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当医生开始的火红年代》 第001章 软讹人 1955年3月27日。 星期天。 京城DC区交道口街道，南锣鼓巷95号院。 中院三间西厢房中最北边的一间屋子里，刚睡醒的王孟德揉了揉眼睛，顺手拎起墙角的竹编套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倒完水后，然后坐在椅子上，盯着这个充满年代气息的暖水瓶陷入了沉思。 五十年代，还没有塑料，暖水壶大部分都是用竹篾编的外壳，再装上玻璃内胆加一个木头塞子。 至于上边有类似花生米形状的那种铁壳暖水瓶，只有少部分人家才有，主要是因为使用的铁皮材料，是冲压自行车链条剩下来的，不仅贵，还稀少。 喝了几口热水，又洗了一把脸，彻底缓过神来后，王孟德才转身往外走去。 出了门，就见四合院里二十来户、几十个大人，他们或坐或站，围成一个半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猜测着今天召开全院大会的原因。 几个半大孩子，在人群中打打闹闹的跑来跑去，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王孟德笑着跟邻居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在傻柱搬出来的长条凳子上，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人群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方桌，一大爷易中海坐北朝南的坐在上首，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分列左右。 看到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二大爷刘海中放下手中的搪瓷缸，脸上故作严肃状，率先开口道： “咳咳，大伙都安静一下，今天召开全院大会的原因呢，是贾家有事找到了我们三个大爷，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觉得需要开大会解决，现在请一大爷说两句。” 和挺胸凹肚的刘海中不同，易中海脸上带笑，一脸正气的模样，他温和的说道： “今天召集大伙开全院大会，主要有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就是贾家发生了一件大喜事，下边请老嫂子来给大伙讲一讲。” 说完看向贾张氏。 王孟德和傻柱的对面，贾家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贾张氏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喜事啊，是我儿媳妇又怀孕了，今天上午刚做完检查。” 说着胖脸上的那双小眼睛就眯在了一起，同时一脸的喜气洋洋，把凶恶的本相都掩盖了。 贾张氏身旁的贾东旭，一开始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他母亲当众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后，终于忍不住了，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嘴角也开始压抑不住的上扬。 两人身后坐着的秦淮茹，她一手搂着怀里的棒梗，发现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微微低下了头，装作一副羞涩的样子。 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媚意，让正对面的傻柱看直了眼。 王孟德也在打量着这位原剧中的女主，现在秦淮茹刚22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龄段，还没有被岁月和生活侵蚀，一颦一笑间都带着风情，果然是个天生的尤物。 就算他在前世见多识广，也被她惊艳了一把。 “恭喜恭喜，这是咱院里今年的第一件大喜事呀。” “淮茹就是争气，看样子估计又会是个男孩。” “那可不，就她那身段和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老贾家三代单传，到了这一辈终于要开枝散叶了，太不容易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闻听秦淮茹怀孕了，众邻居都七嘴八舌的连声恭喜道。 一番热闹后，易中海看着大家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微笑着接着说道： “大伙先静一静，这事儿等回头再聊，下边接着说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啊，也是贾家的事儿。” 顿了顿，他不经意间往王孟德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 “贾家一家四口人，就挤在中院西厢房的一间屋子里，现在东旭媳妇又怀了孩子，很快家里就是五口人了，一间屋子更住不下了。 老嫂子今天找到我们三个管事大爷，说了这个困难，我和其他两个大爷合计了一下，于是就召开了全院大会，让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 听了他的话，众邻居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四合院里，除了寥寥几户人家房子稍微宽裕以外，大部分人家都是好几口人挤在一间或两间房里。 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易中海挑了挑眉，这个场景在他意料之中，他脸上笑容不减，继续说道：“这事儿我和二大爷也聊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办法。 咱们院里谁家有房子多的，可以暂时借给贾家住一段时间，以后等他家需要了，或者老嫂子家房子宽裕了，就马上还回去。 这样既解决了贾家的困难，也体现了咱们院互帮互助的传统。” 其实易中海和三大爷也聊了这件事，但阎埠贵多精明，这种没好处还得罪人的事情，他才不沾呢。 “没错，这事儿我和一大爷商量过了，认为这个办法非常好。 同时，这房子贾家也只是借住一段时间，以后肯定是要还的，有我和一大爷在，又有房产证，这个不用担心。”刘海中也连忙开口说道。 他们二人话音刚落，院里的邻居们都各怀心思的看向王孟德和傻柱两个人。 院里就他们两家的房子非常宽裕。 傻柱家就他和妹妹何雨水两个人，住着中院的一间正房和正房东边的耳房。 至于王孟德家，自从去年底他父母和两个弟弟搬到附近的雨儿胡同住了之后，西厢房的一间和正房西面的耳房就剩下他一个人居住了。 王孟德心思如电，瞬间明白这次全院大会估计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房子说是借住一段时间，但贾家住的时间长了，以后给他来个“刘备借荆州”，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几年后，自己要收回房子，到时候贾张氏和秦淮茹来个哭哭啼啼，讲述着自家的困难，然后请求再接着住一段时间。 一来二去，时间拖得久了，这房子估计就要被贾家一直住着了。 这种软讹人的招数，前世他见的多了，才不会上当呢。 想明白后，王孟德面色如常的端坐在那里，假装没看到众人的目光，准备来个装聋作哑不接招。 可惜，易中海没让他如愿，而是直接点了他的名字： “孟德，你现在一个人住两间房，另一间空着也是浪费，要不把耳房暂时借给贾家住一段时间吧。” 第002章 众筹买房 易中海直接点了王孟德的名字，让他借一间耳房给贾家住。 这话让王孟德有些无语，他和贾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把房子借给别人。 “孟德，在咱们院，这邻里之间，大家一直都是互相帮忙，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肯定也会同意的。 现在你帮助了别人，等你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你的。” 看到王孟德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坐在那里沉思不语，易中海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脸上又快速的恢复了笑容，继续劝说道。 今天中午贾东旭去找他的时候，本打算是想着把耳房给买下来了的，当然，这买房的钱，大部分肯定是要向他“借”的。 被易中海直接给否定了。 王孟德家在院里的两间房是个人私产，加上又不缺钱，而且以后他也要娶妻生子的，怎么会轻易的给卖掉。 看着自己徒弟失望的神情，易中海略一思考，心中便有了主意，这才有了全院大会上的借房这一幕。 “一大爷，我爸妈搬出去住的原因，您肯定也知道，他们是因为我够结婚的年龄了，这一两年就要结婚生子，才搬出去给我腾地方的。 这房子呀，很快也要用了，我想帮这个忙，也是有心无力呀。” 王孟德连忙找了个理由拒绝道。 他又不是傻柱，损自己帮助别人的这种傻事，他才不会做呢。 再说了，他说的也是实情，父母去年在雨儿胡同买了两间房子，又着急忙慌的搬过去，原因就是他今年已经二十岁，该找对象结婚了。 “呵呵，孟德，你这情况我知道，现在贾家有困难，临时借住一下，等你过段时间结完婚生了孩子，需要房子的时候，再让贾家搬出来，不会耽误你用的。” 易中海乐呵呵的说道。 他准备趁着王孟德父母没在院里，来个快刀斩乱麻，今天就把这事情给定下来，过几天就算老王知道了找过来，他也有话说。 再说了，有了既定事实，难道老王还能直接把贾家赶出去么，真要是那样，名声可就臭了。 “对，这房子呀，我们家只是借住，以后肯定会还给你的。”贾张氏也开口接腔道。 她胖胖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稍微“和善”一点。 “是啊，孟德，我婆婆和棒梗只是暂时借住一段时间，等你需要了就搬出来。 哎，主要是我们家现在太困难了，一家几口人挤在一个屋里，我这刚怀孕，晚上经常要起夜，吵得我婆婆和棒梗都睡不好。” 贾张氏身后的秦淮茹，也昂起俏脸，眼波流转的看向王梦德，用柔弱的声音打着感情牌。 王梦德心中冷笑，他正要开口找其他理由拒绝，身旁的傻柱坐不住了。 当傻柱看到自己的秦姐开口求人的样子时，心都快要碎了，连忙抢先说道：“孟德，你就答应下来吧，秦姐太不容易了。” 斜眼看了一下他那张年少老成的脸，王孟德心中暗道：傻柱这个狗东西，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每次遇到秦淮茹，就变成这幅德行了。 也就是现在聋老太太还在，不然就凭他这幅舔狗的样子，不等人到中年，家当就会被白莲花全骗走了。 他猜测的还真对，贾张氏在听说要借房子住的时候，最开始想的是借傻柱家的正房住。 而且她还有一层心思，认为何大清跟寡妇跑了，傻柱说不定也会重蹈覆辙，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以后这正房就是老贾家的了。 但被秦淮茹给阻止了，当时秦淮茹的原话是：有聋老太太在，就算傻柱愿意，也别想着借到何家的房子。 贾张氏张口就要反驳，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是笨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说的是实情。 聋老太太可谓是人老成精，她这些小伎俩绝对瞒不过对方。 “柱子，孟德也是你能叫的么，虽然你俩同一天出生，但孟德比你早一个时辰，你就得叫他一声哥，咱们院尊老爱幼的传统你都忘记了？” 易中海假装呵斥了一句道。 话里话外都离不开道德说教那一套。 傻柱挠了挠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继续开口，他和王孟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是1935年3月10号出生。 只是王孟德比他早出生一个小时，这声哥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王孟德本来打算直接说出拒绝的话，听到易中海的道德语录，他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就变了：“一大爷说得对，邻里之间就要互相帮助。” “这么说，你是同意把耳房借给贾家住了？” 易中海虽然大感意外，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过还是赞许的点了点头，称赞道：“孟德，你这次做的太对了，做人就要这样，不能光想着自个。” 贾家三口也一脸的喜色，贾张氏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现在就搬到自己的新家里去了。 这凭本事借到的房子，必须是属于自家的，以后还要传给大孙子棒梗。 众邻居也心思各异，有的在心中惋惜，这房子以后估计就要成贾家的了，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的在心里盘算着，以后自家能不能也像贾家一样占点便宜。 “一大爷，这房子我没说要借，贾家这种借房子住的行为，只能治标不治本，以后还要搬出来。 我觉得咱们帮人帮到底，最好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彻底解决贾家的困难。” 王孟德没让他们高兴太早，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孟德，你有什么好办法，直接说出来，说话别绕弯子。” 没等易中海开口，刘海中有些坐不住了，这半天都是一大爷在说话，他这个二大爷都要边缘化了，这让官瘾很大的他有些不自在，趁着这个时机，连忙插嘴道。 “呵呵，二大爷，我的办法呀，那就是在院里由三个大爷带头，给贾家捐款，让贾家买一间房子住。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贾家的住房困难，还体现了咱们院的团结以及互帮互助的精神。” 王孟德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贾张氏就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喜，可还没等她开口，易中海和阎埠贵以及秦淮茹就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行。” 第003章 道德绑架谁不会 王孟德提出了一个众筹给贾家买房的主意，被易中海、阎埠贵以及秦淮茹三个人同时给出声否定了。 贾张氏当时就急了，要不是院里的人都在，她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恨恨的看了易中海和阎埠贵一眼，接着她又拧身看了看秦淮茹，给了儿媳妇一个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的眼神。 秦淮茹顾不上自己的婆婆，她现在心里非常着急，聪明如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对，这王孟德出的主意，看似是在帮助贾家，其实是把贾东旭架在火上烤。 如果贾家只有她和婆婆以及几个孩子，让邻居们捐款还说得过去，毕竟孤儿寡母的很不容易。 但贾东旭今年才24、5岁，有自己的工作，身体健康，这个条件再让院里的人给他家捐款，不得让人笑话死。 外人肯定会说他是个窝囊废和没本事的，这么大人了，居然养不活老婆孩子，最后还要让邻居们帮忙。 易中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和老贾可是托妻献子的交情，再加上他现在快四十岁了，还没有个孩子，以后养老的希望，都放在了贾东旭这个徒弟身上。 如果贾东旭名声怀了，对他来说可就不妙了。 至于阎埠贵反对，则是纯粹因为心疼钱了，没开全院大会的时候，易中海就找他通过气了，他觉得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还容易得罪人，就一直没表态。 现在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他才站出来反对，这要是开了捐款的头，作为院里的三大爷，他肯定要起带头作用。 对于平时粪车从家门口路过，都恨不得要拦住尝尝咸淡的主儿，从他口袋里掏钱出来，可谓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周围的邻居们也面色不善，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看样子都非常有意见。 “孟德，东旭有手有脚的，他自己又不是不能挣钱，捐款的事情就别提了。这次借房子，也只是暂时借住一段时间，你就帮帮忙吧。” 易中海强笑着说道。 贾张氏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她人不傻，只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王孟德刚才的主意，并不是在帮她家。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三角眼已经立了起来，准备等下如果王孟德这个“书呆子”不答应借房，她就借题发挥，闹上一场。 “一大爷，既然这个办法您们觉得不行，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的。”沉吟了一下，王孟德接着说道： “后院老太太一个人住一间屋，她年龄大了，晚上有什么事咱们也都不知道，这要是有个人跟她一起住，那可就太好了。 正好贾家房子不够住，要不让张大妈每天晚上和老太太一起住，这样不仅晚上能和老太太说说话聊聊天，排解寂寞。 而且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人及时的照应着，平日里还能照顾一下，比如睡前端个洗脚盆，早上端个尿盆之类的。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贾家住房的问题，还体现了咱们院尊敬老人的好传统，对年底评选先进也是加分项，一举两得。” 说完他一脸微笑的看向一旁的聋老太太。 此时聋老太太耳朵也不聋了，她上身穿着一个短款小棉袄，外边还笼了一件左边开襟的蓝色外衣，坐在板凳上，手中紧握着拐棍。 虽然比较讨厌贾张氏，但要是有个人晚上和她一起住，陪她说说话，再帮她端个洗脚水和尿盆，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这主意好。”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个人齐声说道。 看了对面的阎埠贵一眼，刘海中腆着大肚子抢先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孟德说得对，贾家老嫂子以后就跟老太太一起住，平时多照顾老太太，今年咱们院肯定能评上先进大院。” 易中海神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反对还是赞同，这件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没办法，他只好看向聋老太太，开口问道：“老太太，您的意见呢？您愿不愿意？” 聋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能帮助院里的人，我没意见，反而还挺乐意的。” “我不同意，凭什么让我给她端洗脚水和尿盆。”贾张氏不顾身后秦淮茹的拉拽，站起身来跺着脚气愤的说道。 她气坏了，想她这一生，自从嫁给老贾之后，因为上边没有婆婆，进门就当家作主，除了给老贾和儿子贾东旭端过洗脚水以外，别人还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呢。 包括大孙子棒梗，这几年也都是秦淮茹在伺候。 现在她临老了，都当婆婆好几年了，正是准备享清福的时候，居然还要让她像小媳妇一样伺候别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真当她张荷花是好欺负的呀。 “张大妈，做人不能光想着自个，照顾老太太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再说了，您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不也是解决了家里的住房问题么。” 王孟德憋着笑，义正言辞的说道。 道德绑架他也会，可不能让一大爷易中海专美于前。 “想都别想，伺候别人的事儿，我才不干呢。”说着，贾张氏一甩手，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孟德，转身就往自己家里走去。 她身旁的贾东旭，也连忙搀着秦淮茹，领着棒梗，顾不上借住房子的事情，跟在身后一起离开了。 再不走，这照顾聋老太太的事情，说不定就摊到自家头上了。 走之前，还冲着王孟德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倒是秦淮茹，临走的时候，一脸歉意的转头冲着大家说道： “不好意思，我婆婆有些着急了，对不起大家。” “秦姐，我们不怪你，你注意安全。”傻柱看到秦淮茹走了，连忙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关心道。 直到被一大爷瞪了一眼，才一脸不舍的坐了下来。 他的行为惹得大伙哈哈大笑，特别是他的死对头许大茂，更是嘎嘎直乐。 “一大爷，您看看，咱院里居然有人不愿意帮助老人，这可不行，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您得多做做思想工作呀。” 看到贾张氏生气离开，王孟德也不在意，而是冲着易中海说道。 易中海脸色非常难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大家说道：“好了，今天全院大会就先到这里，等下我去劝劝老嫂子。” 说着端起搪瓷缸起身就走。 众人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便都意犹未尽的慢慢离开。 王孟德也准备起身回家，还没等站起来，就听见脑海里传来一阵电子机械声。 他心中大喜，自己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第004章 书呆子 耳边响起一阵电子机械声。 王孟德心中大喜，穿越到这个年代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在脑海中查看起来，很快就弄明白了金手指的具体功能。 这个金手指比较简单，连接着前世的一处小超市，王孟德在这个时代赚取的钱，会出现1:1对应的额度点，可以购买超市里的东西。 当然里边商品的价格跟前世一样。 同时金手指里还有几个置灰暂时无法点开查看的按钮，上面写着存储空间、专业知识、检索功能、心神模拟等字眼。 弄明白后，看着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特别是吃的东西，王孟德咽了咽口水，就算他家里条件在这个年代算是不错的了，肚子里也依然缺乏油水。 但看到自己那为零的额度点，心中非常的失落和不甘。 金手指来的太晚了呀，要是早点来，哪怕早来一个月也行。 三月初发工资的时候，他可是领了整整23万元，要是有这些额度点，未来二十年里，背靠金手指，他的生活可就滋润了。 可惜，之前挣的钱不算额度点，而且从下个月开始，他在单位也只能领到23块钱的工资了。 1955年3月1日，国家发行了第二套人民币，王孟德单位前几天就发了通知，说是四月初关饷的时候，工资将全部发放第二套人民币。 这23块钱的工资，在55年看着不少，足够一家三口生活的了，但在前世的超市里，可就买不到多少东西了。 有些遗憾的回过神来，王孟德晃了晃脑袋，准备回家有空闲的时候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金手指，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了傻柱： “傻柱，我先回家了，过几天找你喝酒。” “书呆子，你快回去吧，我最近又跟师傅学了几道新菜，过几天做给你尝尝。”傻柱头也不回，目光依旧盯着贾家的方向，随口说道。 摇了摇头，王孟德心中叹了口气，原主和傻柱，因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缘故，所以俩人关系还不错。 隔三差五的，就由傻柱做几个菜一起在家喝几杯。 没几步路，王孟德就回到了自己家中，推开门进去，这间房子室内面积大概二十来平米左右，中间用两个橱柜和木板隔开。 里边是卧室，放了一张床、一个五斗柜和一个樟木大箱子。 外边是客厅，摆放着一个长条桌，一个餐桌和几把椅子凳子，靠门的墙边，还有一个火炉子。剩下的则是米缸、水桶、脸盆架等零碎的东西。 王孟德拎起桌子上的暖水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摇了摇，发现壶里的热水不多了。 放下暖水瓶，来到煤球炉子跟前，用火筷子换了一块新煤球，然后打开底下的炉门，他准备先烧一壶开水再做饭。 趁着烧开水的时间，王孟德从长条桌上一摞医书中抽出一本《医学三字经》，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翻看着。 他自小受到父亲的熏陶，对中医非常感兴趣，小时候，别的孩子都在外边疯玩，而他却是抱着《汤头歌》、《药性赋》、《脉决》、《中医基础理论》学习。 因为一门心思都扑在医学书本上，不爱说话，时不时的低头思考问题，时间长了，邻居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书呆子”。 王孟德一个多月前穿越到原主身上后，也继承了这个特点，一有时间就抱着医书看。 现在就算系统金手指来了，他也不准备放松学习。 他深深的知道，系统在未来有可能会消失，学到身上的知识和技术，才永远是自己的，他不会有了系统就开始摆烂下去。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应付十年后的风暴。 后院，老许家。 许大茂乖巧的给父亲许富贵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放下暖水壶，奇怪的说道：“爸，我感觉书呆子今天和平时大不一样了。 刚才全院大会上，一大爷和贾家一起软磨硬泡之下，要是以前的他，在不愿意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咬牙不说话，哪里会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危局。” 许富贵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搪瓷缸，看着自己的儿子，趁机教导道：“大茂，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这些，肯定都是在书本上学到的。 我一直都给你说，让你平时多看书，书里有大道理，可你就是不听，仗着有点小聪明，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哼，在我看来，你和王孟德两个人相比，以后啊，他的发展绝对会比你好。” “爸，您就这么看不起您儿子？”许大茂闻言有些不乐意了，他歪着脑袋，嘴里不服气的说道：“那个‘书呆子’除了长得帅，爱看书以外，哪里能比得上我。 我俩都是高中毕业，也是今年初一起进的厂，他在厂里的医院上班，以后撑死也就是跟他爸一样，成为一个厉害点的医生。 但我可不一样，我现在是属于厂里宣传科，以后是能走仕途的，有了机会就能成为厂里的领导，比他发展空间可大多了。” 看着儿子倔强的神情，许富贵摇了摇头，继续劝说道： “呵，你就没听说过‘士别三时当刮目相看’这个典故么？那王孟德就因为天天看书，厚积薄发之下终于开悟了。 而且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想走仕途，成就最多也就是个小科长，再大一些的官，你就把握不住了，我劝你呀，以后想进步，还是要多看书。” “爸，我以后想当厂长那么大的官儿，那您说我该看什么书？” 许大茂咬咬牙虚心问道。 他前两年跟着父亲学放电影，眼界比一般小年轻都开阔，心中的抱负也更大，对父亲也比较信服。 看着儿子愿意上进，许富贵心中大喜，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说道：“大茂，你可以看看我放在床头的那本《三国志演义》。 我给你说，爸没事就看这本书，从里边学到了很多东西，你要是能融会贯通，以后别说厂长了，就是往上多走两步，都没问题。” 除了老许家，院里大部分住户家里，都在讨论王孟德今天在全院大会上的表现。 最后一致认为，“书呆子”是在“调戏”老贾家。 第005章 白莲花 第二天一早。 王孟德就被生物钟叫醒了，他看了一下外边的天色，估摸着现在差不多6点左右。 麻利的穿好衣服后，来到客厅，先把炉门打开，淘了点小米放在碗里备用，接着锅里放水，然后盖上锅。 因为昨晚上睡觉前，新换了一块煤球，所以很快，炉火就上来了。 看到木桶里的水不多了，王孟德拿起门后的扁担，挑着两个木桶出了门。 京城的地下水，大部分都是苦的，甜水井极少，95号院里的也不例外，压水井抽出来的水也只能洗衣、洗菜、洗漱用。 这年代自来水普及的也少，早些年胡同里都会有水车，从水窝子里装满水，然后由送水工挨家挨户的送水。 一桶水200元（第一套人民币的价格，相当于第二套人民币的2分钱）。 前两年，京城市从东直门自来水厂，把自来水管接到了胡同口，南锣鼓巷也终于通了自来水，送水工用水车送水成为了历史，家家户户都去胡同口担水吃。 出了门，院里已经有几个起得早的家庭妇女，在中院水池旁忙碌着，王孟德笑着打着招呼，很快，就出了院门。 走了大概百十米远，来到巷子口，就是水站。 水龙头装在一个木头盒子里，水站有专人负责管理，白天开锁，定时放水，晚上下班了，看水龙头的人就会给盒子上锁。 此时天虽然还没彻底放亮，水站旁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排队了，等了一会儿，就轮到王孟德接水了。 现在打水不限量，不论是肩挑盆端，能打多少就看自家的需求和水缸大小了。 水站的自来水费是统一缴纳，一家一户一个月收1000元（相当于第二套的一毛钱），月底的时候，会有身穿浅蓝色制服的自来水公司人员，挨家挨户的收。 把水挑回家里放好，王孟德看到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就把碗里的小米放了进去，大火烧开后，接着又放一点碱面，然后把炉门封好，就留了一点缝隙。 一切妥当后，王孟德就在客厅里，摆开架势，练起了拳。 这套拳脚，是他父亲王浩在十几年前，在城外行医的时候，遇到一个受了枪伤的老道士，一番救治之后，又把老道士藏到了城外老家里。 一个月后，老道士养好了伤，顺便也把王浩拉进了组织，同时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传授了一套拳脚功夫，说是勤加苦练，不仅能强身健体，还可能延年益寿。 王浩得了这套功夫如获至宝，不仅自己经常练，还让王孟德也天天练习。 十多年练下来，延年益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强身健体确实有效果，别看王孟德外表一副瘦瘦高高的样子，但打起架来，连傻柱都不是他的对手。 练了几遍后，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虽然动作不剧烈，但他身上还是出了不少汗，简单的用温水毛巾擦洗了一下。 估摸着小米粥快好了，他又把蒸片放到锅上，接着从菜厨里拿出四个二和面馒头放了上去。 趁着馒头还没热好，王孟德端着一个脸盆，拿着个牙刷，来到中院水池旁开始洗漱。 正巧遇到隔壁的秦淮茹，她也在洗漱，看到他之后，先愣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恢复了笑脸：“孟德，你这每天都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早上婆婆和丈夫还在床上睡懒觉，她才敢这样跟王孟德聊天。 平日在院里，贾张氏和贾东旭就有意无意的防着她跟王孟德接触，没别的，就因为他长得比贾东旭还帅气好看。 王孟德瞥了一眼这位白莲花，嘴里也笑着说道：“秦嫂子，我这是习惯了，而且早睡早起，身体才能健康。” 院里年龄比贾东旭小的，基本上都叫她为秦嫂子，当然，傻柱除外，秦姐这个称呼，只归他一个人所有，其他人要是这么叫，能让他急得跳脚。 秦淮茹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发酸，自从她嫁到老贾家，除了生棒梗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她每天早早起床做饭。 婆婆和男人要等到快吃饭的点了才会起床。 收拾了一下心情，她眼波流转，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暂时没人，便把油光发亮的大辫子往身后一甩，又刻意的挺了挺身子。 “孟德，昨天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我婆婆没有坏心思，她就是心急了点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柔声细语的小声解释着。 王孟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过去，这时候的秦淮茹，还没有被生活磨砺出水桶腰，身体也没有发福。 可能是天赋异禀的原因，纤细的腰肢上，挂着两颗不小的硕果，就算是身穿小棉袄，也难掩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王孟德直呼好家伙，他这个前世的老司机都快顶不住了，这要是一个普通的毛头小子，绝对扛不住，遇到她肯定迷糊。 “呵呵，秦嫂子，这事儿呀我都快要忘记了。”王孟德随意的说道。 然后开始压水刷起牙来。 秦淮茹时不时偷偷的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两颊忽然就红了起来。 “孟德，你这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呀？”过了一会儿，看到王孟德刷完牙洗完脸，正准备回去，秦淮茹连忙开口说道。 “秦嫂子，我这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没找呢。”王孟德有些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 “噢。还没有合适的呀！”秦淮茹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孟德，我二叔家有个妹妹，今年正好快18岁了，要不给你介绍一下。 你放心，我那个妹妹长得很漂亮，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而且我们秦家的姑娘都比较能生养，娶回来你可就享福了。”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她心里想着，这要是跟王孟德扯上亲戚关系，再凭着做媒的人情，以后说不定能捞点好处。 “秦嫂子，我现在正在单位实习，暂时还不想找对象，谢谢您了。” 王孟德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他才不想跟贾家扯上关系，再说了，从今年开始，农村的媳妇以及生出来的孩子可都没有户口和定量，以后的事情麻烦着呢。 第006章 轧钢厂工人医院 拒绝完秦淮茹，王孟德快步回到家中。 正好这时候锅里的小米粥和二和面馒头也都好了。 他用蓝花粗瓷碗，装了满满一大海碗的小米粥，因为小米放的多，加上有碱面，粥都是粘稠的，颜色也非常的黄。 坐在饭桌上，王孟德抓起一个二和面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小咸菜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就直接咽了下去。 这具身体由于缺乏营养，再加上每天习武，饭量特别的大，吃饭也显得狼吞虎咽。 吃完一个馒头，又趁热喝了一大口小米粥，肚子里有了点食物，他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很快，四个馒头一个不剩，小米粥也喝了一碗半，王孟德才摸着有些涨起来的肚皮，他站起身来，把碗筷简单的洗了一下，然后拿上刻有自己名字的铝制饭盒，准备出门上班去。 穿过垂花门，来到了前院，就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在摆弄几个破花盆。 “哟，三大爷，又开始收拾您这几盆花了。”王孟德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道。 他对阎埠贵的印象，也就是原剧里，三个大爷中，比其他两个算是有底线的了。 喜欢算计这一点是有些恶心人，但至少他不害人。 “孟德，你这是上班去呀。 这不是昨儿我去永外丁家坑挖了一车黄土回来准备做煤球嘛，顺便让解成去南郊黄土岗给我挖了一袋子黄土回来种花。 我给你说，南郊黄土岗的土，养花是最好的了。”阎埠贵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框，然后一脸乐呵呵的说道。 说到种花这件事，这可是瘙到了他的痒处，老阎自诩文化人，平日里嘴里经常念叨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早些年他还真的准备在前院家门口种几颗竹子，可惜被贾张氏给阻止了，说什么竹子夏天容易招来蚊子，会咬到她。 没办法，阎埠贵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能种几盆花草，陶冶一下情操。 王孟德听到他又开始算计，于是憋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三大爷不愧是文化人，要是在古代，绝对是一名雅士。” “哈哈，孟德，你过奖了。”嘴上是这么说，但从他微眯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来看，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三大爷，您忙着，我上班去了。” 出了院门，顺着胡同往外走，很快就来到了大街上。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点，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部分都是步行，偶尔过去一辆自行车，都会吸引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这时候的衣着也是千奇百怪，有穿侧面开襟长袍的，有穿中式对襟短衣、长裤的；偶尔还有穿西装和中山装的。 最显眼的还要数背带工装裤和格子衫，这是工人的象征。 街两旁，有不少私人的早点铺子，很多着急上班来不及做饭的工人，或坐或站的吃着早餐，一股股油条和焦圈的香味时不时的飘了过来。 同时，周围不远处，一个挂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开始播放激昂的GM歌曲。 走在街上，周围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对于这件事，王孟德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两年，他隔一段时间就能遇到一个姑娘拦在了他的面前，嚷嚷要跟他处对象。 这年代，自从提倡婚姻自由了之后，男的要是长得好看，就会经常遇到比较主动的女性。 王孟德脚步匆匆，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东直门外的红星轧钢厂附近，他上班的单位，就是轧钢厂的工人医院。 因为是重工业，涉及国防建设，早几年，红星轧钢厂就率先进行了公私合营，比全聚德、同仁堂、瑞蚨祥、内联升等知名企业还早。 经过这几年的扩张建设，现在的红星轧钢厂，比公私合营前扩大了好几倍，工人的数量已经有好几千人了，再加上一些家属，厂区的人口都比得上一个小县城了。 同时厂里还建造了大量的配套设施，如医院、粮店、邮局、员工宿舍、学校、商店等。 王孟德从小跟着父亲学医，从前年开始，在上学休息之余，就去父亲的医院里，跟在王浩身后学习和实践。 去年高中勉强毕业后，由于没有考上大学，就每天都混在医院里，但他年龄是硬伤，以后想留在医院当医生，独立坐诊，还不知道要到哪一年呢。 正巧今年刚过完年，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医院中医科招收实习生，王浩就让他过来这边了。 现在厂医院缺人手，就算是年纪轻轻也更容易出头。 顺着人流进了厂里，很快来到医院门口，这是一处由三栋小楼组成的建筑，每栋楼都是三层高，标准的苏式建筑。 到了主楼，中医科在二楼，王孟德先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来到了诊室里。 他拿起抹布弯腰准备擦拭一下两张办公桌，三四月份，京城经常有沙尘飞扬，隔一天桌子上就飘了很多的灰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脑袋就探了进来。 “王医生，早啊！我帮你屋里打了开水，现在天气比较干燥，王医生你要勤喝点水。”赵小桃笑嘻嘻的说道。 说完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暖水壶。 “谢谢赵护士。”王孟德直起身子，温和的笑道。 赵小桃是其他科室的护士，长得小巧玲珑，身上没有突出的地方，颜值也普普通通，就是脾气非常好，每次和他说话，都是未语先笑。 自从王孟德入职轧钢厂医院中医科后，她就每天过来串门，等熟悉了之后，更是天天早上帮忙打开水。 “嘻嘻，王医生，不用客气啦，我每天都来得早，顺便帮你打一壶水。” 赵小桃开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酒窝，鼻子上的雀斑都仿佛要飞起来了一样。 放下暖水壶后，又聊了几句，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王孟德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第007章 坐诊 赵小桃欢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值班室，就见几个护士正聚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 她凑到跟前，冲着其中一位瘦瘦的姑娘道：“小萍，今天的零食呢。” 叫小萍的姑娘大概十八九岁，留着一头短发，个子瘦瘦高高的，闻言酸酸的说道：“哟，咱们的小桃又去帮王医生打开水啦。” 嘴上是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瓜子递给赵小桃。 其他几个护士也都一脸羡慕的看着赵小桃，她们也想每天去跟王孟德说说话，可惜，在年初打赌的时候，她们都输了。 “哼，谁让你们在上次打赌的时候，说什么中医科来的肯定都是白胡须的老头子，其他科室说不定会有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赵小桃一脸得意的说道，然后不客气的接过瓜子，小心的放到自己的兜里，这可是她赢来的。 年初，当得知轧钢厂工人医院要来一批新人医生的时候，她们几个护士就在一起闲聊，说到这群人里会不会有长得不错的年轻男医生。 最后就说到了中医科，其他人一致认为中医科这次肯定都是年龄大的，只有她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的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还和大家打了个赌。 其实打完赌她就开始后悔了。 