小辈还是要多为长辈考虑。”
“是吗?殿下若真想找人冲喜,为何不找宰相之女,洛水郡主宁若涵,您不是喜欢她吗?”
褚子和笑意定住,脸色瞬既黑下来,正是因为喜欢宁若涵,所以他才不想利用她,这也是褚子和现下仅存的一点善意。
对于宰相,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些人来下手。
杜倾霜没在理他直接走开。
先前的事情杜倾霜还记在心头上,她早就想找个没人的时候把褚子和胖揍一顿,好在她还有一点尚存的理智管住自己。
杜倾霜回到杜府后,见杜庭轩和杜连云正在一起下棋,仿佛外面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
杜连云知道她回来就问她:“你去哪了?”
杜倾霜如实回答:“宫里。”
杜庭轩抓住机会,放下棋子指着她:“爹,你看你平日里光说我,不说她,她迟早会给你惹出大乱子。”
杜连云瞪他一眼,杜庭轩像吃瘪似得闭上嘴巴。
杜连云接着问她:“遇见二皇子了?”
“嗯。”
“他想借你冲喜?”
杜倾霜有些彷徨,她没说杜连云就已经知道了,她接着点头。
相比之下,最为着急的是杜庭轩,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他老子出事要我们家去挡这灾。”
杜庭轩的话糙理不糙,杜连云为此很欣慰:“对,你哥这次说的对,我们不同意,若是真来硬的,我大不了辞官。”
杜倾霜很是感动。
“爹,二哥你们放心吧,我也不同意。”
她一手搭在一人肩上,她观着棋盘:“哥,你又输了,菜就多练知道吗。”
她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便离开没叨扰两人下棋。
回到房间后杜倾霜发现靠在窗棂边的桌上多了封信,她问道正在洒扫的下人。
“我出去后可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回小姐,没人进过。”
杜倾霜听后把门关上,匆匆跑到桌前打开信封,读完信后她长叹一口气。
这信是耿其写给她的,信上说他再过几日就回去。
杜倾霜坐在凳子上,把信放在心上:“没事就好。”
龙阳殿。
褚九祠和褚立言一同前去看望皇帝,皇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话只能转动眼珠,他见到两人一起来时,情绪十分激动。
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奈何二人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话。
褚九祠这是第三次来看他,褚立言则是有事无事的都在往龙阳殿跑,今日刚好碰上褚九祠索性就跟他一起来。
褚九祠眼神示意褚立言,褚立言心神领会后在门前看是否有褚子和的人,确认无误后:“没人跟来。”
褚九祠坐在床边,手按在皇帝的手背上,眼中划过无数的情绪,是恨是怜悯。
“你为何要在药里下毒,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害死她。”
皇帝闭眼再睁开,眼睛里面尽是悔恨之意。
褚九祠又道:“有关二十年前的事我也知晓全部。”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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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后瞳孔震地,嘴唇微颤,那种想说又说不出话的无力感褚九祠感同身受。
褚九祠:“这次我们出宫,褚子和想杀我们,你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吗,是她,是你一心想要杀死的她。”
他不断的刺激着皇帝。
皇帝被激得眼泪直飙,嘴也开开合合。
褚立言见状拉走褚九祠:“你没看见父皇现在都已经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刺激他作甚。”
“若不是她,现在你,我,老三我们都得死。”褚九祠依然没打算放过皇帝,他就是要说,他就是要把暮商救他们的事情说出来,他就是要皇帝知道好让他愧疚以往做的事。
接下来的话最为致命。
“以我的医术其实能救你,可我不想救你,我要让你知道老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要把她接回来,让你重新面对她。对了忘记告诉你,明月国和银月国现在已经都在暮湛也是她哥哥的手里,现在的她谁也惹不起。”
“怎么样现在感到害怕了吧,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感受,你还有很长时间。”
