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毛茸茸心连心!》
1. 魔法少女
八月的南城正属炎热,暑气崔荷,高柳乱蝉。
苏旎从小热爱小动物,有着超强感知能力,使她比常人更加熟悉动物的世界,懂得动物的喜怒哀乐,所以大学选的专业也和动物有关。
毕业后成为一名动物教育师,但天不假年,这份工作实在太过冷门,除了同行几乎没人在意动物教育的重要性。也正因如此,公司因接不到单子,集体裁员,她成了无业游民。
午后的热风轻轻吹过,卷帘门被吹的呼呼作响,整个世界被夕阳的金色光芒所笼罩。
办理好离职手续后苏旎出了公司大门,她隔着老远便听见犬类的狂吠声,就在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时,一转头,一只脖子上挂着牵引绳却没了主人的棕色泰迪犬朝她突然扑了过来,但由于体型悬殊,正撕咬着她的裤腿。
苏旎被吓了一跳,试探着捡起地上的牵引绳把泰迪犬拉开,将绳子拴在一旁的水龙头上。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打量这只小狗。
泪痕严重,毛发被打理过却很枯燥,还有牵引绳,应该是有主人的。
苏旎垂眸看了眼被撕咬出一个大口子的裤腿,忍不住腹诽:“这是哪里来的没有礼貌的小坏狗!”
小狗好像可以听懂她的心声一般,听到被骂坏小狗,生气的小发雷霆,却根本起不到威慑力。
苏旎被它挑衅到,气呼呼的跺脚想要恐吓回去,对方显然不怕她,扭过身子将屁股对向苏旎,仿佛在说,你来打我啊。
果然,小坏狗就是小坏狗,苏旎打算不回家了,就在这里等着狗主人,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主人可以养出这样的坏小狗。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旎回过头,和迎面走来的男人四目相对,小坏狗也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将身子扭过汪汪叫着。
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兜里别着一支钢笔,听诊器还挂在脖子上,手里拿着一小袋吃了一半的狗粮。
苏旎感觉这人很奇怪,扬声道:“这是你的狗吗?”
男人上前将牵引绳攥在手里,声音有些冷:“是的,不好意思,给您造成麻烦了。”
苏旎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它真的很没有礼貌。”
泰迪犬仗着主人来了,丝毫不怕,甚至有些怪异的狂吠,苏旎察觉到了奇怪。
“您的裤子我会报销,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赔.....赔偿就不用了。”男人良好的态度显得她倒有些斤斤计较,她其实并不是想要得到赔偿,只是想要叮嘱养狗最好不要让牵引绳脱离手,而且这只狗狗的性格有点古怪,经常和动物打交道的她,在泰迪犬莫名其妙扑上来那一刻就断定这只小狗绝对有问题。
苏旎将信将疑的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穿着白大褂跟她聊天。浅绿色的明信片上赫然印着南杭宠物医院六个字,上面有男人的信息。
任共秋,男,25岁,毕业于南城的医科大动物医学专业然后出国进修,海归博士后,是南杭宠物医院的宠物医生,实力不可小觑。
苏旎也是医科大毕业的,只不过是在北城,因为北城的动物教育专业是最有名的。
同行见同行,烦恼丢一旁。
“这只小泰迪是我前不久在狗贩手里买下来的,一窝七个全部都得了细小,只有这只救了回来。”他怕苏旎误会,细心解释,又补充道,“今天本来要给它打最后一针疫苗,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跑了出来,实在抱歉。”
“没关系,它也挺可怜的,应激反应要慢慢治疗。”苏旎瞬间有些同情这只小坏狗,得了细小还能坚强生存下来,有应激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更何况并没有将她咬伤,只是恐吓撕咬裤腿,没有坏心思,只是处于自我保护。
应激是动物界最普遍的现象,在受到外界刺激或者到达陌生环境时就会产生。
“对,它是有些应激才跑出来的。”任共秋没想到苏旎竟然也懂得。
苏旎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躲在男人身后的泰迪犬的下巴,似有什么魔力,上一秒还在狂躁的小坏狗此时却安静了下来。秉承职业道德和这只小狗可怜的身世告诉她,不能坐视不管,或许所有的遇见都是一种缘分。
“任医生。”她觉得这应该是对男人最为尊敬的一种称呼,“动物和人类一样都需要陪伴,吃药打针只是辅助作用,给予爱才能彻底根治。”
“你学过动物教育?”任共秋有些诧异,抓着牵引绳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些,这个专业学的人太少,但很多动物又很需要。
不愧是同行,这都能看出来?
苏旎指了指身后牌子上的动物教育事务所几个字。
“我在、我之前在这工作。”她差点忘记现在是无业游民了。
任共秋抬眸望去,这家公司他有听说过,三年前新开业时效益还可以,但往后开始走了下坡路,很多员工都选择了辞职另谋出路。
小泰迪此时正活蹦乱跳的围着苏旎转圈,任共秋很吃惊,思忖片刻,询问道:“你是有什么魔力吗?”或许是感觉这个问题很荒谬,他冷冷的面孔终于有了些笑意,显得平易近人。
苏旎元气满满妥妥甜妹,弯眼一笑,歪头道:“我跟小狗心连心。”
在她触碰到小狗的那一刻,超强感知力体会到了小狗的难过,和它共鸣,疗愈它的心理。
任共秋打算回宠物医院,苏旎意外发现路线和她顺路,两人很聊得来,这是苏旎近两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能力的作用。
太阳西沉,朝西飘逸的云层倏然分开,火烧云烧起来的时候,整个天空都布满了橙红。
“没有想过换个工作吗?”路上,任共秋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想过,却找不到合适的。”苏旎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叹了口气“曾经去面试过宠物医生,但专业不对口,我也没有动物医师资格证,想换一家动物教育的工作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她的专业只包含了对动物的教育,想要跨专业找工作简直天方夜谭,整个南城的宠物医院很多,但都不招动物教育师,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职业慢慢淡出视线。
过了前方的绿灯就是南杭宠物医院了,医院的外墙涂成温暖的米黄色,门口挂着一只微笑的小狗和调皮的小猫模型。两人刚想道别,一辆宠物救护车打着急救灯停在了医院门口,顿时围满了医护人员。
小泰迪犬像是感知到了不安,有些急促的想要跑过去,动物之间的羁绊很深,同伴有难它们往往是最先感知到的。
苏旎和任共秋心领神会的对视,相继小跑过去。
宠物医院很大,救护车上陆陆续续抬下来几只意识不清,四肢抽搐的犬类,这些多是比较有名的宠物犬。有柯基、萨摩耶、阿拉斯加、拉布拉多、西高地。
苏旎心里已经有了底,涌出强烈不安,这股不安是通过犬类的感知传递给她的。
一个中年男人跟着从救护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病情最为严重的边牧,急促的跑向医院一楼接待区。
“有没有医生,快来!”
边牧在他怀里微弱的呼气,已经出现气短。
任共秋将手里的小泰迪交给苏旎,“麻烦了,帮我照看一会。”然后朝着一楼跑过去。
一楼大厅。
中年男人慌张的解释着:“我们经营了一家狗咖,中午的时候照常喂完狗粮后开始陆续出现站立不稳行走困难,下午开始出现抽搐和呼吸困难。”
任共秋本想进一步判断,但听见描述后已经有了答案,一声令下。
“是中毒,通知消化内科准备洗胃。”
“每只犬类的体重告诉我,每公斤灌3毫升双氧水溶液。”任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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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将维生素k1注射给每一只狗狗,然后开始配制解毒剂。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一列外,所有犬类都出现了应激反应,双重痛苦下暴躁不安。
苏旎在抢救室外有些担忧,强烈感知到里面的情况并不好。
抢救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年轻护士探出头,朝着苏旎喊道:“你好,任医生请您进去一下。”
苏旎怔愣之际,腿脚已经跟着护士前往消毒室消毒,穿好无菌衣后进入抢救室。
室内气氛紧绷,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狗狗焦躁嘶哑的犬吠声。
“可以使用一下你的魔法吗?”男人额头渗出汗珠,手法娴熟的为每只狗狗剃毛,然后打解毒针。
魔法。
什么魔法?
苏旎一时没反应过来,三秒钟后猜想到可能是想要让她去安抚狗狗情绪。
她没有回答,怕打扰到男人思绪,轻声走到放置狗狗的手术床上,抚摸其中一只性情最为焦躁的柯基,一瞬间,犬吠声悄然变小转为呜咽,片刻后柯基安静了下来,在她怀里求安抚。
苏旎感觉,经过这一操作,任共秋应该更加坚信她会魔法了。
果不其然,男人在给每一只狗狗打完解毒针后开始观摩,他神色温和却又透着一丝不解,语气有些幼稚:“你真的会魔法。”
“我不会,只是和动物经常打交道,比较熟稔,懂得它们内心。”
一小时后,终于从忙碌里抽身,二人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休息。
“搞清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中毒吗?”苏旎问。
对方回答:“狗粮被人掺了东西进去。”至于是什么他没说,但也能猜到。
-
临走前,男人问了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苏旎。
苏旎。
男人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目送着她上了出租车,冲她摆了摆手,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有缘再见。”
车内。
苏旎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的皮肤,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了那张已经有些发皱的名片。
先前没有仔细去看,她将名片放在车窗上借着外面的路灯看清楚了名片底部的那行字。
南杭医院招聘动物教育师一名,应聘请联系微信:xxxxxxxxxxx。
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悄然而生。
回到家后,她迫不及待的加上对方微信,头像是一个有些秃顶戴着一副老花镜的中年男人,这种形象在医学界都是大佬,她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少顷,好友通过。
苏旎将准备好的简历发送过去,并附文。
【这是我的简历,里面包含动物教育证书,我想要应聘贵院的动物教育师。】
不一会,对方发来信息:【您好,我们看了您的简历,符合医院招聘标准,但要进行面试,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苏旎顿时受宠若惊,转瞬间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回复:【我没有动物医师资格证。】
下一秒,对方的回答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我们是招聘动物教育师,您有动物教育证书就可以。】
苏旎飞速打字:【有的有的,请问什么时候可以面试。】
对方:【本周除了周日都可以。】
今天是周二,天色已晚,但苏旎已经等不及了,生怕到手一半的工作打了水漂,回复道:【明天早上可以吗!!】
对方:【好的。】
对方已离开。
苏旎从椅子上弹跳起身,抱着家里的二哈一顿猛亲,二哈懵了。
她感觉这次失业简直就是因祸得福。
但最终结果还是要等面试后才能知道,她也懂得想要光凭一个证书过关是远远不够的,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去面对..….
2. 入职
翌日。
南杭宠物医院二楼办公室。
任共秋正在查看文献,面色带着疲倦和冷淡,显然是通宵造成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瞧了瞧,来电显示陈院长。
刚接通,对面传来憨厚的男音:“小任啊,动物教育师那个岗位来人了,刚来的。”
动物教育师?
任共秋突然想到了那个会“魔法”的苏旎,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语气清淡说了句:“欢迎。”
“哎哟,别那么冷淡嘛,主要还是咱们医院人手太少,今天没人当面试官啊,我在国外也来不及回去,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那您直接说让他当面试官不得了吗?
任共秋喝了口已经凉透的龙井,说:“您放心,我来面试就行。”
电话那头,陈校长大嗓门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几句嘘寒问暖后,对面挂断了电话。
任共秋将手机下,继续查看文献,眼睛在电脑上,但思绪跑去了外太空。
明明只和苏旎认识了不到一天,却被她热爱动物的外表所吸引。
两个小时后,苏旎精神焕发的出现在宠物医院门口,她要为自家二哈挣伙食费。
医院今天人并不多,苏旎走进去,接待所里的护士认得她,见她来了立刻站起身:“是苏小姐吗,面试请跟我来。”
苏旎也认出了对方,是昨天唤她进抢救室的那名护士。
她客气的点了点头:“是的,来面试。”
护士做了个手势,“这边请。”
苏旎跟着她的脚步上了二楼。
总以为一楼大厅面积已经很庞大了,没想到二楼也毫不逊色。
苏旎被带到一间空荡的房间,简易的屋子里只摆放了一张原木桌子和两个椅子。
“您先坐,面试官马上就到。”护士说。
“好的,谢谢。”
苏旎在心里演练了数遍一会该回答的问题,奈何还是很紧张,心脏剧烈跳动,呼吸也有些不平稳,工作能不能到手这次面试很关键。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迎面走来一个男子,芝兰玉树般身材颀长,穿着一身白大褂,口袋里依旧别着那只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视线穿过镜片落在苏旎身上,声如温玉:“苏小姐,又见面了。”
“今天的面试官是任医生吗?”苏旎有些吃惊,虽然有可能会成为同事,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
“原本的面试官是查阅你简历的那位,但他临时有事只好我来替他。”任共秋其实也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来面试的会是她,那句有缘再见成真了。
苏旎冲他温柔的甜甜一笑,将简历放在他面前。
任共秋翻了翻简历,仔细查看,昨天她的才华和实力有目共睹,能不能彻底留下还是要看实习期的表现。
他推了推眼镜,将简历合上,语气低沉:“简历没有问题,如果满意这个岗位可以次日入职,有五险一金,但有一个月的实习期。”
苏旎欣喜若狂:“真的吗!”她家二哈伙食费有着落了。
“实习期无需交实习费用,只是工资比较低。”男人考虑了一下,又补充道,“转正之后工资会增加。”
苏旎显然没考虑那么多,完全沉浸在有五险一金,实习还不用交费的喜悦里。
一份劳动合同放在她面前,粗略看完后并没有过分条件,她在署名上签名,按上红手印。
此刻,她有工作了。
“对了,任医生,我的实习期的老师是谁啊。”她转过头,看见他整理合同的手顿了一下。
男人推了推根本没有滑落的眼镜,说:“是我。”
苏旎并不在意谁来做她的老师,只是有些好奇,听到是他还有些小兴奋,毕竟两人已经认识一天了,没有那么生疏。
二人一起下了楼,任共秋带她参观了医院,医院的装修属于温馨风格,但旁边一栋老旧的房子上布满了绿色的爬墙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栋房子以前是流浪狗救助站,后来陆续被领养走,慢慢就荒废了。”
“现如今的流浪狗也很多,为什么会荒废。”苏旎不解。
“我在这里工作快五年了,起初有一些流浪狗都已经眼熟,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声称是动物保护局的人带走,口头名义上说是帮助狗绝育,但那些被带走的再也没有回来。”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等到下次动物保护局的人来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苏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还有抓狗绝育不放回来的呢。
“他们三个月后还会来。”任共秋说。
有了准确时间,苏旎铭记于心。
她能感知到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的事件,流浪狗可能根本不是被带去做绝育,那些声称是动物保护局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伪装的。
-
入职第一天。
苏旎起了个大早,成为医院里第一个来上班的。
但某人比她来的更早。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任共秋站在医院门口迟迟未进去。
苏旎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早上好,任医生。”
“早上好。”
早上九点,晴空万里,天气很好,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顾客。
一个年轻女孩抱着一只小猫走进医院。
是一只长毛蓝金渐层,毛发没有得到恰当的打理已经出现打结,尤其是尾部毛发最为严重。
离开主人怀抱时小猫害怕的瑟缩,主人有些不放心:“这是第一次带它出来洗澡,可能会有点应激。”
“在家里有洗过吗,会出现应激吗?”任共秋问。
主人更加担忧了,一脸惆怅:“在家也会,实在是处理不了才带到你们这来洗的。”
刚触碰到小猫的尾巴便一激灵的跳下台子,躲在墙角发出哀嚎的叫声。
主人在门外束手无策。
关键时刻,苏旎戴上手套慢慢朝角落靠近,试探着去抚摸,小猫依旧处在防御状态,冲她低吼。她拿起一块冻干吸引小猫注意,眼见没有发起攻击,缓缓摘下手套一点点靠近安抚情绪,注视着小猫吃完一块冻干之后,她慢慢将小猫抱起在怀里轻轻抚摸,嘴里呢喃道:“姐姐来给梳毛好不好,表现良好可以再吃一块冻干。”
小猫被放上台子,这次没有乱动,任共秋将梳子和软化油递给苏旎,静静看她操作。
尾巴上倒了些许软化油轻轻抚摸将打结的毛发融开,因为尾巴是猫类最敏感的部位,所以要格外小心。做完这一切后,苏旎抱着小猫朝着放好水的水池走去,她没有直接将小猫放入水中,而是让小猫自己去试探着进去,一次失败后,小猫自己跳进了水中。
任共秋站在旁边有些吃惊,让讨厌水的猫自己跳进水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况且这还是一只有些应激的猫。
苏旎拿出一个草莓味的冻干喂给小猫,然后才开始为它洗澡。
过程很平静,洗完后将它转移到美容台上,苏旎将吹毛和打理的任务交给了任共秋。
“超纲了,我还不会给猫剪吹,任大医生,靠你了。”
男人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震惊,又说出了那句幼稚无比的话:“我不会魔法。”意思是他安抚不了猫咪的情绪。
得,又被误会了。
关于苏旎会魔法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苏旎笑的肚子痛:“我施过法了,它不会攻击你的。”
任共秋将信将疑的拿起吹风机,即使是减噪过的声音也有些刺耳。台子上的小猫没有应激,安静的等待吹毛。他温柔的边吹边梳,然后将过长的毛发剪短打薄,最后抹上香喷喷的保护毛发的精油,大功告成。
耗时一小时,收费标准取决于宠物本身难不难缠,这只小猫情绪稳定,仅收费一百元。
猫主人见到焕然一新香喷喷的小猫后直接在宠物医院办了年卡,并且各买了五百克的猫粮和冻干。
“你真的不会魔法吗?我觉得医院可以改名字了,直接由南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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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改成魔法医院。”任共秋接连两天见识到苏旎的实力,毫不吝啬的夸奖。
苏旎感觉他说话真的很有趣,听到夸奖有些害羞的转过头,在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夸奖过她。
—
苏旎的首月实习期很快度过,凭借实力成功转正。每天都在和小动物相处,自从她来了,宠物医院业绩和效益都大幅度提升,回头客也多了不少。
工作不忙的时候,苏旎便会去街边寻找流浪狗,将它们带回来免费安排绝育,好吃好喝伺候着。
众多流浪狗里面有一只受伤瘸腿的小狗,苏旎对它的印象最深,黑黢黢乱糟糟的毛发,两只耳朵尖尖的,圆溜溜的大眼,眼神里充满了求生的欲望,经过和医院众人商议后,大家决定一起收养它,并为它取名啸天。
啸天的腿伤日益渐好,动物之间的羁绊妙不可言,某天雨天,它带着之前在街道上的好兄弟一起奔跑进医院,一排排坐在门口,好像在说:“主人,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
苏旎拿出一袋狗粮分食,发现这些狗狗都得了皮肤病,难过瞬间涌上心头,为这些流浪狗剃毛然后涂抹药水。
她总能被小动物所感染,见到它们受伤她会难过。
苏旎可以感受到小动物的情绪,小动物也能察觉到她的心意。
“那栋荒废的房子可以收养这些流浪狗。”任共秋拿了一瓶酸奶递给她,为她解忧。
“嗯?”苏旎眼前一亮。
“我已经向院长申请,过不了多久那里就可以回到从前的模样。”任共秋蹲下身看着小狗吃食,话却是对苏旎说的。
“谢谢你。”她说。
—
最近几天,南城连下了一周的暴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因为下雨,交通不便,生意不太好,顾客少了很多。
苏旎点了一杯奶茶犒劳自己,清爽酸甜带着几颗椰果吸入口腔,巨大的满足感,刚喝没两口,一位老爷爷牵着一只巴哥在一楼前台询问,那只巴哥不太友善,吓得前台护士往后躲。
苏旎心想,来活了。
她将奶茶放下,健步如飞般一个滑铲出现在前台,十分热情:“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美容洗护现在打八折哦,并且送一百克试吃冻干,十分划算。”
老爷爷摆摆手,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口齿不清:“给我看看我们家拉拉这是怎么了。”
苏旎俯下头看了一眼。
这巴哥......面相有点凶。
下一秒,巴哥突然暴躁狂吠起来,人犬离得太近,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苏旎也被吓到,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幸亏老爷爷连忙拉住牵引绳,很奇妙,巴哥突然就安静下来。
苏旎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只被主人宠坏了的巴哥。
“拉拉平时在家很乖,后来我发现它只是在我面前乖,对家里的其他人都很凶,昨天把我七岁的孙女给咬了,没办法只能让你们医生帮忙看看。”老爷爷佝偻着腰,头发已经花白。
宠物医院其实是看不了这种犬类的,因为不是生病,而是动物根据环境慢慢形成的性格。
如果换做其他医院肯定束手无策,但这里可是“魔法医院”,有苏旎在,一切都是soeasy。
苏旎驯化动物的本领是通过感知力慢慢成就的,驯化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要日积月累引导动物。
苏旎尝试着先去安抚拉拉的情绪,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但一次比一次进步,拉拉逐渐放下戒心,这种暴躁性格已经快要根深蒂固,她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想要彻底根治需要主人亲自调教。
拉拉情绪稳定,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苏旎在一个本子上写下诸多事项,然后递给老爷爷:“您按照这上面的方法去改善拉拉的行为,期间不要过于宠溺。”
巴哥是一种很喜欢吃醋的犬类,小时候的过分宠溺导致长大后一旦有人分走主人的爱,它便会攻击那个人,只需要让他分清谁才是大小王就可以。
3. 幸运神
半个月后,老爷爷再次带着拉拉来了宠物医院
苏旎认出了他们,却发现老爷爷一只手拉着牵引绳,一只手拿着一面锦旗,锦旗上写着“妙手神医”四个大字,左下角署名拉拉。
老爷爷十分感激,将锦旗奉上:“苏医生简直神人啊,当初我还以为是骗子,结果拉拉回到家脾气真的变好了,然后我按照方法教育,拉拉现在已经变得很听话了,还会帮我家孙女拿书包。”
苏旎受宠若惊,她只是在做一件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拉拉嗷呜了一声,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显然没了半个月前的暴躁。
许多顾客通通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发布到了网络。
视频里的苏旎拿着锦旗,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如同太阳般的光芒,唇角笑漪轻牵。
宠物医院因此多了许多顾客,甚至开通了论坛,苏旎还多了一个称号。
——魔法少女
闲暇时,苏旎登进论坛账号,发现右上角有一个直播功能,灵机一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开直播宣传动物教育,向观众展示她驯化动物的教程,这样是不是能够吸引更多人?