可是没办法，为了输人不输阵，也只能强撑着嘴硬，在这批医生入职的当天，找了个借口去中医科巡视了一圈。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她赢了，而且还顺理成章的认识了王孟德。 “小桃，王医生这么优秀，你可别陷进去了。” 旁边一位年龄稍微大一些的护士，看到赵小桃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打断了她的兴致。 另外几个小护士也都停下了打闹，一起看向她。 “嗨，李姐，这事儿我第一天见到他就清楚的，一直就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每天能看到王医生这么俊的人，一整天的心情都是美好的。” 赵小桃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同时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诊室里。 张汉华脸上带笑，满意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口的喝了一口，然后冲着王孟德吩咐道：“孟德，差不多到时间了，你去外边叫号吧。” 张汉华今年不到四十岁，以前是某个私人药堂的坐诊大夫，年初轧钢厂工人医院招人，他就辞了东家到了这里。 王孟德答应了一声，然后麻利的起身开门，来到走廊里开始叫号。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工装，一直缩着身子，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等患者坐在椅子上后，张汉华刚要开始问诊，眼角余光看到王孟德正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身侧，他心中一动，瞬间改变了主意：“小王，你先来看看这位病人的情况。” 他对王孟德印象特别好，不仅好学上进，还一点就通，经常能举一反三，可谓是一块璞玉。 平日里对他也是尊敬有加，每天都会早早的到诊室，打扫屋子里的卫生，还会顺便帮他泡好一杯热茶。 对于这种年轻人，他不介意多提携一下。 “是，张大夫。”王孟德也不推辞，有上手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来到对面的办公桌旁做好，他示意病人转过身来，然后开始仔细的询问起来。 一边询问，一边在心里分辨着病人说的话，提取有用的信息，还看了一下舌苔。 几分钟后，他心中就大概有了数，为了进一步确认，又给病人做了个候脉，显现出来的脉象，跟他刚才的判断完全一致。 清了清嗓子，王孟德自信的说道：“张大夫，通过病人自述及观察到，身上出现重发热轻（怕冷、轻微发热）、头疼无汗、流清鼻涕、咳嗽痰白清稀。 同时舌苔薄白，候脉的时候发现脉浮紧，综合下来，初步诊断为风寒（感冒）。” 张汉华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刚才通过病人的话里，也大概猜到了病因，结果和王孟德说出来的完全一致。 他又给病人候了一次脉，看了一下舌苔，然后冲着王孟德问道： “下一步该怎么用药？” “张大夫，风寒治以辛温解表、宣肺散寒，方药可用：荆芥、防风、苏叶、白芷、橘红、茯苓、神曲、杏仁、生姜、葱白。”王孟德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别看他没上过医学院，但这么多年的积累，以及父亲的耳提面命下，现在的知识储备和实践能力，比刚毕业的医学院大学生要高很多。 张汉华心中暗赞，嘴上淡淡的说道：“行，就照这个开方吧。” 王孟德闻言拿起笔，开始写着处方。 他的字，得益于原主从小开始的勤加苦练，写出来可谓是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等送走了这个病人后，接着又到走廊里叫第二个号。 由于工人医院不仅服务厂里的职工，连职工的家属，也会来这边看病，所以，一上午，两个人在诊室里就没停歇，一直忙到快十二点了，才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 喝了一大口茶水，张汉华伸了伸懒腰，然后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一脸疲惫的说道：“小王，忙了一上午，歇一歇吧，准备去食堂吃饭。” 虽然刚才大部分都是王孟德在问诊开方，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把着关，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敢马虎一点。 “好的，张大夫。” 嘴里答应着，但他也没有真的休息，而是趁机整理了一下刚才写的病例和处方，这些以后都是要存档用的。 十二点，下工的铃声响了起来，王孟德拿起铝饭盒，跟张汉华打了一声招呼，就出门往食堂走去。 他一早上接诊了二十多人，全神贯注之下，消耗非常大，再加上肚子里没有油水，饿得非常快，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匆匆来到食堂，他掏了掏口袋，没有找到饭票，想了想，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的饭票上周六已经用完了。 轧钢厂食堂的打饭窗口不收现金，需要拿着钱先去旁边的窗口换饭票。 等换好了饭票，打饭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 第008章 卡系统bug 4月2号。 周六。 由于明天是休息日，所以工资就提前到今天发放。 诊室里，张汉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水，这几天，王孟德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要不是脸皮薄，他都想收作自己的徒弟了。 “小王，今天发工资，趁着现在暂时没有病人，你先去领工资吧。” 每到发工资的日期，大家都无心上班，都想着早点去把工资领回来。 “是，张大夫。” 来到财务处领工资的地方，这里已经排了几排很长的队伍，时不时的有工人加进队伍里，王孟德来到队尾排好。 他往前看了看，就见这队前面不远处，再往前五六个人的地方，贾东旭也排在那里，正和前后的工友聊天。 过了一会儿，队伍不断的往前慢慢的走着。 终于，轮到贾东旭了。 “我不要第二套人民币，我就要第一套。” 王孟德正在低着头思考着等下领了工资，额度点更新了，要不要到金手指中的小超市里买点东西，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个子比较高，比周围的人高出大半个头来，稍微垫了垫脚。抬头往前一看，就见贾东旭，正梗着脖子，激动的冲着窗口里的财务人员连说带比划。 仔细侧耳听了一下，王孟德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原来问题出在了第二套人民币上，贾东旭觉得第二套人民币面值太小，拿着不踏实，想要第一套人民币。 财务人员给他解释了半天，他也不听，仍然坚持要第一套人民币。 “贾东旭同志，这第二套人民币虽然币值小，但和第二套人民币购买力一样，你就按着一比一万来换算就行了。” “是啊，贾东旭，大家都还等着领工资呢，你赶紧拿上钱签字走人，别耽误大伙的事情。” “我们都领第二套人民币，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财务人员和贾东旭身后的两个工友一起劝说道。 “不行，我就要第一套人民币，要是出了事，你们能负得了责么？”贾东旭不为所动，依然坚持着。 “真要出了事，我给你负责，行了不。”其中一个工友说道。 “哼，你负责，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负责。” “你。。。 要不这样，你先让一让，让我们先领工资行不。” 那个工友刚要发火，突然想到贾东旭这人比较轴，还有厂里七级钳工易中海当师傅（老易现在还不是八级），他不愿意生事，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道。 早两年，华北地区包括京城在内，就跟着东北学习，在企业里实行了八级工制度，各个城市和地方可能会略有一些差异。 等到了56年6月16日，院里出台了《关于工资改革的决定》，正式推出考工定级制度，国家才开始在全国统一实行八级工制。 “不行，我排在前面，凭什么让你先领，先来后到的规矩你都不懂么。”贾东旭不假思索的拒绝道。 王孟德和大家都有些无语，他知道贾东旭平时爱抬杠和较真，性格还有些轴，但没想到撅起来是这个样子。 财务人员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离开，去找领导过来解决。 很快，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就来到了窗口处，他脸上带着笑容，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就对着贾东旭说道： “这位同志你好，我是财务处核定发放工资的副科长，我叫罗钦，是你想要第一套人民币的吧，是这样的，上个月国家下发了规定，咱们以后都只使用第二套人民币了。 而且第一套人民币截止日期是5月10号，你以后想花出去，还得去银行换钱，多麻烦呀，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就要第一套人民币，麻烦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贾东旭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罗钦脸色不变，依然微笑着，他盯着贾东旭看了几秒，看到贾东旭的样子，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们就给你发第一套的人民币当工资。 对了，我需要提前给你说一声，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资，还都可以发第一套人民币，等到六月初的时候，因为国家已经停用了，到时候只能给你发第二套了，希望你理解。” 说完，不等贾东旭表态，他转头开始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去取一些第一套的人民币回来，满足工人同志的诉求。 等贾东旭签好名字，拿到工资后，他昂着头，神情犹如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 几分钟后，终于轮到王孟德领取工资了，他属于卫生技术人员，工资不按厂里的八级工制度走，而是有单独的工资制，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是23元。 “同志，我也要第一套人民币。” 财务人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的从旁边抽屉里拿出钱递给他。 接过面值23万元的纸币，王孟德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回到诊室里，趁着张汉华给病人候脉的时候，然后查看起了系统。 果然如他所料，里边的额度点变成了23W，他心中大喜过望，自己这是卡系统bug成功了呀。 强忍着心中的喜悦，他注意到，之前四个置灰的按钮，现在已经变成了蓝色可点击状态，他抱着好奇的心态，小心的挨个都点了一下。 点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就见额度点，瞬间变成了-17万。 不仅刚到手的23万不见了，还倒欠了这么多，王孟德都有些蒙了。 直到弄清楚系统新出现的四个功能之后，才觉得这四十万的额度点花的太值了。 他多了一个几千立方米的随身空间，还能通过系统，看到前世所有涉及中医类的书籍和文献，同时还有检索功能，可以通过关键字进行检索查看。 只有最后一个心神模拟功能，他暂时还不清楚具体的用处，需要等有时间了再去一点点的摸索。 至于倒欠的额度点，等下个月发了工资，他就可以直接还清，还能剩余6万元，有了这些额度点，他以后就可以从小超市里兑换出足够自家用的物资了。 有了这些物资，同时加上在系统帮助下学到的医学技术，他有信心，自己一家人绝对能安全的度过未来的那场暴风雨。 第009章 买煤球 周日，早上。 王孟德早早起床，简单的吃了点饭后，就出门来到傻柱家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傻柱、傻柱，赶快起床，一会儿咱们要早点去方砖厂胡同，去晚了就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了。” 昨晚上，俩人约好了今天上午一起到方砖厂胡同去买机煤球。 他要不来叫傻柱，这家伙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到时候再去买煤球，就要排队多等好长时间。 南锣鼓巷这边，除了少数几家买煤末和黄土回来自己制作煤球以外，大部分都是去附近的方砖厂胡同买制作好的煤球。 那边胡同口有一个煤厂。 “知道了，我这就起床。”何家屋子里传来了傻柱沉闷的声音。 “好，那你快点起来，等下到我家找我。” 王孟德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后，转身往西厢房走去，他要回去简单的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今天中午前，估计自己的母亲会带两个弟弟过来。 要是被冉小梅女士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免不了要被念叨一顿。 还没到家门口，就见隔壁的房门打开，秦淮茹俏生生的走了出来，她小心的关上门，脸上带笑，小声的问道：“孟德，你等下要跟傻柱一起去买煤球呀？” “是啊，秦嫂子，家里的煤球就剩几个了，正好趁着周末去买一百斤回来。”王孟德笑着回答道。 “我们家煤球也快用完了，等下让东旭跟你们一起去行不，人多也热闹一些。” 秦淮茹连忙说道。 “行啊，对了秦嫂子，等下我们会走的早一些。”对于贾东旭一起去，他没啥意见，只要不耽误自己的事情就行。 “哎，你放心，误不了你的事情。”秦淮茹美滋滋的说道，然后一拧丰满的臀部，转身往自家屋子里走去。 贾家。 客厅里，贾张氏躺在小床上，看到她走进来了，连忙出声哼哼唧唧两声，说自己浑身疼。 秦淮茹嘴上胡乱的搭茬两句，知道她这是在装病，便不在理她，直接进了里间卧室里。 贾东旭和棒梗两个人都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秦淮茹走到贾东旭跟前，推了推他的胳膊，嘴里说道：“东旭，东旭，起床了。” “起这么早干嘛，让我再睡一会儿。”贾东旭睁开眼往窗外看了看，发现太阳才刚出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说道。 最近虽然因为媳妇怀孕了，晚上没有操劳，但他平时身体就不太好，加上遗传贾张氏的懒病，每个休息日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东旭，别睡了，一会儿王孟德和傻柱要去买煤球，你跟他们一起去，家里的煤球撑不到下周日了。”秦淮茹坐在床边，小声的劝说道。 “非要跟他们一起去干嘛，我下午和妈一起去买也不迟。” “院里的板车被前院的齐叔借去拉木材用了，早上跟他们俩一起去买煤球，你们三个在外边叫一个板车就行，要是下午再去，这叫板车的钱可就咱一家出了。” “是这个理儿，不行，我得赶紧起床，你先给我准备好钱，我洗漱完吃点东西就走。” 贾东旭一听说要多花钱，困劲瞬间就消失了，他掀开被子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就下了床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秦淮茹不由自主的轻笑了一下，自己男人的秉性，现在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连每个月的工资也都交到她的手中保管。 从床底下拿出钱来，她又赶紧回到客厅，给贾东旭提前装好早餐。 贾张氏闭着眼睛躺在小床上，刚才里间发生的事情被她听的一清二楚，她神情有些复杂。 这个儿媳妇太精明了，刚嫁到贾家没多久，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儿子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还把每月的工资上交了。 要知道，这些以前可都是她的权利呀。 王孟德三人出了院门，往沙井胡同走去，沙井胡同西口往北拐，然后再往西就是方砖厂胡同了。 方砖厂胡同口有个煤厂，供应着三种煤，分别是块儿煤、煤球和蜂窝煤。 这个时期，块儿煤中产才用得起，大部分的京城人，都是用的煤球，至于蜂窝煤很少有人用，要到57年左右，国家大力推广，蜂窝煤才逐渐的走近千家万户。 煤球的制作非常简单，先把煤末和黄土用铁锹搅拌均匀，然后加水活匀，再摊平压实，晾一段时间后切成坯子，最后用圆箩筐摇圆。 他们来的早，前面正好没有人排队，负责卖煤球的人冲着王孟德三人道：“小伙子，你们是来买煤球的么，我们这里的煤球都是用‘南末’煤和南郊黄土岗的土做的，好烧的很。” 京城有两种煤，号称“北块”和“南末”。 “北块”指的是京城西北门头沟一带，那边出产的煤坚实成块，但有个缺点，就是不易燃烧，也不耐烧。 “南末”是京城西南房山那边出产的煤，质地细腻，容易碎，但也容易燃烧。 一般制作煤球多是用“南末”。 解放前也有一些奸商，用“北块”制作煤球，冒充好的煤球去卖。 “我要一百斤，现在价格涨了还是降了？”王孟德问道。 “我也要一百斤。”傻柱和贾东旭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价格没变化，一百斤的煤球还是一万八千五百元，噢，对了，新钱是一块八毛五。”负责卖煤球的人和气的解释道。 “行，麻烦您先帮我们称一下，三个一百斤分开放。”王孟德对着负责人说道，然后他又吩咐傻柱：“傻柱，门口的板车叫一辆过来。” 在煤厂门口，有几个板车师傅在趴活。 很快，交完钱，煤球称好了，板车也找来了，装车的时候，板车师傅还很有经验的在车上用木板给隔开，防止三个人的煤混在了一起。 一切妥当，板车师傅在前面拉着，傻柱和贾东旭跟在两边扶着，王孟德则押后，一起回到了95号院。 等卸完煤球后，傻柱主动给了板车师傅一毛八分钱的车费。 王孟德看到这一幕，连忙拿出自己那一份车费递给了傻柱，而贾东旭则是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家里走去。 “哎哎哎，贾哥，车费您还没给呢。”傻柱连忙叫住了他。 “车费？什么车费？” 第010章 易中海：吃亏是福 当傻柱要车费的时候，贾东旭转过头来，一脸的诧异道： “车费？什么车费？” “贾哥，咱们三个人一起叫的板车，一共花了一毛八分钱，正好一个人平摊六分钱，刚才孟德已经把他的那一份给我了。” 傻柱掰着手指头说道。 “那板车是你叫的，凭什么让我出车费？”贾东旭梗着脖子反问道。 王孟德被这话逗笑了，他知道贾东旭平日里不仅抠门，性格还轴，脾气也有些拧巴，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贾哥，车是我叫的，但这不是给我们三家一起拉的煤球嘛，按理这钱肯定是三家均摊呀。”傻柱继续解释道。 他现在还在川菜馆跟师父学厨艺，还没开始上班赚钱，家里雨水上学也需要钱，也就是每个月何大清都会寄过来十块钱，才让他们能生活下去。 这六分钱虽然不多，但对他们家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是啊，东旭，咱们一起买的煤，这车费应该一起出。”王孟德也在一旁帮着傻柱说道。 贾东旭随意的看了王孟德一眼，然后转头冲着傻柱认真的说道：“傻柱，就算我不去买煤，你自己是不是也得叫板车，照样要花这一毛八分钱。 既然你都要花这个钱，我为什么还要出呢。” “呃。。。”傻柱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看到傻柱被绕了进去，王孟德连忙上前一步说道：“这不是一回事，再说了，你自己去买，不也得花一毛八分钱的车费么，现在出六分钱，你已经赚了。” 对于贾东旭这种诡辩的话，他前世见多了，知道该怎么对付。 “对对对，孟德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话。”傻柱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赞同的说道。 说完一脸佩服的看着王孟德。 要不是他，自己就被贾东旭给绕进去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你们自己想叫车的，都没问过我的意见，而是直接就把我家的煤球装上了车。” 贾东旭继续狡辩道。 反正这板车钱，说出大天来，他也是不准备出的。 “要不是我叫的板车，你家的煤球哪里能拉回来。” “我没说让你装，至于我家的煤球如何拉回来，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现在是到家了。”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煤球再给你拉回方砖厂胡同那边，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运回来。” “我看谁敢动我们家的煤球。” 傻柱和贾东旭，以及闻讯而来的贾张氏一起吵闹了起来。 院里的邻居，也都听到动静，围过来劝说。 但他们那里能劝得动无理搅三分的贾张氏，看着人多，她更加来劲了，瞪着三角眼，都快要骂出声了。 这时，一大爷易中海从家中走了出来，看到中院乱糟糟的，他皱着眉头，快步走进人群：“怎么回事？” 看到他来了，贾张氏犹如看到了主心骨，恶人先告状道：“老易，你来得正好，傻柱要讹我们家的钱，还要把我们家的煤球搬走。” 听了她的话，易中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转头看向傻柱，神色不善的问道：“柱子，老嫂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大爷，张大妈说的不是真的，事情是这样的。”傻柱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他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伸手一指王孟德道：“当时孟德也在，他可以作证。” “没错，这事儿我可以作证，是傻柱说的这样。”王孟德不顾贾张氏恶狠狠的眼神，大声的说道。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易中海有些麻爪了。 这件事摆明了是贾家不对，但贾东旭是他的徒弟，又是他以后的养老保障，要是秉公处理，恐怕会寒了徒弟的心。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从道德绑架这块入手。 想明白了后，他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慢慢的说道：“东旭，柱子，咱们都是住在一个院里的邻居，平时要和睦相处，多互相帮忙，不要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闹红了脸。” 顿了顿，他看到周围邻居都一脸赞同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接着道：“这事儿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对于擅长和稀泥的他来说，处理这种事情，完全是驾轻就熟，有深厚的经验。 “一大爷，这邻里之间帮忙是应该的。”眼看着事情就要这样草草的结束了，王孟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首先赞同的说了一句，然后话音一转： “就是这帮助是要相互的才对，不能光一个人付出，您说对不对？ 再说了，傻柱现在家里就他和妹妹两个人，完全没有收入来源，每个月就靠着我何叔给的十块钱生活，日子过的太艰难了。 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他帮别人，反而应该是别人帮他才对。” 是啊，自己才应该是被帮助的那一个才对。 傻柱听了王孟德话，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心中有些不悦，这王孟德最近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说了好几次质疑他的话了。 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生怕再这样下去，院里的年轻人有样学样，以后就难以说教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再给大家讲一讲大道理：“孟德，柱子，这俗话说，吃亏是福，你们现在年纪轻轻看来还不懂这个道理。 等再过十年八年，成熟了以后，就会理解这句话了，当然，现在不理解也不要紧，可以先记在心里留着以后慢慢的琢磨，说不定过阵子就会悟出来这个道理了。” 有些无语的看着正在PUA大家的易中海，王孟德正要开口反驳，就见贾东旭身旁的秦淮茹，眼波流转的看向傻柱： “傻柱，你又跟我婆婆吵架啦。”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脸红脖子粗的傻柱瞬间陷入了痴傻，他心一软，脱口而出道：“秦姐，这事儿就到这儿了，车费我不要了。” “傻柱，你人真好。” “嘿嘿，秦姐，我这人优点非常多。”傻柱挠了挠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贾家和柱子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易中海连忙趁机接过话头道。 王孟德看了一眼傻柱，暗骂一声真不争气。 第011章 两个双胞胎弟弟 早上十点多。 王孟德就到院门外等候着，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往西边看。 今天周日，算算日子，父亲王浩又要在医院里值班了，母亲冉小梅会带着两个弟弟过来一趟，给他收拾收拾屋子、缝缝补补、洗一洗床单被罩等。 没让他久等，很快他就看到两个四五岁左右，长相一模一样的的双胞胎男娃，迈着小短腿冲他跑了过来，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年龄在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哥哥、哥哥。” 到了近前，王孟德连忙成半蹲状，张开双臂，任由两个小家伙冲进他的怀里。 一手抱着一个，站起身来，王孟德分别对着两个弟弟伸过来的小脸蛋都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援朝、卫国，想哥哥了没有？” 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今年虚岁五岁，本来按着辈分起名的话，他的弟弟应该叫王孟道才对，和他的名字一起组成“道德”。 他母亲怀孕的时候，发现是双胞胎，再加上出生在1950年的10月底，父亲王浩索性就随大流，没按照辈分来，而且分别给起了“援朝”、“卫国”这个充满时代气息的名字。 “哥哥，我可想您了。” “哥哥，我也可想您了。” 王援朝和王卫国搂着他的脖子，昂着小脸，抢着说道。 他俩长得虎头虎脑的，都留着锅盖头，这是母亲前些天的“杰作”，身上的穿着也是一模一样，就连裤腿子上缝着的一朵小花，也是相同的位置，形状也一致。 具王孟德所知，这是去年的时候，王援朝的裤子破了一个小洞，冉小梅给缝了一下，当时想着把补丁绣成一朵花在上边好看一些。 王卫国看到后，就不乐意了，哭着喊着也要一样的花，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没有办法，冉小梅只好连夜挑灯在他完好的裤腿上，在同样的位置，缝了一个相同的花朵。 这才让他消停下来。 “真的，可想了是多想？” “有这么多！”王援朝伸出小手，大拇指和食指努力的张开，比划了一下。 王卫国看到二哥的动作，眼珠转了转，他张开双臂，冲着王孟德奶声奶气的说道： “哥哥，哥哥，我是这么多，比二哥多好多。” “不对，我刚才说错了，重新来，我也是想哥哥这么多。”看到弟弟的动作，王援朝急了，连忙也跟着伸出双手，最大努力的张开。 看着两个弟弟这么可爱，王孟德开心的笑了。 为了阻止两个小家伙继续争下去，他开口说道： “好，好，哥哥看到了，你们两个都是一样多的想哥哥。” 听了他的话，王援朝和王卫国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有些发酸的手臂，笑嘻嘻的在他的怀里互相做着鬼脸。 正在这时，冉小梅也到了跟前，看着三个儿子，她的脸上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援朝、卫国，快从哥哥的身上下来，你俩都长大了，抱一会儿就行了。” “妈，没事，我能抱得动。” 王孟德颠了颠怀里的两个小肉球，两个弟弟身高和体重差不多，三十多斤的重量，在这个年代，比大部分的同龄人都高。 幸好他常年习武，抱着加起来有七十斤的两个弟弟也不觉得累。 “走，我们回家喽。” 王孟德转身进了院子，身后，冉小梅手里拎着一个包裹，也含笑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院里的邻居，冉小梅都驻足一一跟大家聊几句家常，她以前在这院里可是住了小二十年。 等到了家里，王孟德终于把两个弟弟放了下来，任由两个人去翻箱倒柜，然后他麻利的给母亲倒了一杯热水。 冉小梅进了屋，她把手中的包裹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打开后，里边原来装的是十几个二和面馒头和几个窝窝头。 “小猪，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蒸出来的，你饭量大，不够就去外边买一些。” 说着，就从橱柜里拿出小簸箕，把馒头和窝窝头放到里边。 “妈，您别叫我小名，我都长大了。”王孟德听到“小猪”这两个字就脑袋疼，于是抗议道。 他是35年生人，正好是猪年，父母两个人就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小猪”。 这个小名，从小就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惑，院里几个同龄人，没少拿这个名字取笑他，一直到他上了高中，大家才逐渐的不叫这个名字了。 但他的母亲冉小梅同志，偶尔还会叫他的这个小名。 “你长再大，也是妈的儿子。”冉小梅对他的抗议不为所动，依旧笑吟吟的坚持道。 王孟德有些无奈的以手扶额。 “行了，你带着援朝和卫国去玩吧，我把你床上的被罩拆下来洗洗，一冬天没换，都要臭了。 还有棉衣也是，天气暖和了，我把里边的棉花给掏出来，洗干净缝成夹袄穿，现在买布都要布票了，以后衣服更要省着点了。” 冉小梅环顾客厅的四周，看到屋子里还算干净整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去年9月份的时候，国家发布规定，不仅是国营、公私合营、合作社，就连私人企业生产的棉布和棉纱，都要采用分区、定量、凭票供应的规则。 京城每人每年发放17尺3寸的布票，这些量，刚好够大人做一套衣服的。 所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不仅仅是贫穷，一部分也是因为每年获得的布票比较少，有钱没票是买不到东西的。 看到冉小梅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拆被罩，王孟德招呼了一声，领着两个弟弟来到了门外。 要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在家里，母亲想安心的干活可就难了。 王援朝和王卫国对院里各处都比较熟悉，熟门熟路的就往傻柱家里走去。 中院，三岁半的棒梗在水池旁玩水，贾张氏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弟弟都熟视无睹，他们早就被交代过，离棒梗远一点。 “傻柱哥哥。”进了何家，看到傻柱正在忙碌着，两个弟弟脆生生的开口叫道。 “哟，援朝和卫国来了，正好我刚蒸了白面馒头，来来来，你俩一人一半，再给加点白糖进去，尝尝味道。”傻柱乐呵呵的说道。 对于嘴甜的小孩子，他非常的喜爱。 “谢谢傻柱哥哥。”王援朝和王卫国也不客气，俩人接过大白面馒头，也不怕烫，张嘴就咬。 “嘿嘿，不客气，真懂事儿。”傻柱眯着眼说道。 第012章 他还是个孩子呀 “孟德哥哥。” 这时，何雨水俏生生的从里间的卧室走了出来，她刚才在帮傻柱收拾屋子。 当看到王孟德时，连忙红着脸打了一声招呼，说完还偷偷的看了几眼他帅气的脸庞。 “雨水，又帮你哥收拾屋子呢。” 王孟德看到她手中的衣服，笑着点了点头道。 何雨水今年14岁，刚上初中，长得高高瘦瘦的，这姑娘从小主意就正，和院里的人很少有交流。 当然，王孟德一家除外。 “雨水姐姐好。”王援朝和王卫国也凑到前面，跟她问了一声好。 “呀，你俩来了呀，走，跟我去隔壁，给你们拿糖果吃。”何雨水放下手中的衣服，一手一个的牵着两个孩子往外走去。 看到他们出去了，傻柱把面团拾到锅上，盖好锅盖后，才直起腰道：“孟德，你也尝尝我蒸出来的馒头。” “我就不吃了。”王孟德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和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对了，傻柱，你这还有多久出师？” 傻柱除了家传的谭家菜之外，前几年跟着何大清在丰泽园学习鲁菜，一年前，何大清在跟白寡妇跑去保定前，又帮他找了一个川菜师父学艺。 “我师父说了，因为我从小就学做菜，有底子，学起来比一般人都要快，再有半年左右就能出师了，到时候凭着哥们的好手艺，绝对能找个大单位待着。” 傻柱挨着他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一脸憧憬的说道。 “要不你出师后，去红星轧钢厂上班吧，到时候还能给许大茂抖勺，对了，我去打菜，你可得多给我点儿。”王孟德笑着调侃道。 当然，这是他开玩笑的，他记得傻柱跟川菜师父学完后，还会到鸿宾楼学清真菜，然后才会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嘿，那许大茂也在轧钢厂，看来我以后还真得到轧钢厂去上班不可了。” 提起许大茂，傻柱就来劲了，不知道的人，还因为他俩关系多好呢。 俩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的吵闹和哭声，同时他还听到有王援朝和王卫国的声音。 王孟德一机灵，连忙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跑去。 中院，何雨水用瘦弱的身体护着王援朝和王卫国哥俩，她的面前，贾张氏一脸怒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张牙舞爪的要去打两个孩子。 贾张氏身后，棒梗正放声大哭，脸上不仅有几个血印子，鼻子还流血了，一个眼也有些肿起来了。 随着棒梗的哭声，贾张氏脸色更是狰狞起来，她一把把何雨水拽开，另一只手扬起来就要去扇王卫国的脸。 这一幕被刚出门的王孟德看个正着，他嘴里高声喊道：“住手。” 同时脚下使劲一蹬，赶在贾张氏手落到弟弟的脸上之前，来到了跟前，他用手一挡，然后使了个暗劲一推，直接把贾张氏推倒在地上。 由于心中有气，他稍微使了一点力气，把她推成了个乌龟翻盖。 贾张氏躺在地上，愣了一下后，紧接着就扯着嗓子干嚎几声，然后大声的喊道：“快来人呐，打老人了，老易，易中海，咱院里有人打老人了。” 王孟德没有搭理这个作妖的老太婆，他抱着两个弟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异常，才放下了心。 何雨水看到他来了，连忙走到跟前，小声的跟他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何雨水带着王援朝和王卫国到了隔壁耳房，分别给了他俩每人两个糖果，接着就在中院里玩耍。 吃糖果的时候，恰好被水池旁的棒梗看到了。 棒梗被贾家溺爱惯了，早就养成了小霸王的性格，于是就习惯性的上前去抢王卫国手中的糖果。 王卫国那里会让着他，伙同哥哥一起，把棒梗当场就给揍了。 贾张氏本来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大孙子抢别人的东西，看到棒梗被揍的这么厉害，上前要打王援朝和王卫国，何雨水连忙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接下来就是王孟德看到的情形。 这时，院里的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出来看个究竟。 当他们看到棒梗脸上带伤哇哇大哭，以及躺在地上的贾张氏，都在心里暗戳戳的高兴。 这祖孙俩在院里可谓是人憎狗嫌，贾张氏经常是‘无理搅三分’，棒梗也被她平时教导的贼不走空，去别人家里玩，走的时候绝对会顺一点东西离开。 有时候是一瓣蒜、一棵葱，或者是针头线脑。 由于都是小东小西，加上看他是个孩子，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腻歪的不行，导致现在家家都不欢迎他。 “老嫂子，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易中海披着衣服，拨开人群走到中间，看到贾张氏的样子，他急忙问道。 “一大爷，您来得正好，张大妈碰瓷我两个弟弟。”没等贾张氏开口，王孟德抢先说道： “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两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是坏人变老了呀。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弟弟们做主，不能让好人被冤枉、坏人得逞。” 听到他说的话，再配合他那义愤填膺的神情，易中海心中一怔，心中狐疑，难道贾张氏真的碰瓷五岁的孩子，真要是这样，也太不道德了。 看热闹的邻居们觉得王孟德说的有趣，也都捂着嘴偷笑。 “放屁，我什么时候碰瓷了？”贾张氏气坏了，瞪着三角眼问道。 “没碰瓷你自己躺在地上干嘛，还嚷嚷有人打你，这不是以前旗人碰瓷的路数么。” “明明是你打的我。” “好了，先不要吵了。”易中海皱着眉头，他看向王孟德，沉声问道：“孟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贾张氏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所以就没有问贾张氏。 “一大爷，我刚才和傻柱在屋里聊天，听到外边有动静，出来就看到张大妈要打我弟弟，我过来护着，然后张大妈就自己躺下了。 这事儿雨水知道前因后果，她一直在跟前，雨水你来说具体是这么回事。” 何雨水在众人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就看到孟德哥用手挡了一下，张大妈就自己躺地上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易中海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次贾家完全不占理呀，想了一下，他准备先从棒梗身上说起，故意忽略贾张氏要打人的行为。 “咳，他还是个孩子。。。” 易中海话一出口，王孟德就知道他想要和稀泥，连忙抢先说道： “没错，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呀！。。。” 第013章 一个巴掌也能拍响 “我弟弟还是个孩子呀！” “张大妈这么大人了，居然要对一个孩子动手，没打到居然还要碰瓷，一大爷，我弟弟才刚五岁呀，这件事您可得给我们做主。” 王孟德一脸气愤的说道。 易中海有些麻了，他本来是打算借着棒梗年龄小来说事，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没想到王孟德不依不饶，一时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易中海没有像以前那样向着她家说话，贾张氏心中暗骂一声‘无用’，她一骨碌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大孙子拉到面前： “大伙快看看，我家棒梗被打的这么厉害，哎哟喂，都欺负我们家，我不活了，今天不赔我们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和你们三个杀千刀的没完。” 说着就开始干嚎起来，只不过光打雷不下雨的行为，让邻居们看透了她又在耍无赖，都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表演。 王孟德听到她又开始骂自己和两个弟弟，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冲着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您听听，她又开始骂我们了，这哪有一点做老人的样子，您要是不管管，我可就跟她不客气了。 对了，我弟弟才五岁，这个年龄可是祖国的花朵，八九点钟的太阳，是国家的未来，是XXX接班人，现在她又要打又要骂的，一点也不给院里年轻人做好榜样。” “老嫂子，您先少说两句。”易中海安抚了一下贾张氏，然后转头脸上就恢复了笑容： “孟德，你看棒梗被打的挺厉害，要不这样吧，你出点钱，让他去医院看一看，贾家挺不容易的，咱们邻里之间互相多体谅一下。 当然，要是你身上没钱，这钱我就帮你出了，以后也不用你还。” “一大爷，这事儿我们没错，这钱我不会出的，而且也不需要您帮我出。 本来两个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太正常了，没多大的事情，是她先掺和进来的，前因后果您们刚才也都清楚了。 况且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弟弟为什么不打别的孩子，只打棒梗，这恐怕要他们找找自身的原因了。” 王孟德断然拒绝道，顺便还怼了一句。 易中海用心有些险恶，真要是赔钱给贾家，那不就是相当于承认错误了么。 “王孟德，你敢打我妈和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就在易中海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人群外，传来了贾东旭的声音。 早上搬完煤球，和傻柱吵了一架后，贾东旭回到家里，感觉有些乏力，就又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睡的正香的时候，被秦淮茹给摇醒了，不等他发火，就被媳妇告知棒梗和贾张氏被王孟德打了。 当他听说老妈和儿子出事，浑身一机灵，彻底的清醒过来，匆忙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刚来到人群外，就听见了里边争吵的声音。 分开人群，贾东旭来到里边，看到棒梗的模样，他的双眼瞬间就红了，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就要给王孟德一拳。 看到他这软绵绵的拳头，王孟德迅速的往旁边一让，都没动手，贾东旭用力过猛，拳头落了空，就自己往前冲了两步，还差点闪了腰。 “哈哈，软脚虾。” 人群里，许大茂捏着嗓子大声的嘲笑了一句。 他一直嫉妒贾东旭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那长相是真勾人。 “呸。”贾东旭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看到王孟德两个弟弟，正昂着头一脸好奇的看向他，仿佛也在嘲笑他一样。 又想到棒梗脸上的伤，顿时，他恶从胆边生，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就要拿王援朝和王卫国出气。 