褚立言虽说是心疼皇帝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褚九祠说出那些话时,他没在拦着褚九祠。
褚立言把皇帝脸上的泪擦干净:“父皇,有些事情你的确做的太过分了。”
就连褚立言也开始指责皇帝做的事。
皇帝红着眼死死的瞪着他们两个,那炙热的眼神就快将他们烧穿一般,喉咙上像是被压上万斤重的石头,传来一股涩味。
褚九祠走近端起旁边的药递给褚立言:“老二给你下药的事我会帮你报仇,但也仅限于此。”
褚九祠在孝心与良知前,他都做不到最好,但他会尽他最大力做到最好。皇帝的罪孽就该他自己受着,他的儿子们不该替他接下这孽罪。
褚立言把药用勺子盛好放在皇帝嘴边,皇帝用力的将头撇开不喝,他在和他们两人赌气。
“也罢,这药喝不喝都一样,老三我们走。”
褚九祠把褚立言叫走,皇帝眼睁睁的看着褚立言被褚九祠带走,从前那个与褚九祠对着干的褚立言如今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对褚九祠言听计从。
皇帝放在被面上的手慢慢的拽紧被子,眼睛死死的望着上方再次闭下双目。
褚立言跟着褚九祠去到东宫居然赖着不走。
“哎呀,还是没人监视的日子好过,你都不知我云居宫有多少他的探子,我吃个饭还得试试有毒没毒,啥也别说,我今日反正是打算在东宫住下。”
褚九祠嘴角发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随你。”
褚立言翘着腿:“你说青黛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回来这么久也没给她写个书信,你说她出去采药会不会有人像我这样跳到悬崖下给她采。”
褚九祠头未抬的回着他的话。
“她想要什么玄帝都会给她,你有心思想她倒不如想想如何对付老二。”
褚立言:“人家老二要对付的是你,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
说着说着,褚立言手支着脑袋偏头看向褚九祠。
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为了皇子妃你得活着,否则小心她改嫁给玄帝。”
86. 大结局(一)
褚立言他才不担心,无非就是两种结果,生与死。
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能决定他的生死全在褚九祠,褚九祠活他活,褚九祠死他死。
他又何必花费那些心思去与褚子和斗。
倒不如将事全部丢给褚九祠,反正这都是因他而起。
褚九祠:“你这厚脸皮的本事还真是没改。”
褚立言叹气:“没办法呐,我这厚脸皮还不是得拜你所赐,谁让我从小就看你不顺眼呢。”
褚九祠认同的点头:“嗯,有道理。”
褚立言好奇道:“哎,现在月国在湛帝的手里可谓是日渐壮大,你难道不怕?”
褚九祠有一瞬间没明白他的话:“我怕什么?”
褚立言:“你就不怕她到时候跑了。”
褚九祠:“她不会。”
褚立言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万一呢,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对不对。”
褚九祠突然觉得把他留在东宫就是个错误:“洗砚,把三皇子请出去。”
洗砚推门而入,褚立言还想再说些什么,洗砚开口做出送客的姿势:“三皇子,请。”
褚立言把脚从凳子上放下来:“洗砚啊,你有时间就学学我们无名,人家都多通情达理的,不像你跟木头似得。”
洗砚挤出一个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他对褚九祠喊道:“我住哪?”
褚九祠:“随便你。”
入夜三分,侍卫来报。
宫中闯入两名刺客,褚九祠穿好衣裳前往缉拿,褚立言闻声也起来追随上去。
两人急匆匆的往刺客的方向走去,褚立言:“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刺客,怕不是来送死的吧。”
等到他们赶到时,褚九祠见洗砚一脸尴尬之色的站在那里,紧闭着嘴看着他。
他像是被定在那里一般。
他问道:“怎么了?”
褚立言:“还问什么,直接把刺客杀了。”
“虽说是有些时日没见,但也不至于要把我杀了吧。”
空中漫出一道令人耳熟的声音,褚九祠怔神片刻,他加快脚步穿过侍卫。
只见暮商风尘仆仆的扎在人堆中,她笑着看着褚九祠:“储君现在好大的威风,我一进来就被你的侍卫拦下,险些没了性命真是吓死人了。”
褚九祠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你怎么来了。”
反问:“现在你不是应该把我接回去好好休息会儿吗?”