“喜欢直播?”任共秋刚做完一台手术,看见苏旎正蹲在一旁研究直播。
“也不是喜欢,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为医院宣传,科普动物教育,也可以让更多人意识到动物也需要教育,就像人类需要上学一样。”
任共秋突然觉得苏旎来应聘来对了,一个爱护动物到极致的人,配享太庙!
“放心大胆的去做,我永远支持你。”他垂眸盯着她,微启的薄唇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有了他的鼓励,苏旎顿时信心满满。
第二天就开启了直播之路。
她选择牺牲午饭时间进行直播,因为中午大家都会休息,看手机的几率变高。
宠物医院新来了一只猫界美人,三花猫。
也是一个在洗澡方面比较难缠的,苏旎打算首播教大家如何正确去给猫咪洗澡。
因为本身就小有名气,直播刚开便涌进来几百人观看。
一楼:【魔法少女居然开播了!!!!!】
二楼:【女神是误触了吗??????还是我眼花了?】
苏旎有些不自然的朝着镜头笑了笑:“大家好,我是南杭宠物医院的苏旎,今天是我第一天直播,想要教给大家如何去帮助应激猫咪洗澡。”
话音刚落,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三花猫身上。
“依旧老样子,我们先利用冻干去转移猫咪注意力,一次不行就多尝试几次,因为猫咪本身就很怕水,所以不喜欢洗澡是很正常的。如果猫咪没有做任何前奏直接入水的话可能会有严重的应激反应,比如腹泻,瞳孔散大....”
弹幕上弹出来一条评论:【苏医生,为什么猫咪在你手里那么乖啊,是性格问题吗?】
苏旎一边轻轻为猫咪洗澡一边温柔回复:“这只三花猫刚来店里的时候已经出现应激了,我是先安抚了它之后才慢慢开始接触,在安抚时一定不要心急,慢慢来,多试几次。”
一条弹幕飘过:【刚刚试了一下,被我家逆子挠了,马上请它吃拖鞋】
洗护完后三花猫一直很乖,苏旎已经学会了做造型,细心的为猫咪在脖子上系上一个可爱的粉色蝴蝶结,毛发打理的井井有条,软乎乎的。
“大功告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学会呢。”苏旎撸了撸猫。
将猫咪还给主人后,她看了一眼直播间。
右上角的观看人数超过一万加,点赞数量超过十万,还有数不清的穿云箭。
震惊之际一根猫毛飘进嘴里都没有察觉。
苏旎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有模有样的学着各大主播感谢礼物时的话语。
“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穿云箭,大家不用刷礼物,我只是向大家分享一些小技巧。”
在关注了前十个榜的大哥后,她又向大家致谢然后下播。退出界面后发现私信已经沦陷,全是在问她带不带货,有知名品牌的猫粮、羊奶粉、冻干、猫砂、数不清的厂家一拥而上。
她。
好像爆火了。
下播后,苏旎还沉浸在直播间爆火的心情里。
收拾完美容台面上的狼藉后,打开手机。
今日账号热度南城市第一,宠物博主热度也是第一。
怀揣着分享喜悦的心情刚好遇到从换衣间出来的任共秋。
半小时前送来一只吃太多把自己撑到的金毛,在为它催吐时一涌而出吐在了衣服上。他只好先完成工作才有空去换衣服。
“任医生,我的直播间火了!”苏旎连忙向他分享喜悦,“直播间里有好多观众,还有厂家让我帮他们带货呢!”
“魔法少女无所不能,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任共秋真心实意为她高兴,他很喜欢看苏旎笑,就像在看一朵得到阳光和雨水充沛滋养的花骨朵。
“这个账号现在热度很高,我想充分利用,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运营。”喜悦后带来的却是焦虑,她有些担忧,“我想去带货,帮助医院减少一些开销,把剩下的钱拿去救助流浪动物。可嘴上说说容易,行动起来很难。”
“你一定可以的,慢慢来,因为刚接触直播还不懂这里面的门路,至于带货先选择几个比较靠谱的品牌。”他仔细考虑其中的利弊,又说,“账号热度那么高,肯定会有公司想要签约,但很多签约合同很剥削劳动者利益,违约金也很大。”
她眉心紧蹙,感觉这些话很有道理,看向他:“你说得对,这个账号我会好好保管。”
万恶的资本家肯定会拿她当黑奴,她才不要入虎穴,更何况这个账号本身就是为了宣传动物教育,不是为了牟利而生。
午间休息后,医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来看病的宠物。
之前医院冷清时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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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人,现在已经开始网上预约才能挂上号,还不一定能够约到苏旎。
来看病的是一只看起来精神不振的茶杯犬,雪白毛茸茸的,但因为生病没了精气神。
“你好,请问任医生是哪位?”犬主抱着怀里的茶杯犬来到急诊区询问。
任共秋戴上口罩,将茶杯犬接过:“我是,它怎么了,有什么症状吗?”
“前两天有点发烧,有点流鼻涕,我没当回事,就喂了点药。”主人越说越难过,“然后今天就发现怎么喊它都没回应,连罐头也不吃了。”
“呼吸不顺,身体也很烫。”任共秋带上听诊器听着茶杯犬的呼吸。
说话间,安静的茶杯犬突然不自主的开始抽搐,任共秋顿感不妙:“怀疑是犬瘟,您要有心里准备,我们会尽力救治。”
此话一出,犬主瞬间失声痛哭,他也明白犬瘟的致死率,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送它来医院。
苏旎在一旁安抚犬主情绪,气氛悲伤,内心也涌出难过:“我们会尽全力救治的。”
茶杯犬被送进抢救室。
苏旎将用到的药物全部拿过来,掰安瓶的时指尖出现颤抖。
“放心,我有把握,先给它喂一些增益冠培,防止抽搐和神经痉挛。”任共秋将消炎针推进茶杯犬体内,又补充道,“之后喂一些奥美拉唑,虽然没有出现呕吐,但感觉也快了,先预防一下,加上维生素b12,后续观察有没有眼结膜红肿,有的话滴一些氯霉素滴眼液。”
做完这一切后,苏旎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肚皮,滚烫的。犬瘟带来的病痛她无能为力,只能安抚着茶杯犬的情绪,试图让它舒服一些。
这是在苏旎进入医院以来,第一次那么剧烈的感受到动物的情绪,悲伤与强烈的求生欲在她内心环绕,她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求生欲。
这只茶杯犬的症状已经是中晚期了,如果是早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现如今只能等奇迹发生,万一幸运神降临在了它身上呢。
两人静静的观察着小狗的生命体征。
“幸运神会降临吗?”她问。
抢救室里充满了各种机器运作的声音,嘀嗒,嘀嗒........
“会的,于其相信古希腊的神,我更希望掌管幸运的神能够看到它的处境。”任共秋视线由茶杯犬转移到苏旎脸上,安慰般的朝她一笑。
“专业课的第一课,我的老师跟我讲了这个。古代神话中,掌管命运的神被成为司命神,人们将他们分称为大司命和少司命,大司命可呼风唤雨,掌管人类寿命和死亡,我觉得动物的寿命应该也是由他来掌管吧。”苏旎回忆着多年前的那堂课。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后面的补充出来:“少司命则以儿童的保护,生育还有人类的福祉牵扯一起,我想他会保佑犬主不会丧失爱犬。”
或许是他们的祈祷感动了司命。
幸运神真的降临了。
呼吸机上的频率恢复正常,所有指标都在缓缓平衡。
4. 你恋爱了?
茶杯犬的名字叫幸运。
犬主是一名救助站的志愿者,在幸运很小的时候就收养了它,他们不是主仆,而是亲人。
留院观察三天后,幸运康复了。
他们一起合照,犬主抱着幸运,孙旎在左边比剪了刀手,任共秋在右边望着她。
苏旎将照片打印出放在相框里,摆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记录最有惊无险的一次抢救。
她将这张照片发布在论坛,并附上犬瘟的前期症状和治疗手段,希望可以有更多人懂得如何判断。
此帖子经发出,不少爱犬人士纷纷将自家狗子生病后的急救措施和新的分享在评论区,但也有个别黑粉无差别进行攻击。
苏旎点进去随便翻看,发现这些黑粉都是三无小号,有的甚至刚注册没几天。
黑粉ID为54188的评论吸引到了她。
【对狗那么好也不见得孝敬父母,再说了把它救活有谁在乎?】
这条评论下一片骂声,几乎都是进行反驳。
一楼:【你父母喜欢吃狗粮狗罐头?】
二楼:【猪肉二十一斤,你都不给父母买吗?】
三楼:【ID已举报,不谢。】
苏旎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而是在后半句,她慢慢打出一句话,按下发送键,然后退出了论坛。
“小狗在乎,小狗的亲人在乎,爱它的,它爱的,都在乎。”
不出意外,这条评论在一小时内被顶上热搜,一篇关爱动物的报道也出现在论坛里。
在世界上有太多无休止的恶意,对人类如此对动物亦如此,人类尚有法律保护,可动物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有人在心情不好时也会碾死路边搬家的蚂蚁,在它的巢穴浇入开水;有人捡到断翼的蝴蝶会为它修复,即使蝴蝶的生命周期只有十四天,在它小小的脑袋里却能将这一幕永远记住。
苏旎在很小的时候其实是很怕狗的。
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庄子上,那个年代没有代步工具,每天吃饭需要步行五百米去西边奶奶家,路上有很多流浪狗,它们会围着苏旎转,幼时的她怕狗怕到将新买来的糖丢在地上,企图让流浪狗不要跟着自己。
它们真的就没有再跟着她了,反反复复就这样过了好久,有一天那些流浪狗在收下糖离开后又再次出现。
苏旎也是在那一次对它们产生了改观,那个年代家里是很少开荤的,可能也就过年过节会有那么一两次。一群小黄小白叼着骨头来找她,明明已经馋的口水流出,却还是整齐划一的将骨头放在她身前,它们攒够了骨头来感谢她,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怕了。
苏旎回想往事,近二十年过去,她还是很清晰的记得。
“苏小姐手机尾号2655是哪位,您的外卖到了。”美团外卖小哥站在医院大门口用力喊了一声。
苏旎回过神来收起情绪,走过去,说:“是我的。”
“您拿好,麻烦给个五星好评,祝您用餐愉快。”
她提着外卖朝休息室走去,顺便打了五星好评,她和任共秋的休息室是紧挨着的。
步子已经跨过却又折返回去,她盯着手里的两杯奶茶,心想。
两杯肯定喝不完,就算能喝完,脂肪也是直接翻倍。
在做过思想斗争后,她义无反顾的敲响了紧闭的休息室的门。
与此同时,里面传出了声音。
“请进。”
苏旎推门进去,刚刚在门外她便听到有对话声,只见任共秋正在一边吃饭一边打着电话。
“任医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苏旎轻声询问。
“没有,不打紧,普通聊天而已,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将手机放在一边。
“我买了奶茶。”苏旎将奶茶放在他的桌子上,补充道:“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的照顾,请你喝。”当然,她绝对不会说是因为怕长胖才把奶茶送来的。
“好啊。”任共秋将奶茶接过,随即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份营养餐,递给她,“还没吃饭?我这还有一份,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
苏旎感觉他像礼尚往来,没好推脱:“没吃呢,感谢任医生的投喂,那我就先走啦。“
“也感谢你的。”
——啪嗒
门被从外面关上。
“行啊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电话那头的贺杨将他俩的对话听得真真的,忍不住打听着。
贺杨,俩人大学时期就是室友,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任共秋吃了口青菜,觉得他声音有些吵,将手机免提关上,说了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没有。”
“别装了,你还会感谢人了?”贺杨毫不留情的拆台,“就光说你那减脂餐,我认识你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请我吃过,你可从来都不买两份的,吃得完吗你?”
任共秋手里的叉子顿了顿,嘲讽道:“你请我喝过奶茶?”
“没,没有,但我请你喝过酒啊?”他刚想继续反驳,便被打断。
“让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任共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问道。
“必须查到了啊。”贺杨感觉被质疑了。
“你们这地儿是邪乎,就那个声称动物保护局的,我去查了他们的车牌,你猜怎么着?”他故弄玄虚后又说:“假的!”
车是三无的,车牌是假的,那身份更不用说,也是假冒的。
任共秋皱了皱眉,不紧不慢道:“知道了。”然后将电话挂断,开启免打扰,一气呵成。
电话那头的贺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更加肯定任共秋恋爱了。
天傍黑了。
周边的路灯纷纷亮起,临近十月的国庆节,正是忙碌的时候。
医院南边过道的小巷子里,传出微弱的小猫似地叫声,苏旎出去倒涮拖把水的时候刚好敏锐的察觉到。
起初她以为是幻听,但当走近了才发觉那是真实存在的声音,第一反应是母猫生了小猫崽出去找食物了,未等到母猫归来的猫崽正饿的在叫呢。
她想着好多做点好事,投喂一点猫条。
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的,里面漆黑一片,每一步路都是踩在泥坑里,苏旎拿着猫条摸索着寻找猫崽的踪迹。
微弱的叫声在一旁的水管下传来,她伸手去摸,却摸到一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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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黏黏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苏旎想要去将猫崽抱起来,突然又摸到了硬硬的暴漏在外面的东西。她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也在这一刻屏住。
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骨头!