此时王孟德早就防着，哪里会让他得手，从后边拽着他的衣领使劲一提，然后就照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响亮的巴掌声震的大家都一愣。 “嘿，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不挺响的么。” 还是许大茂反应快，他又在人群中跳出来幸灾乐祸道。 “你个天杀的短命鬼，欺负我们贾家，哎呦，我不活了，老贾呀，晚上你来接我的时候，顺便也把他一起带走。” 贾张氏看到儿子也被打了，她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挨一顿，便直接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嗷嗷的嚎叫着。 易中海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脸正蒙圈的徒弟，他一脸阴沉的看向王孟德：“孟德，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当着大伙的面就动手打人。” “一大爷，刚才您也看到了，我要是不动手，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两个弟弟了。” 王孟德拍拍手，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你把他拉开不就行了。” 听了这话，王孟德怒极而笑，他刚要开怼，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易中海，如果有人打你媳妇，你是把他拉开，跟他讲道理，还是跟他打一架？” 人群自动分开，母亲冉小梅手上拎着一个装着荠菜的小篮子，面上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 随着她走到人群中间，贾张氏嚎叫的声音自动就停了下来，易中海脸上也重新出现了笑容，他开口说道： “冉嫂子，您来了，刚才就是几个小孩子、年轻人在一块玩闹，遇到了点磕磕碰碰。” 也不知道这么回事，院里的大部分人，见到冉小梅，就不由自主的打心里发憷。 “是么，既然是年轻人还小孩子在玩闹，就让他们去胡闹吧，咱们就别跟着一起掺和了。 还有贾张氏，刚才我就听见您在招魂，怎么着，这是要搞封建迷信呀，院里的一大爷可还在这里呢，你就不怕他把您送到街道。” 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让易中海有些下不来台。 “对了，刚才你骂我家三个孩子什么？” 贾张氏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冉小梅上前两步，到了贾张氏跟前，她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地上，然后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快速的扬起来，就是几巴掌。 这几下，她使足了力气，贾张氏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贾张氏的哭嚎声传来，几个邻居才把冉小梅拉开。 “下次再骂，嘴给你抽烂。” “婶子，您别生气，这事儿都怪棒梗太小，不懂事，我婆婆和东旭也是看到棒梗脸花了，才一时着急冲动，都是我的错，平时没教好棒梗，您请消消气。” 这时，秦淮茹把贾东旭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把棒梗搂在怀里，对着冉小梅一脸歉意的说道。 那副柔弱的俏模样，让傻柱看直了眼。 冉小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秦淮茹，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和气的说道：“淮茹，棒梗回去你可得好好教，现在不教导，长大了没本事只能找个农村的媳妇。 这要是找了个聪明的还好，就怕遇到那种蠢女人，以后家里可就不得安宁了。” 说完还瞥了一眼贾张氏。 吓得贾张氏连忙捂着红肿的脸颊，止住了哭声。 易中海在一旁鼓着腮帮子，也不敢吭声。 第014章 面粉购买证 回到家中。 看到冉小梅坐在那里不说话，只顾低头摘荠菜。 两个弟弟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都乖乖的坐在那里。 王孟德一脸讨好的说道：“妈，还得是您，三两句话就让贾家和一大爷吃瘪，这一般人可镇不住他们。” “哼，他们这可不是怕我，是他们没理儿。”冉小梅头也不抬的说道。 “要是其他人，就贾张氏那‘无理搅三分’的本事，加上还有一大爷的偏心，一般人绝对讨不了好，在咱院里，也只有后院的聋老太太和您能让贾张氏吃瘪。” 王孟德继续恭维道。 他说的是实话，贾张氏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聋老太太和冉小梅以外，就连后院许大茂的母亲都不是对手。 冉小梅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这种场面对你来说可没问题。就算我不在，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刚才她去隔壁院借针线，特意跟别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上次95号院全院大会上，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 本来她还挺担心王孟德一个人在院里住会被欺负，儿子之前的表现，让她彻底的放下了心。 “嘿嘿，这不是妈教的好嘛。” “少来，对了，你护着弟弟跟别人打架我没意见，但以后要注意分寸，别手上没轻没重的。” “妈，我记住了。” 王孟德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他蹲下身，一起帮着收拾荠菜。 看着面前嫩嫩的荠菜，他就想到了猪肉荠菜饺子，顿时口中生津，于是开口问道：“妈，这些荠菜哪里来的？要不下午我去找郭胖子买一斤猪肉回来，咱们晚上等爸来了一起吃饺子吧。” 郭胖子是他的高中同学兼同桌，家里在这附近开一间猪肉铺。 郭胖子人如其名，因为家里油水足，导致长得比较胖，在学校没少被别人嘲笑，每次都是王孟德帮他出头，所以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高中毕业后，郭胖子回家子承父业，在肉铺里帮忙，每次王孟德去买肉，不论什么时间，都能买到上好的五花肉。 “吃饺子，吃饺子。” 王援朝和王卫国在一旁也齐声说道。 两个小家伙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刚才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便又恢复了活力。 “这些荠菜是隔壁你刘奶奶给的，她昨个和小孙子一起到郊区野地里挖了不少回来。”冉小梅解释道。 “行吧，那这些荠菜就留着晚上包饺子吃。”接着看着三个儿子都露出期盼的眼神，便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下来。 这时节正是吃荠菜的时候，城里很多有空闲的人都拿个小铲子和竹筐，去城外挖一大筐回家做菜吃，不论是凉拌、炒着吃还是包饺子，味道都非常赞。 想到下午包饺子，王孟德记起了这个月发的面粉购买证，他来到里间的卧室里，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木头箱子，从里边拿出两张面粉购买证来。 “妈，这是我这个月发的面粉证，等下您带回去。” 在55年粮票实行之前，早在1953年12月1日，京城就首次发行了面粉购买证。 “面粉购买证”面额有1、4、8、10市斤和根据购买需要直接填写的“集体购买证”五种。 按正式户口每人每月发一枚8市斤的面粉统一购买证，同时不同工种所在单位还有一些份额，有的4市斤，有的10市斤。 王孟德是公私合营企业的职工，每个月单位发4市斤，加起来有12市斤的量。 每个月发下来后，他基本上不留，全部都送到母亲那里去，反正他也不在家里蒸馒头，偶尔需要一些，面口袋里的两三斤存货就够用好久的了。 “你先放好，我现在忙着呢，别给弄丢了，等晚上我走的时候再给我。” 冉小梅连忙嘱咐道。 这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没有面粉购买证去粮店也买不到白面，一家子就要啃好几天的窝窝头了。 至于去私人粮店或者农村购买，那更是想到别想，53年实行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早就堵死了这条路。 所以想在这期间存一批白面，完全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幸好金手指来了，以后可以从里边购买一些粮食，让他放下了心。 贾家。 秦淮茹一边心疼的给棒梗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思考着。 刚才冉小梅说的话，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内心，农村来的这个标签一直贴在她的身上，嫁到院里好几年了都没有甩掉。 “妈，东旭，要不我们去找一大爷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把我和棒梗的户口迁到城里来。” 秦淮茹试探性的说道。 “好好的迁什么户口，农村户口不是挺好的么。” 坐在那里生闷气的贾东旭奇怪的问道。 “就是，你这户口要是迁到城里了，以后易中海就有理由不接济咱们家白面了。”贾张氏也开口说道。 贾家现在就贾东旭是城里户口，连上单位发的面粉购买证，他们一家就只有12市斤的量。 易中海家就两口人，每个月却有20市斤的量，买回来后每次都会匀好几斤给他们家。 “妈，一大妈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补充营养，以后说不定就没办法接济我们家了。”秦淮茹小声的说道。 她知道自己男人性子比较拗，所以准备先从婆婆这块入手。 “以后不接济咱们了？那怎么行，这以后让我们家几口人怎么过日子，易中海要是敢这样，我就去他家门口骂。 再说了，身体不好就更要多吃粗粮，粗粮好消化更健康。” 贾张氏怪眼一翻，理直气壮的道。 “就是，他是我师父，接济咱们家不是应该的么。”贾东旭也理所当然的说道。 看到婆婆和自家男人都反对，秦淮茹也不好再坚持，她打算过阵子找个机会在床上好好的劝一劝东旭，只要东旭支持自己，这事儿就好办了。 中午，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后，王援朝和王卫国躺在床上开始睡午觉，冉小梅开始给他拆洗被罩和棉服。 王孟德则溜达到郭胖子家的猪肉铺，花了八毛钱（后续统一用第二套人民币），割了一斤多点的上好五花肉回来。 第015章 若无德，即使有术，害人更深 下午。 王孟德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金匮要略》看得入神。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后，他发现自己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变得非常好，书本上的内容，看上两三遍就记住了，不仅理解了上边的内容，甚至还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举一反三。 一个多小时后，卧室里传来了动静，王孟德合上书本，放到长条桌上，然后进了卧室。 王援朝和王卫国两个人已经坐了起来，两个小家伙正揉着双眼。 “援朝、卫国，睡醒了。”王孟德笑着说道。 “哥哥。”王援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嘴里念叨了一声，然后翻身下床穿好鞋子。 王卫国也有样学样。 来到客厅，帮他们洗了把脸，就看着他们在客厅里骑在板凳上玩“骑马”打仗游戏。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吆喝：“修理——雨伞。” 这声吆喝，前两个字声音高且洪亮，中间拉了一个长音，后两个字是从喉咙发出来的，逐渐的低沉下去。 王孟德忽然想到自家的油纸伞的伞面破了一个洞，便连忙从柜子上把雨伞拿下来，跟母亲说了一声后，就匆忙出了门。 来到院外，就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修伞匠，挑着一个挑子，边走边吆喝。 “师傅，修伞。” 王孟德招呼一声，看到修伞匠回头，又扬了扬手中的油纸伞。 “好嘞，您稍等。” 修伞匠看到生意上门，高兴的笑着说道。 他到了近前，放下肩上的挑子，接过王孟德手里的油纸伞一边询问一边撑开查看起来。 “这伞哪里有问题？” “伞骨都是好的，就是伞面儿破了一个洞。”王孟德指着破损的地方说道。 “好，我这就开始修。” 修伞匠把破损的伞面旁边都擦干净，然后从挑子一头的圆笼里拿出桐油和刷子，先在破洞周围都刷上一层桐油。 接着从另一头的圆笼里拿出伞纸，剪出一块差不多大小下来，贴在破损的地方，再刷上一层桐油，纸就牢牢地粘在上边了。 前后没用一会儿，一把伞就修好了。 “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谢谢师傅。”王孟德仔细的检查之后，道了一声谢，然后付了钱。 他拿着伞刚要转身进院，正好看到胡同里有来卖木柴的，想到家里已经快用完了，就顺便又花了三毛钱买了十斤木柴，家里的煤球炉，每次笼火的时候，都离不开它。 到了家中，冉小梅已经开始和面了，看到他后，便吩咐道：“小猪，你洗洗手，然后去把猪肉剁成馅儿。” “好的，妈。” 王孟德把木柴和雨伞放好，仔细的洗了洗手，然后把那块猪肉给放在砧板上，他先用刀给分成几块，再切成片，接着切成丝，最后切丁。 很快，客厅里就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剁肉馅声音，王援朝和王卫国好奇的围过来看，也被他赶走了。 肉馅剁好后，冉小梅把早就准备好的荠菜、姜末以及其他调味品都放到了一起，然后又打了两个生鸡蛋进去搅拌均匀。 接下来，冉小梅负责擀皮，王孟德负责包，不一会儿，一个个“元宝”状的饺子就出现在高粱亭子做成的盖帘儿上。 由于馅儿不是很多，为了让一家人都能吃饱，饺子皮特意擀的稍微厚了一点点。 快包好的时候，王孟德把炉门打开，锅里也添足了水，看天色，他父亲该回来了。 果然，就在锅里水刚烧开，王浩就踩着点进了屋。 因为是职业的原因，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严肃的样子。 可能是常年习武，加上善于保养的原因，他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面上看起来却像是三十七八岁左右的年龄，再加上长的又标致，妥妥的是真有样儿。 看到丈夫回来了，冉小梅忙着开始下饺子，煮开后又用凉水激了三次，然后开始装盘上桌。 她还特意装了十来个，让王孟德给何雨水送去，今天下午，多亏了何雨水护着，两个小家伙才免受一顿耳光。 王援朝和王卫国年龄小，每人都只装了八个，俩人还特意的数了数自己面前和对方盘子里饺子的数量，发现一样多，个头也差不多大，才满意的消停下来。 王浩坐在上首，他拿起筷子没有立刻吃，而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王孟德一眼。 王孟德心思玲珑，瞬间秒懂。 连忙起身从橱柜里掏出一瓶红星二锅头来。 1949年，京城十余家老烧锅被收编，组建了京城酿酒实验室，工艺采用取第二锅流出的中段酒，称之为“掐头去尾截取中段”，所以俗称“二锅头”。 这也就是京城以后的“当家酒”了。 冉小梅看到儿子拿出酒来，她只是白了这父子俩一眼，嘴上淡淡的说道：“每人最多三两。” 得了“圣旨”，王浩心中大喜，一直悬着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他笑着说道：“是是是，就三两，绝不多喝。” 说着把桌子上的两个瓷杯放到了旁边，方便王孟德倒酒。 酒足饭饱之后，冉小梅收拾碗筷，王浩和王孟德两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水。 “孟德，你现在在轧钢厂医院里，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爸，带我的张大夫对我不错，一直给我上手的机会。”王孟德首先讲了一下在厂里的情况，然后趁机请教道：“就是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有一些疑惑。” 于是他就把平时积累的疑惑和拿不准的地方讲了出来。 王浩不愧是行医了二十多年的老中医，各种问题的答案那是信手拈来，很多知识都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让王孟德听的是受益匪浅。 这些要是靠他自己琢磨，要走很多弯路才能想明白。 父子俩聊了快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黑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王浩通过刚才的聊天，对儿子的进步非常满意，再积累两年，就可以独立坐诊了。 “孟德，你现在缺乏的就是实践，中医没有捷径，全靠多学多练。” 顿了顿，他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对了，作为一个大夫，一定要有医德，有一句话，你要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里。” “无德不可行医，若无德，即使有术，害人更深。” 第016章 傻柱和许大茂相亲相爱（求推荐票） 周一，下午五点。 收拾好东西，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饶是王孟德身体素质好，也感觉到很累，更别说人到中年的张汉华了，他更是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等回到院里，已经是五点半左右了。 中午吃得饭菜早就消化掉了，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 早上煮的小米粥，还剩一半，王孟德直接添了一点暖水瓶的热水进去，扒开炉门，然后把蒸片放好，接着拿了四个二和面馒头放了进去。 很快，饭就好了，他也没炒菜，直接装了满满一大粗瓷碗的小米粥，馒头掰开，夹进去一些小咸菜，然后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馒头出了家门。 中院，水池旁，有几个妇女正在一边洗涮东西一边闲聊着。 “齐婶子、李大妈、汪二嫂。。。，您们吃了么？”王孟德打了一声招呼道。 “我们还没吃呢，当家的还没回来。” “哟，孟德，晚上就吃这个呀，怎么不炒点菜。”汪二嫂抬起头来，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笑着问道。 “呵呵，我这一个人，随便吃点就成，中午在厂里的食堂吃了菜，晚上随便对付一口。” “这一个人过日子就是这样，干一口烂一口的，你这该找个媳妇了。”李大妈手里刷东西的动作不停，嘴里说道。 “是啊，孟德，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正是找对象的年龄。”齐婶子也附和道。 可能是女人天性就是喜欢牵线搭桥，几个人越说越起劲，后边甚至都开始争论以后孩子长的像爸爸好还是像妈妈好。 王孟德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答话，而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过了一会儿，汪二嫂才想起正主，她看了一眼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王孟德一眼，眼珠转了转，笑道： “孟德，我娘家有个远房侄女，今年十八岁，现在是在供销社当售货员，长着一副好生养的模样，你看要不要找个时间见个面。” 众人听了，都一脸的羡慕，供销社的售货员可是个顶好的岗位。 “汪二嫂，我刚参加工作，暂时不准备找对象，这个以后再说吧。”王孟德找了个理由推辞道。 她侄女上次来院里的时候自己见过，长得嘛，只能说是普普通通，除了屁股大一点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特点了。 听他说不愿意，汪二嫂心中有些遗憾，自己那个远房侄女家里，还是有些背景的，自从上次从这院里回去后，就对王孟德念念不忘。 本来她是想着撮合一下，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就能借助侄女家的能量办事了。 可惜！ “汪二嫂，要不您把侄女介绍给我怎么样？”傻柱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孟德和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就见傻柱顺着垂花门，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慢慢的走进了中院。 “你？不成！”汪二嫂看了一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老成的傻柱，连声摇头拒绝道。 就她侄女的条件和眼光，绝对不会看他第二眼的。 “汪二嫂，不是，人家孟德都成，我咋就不成了。” 傻柱眨巴眨巴小眼睛，嘴里不忿的问道。 汪二嫂那个侄女他也见过，说实话，他还真有些心动，抛开颜值不提，想到那个大屁股和雄伟的粮仓，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往贾家看去，看了一眼后，又连忙心虚的收回目光。 “呵，傻柱，就你这个长相，跟我那侄女站在一起，人家还以为是爹带着闺女呢。” 看到他这么不知趣，汪二嫂泼辣劲上来了，直接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哈哈哈，傻柱，就你长成这样，以后也别娶媳妇了，跟你爸学习，到时候找个年龄大的寡妇倒插门得了，要不然找个离婚的凑合一下也行。” 许大茂正巧顺着东耳房旁边的连廊从后院出来，听了这话后，脱口而出道。 他推着一辆自行车，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边走边歪着脑袋挑衅的看向傻柱。 “对，傻柱，你要跟你爹多学习，来个子承父业。” 贾张氏端着洗菜盆，站在自己家房门口高声赞同道。 本来许大茂说出寡妇两个字的时候，她三角眼就立了起来，要知道自从老贾走了之后，她对这两个字就特别敏感，刚要发作，后边又听说让傻柱去倒插门，就连忙放下了教训许大茂的心思。 这傻柱要是跟他爹一样，和寡妇走了，老何家的正房，自己就可以鸠占鹊巢了。 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拎得清的。 “放屁，你以后才跟寡妇倒插门呢。”傻柱气炸了，晃着拳头就要冲着许大茂来几下。 本来两个人从小就相互看不顺眼，现在又提起了何大清跑路这个让他更加恼怒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柱，君子动口不动手。”许大茂见情况不妙，缩着脑袋，推着自行车就往前院跑去，再不跑，傻柱会真的揍他。 见这孙子跑远了，傻柱才气呼呼的往回走，他边走边看向贾张氏，心中暗道： 这老寡妇也不是个好人，居然让他跟自己的爹学习。 呸，自己才不会娶寡妇呢。 不对，要是秦姐这样的寡妇，到也未尝不可。 想到妙处，还嘿嘿的乐了几声，让大伙看的莫名其妙，都在心里议论，这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王孟德看许大茂出了垂花门，连忙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完，把碗放在自家窗台，就追了出去。 他迈着大长腿，紧赶慢赶，终于在大门口截住了许大茂。 “大茂，你这是干嘛去？” “孟德哥，我下个月开始也得经常下乡去放电影了，用我爸的自行车先练练手。”许大茂笑着说道。 他可比傻柱会来事多了，极擅长口蜜腹剑。 王孟德看向了这辆老许下乡用的加重型自行车，嘴里说道：“大茂，让我来试一试。” 说着，上前一步侧着肩膀用柔劲挤开许大茂，顺手接过自行车。 “哎~”许大茂刚要说你不会骑，可别磕着碰着了，就见王孟德右脚放在车蹬子上，左脚紧走几步，然后飞身上车。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比他爹许富贵还熟练。 蹬了几下，感觉这辆自行车稍微有些重，不仅是装了摩电灯的原因，车架子明显也是用加厚的材料制作的。 想想也对，许富贵经常骑着这辆车载着沉重的放映设备下乡，现在农村路况比较差，普通的自行车没多长时间就会坏掉。 身后，许大茂急得直跳脚。 王孟德一直骑到北新桥，才意犹未尽的拐回来。 把车还给许大茂之后，他往家走的时候就在心里琢磨，自己也该攒点钱买一辆自行车了。 第017章 收电费 4月8号。 星期五。 下班回到家，简单的吃了点饭后，王孟德坐在客厅里，泡上一杯茉莉花茶，正准备在金手指中查看前世的中医书籍，门外传来了阎埠贵的声音。 他侧耳一听，原来是三大爷正挨家挨户的在收电费。 王孟德站起身来，主动来到了门外。 贾家门口，阎埠贵戴着眼镜，一只手里拿着本子和笔，一脸笑容的从秦淮茹手里接过电费钱，贾张氏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钱被拿走，心里难受的要命。 仔细的数了数，阎埠贵乐呵的说道：“你家的钱数正好，得嘞，我去下一家了。” “三大爷，您慢走。”秦淮茹笑着说道。 把钱装好，阎埠贵扭头就往右边走来，看到王孟德站在门口，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道：“孟德，这个月的电费出来了，一共是6块8毛7分钱。 咱院里有23户人家，共计49个15瓦的灯泡，平均一个灯泡是1毛4分钱，你家里有两个灯泡，需要交2毛8分钱。” 早几年，在电网还没形成的时候，居民家都没有电表，电费都是数灯泡交钱，俗称“包灯制”，一只15光（瓦）的灯泡一个月是1毛5，25光的是2毛5，40光的灯泡收4毛钱。 前两年，京城的供电部门，把电表装到了院里，一个院共用一个总电表，各家各户按照灯泡的数量一起来平均分摊电费。 95号院的总电表，就装在前院的过道上方。 每个月抄表员会按时上门来抄表收电费，在这之前，就由三大爷先挨家挨户的收齐。 “好嘞三大爷，我这就给您拿。” 王孟德早就把钱都放在了空间里，说着就假装从兜里掏出三毛钱递给阎埠贵。 阎埠贵伸手接过，一边准备找钱，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收你三毛，需要找零2分。” “等一下，老阎，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家明明是三个灯泡，你怎么给他算成两个了。” 贾张氏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王孟德就来气，新仇旧恨的驱使之下，她眼珠转了转，心中立马就有了想法，于是开口说道。 正要把两分钱递给王孟德，听了她的话，阎埠贵手一顿。 他一脸惊讶的看向贾张氏疑问道：“老嫂子，您是不是搞错了，孟德家明明是两个灯泡呀，客厅一个，卧室一个。哪来的第三个灯泡。” 王孟德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准备看她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贾张氏一脸怨恨的看了一下王孟德，都过去五天了，棒梗脸上的血印子还没消，眼眶还是一片青肿。 每次看到大孙子的模样，她就心疼的不行。 这次她准备趁着冉小梅不在，找个借口收一点利息回来。 “耳房里不是还有一个灯泡么，这个怎么不算？” “啊，老嫂子，孟德家的耳房，自从他父母搬走了以后，就没开过灯，这种情况就不能算了。”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框，和气的解释道。 不和气不行，贾张氏是属于那种逮到个鸡毛蒜皮的理由，就能讹人的主儿，老阎之前不小心就吃过亏。 贾张氏怪眼一翻，高声说道：“既然是灯泡就得收钱，至于开不开灯那是他的事情，怪不得别人头上。 老阎，这钱你要是不收，下个月我家的电费可就不交了，就由你垫付吧。” 一听说贾家的电费要自己来交，阎埠贵顿时急了：“老嫂子，你家用的电，哪有让我来交电费的道理，东旭，东旭，你快出来劝劝你妈。” 没办法，看到贾张氏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又连忙开始呼叫起贾东旭。 贾东旭出来后，了解了事情经过，他双手一摊，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大爷，我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他家必须出三个灯泡的钱。 况且，谁知道他半夜是不是开了耳房的灯。” 说完还嫉妒的看了一眼王孟德，要不是有王孟德在，自己就是这个院里最俊的小伙子了。 “这谁家半夜不睡觉，会偷偷的开灯呀。” “三大爷，话不能这么说，你能保证这个事情不会发生么？”贾东旭抬杠道。 眼看着跟这对母子说不通，阎埠贵求助的看向王孟德。 王孟德心中冷笑，他也没有开口，而是冲着三大爷示意了一下，然后看向对面一大爷的家门。 对哦，这事儿必须请易中海出面解决，阎埠贵赶紧去请救兵。 没一会儿，易中海就出现在西厢房王孟德家的门前，周围$还跟着不少闻讯而来看热闹的邻居们。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沉思了一下，易中海一脸含笑的冲着王孟德说道：“孟德，你家就出三个灯泡的钱吧，省的因为这点事争吵，让院外的人看热闹。” “你还年轻，多吃点亏好，俗话说，吃亏是福呀！” 易中海一来，就开始和稀泥。 而且还搬出来吃亏是福这套歪理。 周围的邻居们，特别是年龄大的，也都纷纷开口赞同他的话。 “没错，一大爷说得对，做人不能太计较。” “是啊，人啊，要大度一点。” “退一步海阔天空，年轻人就要多让着点老人。” 听了大家的话，易中海高兴极了，看来院里的道德水平，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提高了很多呀。 要是年轻人也能加入进来，那就更完美了。 王孟德暗道，来得正好，自从上次易中海用这招PUA傻柱之后，他就一直找机会，准备来个反道德绑架。 “一大爷，这吃亏果然是福？” “那还能有假，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信你问问。”易中海一脸正气的说道。 “这个我可以作证，之前每次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只要听了老易的话后，最终都相安无事了。”一大爷在院里的群众基础之一李大妈现身说法道。 许富贵躲在人群后边，听了这俩人的一唱一和，看到周围的大部分人被蛊惑，连连撇嘴。 易中海平时使出的这些伎俩，能骗得过院里单纯的住户，可骗不了他。 只不过拆穿易中海对他没好处，又不涉及自身的利益，所以他才一直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掺和院里的大小事情。 另一个明白人则是阎埠贵了，他小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努力的算计着这里边的得失。 看到鱼已上钩，王孟德准备开始收杆。 第018章 下乡前的准备 “既然一大爷这么说，那我肯定相信‘吃亏是福’是真的。”王孟德笑吟吟的说道。 “孟德，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那你就给三个灯泡的钱吧，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以后啊，咱们邻里之间要多互相体谅，多让着点老人。” 易中海一脸正气的笑道。 “没错，每年评选先进大院，这邻里之间的关系，是很大的一个评分项，所以，咱们要和睦相处，谁都不能拖院里的后腿。” 二大爷刘海中这时候从后院过来了，他背着双手，腆着肚子，一脸的严肃，一副领导的派头。 “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孟德看到刘海中又要长篇大论，连忙打断道。 “嗯~，有什么话你继续说。”刘海中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这样的，既然‘吃亏是福’，刚才两位大爷也说了，要年轻人让着老人、尊敬老人，那我作为年轻人，就先做个表率，把这个‘福’让给院里的老人吧。 嗯，这第一个‘福’，作为歉意，就先让给贾家张大妈，张大妈，这个‘福’我可是第一个就让给您了，您不用感谢我，待会儿记得把电费交上就行。” 王孟德图穷匕见道。 他这话让众人都神情一愣，张口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仔细一琢磨，还偏偏有几分道理。 贾张氏可不管这么多，她三角眼一瞪，嘴里就骂骂咧咧的说道：“放屁，这哪里是福，明明是吃亏的事情，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这种事情你自个留着做吧。” “张大妈，我这可是按着院里两位大爷说的话去做的，您怎么还骂人。” “你说的不对。”这时候，贾东旭也上前帮腔道。 “我说的哪里不对，是‘吃亏是福’不对，还是尊敬老人、让着老人不对，或者是两个都不对？”王孟德笑嘻嘻的挖坑道。 贾东旭一时哑口无言，半天才梗着脖子憋出一句：“你说的就是不对。” 虽然说不过王孟德，但想让他低头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死鸭子嘴硬才是他的常态。 “咳，孟德，刚才你张大妈她也是好心，就是说话方式有点问题，你呢也别斤斤计较，大家都是为了院里着想，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邻里关系。” 易中海又变了一个说法道。 “一大爷，我可没有斤斤计较，我只是在响应两位大爷的号召，把‘福’让给院里的老人，我这是尊敬老人呢。” 王孟德拿着易中海刚才说的道德绑架的话，来堵住他的嘴。 这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行为，让易中海一时语塞。 刘海中也皱着眉头，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场面渐渐尴尬的时候，贾东旭身旁的秦淮茹，忍不住上前一步，她脸上带着歉意，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 “孟德，今天这事儿和院里两位大爷没有关系，他们出发点都是为了院里好，要怪就怪我婆婆平时节俭惯了，心疼这一毛两毛钱的电费。 她年龄大，你别跟她一般计较，我代她跟你道歉了，对不起。” 说着还鞠了一躬。 看着白莲花这幅做派，王孟德心中暗赞，不愧是原剧中手段最厉害的女人，好一招以柔克刚、以退为进。不仅替两位大爷解了围，还为自己赢得了名声。 也就是起点和文化水平不高，不然换个身份，凭她的本事和聪明劲，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看着自己秦姐的样子，傻柱心头一阵难受，他上前几步，搂着王孟德的肩膀，大声的说道：“兄弟，一点小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吧。” 嫌弃的把他的胳膊拨下来，王孟德白了他一眼，心中一阵无语，傻柱这舔狗真是没救了。 “看你面子？你和老贾家有什么关系，傻柱，你去一边歇着吧。”说着，王孟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推，把他推的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接着，他没有搭理秦淮茹，而是转头看向易中海道：“一大爷，我决定了，把我一年的电费，都让贾家出，我这可是把‘福报’无私奉献出来了，他家可不能不要。” “凭什么让我们家给你交电费，想得美。”贾东旭跳着脚说道。 王孟德没有接话，而是笑吟吟的看着易中海，准备看他怎么处理。 “呵呵，孟德，要不我来帮你出一年的电费吧。”不出所料，易中海又开始了和稀泥。 “一大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怎么能跟贾家张大妈抢‘福报’，要尊敬老人呀。” 王孟德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这话一出口，院里的邻居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易中海脸上也一阵阴晴不定。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于是心里有了决定：“东旭，这事本来是你的不对，既然这样，那孟德家的一年电费，就你家出吧。” 为了自己的名誉，他果断的抛弃了贾家。 贾张氏娘俩本来还想开口，秦淮茹在身后，死死的拉着他们的胳膊，一大爷既然开口了，这事儿就不能再反驳了，驳了一大爷的面子，以后可就没人接济他们家了。 贾东旭在心里升起了对易中海的恼怒之情，他转头就往家里走去。 看到贾家回去了，易中海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大伙都散了吧。” 同时，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说‘吃亏是福’这几个字了。 ............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诊室里，王孟德给病人诊断完之后，冲着张汉华说道： “患者主诉：发热头疼，咽喉疼痛，咳嗽痰黄，口干口渴，鼻塞流涕，小便短赤。综合下来，初步诊断为风温（感冒）。 风温治以辛凉透表、清热解毒，方药可用：银花、连翘、薄荷、桔梗、竹叶、甘草、淡豆豉、牛蒡子、荆芥。” 他说的这个方子，是治疗风温的代表方剂：银翘散，出自《温病条辨》。 看到张汉华没有异议，他快速的开好方子，然后嘱咐病人煎药、服药的方法。 等这个病人走了之后，接着又进来一个病人，也是感冒的症状。 最近天气转暖，正是换季的季节，不少人都染上了风寒或者风温。 “。。。。。。舌尖红，舌苔薄黄；脉象浮数。综合下来，初步诊断为温病初。 治以辛凉透表、清热解毒，方药加：芦根、杏仁、贝母等。” 送走了这个后，外边暂时没有病人了，看着王孟德开始忙碌着整理病例和处方，张汉华心里五味繁杂。 面前这个小伙子，真是不可多得的良才，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对方在给病人诊治，他大部分时间都不用说话。 要说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就是经验这一块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见识还是偏少。 等到以后这个短板补足，他相信，未来王孟德肯定会成为京城特别有名的中医大夫，说不好再过一二十年，进保健组估计都轻轻松松。 晚上。 王孟德罕见的没有看书，而是在收拾东西。 他准备明天回昌平老家一趟，前几天父亲王浩就嘱咐了他，让他抽空回去看望一下爷爷奶奶，顺便给他们送点钱。 正好他心中这几天也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是以后休息日没事的时候，到京城周边的农村帮人看病，积累一些经验。 反正现在这种行为也没人管。 第019章 最早的“新能源汽车” 王孟德准备明天一早回老家。 他先把父亲以前在农村走村行医的医药箱搬了出来，擦洗干净。 这是一个类似于古代书生身上背着的那种木头箱子，除了开合处和锁扣已是锈迹斑斑外，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 小心的打开箱子，里面是简单的几个隔层，在最下边发现一块罗盘，王孟德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他恍然记得，在他小时候，这个东西父亲以前经常带在身上。 很多中医大夫，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接触过大量的阴阳五行知识，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双职业，给人治病之余还顺便兼职给别人看风水。 他父亲就是这种，不管是居家风水还是阴宅的风水，都多少有些涉猎，就连王孟德都稍微懂一些这方面的理论知识。 此前王浩就用第二职业作为掩护，经常借着去给郊区百姓家看地的时机，帮着地下组织传递一些重要的情报。 京城解放后，不在需要他传递情报了，王浩也就顺势洗手不干了，只一心一意的在医院里治病救人。 大概看了一眼，王孟德就把罗盘扔到了空间里，这东西可要收好了，再过些年，家里要是被人发现有这东西，很有可能会出人命的。 还是藏在空间里最保险。 又把箱子里边用抹布擦了擦，王孟德看着虽然陈旧，但依然完好无损的药箱，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一种间接的传承了。 收拾干净后，他把一些常用的草药，用黄纸包着，和拔火罐用的玻璃罐一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箱子最下边的隔层里。 接着依次放进去能简单处理外伤的绷带，纱布，药棉、酒精等，当然，这些都是他花钱特意买回来的。 最后，他又把一套银针，装在布袋子里，放在了最上层。 这些就是他这次准备下乡行医的全部装备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王孟德才洗漱了一下，然后靠在床头开始闭上双眼。 当然，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使用金手指中的心神模拟功能。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功能很不起眼，等这些天弄清楚实际功能后，他觉得，十万额度点花的太值了。 这个功能，也是跟他现在的工作相关，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用心神，在空间中模拟出真实的人体，然后在人体上进行针灸、正骨、推拿等医学试验。 如果是做与医学无关的其他方面试验，人体就会消失。 最让他觉得强大的一点是，在模拟的过程中，里边的时间居然是静止的。 只要本体的精力够，他可以在里边想待多久都行，当然，实际上肯定是不行，因为在里边进行模拟操作的时候，会花费他的精力，不可能无限制的模拟下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他如获至宝。 经过几天的摸索发现，他每次在空间中可以模拟练习大概两个小时时间，然后就需要退出来休息一段时间，每天除了工作和生活之外，他可以进行三到五次模拟。 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功能后，他一天练习针灸、正骨、推拿等的时间，相当于现实里的六到十个小时。 这就让他比别人多了好多倍的成长时间和海量的实践经验。 王孟德相信，凭借着系统的帮助以及自己的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他绝对会成为一个中医大拿，在正骨、针灸、推拿等方面开宗立派。 而且还有其他方面的功能等待他去发掘。 现实中，眼睛一闭一睁，他在空间里已经待了两个小时了，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王孟德吐了口气，伸手拿过床头柜子上的温水喝了一大口。 这年代晚上没有什么夜生活，也没有媳妇，该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王孟德就起来了。 他在屋子里练习了半小时的功夫，然后简单的洗漱后，便背上小药箱，手里拎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药箱旁边还挂着一个小药锄和一个军绿色的水壶。 这款水壶是我军在50年正式生产的“50式军用水壶”，铝制的壶身，赋予了他水分不容易蒸发、密封性较好的特性。 