褚九祠让侍卫撤退,他牵着暮商的手往东宫走,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她,始终觉得不真实,他觉得像是一场梦。
褚立言依旧还是厚着脸皮跟在身后去了东宫。
褚九祠让人备了些饭菜。
褚九祠问道她:“我不是给你写信让你现在不要回来,你没收到吗?”
暮商确实没收到信,现在想想约莫是被暮湛截下来了吧。
暮商放下筷子:“有没有那封信,我都会回来找你。”
暮商:“锁锁,你先去休息吧。”
“是,公主。”
屋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二人,两人对视许久:“别这样看着我,辗转几天我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
褚九祠放弃问她,起身去打水:“好,我去打水来。”
暮商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走观望着四周环境:“和原来一样,没变。”
她望向枕边的簪子,簪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她轻拾起用手摸着上面的牡丹,随后她将簪子放在一旁,发现对面的书桌上摆放了许多书籍以及奏折。
她走过去没看那些奏折,只是把书桌上的烛火吹灭。
暮商回来的事传入褚子和耳中。
他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在地上,发出响声,他双手撑在桌上眼底泛着红丝,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褚子和抬眼,狠厉的望着前面紧紧咬住牙齿,他知道这次那个女人回来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他也知道之前在玄影国发生的事。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痴情,还舔着脸回来。
褚子和紧绷的脸没有松懈下来:“骨慈,送信。”
他把骨慈叫来拿出一封写了许久的书信,重重的拍在桌上。
这次他要他们都束手无策,就算是她回来也无力挽回,这一刻他等了许久,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
待到骨慈走后,褚子和把桌子重重的掀翻在地,他咧嘴发出恐怖的笑声。
“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全身而退。”
他的宫里充满了他的笑声,让人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竖,褚子和的笑容更甚,就似他已成功一般。
德馨宫。
翎妃想见褚子和却怎么也见不着,总是被推脱,她久居深宫对外面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近日宫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好些侍卫巡视,这让翎妃更加的坐立不安,就在她准备亲自去找褚子和时。
褚子和来了。
翎妃脸上这才松了下来,她上前拉住褚子和:“子和,本宫近日总觉着心中不踏实,你老实告诉本宫是不是出事了。”
褚子和眼神闪过一丝黯淡,把翎妃的手甩开,对她十分疏离。
“来人,把翎妃娘娘看好了,别让她出德馨宫。”
瞬间德馨宫就被侍卫包围,翎妃摇头往后倒退两步,眼神中全是恐惧:“子和你……”
“如今宫中不太平,我这是在保护娘娘您。”
翎妃恍然大悟,原来近日宫中真是不太平,而源头此时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声音颤抖。
“是你害你得你父皇…”
“娘娘话可不能乱说,父皇是自己身体不好与我何关。”
翎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抓住褚子和衣裳,双眼蒙上一层雾气,嘴里咬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嘛!”
“保护娘娘您啊。”
“你敢软禁本宫!”