她几乎是用双手将猫崽捧起来的,粘腻的液体糊在掌心,一路小跑着回了宠物医院,按响了红色的急救铃。
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还是任共秋听到了急救铃的声音下了楼,便看到苏旎火急火燎的冲进医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询问时他看到了苏旎手里捧着的猫崽,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惊到。
那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崽,巴掌大的小东西身上已然是遍体鳞伤,两只前腿被折断,骨头暴露在外面,血淋淋的猩红覆盖了雪白的茸毛,身上扎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牙签。
光是腹部就有四根,还有一只穿过眼睛下方的皮肤,场景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更多的是可怜。
苏旎将猫崽放在台子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真是丧尽天良!”苏旎平复了一下心情,气愤地说道。
这是一起恶性虐猫事件,网络报道过许多这类事情的发生,一些心理扭曲的人不敢触碰法律,只能专挑动物下手,只因听到动物被虐时发出的声音可以给他们带来极致的快感。
纯白色品种的猫在同类中几乎是被霸凌的一方,猫崽很乖,连先前的叫声都没了,或许是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又或许是它知道自己得救了,不再挣扎。
这些牙签好在都不深,眼皮下方的也未伤及眼睛,但最为棘手的是腿伤。
拍了片子后发现两只后腿已经全部断掉,只能截肢保命。
“去准备一下吧。”任共秋叹了口气。
苏旎眼眶一阵酸涩,推着猫崽进了手术室。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
因为麻药劲还没过,猫崽虚弱的昏睡着。
二人将它放进无菌观察箱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它弱小又充满坚强的身躯上,获得了新生。
“它会好的。”苏旎透过玻璃说。
“会的。”任共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给它物色一个真正爱它的主人,或者我们可以收养它。”
苏旎疲倦的冲他一笑:“那我们收养它吧。”
“我们?”他明知故问。
“嗯,我们,将它养在医院里。”
有一句话叫爱人如养花,纯白色的小猫是涅槃重生的洋甘菊。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医院通常会将时间调快三分钟。
“下班吗?”他问。
交班的护士十一点多就来了,医院没什么不放心的事情。
苏旎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下班!”
十五分钟后,二人站在医院门口。
街上的小吃摊都已经开始打烊收摊,唯有一家卖狼牙土豆的摊贩还亮着灯。
苏旎摸了摸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朝一旁的男人询问:“任医生,你饿吗,我请你吃宵夜怎么样?”
“好啊。”他没拒绝也不想扫兴。
5. 捡到猫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摊贩们推着小车准备离开。
苏旎接过两份狼牙土豆,将其中一份递给任共秋,“吃吧。”
“今天太晚了,怕是打不到车。”他思忖了一会,说:“我送你回去吧。”
苏旎陷入纠结,最终答应。
“那麻烦任医生了。”
任共秋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的弯了弯嘴角,“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停车场就在宠物医院旁边,他小跑着过去。
苏旎以最快速度消灭完狼牙土豆,站在石墩子上等着他。
少顷,一辆黑色奥迪A5停在街道,车窗被摇下,车内的男人朝苏旎招了招手。
苏旎走过去,坐进车,发现已经开好了空调。
“XX嘉苑。”她报了一个地址。
“嗯好。”
苏旎感觉有些怪怪的,怎么感觉她好像把任共秋当出租车司机了。
车内放着舒缓的曲子,令人浑身放松,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猛刹将她惊醒。
“怎么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撞到人了,但没有听到碰撞的声音。
任共秋没说话,下车查看,不一会抱着一只小橘猫上了车。
苏旎也看清了那是什么,但有些不解:“高速公路上怎么会有猫?”
“幸好开的慢。”他说。
橘黄色的毛发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也就两三个月大。
“先放到我家吧,明天把它带到医院检查一下。”她提议。
家中养了只二哈,一些必备物品都有,凑活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任共秋点点头,表示认可。
小区离医院不算太远,三公里的路程加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
车只能停在外面,苏旎抱着小猫揣进怀里,下车后朝着任共秋摆摆手,“麻烦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摇下车窗,嘴角上扬,抬起左手挥了挥,“晚安,明天见。”
一路护送着苏旎进了小区后他才离开,车内舒缓的曲子也被他关上。
苏旎住在六楼,房子是外婆离世前留给她的。三居室,刚好容下两人一宠物。
输入门密码后进去,家中二哈刚听到开门声便兴致冲冲的跑到门后迎接。
“奥利,你今天没有拆家吧?”苏旎将鞋子换下打开灯。
奥利是二哈的名字,三年前买来的,因为毛色像奥利奥,所以取名奥利。
家中还算整洁,只是垃圾桶被翻了个底朝天,卫生纸散落一地。
苏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将小橘猫放在铺了尿垫的沙发上,然后开始收拾垃圾桶,嘴里还不忘叮嘱着。
“奥利,你不准去动垫子上的橘猫,听到了吗。”
苏旎将二哈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简直是它肚子里的蛔虫。
只见刚想跳上沙发的奥利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在橘猫身上来回嗅。
收拾完垃圾桶后,苏旎洗了手随即开始冲泡羊奶粉,打开橙黄色的小太阳帮帮助橘猫取暖。
橘猫有些害怕地瑟瑟发抖,身体止不住的打颤,苏旎将它放在手上轻轻抚摸,起到安抚效果。
家中没有奶瓶,她只好用硅胶软勺喂橘猫吃奶粉,剂量没有控制好,泡的有些多,剩下的便进了奥利的嘴,就当是给它加餐了。
照顾完橘猫后,她给手机充上电,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登上论坛,发布了一条帖子,并配上橘猫吃奶的图片。
“下班路上捡到一只小橘猫,终于让我捡到猫了哈哈哈哈哈哈!!”
自从有了论坛账号,她很喜欢在里面分享毛茸茸和很治愈的东西,有时也会发布日常。
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也有很多热评,大多数粉丝都是夜猫子,喜欢晚上冲浪。
猫猫拯救全世界:【救命!好可爱!上天不公平,为什么我捡不到!人人都捡得就本宫捡不得!】
旎好回复:【这只橘猫是在高速公路捡到的,很奇怪!】
一般猫崽是不会出现在高速公路的,很有可能是被人恶意放在路上让过往车辆碾轧实现虐猫目的。
美味猫薄荷:【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就刷到过在高速公路上有人从车里面扔小动物的视频,特别残忍。】
你是什么颜色的猫?:【建议虐猫人士死后全部进入十八层地狱。】
清一色的复议在这条评论下刷屏。
苏旎拍了几张橘猫的照片上传后退出了论坛。
手机电量才充到百分之三十,她用电脑登上微信,发现通信录显示有人添加好友。
点进去一看,备注:任共秋。
自从在宠物医院工作后,二人唯一的交集便是一起上班,所以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好友通过后,对方很快便发来了信息。
任共秋:橘猫怎么样了?
只是关心猫吗?苏旎心想。
但很快便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哪有医生不关照病人的。
苏旎:已经检查过了,刚刚喂过奶粉,有没有别的疾病还是要等明天检查。
等待回复期间,苏旎点进他的朋友圈,本以为会是空白界面,结果是充满记录日常。
往下翻了翻,几乎都是有关动物的,还有一张救助流浪狗的照片,以及最新发布的。
那份狼牙土豆。
????????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狼牙土豆!
苏旎有些无措的看着那张照片。
对方又发来的消息。
任共秋:嗯好,晚安。
这就晚安上了?
好友莫名其妙地加上,还以为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苏旎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也打出晚安两个字发送过去。
-
第二天清晨,苏旎在给奥利准备好狗粮和饮用水后将橘猫放进口袋里,出了家门。
习惯性的打了出租车,花费十五元,又买了一个三明治,七元。
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后砸吧几下后,她将橘猫从口袋里掏出来走进宠物医院开启上班的一天。
任共秋基本上和她上班时间是一致的,今天却比她早到了半小时,她在人脸上班打卡那里看到了他的上班时间,六点三十五。
她将橘猫放在换衣间的桌子说,换好工作服后将橘猫放在保温箱里,顺便观察昨晚救下的那只白猫。
麻药劲已经过了,护士刚刚给白猫换过要,因为太过于折磨只好给它用了一些止疼的,此时眼泪汪汪的透过玻璃看着苏旎。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默默为它加油。
任共秋从二楼下来,将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声音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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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了苏旎。
她转头望去,跟他打招呼:“早上好,任医生。”,对方笑了笑。
她将手里的橘猫递给他,“我感觉应该没有疾病,光打一阵预防狂犬病的疫苗就行。”
昨晚她观察了很久,和橘猫熟悉后发现它吃嘛嘛香,还睡了给好觉,一点不像生病的样子。
经过一系列检查橘猫确实不携带任何疾病,一针疫苗下去,任共秋轻轻捏了捏它的脖子,橘猫舒服的在他掌心里打滚。
“它很喜欢你呢。”苏旎在一旁说。
任共秋将橘猫还给她,“它是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昨晚是你收留了它。
苏旎明媚地笑了笑,圆圆的杏眼像珍珠一样,“把它留在医院,大家一起收养它。”
晌午是医院最忙的时候,来了一只边牧,它的前肢毛发已经被犬主剃掉一部分,露出红肿的皮肤。
犬主是个老大爷,他说小半年前便发现边牧前肢和肚皮上很红,而且它一直去舔,还会掉毛,为图省事直接将舔过的部位的毛发全部剃掉,这才发现了皮肤有些不对劲。
任共秋带上手套检查一番,确定了病因,说:“是螨虫皮肤病,已经结痂了。”
犬主一听瞬间着急了:“严不严重啊大夫,能治好吗?”
“您放心,这不是很严重的疾病,可以治愈的。”任共秋安慰道。
听到此话犬主才放下心来,“这只边牧是我妈过世前买了送我的,看到它就觉得我妈还在世,但我之前没养过狗,它生病了我也看不出来。”
苏旎很能共情,“您放心,皮肤病是可以治愈的。”
边牧体型很大,二人齐心协力将它抱上台子,然后给它带上项圈,开始剃毛。
不一会就变成的光溜溜的,先前有毛发覆盖皮肤病不显眼,剃了毛后才发现它身上好的地方少之又少,红肿的皮肤有的结痂脱落轻度感染,有的地方因舔不到还算好。
苏旎在水池里弄了药浴,这只边牧很乖,很听话走进去乖乖泡着,计时十五分钟后又用硫磺皂进行洗澡除菌杀虫。
苏旎很享受为每一只毛茸茸治病,恨不得所有事情都亲历亲为,剃完毛后任共秋就成了电灯泡,所有事情都被苏旎揽了。
“不要我帮忙吗?”任共秋悠闲地喝了口水说道。
苏旎身上沾了许多泡沫,鼓了鼓嘴,说:“不要。”
洗干净后她为边牧涂抹了碘伏和红霉素,又开了一些口服的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
犬主看见光秃秃的边牧有些没认出来,震惊道:“他那么大一坨,怎么剃了毛直接缩水了,我还以为实心的呢。”
苏旎将牵引绳递给他,笑了笑:“他的体重还是很健康的。”
“定期为它驱虫可以有效地避免皮肤病和寄生虫感染。”苏旎将开好的药给他。
犬主:“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好人有好报。”
送走客人后,苏旎一转头便看见任共秋已经喝完了一整瓶矿泉水正看着她,并冲她竖起大拇指。
苏旎被表扬习惯了,有了些恶趣味,走上前示意他过来一些。
“怎么了?”任共秋老实照做。
只见苏旎清了清嗓子,说:“喝那么多水,是不是.....”后面的她没再说,笑着跑开了。
留下任共秋一人在原地发呆。
6. 荒废的屋子
凌晨十二点,南城北街道烧烤摊。
“你说什么!!!”贺杨撸串的动作戛然而止,喝了口啤酒逼问道:“你说她请你吃狼牙土豆,你还送她回家了?”
任共秋自顾自的吃着毛豆,心不在焉,“嗯。”
“那她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贺杨一脸吃瓜表情。
“好像没有了。”他开啤酒的间隙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她问我为什么喝那么多水。”
贺杨情场老手,大惊失色道:“兄弟,她这是关心你啊!”
关心?有么?
他回想着那天场景,苏旎突然招呼他过去,温柔的冲他甜甜一笑,问他喝为什么喝那么多水。
“上班把脑子上傻了吧。”贺杨看着自家兄弟迷茫的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
“喝水是为什么?”
任共秋:“渴了。”
“这就对了啊,她肯定是觉得你渴才关心你的。”贺杨分析道。
可他那天根本不渴,只是看苏旎看迷了,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太好,故作喝水来掩饰。
所以,苏旎真的在关心他。
“兄弟,喜欢就去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没见你谈过恋爱。”
何止没谈过恋爱,上高中期末考试完那会有人在他书包塞情书并放满了鲜花和巧克力,他以为是拿错书包了,傻不愣登的跑到失物招领处上交书包,结果一翻里面的卷子,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任共秋。
他倒是没觉得颜面扫地,觉得学校就是用来学习的,就是把暗恋他的那些姑娘们吓得不敢再给他书包塞情书。
到了大学,他不算是校草,但颜值还是过关的,每年七夕情人节都有女孩在他宿舍楼底下表白,结果他根本就不在宿舍,搁图书馆待了一整天,别人七夕都约会,他和书过日子。一度有人传出谣言,任共秋是不是性冷淡。
一瓶啤酒很快下肚,他思忖后,说:“喜欢是什么感觉?”
此话一出直接给贺杨干自闭了,“哥们你是不是喝多了,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感觉。”
任共秋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清楚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对苏旎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初次见她时只觉得她是动物教育界的天才。小时候任父任母经常外出考察,他几乎是留守儿童长大的,每天陪伴他的只有老家养的鸡鸭鹅,小兔子,看家的大黄和经常打架的野猫。
动物就像是他的亲人,包含了他整个童年,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当一名宠物医生。
见他这副样子,贺杨更加肯定了,小心翼翼打探:“兄弟你不会单相思吧?”
任共秋又睨了他一眼,这一眼比上一次的冷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还真让我猜到了。”贺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揶揄道:“所以你上次的那份营养餐算什么,她要是不给你那杯奶茶,你是不是就要攒着那份营养餐自己吃了。”
毕竟没有理由送出去,不自己吃还能怎么样。
“闭嘴。”他冷冷道。
贺杨笑的更欢了,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心情,然后开始为好兄弟出谋划策。
“你都还没引起她的注意呢,第一步总得你来迈出去吧。”
“怎么说?”他问。
“这得你自己来,在她面前存在感强一点,你俩怎么着也得先熟悉一下吧。”
任共秋想到了前不久才加上的唯一联系方式,他不好意思问别人要,只好从医院众多简历里面找到了苏旎的手机号,抱着侥幸的态度去微信搜了搜,庆幸苏旎设置的是允许手机号搜索到。
他没说前不久才加上联系方式的这件事,至于存在感,两人天天在医院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什么好找的。
第二天上班他还是一如既往常态,没什么变化。
保温箱里的小白猫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肉都长在一起,换药的时候难免会疼,止疼针打多了会伤害大脑,换药工程只能苏旎亲历亲为,一边安抚着猫咪的情绪,一边轻轻地吹着伤口才能换药。
趁着太阳还没到最毒的时候,一辆客车停在医院门口前来送货,宠物医院的一些狗粮罐头还有洗护用品都是一个月送一次。
一千克的狗粮都是两三一起往下搬,苏旎刚搬前几次的时候还感觉不到累,越往后胳膊越酸,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加上手上一滑险些摔倒,蓦然间胳膊被人抓住,稳住了身子。
她转头望去,任共秋将她手中的狗粮接过,然后递给她一沓单子,说:“这里有我和搬货师傅就行。”
苏旎顿时如释重负,将单子接过:“谢谢,那我就去清点货物了。”
“去吧。”
被搬下来的货物都暂时堆在了医院一楼大厅,她仔仔细细清点着,在每一个品牌种类后面打上勾,十几分钟这些货被成功卸下,众人齐心协力搬到医院杂物室的仓库里,
搬货时,苏旎撇到一间废弃的小屋指了指问一旁的任共秋:“那间屋子是做什么的?”
男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也不太清楚,凭着当初来到医院的记忆,说:“我刚来医院的时候那间屋子就已经荒废了,可能是以前的小仓库。”
那间屋子和医院里面很不搭,那是一个没有刷过油漆的小屋,门也是老式原木门,因为医院的灯是统一电闸,一起亮的,所以那间屋子也是亮着灯的,灯光并不是呈现白色,而是像以前的那只只有半个拳头大的老式灯泡,橙黄色的,有些暗。
那地方越看越瘆人,苏旎想到了关于宠物医院的都市怪谈。
传说,在医院去世的亡魂有部分会放弃投胎,选择留在去世前带过的地方,人如此,动物亦如此。
她没敢多看,搬完货后就匆匆离开,看来以后去仓库的工作要交给别人了。
忙完后,她躲在拿起手机偷偷摸鱼。
将论坛打开,搜索着关于宠物医院的恐怖故事。
都不需要往下滑,热度最高的帖子被顶到最上面。
具体内容便是分享亲身经历的恐怖事情。
她往下翻找着评论,有一条将她吓到。
汪汪的犬:【这事我熟,之前在宠物医院上班的时候就遇到怪异的事情,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对你笑的狗狗,不是那种可爱的笑,是阴森的,你们可以去搜一下图片,超级恐怖。那天在医院值夜班,你们猜怎么着,一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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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年多的金毛在笼子里面冲我笑,至今都有心理阴影!!!!】
这条评论下面有几百条回复。
一楼:【之前刷到过这个帖子,但我太胆小了没敢点进去看。】
二楼:【我看了我看了,不过那是国外的,是一只金毛在笑,确实有点怪异,但也不至于特别恐怖。】
看到这里,苏旎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勾引。
善用搜索的她立刻去论坛首页,于是她看到了那张微笑狗的照片。
一只金毛瞪着眼睛,歪着头,嘴巴微笑快要裂到耳朵上。
看完后,她默默退出论坛,在心里默念:“我是唯物主义者,我是唯物主义者。”
出于害怕背后总感觉阴森森的,与此同时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弹跳起身,大叫:“谁!”