当然，缺点也很多，比如没有保温层，冬天的时候里边的水会很容易变冷，瓶口甚至容易结冰，木塞子容易掉下来等。 铝制壶身也容易变形，王孟德手上的这个，就被磕碰出了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些都是王援朝和王卫国两个调皮蛋的“杰作”。 至于为什么还拿着小药锄，他也是想着在乡下，这个季节会有很多蒲公英和紫花地丁之类的草药，到时候挖点回来。 而且也能当防身武器使用，这个年代，农村养狗的不多，但大鹅和公鸡可是不少，作为“农村三霸”之二的存在，这“哥俩”在攻击性上可不比田园犬弱。 收拾好之后，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顺着胡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地安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早点铺子，要了三个油饼和一碗豆浆。 一个油饼6分钱，一碗不加糖的豆浆2分钱，这顿早饭加起来正好花了他2毛钱。 吃了个肚饱，王孟德付了钱，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然后顺着地安门往西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德胜门。 没让他多等，很快，第一班从德胜门开往昌平的公交车就过来了。 这是一辆“受气包”公交车。 由于国外的封锁，国内燃料严重匮乏，连城市里的公交车都缺少油料，只能利用煤气来作为燃料。 在常压下将煤气储于车顶上的大橡胶气囊中，老百姓戏称为“受气包”，川渝地区也称之为“脑壳有包”，算是我国最早的“新能源汽车”了。 等人上的差不多了，公交车缓慢的行驶起来。 王孟德顺着车窗往外望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正好能看到德胜门的箭楼矗立在那里，可惜德胜门的瓮城、闸楼和城楼早在解放前就被拆除了。 车辆过了德胜门，紧接着穿过北护城河，再往前走不远，就来到了京城的郊区地界。 一路颠颠簸簸，沿着前世G6高速的大致路线，花了一个多小时，车辆终于来到了昌平县沙河镇。 55年昌平还属于冀省通县专区，要到明年的一月份，才会划给京城，作为一个区。 第020章 乡下老家 下了车，王孟德慢慢的顺着道路往前走。 四月初，北方的气温已经开始变暖了，道路两旁已经被一片片的绿色覆盖，柳树上的枝条也都开始冒芽，他时不时的停下来，用小药锄在路边挖着一些蒲公英和紫花地丁等草药。 蒲公英可是好东西，不仅是一味药材，也可作为食材。 挖回去晒干，然后炖牛肉，自从吃过一次后，那味道，他至今都忘不了。 想到炖牛肉，王孟德又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想着回头该怎么让傻柱从饭店里再搞一点回来，上次吃牛肉，还是去年的事情了。 走走停停，他药箱里也收获了不少的药草。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王孟德紧走几步，抬头望去，发现来到了沙河大集旁边。 今天正是沙河逢大集的日子。 沙河大集始自清代，是在二三十年前因为草帽和草辫业才开始兴起的，最早叫鸽子市和狗市。 每月逢双日开集。 看着大集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王孟德没有进去凑热闹，他顺着大集的边上往东走，看到集市外边有卖草帽的，就顺手买了一个。 以后他打算长期到乡村行医，夏天的时候，有个草帽带着，多少能遮挡一下阳光。 王孟德的爷爷奶奶家，住在沙河大集的东侧，名叫田各庄的一个村子里，距离这边大概有三四里路远，一路上，时不时的遇到一些往集市上赶的村民，也有一些去的早，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他个子高，步子迈的也大，就算是挖草药耽搁一些功夫，也很快来到了田各庄村里，走在村前的道路上，偶尔遇到相熟的村民，王孟德也会停下来寒暄两句。 小时候，他可是在这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穿过村里，来到了村子的另一头靠近边缘的位置，王孟德在一户人家院门前的篱笆菜园地旁停下了脚步，他脸上露出笑容：“奶奶，我回来了。” 此时，菜地里，一位头发花白，身穿蓝色左襟的罩衣，年龄大概在70岁左右的老太太，双手拿着锄头，正在打理菜园地。 听见王孟德的声音，她连忙直起身子，转脸看了过来。 当看清是王孟德后，老太太咧着嘴，一脸惊喜的说道：“哎呦，我孙子回来了。” 说着拎着锄头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奶奶，您慢着点儿，小心脚下。”看到她着急的样子，王孟德慌忙上前几步，用手搀扶着她的胳膊。 “没事没事，奶奶脚大站得稳。”王田氏一手扶着锄头，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口中心疼的念叨着： “孟德，你又瘦了，是不是平时在家里吃不饱？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捎两斤白面和几斤棒子面带回去。” 王孟德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锄头，也打量了一下她，见奶奶虽然一脸的皱纹，头发也基本上全白了，嘴里也没有几颗牙齿，但精神还算不错，身子骨看上去也硬朗。 “奶奶，我前两个月就找到工作啦，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是么，那可是太好了，上班好啊，赶明儿更好说媳妇了。”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往家中走去。 进了院子，就见一位看上去年龄比奶奶稍微小几岁的老爷子，蹲在院子里，一手拿着烟袋，一手理着烟叶，正是他的爷爷王京徽。 “老头子，快看看谁来了。” “谁呀。”王京徽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他抬起头来，看到王孟德，一脸惊喜的说道：“原来是孟德回来了，快把背着的东西放下来。” 说着，他站起身来，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后往裤腰带上一别，伸手就要接过王孟德身上的东西。 “爷爷，我自己来。” 把东西放在堂屋的客厅里，王孟德坐在板凳上，准备跟爷爷奶奶聊一聊家常，上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过年的时候。 聊了一会儿后，王田氏想到了另外两个孙子，于是开口问道： “孟德，援朝和卫国最近怎么样了？” “奶奶，他俩呀，有长高了不少，也重了一些，当然，也变的更调皮了，前些天，俩人还联手把院里的一个孩子给打了。” 王孟德笑着说道。 “援朝和卫国他俩没事儿吧？”王田氏一脸紧张的问道。 “他俩一点事儿都没有，只是那个孩子被打了。” “没事儿就行，这年头，小孩子都很顽皮，打打闹闹太正常了。”听说自己两个孙子没吃亏，王田氏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对了，孟德，你先等我一下。”说着她起身就进了东边的卧室里。 这处宅院是三间宽，由王孟德的爷爷奶奶，跟着他大伯王宁一家一起居住。 大伯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年龄比他大的堂哥堂姐，都已经结婚搬出去了，家里还剩下一个八岁的堂弟，现在都没在家里。 过了一会儿，奶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递给他两块冰糖。 “孟德，这里有两颗冰糖，你赶快吃了吧，别让孟启看到了，不然他又要到我屋里乱翻东西了。” 王孟启就是他大伯家堂弟的名字。 看着手里颜色有些泛黄的两粒冰糖，王孟德没有丝毫嫌弃，他笑着直接放到了嘴里，嗯，味道甜甜的。 嘴里的甜味，突然提醒了他，王孟德忙把自己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爷爷，奶奶，我这趟来，给您们带了一斤红糖和一斤稻香村的糕点，给大伯和舅爷爷家也各带了半斤红糖和半斤的糕点。” “你这孩子，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奶奶这里什么都不缺，你爷爷经常去逢集，买东西也都方便的很，以后别再买了，钱攒下来留着娶媳妇。” 奶奶一脸心疼的埋怨道。 “知道了，奶奶。”王孟德嘴上爽快的答应着。 “既然买回来了，那就给你舅爷爷家送过去他，刚才我赶集回来，看他在家里呢。”王京徽在一旁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王孟德拎着东西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院门，王田氏在身后嘱咐道：“孟德，等下你遇到孟启，让他去屋后薅点榆钱回来，我等下给你做榆钱窝窝。” 第021章 榆钱儿 看到王孟德出了院门，王田氏转头冲着王京徽道： “老头子，趁着时间还早，你现在就去大集上割半斤猪肉回来，再买两斤豆腐，我去给你拿钱。” 说着就进了卧室里，等出来时，手里攥着一个卷起来的手帕，把手帕放在桌子上，小心的一层层翻开，最后露出了十来张纸币。 她从里边抽出两张5千的面额（第一套人民币），递给了王京徽。 “老头子，这钱你装好了，可别弄丢了。” 看到他把钱往裤腰上的口袋里装，王田氏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王京徽把钱装好，接着调整了裤腰带的位置，正好能勒着口袋。 王孟德手中拎着礼物，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舅爷爷家，舅爷爷和王孟德的奶奶是亲姐弟，小时候没少在他家里蹭饭。 至于为什么他的爷爷和舅爷爷住在同一个村子，田各庄只有他们家一户姓王，小时候，王孟德的奶奶给他说过这里边的故事。 那是五十多年前，当时王田氏刚满十六岁，正值出阁的年龄，因为长的好看，虽然性子泼辣，和因为有一双大脚得了个“田大脚”的外号，附近十里八村还是有不少的人家想要结亲。 但她心里惦记着还不到十三岁的弟弟田大海，就一直拖着没找。 姐弟俩早几年就没了爹，母亲是个生性软弱没有主见的人，弟弟田大海也属于三脚踹不出一个闷屁的主儿，她生怕自己一旦出嫁了，这个家就过不下去了。 拖着拖着，等终于帮着弟弟娶上了媳妇，她的年龄也到了二十一岁，已经没有好人家愿意上门求亲了。 正当家里人都在发愁的时候，她遇到了从徽省一路逃荒到京城的王京徽。 那一年，王京徽刚满十七岁，名字也不叫王京徽，是俩人准备结婚的时候，临时找私塾先生重新取的。 “舅爷爷，我看您来啦。”进了院子，就见舅爷爷田大海正在堂屋门口修理东西，王孟德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孟德来了，快进屋里坐。”田大海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舅爷爷，我就不坐了，对了，舅奶奶没在家呀？” “你舅奶奶带孙子去赶集去了，估摸着还要一会才能回来，孟德，你中午在家里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等下还要去找孟启，去屋后薅点榆钱回来，一会儿奶奶要给我包榆钱窝窝。”王孟德推辞道。 “孟启呀，我刚才看他和铁蛋几个人一起往后边去了，估计是去折柳条玩了，你直接去屋后，准能看到他。”田大海笑着说道。 “好嘞，舅爷爷，我给您买了点红糖和点心，给您放屋里了。” 王孟德说着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给放到了堂屋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不顾田大海的阻拦，快速的离开了。 出了院子，他往前走了一段，顺着一户人家留出来的巷子，往屋后走去。 到了屋后边，王孟德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下边，王孟启正和几个小伙伴在捣鼓什么。 “孟启，玩什么呢？” “孟德哥，您来啦。”王孟启本来正低着头，双手摆弄着柳树枝，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抬起了头。 当看到王孟德的身影，他开心的说道。 然后顾不上手上刚编了一大半的柳帽，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他知道，每次这个堂哥回来，他都会有一些好吃的零食。 “孟启，奶奶让你薅一些榆钱回去，等下蒸榆钱窝窝。”王孟德含笑的说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王孟启拍着胸脯保证道。 接着，他跑到几个小伙伴跟前，冲着其中一个长得有些黑的孩子说道：“铁蛋，布口袋先给我用一下，等下我再给你拿回来。” 拿着布口袋，他领着王孟德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榆钱树下。 这棵榆钱树的主干，都快有他的腰粗了，就见王孟启双手抱着树干，蹭蹭几下，犹如猴子一样灵活，很快就来到了几米高的树杈上。 他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薅一把榆钱就往嘴里塞，吃了两把之后，才想起来堂哥还在树下，连忙折了一根枝条，扔了下去。 王孟德伸手接住枝条，看到上边一嘟噜一嘟噜的榆钱，他也直接抓一把就放进了嘴里。 刚长出来的榆钱儿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越嚼越好吃，越嚼越甜。 两个人一个在树下，一个树上，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想来正事，王孟启连忙打开布口袋，小心的往里装榆钱。 装了满满一布口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下了树。 回到家，奶奶已经提前把面准备好了，这次蒸榆钱窝窝，除了玉米面之外，还放了一些白面进去。 “孟德，现在正是吃榆钱的时节，奶奶多蒸点窝窝，你走的时候带着给援朝和卫国尝尝。”王田氏把口袋里的榆钱全部倒出来，然后一点点的把榆钱上面黑的东西去掉。 “奶奶，我带点榆钱回去就行，不用带窝窝。”王孟德笑着推辞道。 他要是带着榆钱窝窝回去，大伯母知道后估计又要生闷气了，而且农村每家的口粮也都非常紧张，他多吃几个窝窝，家里就会有人饿着。 “那就多带点回去，让你妈多蒸点，小时候你最爱吃我做的榆钱窝窝了。 有一年，榆钱刚长出来一点，你看到了就哭着喊着要吃榆钱窝窝，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没办法，你舅爷爷搬着个梯子，在好几棵榆钱树上，捡大的摘，最后才有一小把。” 王田氏接着又把榆钱放到了水里清洗干净，同时嘴上笑着说道。 “嘿嘿，那是奶奶做的榆钱窝窝好吃。”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京徽买了肉菜回来了，正好榆钱窝窝也出锅了，王孟德也不嫌烫，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 顿时，满嘴的清香，还有一些微甜，同时还比较柔软筋道，和原主儿时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连吃了两个，他要拿第三个的时候，大伯王宁和大伯母周玲玲回来了。 当看到王孟德在吃东西的时候，周玲玲本来开心的笑容，顿时变成了不自然的强颜欢笑。 第022章 芝麻换香油 按着冉小梅的话说。 周玲玲的性格，属于眼窝子浅的那种人，看事情只看脚底下这一块。 这种人最喜欢做‘贪小便宜吃大亏’、‘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 “大爷、大妈，您们回来了。”王孟德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孟德回来了，我和你大妈上午去地里看了看庄稼，顺便又去她娘家那边转了一圈。”王宁高兴的说道。 周玲玲则是点了点头，笑笑没有说话。 王田氏打眼一瞧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假装不知道，一脸乐呵呵的说道：“老大，孟德这趟来看我们，给我和你爸带了一斤红糖和一斤点心。 对了也给你们各带了半斤，东西已经放在西屋了，刚才孟启进去了，你快去看看，别让他一次给吃完了。 红糖好好收着，这可是好东西，等农忙累了的时候，喝一杯红糖水，马上就又有力气了。” 果然，听说王孟德带了东西过来，周玲玲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的真挚起来，她假装埋怨道：“孟德，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屋里看看孟启，别让他把东西都糟蹋了。”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进了西屋。 过了一会儿，周玲玲咬牙切齿的用手拧着王孟启的耳朵，一起出了西屋，这孩子，这才两分钟的功夫，就把糕点给吃了一小半。 训斥了儿子一顿后，她正要主动去做饭，外边传来了一阵敲梆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高亢的吆喝声：“芝麻换小磨香油。” “芝、麻、换”三个字一字一拍，“小磨儿”为一拍，开始起高调，最后一个“油”字的音拉的又高又长。 “老头子，老头子，家里还有三斤的陈芝麻，你去门口换一斤香油回来，到时候让孟德带走。”王田氏正要去院里洗菜，听到吆喝声，连忙冲着屋里说道。 正要上前搭把手洗菜的周玲玲听了，脸色瞬间又变了，她强笑着说道：“妈，家里就剩这点芝麻了，要不给孟德带走半斤，咱们留半斤在家吃。” 老太太没有答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接着开始低头洗菜。 讨了个没趣，周玲玲讪讪的笑笑，蹲在她旁边一起洗着菜。 手里拎着布口袋和一个盐水瓶，王孟德跟在王京徽身后，到了门口，正好看到一个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吆喝的中年人。 “卖油的，香油怎么换的？”王京徽开口询问道。 “三斤芝麻换一斤香油。”中年人把担子放下，笑着回答道。 “行，换一斤。” 一般50斤芝麻能拐出18斤香油，三斤换一斤是正常的价格。当然，有少数利害的人，50斤芝麻能拐出25斤香油，那就是凤毛麟角了。 “好嘞，您稍等。”中年人麻利的拿出秤，接过布袋开始称起来，称完后装在自己的布口袋里。 又从担子上的藤条编织成的油篓里掏出一个漏斗放在盐水瓶瓶口上，接着用木质的油提子在油篓里打满油，提起来先不动，等提子外的油沥沥的滴完，才稳稳的往漏斗里倒。 一连四次，盐水瓶都快装满了，等提子和漏斗里的油不往下滴了，才把提子和漏斗放到油篓里，中年人笑道：“好了，一提子四两，四提子就是一斤，保证足斤足两。” 王京徽接过盐水瓶，举到和眼睛平行的位置，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次装的量跟之前的都差不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堂屋的客厅，王孟德发现大娘周玲玲情绪又变得有些不对，他心中暗笑，知道问题的症结，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冲着王田氏说道：“奶奶，我爸让我给您捎点钱。” 这些一共有十块钱，其中五块是父亲给的，剩下的五块是他添进来的。 来之前，他特意给换成了零钱，全部都是分角的面额，好方便爷爷奶奶在农村使用。 “奶奶，这是新钱，和之前的老钱不一样了，，您先用老钱，再过一个来月就不能花了，以后只能去银行换新钱。”说着就把兑换的比例以及新钱的面额一一告诉了她。 “哎呀，这次给这么多呀，我和您爷爷在这也花不了多少钱，留一块钱就行了，剩下的你带回去。” 王田氏在王孟德的协助下，好一会儿才数清楚具体有多少钱，她从里边抽出几张，把剩下的就要塞到他的衣兜里。 “奶奶，您就留着吧，我们好几个月才会过来一趟，况且我也已经上班了，一个月能挣二十多块钱呢。”王孟德轻压着她的手道。 推辞了几下，最后王田氏才把钱收下。 从王孟德拿钱出来开始，大娘周玲玲就把耳朵竖起来了，眼神时不时的往这边瞟，看到婆婆收了钱，她心情马上就好起来了，连做菜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这些钱，以后大半都会落入她家里。 中午，因为没有外人，连着大堂哥一家四口，十个人挤在一张饭桌上。 桌子上摆放着猪肉炒春笋、小咸鱼炖豆腐、蒸榆钱、咸菜炒鸡蛋等几盘子菜，主食就吃刚蒸出来的榆钱窝窝。 王孟德对蒸榆钱情有独钟，与蒜泥、陈醋、香油和酱油调成的调料混合在一块，他连吃了一大碗才满足。 当然，这年代的猪肉也特别香，现在国内养殖的还都是本地黑猪肉，再加上没有喂饲料。 豆腐也非常的细嫩，吸收了咸鱼的味道，吃在嘴里，特别的鲜。 吃完饭后，聊了一会儿天后，王孟德下意识的拉着王田氏一起坐在院子里，然后拿出一根火柴棒，开始小心的给她掏耳朵。 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长大去了京城后，每次回来，也都会重复这个事情。 王孟启一开始也挨着两人一起坐在那里，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开始四处张望。 这时，王孟德背过来的药箱吸引了他的目光，看到没人注意，他悄悄的来到客厅里，轻轻的把锁扣打开。 等掀开箱子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几下后，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呼声：“啊！~” 一惊一乍的，差点让王孟德的手抖了起来，幸好他多年习武，才稳住没有伤到王田氏的耳朵。 “孟启，怎么了这是？” 第023章 小试牛刀 “怎么了这是？” 听到王孟启一惊一乍的声音，王孟德收好火柴棒，转头问道。 “孟德哥，您箱子里有东西，扎到我手了。”王孟启把手抬到自己的面前，看到已经出血了，连忙放在嘴里。 “那是我的药箱，里边有银针，你小心点儿。” “孟德哥，你带着药箱干嘛？”听说里边不是吃的，王孟启有些失望，同时心中也有一些疑惑。 “带着药箱是准备给人看病的。” “孟德，你要给谁看病呀？”一旁的王田氏好奇的问道。 上午的时候，王孟德身上背着一个熟悉的药箱，当时她心情激动，就没有问，事后又忙着蒸馒头洗菜，忙碌之下就忘了这茬。 王孟德详细的把自己要下乡走村给人看病的想法说了一遍。 “奶奶，我以后休息的时候，就到乡下给别人看病，这样能多积累一些经验，我的医术提高的就快了。” 听了王孟德的解释，老太太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孟德，你这想法很好，你爸以前学完医后，就是先在农村给人看病的，几年后，磨练好了技术，才去的京城。 我给你说，这人啊，就要学个技术在身上，在哪都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要是没技术，出苦力都得排队。” “你爸呀，在学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我听说昌平县城最有名的程先生要收一些学徒，就让他过去了。 那时候学医可不管饭，又没有钱在外边买，只能自己借程先生家的锅灶做饭吃，但是柴米油盐就需要自己带了。 我每天就会在村子周围拾捡树上掉下来的小树枝，等凑得多了，就让你爷爷连同下个月的粮食一起给送过去。 可惜，才学了不到四年，就遇到了荒年，家里实在困难，不仅交不起学费，连生活费也拿不出来了，没办法，最终只好让他回来了。 当时程先生特别的惋惜，说你爸天分高，要是继续学下去，以后的成就会非常高。”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要抹眼泪。 王孟德连忙安慰她，说现在自己父亲日子过的也不错，在京城医院里上班，一个月挣小一百块钱呢。 “那也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你爸十七岁从程先生那里回来，没有药堂要他，最后只好背个药箱，在附近各个村子给人治病。 他就学了不到四年，只了解一些基础的东西，很多病症都不懂，遇到疑难杂症，只能帮着把病人送到药堂或者其他大夫那里。 把人送去后，他还会厚着脸皮不顾白眼，凑到人家跟前，偷偷的学点东西，再加上每天回家都翻医书，自己琢磨，这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老太太有些心酸的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不少自豪。 这个小儿子确实优秀，一直都是她在邻居们面前炫耀的资本。 王孟德还是第一次听说父亲小时候的经历，他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以前这么艰难。 “原来我爸小时候吃过这么多的苦，怪不得天天不爱笑。” “呵，你可别被他骗了，你爸小时候也是淘的很，在学医的第一年，有一次程先生正在煮面稀饭，锅快要开的时候，他骗程先生说外边有个兔子钻到柴火垛里了。 程先生信以为真，顾不上还在做饭，就匆忙离开了厨房，找了半天，不仅没找到兔子，面稀饭也溢出来了，锅盖和锅台上到处都是。” 王田氏毫不留情的揭穿儿子的老底。 没想到王浩同志还有这个过往黑历史，王孟德憋着笑想到。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田大海一脸焦急的从院外走了进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小声哭着的小婴儿。 “孟德，你快帮忙看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舅爷爷，您别着急，先说说孩子有啥情况。”王孟德轻声安慰道。 “大海，小乖乖这是咋了？”王田氏也急忙开口问道。 小乖乖是田大海的小孙子，刚出生没几个月。 “姐，孟德，我也不知道乖乖是怎么了，从前几天开始，他就经常哭，哄都哄不好，刚才又哭了，这次声音都不对劲了。” 田大海一脸焦急的说道。 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王孟德仔细的观察着，这种几个月大的婴儿，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夫来说，是最大的挑战之一。 因为他不能说不会讲的，也没有其他办法来表达，更没有先进的机器设备辅助检查，只能完全靠大夫的经验去判断。 要是遇到啥都不知道的粗心家长，会更让人崩溃。 此时，他怀里的婴儿可能是哭累了，微眯着眼睛，时不时有气无力的抽泣哭两下，声音也犹如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轻。 王孟德摸了摸孩子的头，又把衣服掀开，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蛮自信的，觉得这种情况，可能不是身体不舒服，多数是其他问题导致的，于是就仔细的询问舅爷爷一些情况。 问着问着，他突然觉得，这孩子的状态，很像他前世听说过的一种情况。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手指头伸到孩子的面前，就见乖乖眼神随着他的手指来回动，嘴里还无意识的蠕动。 又想到舅爷爷家的那个嫂子平平无奇的身材，再加上这年代普遍都缺乏营养，结合下来，这孩子应该是被饿的。 “舅爷爷，这孩子没啥事，这样，您家里有没有大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接着说道：“您回家先把大米洗一下，把水沥干，然后放在锅里小火的炒香，切记，别炒糊了。” “炒好后，用杵窝子捣的碎碎的，接着用面筛子筛一下，筛出来的米粉兑上开水，搅拌放温了给他喝，对了，刚开始别喝太多。” “他这是饿了？”田大海有些不确定的疑惑道。 “是的，这是天天吃不饱，饿的都没力气哭了。” “行，我现在就回家，让你舅奶奶照着弄米粉给他吃。”田大海非常信任他，说着接过孩子，就疾步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王田氏脸上的焦虑也消失了，她含笑的看着王孟德道：“不错，孟德，看来你已经学到了真本领，怪不得你爸放心让你出来。” “奶奶，下乡这事儿，我是背着我爸来的。” 第024章 王浩的肯定 傍晚。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田各庄村里，王孟德背着药箱，刚从附近的村子给人看病回来。 到了奶奶家，爷爷王京徽已经提前把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除了一瓶香油和一布口袋的榆钱外，还有一些干货和一个高粱亭子做的盖帘儿。 “孟德，这些干货是你舅爷爷刚才送过来的，他听了你的话，回去准备了米粉糊糊，结果乖乖喝了小半碗，还伸着脖子要喝。 他牢记你的吩咐，就没敢多喂，乖乖喝完没过多久就安静的睡下了。” 王田氏开心的眯着眼，慈祥的看向这个孙子。 老王家孙儿辈后继有人了，以后一代比一代强，早晚也会兴旺起来的。 “孟德，这是孟启下午去树上摘的榆钱，我怕会坏，就没用水洗，等你晚上到家了，拿出来摊开晾一晾，明天吃的时候还是新鲜的。 盖帘儿是过年的时候，你妈让我帮着做的，正好你一起带回去。” 站在一旁的周玲玲也邀功似的说道。 看着王孟德从家里带东西走，她现在心中没有一丝不舍，相反，还巴不得过几天就来一趟呢。 “谢谢大娘。”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周玲玲笑着说道。 “哥，您吩咐我做的柳哨，一共六个，两个两个一对，每一对都是一样长短粗细的，您看看行不行。”王孟启也凑了过来，把手中的柳哨递给了他。 这些柳哨，是王孟德下午出门前托他给做的，准备带回去给两个弟弟玩。 当时特意吩咐一定要两个两个做成一对，每一对都要差不多的模样。 柳哨这种玩具，农村的孩子都不陌生，是用柳树的嫩枝，小心的搓动，让皮和里边的木质部分分离，然后把木芯抽出来，再把一端用小刀削的薄薄的。 小时候王孟德也没少玩过这种，他甚至还会在长柳哨上加几个小孔，当成短萧吹。 “不错，孟启，我下次来给你带两本连环画。”看着手上明显是精心做出来的柳哨，王孟德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谢孟德哥。”王孟启喜滋滋的说道。 村里同龄的小伙伴三虎子家里，就有一本破旧的连环画，他也只见过一次，平日里三虎子根本不拿出来给别人看。 要是自己有两本，也不给三虎子看。 把东西收拾好，看到天色不早了，王孟德背着药箱，手里拎着布口袋和盖帘儿，他冲着爷爷奶奶说道：“爷爷，奶奶，那我就回城了，过些天我再过来看望您们。” 王京徽和王田氏心中充满了不舍，陪着他一起往外走，走到院子外菜园地的时候，正拉着他的手的王田氏，无意中看到园地里那一席涨势喜人的韭菜。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嘴里说道：“哎呀，差点忘记了，这头刀韭菜可以吃了，孟德，你等一下，我把韭菜割下来给你带上，你妈最喜欢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了。 老大，把铁锹拿来，再挖点小葱，让孟德一块儿带走。” 说着她打开菜园地的小门走了进去，在韭菜旁边摸出一把破损的菜刀，开始割韭菜。 这年代的韭菜，都是圆头紫根的，水分很少，韭菜味特别浓，搭配上鸡蛋包饺子，味道不比猪肉的差。 大爷王宁这时也拿着铁锹，给他挖了一捆小葱。 一边用麻绳把韭菜和小葱捆上，王田氏一边说道：“这葱还是我去年秋上种的，一冬天，上边的苗都被冻死了，没想到春天的时候又出来了，现在已经长到一扎多高了。” 雨儿胡同。 天已经黑了，王孟德来到了父母家里。 王浩带着两个儿子在卧室里看书学习。 冉小梅刚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然后在客厅的灯光下给王援朝缝袜子，当然，一会儿也得给王卫国的那双一模一样的袜子上，在同样的位置缝一下。 缝好后，她把袜板抽出来放到桌子上，抬头刚要活动一下颈椎。 就见大儿子身上背着箱子，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正站在门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猪，你咋来了，手上拿的什么？”放下手上的袜子，冉小梅站起身来，疑惑的问道。 “妈，我今天去看爷爷和奶奶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让我带回来的。”王孟德进了屋，把手上的东西小心的放到桌子上。 王浩和两个弟弟也听到动静，来到了外边的客厅里。 “哥哥，哥哥，您来了。”王援朝和王卫国看到他，便激动的跑到他跟前，一人一个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 “等一下，哥哥给你们带了礼物。”王孟德笑着说道。 然后变戏法似的伸出两个拳头，等手指张开后，每个手上都各有三根长短不一的柳哨。 “每人三根，不多不少。” “谢谢哥哥。”两个小家伙松开他的大腿，然后迫不及待的拿起柳哨看了起来。 等王孟德教完他俩该怎么吹柳哨后，王援朝和王卫国没有马上试验，而是凑到一起，挨个比较各自的柳哨，发现一样后，才开始放在嘴里。 “你回老家了，怎么还背着药箱？” 王浩从出了卧室门，脸上就恢复了严父的模样，看到地上的药箱，他开口问道。 “爸，我回去看看爷爷和奶奶，顺便下乡给人看病了。” 王孟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王浩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情，虽然转眼即逝，但还是被王孟德捕捉到了。 “咳，你这个想法还行，年轻人就是要不怕吃苦，多锻炼以后才能成材。 对了，下次下乡的时候，带上体温计和听诊器这些，能辅助你更准确的判断病情，还有，遇到自己拿不准的病，一定不要逞强。。。” “爸，我记住了。”王孟德虚心接受道。 这些都是父亲多年的经验，他会牢记在心里的。 回到95号院的时候，估摸着时间已经在9点多了，有些早睡的邻居，家里已经熄了灯。 他来到自己门口，刚巧贾张氏端着一盆洗脚水从旁边贾家屋里走了出来。 “哼！”看到他，贾张氏冷哼了一声。 王孟德脸色不变，心中合计着，看来，要找个机会给贾张氏留点深刻的印象了。 这个机会没让他久等，很快就来了。 第025章 烧饼夹麻花儿 这天早上。 王孟德照旧早早的起了床，他刚要开始做早饭，发现煤球炉子熄灭了。 应该是他昨晚上没有封好炉门，导致里边的煤球提前燃尽了。 这时候再笼火也来不及了，刚准备去邻居家换一个煤球，想到前几天在街边早点铺吃的油饼很香，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今天不做饭了，还去那家早点铺奢侈一次，去吃油饼和豆浆。 想罢，他丢下火筷子，在客厅了拉开了架势，开始雷打不动的练半小时的武。 这套拳脚功夫，他练了十多年，早已经形成了习惯，一天不练身上就觉得不对劲。 练完拳脚，王孟德出了不少汗，同时也感觉浑身舒爽，他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接着拿起脸盆和牙刷来到水池旁。 一番洗漱后，看着时间还多，他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也给洗了，然后晾在自家门口的绳子上，他在忙碌的时候，居然罕见的看到了贾张氏的身影。 收拾好之后，王孟德关好房门，迅速的出了院儿，顺着胡同就来到了地安门大街。 这条大街上，分布着不少的小吃、早点铺，各自经营着面茶、杏仁茶、切糕、江米炸糕、豌豆黄、包子、油饼等京城特色小吃。 熟门熟路的来到上次吃过的那家早点铺，此时已经有不少起得早的人开始吃上了。 他还看到一个熟人，贾张氏正垫着脚往油锅里看，脸上充满了纠结的神情。 她这是又悄咪咪出来吃点好的了，王孟德见怪不怪，她嘴馋的毛病，不仅是院子里，就连胡同上的大部分人都清楚。 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本打算要上两个油饼和一碗豆浆，打眼看到对面有人在吃烧饼夹麻花儿，便改变了主意，冲着摊主道：“来一套烧饼麻花儿，再来碗豆浆，加糖。” 京城的麻花儿并不是拧成螺旋状的，而是类似于油条的那种，比油条要小，往烧饼里一夹，吃起来非常的松软适口。 这时候的京城早点铺很少有卖油条的，要等56年公私合营之后，油条才逐渐的多了起来。 “好嘞，烧饼麻花儿马上就好，豆浆麻烦您自己装，糖就在旁边，一勺糖多三分钱。”摊主四十来岁左右的年龄，正在油锅旁炸着油饼、焦圈和麻花儿。 另一个妇人应该是他的媳妇，此时在忙着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和垃圾，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也在一旁帮忙。 看到他们确实忙不过来，王孟德就自己拿碗舀了豆浆，又装了一勺子糖放进去。 端着碗刚回到座位，他就听见贾张氏也大声的说道：“我要锅里的这两个油饼，对，就是最大个的，再来一碗加糖的豆浆，你这太忙，豆浆我自己装了哈。” 说着就破天荒的自己拿碗装起豆浆来，她的这个行为，让王孟德很是诧异，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贾张氏居然也会体谅别人了。 等看到贾张氏舀完豆浆，趁着左右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快速的用勺子挖了三勺的糖放了进去，王孟德才恍然大悟，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呀。 这时候小男孩把烧饼夹麻花儿端了上来，王孟德就没有管这事，拿起烧饼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没有像旁边的人一样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除了想仔细的品尝食物的美味外，也是有养生的想法。 等一个烧饼吃完，端起碗慢慢喝豆浆的时候，不远处的贾张氏已经吃完两个油饼和一大碗的豆浆了。 她把拿过油饼的手往嘴里嘬了嘬，然后一脸满足的站起身来，从兜里小心的掏出几张纸币递给那个妇人： “两个油饼一毛二，一碗加糖豆浆五分，给你一毛七分钱。” “好嘞，钱正好，您慢走。”那个妇人收好钱，一脸笑容的说道。 就在贾张氏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突然说道：“妈妈，您算错账了，那个大妈刚才加了三勺糖，应该收两毛三才对。” 这话一出口，贾张氏和那个妇人同时就变了脸。 “小孩子说什么胡话，我明明就加了一勺糖。”贾张氏脸上不自然的抖了抖，三角眼就开始立了起来，她瞪了那孩子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那妇人自然是相信自己孩子的，因为自家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谎。 她冲着贾张氏道：“这位大姐，等一下，先别走。”说着就要追上去。 听到背后有动静，贾张氏可能是心虚，她突然加快了脚步，慌乱间，把一张没坐人的桌子都碰倒了，桌子上放着的几个碗筷，也掉到了地上。 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儿的贾张氏，又看了一眼地上碎了好几个的瓷碗，妇人顿时觉得头晕脑旋，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摊主看到自己媳妇倒在了地上，连忙丢下手中长筷子，从油锅旁跑了过来：“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了？” “先别动她，让我看看，我是大夫。” 王孟德在旁边看的清楚，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他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用大拇指的指甲切掐人中穴。 此时一些食客也好奇的围过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很快，妇人就清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着急起身，先坐着缓一缓。” 看到自己媳妇醒过来了，摊主感恩戴德的说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幸好有你在，对了，大夫，她这没事儿吧。” “不用谢，这位大嫂不要紧，她应该是平日里太劳累了，正好又赶上怒火攻心，才晕过去了。这几天就别这么劳累了，回去多休息一下。” “好的好的，我记下了，感谢大夫。”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南锣鼓巷95号院的贾家张大妈，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处理，是报派出所还是报街道？”王孟德假装无意间的小声提醒道。 这个能教训贾张氏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要不还是算了吧，都是街坊邻居，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事情做绝了不太好。”摊主想了想，然后小声的说道。 那个妇人坐在地上，也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自己男人的观点。 “不报街道和派出所也行，但这损失得找她陪，还得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不然以后大家知道了，都有样学样，您这生意还怎么做。”王孟德继续怂恿道。 他怕摊主怕麻烦，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现在都着急上班，您晚上下班的点儿，去那院里找管事大爷，让管事大爷给您们做主。” “行，我晚上就去找95号院的管事大爷。”摊主咬咬牙，想到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下定决定道。 第026章 贾张氏嘴硬 轧钢厂工人医院。 中医科的一间诊室里，王孟德正心情愉快的给工友看病。 “腰膝酸软、身体乏力、伴有盗汗、心烦、失眠、阳强易举。。。等症状；脉细数，初步诊断为肾阴虚。” 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左右的工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经过这些天的坐诊，王孟德现在越发的从容自如，要不是年龄小，别人还以为他是行医多年的老中医呢。 “大夫，我这到底是咋回事？”那个工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咳，您这是肾虚了。” 看到对方这么没耐性，王孟德也就不给他留面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啊！怎么可能？”听说自己肾虚了，那个工友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有些急了：“我这身体这么好，怎么会得这种病，会不会是你太年轻了，看错了。” 他转头看向张汉华，嘴里道：“这位大夫，还是麻烦您帮我看看。” 张汉华脸色平静，示意他把手伸过去，一边给他候脉，一边询问，过了一会儿，张汉华缓缓的说道：“同志，您确实肾虚了。” “啊，我还这么年轻，以后可该怎么办？” 那个工友听到张汉华也这么说，顿时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张汉华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冲着王孟德示意了一下，意思接下来还是他来处理。 “同志，先别慌，您现在的情况还不太严重，好好调理，以后有很大机会能恢复。”王孟德安慰道。 “再说了，人到中年，难免力不从心，就是以后你要多注意节制一下。” “对对对，大夫，您快给我开药调理一下。” 