“如今父皇病重现下群龙无首,虽说储君回来了,但他无暇顾及你,就算是有人发现我也只会对外说是保护你。”
翎妃松开手大怒:“你为何要这样做。”
褚子和淡定的拍着褶皱的衣裳:“因为我不想在接受你们的施舍,我不想被你们踩在脚底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翎妃心寒的怒视着他,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的待他好,到头来只得一句是施舍。
这话犹如千年寒冰扎入翎妃的五脏六腑,别人怎么说她她都可以不在乎,但褚子和最不应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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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对你问心无愧,你何时变成现在这般,让人觉得可怕。”
褚子和:“我没变,我一直都这样,当年若不是你正得盛宠我是不会主动来找你的,本想着借你摆脱我生母带来的不好名声,可谁知就算是这样他们对我指指点点依旧没少。”
“后来我发现靠你是完全不行的,所以我决定搏一搏,改变我自己的命运。”
翎妃:“是你说你不在乎那些权利。”
“呵呵,娘娘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单纯。权利啊,那可是权利谁不爱啊。你看我这些年置身事外老三何时对我出手过,就因为我明面上不要权利所以才让我一路如此顺利。”
“哦忘记告诉你,蒋家那姑娘,其实是我杀的。”
翎妃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你冷血无情。”
褚子和很认同她的话点头:“对,我就是冷血,不过我还不够冷血。”
说着他弯起嘴角离开德馨宫。
翎妃颓败的跌坐在地上,直到回来的嬷嬷才将她扶起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外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翎妃回过神来推着嬷嬷:“快,去找储君。”
嬷嬷还不知发生过什么事,她见翎妃这般跌跌撞撞爬起来往外跑还没出门就被褚子和的人拦住。
翎妃冲过去给了那侍卫一巴掌:“果然是好狗,嬷嬷我们回去。”
打了一巴掌索性算是解气。
褚子和把翎妃软禁起来后就出了宫,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接下来的几日都没人见过他,他也没回过宫。
暮商坐在院中,她的身后站着锁锁和乔儿,暮商叹气叹了又叹。
“他会去哪儿呢。”
乔儿问道:“储妃你在说什么。”
“没事,褚九祠呢怎么还没回来。”
“储君他在处理公事,让你午膳先自己吃,他回来得晚不必等他。”
“这老二会去哪儿呢,锁锁随我出宫。”
暮商叫上锁锁往宫外走。
地市。
暮商走进去,找到曲掌柜,见曲掌柜与往常一样,把他的那些东西全部搬到这里来,果然人在哪里东西就在哪里。
曲掌柜见她来后笑脸迎上:“二爷,您怎么来了,您若是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何须您跑一趟。”
“耿其还没回来?”
“回来了,刚才还在这里呢。”
“人呢?”
“走了。”
暮商:……
暮商:“那人呢。”
曲掌柜还是有些眼色,见人有些不耐烦便提议:“我带您去找他。”
找到耿其时他正在睡大觉。
曲掌柜见睡得正香的耿其,他冲着暮商笑笑,小跑过去推着耿其并在他耳边说道:“快起来,白二爷来了。”
耿其翻身用背对着他:“什么白二爷让他走。”
曲掌柜再冲着耿其的耳边喊道:“地市的老板来了!”
耿其猛地做起来,睁开眼睛见暮商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宫里出事啦。”
“怎么,没出事就不能来找你,你好像很闲,正好帮我办件事。”
87. 大结局(二)
耿其穿好鞋子站起来:“什么事。”
“查褚子和去哪儿了。”
“找他干什么,他迟早会回来的。”
暮商:“我知道他会回来,但我需要他回来会带些什么东西回来。”
耿其注视着暮商,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褚子和突然离开,想必是去找什么人了,再加上暮商知道之前承帝的那些火药都是褚子和给的,那褚子和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他此次离开必定和这个脱不了关系,所以她必须要知道褚子和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以及他会带回来什么东西。
万一真如她所料,褚子和会带些无法抵抗的东西,那谁还能阻止他。
耿其:“行吧,我派人去查,不过我确定能否查到。”
暮商:“没关系,但我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
耿其写好信飞鸽传走,暮商瞧着他的背影,突然来了句:“你与倾霜小姐何时成亲。”
耿其被这话吓住,他错愕的回头望着她:“你是如何得知我与她的事。”
暮商撇他一眼:“你的手下跟贼似得守在杜府外面,我不想知道也难,不过看样子似乎杜府还不知你与倾霜姑娘的事,据我所知杜尚书似乎不大喜欢你这样的江湖人士,耿小神仙你可得努力啊。”
耿其带着笑意凑过来:“那您可得帮我。”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做好你的事。”