转过头,发现是前台值班的护士陈静,对方也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旎姐,你有肩周炎吗?”
看清楚后,她有些尴尬的四处看了看,清了清嗓子,说:“对,是有点,不过快好了。”
陈静是个长相可爱的萌妹子,将取货单子放在她跟前,“一楼的免费狗粮吃完了,门卫小哥跟我要来着,但我不知道仓库在哪。”
“这好办,我帮你去拿就行了。”苏旎大方的揽下活,毕竟前台的工作没有搬货,自然不知道在哪。
因为他们工资低,自然不用搬货,要是什么活都丢给他们,早就都辞职了,没人愿意守着这点工资。
陈静给她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笑了笑:“谢谢旎姐。”
“客气,客气。”苏旎拆开一个奶糖放进嘴里,刚嚼没两下突然响起什么。
狗粮好像放在仓库里了。
仓库?
仓库!!!!!
她倏然回过神来,不自觉的想起那间荒废的屋子,打了个寒颤。
为了彰显乐于助人的品德,她打算豁出去了,克服困难!
况且仓库开着大明灯呢,有什么好怕的。
她将奶糖揣进兜里壮胆,站在仓库大门前,刚走进去便看到了那间荒废屋子,或许是只有她一人在此,显得更加吓人,顿时打了退堂鼓。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脑袋一亮。
有办法了。
三分钟后,苏旎站在二楼任共秋办公室前。
演练了数遍一会推门进去的场景。
“任医生,你在干嘛呢?”不行,这个太明知故问了,在办公室能干吗,除了办公就算休息。
“任医生,可不可以帮我去拿一些狗粮呀?”不行,这个太奇怪了,她又不是残疾人,干嘛连拿个狗粮也要让人帮忙。
可思来想去,她就是来寻求帮忙拿狗粮的啊。
鼓起勇气,整理好仪表,尽量显得没有那么刻意,然后叩响办公室的门。
第一次,没人回应。
苏旎怀疑是她力气太小了,又使劲拍了拍,依旧没人回应。
于是她朝四周望了望,将耳朵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动静。
嗯,很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感觉。
“苏医生,是在找我吗?”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7. 一个大乌龙
苏旎感觉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她故作轻松地转过头,靠在门上抬起左手打了个招呼:“好巧啊任医生。”
二人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任共秋指了指她靠着的门,提议:“我们要不然先进去吧。”
“好,好啊,你的地方你做主哈哈。”苏旎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妖魔鬼怪她都不怕了。
门被推开,办公室里有一股清新剂的味道,是茉莉花味的。
“发生什么事了?”任共秋见她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苏旎吐了口气,委婉表达诉求:“就是,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仓库拿两袋一千克的狗粮啊。”
“可以啊,没问题。”任共秋并未感觉有何不妥。
“那我们一起去吧。”苏旎其实想去看看那间荒废的屋子里有什么,一个人太冒险,两个人刚刚好。
只见任共秋将窗户打开,然后拉上纱窗,说:“走吧。”
两人齐刷刷地下了楼,站在仓库大门前。
苏旎踟蹰不前,迈出去的步子又蓦地收回
任共秋明显感觉到苏旎有些怪异,“怎么了?”
苏旎装不下去了,靠近了他一些,低声道:“还记得那个废弃的屋子吗,我感觉那里怪怪的。”
任共秋挑眉,垂眸看向她,见她神情不像是假的,并带着七分真诚三分恐惧,有些好奇:“那里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又说:“你有没有见过微笑狗的照片?”
微笑狗?他好像刷到过,有些骇人的一段视频。
任共秋好像明白了。
他将手机里的一篇打假帖子找出递到她眼前,解释道:“是这个吗?”
苏旎扫了一眼,有些激动:“你也知道?”
他又将手机往她眼前放了放,“你看上面的报道。”
苏旎瞪大眼睛仔细看着。
震惊!微笑狗事件是由国外AI技术合成,请勿上当受骗,散播谣言!
标题触目惊心地出现在视线中,她一时没缓过神来。
“别怕了,都是假的。”任共秋安慰她。
“真的是假的吗?”苏旎喃喃自语。
任共秋被她这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逗笑了,打趣道:“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治好的苏大医生居然怕这个?”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反驳道:“谁,谁害怕了,我那是为了动物的安全着想。”
她经常刷到动物的眼睛和人类不一样,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万一那可怕的微笑狗出来恐吓动物怎么办,这对于动物的心灵是极大不友好的!
她努力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那为什么不敢去仓库?”他反问。
那仓库看着就阴森,老式橙黄色灯光像极了以前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小时候在老家就是用的这种灯泡,电视里放着山村老尸,春天野猫发/情还会乱叫,愣是把她吓得躲在被窝不敢出来,一度成为童年阴影。当然,她才不会承认被这种东西吓到。
“我很敢的!”她扬声道。
任共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加油,我看好你。”
为了面子,她豁出去了,她就不信那间屋子会吃人!
一鼓作气将仓库大门推开,朝里面走去,她前脚进去,任共秋便紧跟在她身后。
苏旎甚至没敢喘大气,一路跑着冲刺到仓库里面,提了两袋狗粮便撒腿往外跑。
路过那间屋子时,任共秋拉住了她的胳膊。
胳膊上传来力量,她怂怂的问:“怎么不走?”
“想不想看看屋子里面有什么?”他语气中带了一丝神秘,势必引诱苏旎去一看究竟。
苏旎刚想拒绝,转眼一想,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东西在里面,她可是提了两大袋一千克的狗粮呢,大不了扔出去砸死它。
“那好吧,走。”她对那间屋子也很好奇,将手里的狗粮递给任共秋一袋,瞬间减轻了不少重量。
距离屋子一米远,她探头来回扫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任共秋走在她前面,将虚掩着的门推开,走了进去,苏旎紧跟其后。
因为没刷漆的缘故,屋子从外面看很破旧,里面却是焕然一新,暖黄色的墙面,本身灯光就呈现橙色,因为墙体的缘故颜色更深了,地上还铺了瓷砖,角落里堆着笤帚和拖把。
这好像是.....杂物...间?
搞半天原来是这么大一个乌龙啊!
苏旎试图用微笑缓解尴尬,“哈哈这里的拖把还挺新。”
“还怕吗?”他问。
苏旎摇摇头,小时候的童年阴影挥之不去导致她幻想出了一系列幼稚可笑的场景,亲自打破后,阴影自然荡然无存。
两人拎着狗粮往外走,苏旎亲自将门紧紧关上,这间屋子成了从前梦魇的枷锁。
医院门口保安室栓了好几只流浪狗,都是被救助回来的,无处可去只能暂时栓在这里。
苏旎朝保安厅挥了挥手,正躺在椅子上听广播的大爷连忙起身,将那声音聒噪的收音机关上。
“怎么还两个人来送啊,多谢了多谢了,它们有饭吃咯。”
苏旎刚想作声,一旁的任共秋说道:“我比较助人为乐。”
“什么,你怕她累到?”大爷年纪大了有些耳背,所以听广播声音都得放到最大,平时说话经常能听岔。
苏旎怪异的看他一眼。
任共秋浑身不自在,指了指耳朵,解释道:“年纪大了容易耳背。”
苏旎被他逗笑了:“别那么紧张,我又没多想。”
相处这几个月,苏旎已经从最开始对他的性格产生了巨大改观,起初只觉得他是个空有一副皮囊,性格却冷冷的冷面冰块男,随着时间推移,感觉他依旧很帅还有点老好人,不善表达但行动又不会骗人。
大爷进屋将狗盆拿出来,倒了些狗粮出来,往墙根的大树旁端过去,瞬间,几只昏昏欲睡的大黄狗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顿时来了精神,起了身。
“吃吧吃吧,多吃点,好好看家就有好吃的。”
苏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感觉上了一天班也值了,大声喊道:“大爷,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
几片即将干枯的树叶被微风吹落,落在苏旎发丝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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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开口。
二人脚步同时停下,她问:“怎么了?”
只见他将那片叶子拿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像水底轻暖的涟漪:“有叶子。”
日影融融,她侧过头,杏眼浅弯,宛如春花明媚。
“那你仔细看看还有吗?”
“没了。”他说。
手心不禁微微出汗,无人发现他将那片枯叶悄悄藏进口袋。
一楼问诊大厅。
一个年轻女孩领着一只阿拉斯加来求助。
苏旎上前接待:“您好,请问宠物出现什么问题了?”
阿拉斯加的名字叫朵朵,挂的号并不是任共秋的,所以不是来看病,那只能是来找苏旎驯化宠物的了。
“朵朵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之前去医院做检查,驱虫做了,也查过血,医生都说没病,但有时候朵朵就会攻击人。”女孩仔细回想着,补充道:“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护食特别严重,只要靠近就会呲牙咧嘴。”
那应该就算最经典的护食,这种很好处理。
苏旎带上手套抓了把狗粮,试探着去喂,并没有出现攻击,几秒钟的时间一把狗粮就吃完了,她又抓了一把,同样光速吃光,甚至掉在地上的几粒都没放过。
看着朵朵狼吞虎咽的吃相,苏旎感觉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难题。
朵朵其实是很温顺的,这种护食极有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
她直接拿出医院的狗盆,倒了二百克狗粮和一瓶羊奶,观察朵朵吃饭,然后得出结论。
这种根本就不用治疗,纯饿的。
苏旎摘下手套,走到犬主旁询问朵朵吃饭情况,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您给朵朵一餐喂多少克狗粮?”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十克,一天喂三次。”
幼犬每天按照这个分量加上奶粉是够吃的,但这是一只中型犬,就相当于成年人跟着宝宝辅食的分量吃饭,不能怪朵朵护食,毕竟一天只能吃这些,少吃一粒都得饿,不叛逆也给饿叛逆了。
苏旎将挂号费退还一半,并开了食谱,详细到克数。
“您按照这个食谱喂一段时间,朵朵就不护食了。”
“它吃得完那么多吗?”犬主有些质疑。
苏旎耐心解释:“幼犬的饭量和成年犬的饭量是大不相同的,人类一样,动物也是。”
犬主还是比较听劝的,也能感觉出之前的喂养方式有问题,立刻买了两袋狗粮,一箱罐头和一箱羊奶粉。
送走顾客后,苏旎打开论坛,发布了关于各种犬类不同年龄段的喂养方法。
有些评论区发出质疑声。
【这个不是常识吗,也需要科普吗?】
旎好回复:【一些不常接触网络的犬主可能会不清楚这些。】
【苏大医生是不是在医院受到启发了?】
旎好回复:【是的,即使是一些寻常事,发出来也可以让不清楚如何喂养的犬主明白。】
【码住了!】
【此帖别删,等我以后养了宠物好参考一下。】
苏旎将帖子置顶,然后退出论坛。
、
8. 情敌初现
晚上是医院最闲暇的时候,尤其是到了九点之后,换班固定在十点。
苏旎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在心里默念。
五、四、三、二、一、零。
下班时间到!
她火速飞奔到换衣间,刚踏进去便发现同样和她卡点下班的任共秋也在里面,甚至比她还提前了一会。
苏旎在他周围走了一圈,语重心长道:“早退是不好的。”
“我只比卡点的苏医生早了三十秒。”他说。
“嘿嘿,不管怎么样,终于下班了。”
二人同步换下白大褂,苏旎突然在口袋摸到什么,掏出来一看。
四颗大白兔奶糖。
上午陈静给了一大把,被她吃了好多,只剩这四颗了。
她拿出两颗放在手心递给任共秋,“请你吃糖。”
“两颗糖而已,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我觉得这个是奶糖里面最好吃的。”停顿了一下,她又说:“旺仔牛奶糖也好吃。”
任共秋已经换好了衣服,将那两颗奶糖接过放进口袋,“谢谢。”
十点钟的街边还是很热闹的,难得不加班,不去逛夜市简直可惜了。
“过了红绿灯就是步行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苏旎提议。
“好啊。”任共秋应下。
苏旎走到他跟前,打趣道:“你怎么什么都答应啊,就没见你拒绝过。”
“刚好饿了。”他有些不自然歪过头。
苏旎见他不经逗,只好作罢。
医院距离步行街很近,几百米的距离,所以并没有开车。
红灯亮起,二人止步。
“我在论坛上刷到了步行街有一家卖提拉米苏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苏旎趁着空隙和他闲聊。
“是推着小推车放在橱窗里摆摊的那家吗?”他问。
苏旎没料到他会知道,点了点头:“是的,在论坛上超级有名。”
苏旎以为他经常在论坛冲浪才知道的,下一秒却听到他说。
“是保安室大爷的小女儿。”
苏旎抬眸,他又说:“五年前,大女儿白血病去世了,骨髓移植当时已经做了,家里的房产也全部变卖,结果发生了排异,手术台都没能下来。妻子早逝,大女儿也遭不幸,小女儿当时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没能去成。”
“为什么?”苏旎一阵心酸。
“可能也有难言之隐吧。”后面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清楚。
苏旎打算以后经常去光顾这家提拉米苏。
绿灯亮起,身后响起喇叭声,催促他们往前走。
步行街的北头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刻着欢迎来到步行街七个红色的大字。
步行街是一条长长的路,分为南头和北头,北边是最热闹,小吃最多的。
因为路比较窄,人群显得有些拥挤,往里面走十米有一家奶茶店。
苏旎顺着缝隙进去,打探着他的喜好:“你喜欢喝什么奶茶,我请你。”
随便这个词太过于无聊。
“我们喝一样的。”言外之意,你喝什么他就喝什么。
进店后,苏旎看了一些菜单,并没有出新品。
“两杯茉香奶绿,七分糖,少冰。”
“好的,您稍等三分钟,马上为您做。”
三分钟后,苏旎提着奶茶顺势拉上任共秋直奔提拉米苏。
因为来的比较晚,只剩下三块芒果和两块拿铁口味的。
纠结之际,任共秋说:“芒果和拿铁的全要了。”
苏旎骤然抬头看向他,小声道:“我们吃不完的。”
“这里面都是没有添加剂的,家里养了宠物,可以给它喂点芒果的。”
提拉米苏个头不大,一块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匀出去两块喂给奥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共八十五元,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苏旎正打算掏出手机,只见任共秋抢先她一步。
“欸。”她想要阻止但被拒绝了。
任共秋接过提拉米苏打开一块递给她,“吃吧。”
“不用在意这些。”他说。
苏旎转过头打量他一番,说:“给你发送一张好人卡。”
这一块是拿铁口味的,奶酪中夹杂着微苦,更多的是醇香,包裹着味蕾。
步行街再往里走就是真正的夜市了,烤冷面,臭豆腐一些列小吃应有尽有。
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苏旎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最终在他们来时路最北头寻找到。
秉承吃瓜的想法,打算一探究竟,这年头抓小三,抓小偷的事情颇多,可以说是一年比一年多。
“我们去看看吧。”苏旎向他提议。
“走吧。”又是这样轻易应允。
未避免场面激烈伤及无辜,二人找了一颗树后看戏,既保证自身安全,还能顺利吃瓜,妙哉妙哉!
但看了没两分钟,感觉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围了一圈的人群散了一半,只剩下几个年轻人在那里。
视线变得清晰,苏旎才看清,根本不是原配抓小三,也不是抓小偷。
只见路灯下的石墩子旁,几个年轻人中间围着一只金毛,像是.....宠物走丢。
苏旎和任共秋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朝前方走去。
“那个,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旎上前打听。
一对情侣解释道:“我们也不清楚,路过的的时候这只金毛就在这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有人来领走。”
“报警了吗?”任共秋细心询问。
“还没有,这里路比较窄,也不知道警车能不能开进来。”
苏旎蹲下身摸了摸金毛的脑袋,发现金毛有些害怕的抽搐,像是在.....哭。
她连忙安抚金毛的情绪,发现它的脖子上挂了一个长命锁,她将长命锁拿起看了看,然后反过来,在背面看到了金毛的名字以及主人的联系方式。
妙妙,如遇走失请联系电话:xxxxxxxxxxx
“不用报警了,我知道怎么联系它的主人了。”苏旎按照长命锁上的联系方式拨打电话。
她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等着对面接通。
响了几声后,一个男声接通电话:“你好。”
苏旎:“你好,请问有一只名字叫妙妙的金毛是你的宠物吗,我看长命锁上有联系方式,它可能是走丢了。”
对方愣了几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隐隐约约还听到呼喊“妙妙”的声音,看来是确定妙妙不在家了。
“是我的,请问你们现在在哪?”
苏旎将步行街的地址告诉对方,电话那头又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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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倒柜的声音,一句匆忙的“谢谢”后,电话被挂断。
那对情侣一看事情要解决了,提出离开。
原本乌泱泱的吃瓜人群,现如今只剩下苏旎和任共秋。
等待犬主期间,苏旎将另一块拿铁口味的提拉米苏递给任共秋:“我已经吃了一块了,这块留给你。”
“谢谢。”
“别那么客气,这是你买的。”她发现任共秋真的很喜欢说谢谢,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的,苏旎搓了搓胳膊心想:这犬主怎么还不来?
可能是心声灵验了,没一会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年轻男人从小道跑来,一眼便认出了妙妙。
“你好,我是妙妙的主人。”他喘着气说。
苏旎将牵引绳递给他,好意提醒:“下次别再看丢了。”
“原本我开门拿个外卖的功夫,一转头它就趁着门缝溜出去了,悄无声息的。”
年轻男人一顿致谢,抬头看向苏旎的时候有些迷惑,瞬间又转为了不可思议。
“苏旎,真的是你吗?”