那个工友连忙点头说道。 等最后一个病人走了之后，王孟德才长出了一口气，今天的病人格外多，现在厂里早就下班了，他匆忙收拾好病例和处方，然后跟着赵汉华一起下班。 走出轧钢厂，想到院里还有一场大戏等着，他迈开大长腿，快步往南锣鼓巷走去。 进了大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喧闹声，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就见邻居们都围在那边，他才放下了心，看来自己终于赶上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外围，垫着脚尖往里看。 就见那个摊主一脸气愤的对着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三个管事大爷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您几位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这事儿管不管？” 听说贾张氏居然做出偷人东西的举动，周围的邻居都小声的议论纷纷。 薛婶子素来看不惯贾张氏，她一脸不齿的说道：“没想到贾张氏是这样的人，加三勺糖，就付一勺的钱，这还是个人么？” “没错，简直是缺德带冒烟。” “更过分的是，临走了还要掀人家的桌子砸人家的碗，这是典型的自己吃饱了就砸锅。” 贾张氏也隐约知道邻居们肯定没说她好话，只是这时候情形不对，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只好憋着，顺便在心里记下几个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准备以后找机会再算账。 特别是许大茂的妈，嘴咧的快成裤腰了。 “老林，这事儿我们需要先问清楚，您先别着急。”易中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安抚道。 “老易，行，我相信您，您先问个清楚吧。”那个叫老林的摊主显然也认识易中海，知道他的“好”名声，于是脸色缓和的说道。 易中海转过身去，看向贾家一家四口，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定了定神，他冲着贾张氏道：“老嫂子，刚才老林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等贾张氏开口，贾东旭就先跳了出来：“一大爷，您别听外人瞎说，我妈这么大的年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假的。” 接着，他又冲着老林道：“你说我妈做了这种事，有没有什么证据，有谁可以作证？别空口白牙的凭空污蔑人，我妈今天一直喊身上疼，我还说是你把我妈撞了呢。” “东旭说的没错，管我什么事情，凭什么赖我身上。”贾张氏也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好好，不承认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下我就去街道和派出所。”老林气坏了，他是老实人不假，但遇到不讲理的，老实人也有发火的时候。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老林，您等一下。”易中海看到老林要动真格的，连忙拉着他的胳膊，然后冲着贾家连使眼色。 他心中清楚，这事儿肯定是贾张氏做的，这要是老林去报了派出所和街道，贾家就没好儿。 别看贾张氏平时在院里很能咋咋呼呼，但那只是窝里横，到时候被吓唬一下，能不能还像这么嘴硬就很难说了。 “东旭，你先别说话。”易中海给了徒弟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贾张氏道：“老嫂子，您要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就说出来，真要是有错，咱们赶紧赔礼道歉。” 贾张氏也是人精，听出了易中海的话音，是想让她承认了下来，然后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但她也有自己的考虑，真要是承认了偷别人的东西，那她家以后在院里和胡同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绝对没有做出偷人的事情，你们别想欺负我一个老年人。”她侧着脸，瞪着一双三角眼，眼神不善的看向老林道。 “那为什么叫你的时候，你不停下，反而跑的这么快。”老林看她到现在还不承认，又质问道。 “我那是要着急回来带孙子，就跑的快了一点，至于碰倒了你家的几个碗，现在赔你钱就是了。”贾张氏狡辩道。 “老林，这事儿确实不是老嫂子做的，至于摊子上的碗摔坏了几个是吧，等下贾家陪您一块钱，您看行么。 老嫂子挺不容易的，年龄大了，还要照顾孙子，可能当时走的着急了点，您多担待点儿。” 易中海脸上带笑，语气诚恳的说道，他又习惯性的使出了和稀泥大法。 不过话里话外满是开脱，还有一股淡淡的道德绑架的味道在里边。 老林虽然是个实诚人，但这时候也被气笑了。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就去找街道。” 说着，直接往院外跑去。 第027章 劳动教育改造 “哎~老林，您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易中海在身后大声的呼喊，老林都没有停下，追到院门外，看到他走远了，才一脸心事重重的回到中院。 “大伙都散了吧，该回家做饭吃了。” 挥了挥手，易中海强颜欢笑道。 众邻居见暂时没有热闹可看，也都开始往自己家里走去。 贾家。 贾张氏和贾东旭两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坐在椅子上，而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个人，却是眉头紧锁。 事情大条了呀！ 这老林肯定是去找街道了，这事儿要是街道的人出面，可就捂不住了，就别想简单的赔礼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易中海强打起精神，思索了片刻，然后对着贾张氏说道：“老嫂子，事情有些麻烦了。 老林去找街道，到时候街道的人肯定会来院里找您问话，您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啊！老林真的要去找街道？那我可怎么办？” 听说街道上要来人问话，贾张氏慌了，她感觉腿肚子已经开始发软了。 刚才老林不是说的气话么，怎么会来真的。在院里这么多年，她和每一户基本上都有过冲突，可也没见惊动街道呀。 贾东旭也有些慌了，然后习惯性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大爷。 “老嫂子，这样，等下街道要是有人来找您问话，您就咬死不承认加了三勺糖，就说只加了一勺，是那个孩子看错了。 至于为什么急匆匆回家，您就说吃饱了想到家里孙子该醒了，怕他找不到您哭闹，影响淮茹的身体。” 易中海对着贾张氏嘱咐道。 真要是街道来人，现在只能先给来个死不承认了。 “好，老易，我就这么说。”贾张氏答应了一声道。 她现在知道轻重缓急，易中海现在的办法是最好的了。 “老嫂子，您可要坚持住，您要是坚持不住，到时候不仅您要进去劳改，东旭的工作都会受到牵连，甚至连棒梗以后也都会受到影响。” 想了想，易中海还有些不放心，又冲着贾张氏吓唬道。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情，家里有个犯事的人，以后祖孙三代都会受牵连。 “啊，怎么会影响到东旭和棒梗？”贾张氏有些麻爪了，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妈，肯定会影响到我和棒梗，以后工作要政审，棒梗娶媳妇，人家到时候一问，知道您犯过事，肯定就不会让姑娘嫁给他了。” 贾东旭在一旁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心中也有气，有些怪贾张氏嘴馋，偷偷的去外边吃早点，最过分的是，居然没给他带一点回来。 “你放心，我死也不会承认的。”想到自己大孙子可能会受到自己的影响，贾张氏一脸悲壮的说道。 她在心里合计好了，打死也不承认，到时候就一个劲的哭。 几个人计议已定，易中海正要起身回家，一旁半天没说话的秦淮茹开口道： “一大爷，咱们还得找一下林家，争取能取得他们的谅解，最好就是让那孩子也改口，就说是没看清。” “对对对，淮茹说的对，到时候老林家也不追究，这事儿就好办了。”易中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 “东旭，这事儿你去找老林家，姿态放低一点儿。” “我不去。”贾东旭一梗脖子道。 他这辈子，除了父母和一大爷以外，也就是在晚上偶尔给秦淮茹低过头，在其他人面前，他可从来没低头认错过。 “你。。。” 看到这关键时刻，贾东旭还在闹脾气，易中海心中就来气，他刚要开口呵斥。 秦淮茹在一旁忙道： “一大爷，东旭去不如我去合适，我找林家婶子陪个不是，再跟她好好说说。” “行，淮茹你去效果确实更好，老林家地址是。。。”看到秦淮茹出面，易中海心中的气消了一点。 秦淮茹把地址记住，转身就准备出门，刚走两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回过身，把棒梗叫到跟前，让棒梗跟她一起去。 等她走了，易中海在心中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声，做事真是有章有法，可惜不是男儿身。 隔壁。 王孟德回到家中，因为刚才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他也就懒得笼火，拿着一块新煤球跟三大爷家换了个，然后一边做饭，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待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等他刚做好饭，就听见外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贾张氏，快出来。” 这个声音他很耳熟，应该是街道的王干事来了。 出了门，王孟德往右边门口一看，就见老林陪着街道的王干事，以及两个办事员，正站在贾家门口。 “王干事，您来了。” 易中海从对面东厢房的家中走了出来，冲着几个人笑着说道。 “易中海同志，你们院居然出了小偷，你们院的几个管事大爷，是怎么做工作的。” 王干事三十来岁，留着一头短发，虽然是女性，但身上却带有一股雷厉风行的味道，上来就是先声夺人道。 王孟德仔细打量着这位街道的领导。 就见她身穿中山装，肩上斜挎着一个手枪包，里边鼓鼓囊囊的，显示是带着一个真家伙。 王干事可不像其他的家庭妇女，解放前，她也是跟敌人真枪实弹的斗争过的。 “王干事，这里边可能有误会。”易中海和稀泥道。 “有没有误会，得要调查过才能知道，现在不能这么武断的下结论。”王干事没有给他面子，而是直接反驳道。 这时候，贾张氏也磨磨蹭蹭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胖胖的脸上，满是恐惧，到了外边，就把目光投向了易中海。 “贾张氏，我问你，你早上在林家早点铺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加了三勺糖？” “领导，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贾张氏看到王干事和她身后的两个办事员，差点瘫在了地上，但还是谨记刚才易中海的话，嘴里一直不承认。 “哼，冤不冤枉，等到了街道再说，带走。” 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两个街道办事员，架着贾张氏连忙跟了上去。 正巧，几人往外走的时候，遇到了抱着棒梗从外边走来的秦淮茹。 “妈，您这是怎么了？”秦淮茹脸上焦急的上前问道，一边说话还一边给贾张氏使眼色。 第028章 我这也是为您好 贾张氏被带走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院里的邻居，都在家里小声的议论，不少人家都高兴的不行。 众人苦贾张氏久矣。 贾家，一副愁云惨淡的景象，贾东旭闷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秦淮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强打着精神在做饭，而棒梗，则在没心没肺的玩着。 隔壁，王孟德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吃完晚饭，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神农本草经》仔细的看着。 现在他发现，学的越多，懂得知识也越多，同时，也越发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越多。 一直看到大概九点半左右，屋外除了贾家和易家以外，都已经关灯了，王孟德也熄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 王孟德刚起床把饭煮上，正准备在屋子里练拳，就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王干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易中海同志，麻烦你把院里的邻居都召集过来，我等下有事要说。” 很快，家家户户的当家人就都聚到了中院。 人群里，王干事依然挎着枪站在那里，她的身后，贾张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昨晚上，到了街道办，王干事审问了她好几次，都被她咬牙坚持了下来，一晚上没合眼，加上担惊受怕，让她看起来非常的萎靡不振。 “人齐了是吧，那我就简单说一下。” “95号院里的贾张氏，昨天去林家早点铺吃饭，被摊主的儿子发现加了三勺糖，却只付了一勺的钱，然后就起了纷争。” 王干事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接着道： “昨天我们把贾张氏带到街道问询，她一直不承认，说只是孩子看到了，没有其他人发现，是真是假不能光凭孩子的一面之词。 街道上就决定，贾张氏涉嫌偷盗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定性，再关她三天，让她好好的反省。” 昨晚上，秦淮茹带着棒梗，找到了林家，一番声泪俱下的道歉，可惜摊主谨记王孟德说的话，说什么也不愿意原谅。 最后，秦淮茹只好失望的离开了。 正低着头盘算着的贾张氏，听说还要关她三天，想到昨晚上在里边受的罪，顿时就控制不住括约肌，很快，一股臭味就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直熏的众人连连后退。 王干事皱着眉头，连忙招呼一大妈几个人，搀着她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回来后，王干事脸上严肃了起来，接着说道： “虽然暂时证据不足，但贾张氏的行为也给摊主造成了影响，所以，等她出来后，还要另外再给她一些惩戒。” 听说暂时不给贾张氏定性，只是给一些惩戒，易中海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连忙说道：“王干事，您请说该给她什么惩戒，我们一定配合。” 旁边的刘海中，也腆着大肚子不甘示弱的开口说道：“王干事，我们院坚决支持街道做出的决定。” “嗯，很好。”王干事听了院里两位大爷的表态，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街道上决定，让贾张氏清扫一个月的胡同，算是让她通过劳动，来改造落后的思想。 对了，你们院聋老太太现在是一个人吧，也让她照顾一下老人，帮着做点事。” “是，王干事，我们院老太太平时吃水比较麻烦，那就让她帮着老太太担一个月的水，您看成么？” 易中海说道。 没等王干事开口，王孟德在人群后边抢先说道：“一大爷，给老太太担水，那不是傻柱平时的活么，你可不能剥夺年轻人孝敬老人的这点机会。 我看不如让张大妈帮着老太太倒尿壶，每天老太太一个人拎着尿壶去厕所，太不方便了。” 贾张氏在王干事身后，听说要让自己帮着聋老太太倒尿壶，要不是时机不对，她张口就要骂人了。 她这辈子，除了给老贾和小时候的贾东旭倒过尿壶以外，还没有谁享受过这个待遇呢，就算有了大孙子棒梗，家里的尿壶平时也是秦淮茹倒的多。 王干事往人群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组织上老王的儿子，她冲着王孟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就给老太太倒一个月的尿壶，你们三个大爷，还有院里的邻居们，都多监督她。” 易中海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苦着脸答应下来。 “还有，今年你们院的先进，就别申请了。”临走前，王干事又扔下一句话。 等她走了之后，众邻居都一脸的面面相觑，心里都纷纷厌恨起贾张氏来，对易中海也开始心生不满。 这天早上。 王孟德特意早起了一会儿，起床后，把小米粥先做上，没着急练拳和洗漱，而是先出门来到了贾家门口。 老贾家，这时候秦淮茹已经起床开始做饭了，贾东旭和棒梗在里屋卧室里呼呼大睡，贾张氏也懒在客厅的小床上闭目养神，前天晚上可是把她吓的够呛。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持续的敲门声。 这声音让贾张氏烦闷不已，她用被子蒙着头，翻了个身，继续假装睡觉。 秦淮茹看婆婆那边没动静，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自己走过去开门。 “是孟德呀，你有什么事情么？” 她打开门一看，见是隔壁的王孟德，于是奇怪的问道。 他们两家最近可是闹出了不少的矛盾，按理说对方一般不会上门才对。 “秦嫂子，怎么没看到张大妈，天都快亮了，她该去给后院老太太倒尿壶了，再不去，厕所一会儿就要排长队了，等回来就太晚了，会影响等下打扫胡同的。” 王孟德往屋里瞅了瞅，笑着说道。 他已经看到贾家客厅的小床上睡着个人，不用猜，那肯定是贾张氏在睡懒觉没跑了。 得罪了自己，未来一个月，她就别想着睡个安稳的懒觉了。 “孟德，我婆婆还在休息，她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在吃止疼片呢，要不今天就算了吧，等她好了再给老太太端尿壶。” 秦淮茹也回头看了一眼贾张氏的的小床，发现婆婆又在装死，便笑着跟王孟德商量道。 “秦嫂子，这劳动改造是街道王干事定的，还让咱们大家一起监督。”王孟德笑着说道。 “况且，咱们惩罚不是目的，而是秉承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让张大妈进行劳动改造。 主要是想让张大妈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她以后能改正进步，同时呢，也能给院里其他人起到警示作用。” “张大妈，我这可是为您好呀。 您不用感谢我。” 第029章 何胜男（求追读） 田各庄。 时隔一周，王孟德又背着药箱过来了。 本来他是打算这周末去京城南边的大兴地界转一转，不料在周六晚上的时候，被冉小梅抓包，让他今天过来给爷爷奶奶送点布料。 所以他临时改变了行程，连着两次来到沙河这边。 早上到了爷爷家，这次他没有在家里多待，把布料和好几个盐水瓶放下后，便背上药箱，手里拿着雨伞往周边的村子走去。 自从上次拿回去一瓶香油，王孟德吃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就觉得爷爷用芝麻换的香油比在京城买的味道要更好一点，前世的那些掺杂着科技与狠活的香油更是没得比。 那味道让人闻起来香气扑鼻、香味浓郁醇厚，还不显得腻。 他特意跟赵小桃要了几个盐水瓶，准备让爷爷帮他买几瓶，留着放在空间里以后用，再过一两年，国家就不准私人做生意了，而且买油也需要票了。 一上午，他都在周边的村子里帮人看病。 遇到常见的病症，他都尽量使用各种土方子进行治疗，如果针灸、推拿、拔火罐能起效果的，就坚决不开药方。 遵循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能让病人家庭不花钱最好。 遇到比较严重的病症，由于条件有限，他通常会给一些合适的建议，让病人和家属自己选择。 由于他看病不要钱，经常有病人家属，为了感谢他，赠送一把青菜，或者几条咸鱼干，对于这些东西，他倒是来者不拒。 中午，回到田各庄吃完午饭后，王孟德也不休息，继续去村里给人看病。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他看天色变的比早上更阴了，担心一会儿下雨没办法回城，就匆忙回到了爷爷家。 把病人家属赠送的咸鱼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拿上大伯提前准备好的一布袋榆钱和香椿。 香椿可是好东西，不仅是食材，也是一味中药。 京城的人大多都喜欢吃香椿，特别是农村，每家每户基本上都会在门前屋后种植，地方大一些的，就多种几棵，地方小的，就种一两棵。 爷爷家在屋后种植了好几棵，每年四月中旬，等香椿芽长到十多公分的时候，就开始采摘下来，不论是炒鸡蛋还是凉拌或者摊面饼，味道都非常好。 小时候，每年的春天，王孟德最期待的就是榆钱窝窝和香椿炒鸡蛋了。 来到路边，没过一会儿，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驶来。 上了车，可能是天气原因，今天车上只有寥寥几个人，一路颠簸，快到清河制呢厂的时候，整个车子突然像踩了油门或刹车一样不停的抖动，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 司机师傅骂骂咧咧的赶紧下来查看，一两分钟后，司机一脸无奈的上了车，然后宣布由于煤气不足，车辆暂时抛锚了。 “师傅，那这怎么办？”车上一个妇女乘客着急的说道。 “没有煤气了，这边离加煤气的地方也比较远，只能等后边的车来，让他们捎我们回去了。”司机解释道。 “啊，那要等多久呀？我这还要赶回去给孩子们做饭呢。”那个妇女一听还要等后边的车来才能走，更加着急了。 “你这没有煤气了，为什么不早点加足了，现在停在这边，不是耽误我们的时间么？” “我也没有办法呀，刚发车的时候，我看还有很多，谁知道用的这么快。”司机一脸无辜的说道。 “下一趟车估计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那我们只能在这等了么？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司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往前走大概有三里左右，就是清河中学了，那附近有个公交站，有到德胜门的公交车。 但是我不建议你们走着去那边，毕竟今天天气不好，外边天已经快黑了，要是走到半道出了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是55年，京城及周边已经解放六年了，就算是经过几年的J管，社会治安仍然非常复杂，特别是城外，时不时的就有人出事。 听说有三里远，那个妇女也偃旗息鼓了，默默的坐在那里，车内一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过了会儿，几个乘客和司机以及售票员可能觉得无聊，就开始小声的闲聊起来，而王孟德则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实则心神都在空间里查看医学资料。 他对照着白天遇到的患者信息，然后在空间里检索对应的相关内容，再结合自身所学的知识，一点点的研究。 几分钟后，他的心神从空间中退了出来，缓了缓神，拎着自己的东西，不顾司机和售票员的劝阻，开始往前走去。 他准备到司机说的清河中学附近去坐车，至于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王孟德没有在意。 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和空间的神奇，就算是遇到几个拿枪的，他也自信能全身而退，在空间里，他可是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迈着大长腿，王孟德疾步往前走着，这时候，天色也越发的暗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小营桥附近，发现前面有几道人影，站在那边一动不动，他一开始没有在意，等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背对着他的是一位年轻姑娘，身上穿着工装，手里拿着一个棍子，在她对面，有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呈半包围的态势，围住了那个姑娘。 其中有个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砍柴刀。 看到王孟德走近了，一开始三个男子还吓了一跳，等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手中拿刀的男子挥了挥手中的砍柴刀恐吓道： “小子，没你的事情，知趣的赶紧滚蛋。” “好，好，我这就走。”王孟德嘴上说着，脚步却是又往前挪了挪，一点点的靠近三个男子。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他快速的往前跨了一大步，用手中油纸伞的伞骨往拿刀的那个男子手臂上一杵，那男子手一抖，砍柴刀就掉到了地上，接着就被一拳打倒。 旁边另一个男子见状，捏着拳头就冲了上来，被王孟德用脚一绊，直接扑倒在地，然后王孟德上去又补了一脚，让他暂时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最后一个男子看到两个伙伴都扑街了，他害怕的转身就往路边跑去，王孟德刚要上前，就见那姑娘一个飞踢，让他也步入了伙伴的后尘。 王孟德悄悄的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打开亮光对着三人，然后冲着那姑娘道：“你好，我叫王孟德。” “你好，我叫何胜男，刚才谢谢你了。”那姑娘转过身来，声音清脆的说道。 等借着手电筒的亮光看清她的长相后，王孟德顿时心头一跳。 第030章 “生机勃勃”（求推荐票） 大眼睛，鼻子小巧，鼻梁比较挺。 皮肤白皙，脸型圆中带着方，标准的鹅蛋脸，整个脸呈现饱满大气，精致无比，透露着亲切和端庄的气质。 身材高挑，上身虽然不是特别突出，但也算是够用了，一双腿长且笔直。 这就是王孟德看到的相貌，自然又纯粹，没有一点虚假的韵味包含在里面！ 要说院里秦淮茹的样貌也算是百里挑一了，但和眼前这姑娘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分。 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何胜男见怪不怪，这种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便故意咳嗽了一声作为提醒。 回过神来，王孟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何胜男同志，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为什么要拦着你？” “我刚才正走着路，他们三个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威胁我把钱拿出来，接着你就到了。”何胜男有些后怕的说道。 “原来是三个劫匪，咱们把他们送到前面的派出所，正好也顺路。” “好。” 王孟德说着就把手中的手电筒递到了她的面前，何胜男自然的伸手接过，手电筒刚一入手，她就感觉往下一沉，差点没抓牢。 这个可是民*国时期王浩买来用的，是英吉利国进口的鹰牌纯铜手电筒，里边装三节电池。 等把三个男子交到派出所，又配合民警做了笔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来小时。 通过民警的口，王孟德了解到，这三个劫匪，原来都是附近村庄的村民，今天晚上聚在一起喝酒，然后借着酒劲准备捞点偏财。 没想到第一次拦路抢劫就遇到了王孟德，也算他们倒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局子里度过了。 清河中学旁边，俩人站在一起等公交车，王孟德越看她越喜欢，他在心里决定，一定要把这姑娘追到手。 追女孩子第一步，当然是要搞清楚她的一些信息。 王孟德于是旁敲侧击道：“何胜男同志，今天周末休息，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玩，也不找一个伴儿陪着你？” “我不是出来玩的，其实我是在清河制呢厂上班，厂里有个任务比较紧急，领导就让我和几个同事一起来加班了。 他们都住在别的地方，和我不顺路，我在制呢厂旁边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都没来，就想着去清河中学附近坐车回家，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可能是觉得他比较可靠，何胜男没有保留的说道。 王孟德在她的话里，瞬间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原来她在制呢厂上班。 “领导叫你去加班，看来你在厂里是老资历呀，肯定是技术骨干。”王孟德继续套取着她的信息。 “没有，没有，我刚到制呢厂才半年，不是技术骨干，只不过是领导比较信任我罢了。”何胜男忙解释道。 很好，如王孟德所愿，她的话里又透露了一些信息。 “才进厂半年，领导就这么信任你，看来你学的很快呀，以前在学校里，肯定成绩很优秀，不像我，成绩不好，只能子承父业，当一名大夫。” 王孟德接着说道，甚至还不惜自嘲了一下。 “我成绩也不好的，三年前，我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 俩人一边等车一边闲聊着。 经过话题引导，没一会儿，王孟德就大概了解到了何胜男的一些基本信息。 她今年刚十八岁，初中毕业，目前在清河制呢厂刚上半年的班，家住鼓楼的草厂胡同，家中有父母以及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祖籍沧州，自小跟着爷爷和父亲学过一些八卦掌的功夫，只不过没有真的动过手。 周围虽然有不少的追求者，但她现在还是单身，从没谈过男女朋友。 知道了这些信息，王孟德心头火热，他觉得，何胜男就是自己的缘分。 等车来了，俩人上了车，忽然何胜男抽了抽鼻子，盯着他手中的布口袋问道：“王孟德同志，你这袋子里装的是香椿吧。” “嗯，我爷爷家种了好几棵香椿树，袋子里都是下午刚摘的，还有一些榆钱，等下我分一部分给你。”王孟德试探的说道。 何胜男听说不仅有香椿，还有榆钱，她咽了咽口水，纠结了一下，然后一脸正色的道：“不用，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看她说的这么坚决，王孟德也就没有在坚持，他知道，坚持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需要循序渐进。 同时，从刚才她的表情中，猜测她可能是个小吃货。 到了德胜门，下车后，一直把她送到离草厂胡同不远的地方，王孟德才停下了脚步，看着何胜男的身影拐进了胡同，他才开心的往南锣鼓巷走去。 他先来到了雨儿胡同，母亲冉小梅正在客厅纳鞋底，看到他出现，连忙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然后一脸心疼道：“孟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热乎的。” 说着就要拨开炉门，准备给他吃的。 “妈，这么晚了，不用麻烦了，我吃点馒头，夹点咸菜就行。” 王孟德连忙阻止道。 现在已经差不多八点半了，有的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那我把馒头给你热一热再吃。” 这时，听到动静的王浩，领着王援朝和王卫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两个弟弟看到王孟德，兴奋的冲了过来，一左一右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援朝、卫国，你俩这几天有没有调皮？” “哥哥，我们可听话了。” “是啊，哥哥，我和弟弟都很乖的。” 两个弟弟的话，王孟德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他也没有揭穿。 吃了三个二和面馒头，他把榆钱和一半的香椿，以及咸鱼干放下，然后背着药箱，手里拿着雨伞手电筒和剩下的一半香椿往95号院走去。 到了家，洗漱完之后，他罕见的没有继续看书、学习，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何胜男的一颦一笑。 第二天早上，王孟德依旧起了个大早，但他今天没有马上做早饭，也没有去叫贾张氏起床干活，而是先换洗了内裤。 昨天夜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生机勃勃”。 第031章 偶遇 “早啊，赵小桃同志。” 轧钢厂工人医院，王孟德刚换好衣服走进诊室，就遇到了帮他打开水的赵小桃。 “王大夫，你也早呀。”赵小桃脸色微红，看到王孟德跟她打招呼，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咦，王大夫，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啊，我这是昨晚上看书看的太晚了，熬出来的。”王孟德找了个理由道。 其实昨晚上他根本就没有看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凌晨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浅睡了半个小时。 就算是睡的这么晚，早上居然还被生物钟按照往常的时间叫醒。 “王大夫，你要注意身体呀！”赵小桃一脸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嗯嗯，那就行。”看着王孟德依旧神采奕奕的样子，赵小桃放下了心，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连忙不舍的道别，往护士站跑去。 等张汉华到了，趁着还没开始叫号，王孟德冲着他说道：“张大夫，我有个事儿跟您申请一下。” “嗯，什么事？”张汉华端着茶杯，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漫不经心的说道。 每天早上来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品几口茶，然后再开始工作。 “是这样的，张大夫，我这几周家里有事，想申请上一段时间的倒班。” 轧钢厂里的职工以及职工家属，除了一部分工人家住附近的大杂院外，还有不少是在前两年从农村过来的职工，他们住在工厂提供的宿舍里。 所以周末的时候，工人医院也需要有医生和大夫过来值班，值班的医护人员，会在工作日倒班休息一天。 “这个事情呀，没问题的。”张汉华爽快的答应道。 “对了，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来安排就行，等会儿你把这周想调休的日期告诉我就行。” 对于这点小事，他不介意卖个情面。 “谢谢张大夫。”王孟德高兴的说道。 能不能调休可是关乎他过几天的机会，昨晚上，他就琢磨过了，准备周四的时候，到清河附近的村庄给村民看病。 当然，他最终的目的是要跟何胜男来一次“偶遇”，加深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印象，为以后的行动打好坚实的基础。 唯一困难的地方就是他周四要上班。 按理说他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大夫，一般都是上正常的班，不会安排参加值班和倒休。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张汉华申请倒班，没想到老张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仅如此，还主动帮他跟医院里沟通这件事，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周四。 早上，在例行叫贾张氏起床之后，王孟德吃完早饭，背上药箱和水壶，手里拎着一个小药锄就出发了。 他今天准备到清河的安宁庄那一片转悠。 忙忙碌碌，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里，他除了中午随意的吃了三个随身携带的二和面馒头以外，就没怎么停歇。 当然，收获也是很多。 下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病例，如果是平时，他肯定就建议病人去正规医院治疗。 现在有了金手指，他直接在空间里通过检索，从前世的书籍中，找到了治疗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还是针灸就可以。 针灸现在可是他的强项，自从能在空间里练习之后，针灸、推拿、正骨等技术，他是每天都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差不多快五点了，王孟德开始往清河制呢厂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制呢厂旁边的公交站点，这时候，站点已经有三五个人，或站或蹲的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他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抬头往四周看一眼，很快，就发现西边涌出一群人来。 这群人里，以年轻的姑娘为主，他们身穿统一的工装，身上充满了青春活力，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边走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这是制呢厂的职工们下班了。 王孟德精神一振，他不敢直接盯着这群姑娘看，只能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用眼角的余光寻找何胜男的身影。 没让他久等，人群中，何胜男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面无表情的同小姐妹一起往公交站点走来，她的身后，几个制呢厂的男职工，正缩头缩脑的远远跟着。 等她离的近了，王孟德假装无意间转头，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道：“何胜男同志。” 这几天，何胜男感觉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刚才在车间工作的时候，还险些出了事故，被领导批评了一顿，让她的心里更加烦闷。 下了班，和好姐妹兼邻居杨雪一起聊了几句，心情才舒服了一些。 快到公交站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看，惊喜的发现，原来是前几天晚上帮她解围的那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王孟德笑吟吟的样子，她心情瞬间恢复了过来，展颜一笑：“王孟德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她的笑容，王孟德仿佛看到了牡丹初开的样子。 “我在附近乡村给村民治病，现在正准备坐车回家呢。” “这么巧，那咱们正好可以一起坐车。”何胜男笑着说道，然后想到了旁边的小姐妹，连忙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的姐妹杨雪，她不仅是我的同事，我俩还是一个胡同的。” “杨雪，这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王孟德同志。” 杨雪的性格，说好听点，属于大大咧咧的，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的那种。 每一个漂亮的姑娘身边，都会有一个长相普通的姑娘作为闺蜜，杨雪就属于漂亮姑娘身边的那一类。 三人互相熟悉了之后，就站在那里一边等车一边聊着天。 “你居然免费给村民治病，太佩服你了。” “这个病居然可以这么简单的就治好了，你太厉害了吧。” “在村里真的遇到了一个八九斤重的大公鸡要啄你？伤口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当王孟德说起自己下乡遇到的趣事，杨雪听的一惊一乍，何胜男的美目中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看到厂里最漂亮的姑娘跟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刚才跟在后边的几个制呢厂男职工，心都快要碎了。 可惜，等看清王孟德的长相后，他们心中更是升起了绝望之情。 人与人之间长相的差距，为什么能这么大呢！ 第032章 布鞋和板夹 雨儿胡同。 冉小梅手中拿着一个鞋底，正在包边。 王援朝和王卫国两个人则专心的在一旁瓜分着核桃酥，这是王孟德刚才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顺便花了六毛五买了一斤回来。 “哎~，援朝和卫国的脚又长大了不少，现在脚上穿的鞋已经硌脚了，这又要换新的了。” 冉小梅脸上带有愁容的说道。 两个小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小了还能勉强穿一段时间，但鞋小了可不成。 所以，他俩基本上半年多就要换一次鞋，每一次对冉小梅来说都是大工程，最少四双起步。 再加上王浩和王孟德以及她自己的，一家人加起来，每年最少要做十好几双鞋才够穿。 饭桌旁，王孟德正在细嚼慢咽的吃着饭，听到母亲的诉说，连忙讨好的笑着说道：“妈，您辛苦了。” “哼，你也不知道帮一帮妈。”冉小梅感觉手上的针穿透鞋底有些吃力，便把针放在头皮上蹭了蹭，在增加了一些油脂后，果然缝起来省力了不少。 “妈，您想让我怎么帮，只要儿子能做到的，绝对不含糊。”王孟德把手中最后一口馒头吃完，然后拍着胸脯表着忠心。 “那可是你说的。”冉小梅一脸欣喜的抬起头来：“赶紧给我找一个儿媳妇回来，以后你那边的家务活就有人帮我分担了，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王孟德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平时虽然他也爱笑，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走神。 她家这头小猪，绝对是准备要拱别人家的白菜了。 “妈，您放心，今年我绝对会给您领一个儿媳妇回来。”王孟德放出豪言道。 要是之前，他没遇到何胜男的时候，肯定会找理由推脱或者转移一下话题，现在嘛，他倒是变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冉小梅有些怀疑的说道。 去年的时候，她和王浩催了好几次，都被他用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给挡了，今年到了二十岁，她又催了两三次，又被他插科打诨糊弄了过去。 没想到今天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让她越发的断定，自己刚才的猜测是对的，儿子肯定有心仪的姑娘了。 “妈，我还能骗您不成。” “好，妈信你。” 冉小梅乐呵呵的说道。 “对了，小猪，去卧室帮我把粗棉线拿来，我这快用完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母亲，看来“小猪”这个外号，这辈子是消不掉了。 王孟德起身到卧室把粗棉线拿了出来，他没有递给冉小梅，而是从针线盒里，重新拿出一根略微大一些的针，把线头放在嘴里润了润，然后凑近电灯跟前，帮着穿上针孔。 他把穿好线的针放在针线盒的时候，看着里边摆放着针锥、顶针、钳子、鞋样等工具，总觉得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 仔细回想了一下，看到母亲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捏着针的动作，他忽然想到，原来是没看到用来纳鞋底的板夹。 “妈，过几天，我给您做个工具，保证让您纳鞋底的时候省时省力不少。”王孟德蹲在母亲的身边，笑着说道。 “什么工具，这么神奇？”冉小梅头也不抬的说道。 她手上动作不停，先用针锥用力的在鞋底上钻一个孔，然后把针顺着孔插进去，再用右手中指上布满细小坑洞的顶针顶住针尾，等针线都穿过去后，她又用力的拽了拽。 一双布鞋底，最少要纳两千多针，基本上每一个家庭妇女，都会纳鞋底，休息不忙的时候，几个人围在一起，一边聊家常，一边纳鞋底是常态。 “等我做出来您试了就知道了。”王孟德卖个关子道。 冉小梅刚要再说什么，旁边传来了王卫国不开心的声音：“妈妈，哥哥，王援朝耍赖，您们快过来。” “你俩又咋了？”冉小梅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柔声问道。 家里这两个小儿子，一天天的，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在家里打闹，让她心力交瘁。 “援朝，卫国，怎么了这是？”王孟德赶紧过去看个究竟。 饭桌上，放着一盒核桃酥，王援朝和王卫国每人面前都是四块，还多出来一块，被王援朝抓在手里。 “哥哥，他耍赖，核桃酥说好每人一半，现在他多拿了一块。”王卫国跟哥哥告状道，说着说着小嘴一瘪，委屈的就要掉眼泪。 “我才没有耍赖，说好一人一块的分，现在多出来的这块该我了。”王援朝也不乐意了，急忙辩解道。 一旁的冉小梅听说多了一块核桃酥，他眉头就皱了下来，嘴里埋怨道：“小猪，核桃酥一斤不是十块么，怎么买成单数了？” 家里的双胞胎儿子，从一岁多开始，不仅学会了争东西，还学会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两个人拥有的所有东西，必须是一模一样的，数量上也不能差，不然，只要不一样，一定会认为对方的那个更好，都认为自己吃亏了。 经过之前大量的血泪教训，现在老王家已经养成了，如果给孩子的东西只有一个，就算是扔了也不能带回家，如果是单数，也要提前给变成双数才行。 王孟德也意识到了不对，买核桃酥的时候，他肚子饿了，就先吃了一个，当时也都没有多想。 眼看着局势越发的不妙，两个弟弟越说越激动，有动手的迹象，王孟德急中生智，连忙上前说道：“你们刚才分的不对。” “哪里不对？”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核桃酥只有你俩分，是不对的，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是不是应该先分一部分给他们，之后你俩再分。”王孟德轻声说道。 “是哦~！”王援朝和王卫国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对，便停止争吵，开始重新分配起来。 冉小梅、暂时没在家的王浩和他每人一块，还剩下六块，两个弟弟挑出来长的差不多样式的，正好均分了。 等他们消停了之后，冉小梅白了王孟德一眼，警告道：“小猪，下次拿东西回来，多想一想，可别再像今天这样了。” 想一想她就心有余悸，真要是俩儿子不听劝，今晚上就别想睡个踏实觉了。 王孟德也长出了一口气，他同情的看了母亲一眼，心道：家里有个双胞胎孩子太不容易了，幸好自己现在还没有孩子，而且以后估计也不会生双胞胎。 第033章 何胜男的心事 回到家中。 王孟德把药箱和水壶放到桌子上，又把在供销社买的牙粉和固本皂装好。 五六十年代，牙膏普及之前，大家每天刷牙用的都是牙粉，一袋六分钱。 固本皂也就是臭皂，颜色泛黄，上边写着固本两个字眼，大多用来洗衣服用，三毛钱就买了一堆，刚才他给母亲那边留了一大半。 收拾妥当，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开始每天的例行学习时间。 第二天，他特意的起了个大早，把小米粥放在火炉子上熬着，练完拳，用牙粉刷了牙，洗了把脸后，直接来到了隔壁院儿。 96号院。 前院，王孟德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听到里边有动静，便上前敲了敲门，低声问道：“黄四叔，黄四叔起来了么？” “谁呀？稍等一下。”屋里传来了回应，是四婶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四婶子看到王孟德，脸上笑着说道：“哟，孟德来了，快进来，你四叔刚起床，你找他有什么事情么？” 说着又转头冲着卧室里喊道：“老四，孟德找你来了，快点出来。” “四婶，我找四叔帮我做个东西。” 黄四叔是个木匠，解放前就在东直门附近的私营木材厂上班，手艺还算不错，附近胡同的邻居们，谁家做个板凳，打个家具什么的，一般都会直接找他。 “来了来了。”黄四叔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体比较墩壮，一边应着话，一边穿着外套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四叔。” “孟德来了，坐坐，你找我有事儿么？” “四叔，我想请您帮着做一个纳鞋底的板夹。”王孟德依照着前世的记忆，连说带比划着，还把板夹的功能说了出来。 前世，他有个鲁省的同学，结婚的时候，他去参加对方的婚礼，当时看到同学的奶奶，就是使用的这个东西在纳鞋底。 好奇之下，他还特意请教了那个奶奶，认真的研究了一下，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听完王孟德的讲述，黄四叔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笑着说道：“这东西做起来很简单，就是几块板的事情，但很实用，晚上我就给你带回来，顺便给你婶子也做一个。” “谢谢四叔，这个需要多少钱？”王孟德大喜道。 有了这个板夹，母亲纳鞋底的时候，就能节省一些时间和力气了，手上也能少几道勒痕。 “就几块板的事情，还要什么钱，算了算了。”黄四叔摆摆手道。 “四叔，那不行，我请您帮忙，哪能还让您贴钱。”王孟德正色道。 看他说的认真，黄四叔只好说道：“这样，我现在也不知道多少钱，等今天上班，我抽空做出来后，老板要多少，你再给我多少。” “行，四叔，那我晚上下班后过来一趟。” 和黄四叔商量好之后，王孟德回到自己家中，吃完早饭，出了胡同，就顺着人流，往东直门那边走去。 此时。 德胜门公交站，何胜男和杨雪正在等候公交车。 “胜男，你和那个王孟德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杨雪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长得特别俊的年轻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昨天回家的路上，因为王孟德也在，她一直没机会问。 “小雪，你想什么呢，我和他才见两次面，第一次是他帮了我，第二次就是昨天碰巧遇到了。”何胜男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 “我不信，昨天的巧遇，我看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他特意在那边等你的。”杨雪笑嘻嘻的说道。 “胜男，你可要把握住呀，他长得这么俊的，错过了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两次见到他都是背着药箱，肯定是在给村民治病。”何胜男替王孟德辩解了一句道。 “好，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你俩更有缘分了，居然能在一周时间里连着见到两次，而且，你长的也这么好看，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很般配的。” 杨雪眼珠转了转，笑着打趣道。 “别瞎说，我们互相之间都不了解，再说了，人家有没有对象还不知道呢。”何胜男幽幽的说道。 王孟德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不仅是那一次帮她解决了危机，更是因为跟她聊天的时候，表现的那份从容和自信，让她眼前一亮。 之前，不少男孩子想追她，可大部分人在她面前，说话都磕磕绊绊的，甚至有的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昨天我看他对你挺了解的呀，还提到了你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呢。”杨雪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他的家庭和个人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何胜男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知道他叫王孟德，是个中医大夫，家里好像是住在南锣鼓巷。” “再没有了？”杨雪神情有些夸张。 看到好姐妹点头，她拍着平平的胸脯说道：“这样，下次遇到他，我帮你问问他的情况，这也算是帮你把把关了。” “别，这样多难为情，而且，他要是想让我知道，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的。” 何胜男连忙阻止道。 这时，公交车也来了，杨雪顾不上再说什么，两个人连忙往车上挤，再不上去，下一趟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车呢。 晚上，王孟德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隔壁院。 到了黄四叔家，客厅里，就见四婶子，坐在小板凳上，她的面前放了一个新做的夹板，正用夹板纳着鞋底。 看到他进来了，没等黄四叔开口，四婶子就兴奋的说道：“孟德，这个太方便了，以后我纳鞋底能省很多力气和时间了。” 付了钱，王孟德拎着板夹回到家中，吃完饭，他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急忙往父母那边走去。 今天王浩回来的比较早，等他到了雨儿胡同，冉小梅正在收拾碗筷。 王孟德把板夹放在地上，然后让母亲亲自试一下效果，冉小梅只是简单的操作了两下，就一脸的惊喜，反应和四婶子一样，直言这个太方便了。 王浩在一旁不苟言笑的看着，等王孟德接受母亲夸奖快要得意忘形的时候，他才直接来了一盆冷水： “孟德，你现在还年轻，要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学习医术上，这些旁门小道还是少做为好。” 第034章 槐花 被父亲泼了一盆冷水，王孟德有些悻悻的坐在那里喝水。 冉小梅倒是白了丈夫一眼，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教育孩子这一块，他俩已经形成了默契，那就是非特殊情况，不拆对方的台。 看到儿子不说话，王浩继续说道：“你现在一个人住在95号院，平时要多留个心眼，尽量别掺和院里的事情，那里充满了各种算计。” “爸，我知道了。” “嗯，早些年，我也劝过老易几次，心里别有这么多的算计，可惜，他私心太重，一直到现在都没明白。” 王浩感慨的说了一句。 四合院里，其他人可能觉得三大爷阎埠贵算计最多，只有王浩知道，要说算计，全院的人，就数易中海最擅长算计。 阎埠贵算计的是小东小西，易中海则算计的是人心。 只是他的行为非常隐蔽，又经常披着大义和道德的外衣来掩盖，所以一般人都没有发现。 “对了，爸，一大爷他一直没有孩子，怎么没想过抱养一个呢？” 听到父亲说起易中海，王孟德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易中海两口子，应该早就知道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为啥不抱养一个留着养老呢，反而在院里物色养老对象。 太多此一举了！ “他呀，还不是算计太多，前些年，刚查出来身体有问题的时候，我和聋老太太就劝过他，可他抱有侥幸心理，就没听。 等快到四十岁，彻底没希望了，现在又瞻前顾后，生怕抱养了一个白眼狼回来，就想在院里找一个能帮他养老的人。” 王浩解释道。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就是易中海找贾东旭帮他养老，恐怕也是打错了算盘。 贾东旭骨子里就是个天性薄凉之人。 现在易中海工资高，能帮衬他们家，所以暂时显得很乖巧听话，但等到年老体衰，躺在病床上之后，到时候能不能喝到一口热水，就要看贾东旭的心情了。 ...... 新的一周。 清河制呢厂，何胜男和杨雪肩并肩从厂里走出来。 “胜男，今天周三了，我猜王孟德肯定会出现在公交站等车。” 杨雪小声的凑到她的耳边打趣道。 “他来就来呗。”何胜男眼波流转，有些口是心非的说道。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有些盼着王孟德能过来。 两人说说笑笑，等离公交站不远的时候，抬头一看，就见王孟德背着药箱，手里拎着一个布口袋，正站在附近，含笑的往这边看着。 “胜男，你看，我猜对了吧，他今天果然又来了。”杨雪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何胜男抿抿嘴，没有接话，只是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到了跟前，杨雪大大咧咧的说道：“王孟德同志，你今天又在附近村庄给人治病啦。” 看了两个人一眼，王孟德把目光主要集中在何胜男身上，他温和的说道：“是啊，前几天在安宁庄村里给一个小女孩治病，今天过来看看她恢复的情况。” “那个小女孩得了什么病，恢复的怎么样啦？”何胜男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个小女孩十多天前上树摘榆钱，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腿骨摔伤了。 因为家人穷，没给她送去医治，一直躺在床上，正好我上周去村里，给她正骨复原了，经过一个星期的恢复，现在好多了，再过些天就能下地活动了。” 王孟德笑着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今天就算不来“偶遇”何胜男，他也准备到这边来一趟的。 那个小姑娘要不是遇到自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自己慢慢的恢复，运气好的话，腿脚恢复正常，运气不好，以后就是个跛脚的姑娘。 “榆钱呀！可惜现在树上的已经不能吃了。” 杨雪咂咂嘴，抢先说道。 忽然，她抽着鼻子仔细的嗅了嗅，发现王孟德手中提着的布口袋里，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香味。 “好香呀，你口袋里装着什么？” “你说这个呀，这是槐花，那个小姑娘的哥哥，下午刚从洋槐树上摘下来的，因为我给他妹妹治病不要钱，他感谢我，送了我一口袋。” 说着王孟德就把口袋打开凑到俩人的面前，顿时，一股浓郁的槐花香味，扑鼻而来。 “槐花呀！” 杨雪又咂了咂嘴，脸上带着渴望和惋惜的表情道：“可惜我们胡同口的那两棵洋槐树，因为修路，在前两年被砍掉了，今年都没槐花可吃了。” 何胜男也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槐花她也很爱吃。 京城大多数胡同口，都会种植几棵洋槐树，槐花在半开未开的时候，摘下来不管是蒸着吃还是炒鸡蛋，味道和口感都是最好的。 不仅如此，五六月份，槐花盛开的时候，整个胡同都是飘散着槐花的香气。 炎炎夏日，不少人没事就搬个小马扎在槐树下下下棋，聊聊天，有的甚至还把躺椅拿出来，在树底下乘凉睡觉。 南锣鼓巷胡同口也不例外，这几天几棵洋槐树上的花已经半开了，每天都有很多半大小子，像是长在树上一样，采摘着槐花回家吃。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还发愁一布口袋的槐花吃不完，放怀了太可惜，正好咱们三个分掉，你们可要帮我这个忙，咱们不能浪费食物。” 王孟德连忙说道。 不等何胜男开口，杨雪就开心的说道：“好啊好啊，我和胜男都喜欢吃蒸槐花，蒸好的槐花，再拌个料汁沾着，太幸福了。” 公交车到了，三个人挤在一个角落，杨雪嘴上不停，开始打听着王孟德的家庭情况。 王孟德自然是知无不言，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开始讲述自己两个弟弟的趣事，引得两女笑的不行，也纷纷开始抖露家里弟弟妹妹的糗事。 到了德胜门，下了车后，在去往鼓楼的路上，杨雪忽然开口道：“胜男，你弟弟的情况，要不跟王同志说一下吧，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说到自己弟弟的身体问题，何胜男变的扭扭捏捏起来，像是难以启齿一样。 “你弟弟怎么啦？”王孟德好奇的问道。 “我弟弟身体有点问题。” 第035章 遗尿症 “我弟弟他今年9岁了，现在每个月都有几次会尿床，爸妈也带他去看了大夫，可惜都没有什么效果。” 何胜男一咬牙，就把自己弟弟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就一脸紧张的看向王孟德。 “这可能是遗尿症，也叫遗溺。” 王孟德不假思索的说道。 “对，好几个大夫都说他这是遗尿症，开了不少的中药回家吃，也都不管用，你有办法么？”何胜男略带激动的说道。 他弟弟这个情况，一家人都快愁死了。 这要是年龄小，两三岁尿床还没什么，可现在都9岁了，每个月都要晒好几次的被子，这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没有哪个姑娘会嫁给这种男人的。 院子里不少邻居都在背后议论，甚至整个胡同都知道了，同龄的孩子都当面嘲笑他，让她弟弟现在都不敢出门去玩。 她父母更是担心，以后要是治不好，恐怕连媳妇都找不到，谁会跟一个天天尿床的过一辈子。 “现在不好说，要见了人，当面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才能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王孟德不敢把话说满。 对于遗尿症，他和父亲此前为了给胡同里的孩子治病，也深入的研究过，知道一些成方，而且，这些天随着医学知识的增长，他还琢磨出好几个单方来。 所谓单方，就是单独使用某一味药来治病的。 “王同志，你周末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么？或者我和胜男带着他的弟弟去找你也行。”一旁的杨雪连忙说道。 她这是存了帮助好姐妹一把的心思。 正好借着给弟弟治病的机会，让两个人更加深入了解对方。 “有时间，有时间，这样，周末上午九点左右，我过来一趟。”王孟德连忙答应道。 周末去何胜男家，他可是求之不得，这次借着这个理由，正好跟她父母也混个脸熟。 至于周末还要倒班的事情，大不了跟张汉华商量一下，推迟到后边再补，现在是终身大事最重要。 商量好之后，也快到草厂胡同了，王孟德跟两人告别，直接回到了家中。 进了门，他没有马上开始做饭，而是先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那身中山装找了出来。 这件中山装，是前两年，他满十八岁的时候，父亲王浩送给他的，平日里，原主对这套衣服宝贝的不行，一直舍不得穿，只有重要的日子，才会拿出来撑场面。 看着这件还比较新的衣服，王孟德准备，周日的时候，自己就穿这件去何胜男家。 接着，他又把一双皮鞋找了出来，这双皮鞋，还是父亲以前穿过的，在前掌和后掌的位置，为了保护鞋底，减少磨损，还用皮子钉了鞋掌。 周日，上午。 王孟德吃完早饭，背着药箱，怀着少许激动的心情，往草厂胡同那边走去。 草厂胡同位于D城区西北部，与鼓楼东大街挨着，离南锣鼓巷也不算远，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胡同口。 何胜男正俏生生的和好姐妹杨雪一起站在那里等着他。 看到他来了，何胜男大大方方的上前两步道：“你来啦，今天麻烦你了。” 杨雪也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三人顺着胡同的主路往里走，一路上，不少人都好奇的看向王孟德。 年轻的小伙子，看到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像是很熟络的样子，便露出了愤恨的目光，接着又泄了气，不看其他，就外表这块，他们和王孟德之间就没有可比性。 倒是那些小媳妇和大姑娘们，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王孟德，脸上露出欣赏的神情。 胡同往里靠近中间的位置，就是何胜男家所在的大杂院了。 这是一处二合院，里边一共住着十来户人家，穿过垂花门，进了院子，何胜男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领着王孟德来到了东厢房。 她家六口人，住在东厢房的两间屋里。 到了门口，房门开着，里边有个中年妇人，正在收拾卫生。 “妈，这是我之前跟您说的王大夫，他今天来给胜武看看。”何胜男脸上带着红润冲着屋里说道。 她的两个弟弟，老大今年12岁，叫何胜文，老二9岁，叫何胜武。妹妹是老小，今年7岁，叫何亚男。 “阿姨好，我叫王孟德。”王孟德上前笑着说道。 周小燕听到外边有动静，连忙转过身来，看到自己闺女，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跟自己打着招呼。 她一开始看到王孟德长的这么年轻，心里就是一阵失望，这么年轻的大夫，能有多少真本事，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等仔细一瞧，发现这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俊，心中又是一喜，今天就算儿子的问题解决不了，闺女的终身大事要是能有着落，那也不错。 “王大夫，快进来坐。” 然后就热情的招呼王孟德在客厅里坐下，又麻利的准备给他倒水。 “阿姨，我来我来。”王孟德肯定不能让她帮自己倒水，连忙抢过热水壶，给几人都倒了一杯水。 坐在椅子上，何胜男没看到几个弟弟和妹妹，好奇的问道：“妈，胜武跑哪里去了，我去把他找回来，让王大夫帮他瞧一瞧。” 接着就要起身到隔壁屋看看。 “着什么急。”周小燕白了自己女儿一眼：“王大夫刚来，你不得让人家歇一歇，喝口水呀。” 说着她转头看着王孟德，笑眯眯的说道：“王大夫，你家是哪里的呀？父母是做什么的？你现在在哪个医院上班？” 听到母亲查户口式的问话，何胜男羞红了脸，她旁边的杨雪，也憋着笑，对着她挤眉弄眼。 王孟德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快速，马上回道： “阿姨，您叫我孟德或者小王就行，我家是南锣鼓巷的，我爸在医院上班。我呢现在在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医院，当一名实习大夫。” “小王，那你有几个兄弟姐妹？”周小燕接着又问道。 当听说王孟德还有两个弟弟后，她一脸高兴的表示，家里孩子多比较好，特别是男孩。 就这样，俩人一问一答，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十几分钟，何胜男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道： “妈，我去把胜武找来。” 第036章 药引子：猪尿泡 客厅里。 何胜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挨在周小燕旁边站着。 王孟德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进门的时候，门口拴着的绳上，挂着印有地图样式痕迹的被褥，上边还有一股尿骚味，昨晚上，他肯定又尿床了。 温和的问着他一些问题，又给他候了脉，王孟德心中大概有了谱。 跟他猜测的一样，何胜武患有的就是遗尿症，中医上也叫遗溺。 遗尿症的病因一般是遗传、心理因素及生理发育等原因导致的，通过询问，何家没有其他人患有这个病症，那就首先排除了遗传因素。 沉吟了一下，王孟德正准备开口说话，何胜男忽然开口说道：“妈，上次那个医生给开的中药，不是还剩下一副没吃完么，您放在哪里了？” “你说年前在西直门找的大夫给开的药么？胜武吃了两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一副我就没给他煎，还放在条桌上呢。” 周小燕想了想，然后说道。 说着就起身去找，很快，她从长条桌上，拿出一个黄纸包，放在了王孟德的面前。 王孟德小心的打开黄纸包，里边露出了十来味中药材。 他大概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当归、白芍、枸杞子、通草、巴戟天等常用来治疗遗尿症的药材。 把黄纸包好，他在心里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大夫，水平也就一般，可能会一些辩证理论，但也只是略懂个皮毛罢了，只会照着旁人的方子开药。 “阿姨，胜武这种情况，还是有机会能好的。”王孟德先说了一句安慰的话，然后不等她开口，接着说道：“我给开个单方，先试一个月看看效果。”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脸上一半是激动、一般是怀疑神色的周小燕，缓缓说道：“正好我药箱里有这种药材，对了，还需要有一个药引。 找一个完整的猪尿泡，洗干净后，然后把这味中药放进去，煮水喝，一个月内，喝三个猪尿泡就可以了。” 说着他简单的讲了一下具体的用量和用法。 这个单方，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单方，连中药材都不用，只需要一个植物的种子，放到猪尿泡中煮水喝，效果差不多。 听了他的话，周小燕心中有一些疑虑，就这么简单的一味药，加一个药引子，就能治好儿子的病？ 要知道，他们家为了儿子的病情，这几年可是没少去医院，找了不少的大夫，吃了大量的药，都没见多少效果。 一旁的杨雪也不太相信，她心直口快的问道：“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加其他药材了？” “当然，就这么简单，治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不是看药材的多寡。”王孟德笑着解释道。 “我之前还用土给别人治病呢，最终的效果非常好，病人没有花一分钱，病就好了。” “啊，土也能治病？”杨雪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周小燕和何胜男也被惊到了，何胜武则依偎在母亲身边，一脸好奇的看着王孟德。 仔细想了下，周小燕觉得他说的很对，但她暂时也做不了主，当家的今天有事出门了，需要等老何回来一起商量一下才行。 又在何家聊了几句，王孟德很有眼力劲的主动告辞。 ...... 随着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时间也到了五月中旬。 星期天的上午，什刹海河岸边小路上，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肩并肩边走边聊。 “谢谢你呀，我弟弟自从按着你开的药方，吃了两个猪尿泡之后，这二十多天里，就只尿了一次床。” 何胜男一脸感激的说道。 二十多天前，当何胜男的父亲回到家，周小燕就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何光耀当场就拍板了，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到家还没坐稳，就匆忙出门，找了一家猪肉铺，跟人家好商好量了半天，才买到了一副猪尿泡回去。 当天晚上就煮了水给何胜武喝。 喝了第一次效果还不太明显，等第二个猪尿泡煮水喝完，就有了效果，连着十来天，她的弟弟居然一次都没有尿床。 这种情况，他们全家人都大喜过望，特别是周小燕，更是把王孟德夸成了一朵花。 说他不仅长得俊，还有这么好的技术，家庭条件也不错，然后隐晦的跟何胜男提了几次，让她别错过机会。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一个月吃三次就行，要是后边不尿床了，就可以暂停了。”王孟德看了一眼旁边的佳人，笑着说道。 他最近这些天，每个周末都借着询问何胜武的情况为由，约何胜男出来。 俩人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也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就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了。 五月中旬的什刹海，芦苇随风摇曳，水鸟在河水中嬉戏，菖蒲、睡莲点缀其间，岸边随处可见盛开的野花，微风中传来阵阵的香味。 俩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少行人都在岸边散步，偶尔还能碰到有人在河边钓鱼。 当然，也有几对像他们这样的年轻男女，互相走到对面的时候，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神情。 “对了，今天我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走了一阵，何胜男突然开口说道。 “噢，什么任务呀？”王孟德好奇的问道。 “今天中午，我爸妈想请你到家里吃饭，我妈说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中午也不用回去了。”说着她还调皮的皱了皱鼻子。 “为了能让你回家，那我肯定要去。”王孟德笑着说道。 说完抬头看了看日头，估摸着现在大概十点来钟，时间上还来得及，于是就和何胜男一起往附近的供销社走去。 上次他去何家，身份是医生，这次再去，可就不同了，按着礼数，应该买点礼物才行。 买了几包点心和一斤糖果，又拿了两瓶白酒，两个人慢慢的往草厂胡同走去。 到了何家门口，这一次终于见到了何胜男的父亲何光耀，一见面，就拉着他的手不停的道谢，周小燕正在外边炒着菜。 进了屋，何胜武正在和何亚男在一起玩，看着他的样子，倒是比上一次阳光了不少。 一直到了下午三四点，王孟德才在何家一家人的热情欢送下，出了草厂胡同。 他的脸色微红，嘴里吐着酒气，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往雨儿胡同走去。 第037章 让我们荡起双桨 回到父母的家中。 今天王浩没有在医院值班，而是带着两个弟弟出去玩了。 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收拾家务。 看到他微醺的状态，以及满身的酒气，冉小梅埋怨道：“大中午的，在谁家喝了这么多的酒？” 王孟德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妈，我没喝多，今天去了一个朋友家，比较高兴，就喝了一点酒。” 中午的时候，何光耀一个劲的劝酒，两个人把他拿去的两瓶酒，全部喝完了。 要不是周小燕的劝阻，还要再开一瓶酒呢。 当然，这顿酒也没白喝，何胜男父母这一关，他算是过了，剩下的自然是看两个年轻人之间的进度了。 “都说胡话了，还说没喝多，快喝点热水醒醒酒，你爸带着你弟弟去看电影了，估计要到饭点才能回来，正好你趁着这段时间去床上躺一会儿。” 冉小梅一边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一边说道。 “谢谢妈，我这就去休息。”王孟德也觉得头有些晕，他平时酒量还可以，主要是今天和何光耀两个人喝的有些急。 “等一下，下午起风了，你这一身土，先到外边掸土去！”说着，就把王孟德推到了门外。 接着，她来到客厅的长条桌上，拿出一根“拂尘”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小木棍，在一头绑了一些布头，这就是京城每户家中常备的掸灰尘工具了。 这个年代的京城还没有防护林，气候又干燥，大风只要一吹，就是漫天的黄沙，出去一趟回来，浑身都是土。 到了王孟德跟前，冉小梅拿着“拂尘”照着他的身上从头到脚，全身摔打了一遍，把外边带回来的土都给拍掉了，才满意的道：“快进去睡觉吧。” “得令。” 进了卧室，他脱了鞋，把外衣脱掉，然后躺在床上，拉过一个薄毯子盖上肚子，很快就睡着了。 客厅里，冉小梅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呼噜声，她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把小米先泡起来，晚上准备煮个小米粥，给儿子养养胃。 晚上，王孟德睡的正香，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痒，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悄悄的把双手张开，然后一把抱向胸前。 “哎呀！”王援朝和王卫国各自发出了一声惊呼。 “两个小捣蛋，看电影回来了，电影好看么？”一手一个，王孟德起身坐在床上，抱着两个弟弟问道。 “哥哥，电影可好看了。” “是呀，哥哥，电影里有很多小朋友。” “是么，那电影名字叫什么呀？”王孟德笑着问道。 边问边放开两个小家伙，然后开始穿衣服下地。 “我们今天看的电影是《祖国的花朵》。”王援朝和王卫国齐声说道。 《祖国的花朵》是新中国第一部校园儿童影视片，由长春电影制片厂制作，与今年的三月份上映，非常适合大人带着小孩子一起看。 这部影片，还在京城的中山公园、北海公园拍摄了画面。 “看了这部电影，你们学到了什么呀？”穿好衣服，王孟德领着两个弟弟来到了客厅，客厅的脸盘架上，冉小梅早就提前给他准备好了洗脸水。 “哥哥，我学到了，以后好好学习，加入少先队。” “我也学到了，以后上学要戴红领巾。” “我要帮助其他小朋友。” “还要听老师的话。” 两个小家伙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道。 “真棒，学到了这么多。”把毛巾搭在脸盘架上，王孟德夸赞道。 听了夸奖，王援朝更得意了，他乐呵呵的说道：“哥哥，我还学会了里边的一首歌呢，我唱给您听吧。” “我也学会了，我也要唱给哥哥听。”王卫国也不甘示弱的拉着他的衣袖说道。 “行行行，你们俩一起唱。”坐在椅子上，王孟德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后笑着说道。 清了清嗓子，两个弟弟神色平静了下来，一齐开口唱道：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 清脆又充满童趣的歌声，让王孟德听了一阵恍惚，前世，他在小时候，和同龄人一起，也经常唱着这首歌曲。 现在重新听到这个熟悉的旋律，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差点泪目了。 两个弟弟像比赛一样，越唱声音越大，王孟德收拾了一下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进去，小声的跟着哼唱了起来。 这时，王浩和冉小梅一前一后端着盘子和碗走了进来。 “别唱了，马上要吃饭了。” 家中的“太后”发话，王孟德三人连忙麻溜的坐好准备吃饭。 饭桌上，夹了一口菜，王浩漫不经心的说道：“孟德，听说你今天到朋友家喝酒去了，还喝了不少。” “爸，我今天上午给人治病去了，他们家为了感谢我，请我吃了一顿饭。” 王孟德把病情和辩证以及最后用药的情况讲了一遍。 “不错，猪尿泡配上这味药，确实合适。”王浩思考了一下，发现儿子开的药方很合理，欣慰点了点的说道。 自己这个儿子在医学上确实有天赋，现在已经可以举一反三，能自己琢磨出方剂了。 而冉小梅关注的点就不一样了，她敏锐的发现，王孟德在说出何胜男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和脸上的笑容都和平时不太一样，于是追问道： “儿子，你和何胜男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妈，您老人家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王孟德竖起大拇指，先拍了一个马屁道。 “她以后会是您的大儿媳妇。” 接着，他就把和何胜男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她是在清河制呢厂上班呀，不错不错，啥时候约她父母一起见个面。”冉小梅听说那姑娘有工作，心里很是满意。 “先别着急高兴，还得需要打听一下那姑娘家里的情况以及在邻里的口碑如何。”王浩则谨慎了许多。 “对，你爸说的对，咱们先打听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妈都支持你。”冉小梅也连忙改口道。 儿子娶媳妇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第038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 王府井大街。 今天王孟德约了何胜男一起，来到了这边逛街。 上午，两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到王府井大街，何胜男的眼睛就开始盯着小吃店猛看。 “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看着她的馋模样，王孟德主动说道。 “好啊，好啊，咱们去看看驴打滚儿和豌豆黄。”何胜男听他说要去吃东西，便迫不及待的建议道。 说着就率先往小吃摊走去。 买了一点小吃，两个人边吃边逛，街道两旁，经营着日用百货、五金电料、服装鞋帽、纺织面料、床上用品、纸张文具、食品等店铺，里边的商品琳琅满目。 有感兴趣的门店，何胜男就会好奇的进去逛一逛，当然，她属于看得多，基本上不买的主。 两个人从北往南，走了大概几百米，短短的一段距离，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这时，王孟德和何胜男抬头看到一栋正在开工建造的六层建筑。 “哇，这个楼好高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何胜男发出了一阵惊叹。 “这个呀，是准备开一家百货商店，里边的东西，比东安市场的都多好多倍。”望着还没建造好的王府井百货商店，王孟德笑着说道。 百货商店，是由国家投资建设的第一座大型百货零售商店，被誉为“新中国第一店”，将在今年的9月份开始对外营业。 在55年，王府井大街虽然也是非常的繁华，但当时的APM购物中心，还属于旁边的东安市场。 东安市场现在还属于私营，里边有好几百家的摊商，售卖着各种商品，其中以书籍、玩具、杂货、糕点、糖果最多。 等到56年，国家特意从沪上、津门等地迁来不少名店，如“四联美发”“中国照相”“雷蒙”“普兰德”等老字号。 再加上今年9月开业的‘京城市百货公司王府井百货商店’等标志性建筑的建造，王府井才逐渐的成为了当时著名的商业街。 “这么大一栋楼，里边要卖多少东西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建好，到时候好好的在里边逛一逛。”何胜男得知这里未来是百货商店，心中便生出了向往之情。 “快了，我听别人说起过，好像是国庆前后就要开业了，到时候带你过来逛逛。” “好啊好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到了正南。 王孟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冲着还在兴致勃勃准备到下一家店铺看看的何胜男道：“中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啊，已经中午了呀。”何胜男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咱们去哪吃饭？” “我早就选好了，你跟我来就行。” 王孟德选的饭店离王府井这边不远，就是金鱼胡同里的东来顺饭庄。 到了店里，找了个座位坐好，何胜男朝着周围看了看，小声的说道：“这里太贵了，咱们去别的地方随便吃点就行了。” “没事，偶尔吃一顿，又不是经常过来。”王孟德安慰道。 接着，他就点了两斤的羊肉，还有一些蔬菜，又要了两个糖蒜和麻酱。 很快，羊肉就上来了，两个人顾不上再说话，便夹起羊肉卷往沸腾的铜锅里涮去。 这时候东来顺还没有公私合营，使用的羊肉，还是35斤到42斤的小尾羊，这种羊的肉相当嫩，一斤成本价就要1块2毛8，刀工也好，切成薄薄的一片，涮一下就可以吃了。 等再过几个月，今年11月份的时候，东来顺进行了公私合营，从那之后，他家涮羊肉的味道就不好吃了。 除了工人的服务质量以外，用的羊肉也是普通的那种，成本只要1块零八分，价格的差异，直接就体现在了味道上。 再加上羊肉切的厚薄不一，厚的煮着吃都嫌老，更别说涮了。 快速的把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吃完后，何胜男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刚才她吃的不比王孟德少。 歇了会儿，两个人慢慢的往东安市场里逛去，刚才吃的太饱，正好溜溜食。 溜了几圈后，感觉肚子舒服了一些，王孟德又带着她一起来到了一家电影院，下午准备看一部电影再回家。 看了一眼，待会儿要放映《祖国的花朵》这部电影，时间上正好，他就选了这个影片观看。 影院里，王孟德对剧情的印象一般，倒是主题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又一次让他回忆起了前世。 出了电影院，何胜男倒是对电影的情节很感兴趣，时不时的对着里边的剧情讲述着自己的理解，最后，她有些心疼的道： “就是看一场电影太贵了，咱俩一起居然要五毛钱。” “呵呵，这家电影院是乙级影院，比普通的要贵，咱们下次去普通的电影院，两个人也才两毛钱就够了。”王孟德笑着说道。 “嗯，那下次就去普通的电影院，对了，我还要去看看钢笔。” 又重新回到王府井大街，进了一家纸张文具店，她挑挑拣拣，选了一个‘金星’牌钢笔。 等付钱出了门，王孟德笑着问道：“这钢笔给你弟弟买的呀？” “你猜。”何胜男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等他猜测，就把手中的钢笔递到了他的面前：“这只钢笔，是给你买的。” 王孟德没有想到居然是给自己买的，他连忙推辞道：“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再说了，我也有钢笔。” 这只钢笔的价格，他刚才也看到了，跟两个人吃的那顿东来顺差不多的钱。 “收着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何胜男不由分说的把钢笔塞到了他的手里。 “平时你可以用这只钢笔写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呀！王孟德心中吐槽道。 “还可以用它记录你在乡下给人看病的病例。”何胜男接着说道。 “记录病例！”王孟德愣了一下，他瞬间捕捉到了一个灵感。 对呀，自己可以把下乡遇到的各种病例和诊断、医治方法，都记录下来，以后等病例积累的多了，在合适的时候，整理出来成册，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感激的对着何胜男道：“谢谢你，这只钢笔我收下了。” 第039章 这鱼，狗都不吃 6月。 周日的早晨。 西厢房，王孟德伏在客厅的桌子上，把起床时候琢磨的一个成方写在一个本子上，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便把本子收到了空间里。 这个本子上边已经记录有十几个秘方了，都是他立身的根本，以后可以传家的财富。 