“一言为定。”
暮商走之前耿其送了几件稀罕物,暮商也没客气让锁锁都带上。
走出地市后人们突然涌动起来,小摊被人挤到地,耿其和曲掌柜闻声赶出来,他们只见人潮涌动不见源头。
曲掌柜跃起身来站在屋顶上望向远处:“城门口似乎有大批兵马进城。”
暮商与耿其对视一眼:“呵你现在不用去查褚子和了,他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帮手。”
“我去找人。”
暮商叫住他:“你去杜府保护好杜尚书。”
耿其担心问道:“那你怎么办。”
暮商拿起耿其送给她的剑:“本公主还没怕过谁,去杜府。”
街上人来人往,那些商铺都将大门紧闭,还有人收拾好包裹准备离开北国。
眨眼间,本是人满为患的大街只剩下暮商几人,地市的门未关,曲掌柜让她进去躲一下,可被暮商拒绝。
无奈曲掌柜只能站在旁边陪着她。
暮商的马车停在大街中,将路拦住,锁锁和曲掌柜一左一右的站在马车两侧,兵马声渐渐逼近。
褚子和为首,他的左手边还有一人,
他旁边的那人开口:“前方何人,敢拦本王去路。”
暮商看着那人:“想必你便是凌王。”
凌王来了兴趣:“哦?你我从未见过是如何能认出我来的。”
“这不重要,我比较好奇的是,曾经我夫君冒死救下你,现在你却与他狼狈为奸想去害他,你又是居心何为。”
凌王张开双手:“我的居心你不是看见看了吗。”
“是看见了,要不说还是凌王大方,居然把自己的兵马借给褚子和这个贱人,想必也是把老王爷的兵马也坑蒙拐骗带来了吧。”
凌王愣住,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对自己这般清楚。
“你究竟是谁。”
暮商抬眸望着凌王,目光幽森:“我是北国的储妃,闻人商。”
凌王:“你是闻人后人。”
暮商拔出剑:“凌王若是想进宫,就先过我这关。”
剑光亮出,凌王身下的马有些躁动不安,凌王安抚着身下的马,他对月国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忌惮,更是知晓眼前这女子身份。
若是真和她打起来,他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公主何必为了一个储君做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本王说倒不如回月国去过你的好日子。”
“我的事不牢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的事吧。”
“褚妃说的对,皇叔你还是操心自己吧。”
后面传来褚九祠响亮的声音,他们循声望去只见褚九祠是一人前来。
褚子和笑了:“你就一人来,是准备好陪她一起死吗?”
暮商嗤之以鼻:“褚子和你敢杀我吗?”
的确这里没人敢杀她,若是把她杀了暮湛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对抗暮湛就是以卵击石。
闻人一族的隐卫早就在一月之前传遍,任谁都会忌惮他们几分。
褚子和像是吃了黄莲的哑巴说不出话来,难得见他近日来如此泄气,褚九祠走到暮商身边。
“有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接着他转头对凌王说:“皇叔,我不想与你斗,你跟我进宫。”
凌王附身垂眸望着褚九祠:“只是进宫这么简单?我的好侄子你该不会在宫里埋伏本王吧。”
“我不似某人狡诈,皇叔请。”
“听本王的令,诸军在此休息,没本王的令谁都不能擅自行动。”凌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褚子和。
随后跟着褚九祠他们走。
褚子和见局势不对,正准备掉头离开。
马车内传来暮商的声音:“锁锁老曲,把褚子和抓起来。”
曲掌柜挽起袖子:“得令。”
褚子和嘲笑他们:“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抓住我。”
锁锁行动一向行动很快,还没等曲掌柜出手,锁锁就已经出现在褚子和的身后,她出手就将褚子和从马背上打下来。
褚子和就这样被摔在地上,他还没缓过来。
曲掌柜晃悠悠的跑过去把褚子和压起来,反嘲笑他:“你这死孩子,都说了公主不是一般人,你想想她身边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褚子和打量着锁锁那个小身板,他还是无法相信。
进入皇宫后,褚九祠直接把他们带到龙阳殿。
皇帝虚弱的坐在床边,看来是褚九祠已经将他治好,面对浩浩荡荡走进来的人皇帝有些恍惚。
特别是在见到暮商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身体很明显怔了一下,褚立言察觉后给他拿来个披风披上。
凌王见皇帝脸色十分不好,有些幸灾乐祸:“皇兄这是恶事做多遭天谴了。”
皇帝气的咳嗽几声,见到褚立言被押着进来时他直接站起来,差点摔倒在地,褚立言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把他引到褚子和面前。
皇帝扬起手就给了褚子和一巴掌,嗓音浑浊:“逆子。”
被打的褚子和偏头,他兴奋的正过头眉飞色舞说道:“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他的反应皇帝看了更是气急,褚立言怕他起过去就把人带回床边坐好。
凌王:“人本王也见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完我们就开打吧。”
凌王说话倒是直接。
褚九祠:“你和褚子和联手就只是为此?没别的?”