这下轮到苏旎不可思议了,难道这都能遇见熟人?
可这人不记得这人是哪个朋友。
“你是?”她不解。
“我林明啊,你忘了,咱俩高中同学,隔壁班的。”
苏旎仔细回想,有了些眉目,好像确实有个叫林明的,在高一二班,但是分班后就没怎么见过了。
林明以为她还没想起,提醒道:“段淮川你总该记得吧,当初你俩的事真是遗憾啊。”
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
两个尘封依旧的名字都破土而出。
林明和段淮川是发小,即使当初分班没分一块,二人依旧玩的不错。
至于她跟段淮川的那点破事,她不愿再去回想。
见她神情,林明就知道她想起来了,聊的欢愉,却忽略了旁边的任共秋。
“这位是?”林明试探道。
没等苏旎介绍,任共秋首当其冲:“朋友兼同事。”
苏旎点了点头,赞同道:“好朋友,任共秋。”
林明上去和他握了握手:“你好。”
“你好。”
“不早了,没事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宠物。”苏旎说。
她总感觉气氛怪怪的,再不散场感觉要坏事。
林明:“再见。”
“再见。”苏旎和任共秋一同出声。
二人刚离开没一会,林明便掏出手机,发了一段语音。
“阿川,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苏旎!我碰到苏旎了!”
将圆未圆的明月,升到高空,藏蓝色的天空像无边无际的海洋。
“好朋友吗?”任共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苏旎以为他在问林明,“也不算吧,我跟他不熟,也就高一的时候有联系。”
他眼底波光微转,抿了抿唇:“那我呢?”
怪异,太怪异了。
“这还需要回答吗,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啊。“出入社会后,她真心觉得任共秋是她遇到的人品和颜值都极好的男人。
只能做好朋友吗?
这句话是无声的。
“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行啊。”她答应的也很痛快。
9. 恋爱了?
回到家后,苏旎换好鞋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三块芒果提拉米苏。
任共秋愣是一个都没要,全部塞给了她。
“奥利,你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不明所以的奥利,吐着舌头在客厅来回乱窜。
她将狗盆洗干净,拿了两块提拉米苏放进去,留了一块自己吃。
奥利在她刚拿起狗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老实待着。
为了以表对某人的致谢,她对着奥利吭哧吭哧狼吞虎咽的饭相一顿抓拍,还特意加上死亡滤镜。
检查一番后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妥,果断发给了任共秋。
“感谢你对奥利的投喂。”
她刚想将手机放下去洗澡,对方秒回复。
“喜欢就好。”
苏旎回了一个龙图卖萌表情包,然后看着自家奥利。
她平时也没克扣它吃食啊,两块提拉米苏直接就香迷糊了?
她将自留的那块拿到餐桌前,尝了尝,确实很好吃,手指饼干用牛奶浸泡过,奶酪搭配水果刚好解腻。
-
半夜,苏旎在睡梦中半醒,听到自家大门被咣咣敲响,奥利也冲着门口狂吠,迷糊之际她睁开眼,以为家里进贼,下意识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却意外瞥见手机上熟悉的备注显示的十二个未接来电。
她猛地被惊醒,一个翻身跳下床,顺势将电话接通:“稍等,您的门马上打开。”
她光着脚跑到门前,因为没开灯路过时还踩到了奥利的尾巴,疼的它嗷呜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明天奖励你吃罐头。”嘴上给奥利道歉,然后将门打开。
下一秒,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花了妆,脸颊挂着干涸的泪痕的女生,像是一副分手后痛哭流涕的模样。
门开的瞬间,苏佳佳的哭声彻底憋不住了,在走廊回荡。
苏旎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连忙安慰:“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先进来。”
苏佳佳,苏旎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俗称基友,俩人就连幼儿园都是在同一所,只是大学选的专业不一样。
进了屋,苏旎将门关上,从桌子上拿了抽纸给她。
“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在国外吗?”
三个月前,所有人都知道苏佳佳去了国外进修,苏旎前两天还看到她发的朋友圈,那会还好好的。
“我是去国外了,但是是被那个骗子骗过去的。”
苏佳佳将这三个月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当初她有一个男朋友,二人约好了一起出国,但对方是个没家底的,出去留学拿不出钱,苏佳佳便将他的学费钱全包了,起初一个月两人还挺甜蜜,后来便发现男的居然出轨,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于是痛打渣男,手撕小三,至于剩下的事情她没管。
连夜买了机票就飞回来了,不敢回家又没人收留,只好来找苏旎诉苦。
听苏佳佳讲述完,苏旎的困劲彻底没了,紧了紧拳头,骂道:“这个渣男,亏你还对他那么好,他要是敢回国,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苏佳佳用力的点了点头,宣泄道:“他只要敢回来就让他还钱,还不上就去蹲局子!”
渣男至少花了她将近三百万,吃喝玩乐样样都是用她的,还这么不知好歹。
“放心,到时候我让奥利咬死他!”苏旎夸下海口,殊不知奥利正在角落捂着尾巴自闭呢。
苏佳佳破涕为笑,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开始询问苏旎最近过的怎么样。
“你不是换了个新工作吗,怎么样了,能适应吗?”
“挺好的,比之前那份工作强了百倍。”她漫不经心道。
苏佳佳眼睛一转,想到什么,问:“医院有没有帅哥,我听人说宠物医生都很有责任感,超man超帅超迷人的。”
被骗心骗钱,她得多看看帅哥才能治愈受伤的心灵。
苏旎垂眸不语,像是在思考。
苏佳佳敏锐的捕捉到她的情绪,质问道:“不要隐瞒,如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了?”
“哪有啊,一个星期至少有六天半都在上班,没工夫谈恋爱。”她为自己辩解。
苏佳佳:“是不是有相中的了不敢表白?”
“也不是,就算长得帅的确实有一个。”
谁?
苏旎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跟她讲了许多在宠物医院与任共秋的点点滴滴,然后又翻出男人的朋友圈递给苏佳佳看。
是最近发布的一张照片,就在三小时前,一□□身照。
苏佳佳仔细观摩,最终得出:“和你很般配。”
“呵呵呵。”
凌晨四点半,外面的天已经逐渐变亮,有些灰蒙蒙的,这么一折腾根本不用再睡觉了。
苏佳佳不习惯住宾馆,苏旎只好暂时收留她,顺便家里的奥利也有人照顾。
苏旎交代了一些事情,又给她弄了早饭,“白吃白喝行不通,奥利就交给你了,好好伺候着。”
“包在我身上,养宠物我还是很在行的。”苏佳佳打了个哈欠,说道。
-
天一亮,苏旎就选择去上班。
因为缺觉,眼下有些乌青,为了消磨时间,她选择步行去宠物医院,路上买了一杯咖啡来提神。
因为医院是二十小时全程开着的,所以不用担心没人。
好巧不巧,她刚到医院换好工作服,任共秋也提前来上班。
二人碰面时都产生了好奇。
“知道任医生来得早,没想到来那么早。”
“苏医生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还是任共秋先解释:“失眠,睡不着。”
“巧了,咱俩相反,我是不够睡。”苏旎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
男人瞥到了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半的咖啡,关心道:“可以去休息室补会觉,现在太早了,也没什么人。”
苏旎冲他摆摆手,又打了个哈欠,说:“越睡越困,大不了多喝几杯咖啡。”
八点钟,一辆面包车驶进医院。
苏旎听到动静,探头望去。
只见任共秋起身往外走,顺带捎上了她。
“那是做什么的?”感觉任共秋好像知道。
“仓库的申请报告前两天下来了,医院找了装修公司,以后收养的流浪狗就可以养在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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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释道。
苏旎欣喜:“那太好了。”
光是医院附近就有很多流浪狗,他们晚上睡觉会躲在路边停着的汽车底下,白天出来翻垃圾桶。
而且那些自称动物保护局的人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来了,他们阻止不了狗狗被带走,那就只能将流浪狗全部收养。
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工服的男人,一个扛着梯子,一个提着两桶油漆。
仓库在医院斜后方,虽然只有一层,但面积却很大,因为荒废了很多年,所以墙面已经出现大规模掉漆,红色的铁皮门也出现氧化。
任共秋走在前面领着装修师傅去仓库,苏旎则跟在后面观察,仓库的装修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观摩一下,熟悉一下环境。
来医院工作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医院所有地方还不是很熟悉,只有医院内部是她经常会去的。
到了仓库后,其中一个装修师傅拿出量尺测量仓库大小,另一个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师傅,需要我们帮忙吗?”苏旎感觉他们有些辛苦,询问道。
其中一个师傅耳朵上挂着一根烟,他摆了摆手,说:“不用,就刷个油漆,快得很。”
油漆是专门采用的无甲醛的,不含任何有害物质,保护了人类与动物的安全。
墙皮似掉非掉,摇摇欲落,装修师傅爬上梯子从最顶端开始用铲子铲墙皮,不一会整个仓库飘满了粉尘。
任共秋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把扫帚放在门外,“这些铲下来的墙皮一会都得扫出去。”
“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扫的。”苏旎觉得这句话可以成为他的镇心剂。
任共秋抿了抿唇:“我有那么懒吗。”
明明只是想让人陪着,倒成了他怕累了。
装修师傅很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没一会就刷完了油漆,将梯子搬起,提着用剩下的油漆往外走。
“刷好了,通通风干的快,干了就能用。”
“谢谢,麻烦您了。”苏旎说。
“客气,客气。”
装修师傅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留下任共秋和苏旎两人大眼瞪小眼。
“扫吗?”
“扫。”
他们简直就是最有默契的组合技,任共秋负责扫,苏旎负责倒进垃圾桶,一个小时的工程,他俩硬是半小时就完工。
“没想到咱俩给宠物看病已经很有默契了,扫地居然也不错。”苏旎气喘吁吁。
任共秋侧过身子,勾了勾唇,说:“多亏了有你。”
苏旎冲他笑笑:“今日份好人卡咱俩一人一张。”
拍拍手上的尘土,准备回医院大厅。
折返路上,苏旎想到什么,突然问:“那群自称动物保护局的人是不是骗子?”
任共秋不置可否,柔声道:“是,所有都是假的。”
当初贺杨去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群人是一个诈骗团伙,不骗钱,目的却很明确,那就是流浪狗,可能还不止这些,别的流浪动物他们也要,至于拿去做什么无人知晓。
“那我们可以去把周边的流浪狗都转移到医院里来,这样相对安全一些。”苏旎提议。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说。
10. 给狗嘎蛋
周六周日是医院最忙的时候,想要出去救助流浪狗根本抽不出身。
难得到了周一,失眠精和缺觉怪起了个大早。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两三家卖早点的摊贩。
苏旎打了个哈欠困得有些睁不开眼,问一旁的男人:“会不会有点太早了,人都睡不醒,更何况是狗。”
“好像,确实有点早。”他没反驳。
关顾着找流浪狗,却忘记了狗也是要睡觉的。
汽车地下,草堆旁边,公园这些地方就是流浪狗的栖息地,总不能去把睡觉睡得好好的狗子去叫醒吧,这也太不道德了。
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那怎么办?”
一筹莫展之际,苏旎灵机一动,指着不远处的早餐摊,说:“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到时候它们也睡醒了,也省得我们去找。”
任共秋再次点头答应,丝毫没有不满之意,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他们选择了一家卖布袋馍的摊贩,摊主是给个年轻妈妈,电动山轮车旁边有一个年纪四五岁的小男孩。
“老板娘,布袋馍怎么卖的?”苏旎看着摆放在边上的炸串,询问道。
“三素一荤五块,四素三荤十块。”
苏旎想着一会肯定要费很多力气,势必要多吃一点,想都没想果断买了两个十块的。
“有喝的吗?”她又问。
“有甜豆汁,一块一杯。”
苏旎又要了两杯,因为太早了,很多东西都要现炸,她表示不着急。
期间,她发现老板娘的腰上栓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头则系在小男孩的腰上,她感觉有些奇怪,却意外瞥见山轮车上挂着一个溅了些许油渍的木板,用黑粗的笔写了一行字。
摊主儿子患有先天性自闭症,请大家见谅,如发现走失请联系电话:xxxxxxxxxxx
苏旎瞬间就明白了。
一个年轻妈妈为了赚钱,却又放心不下自闭症的孩子,只好把孩子牢牢栓在身边,不离开视线。
人间疾苦遍布世界各地,有人选择放弃生命,有人选择向阳而生,为了孩子,她会在最贫瘠的土地上开出最鲜艳的一朵花。
“两个布袋馍好了,甜豆汁在保温箱可以自己拿。”
苏旎接过,然后付了钱,因为只是小摊贩,所有并没有提供吃饭的地方。
她将布袋馍分给任共秋,然后边走边吃,还没找到可以坐着的地方,早饭已经吃完了。
薄雾弥漫的早晨,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东方天际上露出了红色的曙光,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一次性将周边所有流浪狗全部带回去几乎不可能实现,苏旎将折叠笼子拿出,又从口袋里拿出狗罐头。
他们先去了公园,挨着公共厕所的前方地上铺了一地的玉米粒,有两只中华田园犬正在上面来回的奔跑,玩的不亦乐乎。
俩人躲在花坛后面观察,因为没什么经验,贸然上前肯定会把流浪狗吓跑,苏旎将狗罐头打开,走上前,流浪狗停下了玩耍,纷纷往后退。
苏旎将狗罐头放在台阶上,然后离开。
“这样能行吗?”苏旎有些质疑。
就凭一个罐头就能让流浪狗跟她走,这也太扯了。
她能感知到这两只流浪狗是性情很温顺的,并且罐头上沾染了她的味道,应该可以被熟悉。
暴力措施不可取,万一把流浪狗吓出应激反应那就完球了。
“我先去打探一下,时机一到你就上。”苏旎将折叠笼子递给身旁的任共秋,叮嘱道。
????
让他去抓狗?
见他不吱声,苏旎安慰他:“勇士,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你来了。”
她只负责哄骗流浪狗,安抚情绪,至于怎么进笼子就要看任共秋的了。
说罢,苏旎开始了行动。
两人偷感十足,一会躲到墙后面,一会蹲在汽车后面,任共秋懂事地听她差遣。
“就是现在!”苏旎一声令下。
任共秋傻傻的冲出去,半路又听见苏旎的声音,“不行不行,先回来,要被发现了。”他急忙地折返。
折腾半天,什么都没干成。
好在流浪狗并没有因此吓跑,反而觉得他俩很好玩。
苏旎想到了一个妙招。
三分钟后,得到命令的任共秋将笼子丢到一旁,跑去跟狗玩耍。
场面极度怪异,为保住男人的面子,苏旎偷摸拿着笼子绕道后面,又拆开一个罐头放进笼子里,等待上钩。
犬类的嗅觉是人类的一千二百倍,因为嗅粘膜面积大,食物的味道它们可以清晰闻到。
或许是累了,两只流浪狗争先恐后的寻着气味跑到笼子里吃罐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时机成熟。
苏旎将笼子关上,与此同时流浪狗察觉被关在笼子,丢弃罐头朝着二人狂吠。
苏旎靠近,温柔安抚,让它们知道自己并无恶意,没一会,它们便安静下来,但眼神里还是有些不安。
“别怕,你们以后再也不用流浪了。”苏旎声音很轻,眼神里满是爱意。
他们一人提着一个笼子往宠物医院走去,沉浸在任务完成的喜悦中,暗地里,一个黑影将这一幕拍下随即匆忙离去。
-
回到医院,苏旎将两只惶恐不安的流浪狗放出,继续安抚它们情绪,喂它们吃了些狗粮,然后开始检查身体状况。
一轮的检查下来,排除了皮肤病和耳螨,但在两只流浪狗的身上分别发现了蜱虫,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小瘤子,但看到长了好几个,扒开一看才发现是蜱虫。有的蜱虫因为长时间吸附在皮肤上,喝足了血,此时身体足足大了一倍。
“有蜱虫?”任共秋从仓库拿了一些新的消毒工具,看见苏旎正在扒拉流浪狗的皮肤,猜想到应该是蜱虫。
苏旎看着大个饱满的蜱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撇了撇嘴,说:“有,好多呢。”
任共秋给手消毒戴上手套,说:“动物在外面很容易被这些东西叮咬。”
他拿出棉球蘸取浓度酒精,在蜱虫吸附的皮肤上擦拭,蜱虫慢慢松开了牙齿,然后用镊子轻轻摘除,不然牙齿如果断在肉里面会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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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
半个小时后,两只流浪狗身上的蜱虫都被清理干净,男人拿出两只疫苗,“勇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苏旎会心一笑,说:“包在我身上。”
打完预防针后,苏旎本以为事情已经完成,板凳还没坐热又被喊了出去。
“怎么了?”苏旎问。
“这两只都是公狗。”任共秋说。
公狗?
公狗怎么了?
任共秋解释,因为医院以后会收养更多的流浪狗,而且都住在一起,未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绝育是最好的办法。
通俗易懂的就是,给狗嘎蛋。
苏旎抬眸看向他,讪讪地说:“其实,这个任务,任医生自己就能完成。”
嘴上客气,内心却忍不住腹诽:拜托,她是动物教育师!不是医生!更不会给狗嘎蛋蛋!