王孟德把手中的钢笔放好，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今天他不准备去下乡给人看病了。 自从进入六月一来，气温是一天比一天高。 特别是中午，人在外边，像是置身在蒸笼中一样，一股热气环绕着周身。 就算他身体好，也不敢长时间在太阳下走动，不然早晚要中暑脱水。 而他和何胜男之间的感情，也跟现在的天气一样，一天比一天的热，不仅是周末两个人经常一起到各处逛街，平时下班的时候，王孟德也会去德胜门公交站那边等她。 鼓楼、什刹海、西直门等地方，都留下了两个人的欢声笑语和美好的记忆。 现在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找媒婆上门提亲了。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结婚了，王孟德浑身都是力气，他站起身来，拉开架势，开始了今天的练拳时间。 半小时后，浑身都快湿透了，他吐了一口气，端起脸盆准备到中院水池洗漱一下。 出了门，水池旁，除了几个家庭妇女在洗漱外，三大爷阎埠贵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正低着头、撅着屁股在水池边刨着。 “三大爷，早啊，您这是干嘛呢？” “孟德，我这是刨点蚯蚓，一会儿去什刹海那边钓鱼。”阎埠贵抬起头来，用手推了推眼镜框，笑着说道。 “对了，孟德，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钓鱼，我家里还有一副鱼竿，借给你用。” 听他说要借东西给王孟德，正在水池边忙碌的几个邻居都诧异的抬头看了三大爷一眼，又看了一眼太阳。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阎老抠居然也有借东西给别人的一天，太稀奇了。 众人的反应阎埠贵都看在眼里，心中冷哼了一声，他抠门归抠门，但也分人。 王孟德可是大夫，和他关系处好了，以后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他治病，肯定不好意思收钱。 “行啊，三大爷，我一会儿也去钓鱼。”王孟德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从早上就能感觉出来，今天又会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天气，闷在家里太热了，还不如出去在河边凉快一些，顺便也感受一下钓鱼佬的快乐。 什刹海河边，阎埠贵简单的指导了一下王孟德，然后就乐呵呵的到旁边不远处下钩。 可能是新手保护期的原因，很快，王孟德就接二连三的有了收获，不到一个小时，就钓上来两条鲫鱼，三条黄辣丁，还有两个小白条。 这些都掐了尾巴做了记号，放到了阎埠贵拿来的水桶里。 渐渐的，太阳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热了，虽然在大树下边，但他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就在他有些坐不住想回去的时候，忽然鱼漂猛的往下一沉，他的手习惯性使劲往上一抬，居然没有拉动。 这是有大家伙上钩了。 他不敢使劲对着拽，只能一点点的斜着用力，幸好他多年习武，手上的力气和角度拿捏的很好，不然就水下传来的力道，鱼线和竹竿早就断了。 阎埠贵也看到动静，丢下鱼竿，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 “三大爷，您帮我找一个长一点的棍，婴儿手臂粗细就行。”王孟德说道。 等木棍找来，这条鱼也逐渐的被王孟德拉到了不远处，他小心的脱掉鞋，然后走进河水中，瞅准时机，一棍下去，那条鱼摆摆尾巴，就肚皮朝上不再动弹了。 小心的把那条大鱼拉到岸上，王孟德拎起来一看，是条大鲤鱼，大概四十多厘米长，估摸着有五斤来重。 旁边，阎埠贵右手捏着眼镜腿，看到这么大的鲤鱼，他手上一用劲，然后就惊呼一声道：“哎呦，我的眼镜腿折了。” 他顾不上羡慕王孟德，手中拿着折了一条腿的眼镜框，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三大爷，刚才我钓的那些小鱼，都送您了，对了，我家里有白色的医用胶布，要不您跟我回去，用它先把眼镜腿缠上。”王孟德心情大好的说道。 “行吧。”阎埠贵一脸沮丧的说道。 今天亏大发了呀！ 收拾好鱼竿，王孟德一手扣着鱼鳃，扛着鱼竿，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身后，阎埠贵拎着水桶，扛着鱼竿，紧跟在后边。 顺着地安门大街，很快就到了南锣鼓巷，但王孟德的脚步不停，直接来了个一过家门而不入，继续往北新桥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只要有人答话，甚至是看了他一眼，王孟德都会停下来，大声的跟对方说道：“这条鱼有五斤多重，是我刚从什刹海钓上来的。” 头顶骄阳似火，他仿佛都感受不到，心情跟吃了冰西瓜一样美好。 直到身后阎埠贵叫住了他，告诉他这种天气，死鱼可放不了多久，王孟德才意犹未尽的转身往南锣鼓巷走去。 他今天终于体会到了钓鱼佬的快乐！ 又在胡同里磨蹭了一阵，等到院子里，都快十一点了。 中院，把鱼放到水池边，王孟德冲着何家喊道：“傻柱，傻柱，快点出来。” “来了，叫我什么事。”傻柱一手拿着蒲扇，光着膀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水池边上的大鲤鱼，眼前一亮，嘴里问道：“哪里来的鱼。” “傻柱，这是我刚才在什刹海钓上来的，你收拾一下，中午在你家喝酒吃鱼。” “你瞧好吧。”傻柱转身进屋，把蒲扇放下，然后拎着菜刀和菜板就走了出来。 贾家。 刚才王孟德进中院的时候，贾张氏就看到他手中拎着的大鲤鱼，等听说是在什刹海钓上来的，她转身看向一旁正半躺着的贾东旭一眼，小声的说道： “东旭，那杀千刀的王孟德钓上来一条大鱼，要不你也去什刹海钓鱼吧。” “是啊，东旭，凭你的本事，肯定也能钓到大鱼上来，到时候咱们也有鱼吃了。”秦淮茹也劝道。 “爸爸，我要吃鱼。”棒梗也在一旁嚷嚷道。 贾东旭睁开眼睛，他不耐烦的说道：“这么大的太阳，现在让我去外边不是活受罪么，我饿死了也不去钓鱼。 再说了，什刹海里的鱼，狗都不吃。” 说完就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第040章 泼街 “孟德，咱们今天中午吃个鱼头豆腐汤，再来一个红烧鱼尾，我再拌个凉菜，加上花生米，正好四个菜。 对了，你家煤球炉子等下拎过来，我用两个锅一块做。” 傻柱一边收拾鱼，一边笑道。 就见他运刀如飞，把鱼鳞刮下来收好，又把鱼鳃、肚子里的膜和鱼身上的黏液弄掉，接着又抽掉了鱼筋。 “行，这鱼身子，你收拾好，我等下给我爸妈送去。”王孟德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帮着压水冲洗一下。 头戴草帽，拎着两斤左右的鱼身肉，王孟德很快就到了父母家。 冉小梅刚准备做饭，看到他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块鱼肉，好奇的问道：“小猪，哪来的鱼肉。” “妈，这是我在什刹海钓上来的一条五斤重的大鲤鱼，鱼头和鱼尾我和傻柱中午吃，鱼身子送来给您们尝尝。”王孟德站在门外大声的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隔壁邻居就有人伸出头来查看。 “好好，中午我就做鱼吃。”冉小梅眯着眼开心的道。 这么大的一条鱼可不多见，平时菜市场里卖的，都是个头小的。 “妈，那我先回去了。”王孟德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等一下，小猪，你进来，我有点话问你。”冉小梅连忙把他叫住，然后拉和他往屋里走去。 客厅里，王浩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王援朝和王卫国则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看到他来了，也只是随意的打了一声招呼。 “小猪，你和胜男两个人现在处的咋样了？”进了屋，冉小梅问道。 前些天，经过私下里打听，发现何胜男家在草厂胡同的口碑还不错，冉小梅就更上心了，每次见面都要问一下两个人的进展。 “妈，我们俩好着呢。” “那就行，等下个月，我让你爸看个日子，到时候找个媒婆，去何家提亲，你俩相处了这么久，可不能再拖了。” 冉小梅乐呵呵的说道。 王孟德自然也是巴不得早点结婚，结束‘晚上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事可做’这种枯燥的生活。 “对了，孟德，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没确定下来，暂时先不要带那姑娘跟你一起到院里去。”一旁的王浩插了一句道。 “爸，我知道。” 王孟德知道他的意思，这是生怕引起院里人的嫉妒，然后在背后使坏。 院里的‘人才’太多，不仅有道德天尊、白莲花、截胡高手，还有擅长锁门的专家。 君不见傻柱相了好几个对象，不知道保密，最后一个都没成，这可全是院里人的功劳。 “还有一个事儿，这不是快到端午节了么，你下周末，去什刹海折点芦苇叶回来，我用来包粽子。 多折点，到时候你再去郭胖子家买点五花肉回来，包点肉粽子，给胜男送一些过去，我打听到，她比较喜欢吃东西。” 冉小梅又嘱咐道。 嚯，王孟德都有些震惊了，母亲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打听到了，不愧是以前协助组织做过事情的人。 他和何胜男一起的时候，也是平时观察的仔细，才知道她是个小吃货的。 等回到院里，还没到中院，就闻到一股鱼汤的香味。 “傻柱，你这手艺可以呀，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王孟德到了近前，看到锅里雪白的鱼汤，笑着说道。 “那是，不是吹牛啊，就我的手艺，现在比大饭店里的大厨，也差不多了多少了，也就缺一点经验。”傻柱忍不住高声吹嘘道。 说完还不着痕迹的看向了贾家。 贾家。 饭桌上，摆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这是刚才秦淮茹趁着王孟德不在，跟傻柱要来的。 贾张氏和贾东旭以及棒梗三个人，都围坐在旁边，一脸陶醉的闻着鱼汤散发的香味。 “妈，棒梗，我先尝尝咸淡。” 贾东旭有些忍不住了，他小心的端起碗，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虽然有些烫，但也舍不得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他回味的咂咂嘴，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傻柱别看长得丑，做的饭却是特别好吃。 接着，他忍不住又低头喝了一大口，才在棒梗不满的声音下恋恋不舍的放下碗。 至于刚才说的狗都不吃这句话，在鱼汤面前，也早就忘到后脑勺了。 何家客厅里。 王孟德和傻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闲聊着，旁边何雨水则默不作声的吃着菜。 这时，后院的刘光天跑了过来，他站在门外，抽了两下鼻子，然后说道：“孟德哥，傻柱，我爸让我跟您们说一声，下午太阳落山了，咱们要去泼街。” “小子，刚才你叫他哥，为什么不一起叫我一声哥。”傻柱放下筷子，一脸不善的看向刘光天。 “对了，五一前不是泼过一次街么，怎么现在又来一次，是不是二大爷自己做主，想在街道领导的面前露露脸。” “别人都这样叫你，我凭什么不能叫。”刘光天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接着说道：“泼街是街道上通知的，管我爸什么事。” 说着转身就跑，生怕慢了被傻柱抓住挨一顿揍。 “呸，这小子看来是皮痒了，等哪天逮住了，非得削他一顿不可。”傻柱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到嘴里，一脸气愤的说道。 “行了，别跟小孩子置气，得空了揍几下就行了。”王孟德劝说道。 傍晚，太阳落山了。 这时，每个院里，大人孩子都一起出动，开始出来泼街。 从明朝开始，京城就有净水泼街的传统，除了皇帝出行表示尊敬外，也是因为当时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是土路，天气干旱，风一吹，漫天都是黄沙和尘土。 解放后，京城的主干道都逐渐进行改造，铺上了柏油，但胡同里的道路，还大部分都是土路，洒水车也进不来，所以只能使用人力进行泼街。 每年除了五一和十一这种重大节日之前需要泼街外，街道也会根据天气情况，安排胡同里的住户一起，在统一的时间泼街。 王孟德跟着院里壮劳力一起，从院子里的压水井里打水，然后担到院外，再由大家一起往地上泼。 这时候，孩子们是最欢乐的，一个两个甚至都打起了水仗。 许大茂也混在孩子中间，他看到身边的秦淮茹，眼珠转了转，然后故意装作不小心，把一瓢水都泼在了她的身上。 秦淮茹身上的湿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展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几个火气大的小年轻，包括王孟德在内，都不由自主的‘不寒而立’。 贾张氏和贾东旭发现了情况，两个人顿时就急眼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朝着许大茂走去。 第041章 许大茂被骑脸 泼街的时候。 许大茂故意把一瓢水都泼在了秦淮茹身上。 瞬间，她就湿身了，露出了凹凸有致的身形，让附近的小年轻大饱了一下眼福。 秦淮茹连忙双手护胸，顾不上叫骂，连忙往院里跑去。 可老贾家不乐意了，贾东旭怒气冲冲，眼睛都红了，把手里的扁担轮起来，冲上去就要给许大茂当头一棒。 易中海本来正要呵斥许大茂，看到这个情形，顾不上危险，上前就拦住贾东旭，把他手里的扁担夺了下来。 “东旭，冷静。” 平时院里年轻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打闹闹没啥事，但这要是动了扁担，可就要出大事了。 “许大茂，我槽拟姥姥，我要打死你。” 想到自己媳妇湿身的模样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贾东旭就脑门直突突，嘴里开始怒骂起来。 “许大茂，你个短命鬼，我和你拼了。”旁边，贾张氏也瞪着三角眼，五指成爪，胖胖的身躯，像一辆小坦克一样往前冲去。 许大茂这时候也有些后怕，他刚才也是头脑一热，没想过后果就直接把水泼出去了，等泼完水他心里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贾东旭，你要干什么，我刚才只是不小心把水泼到秦嫂子身上，真不是成心的。” 嘴里说着软话，一边快速的四处看了一眼，准备拉一个人当挡箭牌，看到王孟德站在附近后，他连忙把后退的脚步挪了过去。 王孟德可是和贾家有仇，而且武力也高，躲在他的身后，肯定不会吃亏，要是能拉他一起下水，自己也能趁机脱身。 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院门处收回来，王孟德咂咂嘴，心里感慨一声，秦嫂子果然是天赋异禀、本钱雄厚。 当看到许大茂鬼鬼祟祟的往自己跟前凑，王孟德心里瞬间明白这坏种的想法，于是心中一动，伸手扶着许大茂的后背，暗中一使劲，就把他往前推去。 同时嘴里还大声的说道：“大茂，做了错事，还不赶紧道歉。” 感受到背后强大的推力，许大茂心中叫苦不迭，身不由己的往前走了好几步，来到了贾张氏的跟前才停下了脚步。 看到这短命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贾张氏伸手就照着他的脸上来了几下狠的，这一下，让许大茂顿时就捂着脸，嘴里连声喊道：“张大妈，快停下，我道歉。” 贾张氏哪里会听他的话，侧着身子一撞，把他撞到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脸上。 “短命鬼，让你欺负我们贾家。” 贾东旭也绕过一大爷，骑在他的腿上，使劲锤他的胸口。 许大茂被骑脸输出，整个人都蒙了，他张开嘴，刚要呼叫，可惜整个脸被坐在屁股下，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同时呼吸也变的非常困难。 憋着气，忍着身上和脸上的疼痛，瘦弱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不小的能量，把贾张氏从脸上掀开。 刚呼吸了几口带有味道的空气，又被贾东旭瞅准机会，在脸上邦邦来了几拳。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傻柱看到许大茂吃亏，乐的像个真傻子一样，嘴里还直嚷嚷：“傻茂，你这脸上都变的油光满面了。” 一大爷连忙把贾东旭拉开，口中说道：“东旭，别冲动，把人打坏了就麻烦了。” “一大爷，您别拉我，让我打死这个耍流氓的坏种。” 可惜他的力气没有易中海的大，还是被拉到了一旁，不过在被拉走的时候，他抬脚照着许大茂的腿裆就来了一下狠的。 “嗷~~~” 许大茂捂着裆部，身子缩成了大虾状，疼的是直抽抽，在地上来回滚动。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胆小的还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下边，心有戚戚焉。 这时，许富贵两口子匆匆从院里走了出来，看到儿子一副狼狈的模样，许婶子不乐意了，她跳着脚骂道：“是谁，是那个龟孙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许婶子一着急，把小时候的口音都带了出来。 许富贵连忙蹲下查看儿子的情况：“大茂，大茂，你这是怎么了？” “你才是龟孙，你全家都是龟孙。” 贾张氏三角眼里透露着一股凶恶，冲着许婶子骂道。 “好啊，贾张氏，原来是你们把我们家大茂打了，你个老寡妇，一看就不是好人相。” 许婶子杯邻居们拉着，直接来了一个人身攻击，这就是骂人揭短。 一旁正在看热闹的聋老太太，听到老寡妇两个字，顿时感觉到暴击x1。 贾张氏愣了一下，然后就怒上心头，脱口而出道： “那也比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强，你那个儿子，和许富贵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想，一看就不是他的种，老许家要绝户了。” 她的话一出口，众人就愣住了，聋老太太听到绝户两个字，感觉到了暴击x2，易中海感受到了暴击x1，其他人，包括许富贵在内，神色也都狐疑起来。 都感觉这贾张氏说的还真有道理，许富贵是小圆脸，许大茂则是长长的马脸，而且其他五官也没有相似的地方，一看就不像亲父子俩。 王孟德在旁边看的有趣，他决定再给许家添一把火：“咳咳，其实吧，父子两人也不是绝对长得像，世上还是有特别小的特殊情况存在。”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许富贵再也顾不上地上躺着的儿子，神色不善的看向许婶子。 许婶子有口难辩，她只能冲着贾张氏大骂道：“贾张氏，你放屁。” 易中海铁青着脸，看到其他院的邻居都围过来凑热闹，连忙呵斥道：“行了，都别吵了，这事儿等下再解决，先把大茂扶到家里，孟德一会儿帮他看看有没有啥问题。” 其他两个大爷也都忙着劝说两家人暂时停止对骂。 “呸。”许大茂龇牙咧嘴的在母亲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可惜口鼻中的骚臭味，怎么都抹不掉。 “贾东旭，你大爷的，我都道歉了，你还打我，这事儿没完。” 后院，老许家。 许大茂躺在床上，裤子褪到了腿弯，王孟德正在帮他检查。 简单的看了一下，王孟德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被贾东旭踢到的地方，已经红肿了一片，不过这些都是硬伤，过几天就能好。 让他皱眉的原因，是他发现许大茂居然患有隐睾症，这隐睾症可是会导致不育的。 “孟德，不对，孟德哥，我这没啥问题吧？” 许大茂苦着脸，感受到裆部火辣辣的疼，又看到王孟德的神情，便提心吊胆的问道。 第042章 妙手施针 “孟德哥，我那里不会有啥问题吧？” 许大茂担心的问道。 旁边，许富贵也暂时放下心中的猜疑，一脸担忧的看向王孟德。 “咳，贾东旭下手也太狠了，幸好没伤到关键位置，你这伤，抹点药，过几天就会慢慢好了。”王孟德安慰了一句道。 他没有把隐睾症的情况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啥用处，现在的隐睾症，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许富贵听说‘儿子’没啥大问题，他提着心才放了下来，然后转头严肃的看向许婶子。 刚才贾张氏的话，他可是一直都放在心上呢。 见到老许家将要发生战争了，王孟德也知趣的赶紧告辞。 等外人走了，许富贵拉着许婶子就来到了客厅，他压低声音，沉声问道：“刚才贾张氏说的话，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老许，你要相信我呀，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许婶子都要急哭了。 “哼。” 看到许富贵依然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许婶子急中生智道：“老许，大茂虽然长得不像你，但他的秉性和你可是一模一样呀！” 嗯~？ 许富贵神情一震，对呀，大茂的秉性和他可是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口蜜腹剑、一肚子坏水、能说会道，甚至连喝多了断片这种体质，也相同。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疑虑尽去，连忙满脸歉意的拉着许婶子的手道：“哎呀，我差点误会你了，都怪我刚才心疼儿子，一时昏了头。” “没事，这不怪你，都怪那贾张氏，等以后有机会，非得让他们家好看。” 几句迷魂汤，就把许婶子简单的糊弄过去了。 周二下午，临下班前。 王孟德见没有病人了，便开始把病例和处方收拾好。 这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赵小桃气喘吁吁的推门走了进来，她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道：“张大夫，王大夫，急诊科有个高烧不退的病人，需要您们一起过去会诊。” “小王，跟我走。” 赵汉华一听需要会诊，连忙起身吩咐道。 三个人出了诊室，王孟德手中拿着一个布袋，边走边问道：“赵护士，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他这是准备提前了解一下病人的一些基本情况，好节省时间。 “病人是厂里的一名钳工，发高烧两天了，一开始只是来医院拿了退烧药吃，可是身上的烧一直不退，下午的时候，高宇泽高医生就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 到现在也没起效果，刚才反而有些更严重了，急诊科的邢主任就让我来请您们一起过去看看。” 赵小桃一路小跑的跟着两人身后，小声的说道。 其实邢主任并没有指定要找中医科的哪个大夫，她这次只是习惯性的往王孟德的诊室里跑。 下了楼，一拐弯，就是急诊科了。 进了诊室，王孟德发现，这个病人还是个熟人。 贾东旭脸色通红，坐在诊室的椅子上，时不时的打着摆子，他在周日的时候，在胡同里泼街，又跟许大茂打了一架，身上不小心淋了不少的凉水。 本来就体质不好的他，凌晨的时候发起了高烧。 秦淮茹让他到隔壁找王孟德看看，也被他拒绝了。 熬到了早上，便匆匆忙忙的到了厂里的工人医院，拿了一点退烧药吃。 可惜吃了退烧药，高烧还是反反复复的不见好，今天下午，便又来到了急诊科。 “邢主任，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赵汉华进了屋里，便冲着急诊科的邢主任问道。 “现在病人刚打完退烧针，现在烧暂时没退，是因为他的体温正处在上升期，过一会儿药力上来后，肯定很快就能退烧了。” 没等邢主任开口，旁边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便侃侃而谈道。 边说还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张汉华和王孟德。 他就是急诊科的医生高宇泽。 高宇泽在来轧钢厂工人医院之前，是在京城某一个大医院实习过，据说还跟着洋医生身后待过几天。 能来轧钢厂的工人医院上班，也是有过渡的意思，按照他平时的说法，最终还是要去大医院的。 他每天开口就是西医，闭口就是科学，对于中医，那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觉得中医就是巫术。 张汉华没有搭理他，看了一眼病人正在打摆子，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然后看向邢主任。 邢主任挠了挠头，对于高宇泽，他也有些头疼，这个年轻人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就是心高气傲，性格太极端，非常看不起中医。 “张大夫，病人发高烧两天了，一直处在39度多，吃药打针都下不去，现在体温还在持续升高，您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病人先把烧降下去？” “我先给病人看一下。” 张汉华没有直接说有没有办法，而是准备上前给病人候脉，再观察一下情况。 还没等他到病人跟前，坐在椅子上的贾东旭，突然就出现肢体强直、身体不受控制抽搐的现象，同时身子一歪，就昏厥了过去。 这是高烧惊厥了。 几人连忙上前把他扶好，然后平躺在旁边的病床上。 “主任，病人昏迷了，张大夫就算有办法，病人也没办法把汤药喝下去，再说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建议马上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 高宇泽强作镇定的说道。 话里话外，还不忘diss一下中医。 “小王，针灸你有没有把握。”张汉华直接忽视了他，转头冲着王孟德说道。 平时在诊室里，他也见过王孟德用针灸的方法帮人治病，两个人还经常讨论过这类问题，他清楚对方针灸的技术非常好。 “应该没问题。”王孟德一脸平淡的说道。 他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布袋打开，掏出一排银针，然后开始对着几个穴位就扎了下去。 身后，高宇泽脸色阴沉，口中说道：“赶快送到大医院才行，你在这耽误时间，要是出了事。。。” 还没等他说完，贾东旭的身体就不抽搐了，过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神志，紧接着，额头就布满了汗珠，脸色也不通红了。 王孟德示意赵小桃拿出一根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下，温度已经降到了36.8度。 诊室门外，几个护士脸上都露出了佩服的神色，特别是赵小桃，满眼都是小星星。 见病人没事了，张汉华和王孟德便准备回去。 “高大夫，中医并不仅仅是喝汤药。”临出门前，王孟德淡淡的说了一句。 只留下高宇泽，在诊室里，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第043章 打弟弟要趁早 此后两天。 每次赵小桃见到王孟德，都要夸赞他医术高明，救了工友一命，然后再贬低高宇泽一顿，说他徒有虚表。 其实那天也不算是救命，就算没有他，过一会儿，贾东旭也会自己缓过来，只不过烧可能不会这么快就退下来罢了。 王孟德也给她解释了几次，但她下次依然还会这么说。 赵小桃还悄悄的跟他说了，那天他走了之后，高宇泽脸色非常的难看，本来长相就普通的脸，扭曲的更不成样子。 同时，嘱咐他以后要多注意，高宇泽可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日。 还有几天就是端午节了。 一大早，天刚亮没多会儿，王孟德吃完饭，就匆忙的出了门，顺着地安门大街往西，很快就来到了什刹海的河边。 此时，不少起的早的人，已经开始在河边摘芦苇叶了，甚至还有全家一起出动的。 找了个人少的地儿，王孟德也摘起了芦苇叶。 今年因为要多包一些粽子给何胜男家送去，所以，他摘的比往年要多。 大概摘了两百来片，估计差不多够用了，他才停了下来，然后把芦苇叶统一打包捆起来。 到了父母家，把芦苇叶放好，他又匆忙往郭胖子家的猪肉铺走去。 郭胖子体型还是那么胖，看到他来了，非常的高兴，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最后特意给他拿了两斤上好的五花肉，肥多瘦少，一共花了一块四毛八。 提着肉走在路上，王孟德心里盘算着，等到明年一月份，大大小小的私营企业全部都会进行公私合营，到那时候，再想买到这么好的肉，没有熟人可就难了。 幸好他还有金手指，可以从里边购买，以后倒不会缺这些吃的。 回去后，把肉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然后切成小块，用盐和少量的酱油腌一会儿。 “妈，肉切好腌上了。” 进了客厅，王孟德轻声跟冉小梅汇报道。 “行，让肉腌会儿入入味，正好这芦苇叶也修剪好，又用热水烫过了，等晾干就可以包了。”冉小梅正在把芦苇叶摊开晾晒，她头也不抬的说道。 中午，满院儿都飘散着粽子的香味。 不仅是王家，院里其他户人家也都趁着周末，提前包了一些粽子。 饭桌上，王孟德拿过一个二米粽子，解开系粽子的马兰草和芦苇叶，吃上一口，又香又甜。 二米粽子是用江米和黄米加上小枣一起包的，这个枣是最有名的密云产的小枣。 吃完一个二米粽子，他又拿起一个肉粽子，这个因为用了腌制过的五花肉，味道更香。 王援朝和王卫国也吃得满嘴流油。 吃完饭，他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在这边看书和休息，一直到下午，太阳已经偏西了，才在冉小梅的催促下，拎着一个袋子出了门。 就算是傍晚，天气也还是非常热，等到了草厂胡同，他身上的衣服，前心和后背上，已经湿了一小片。 熟门熟路的来到何胜男家门前，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了何胜男的声音。 “快说，我的牛舌饼，是不是你偷吃了。” 紧接着，屋里又传来了何胜武的求饶的声音：“姐，您快放手，我真没拿您的牛舌饼。” “还说不是你吃的，嘴角上的饼渣都没擦干净。” “姐，我错了，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胳膊疼。” 轻笑了一下，王孟德见房门没关，于是就直接走了进去。 何家客厅里，何胜男一手拧着何胜武的胳膊，一手把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 “怎么了这是？” 王孟德笑着问道。 “姐夫，姐夫快来救我。”看到他进来了，何胜武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高声呼叫道。 自从吃了猪尿泡做药引子的单方，他尿床的毛病就好了，人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和王孟德熟悉了之后，经常戏称他为姐夫。 “胡叫什么呢。”何胜男放开了手，一脸羞涩的冲着弟弟说道。 接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看向王孟德：“胜武偷吃我的牛舌饼，我在教训他呢，这么小就偷吃东西，不教训不行。” 看到她极力解释的模样，王孟德憋着笑，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该教训，打弟弟要趁早，再过几年可就打不过他了。” 一旁何胜武站起身来，他摸了摸胳膊，理了理头发，然后一脸幽怨的道：“姐夫，下次买牛舌饼，不能只给姐姐一个人，还要想一想您可怜的小舅子。 她可是学了十年的八卦掌，以后你和姐姐打架了，您要是打不过，我和我哥还有亚男，绝对都会帮您的。” 他这是还不知道王孟德也学过十来年的武，拿下他的姐姐非常容易。 “你这是皮又痒痒了是么，是不是还想被揍。” 何胜男柳眉倒竖道。 这倒霉孩子，为了点吃的，就把亲姐姐给卖了，太没出息了。 说着就要上前再次给弟弟一个深刻的教训。 “先别忙着揍他。”王孟德连忙阻止道：“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过来。” 说着就把手中的袋子往上提了提。 他这次拿来了三十六个粽子，二米粽子和肉粽子各一半，何家六口人，正好每人六个。 “呀，粽子。”何胜武耸耸鼻子，闻到一股粽子的香味，脸上顿时露出一阵惊喜的神色，顾不上被姐姐揍，连忙上前接过袋子。 何胜男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提着的粽子，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今天院子里满是粽子的香味，可惜周小燕今天有事忙着，就没提前包，让他们家几个孩子馋的够呛。 在隔壁屋的何胜文和何亚男也闻讯而来，看到粽子都是一脸的开心，几人也不把王孟德当外人，当场就吃了起来。 别看何胜男吃相优雅，速度却是不慢，不一会儿，就带头吃完了三个。 什刹海河边。 两个人慢慢的往前走着，靠近河边的芦苇，叶子全部都被摘掉了，光秃秃的矗立在那儿。 “胜男，过几天，我爸妈就会找媒婆到你家里提亲了，没特殊情况的话，阳历8月14号，就是咱们结婚的日子。” 王孟德看着身边的佳人，高兴的说道。 “嗯。” 何胜男小声的答应了一声。 她的脸色红红的，像是被落日的余晖渲染过一样。 第044章 端午节的约会 1955年6月24日。 端午节。 这时候的端午节，还没有被定为法定节假日，所以上班上学的该去还得照常去。 到了工人医院，王孟德照常开始忙着给病人诊治，和平时不一样的是，中午在食堂里，每人可以多花四分钱买一个红枣粽子。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直接回到了雨儿胡同。 进了院子里，家家户户房门上方的两边都插着艾草和挂着菖蒲。 客厅里，父母和两个弟弟都已经坐在了饭桌旁，看到他回来了，王卫国急忙说道：“哥哥，快点洗手吃饭，等下还要出去玩呢。” “对，哥哥，就等您了。”王援朝也催促道。 “好，我这就来。”王孟德笑着说道。 他周日的时候，就跟两个小家伙说了，今天要带他们一起去什刹海边上玩，顺便介绍嫂子给他们认识。 饭桌上，陪父亲喝了三杯雄黄酒，吃完两个粽子，又吃了两个玫瑰馅的馒头，他刚要放下饭碗，冉小梅又递过来一块饼：“小猪，这是五毒饼，你还没吃呢。” 五毒饼是把刻有五毒形象的红色印章盖在特制的酥皮饼上，据说吃了它可以增强抵抗力，灭虫免灾。 京城还有一种比较高档的是玫瑰饼，不过那个算细点心，价格昂贵，一斤就要两块多钱，一般人家吃不起，普通人家，最多也就是自己动手蒸玫瑰馅的馒头或甜卷应应景。 等把五毒饼吃完，王孟德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带上一个水壶和袋子，领着早就在旁边等待的两个弟弟出了门。 很快，三人来到了什刹海，远远的，就看到何胜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等着他，旁边还跟着她的妹妹何亚男。 前几天两个人就提前约好了，今天傍晚要在这边见面。 到了跟前，没等王孟德吩咐，两个弟弟就很有眼力劲的冲着她齐声喊道： “嫂子好。” “哎呀，你们好。”何胜男一时不知所措，她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场景。 “姐夫。”何亚男也甜甜的冲着王孟德喊了一声。 她和王孟德已经见过好几次，熟悉的很。 “亚男，姐夫给你带了好吃的。”说着，王孟德打开袋子，从里边小心的掏出了包好的樱桃、黑桑葚和削好的荸荠（马蹄）。 “呀！这么多好吃的，谢谢姐夫。” 看到好吃的，何家姐妹俩眼睛就转不动了，虽然已经吃了晚饭，但她们还是觉得，自己肚子还能吃一些进去。 几个人吃了一些零食后，何胜男才想起来自己也准备了礼物。 “援朝、卫国，快过来，有礼物给你们。” “嫂子，是什么礼物呀？”两个小家伙一听说有礼物，连忙凑到了她的跟前，昂着小脑袋一脸期待。 “是这些，喜欢么？” 何胜男从背后把手伸出来，手上拿着两个五彩粽子、两个小老虎和一个用樱桃、桑葚、茄子、豆角、芹椒、梨、柿、桔缝制成的手串。 五彩粽子，是用硬纸壳叠成，外边再缠上五彩的丝线，小老虎，则是用绫罗制成的。 “喜欢，喜欢，谢谢嫂子。” 王援朝和王卫国双眼放光，伸手就要接过礼物。 看到她手上的礼物有五个，王孟德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抢先一步把手串拿了过去，嘴里笑道：“这个手串肯定是送我的了。” 看到哥哥把手串拿走，两个小家伙也不在意，以为这真是嫂子送给哥哥的，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五彩粽子和小老虎吸引了。 正好人手一样一个，而且何胜男针线手艺很不错，做出来的基本上都一样，才没有引发一场‘战争’。 分配完礼物，三个孩子也都熟悉了，然后就一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王孟德和何胜男跟在后边，他趁机把两个弟弟的情况讲了，重点说了两个人争东西的历史。 “原来是这样，看来家里有个双胞胎，确实有意思。”何胜男听了，捂着嘴笑道。 “哼哼，有意思是真的，但麻烦也是真的，咱们以后可不能要双胞胎。”王孟德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何胜男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不过她没有反驳，而是小声的说道：“我爸妈说了，8月14号那天可以。” 要不是他耳朵尖，还真不一定能听清。 前面，何亚男伸出手臂，冲着两个伙伴炫耀自己的长命缕，引得王援朝和王卫国哥俩羡慕不已。 可惜这长命缕一般是小女孩佩戴，冉小梅没有给他俩准备这个。 看着三个孩子叽叽喳喳欢快的模样，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人相视一笑。 沿着弯弯曲曲的河边慢慢走着，微风吹起，阵阵的凉风让大家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到了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几人停了下来，三个孩子又开始玩起了‘斗百草’。 这时，太阳已经彻底的落山了，看到何亚男‘斗百草’输多赢少，王孟德便拉着何胜男，来到一颗大树的后边，准备给这个妹妹找一个结实的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手中拿着一根草从大树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红润的何胜男。 这根草不愧是他费了好久才选出来的，居然一直赢到了最后。 等天色暗了下来，五个人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 先把何家姐妹送到了草厂胡同，王孟德又把两个弟弟送到雨儿胡同，才慢慢的往自己家中走去。 中院，不少邻居们都聚在一起，一边乘凉一边闲聊着。 人群中，刘海中腆着大肚子，挥舞着手臂，正在吐沫四溅的说着： “咱们作为****一定要时刻关心政治，前两天，国家又出了一个叫什么‘户口登记制度的指示’的政策，大家都知道么。” 没等别人开口，他接着自问自答道：“这个政策，简单的来说，啊，意思就是以后谁要想随便的迁户口，那是不行的了，必须向县一级官府报告和领取迁移证，才允许迁移。” 周围的邻居，多数也就听个热闹，毕竟这个户口政策对他们来说没有关系，倒是秦淮茹，听了以后，心中一咯噔，预感到大事不妙。 王孟德此时正好打开房门准备进屋，他也听到了刘海中说的话，知道这个制度是为了几个月后发行票证准备的。 之前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区别有，但是不大。直到这个制度出来，粮票发行，才是天差地别。 再过几个月，老贾家到时候哭都没有眼泪了。 第045章 灶心土 六月底。 冉小梅找了附近的一个媒婆，到何胜男家提了亲。 走完流程之后，两家又找了个时间，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把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等儿子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冉小梅心情非常好，她罕见的没有称呼儿子的小名：“孟德，你这快要结婚了，找个时间回去，跟你爷爷奶奶当面说一声。” “妈，我知道了，等下周日，我就回去一趟。” 王孟德连忙答应道。 小时候，原主算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自己现在要结婚了，必须得亲自回去跟爷爷奶奶报个喜。 早上。 田各庄。 王孟德背着水壶，手里拎着东西，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今天他不准备到村子里给人治病，所以就没有背着药箱。 周围麦田地里，已经光秃秃的一片，就剩下浅浅的一层麦茬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京城周边的麦子，基本上已经收割完毕，有动作快的，粮食都进了家门，就算是慢的，也多数在麦场中晾晒着。 进了村子，到了爷爷家门口，就见奶奶蹲在院外的菜园地里，在给菜地除草。 “奶奶。” “哎~，孟德回来了，早上吃饭了没有？”王田氏转过头，看到王孟德，顿时一脸高兴的说道。 “奶奶，我早上吃了，爷爷在家没？” “你爷爷呀，他一早吃完饭，就背着粪箕子，拿着镢头出门拾粪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王田氏乐呵呵的说道。 “你看看，我今年种的辣椒、茄子、豆角、黄瓜和番茄长的多好，这也多亏了你爷爷拾得粪，地才这么肥。” 进了屋里，王孟德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说道：“奶奶，我给您和大伯家各买了两盒桃酥，这个您跟爷爷都能吃的动。 还有，这个桃酥不能放太久，您记得要在一个月内吃完，别又放了半年一年的，到时候就不能吃了，扔了多浪费。”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他还是要多嘱咐两遍。 之前奶奶就有过很多次，把好东西藏起来，留着慢慢吃，或者留着等他回来再吃。 留着留着就过期或者变质了。 “奶奶知道了，你以后可别乱花钱了。” 小心的拿着两盒桃酥往东边的卧室里走去，王田氏嘴上念叨着，她这是又准备把桃酥藏起来了。 等到快十点了，王京徽才从外边回来。 院外的大树下，陪着爷爷奶奶坐在小板凳上，王孟德把自己已经订婚了，将要在8月14日结婚的消息说了出来。 “来之前，我妈特意嘱咐我，让我跟您二老约好，在结婚前一两天，我会回村子接您们到城里去。” “你要结婚了？” 王田氏惊讶的道，紧接着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好啊，孟德，你也要结婚了，太好了，奶奶到时候一定去。” “咳咳。”王京徽在一旁正在抽着烟袋，听到这个消息，不小心被呛到了一下。 接下来，王田氏仔细的询问了女方的信息，最后道： “孟德，你可不能学你爸，以后你要多生几个孩子才行。” “啊，奶奶，我爸有三个孩子，不算太少呀？”王孟德有些奇怪的问道。 “哼。”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才缓缓的说道：“要不是国家解放的早，你两个弟弟恐怕就没机会出生了。” 原来，二十年前，冉小梅生完他之后没多久，王浩就去了京城打拼，两人连着几年聚少离多。 等到一家人在京城团聚后，他又加入了组织，为了避免增添负担，更是十来年没再要孩子。 直到京城解放，幸好两个人年龄还不算太大，努力要了二胎，王孟德这才有了两个双胞胎弟弟，不然，他就是独生子了。 “对了，等你结完婚之后，回村一趟，挨家挨户都发几颗喜糖。” 这时，王京徽在一旁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袋，然后开口说道。 “没错，是该每家都发几颗糖，你刚出生那会儿，你妈当时身体不好，奶不够吃，是我怀里揣着你，找村里其他刚生完孩子的，每个人吃几口。 