他还是不明白凌王在松州过得好好的,怎会和褚子和联手,这对凌王来说也没好处。
凌王戏谑道:“怎么,本王就不能惦记惦记皇位。”
他本来是想激褚九祠,没想到褚九祠的话直接将他接下来的话堵住。
“那就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想要。”
凌王扯扯嘴角:“不是,本王千里迢迢过来,你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
褚九祠:“不然呢。”
凌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本王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早知本王就不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褚九祠和凌王。
刚才凌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好像不是来帮褚子和的,倒像是来帮褚九祠的。
褚子和摸不着头脑,他迷离的看着凌王:“皇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王叹气蹲在褚子和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其实吧,本王本来不想管你们的事,架不住这小子非要用他救我一事来要挟本王,非要本王帮他。这做人啊千万不要欠别人人情,特别是这种人。”
暮商问褚九祠:“这中间发生了我什么不知道的事。”
“其实吧,这都是我和皇叔做的局。”
他们异口同声道:“局?”
褚立言最是按耐不住:“什么局,何时开始的。”
“小老三这你得问本王,来让皇叔来告诉你。”凌王走到褚立言旁边与皇帝同坐一张床。
“这局就是他出家时做的,本王这个入局人其实是在皇兄想要杀本王时他拉我入的,也怪本王那时吃饱了没事干就应下来。”
褚立言眯眼:“皇叔,你还是没说什么局。”
“笨啊,自然是给褚子和做的局啊。”凌王打在他的头上。
“褚子和生母去世并非偶然,是他杀的。”
褚九祠道出褚子和做出的事,这给在场的人又是一惊。他们都知道那个宫娥在褚子和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难不成褚子和是在那个时候就把宫娥杀了。
一个小小孩童竟然能做出这等恶事。
褚子和否认他:“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
褚九祠:“远不止,翎妃当年小产也是你做下的吧。”
皇帝又被气的咳嗽,他现在话虽说不了两句,还是想骂褚子和:“混账。”
褚子和想站起来却又被曲掌柜按下。
“我没杀,你倒是拿出证据出来。”
“这翎妃死去的孩子倒是不会说话,可那宫娥会啊,洗砚。”褚九祠有些遗憾的看着褚子和,但他眼里藏着莫名笑意。
这让褚子和很害怕,他从未想过有人会提及宫娥的死。
而洗砚带进来的人更让他心中凉了大半。
洗砚带进来的人似猛兽般朝着他生扑过去,她把褚子和按在地上使劲的捶打抓他,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褚九祠眼神示意让他把人拉开。
皇帝探着头望着那边,那女人被带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她是谁,只是觉得很眼熟。
“她就是褚子和的亲生母亲,那个宫娥。”
褚立言:“她居然没死。”
“她的舌头被人割了下来,不能说话,但是我依然有办法让她把实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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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褚九祠拿来纸笔放在宫娥的手中。
宫娥趴在地上写字,她的手都在抖,写得字也难看,不过还是能勉强认出来。
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褚子和凶手’,褚子和使劲瞪着眼睛:“骗子,你在说谎,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你是假的,哈哈哈你一定是假的。”
他发疯般的挣脱开曲掌柜的禁锢,手脚并用的往宫娥的位置爬去:“我今日一定要将你的面具摘下来,骗子。”
不管他怎么扒拉宫娥的脸,就算被抓出血来,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褚九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她是假的。”