苏旎最终还是没能拒绝,只是让她看狗嘎蛋总有些怪怪的。
手术中,第一只被打了麻药的流浪狗似乎已经得知要面临什么。即将要失去在狗群尊严的它留下了泪水,眼睛里湿润润的,舌头被拽出固定在一边,苏旎都不用感知都能感觉到它的绝望与难过。
但任共秋是这么说的:“与其等它开春后出去勾搭小母犬,倒不如现在就将他的希望扼杀在摇篮。”
苏旎安抚着手术台上的即将要和其它小母犬成为“姐妹”的狗子,说出了那句古老传统的话语:“别怕,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这手术很简单,小小嘎蛋,任共秋做了几百台这样的手术,多少风流浪犬都毁灭在他手里。
麻药劲没过,这只狗子被放在了另一个台子上,接下来上场的是第二只。
同伴的下场它已经看见,惊恐的撕心裂肺的想要逃出去。
但在男人一针麻药下去,所有的不甘都化为空气。
苏旎不敢去看狗子的表情,只因任共秋说过。
嘎蛋后的狗子,你越同情,越对它好,它就会以为是你干的,对你进行报复。
所以苏旎只能装作不知情。
最惨的是,狗子和人一样都有两个蛋蛋,所以要嘎两次。
苏旎为了分散注意力,将视线从狗子惨不忍睹的表情上挪到任共秋脸上。
带着口罩的男人依旧迷人,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句很火的话。
认真搞实业的男人最帅!
任共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即使带着蓝色的手套也显得格外好看。
很快,手术结束,苏旎看着那两枚小小的蛋蛋正摆在狗子面前,简直是杀人诛心,于心不忍的悄无声息将蛋蛋拿开狗子视线。
她也终于明白任共秋为什么要让她来当这场手术的旁观者。
嗯,稍微安抚狗子情绪,让它.......没那么绝望。
罪魁祸首将蛋蛋随意处理掉,这一幕被两只狗子看在眼里,圆溜溜的眼睛睁大,豆粒大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心里满是不甘心,势必要报复这个可恶的宠物医生。
苏旎感知到狗子情绪,生怕殃及无辜,一溜烟跑出了手术室。
11. 狗儿歌
一个星期后,两只狗子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苏旎给它俩取了名字,一只叫添添,另一只叫飞飞。
这七天里的换药苏旎都没敢亲历亲为,那句话令她深信不疑,害怕被狗子记恨,只好将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嘎蛋执行者。
这天,苏旎想要给两只狗子喂食,却怎么也找不到,平时论吃饭可是最积极的,就在她以为它俩贪玩跑出去的时候,突然在医院大厅一楼的楼梯口发现了它们。
“添添,你和飞飞这是去哪里了啊。”苏旎看着它俩像是从二楼下来的,但又有些不确定,最后直接将这件事抛掷脑后,心想,就算去了二楼又能怎样。
做完手术的任共秋回到二楼办公室,看到办公室的门漏出了一条缝,本以为有人在里面,接过推开门一看,根本没人。
屋子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倏然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杯子刚想喝,意外发现桌子上有几滴不明液体,蓦地想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
淡黄的,一种液体,且那股难闻的气味近在咫尺。
任共秋有些无语,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苏旎在一楼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只不过她遭殃的不是杯子。
她原本要出去丢垃圾,谁知添添和飞飞这俩家伙直接朝她跑过来,然后在她面前.....撒了泡尿,险些没蹦身上。
“哎哟。”苏旎瞳孔骤缩,呆楞了好一会儿。
任共秋端着杯子闻声赶来,“怎么,你也....遭殃了?”
苏旎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被报复了。
这俩狗子养精蓄锐那么久,吃好喝好就为报嘎蛋之仇,毕竟以后没了快乐源泉肯定要进行报复。
任共秋将杯子丢进垃圾桶,有惊无险说:“幸好没喝。”
苏旎噗嗤笑出声:“你好像比我更惨亿点。”
经过此次事件过,他们决定以后对狗子进行绝育时尽量温柔一点,毕竟不会次次那么好运,说不定下次就喝了呢。
添添和飞飞看着性格温顺实则是睚眦必报的,苏旎硬是用十罐肉罐头才取得原谅,至于任共秋则是躲着它俩走,但还是没能避免被报复心强的它俩在车胎上撒尿。
因为这事,苏旎好几天都没坐他车,更别说用拙劣的理由送她回家了。
这天,医院又派了许多实习医生去周边寻着流浪狗,拿着最少的钱干着最累的活,这次苏旎学乖了,不参与绝育手术,找她直接看不见人影。
仓库里放了八个新型铁笼,供流浪狗使用,都是不带锁的,仅在笼子里睡觉,白天就可以在仓库外活动。
这天下午,医院里来了一只重病的金毛。
一个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校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背着奥特曼的书包,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可能是第一次来宠物医院,有些无措,但还是鼓起勇气。
“你好,我的毛毛生病了,我想给它看病。”
苏旎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上前询问:“小朋友,毛毛怎么了?”
小男孩将背着的书包脱下,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拉开书包拉链,将里面的小金毛抱出来。
“他叫毛毛,它生了很严重的病,很多医生都说它要死了,是真的吗?”
他的语气带着颤抖,害怕毛毛真的会离开。
苏旎将毛毛接过,把耳朵贴在它身上,听着它的心跳,很微弱。
因为不清楚病因,她只好细细询问:“小朋友,毛毛是因为什么生病的?”
“它被车子撞了,当时耳朵里面有血。”
苏旎顿感不妙,这种体型的金毛也就两个月大,车祸肯定会伤及内脏。
她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小男孩的家人,应该是一个人来的,但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能先救治。
“怎么了?”任共秋放下手里的报告单,上前询问。
苏旎皱了皱眉,说:“情况不乐观,车祸,虽然没有严重外伤,但我能感觉到伤及到了内脏。”
“先去拍个片子。”他说。
拍片子只是为了近一步确定伤势,内伤治疗起来是非常棘手的,并不是吃药打针就能痊愈的。
X光半个小时后出来了,胸腔骨头全部骨折,脾脏轻微破裂,这对于一只犬类是很严重的。
先前已经做过处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算手术。
小男孩焦急的站在一旁,“哥哥姐姐,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它。”
手术的费用比较昂贵,至始至终只有小男孩一人,医院有规定,他们也不敢违规。
“小朋友,你的家长在哪里呀,这个手术风险是很大的,费用也很昂贵。”苏旎委婉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小男孩低下了头未语。
苏旎猜想可能是小男孩瞒着家里人自己带着毛毛来的医院,可能家中也明白毛毛的伤势,并且拿不出费用。
“要不我们先把手术做了吧?”苏旎看向一旁的任共秋,他正在为毛毛插管。
他神情紧蹙,像是在确定什么。
过了一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来不及了。”
为什么来不及?
苏旎跑过去查看毛毛情况,却发现它的状态非常不好,机器上面血氧和血压都在降低。
“没办法了吗?”她问。
“脾脏破裂是最致命的,但又出现了多器官衰竭,没有治疗的必要了。”说完,他沉默了许久,在为身为医生却不能救活所有动物而感到自责。
苏旎明白这种无能为力,“还有多久?”
“半小时吧。”他苦涩的说。
可能连这些时间都不太够了。
小男孩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流着泪跑到毛毛身边,趴在它身上流泪。
“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
男孩的一滴眼泪落在毛毛的眼里,然后又从它的眼里滑落,它也在哭。
室内的压抑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对于生离死别这种事情即使当医生久了也无法习惯。
小男孩哭了一会,然后起身,用袖子将泪水抹掉,突然说:“哥哥姐姐,你们帮我照顾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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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跑了出去,脚下一滑还摔了跟头,但又坚强的起身像是有什么决心。
就在苏旎思考他会去哪里的时候,他回来了,仅用了两分钟。
只见他手里拿了买来的巧克力还有巧克力味的蛋糕,迅速冲进抢救室。
小狗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里面含有的咖啡因会导致它死亡,但现在吃一些也没关系了。
“快吃吧,没吃过巧克力的狗狗是不能上天堂的。”小男孩颤抖着手将包装纸拆开,放到毛毛鼻子前让它嗅了嗅,然后它吃了下去,细细品尝着它从未吃过的味道。
小男孩继续趴在它身上,感受着仅剩的最后一丝体温。
五分钟后,毛毛去了汪星,仪器变成一条直线,所有生命体征都消失殆尽。
“它不闭眼吗?它为什么不闭眼?”小男孩抱着毛毛痛哭,试图为它合上双眸,却很难。
“不闭眼的,它们去世都不闭眼的。”任共秋说。
或许是想要再多看一眼世界,它们舍不得合眼。
毛毛去了天堂以后,见到所有狗狗都会说:“千万别吃巧克力,真的有毒,但是真的很好吃,甜甜的,是主人买给它的。”
让它离开的不是病痛,而是甜甜的巧克力,主人让它去天堂远离伤痛享福去了。
人类在死后还能够听到声音,不知道动物是不是也会这样。
毛毛身上的管子被拆掉,小男孩不愿接受它的离开,小声地唱着歌,因为抢救室很安静的缘故,很清楚的听到他唱的是什么。
——狗儿歌
“狗儿要听狗儿歌,小黄下雨快回家,狗儿踩雪画梅花,所指方向便是家。”
唱完后,他擦了擦眼泪,将毛毛又装回那个带它来看病的奥特曼书包里,背着它要回家。
苏旎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了下来,她将眼泪抹去,看着小男孩离开的背影。
天傍黑了,她不放心让小男孩一个人离开,便和任共秋一起在后面护送,却发现男孩带着毛毛去了一块土壤肥沃的大花坛。
他用手抛了一个土坑,将毛毛放进去,同样还有眼泪、记忆、欢乐一同埋葬在这片土壤里。
或许在数年后,百花绽放的花坛里,那个不显眼的小土堆,长出了狗尾巴草。你一靠近,它就随着微风轻轻地摇啊摇,像曾经那样在你身旁,摇啊摇,摇啊摇......
风吹过眼眶,在眼睛里打转,任共秋拿出纸巾递给她。
“有时候感觉到无能为力,想要帮助所有动物,才发现越来那么渺小。”她哽咽了一下。
任共秋依稀记得当初刚步入社会时的场景,那会宠物医院还是没有装修过的,又小又破,也没什么人舍得为动物花钱,也不对,吃它们的时候会花。
凌晨的宠物医院都是双人陪同的,因为可能下一秒它就会离世,可以做最后的告别。
小男孩不舍得看着花坛里的土堆,最后狠心咬咬牙,袖子一抹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迈出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大,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奔跑了起来,消失在视线中。
12. 回忆
一转眼,国庆假期到了。
上班后和学生时代大不相同,七天的假期被缩减至两天,这还是碰到不忙的时候,医院领导比较有良心的情况下。
医院的休假分为两批,第一批正在休假,剩下的员工帮他们补上,然后调换。
苏旎和任共秋都是第二批的,此时正在医院苦命加班。
也不知是怎得,假期里带宠物看病的数量是之前的双倍,整个宠物医院人满为患,一楼的等候厅座无虚席,网上挂号是没有数量限制的,导致假期有空了大大小小的的事情全都赶在了一起。
任共秋直接忙到爆炸,带猫狗嘎蛋的、做美容的、打结了半年的毛发没舍得拆的、吃狗粮吃吐的,各种各样的小病大病忙的他头晕转向。
苏旎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光是奇葩客户就让她震惊了一上午。
比如这一个。
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只西高地,问:“医生,我爱上了我家小白怎么办?”
“您把它当作亲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有爱是很正常的。”苏旎说。
中年男人又说:“可我想和它结婚,这正常吗?”
苏旎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嘴巴微微张开,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nmd,这什么怪癖,肯定不正常啊。
出自医者的善心和对顾客的负责以及医院的好评,她不能骂人,侧过脸调整状态,然后朝男人笑笑。
“我们这边是宠物医院,可以驯化动物,疗愈它的心理,您这个情况还是去人民医院挂个心理咨询比较好。”
苏旎贴心的为男人指路,道:“您出了宠物医院右拐,四个红绿灯就是南城第一人民医院。”
看着男人出去后,她彻底瘫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好不容易有空暇时间,她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拿起矿泉水刚要往嘴里送。
突然,一阵刺耳的吵闹声在大厅走廊传来。
因为医院不隔音,又离得近,声音是很响的,甚至可以成为震耳欲聋。
苏旎被吓得一哆嗦,瓶子里的水没进嘴,反而洒在了身上。
外面的哄闹声传进耳朵。
她从椅子上起身,拉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刚把头探出去,迎面飞过来一个空瓶子,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脚下,险些直接给她爆头。
这又又又又是怎么了!!??
她大步走到楼梯口,只见两个大妈正吵得不可开交。
“发生了什么,有话好好讲,不要吵架。”苏旎上前劝架。
两个大妈看见苏旎来了,更加起劲。
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妈一把拉过苏旎。
“医生,你给我们评评理,挂号排队看诊有毛病吗?”
苏旎已经有眉目了,是一场因为插队引起的纠纷。
医院人多,排队排的就会久一些,都想赶紧看完回家,于是就出现了插队事件。
她在这方面上还是很公平的,她这里不是急诊,没有谁先严重谁优先的道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苏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走到大厅中央,厉喝道:“大家都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排好队,渴了医院有水,饿了外面就是餐馆,今天挂上号的都会看,请大家不要再出现插队,吵架这种情况。”
她的话果然震慑住了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回到办公室,来看诊的是一只性格很胆小的银渐层,名字叫糖豆。
它的主人讲述它在家里的表现,除了胆小就是胆小,就连应激了都不会冲人发脾气,只会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糖豆是您买来的吗?”苏旎问。
“是我在学校附近的水沟旁捡到的,很多学生会欺负它,朝她丢石头,还有人去抓它尾巴。”
苏旎想要将糖豆抱在怀里,但它很害怕,一直往主人怀抱里瑟缩,眼神充满了无知。
这是先天因素导致的应激,胆小就是很明显的特征。
苏旎将糖豆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安抚着她的情绪,又交代了诸多事宜。
多给它一点爱,让它感受到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饱受欺负。
陪伴和偏爱就是最好的良药。
—
等到忙完已经是晚上,医院值班人员组团叫了豪华外卖,一人一份鳗鱼饭加三文鱼寿司,搁平常都是十块钱的麻辣烫直接打发了的,但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值班,明天就可以休息了,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才能有力气值夜班。
几人坐在一楼大厅的长椅上,两个女孩在一旁聊八卦。
大厅墙上的电视上突然播出一篇报道,引得众人纷纷看去。
新闻播报在大厅响起。
“北城医科大博士段淮川留学归来,动物医学界天赋型选手,此次回来将为国家创造新型驱虫疫苗。”
苏旎以为幻听了,然而任共秋反应比她要大,在段淮川三个字一出来的时候就看向屏幕,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未曾言语,反而望向苏旎。
她跟没事人一眼,兀自吃着鳗鱼饭,仿佛那人跟她从未有过交集。
“哎,这人我知道,老有名了。”护士林漫漫说。
“你们听说过他以前的事吗?”林漫漫一副内部知情人士的模样。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众人催促着迫切想要吃瓜。
林漫漫咽下口中的饭,爆出消息:“听说段淮川之前有个女朋友,还是小时候就认识的,谈到大学突然分了。”
苏旎在一旁听到,筷子倏然掉在地上,她弯腰下去捡,一抬头,一双新的筷子递到她跟前。
“谢谢。”
任共秋温柔的笑了笑,“不客气。”
气氛并没有因此打断。
“为什么为什么?”众人问。
“还能因为什么,不爱了呗,不然他怎么出的国,抛下女友走了呗,亏得人家还跟了他那么多年,人渣!”林漫漫越说越激动,好像被甩的人是她一样。
“渣男!”
“你这消息哪听来的,可靠吗?”有人反驳。
“你管它可不可靠呢,既然能传出来,就肯定不是空穴来潮。”
苏旎听着他们的对话,思绪被拉回七年前。
二〇一七年,盛夏。
南城新一中。
高考完,学生时期的苏旎抱着一大摞书籍放进收废品老爷爷的山轮车上,拍了拍手,她转过头看到了段淮川。
他还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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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校服,站在柳树下,像是在等她。
苏旎笑着朝他跑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都考完试了怎么还这么闷闷不乐的,失恋了?”
段淮川扯出一抹笑,说:“我哪有过女朋友。”
现在不会有,想有也有不了了。
苏旎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情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看苏旎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啊?”年少时的脾气很少收敛,苏旎恼了。
“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北城医科大了。”他语气很平淡。
什、什么?
苏旎被他这句话硬控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为什么?”她不解。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性格、兴趣爱好,学习成绩都很相似,他们约好了要一起保护动物,走遍世界各地。
“我决定出国。”他背对着苏旎,淡淡道。
苏旎身子一僵,没说话。
他转过身,又讲了一遍:“苏旎,我要出国了。”
她终于有了回应,掩盖了心里的情绪,依旧是冲他笑着说:“那很好啊,恭喜。”
从此之后二人再无交集,那场虚幻的告白沉入海底,彼此的心意各自憋在心里。
没有被分手,没有被甩,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在一起。
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苏旎在年少时对他的崇拜和少女梦寐以求的恋爱都化为泡沫。
她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一次都不。
所以在遇到一个和她一起长大,愿意和她报同一所大学男生时,内心是充满悸动的,可现实往往会打脸很多人,她至始至终都没问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转变心意选择出国。
而随着时间流逝,苏旎发现她并不是真正喜欢那个男孩,而是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多了一抹乐趣,乐趣消失,她自然就淡忘了。
——轰隆
响彻云霄的闷雷将她的思绪拉回,外面下起了雨,由小雨转大,砸在地上哗哗作响。
“还好吗?”任共秋安慰道。
苏旎弯了弯唇,浅浅的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放心吧,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
若不是那天晚上遇到林明,听到他提及段淮川,她真的会将这个人从记忆力抹去。
“外面下雨了。”苏旎透过玻璃望着地面被雨水打湿,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土腥味。
仓库里是没有上锁的,里面收养的流浪狗难免会被雷声吓到,她不放心,在休息室拿了把雨伞打算去查看。
距离仓库十几米远的时候,她便听到了犬吠声,果不其然,是被刚刚那阵雷声吓到了。
她一进去,狗狗顿时蜂拥而至,将她团团围住。
她蹲下身,安抚着它们的情绪,仿佛只有在跟动物接触时内心才能感受到慰籍。
在仓库足足呆了半小时她才回去,雨也渐小,她将伞收起,让蒙蒙细雨肆意落在身上,头发半湿的回到医院。
任共秋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将毛巾递给她。
“还难过吗?”