褚子和再次看向宫娥时,宫娥也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褚子和被她这样望着心跳漏掉一拍。
“褚子和不满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宫娥,所以就使手段想将宫娥害死,恰巧翎妃那时正有孕也正得盛宠。眼红的褚子和就下定决心要将害死翎妃腹中的孩子。”
“他做的事情远不至此,还追杀我和老三,还对皇帝动手,若是这些事你都不认,那这件事呢。”
褚九祠不给褚子和还嘴的机会。
他将一把折扇拍在褚子和脸上:“你居然还想害我的褚妃,在银月国的时候你想对她下杀手,别以为我不知你和承帝做的那些勾当。”
所有的事褚九祠都能容忍,唯独这件事他不能忍,菖关那场爆炸幸好暮商逃出来了,若是没逃出来,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原来那个时候褚子和就知道暮商和暮湛乔装在银月国,便让她故意发现菖关,也故意让她进入菖关,褚子和知道暮商见到这些受苦的人定然不会放手不管。
所以将计就计让暮商去炸菖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跑出来。
现在他才明白,原是那火药被凌王动过手脚,这才让她逃了出来。
褚子和扭头凝视着凌王:“那你这次答应我回北国寓意何为。”
“自是把兵马送还给皇兄,免得他日后再担惊受怕,又想至本王于死地,本王岂不是得不偿失。”
凌王站起来:“行了,兵马本王也还给你了,本王现在可是一点都威胁不到你,你可别再来杀本王哦,本王回松洲了,老王爷还在等本王回去。”
褚九祠和褚立言同时说道:“皇叔慢走。”
凌王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倒退几步,他停在暮商旁边:“褚妃,你也记得给你皇帝哥哥传信,让他把人撤了,本王也挺害怕的。”
暮商:“嗯。”
皇帝在褚立言的搀扶下站起来:“传朕的令,褚子和摘去皇室身份贬为贱籍,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褚子和被人拖了下去,皇帝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现在已然醒悟半分。
他走到褚九祠面前:“待褚子和问斩后,朕会传位给你,至于皇后之位朕想你已经有了打算,这次你不能拒绝朕。”
皇帝的声音无力,他望着大门外,外面渐渐飘起大雪:“老三,扶朕出去走走,朕许久未见雪了。”
外面大雪纷飞,它们努力的朝地上,屋檐飞去,似乎想要将从前发生过事给掩盖过去,不出半个时辰皇宫被雪白笼罩。
皇宫显得尤为凄美。
然而春风吹过皇宫,万物复苏,它又要开始叙说它以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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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泽十四年。
暮商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于世,是个可爱的皇子,此皇子一出生迎来许多人的喜爱。
小皇子满月那天,暮湛,暮长卿夫妇,玄帝和青黛都来到北国道喜。
青黛那年以年芳十五,出落的也更加可爱漂亮,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依旧挂着大大小小的荷包。
褚立言自那日见过青黛后便离开皇宫,后来当我们再见到那个恣意少年时,已是五年后的事。
玄帝至今还未娶妻,他答应青黛可以出去游历,不过前提是不能和褚立言在一起。
耿其也如愿的娶到了杜倾霜,杜连云起初还是不同意,至于这门亲事怎样让他答应的,当然是我们的皇帝,也就是褚九祠亲自给他们的赐婚。褚九祠一句‘君无戏言’便让杜连云无法反驳。
当然还不能忘记我们的暮湛,暮湛在小皇子三岁生辰时,带来了他的妻子,也就是月国的王后。
北国又迎来一场大雪。
暮商站在廊道上望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她突然想起年少时她最是向往皇宫外的日子。
褚九祠从后面抱住她,脸蹭着她的秀发:“在想什么呢。”
“我想出去。”
褚九祠松开她,突然把她拉走,暮商扶住头上笨重的发饰:“干什么。”
“不是想出去吗,那我们就走。”
“可宫中事务繁忙,你岂能脱身。”
“反正小九也有六岁了,我传位于他,让褚立言辅佐他我再放心不过,皇位哪有夫人重要。”
褚九祠不管身后跟着无数的侍卫,直接把暮商带上马车。
驾马长去,在雪地留下一道笔直的痕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