苏旎笑了,将毛巾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轻松自如道:“不难过,从始至终都不难过。”
13. 不速之客
雨停过后没多久,又淋淋沥沥下起了小雨。
医院门口的下水道堵了,水来不及排出,已经漾到了第一个台阶。
任共秋在医院待了五年,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三两下就将下水道疏通。
这种恶劣天气和深夜的加持,除了急病本不该有顾客。
墙上的钟表走到十一点,沉闷的钟声敲响。
于此同时,医院的玻璃门被从外面推开,门上的挂着的风铃摇晃起来,随风响。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气质彬彬,斑驳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手里牵着一只金毛。
他将手机上的挂号预约号码放在桌子上,很有礼貌的在前台询问:“你好,挂了苏医生的号。”
前台值班护士林漫漫在电脑上查询信息,鼠标滚动,最终在最后一页找到了该号码,确诊无误后,她朝左手边指了指:“苏医生的问诊室在里面第三间,墙上有标注。”
“好的,谢谢。”
男人走后,林漫漫感觉这人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就像在哪见过一样,却想不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任共秋从休息室出来,二人刚好碰上。
男人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你好,苏医生的问诊室是在这边吗?”
任共秋朝里面指了指:“第三间。”
“谢谢。”说完,便朝着里面走去。
头顶的灯光闪了闪,任共秋准备离开的步子在原地陡然顿住,微微侧身朝着男人离开的视线看了一眼。
问诊室的门被叩响。
苏旎趴在桌子上被惊醒,她刚做了一个噩梦,此时正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然后从抽屉拿出本子,扬声道:“请进。”
今天所有挂上号的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仅剩最后一个迟迟未来,苏旎根本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卡点来的顾客。
男人坐在桌子前的的凳子上。
苏旎未曾抬头,拿出笔询问:“名字。”
她问的是宠物的名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苏旎又问了一遍后他才作声:“段淮川。”
话音刚落,苏旎手上的笔蓦然悬浮在半空中,声音已经不是她曾经熟悉的感觉,但名字,她还记得。
她说服自己,可能只是同名。
少顷,她缓缓抬起头,内心激起波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眼神复杂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是他。
模样有些变化,但不大,少年时的他不带眼镜,现在反而带了,没了以前那股清澈的感觉,多了一种类似深海中的深渊,遥不可触。
苏旎临危不乱,看了他一眼后就将视线收回,又看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的金毛,没什么温度的说:“我问的是它。”
“妙妙。”他说。
这不林明的狗吗,怎么在他这,苏旎心道。
不过她没管那么多,谁的狗都跟她没关系。
“病因。”
“有些感冒。”他说。
苏旎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把标着动物教育师这五个大字的岗位牌摆正,放到他面前,说:“我不是宠物医生,你挂错号了。”
没等男人开口,她又说:“挂号费全部退还,然后去挂急诊科,任医生的问诊室在左边。”
“任医生,是刚刚那个男医生吗?”他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突然问。
刚刚?
什么刚刚。
他俩见过了?
现在值夜班的主治医生也只有任共秋,只能是他了。
苏旎将写好的单子递给他,回答道:“是,这种小病找他开点药就行了。”
“他很厉害吗?”
苏旎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故意说:“整个南城宠物医院,他算是厉害的,怎么了?”
“没事。”
“现在可以去找任医生看病了。”苏旎又低下了头,查看医院近几年的病例,不愿再搭理他。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人在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什么生病,都是借口,妙妙一看就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生了病。
半分钟过去,男人依旧坐在凳子上,像是不愿离开。
苏旎放下手中的工作,直起身,问他:“还有什么事。”
“旎旎,我们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他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旎旎?
我滴妈,这也太恶心了,她爸妈都不这么恶心的叫她。
“哎,打住打住。”苏旎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将他的话打断。
她严重怀疑这人是来找茬的。
就算搁高中那会,他也没这么称呼的苏旎的名字,现在搞这么一出,太...丧心病狂了。
现在报复人都用这种手段了吗,可她也没招惹过他啊?苏旎心想。
“你到底要干嘛啊,这是医院,宠物医院,有病看病,没病就走。”苏旎言简意赅,直截了当。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苏旎被他搞懵圈了。
见她愣住,他乘胜追击:“我们回到从前吧,好吗?”
好你奶奶个萝卜大香蕉啊!
他们什么时候有过从前,三年破高中就能算从前?
“你没病吧?”苏旎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苏旎,我是认真的。”他突然站起身,妙妙被他一惊一乍吓到。
“认尼玛啊!!!”苏旎感觉这一天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朝门外走去,刚走到一半,手腕倏然间被段淮川抓住,她想要挣脱开,但力量悬殊。
“放开我!”她顾不上疼,想要使劲将他甩开。
两人在走廊争吵起来,苏旎在心里默默祈祷赶紧有人来救她。
须臾间,一阵清脆的类似于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吵闹中传来,段淮川“啊”了一声吃痛。
她好像感觉手腕上的力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怀抱,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和她保持了距离。
任共秋不知何时出现,冷冷的看着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
“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先生是要做什么,需要让我报警吗?”
段淮川狼狈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右手的疼痛使他说不出话。
任共秋的力道不足以让他手废掉,顶多是错位。
“别在这发疯。”苏旎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指了指四面八方的监控。
或许是顾忌这里人多,加上有监控在,段淮川只好离开,临走前狠狠盯着任共秋。
墙上的钟表再次敲响,指到了十二点。
“你还好吗?”任共秋看着她肿起来的手腕,有些担忧。
“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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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不敢去看他。
突如其来的怀抱很陌生,但并不让她抗拒,她闻到了淡淡的茉莉清香。
任共秋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这场闹剧的丝毫他都没有提及,就像没发生一样,苏旎也亦如此。
过了十二点,轮班的逐渐上岗。
它俩放假了。
依旧是很晚下班,打不到出租车,任司机任劳任怨。
“我送你。”
“好啊。”苏旎笑了,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好看,圆圆有神的双眸,如黑墨般深邃,明亮动人,因笑容带动的睫毛微微颤着,甜甜的酒窝挂在脸颊。
这条路走了太多遍,他已经熟悉透彻,很快便到了小区。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十月的雨夜是有些冷的,苏旎搓了搓胳膊。
下车前,任共秋将外套脱下递给她:“穿上吧,上班再还我。”
苏旎将衣服披在身上,往后退了两步,朝他挥挥手:“谢谢你,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习惯性的摇下车窗,学着她的动作:“上班见。”
她转过身,走进小区,黑暗中偷偷的拽起衣服闻了闻,是好闻的茉莉花香。
—
凌晨一点。
南城双子星静吧。
舒缓柔和的曲子在静吧响起,任共秋和贺杨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
老板娘将调制好的酒放到二人面前。
酒杯中蓝色的液体冒着气泡,像是在大海中遇到海啸,这杯酒的名字叫做人鱼的眼泪。
“大半夜叫我出来啥事啊?”贺杨喝了口面前的酒差点没吐出来。
我靠,有点难喝啊,一看价格,我靠,一百八一杯。
再难喝也是好喝的。
任共秋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贺杨盯着他观察一番,试探道:“分手了?”
这模样像极了被甩后的情况,深夜买醉痛哭流泪。
但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失业了?”贺杨又问。
“没有。”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因为那姑娘?”贺杨凭感觉还真猜对了。
他都有些好奇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多美才能让任共秋如此神魂颠倒。
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通通道出,心里拿不定主意,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贺杨情场高手,只有别人为他着迷的份,对于自家好兄弟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他的芝麻小事他没什么独特的见解,但听到段淮川,他突然就觉得任共秋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病。
“这小子都明目张胆的来跟你抢了!”贺杨为他着急。
抢苏旎吗?
他看不清,很多事情他都看不清,他对苏旎的感情,和苏旎对他的态度,他都看不清。
他喜欢苏旎吗?
他不知道,就算喜欢也没用。
喜欢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就能促成的,要双方心意一致,那才叫喜欢。
“就算她不喜欢你又能怎样,事情总要慢慢来,哪有相处几个月就爱上彼此的啊。”贺杨苦口婆心道。
对,时间说明所有。
他要多陪着苏旎,即使不被喜欢,也决不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酒精的挥发下,他像是开窍般,想了许多......
14. 生病
回家后,苏旎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奥利正在埋头干饭,狗盆的的狗粮多的要溢出来,这分量就像是给一只被虐待多年的狗吃的一样。
家里还算干净,但苏佳佳不见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苏旎掏出手机,看到了苏佳佳的信息。
苏佳佳:【十万火急回家一趟,奥利被我照顾的白白胖胖。】
确实挺“白白胖胖”的,致死量的狗粮迟早吃成便秘狗。
她走上前将狗盆挪到一旁,奥利还想接着吃,被她手动打断。
“再吃明天就没饭,我就不给你做鸡肉干了。”
此话一出效果异常明显,奥利的口水都馋的滴在了地上却没再去动那盆狗粮。
身上还披着那间不属于她的衣服,她脱下后看了一眼标签,还是个很有名的牌子,搞活动买也要两千多,上面的那股茉莉香在周围环绕,飘进鼻端。
苏旎盯着衣服,心道,这人.....有点骚。
她感觉任共秋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虽然还没有看到他真实的那一面,但她感觉也快了。
什么翩翩公子,温润有礼,都是假象。
为什么这么说呢。
起因是她之前在小红书刷到过一篇帖子。
——男人闷骚的表现
爱打扮,爱表现反差的一面,不外露情绪,但行为会出卖他。
苏旎感觉他全中了。
衣服被她叠好放在一旁,打算第二天再去洗。
闲暇时她登上了论坛,平时冲浪她偶尔会切小号,可以有效避免很多麻烦。
这个账号好友只有苏佳佳一个人,对方虽然回了家,但账号还是很活跃的。
艾特了苏旎几十条视频。
她点进去最新的一条,发现是他们高中聚会的预告,定在下个月三号,因为有很多人手机换号不好联系,所有推迟到了下个月。
苏佳佳艾特她的原因就是有人点名道姓要她来,却联系不上她。
她认得视频中的男人,是高中班长秦明,许多年不见他变化很大,多了一种老练。
苏佳佳从好友里面给她发来了信息。
【怎么样,下个月去不去?】
她到也想去,可哪有空啊。
双休是没有的,班是要加的,请假是不批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够呛。】
【别啊,咱们就去吧,基本上都会去,不去多尴尬啊。】
尴尬就尴尬呗,反正都好多年不联系了,也没啥旧可叙,苏旎心想。
【好旎子,去吧去吧,就当是陪我。】
苏佳佳软磨硬磨,苏旎还是没能彻底答应下来,只是说看情况,毕竟还有一个月呢,得看到时候医院忙不忙,不忙的话大概率是能请下来假的,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苏佳佳那么执着于这次同学聚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佳佳开始了卖关子,苏旎开始连续刷屏骚扰她,让她说出原因。
三分钟后,苏佳佳从微信给她发来了信息。
上好佳:【猜猜这次同学聚会都有谁去,猜重点的。】
苏旎对高中的同学都不大熟悉,当时的三年她一直埋头苦学,朋友少的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也就苏佳佳和她的友谊坚持下来了。
她回复:【懒得猜。】
苏佳佳心里最藏不住事,回复了一个呵呵的表情包后开始啪啪打字。
上好佳:【段淮川!段淮川这次会来!】
苏旎看着这三个字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还以为什么惊天人物呢,就算是六十多的已经退休的数学老师来都比这震惊。
苏佳佳不太清楚当年他俩的事,当初苏旎谁都没给说,逢人问起她只是笑笑敷衍过去,想必段淮川也是如此。
思考良久后她还是选择把当年的事情告诉苏佳佳,防止以后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
最开始苏佳佳还不信,直到一通视频电话打过去后看到苏旎不像作假的样子她才彻底信了。
电话被挂断,苏佳佳的信息轰炸到来。
上好佳:【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上好佳:【你俩当初就这么水灵灵的分开的???】
上好佳:【你怎么不早说,我好帮你出口气!!!】
苏佳佳一直以为是很普通的原因他俩意念不合才分开的,谁知道是段淮川冷不丁的独自出国。
电话再次打来,苏旎接通,便听见了电话那头愤懑的声音。
“我想了想,他可能根本就不是出国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事瞒着你!”
别的事?
不过也不重要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什么阴谋论也已经过去很久,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那我们不去下个月的同学聚会了,看见这样的人就恶心。”苏佳佳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的。
苏旎表示无所谓,去不去都一样,就算去了也掀不起什么水花,同学聚会主要就是老朋友叙旧,她去了也没用。
她将段淮川来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对这点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国,又冒冒失失的来找她,又是怎么找到她所在的医院的呢?
苏佳佳思索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只是若有所思道:“这事听玄乎的,当初离开那么果断,现在又突然跑回来刷存在感,太不正常了。”
就是啊,这太不正常了,他来医院是把苏旎都吓了一跳,消失好几年,突然回来说自己后悔了,就跟那神经病一样,直到现在她还有些后怕。
当初毕业后,就在段淮川说出要出国,两人彻底就断了联系,苏旎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开学后她将手机号都换掉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以前的同学都联系不上她的原因。
跟段淮川玩的好的有很多,林明就是其中一个。
苏旎突然联想到那个晚上,妙妙走丢后林明来了,会不会是他告诉的段淮川。
无从得知。
大学后,因为动物教育太过冷门,且不好就业,她更加努力的学习,四六级也是速通,想着考公考研至少得上岸一个。
大二,她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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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淮川好像来北城医科大了,但是没待太久又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苏旎有些烦闷,脑袋也有些发晕,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减轻一些不适。
“管他的,别搭理他。”苏佳佳打了个哈欠。
苏旎见她困了,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主要是她也有些困了。
已经凌晨,她将账号退出,给手机充上电,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鼻子也有些奇怪。
刚淋过雨没多久,头发外干内潮,很难受,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做过长达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洗个澡再睡。
好巧不巧,洗到一半热水器出了故障,头上的泡沫还有一些未冲掉,苏旎内心一万个曹尼玛飘过。
咬咬牙用冷水冲干净了头,打着哆嗦包上头发,有些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洗头。
头皮发凉,脑袋也很晕,她匆忙潦草地吹了吹头发,期间还打了个喷嚏,然后疲倦的钻进被窝。
南城的秋夜朝着冬天的脚步进展,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缝,冷风呼呼的往里灌,就连照射进来的月光都染上几分凉意。
于是,苏旎生病了。
早上六点,天渐亮,她被渴醒,鼻子像被水泥堵上,滚了滚喉咙,嗓子像在吞刀片。
她掀开被子,站起身,一股强大的眩晕使得眼前一黑,她只好扶着床边坐下,缓了许久后才站起身,烧了壶热水,泡了两包三九感冒灵又吃了两片阿莫西林。
然后又躺了回去,裹紧了被子。
半个小时后,身上异常的滚烫,喉咙又干又疼,这种感觉难受极了,眼角流出眼泪,是发烧烧出来的。
“我这是要死了吗?”话音刚落她便被这嘶哑的声音吓到,不敢相信这是她发出来的声音。
在家里翻箱倒柜后,也没能找出一片退烧药,她只好又泡了两包感冒冲剂,对症下药很重要,这样吃怎么也好不了。
苏旎走到窗户前将窗户关严实,发现奥利正躺在垫子上小声呻吟着,她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这是狗狗在生病难受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蹲下身摸了摸奥利,转眼间撇到垫子后面已经空了的狗盆,气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奥利趁她睡觉,因为心里惦记着没吃完的狗粮,偷偷扒拉出来全给吃完了。
“你不怕把肚子撑爆吗?”苏旎生气又心疼的看着它,摸了摸它的肚子发现涨得吓人。
她打算带奥利去医院,一起身眼前又一黑,栽倒在沙发上,膝盖撞在了沙发柱上,一阵疼痛后就没了意识。
过了几分钟后,身体缓过劲来,她才慢慢有了直觉,因为蹲了太久猛一起身导致了刚刚直立性低血压了,加上发烧才会这样。
苏旎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算叫个美团跑腿把药送来,却发现太早没有骑手接单。
她都已经自顾不暇,可能奥利还没到医院她就会晕死在路上。
听着奥利没了往日的活泼,此时正耷拉着耳朵躺在她腿上呜咽着。
她绞尽脑汁想着有谁能来帮忙,突然目光停留在沙发上的男士外套上。
15. 他来了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不到一朵白云,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忧郁的氛围中。
任共秋晨起健完身,端起桌上的美式喝了一口,突然手机传来震动。
他没什么温度地垂眸看向锁屏页面的消息,在看清的那一刻,他倏然将手机拿起,人脸识别后点开微信。
那是苏旎发来的信息。
她给苏旎的备注是旎好,是他在论坛发现苏旎在用这个当昵称。
旎好:【任医生,你醒了吗?】
为什么问他醒没醒。
苏旎躺在床上正在为奥利柔肚子,让它消化的快一些。
她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要怎么请求任共秋帮忙,只是先试探着发了条消息过去,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也早起了。
事实是失眠精不仅早起了,在昨晚酒精的作用下他不仅没头痛,反而更清醒了。
先天喝酒圣体。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他便秒回。
苏旎手机一响,她点开微信。
任医生:【醒了很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旎发现他把微信状态设置成了不忙。
明明先前还没有的,不过她只当是眼花看错了。
她思忖了片刻,将信息发出。
旎好:【我家狗昨晚吃的有点多,这会有点胃胀,美团还没上班,可以麻烦你送一些消食药吗?】
并附上一张chiikawa的可爱表情包。
对方又是秒回。
任医生:【可以。】
发送过去后,任共秋迅速换好了衣服,给家里的银渐层准备好猫粮和水后,摸了摸它。又拿了一些家里屯的宠物消食药后便出了门。
家里的小猫经常贪吃积食,所以他经常会屯一些以备后患。
他一边下楼一边盯着手机。
没一会,对方又发来了信息。
旎好:【可以再帮我带一点退烧药吗?】
他皱了皱眉,注意力集中在退烧两个字上面。
任医生:【你生病了?】
苏旎感觉浑身都痛,就在她怀疑是不是阳了的时候,看见了对方发来的信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手机拿起来,啪啪打出几个字。
旎好:【昨晚吹了点风。】
她本想说不严重的,其实很严重!
任医生:【等我。】
任共秋住在一所高档小区,离苏旎家还是很近的,五公里的路程。
出了小区后,他导航搜索附近的药店,发现在路上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五分钟后,他将车停在药店门口,上面刻着几个通电的大字。
——二十四小时大药房。
药店的牌子是黄色的,亮着灯,他推门进去,药店老板是个中年女士,正趴在前台桌子上休息。
“你好,买药。”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一道男声,将老板唤醒。
老板揉了揉眼,戴上老花镜,才看清他。
“买药啊,生什么病了?”
“发烧。”他觉得有些太过简洁,又添了一些,“吹了风有些着凉。”
“嗓子疼吗?”老板问。
任共秋顿了顿才说:“可能吧。”
老板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这人真奇怪。
“嗓子疼不疼不知道啊?”
“帮朋友买的。”他说。
“光发烧没别的症状?”老板看着满墙的药,先拿了一盒退烧的,又说:“这得对症下药啊,光退烧没用啊。”
任共秋感觉苏旎肯定隐瞒了病情,故意说的不严重,他想了想,开口道:“那就都拿点吧,治感冒的,嗓子痛的,退烧的,都拿一些。”
他不清楚苏旎的病症,却能感觉到她现在应该很不好。
老板像看傻子一眼瞥了他一眼,人傻钱多啊,她心想。
但手上却很实在,开了七八盒药。
蒲地蓝、布洛芬、快克、莲花清瘟,甚至还有一个测核酸的,胶囊冲剂应有尽有。
“一百三十八。”
任共秋扫码后提着药便急匆匆地走了,只留给老板一个背影。
“有钱没地儿花了。”老板怪异的看着他开车离去。
苏旎莫名感觉好像比之前舒服许多,没那么冷了,精神十足,头脑也很清醒,拿起体温计一量。
豁,39.6℃,不是快好了,而是身体习惯了这个温度。
任共秋发来了信息。
【在几号楼?】
苏旎将住址发过去。
【三单元224。】
外面的天从东边黑了上来,空中一半黑压压的,另一半是阴天也快要黑上来。
这是要下暴雨的征兆。
十分钟后,任共秋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小区下面,将苏旎提供的门禁卡号提供给保安,然后被放行。
他朝着三单元走去。
保安看着这辆车心道,这人有来头。
苏旎身上热的厉害,索性将被子掀开全盖在了奥利身上,或许是刚刚的按摩起了作用,奥利这会没那么难受了,还喝了不少水。
——轰隆轰隆
两个连着的闷雷响彻云霄,闪电如剑,划破长空,映照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雷声如同战鼓,苏旎一惊,将鼻塞都给吓通透了,但也只是维持了几秒又堵了。
奥利害怕的汪汪叫了几声,苏旎摸了摸它实心的身体,感叹它吃的真好,安抚着它的情绪。
突然,门铃被按响。
应该是任共秋来了,她猜想。
苏旎跑下床,走到门前,将猫眼打开。
透过猫眼,看到了任共秋正站在外面。
她立刻将门打开。
见他身上沾了几滴未干的雨,连忙迎他进来。
任共秋将药放在鞋柜上,叮嘱道:“里面有两盒是宠物消食片,剩下的是感冒药和退烧药。”
说罢便要退出屋内。
与此同时,苏旎抓住了他的手腕,男人透过衬衫感受到了她身上滚烫的热度,刚想开口便被打了回去。
苏旎指了指外面的天,鼻音极重的轻声道:“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男人退出去的双腿又垮了进来,然后换了鞋。
躺在床上的奥利听到陌生人的声音警惕的跑到门口狂吠,看到男人像是和苏旎认识警惕心放松了些,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它叫奥利,就是它昨晚吃撑了。”苏旎说。
奥利又叫了两声,这次是在维护尊严。
任共秋蹲下身摸了摸奥利的肚子,忍不住打趣:“实心的?”
苏旎笑了笑,说:“不然怎么能吃到积食。”
奥利又被驳了面子,愤怒的犬吠。
苏旎的身体刚刚烫的吓人,隔着衬衫他都感觉到了。
“奥利没事,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以防万一可以再吃点消食片。”他将药盒拆开扣出两颗,掰开奥利的嘴丢进去,跟在宠物医院治疗其它动物没什么两样。
“谢谢,大早上的麻烦你跑一趟。”苏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呢?”他突然问。
苏旎抬眸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什、什么?”苏旎含糊不清的问。
“明明病的很重。”为什么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她怔住,将眼神撇开,搓了搓胳膊。
“还、还好,没有很严重。”她辩解道。
鼻塞都那么严重,身体烫成那样还要嘴硬。
窗外的的暴雨倾盆而下。
“去休息吧。”他说。
苏旎乖乖照做,拿了小毯子倚在沙发上,将毯子盖在腿上。
任共秋想要从饮水机接一些热水,却发现开关根本没开,合计着苏旎一直喝的都是凉水。
“平时也都这么喝?”他拿着杯子问她。
苏旎看他不解的样子有些好笑,唇角弯了弯,说:“一个月前还是夏天呢。”
言外之意,夏天才喝凉的。
等水烧开的间隙,任共秋从袋子里拿出新冠抗原检测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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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测一下。”
苏旎接过,将包装打开,她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阳了,刚好测一下。
要等待十五分钟。
她将检测试剂放在一旁,就着温水吃了蒲地蓝,六颗下肚后又吃了一片退烧药。
热水烧好了,任共秋兑了些凉的冲了一包莲花清瘟放在她跟前。
薄荷味弥漫在空气中。
“可能有点苦。”他说。
苏旎晃了晃杯子让颗粒融化的快一些,“我才不怕苦。”
说完便一饮而尽,就像是再喝薄荷味的墙皮磨成粉后兑成水,喉咙里凉凉的。
她皱着眉头,拧的像苦瓜,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随即从抽屉拿出一块奶糖丢进嘴里。
任共秋盯着她看了两秒,似笑非笑道:“不苦吗。”
“不苦。”她嚼了嚼奶糖,依旧嘴硬道。
奥利此刻已经生龙活虎,吃完消食片后又饿了,在两人周围来回转圈,好奇任共秋的来历。
“贪吃鬼。”苏旎看着奥利的模样嘲讽道。
“汪汪!”奥利立即反驳。
奥利罕见的只得到了两把狗粮,加五百毫升的水。
“吃饭了吗?”他突然问。
苏旎摇摇头,家里的零食都被苏佳佳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已经八点了,早餐的差不多已经上了外卖。
“点外卖吧。”她提议。
嘶哑的嗓音在抗议,吃不得外卖。
任共秋看了眼冰箱,双开门的冰箱里只有半袋大米和两颗皮蛋,还有一根火腿肠。
“会做饭?”苏旎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煮个粥还是soeasy的。”他一副熟练到模样。
苏旎将电视打开,看着清宫剧,时不时的看向正在做饭的男人。
白色衬衫的袖子被挽起,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纤瘦笔直却又不失形状的身材围着黑色围裙,苏旎看呆了。
谁说好看不能当饭吃的,这个明明就可以!
他将大米泡了十分钟后转入砂锅,开大火煮沸后转中火十分钟,然后将切碎的皮蛋和火腿丁还有两片姜片放入,继续转小火煮了十五分钟,香气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苏旎在吃过药后有一只鼻子已经透气,或许是有些饿,被一碗粥勾起了食欲。
出锅前男人先乘了一碗没有放盐的,搁在一旁留给奥利。
然后将加了盐的端到苏旎身前。
“放肉末会比火腿的要好喝,但火腿的也还可以。”他说。
管它肉不肉末,皮蛋火腿粥也是好喝的!
苏旎舀起一勺吹了吹,迅速解决了一碗,夸赞道:“没想到任大医生煮粥也有一手。”
他笑了笑,说:“跟我外婆学的。”
小时候在老家外婆经常会煮粥给他吃。
苏旎一个人吃了小半锅,出了些汗后身体舒服了许多。
外面的雨势不见效,反而越来越大了,幸好关了窗户,不然按照这种局势雨定会潲进屋子里。
“这雨大概率是不会停了,实在不行明天再回去。”苏旎看了天气预报,一整天都有雨,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家里还有一间客房,留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我.....”他刚想开口。
苏旎又说:“我家没伞,你出了小区会淋雨的。”
这个理由有些仓促,但男人上了道。
“好。”
一直到下午雨也没停,奥利看着外面丧气的嗷呜一声,又是没法遛弯的一天。
室内只有电视的声音,正播放到最吸引人的一幕。
两人一狗都沉浸在里面。
突然,门铃被按响,紧接着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苏旎盖着毯子想要起身,任共秋怕她着凉替她去看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苏佳佳吗?
她不刚回家吗?
任共秋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个男人。
好像是.....那天晚上来医院的那个男人。
16. 他怎么来了
任共秋并未将门打开。
外面更加急促的开始拍门。
苏旎起身走到门前,见他样子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那个人来了。”他看着苏旎的眼睛说。
谁?
苏旎亲自打开猫眼,朝外面看去。
在看清的一瞬间,她有些诧异。
段淮川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的。
开门后就是这样诡异的场景。
段淮川浑身湿透站在二人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苏旎好奇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住址的,段淮川则盯着任共秋一脸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会在这!”段淮川忽略的苏旎的话,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共秋张了张口刚写解释便被苏旎堵了回去。
“他在我这怎么了,关你什么事?”苏旎虽然生着病,但气势还是有的,“倒是你,从哪搞来的我的住址。”
“是他强迫你的吗?”段淮川一副痴狂的样子,认定了是任共秋小人君子。
“你是不是有病。”苏旎被他这句话恶心坏了,“你是不是就以为别人吃个饭就是睡了觉,在家聊个天就是结婚了的那种人啊?”
她感觉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多年不见段淮川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当初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她帮一个陌生男同学捡了一下笔,被他逼问好久,就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眼,当时只当他犯癔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病的更严重了。
这话将段淮川噎住,苏旎继续说:“我不明白你搞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谢谢!”
说完她便将房门关上,却被对方用手死死拦住。
“苏旎,你听我解释。”他还想再说什么。
她本就生着病,心情烦的厉害,原本的一点耐心也被他消磨殆尽。
“有屁快放。”她将门松开,今天要是不让他说完这些废话,估计是安省不了了。
“当年我不是故意反悔出国的,我是有苦衷的。”他解释道。
得了,翻来覆去还是这点破事。
他究竟是脸皮有多厚,会以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旎心里还惦记着这点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旎难得心平气和吐出一句话。
这跟她有关系吗?
“如果放到当年你说这句话我可能会听进去。”她看着眼前这个哪哪都陌生的男人,“不管你有没有苦衷,你不都去了吗,你不照样出国了吗?”
当年走的时候没见他要死要活,潇潇洒洒心无旁骛的一走了之,多年之后又要死要活的回来,这是搞哪一出?
难不成是在国外受挫,觉得国内才是最好的。
还是说被哪个人伤了心,突然想到还有苏旎这个人,兜兜转转觉得还是她最好?野花没有家花香?
可这关她什么事。
段淮川站在门前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共秋在一旁听完了二人的对话,此时离开和留下都不太好,他还是选择在原地当个透明人,但从对话中也能听出些门路来。
“你走吧,别再来了。”苏旎顺利将门关上,他被拒之门外。
嘈杂声终于消失,苏旎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
此时的她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任共秋温柔笑了笑,没去多问这些事情。
有些事问多了,知道的多反而对自己不利,并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关乎一个女孩的面子,倒不如等她以后想说了自然会知道。
奥利也在屋里听到了争吵声,但电视剧里的剧情太过于吸引狗,导致它一边追剧一边观察门口的战况,好在赢了。
苏旎坐在沙发上,任共秋给她倒了杯水。
唇枪舌战那么久确实有些口干舌燥,她喝了半杯感觉有所缓解。
“我是不是很可笑。”她垂眸低下头小声说。
任共秋怔住,他从未见过苏旎还有这样的一面,从前只觉得她是一个活泼小太阳,却忘记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没有。”他看着她,不经意的瞥开视线,说:“你很好,是我遇到过最独特的人。”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怕无意伤害到她,也怕太冒昧轻浮。
苏旎哼了哼鼻子,还是很堵,含糊不清的问:“真的吗?”
她很好很独特吗?
哪里好哪里独特?
“当然。”他语气坚定,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雨停了。
天空和心中都停了。
外面还是有些阴天,雨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蛙鸣和蟋蟀的叫声。
检测试剂被遗忘在的桌子上,任共秋拿起看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阴性。”
“太好了。”苏旎感觉除了鼻子不通气,嗓子有点痛,已经没有太难受的症状了。
当初一阳的时候她就难受的死去活来,医院人多到没地方落脚,小诊所里也是。
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实在是闷得慌,人也是,狗也是。
下午六点,因为雨停任共秋打算回家,但苏旎却想让他多留一晚,理由是奥利还没完全康复。
他信了。
因为苏旎生了病,饮食要以清淡为主,辣的更是碰不了。
对于一个离不开咸辣的她来说,这简直比生病痛苦多了。
遛狗路上二人原本想要去餐厅吃饭,但半路听到任共秋会做很多美食,于是选择了回家做饭。
遛完狗他们一起去了最近的大福超市,苏旎家里的冰箱实在是太空了,除了大米找不出第二种食物。
他们先去肉类区买了半只公鸡,又买了土豆和玉米面。
任共秋小时候外婆经常会给他做地锅鸡贴饼,所以他也跟着学会了不少。
苏旎拿了很多零食丢进购物车,讪讪道:“我不现在吃,等好了再吃。”
任共秋无奈的笑了笑,“喜欢就多拿一点。”
生活中他最不愿做扫兴的人,以生病为由断掉零食简直是太荒谬了。
结完账后,两人一狗走出超市。
看背影.....像极了一家人。
因为离得近,很快便到了家。
苏旎负责蒸了米饭,又泡了一壶热乎乎的暖胃茶。
然后为奥利打开电视,她则在一旁观看任共秋做饭。
他做饭是真的老练,热锅凉油将鸡肉放下去翻炒,然后加入葱姜八角继续翻炒,鸡肉微微焦黄时,下入酱料炒香,继续翻炒两分钟后加入摸过鸡肉的开水,大火煮沸后转小火炖四十分钟。
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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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时,他又拿出玉米面粉和成糊状,逐一沿着锅边贴上。
苏旎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任大厨,当宠物医生简直是可惜了。”
任共秋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得到夸奖后笑了笑。
“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苏旎听到后顿时从沙发上起身,将碗筷准备好放在桌子上。
这道菜像是北方菜,她问出了心中疑惑:“任大厨是北方人吗?”
“是。”他点了点头没否认。
他父亲是北方人,母亲是南方人,南城本地的,二人因做生意相识。
小时候因为父母太忙,他被送到乡下外婆家,外婆正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但上了高中后父母就把他接回南城居住了,只有在逢年过节才有空回去探望外婆,毕业参加工作后太忙,以至今年没能回去。
听完他说的这些后,苏旎突然想起一个月后可能会有一次休假,但不一定能批,她本想着利用假期去参加同学聚会,但经过段淮川这么一搞她也不想去了。
任共秋说如果能批假打算回老家去看外婆,鬼使神差的询问苏旎去不去。
“可以吗?”她有些兴奋的问。
“可以。”他脸上笑意明显。
吃过饭后,苏旎出了汗,感觉好了许多。
她登上论坛,发布了治疗宠物胃胀积食的办法。
她依旧习惯的翻着评论区,随即挑了几个回复。
【苏医生,如果吃了宠物消食片后没有缓解该怎么办呢?】
旎好回复:【及时就医,进行催吐。】
宠物进食太多不仅会导致胃胀积食,严重的会导致肠梗阻甚至窒息。
【苏医生,这次科普灵感来源于哪里?】
旎好回复:【我家二哈趁我睡着偷吃了满满一盆狗粮,第二天哼哼唧唧的难受,差点把我吓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狗子贪吃嘴馋不是只有我家有啊哈哈哈哈。】
苏旎看了一眼奥利,发现他正躺在任共秋身上求抚摸,甚至把肚皮露出让男人摸,一副被收买的模样。
只有在出于极度信任时,狗狗才会让摸肚皮,奥利这是把任共秋当成未来男主人了。
一转头的功夫,苏旎便看见论坛评论里多出一条瞬间爆火的评论。
她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头像特别熟悉,发现竟然和任共秋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主页简介认证的也正好是任共秋。
“是我。”他拿起手机晃了晃。
苏旎外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平时没见你活跃过啊。”
他的主页只有几条帖子,最新的一条恰好就是预防宠物积食指南,在苏旎评论区评论后与帖子同步发出的。
—
任共秋给贺杨发过去信息:“去我家一趟。”
“干嘛?”贺杨正打算去酒吧,前脚刚踏出家门后脚便收到了信息。
“甜筒在家没人照顾,你帮我照顾一晚。”
甜筒是家中银渐层的名字。
“?你哪去了?”
任共秋盯着屏幕半天没回,他在干什么呢?
几秒钟后,他缓缓打出几个字。
“帮朋友照顾狗。”
贺杨盯着这条信息沉思许久。
任共秋什么时候有养狗的朋友了?
17.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