后来你长大了，在村里玩的时候，谁家有点好吃的，你都会去蹭一顿。” 王田氏也笑着赞同道。 田各庄一共有百十来户人家，除了王家以外，剩下的都是同一个宗族的，而且就算是王家，也跟村民都是亲戚关系。 他小时候在村里，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些儿时的趣事，王孟德通过原主的记忆，脑海里也都比较清晰，他连忙答应了下来。 聊了几句后，王京徽突然欲言又止，还时不时的看向王田氏。 “爷爷，您有什么事情么？”王孟德奇怪的问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看我做什么。”王田氏也有些恼了，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是这样的，孟德，田腊八你还记得吧，他大儿子病了，躺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医院，要不你一会儿去帮他看看。” 王京徽小心翼翼的说道，边说还边看着王田氏的脸色。 对于田腊八，王孟德当然记得，他跟爷爷奶奶是同一辈的人，自己也该叫他一声舅爷爷。 前两年，奶奶和他还因为地临边的纠纷，大吵了一架呢。 “那我去看看？”王孟德也小心的看向了王田氏。 “你该去就去，虽然田腊八不是个好东西，但田置业是五叔的大孙子，五叔的孙子有事，我们不能不管。” 奶奶嘴里的五叔，就是田腊八的父亲，以前田各庄的族长。 王京徽和王田氏结婚的时候，没有地方住，最开始就是借住在他家牛屋里，而且他当时还力排众议，从族产里分了两亩地，租给两个人种。 所以，爷爷和奶奶时常念叨着他的好。 田腊八家，王孟德由爷爷奶奶陪着，给躺在床上的田置业候脉。 又问了一些问题，他在心里就确定了这是脾虚久泻的症状。 沉思了一下，王孟德抬起头来，冲着在一边陪着笑的田腊八道：“舅爷爷，置业舅问题不大，家里弄点灶心土，用布包上，煎成三两汤喝下去。” “灶心土是什么？” 第046章 交公粮 “灶心土是什么？” 田腊八疑惑的问道。 “噢，灶心土啊，就是家里土灶内底部中心的焦黄土块，取一点下来，用刀把黑的部分和杂质给削掉。” 王孟德解释道。 灶心土，又叫伏龙肝，具有温中止血，止呕，止泻的功效。 “锅底下的土也能治病？”田腊八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还没等王孟德说话，王田氏不乐意了，她指着田腊八的鼻子骂道：“田腊八，你真不是个东西，我孙子好心来给你儿子看病，不让你花一分钱，你还怀疑他。 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孙子是京城医院的医生，他说土能治病，那就一定可以治病。” 其实王田氏自己心里也稍微有些没底，但这种情况，她肯定要向着孙子。 对于被王田氏指着鼻子骂，田腊八也不生气，他略一思考，觉得还真是，自己家锅底下就有灶心土，再找点布包上煮水喝，还真不用花钱。 反正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就算没有效果，喝了土煮出来的水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于是冲着王孟德点头笑了笑，然后就去厨房弄灶心土给儿子煎药了。 中午，王宁和周玲玲以及堂哥都回来了，只有堂嫂还没回来，他们上午都在麦场晾晒麦子。 “孟德，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好哇。” 饭桌上，王宁吃了一口馒头，听说王孟德要结婚了，一脸高兴的说道。 一旁的周玲玲，也含笑的说道：“孟德，你要结婚了，我趁着夏收之后这段时间有点空，给你做双布鞋。” 刚才，她看到了王孟德拿回来的两盒桃酥，现在心情都还好着呢。 “谢谢大娘。” 吃完饭，除了堂哥去给堂嫂送饭以外，其他人都开始进行午休。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他们又都准备去麦场干活了，王孟德本打算去帮忙，被王宁拦住了：“孟德，一会儿也就是灌粮食的活，你就别去了。 留在家里陪着你爷爷和奶奶多聊会天，等下我们村会去乡里交公粮，你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走，交公粮的地方离公交站不远。” 王宁口中的交公粮，是正经的那种，也就是农业税。 农民每年夏收结束后，都要按时到国家制定的地方缴纳公粮作为税收。 不到五点，王孟德跟着交公粮的队伍就出发了，村民们拉着架子车或者地排车，有的则推着独轮车，上边放着一个个装满粮食的麻袋或者蛇皮袋。 这些粮食，基本上每户人家都用斗量过重量，跟自己家要交的公粮数量都大差不差。 迎着快要落山的太阳，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乡里粮站这边。 粮站门口，不少其他村的村民，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把车上的粮食搬下来，抽检完之后，再上磅秤称重，最后是登记入库。 旁边几棵大树底下，不少孩子也不嫌热，正在玩斗鸡游戏。 不远处，还有一个小贩，推着车，车上放着一个木头箱子，在卖冰棍。 小贩偶尔还拉长声吆喝一句：“冰棍儿-败火！” 王孟德刚要转身往公交站走去，树底下有一个孩子单脚蹦跳没有站稳，一下子就歪倒在地上，然后捂着胳膊躺在那里，也不起身。 其他孩子都没有在意，还在欢快的玩着，倒是孩子家长，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前把他拽起身来，又照着屁股狠狠的抽了两下。 那孩子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王孟德本来也没注意那边，他是被孩子哭声吸引的，等看到那个孩子手臂耷拉着，连忙走了过去。 “别动，这是手臂脱臼了。” “啊，脱臼了？”那男子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用一副怀疑的目光看向王孟德，毕竟王孟德才二十岁，太年轻了。 这时，堂哥也走了过来：“孟德，怎么了？” “堂哥，这孩子手臂脱臼了。”王孟德解释道。 “这是我堂弟，京城医院的医生，你家小子胳臂应该是真的脱臼了。”堂哥和那个男子认识，轻声的解释道。 “哎呀，这可怎么办？”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复原。” 王孟德征得孩子父亲的同意后，又对着孩子道：“小朋友，等下我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会给你复原脱臼的位置，你别紧张。” 说着，嘴里就喊道：“一。” 然后不等孩子反应，他一手扶着对方胳膊，一手握着脱臼的手臂，先旋了一下，接着又牵引了一下，最后稍微一使劲，胳膊就恢复了。 他动作很快，等把手放开，那个孩子还在愣愣的看着他，等他往下数数呢。 “好了，这几天别用这只手剧烈运动，也别再摔着了，不然会很麻烦。”王孟德嘱咐道。 现在脱臼复原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小儿科了，毕竟每天在空间里，都会进行大量的练习，说句自夸的话，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问题。 “这就好了？”那男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 “好了。”那个孩子轻轻的抬着胳膊试了试，发现已经恢复过来了，一脸惊奇的看向王孟德。 “太感谢了。”咬咬牙，那男子接着说道：“您请等会儿。” 说着就匆匆来到卖冰棍的小贩那里，买了三根冰棍拿回来。 他把一根奶油冰棍递给了王孟德，剩下两根红果冰棍，分别给了堂哥和自己的孩子，他自己则是站在一边咽了咽吐沫。 奶油冰棍五分钱一根，红果冰棍是三分钱一根。 吃了一个冰棍，王孟德一脸舒服的坐在开往德胜门的公交车上，车里闷热的环境，也没有影响到他。 ‘受气包’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前面不远处就是护城河了，然而车辆却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是又遇到车辆没有煤气了。 看到离护城河不远，王孟德索性下了车，手里拎着东西，慢慢的往前走着。 护城河边，不少周边的住户，都手拿蒲扇，坐在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聊天。 带着婴儿的奶奶或祖母，嘴里还轻声唱着歌谣：“护城河儿直护城河儿弯，护城河为我家宝贝保家园；城墙儿长，城墙儿宽，固若金汤的城楼永平安……” 河边，几个半大孩子，正用薄片石块打着水漂。 第047章 何胜男进四合院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距离两个人结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7月的最后一天，星期日，天色有些阴沉，王孟德一大早没吃饭就出了门，来到了草厂胡同。 今天，两个人约好了要去西单逛街买点东西。 鼓楼大街。 早点铺里，王孟德要了一碗加糖的豆浆，一套烧饼夹麻花儿，三个油饼，几个蜜麻花儿（糖耳朵），和何胜男一起吃起了早饭。 至于两个人只要一碗豆浆，主要是因为待会儿他们还要去隔壁不远处的早点摊里尝一尝杏仁茶。 很快，两个人就把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 别看何胜男是个姑娘，饭量却是不小，她刚才吃的分量，跟王孟德差不多。 付完钱，两个人又来到了隔壁，要了两碗杏仁茶。 杏仁茶也是京城的知名早点之一，摊主从大锅里舀出两碗热气腾腾的杏仁茶，然后又往碗里撒上一些桂花、白糖、青丝和红丝。 顿时，色香味一下就把两个人的食欲又给抓起来了。 等一碗杏仁茶吃完，何胜男一脸的满足，王孟德也摸了摸肚子。 到了西单，因为没有太阳，逛起街来倒也不显得热，一路上，都是何胜男打头，遇到感兴趣的商店就进去看一看。 没过多久，王孟德手里就多了不少像发卡、头绳、耳钉等这类的小玩意。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抢着付的钱。 快到中午的时候，何胜男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完了，现在又开始感觉到饿了。 本来她想在附近随意的买点吃的，王孟德却有不同的意见。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他还没去过牛街那里吃“碰头食”呢，再不去，明年公私合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吃到正宗的小吃了。 在京城，“碰头食”，就是小吃的意思。 他的这个提议，何胜男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对于小吃，她可是毫无抵抗力。 牛街离西单不算远，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这边。 成排的小吃店，让何胜男看的眼花缭乱，恨不得把这里的小吃全部都尝一遍，可惜，最终两个人也只吃了年糕、炸黄鱼、炸回头、炸肉火烧等几样就饱了。 肚子实在装不下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最后，在一家包子铺，又要了几个羊肉包子，用荷叶包着带走。 下午，拎着东西，坐上公交车，两个人准备去往南锣鼓巷。 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了，该带何胜男去家里认认门，现在也不怕院里的人使坏了。 到四合院之前，王孟德在公交车上，小声的给她讲述院里住户的情况，以及以后的注意事项： “胜男，95号院里的人际关系特别复杂，我先给你讲一讲，省的你刚去不了解谁好谁坏。” “好，你说，我记着。”何胜男急忙说道。 “我住的那个院子，是个三进四合院，里边一共住了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 前院你要重点注意老阎家，阎叔他是院里的三大爷，说话文绉绉的，和他家婶子一起，平时最爱算计，喜欢占点小便宜。” 王孟德先说了前院的情况。 “我们隔壁院子也有一个人跟他差不多，喜欢算计。”何胜男笑着说道。 “嗯，接下来是中院，里边就有不少人需要你特别注意了。”王孟德接着说道。 “西厢房，我隔壁邻居是老贾家，这一家子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贾张氏属于无赖泼妇，无理搅三分的主，还喜欢骂人，以后她要是骂你，你就用八卦掌揍她。” 他对何胜男的身手很有信心，就算是实战不多，区区一个贾张氏，也难是她的对手。 看到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贾东旭，特别喜欢抬杠，人还抠门小气。他媳妇秦淮茹，是个白莲花，平时喜欢以柔克刚。” “东厢房，住着一大爷两口子，一大爷擅长伪装，最喜欢道德说教和绑架，你可别被他骗了。” “中院还有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傻柱，他和妹妹两个人住了一间正房，连着一个耳房。” “傻柱我知道，你跟我说了好几次。” 提到傻柱，何胜男就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之前她听王孟德讲过对方的好多事情，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早就起了防备之心。 “最后就是后院了。 后院住着一个孤寡老太太，这老太太别看平时对人爱答不理的，但只要遇到漂亮好生养的姑娘，她都会想着给傻柱牵桥搭线，所以，她要主动找你说话，你可别信。” 王孟德嘱咐道。 聋老太太在原剧中可是有前科的，他真怕这老太太把主意打在何胜男身上。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听她乱说的。” “嗯，后院老刘家，是二大爷，这人虽然不太聪明，但心狠手辣，没有道德底线。 还剩下一个老许家，老许是个阴人，擅长隐忍和口蜜腹剑，和他那个儿子许大茂，两个人都是一肚子坏水。” 把院里几个重点住户人家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王孟德才歇了一口气。 “哎呀，你们院子里住着的都是啥人，怎么全都是坏人，没一个好人。” 听了他的一通话，何胜男一脸诧异的说道。 她家那个四合院里，住着十来户人家，虽然也有两个坏人，但大部分都还算是正常的呀。 可没有像95号院这样，居然是全院恶人。 “胡说，怎么会没有好人？我难道不是好人么？”王孟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何胜男没有说话，而是白了他一眼，这个坏人，端午节那天，哄骗自己到大树后边找草，最后却是使了半天的坏。 而且从那天之后，只要是在没人的地方，都会让她面红耳赤。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南锣鼓巷。 随着95号院越来越近，何胜男心里就怦怦直跳，未来几十年，这里应该就会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了。 进了院门，阎埠贵今天罕见的没有去钓鱼，而是在自家门外摆弄着几盆花草。 “三大爷，忙着呢。” “孟德回来了。”阎埠贵抬起头来，用手推了推眼镜框，眼镜框上的其中一个眼镜腿上，还是王孟德给他用医用胶布缠起来的。 等他看到王孟德身后的何胜男后，不由得怔了一下：“哎呦，这是谁呀。” 第048章 其实我并不看重外表 当看到何胜男的模样，阎埠贵怔了一下。 “哎呀，孟德，这姑娘是？” 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他心中就闪过了‘珠圆玉润’、‘温婉大气’、‘自然端庄’等词汇。 “三大爷，这是我对象，叫何胜男。”王孟德笑着说道，然后他又转过头去：“胜男，这是我们院的三大爷。” “三大爷，您好。”何胜男落落大方的叫了一句。 “哎，你好你好。”阎埠贵连忙回了一声。 “三大爷，我先回去了。”王孟德说着，手里拎着东西，就往垂花门走去。 何胜男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往中院走去。 等两个人进了中院，阎埠贵回过头冲着自家屋里喊道：“杨瑞华，杨瑞华，你快出来，院里有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老阎，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大妈手里端着一个小簸箕，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疑惑的问道。 “杨瑞华，刚才我看到王孟德了，他带着一个漂亮姑娘一起回来的，还亲口说是他对象。” “哟，他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呀，不声不响就带对象回来了，不过他也确实到了该找对象的年龄了。”杨瑞华轻声说道。 和何胜男处对象后，王孟德从来没在院里宣扬过，大家都还以为他是单身呢。 “那姑娘长得特别漂亮，比贾东旭媳妇还更胜一筹呢。”阎埠贵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然后小声的说道。 “比淮茹还好看？”三大妈愣了一下。 秦淮茹可是附近胡同里数一数二的好看，没想到王孟德的对象，比她还漂亮。 “我到中院看看去。”三大妈把小簸箕往窗台上一放，然后就往中院走去。 中院。 水池旁，秦淮茹又在洗着衣服，也不知道老贾家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衣服要洗。 看到王孟德带着一个姑娘回来，她扶着肚子慢慢的从板凳上站起身来，由于天热，穿的比较少，给人一种颤颤巍巍的感觉。 “孟德回来了，这姑娘是你对象吧，长得真漂亮。”秦淮茹笑着说道。 “秦嫂子，这是我对象。” 王孟德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就领着何胜男进了屋。 旁边几个婶子、大妈们，坐在那里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聊着家常，听到动静，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不一会儿，王孟德处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对象的消息，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客厅里，王孟德给何胜男倒了一杯水，然后两个人开始整理今天买的东西，门外，时不时有人‘凑巧’从他家门前经过，还都要装作不经意的伸头往里看一眼。 一开始他还没太在意，等人越来越多后，王孟德小声的说道： “胜男，你先慢慢整理，我出去一下。” 说着就来到了门外。 此时中院已经聚集了不少院里的邻居，不仅有喜欢八卦的妇女们，就连院里的几个小年轻，也好奇的在那探头探脑。 看到王孟德出来了，人群里，刘海中腆着大肚子，咳嗽了两声，率先问道：“孟德，听说你带对象回来了。” “是啊，二大爷。”王孟德淡淡的说道。 “好啊，咱院又出了一件喜事，孟德，你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办不办酒席？”一旁的易中海也开口问道。 “一大爷，结婚的日子定了，下个月14号，酒席就不办了，现在不是提倡节约嘛，到时候两家人以及亲戚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了。” 王孟德说道。 不办酒席这个事情，是两家商量好的，他也很赞同，这样还减少了麻烦。 接着他又冲着傻柱道：“傻柱，那天还得请你帮忙做两桌菜。” 正在偷偷往贾家门口看的傻柱听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你提前把菜准备好，到时候保证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贾家房门外，贾家几口人也在看热闹。 本来贾张氏和贾东旭是不想出来的，听三大妈说王孟德的对象非常的漂亮，才出来见识一下。 “孟德，听说你对象长得特别好看，叫出来让大伙看看呀。” 汪二嫂笑着说道，刚才何胜男来的时候，她在中院只顾低头纳鞋底，没有看清楚长相。 这时，没等王孟德说话，何胜男就从他家里走了出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碎花布拉吉，适中的身材，配上杏眼桃腮、美目流盼，让众人看的都呆了一下。 这件布拉吉是前几天王孟德送给她的礼物，花了他四块五。 看清她天生丽质的模样，紧接着，夸赞声就接踵而来。 “哎呀，这姑娘长得太好看了，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呀，和王孟德真是般配，两个人，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俊。” “王孟德真有福气，这姑娘一看也是好生养的。” 其中，薛婶子的声音最大：“以后这附近，最漂亮的媳妇，要换成这姑娘了。” 说完还瞥了贾家几个人一眼，只要能让贾张氏难受，她就高兴。 这话让贾张氏听着非常刺耳，刚要开口反驳，等又看了一眼何胜男后，发现她确实比自己儿媳妇要好看一些，便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家里。 贾东旭倒是有心抬杠，他媳妇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别的不说，心胸宽广这一块，秦淮茹就是完胜，而且还有一股天生的媚态。 傻柱也觉得薛婶子说的不对，他始终认为，秦姐才是最好看的，而且不接受反驳，想到这里，又悄悄的偷看了秦淮茹几眼。 在他旁边的聋老太太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又扭头看了一眼何胜男，心中长叹了一声，这傻柱子啥时候才能醒悟啊。 站在人群后边的许大茂，表情犹如吃了柠檬一样，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是他的对象。 贾东旭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也就算了，毕竟秦淮茹是农村来的，但王孟德这个对象可不一样，一看就是城里人。 不行，看来晚上得要跟父亲提一提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他也得找个漂亮的媳妇才行。 “呵呵，大家过奖了，其实我并不看重外表，我主要看重的是她的人品。”听到邻居们的夸赞，王孟德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着凡尔赛的话。 第049章 婚前准备 “叮铃铃，叮铃铃~” 南锣鼓巷胡同口，王孟德骑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从外边走了过来。 这辆自行车，是他今天上午刚去商场里买回来的，花了215块钱，买完又去派出所敲了个钢印在上边。 在这辆自行车上，他没有装摩电灯，装了摩电灯，除了骑起来费劲以外，会对车轮进行磨损，也是一方面。他准备以后要是晚上骑车出门，就拿上手电筒。 对于215块钱这个价格，他虽然觉得非常高，可也没有办法，这个年代国内工业不发达，自行车的成本本来就高。 在1957年，轻工业Bu曾经公布了自行车零件价格表，显示当时一辆自行车43个常规零件合计价格为132.89元，再加上运输、组装、生产等成本，成品价格至少需要150元以上。 车把熟练的一拐，自行车就进了胡同里。 骑着没多远，前面迎面来了一辆平板三轮车，正是胡同外修车铺的候小四。 两个人越来越近，王孟德挺直了腰，嘴里喊道：“嘿，歪一个嘿。”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的三轮车忽然向一侧一偏，然后一拐把，另一侧的后轮就离地而起，三轮车就变成了两个轮着地往前走。 这是两个人以前经常玩的把戏。 等快到了跟前时，候小四才把三轮车恢复了回去。 “孟德，你买自行车啦！” “四哥，这是我新买的自行车，怎么样？”王孟德停下自行车，一个腿支地，然后笑着说道。 候小四比他大两三岁，俩人打小就认识，以前经常一起玩，算是发小了。 “这车不错。”候小四夸了一句，然后话音一转道：“以后自行车有啥问题，直接去修车铺找我。” “以后有需要，肯定会去找您。”王孟德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修车铺还有人等着我呢。”说着蹬车就往前走。 “四哥，你给我找几个不能用的自行车链条，下午我去修车铺拿。”王孟德也准备骑车回家，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候小四没有回话，而是冲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四合院里，王孟德推着自行车，穿过垂花门，来到了中院。 他刚一出现，就被站在自家门口的傻柱给看到了。 “哎呦，孟德买自行车了，花了多少钱呀？”说着上前几步，来到近前，仔细的打量着自行车。 不少在中院的邻居，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特别是贾东旭，更是露出了嫉妒的神情。 他知道，这自行车，王孟德肯定是因为要结婚了才买的，想想自己结婚的时候，家里除了两床新被子，其他的啥都没买，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就算是现在，他想买一辆自行车，家里的存款也还差一点呢。 “花了我215块钱，傻柱，要不你也买一辆，有了自行车，以后出去也方便，也好找对象。”王孟德说道。 “太贵了，我没钱。”傻柱摇了摇道。 他现在还在跟着师傅学习厨艺，没参加工作，手里自然没有什么余钱。 “没钱好办，找一大爷借呀，我其实钱也不够，自己就出了十五块钱，剩下的两百块，是从我爸那边拿的。” 王孟德继续蛊惑道。 “再说吧。”傻柱继续摇头道。 由于贾东旭还在，一大爷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向原剧中的那样亲切。 倒是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贾东旭心中一动。 对呀，自己没钱买自行车，去找师傅易中海‘借’呀。 他是自己的师傅，还是个绝户，以后的钱也早晚都是自己的，这样一来，‘借’了就可以不用还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准备晚上就去易中海家探探口风。 聊了一会儿后，王孟德便把自行车推到了家里，放在门口他可不放心，说不好啥时候就被人使坏了。 后院，聋老太太家。 傻柱正在陪她说话，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王孟德买自行车准备结婚的事情上。 虽然距离何胜男上次来四合院，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但聋老太太依然记着她。 “傻柱子，你以后要是也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我也就能瞑目了。” “老太太，我以后会找个比她更好的媳妇，您就放心吧。” 傻柱自信满满的说道。 再过不久，他就能出师了，凭他的手艺，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单位，到时候娶个媳妇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翌日。 轧钢厂工人医院，王孟德一大早刚到诊室，就又遇到了帮他打开水的赵小桃。 “谢谢小桃护士。” “不客气，王大夫。”赵小桃笑着说道。 她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麻利的把暖水壶放到墙边，然后又道：“王大夫，听说你是14号就要结婚了。” “是呀，14号结婚。”王孟德大大方方的说道。 这事儿没必要隐瞒，前天他就把要结婚的事情跟张汉华和医院的领导说了，过几天领结婚证的时候还需要单位开证明呢。 “真好，14号是星期天，那天正好休息，王大夫，你需要有人帮着拍照么？我表姐是记者，她可以帮忙拍照哦。”赵小桃眼珠转了转，小声的说道。 “需要需要，太感谢你了小桃护士，到时候请你和你表姐一起过去吃酒席。” 王孟德大喜道。 如果能把自己结婚时候的一些美好瞬间拍照记录下来，以后也是一个不错的回忆。 “好，那我14号的上午就过去。”赵小桃高兴的说道。 护士站，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小萍轻声的问道：“小桃，王大夫要结婚了，你还这么高兴呀？” “王大夫结婚，我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要不高兴？” 赵小桃奇怪的问道。 一句话，就把小萍问懵圈了，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几天后。 中院西厢房。 打量着比之前干净整洁多了的屋子，王孟德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他特意请了一天假，和母亲一起，把屋子里外都仔细的收拾了一下。 冉小梅还特意买了新的脸盘、痰盂、镜子等生活用品。 每天例行的学习之后，躺在床上，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梦里，可能是梦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第050章 结婚 1955年8月14日。 农历六月二十七，天气晴朗。 宜结婚、出行、修造、祈福、求子。。。 一大早，王孟德就醒了过来，他精神抖擞的穿好衣服，打了一趟拳，刚洗漱完毕，父母陪着爷爷奶奶和大爷一家就来到了院里。 到了这边，大娘周玲玲和堂嫂就开始洗菜，今天就准备两桌酒席，所以也就没有支大锅灶，只在中院空地上，几个煤球炉子放了一排。 这时，傻柱听到外边的动静，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忙忙碌碌，时间很快就到了九点左右，该去接新娘子了，等接回来后，两个人还要去街道领取结婚证。 要是再晚，可就赶不上吉时了，京城的习俗，结婚要在中午十二点前完成仪式。 换上新衣服，王孟德打头，推上自行车，身后跟着许大茂、刘光奇、阎解成等院里几个小年轻，正准备出门，就见赵小桃从前院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性。 “王大夫，我们没来晚吧。”赵小桃笑着说道。“这是我表姐李青柠，她今天来帮你拍照。” “不晚不晚，谢谢你啦。”王孟德连忙放好自行车，迎了上去。 “李姐，今天辛苦您啦。” 李青柠的长相跟赵小桃一样，都是属于平平无奇的那种。 她从挎包里掏出相机，微微一笑道：“你们是要去接亲么，正好先拍几张照片。” 一听说要拍照，几个小年轻都来了兴趣，连忙推着自行车排成一排站好。 站在中间，看着左边的许大茂，王孟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四处看了看，发现傻柱正一手拿着锅铲子往这边看，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他连忙招呼了一声。 “傻柱，来来来，一起拍个照。” 等傻柱在他右边站好，王孟德才站直了身体往前看，一脸笑容，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 照完相后，几个人这才推着直行车，兴冲冲的出了院子。 身后，李青柠赞赏的看着王孟德的背影，悄悄的对着赵小桃小声的说道：“你这个同事长得真俊，我要是晚生十年，非得和那个姑娘竞争一番不可。” 四辆自行车凑在一起，在大街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这几辆自行车里，除了他那辆是新买的，许大茂骑的是老许的，剩下两辆，是王浩从医院同事那里特意借来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草厂胡同，何胜男今天穿着布拉吉，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正等着王孟德来接她。 和何胜男的爷爷、父母以及大爷叔叔们聊了几句，然后就领着一脸依依不舍的新娘子出了门。 顺利的接到新娘，王孟德在最前面骑着自行车带着何胜男，慢慢的往前走，身后的大部队里，还多出了何胜男的弟弟妹妹和堂姐夫几人。 他们是跟来送亲的。 南锣鼓巷胡同，还没等他们来到院门，站在门口张望的刘光天和阎解放就迫不及待的用火柴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附近院子的大人和孩子出来看热闹，停下自行车，何胜男刚下来，冉小梅就乐呵呵的上前，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布包递给了她。 布包里装的是一些糖果和花生，她从里边抓出一把，往人群中撒去。 散完喜糖，众人簇拥着王孟德和何胜男一起往中院走去，李青柠也在旁边从各个角度给两个人拍照。 休息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带着户口本和单位开的证明，来到了交道口街道。 办理结婚登记的地方，前面已经排了两个人，等了一会儿后，才轮到他们进去。 进了屋，工作人员仔细的核对了户口本和证明，简单的询问了几句，然后拿出一个结婚证，开始往上填写信息。 这个时代的结婚证上，姓名、年龄和日期还都是需要手写。 填完信息后，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给王孟德，让他检查一下信息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捧着这张薄薄的纸张，王孟德心情激动，自己在这个时代，也终于成家立业了。 他仔细的看着上边的信息，就见结婚证上，四周都画着一些诸如牡丹等花朵在上面，还有麦穗。 上方正中间的位置，是‘结婚证’三个大字，然后就是字号信息。 再下边，就是姓名、年龄和一段‘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国家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的内容。 证书的款式漂亮又温馨，满满的都是时代感。 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结婚证上还没有贴照片的地方。 核对无误后，工作人员又盖上公章，这时，两个人才算是一对合法的夫妻。 领完结婚证，还要到旁边挑选一样物品，这些物品有毛巾、肥皂、牙粉等生活用品，是国家给予新婚夫妻的一些福利，用来鼓励大家结婚和生育。 选好后，出了门，来到外边，王孟德看着脸色红润的何胜男，轻声的说道：“胜男，以后咱们俩，就是你包容我、我撑着你，互相扶持着过日子了。” “嗯。”何胜男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回到院里，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多，傻柱那边也都把菜准备的差不多了，众人开始落座准备吃酒席。 今天虽然只有两桌，菜却是不错，大儿子结婚，王浩也是下了血本，鸡鱼肉蛋全都有，主食是窝窝头。 幸好现在还没开始实行票证政策，不然，大家来吃酒席，还需要带着粮票来才行。 一直到一点多，这顿丰盛的酒宴才结束，席面上的菜，全都被一扫而空，盘子碗里连点菜汤都没剩下。 王孟德饭没吃到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幸好他身强体壮，才没有醉倒。 简单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何家的一群人回去了，接着王孟德和何胜男一起，把赵小桃和李青柠送到胡同口。 回来后，又把执意要回老家的爷爷奶奶和大爷一家送到了德胜门公交车上。 看着公交车开走，俩人相视一笑，慢慢的往家里走去。 晚上。 冉小梅和何胜男一起，做了一顿晚饭。 吃完饭后，看到天色已晚，王浩和冉小梅领着两个弟弟走了。 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接下来，自然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第051章 洞房花烛夜 晚上。 天色已暗。 家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王孟德坐在椅子上，含笑的看着她。 “孟德，你下午出了不少汗，我去打一盆水，你擦擦身子。”何胜男被看得脸色绯红，连忙借着打水的理由来到了门外。 很快，她就端了两盆凉水进了屋，然后拿起热水壶，稍微倒了一点热水进去打打凉气。 “这盆水给你，你在客厅里洗，洗完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去卧室里洗。” 把一盆水端到王孟德跟前，又找了两件衣服放到客厅的架子上，接着她转身端起另一盆水，就往卧室里走去。 “咱俩一起洗吧，这样还省点水。”王孟德侧着身子说道。 何胜男没有回话，而且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看到她不吭声，王孟德也不在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省水，他起身拿过毛巾，用水简单的擦拭了几把。 洗完换好衣服后，重新坐在椅子上，他耐心的等候着何胜男出来，卧室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端着水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麻利的把两盆水倒到门外的污水桶里，脏衣服也放到了盆里，然后她走到王孟德面前，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孟德，我收拾好了，咱们休息吧。” “嗯，对了，再打半盆凉水进来，等下还要用。” “咱们都洗漱完了，怎么还要用？”何胜男有些不解的问道，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到外边倒了半盆水进来。 “嘿嘿，等下你就知道了，咱们上床睡觉吧。” 说着，关上客厅的灯，拉着她的手，就来到了卧室。 卧室里，王孟德点上一根提前准备好的红蜡烛，便把卧室里的电灯和窗户都关上了。 “孟德，天气这么热，怎么把窗户也关上了？”何胜男奇怪的问道。 “外边有几只黑蚊子。” 往窗户的位置瞅了瞅，王孟德小声的笑着说道。 刚才他就听到窗外有动静了，隐约是许大茂的声音，估摸着是院里几个年轻人来听墙根的。 床上，大红色的床单上方，还铺着一块白布，王孟德搂着何胜男，借着烛光，看着眼前的佳人。 何胜男的脸型，不是后世那种尖下巴的锥子脸，而是和女儿国国王、貂蝉等中国古典美人的脸型类似，五官也长的精致、协调、大气。 他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低下头就吻了上去，而对方也热切、笨拙的回应着。 很快，两个人就坦诚相待了，作为老司机，他熟练的引导着何胜男。 接下来，这片迷人的土地上，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等水到渠成之后，他趁虚而入，一声痛呼，终于帮助她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 由于她是初次，王孟德没有像毛头小子一样横中直撞，而是如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了一次。 虽然没有尽兴的施展开，但何胜男常年练武，给他的心理和生理感受，都是无与伦比的，比前世那个舞蹈女友，更胜一筹。 前世，他也处了好几个女朋友，其中就有一个常年练习舞蹈的，那个女孩身体的各方面素质，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至今都难以忘记。 今晚之后，前世的那些记忆，都将被眼前这个女人所覆盖掉。 这一晚，两个人对对方都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 结束后，身上都汗津津的。 王孟德起身来到客厅，在水盆里掺了点热水，然后端进卧室，现在何胜男终于知道为啥刚才要让她倒一盆水进来了。 擦洗完之后，两个人搂在一起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 王孟德被强大的生物钟叫醒，他睁开双眼，侧头看去。 就见何胜男如熟睡的海棠一样，还在沉沉入睡，散乱的头发零散的搭在脸上。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穿好鞋，身后就传来了慵懒的声音：“孟德，你醒了。” “胜男，你也醒了，时间还早，今天咱们也都不上班，你再多睡会儿吧，我熬个小米粥，再出去买点早点，一会儿我再叫你起来。”王孟德柔声说道。 现在这个年代，结婚的时候，单位一般都会给三天的婚假。 “不要，我嫁过来了，那就不能让你做饭了。”何胜男摇头正色道。 说着就强忍着不适，挣扎着下了床。 看她这么坚持，王孟德也不再劝说，他看着穿好衣服，开始忙碌起来的身影，心情舒畅，在这个年代，有媳妇真好。 等他打了一套拳，拿着洗脸盆来到中院水池边，正好碰到了许大茂。 “孟德哥，早啊。”打了一声招呼，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没多少人，便挤眉弄眼道：“嘿嘿嘿，孟德哥，昨晚上睡得还好么？” “滚蛋，想知道回家问问许叔去，对了，大茂，你昨天是不是偷听老子的墙根了，哼，等你以后结婚了，我非得送你一份‘大礼’不可。” 王孟德笑骂了一声道。 不用猜，昨晚上院里这帮小年轻肯定在他家窗户底下偷听了。 “别别别，孟德哥，昨晚上都是傻柱那个大傻子撺掇大家去听墙根的，要怪您就怪他。”许大茂连忙讨饶道。 “孙贼，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想挨揍。” 这时，傻柱家房门打开，他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走了出来，冲着许大茂骂道。 昨晚上他听了墙根之后，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头一次罕见的失眠了，正巧又让他听到了死对头的诋毁，更是火上浇油，心头无名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傻柱，你个大傻子，你给我等着。”许大茂回骂了一句，然后‘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溜烟顺着连廊跑到了后院。 再不走，傻柱是真的会揍他。 对于这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戏码，院里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吃完早餐，由于何胜男昨晚上身体刚刚受伤，所以两个人那也没去，就在家里待着。 王孟德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拿着一本医书再看，身旁，刷完碗筷的何胜男，接着又开始拿起针线缝补了起来。 傍晚，太阳已经下山了，南锣鼓巷，王孟德领着何胜男，慢慢的走在胡同里，熟悉着这里的一切。 粮站、商店、肉铺、小菜市场等等地方，全部都逛了一遍。 连胡同里的熟人，也都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晚上，王孟德轻车熟路的引领着何胜男，这一次，她才算是品尝到了一些滋味，笨拙的回应着。 第052章 回门和棒梗挨揍 周二早上。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何胜文领着弟弟何胜武，来到了南锣鼓巷这边接他们回门。 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人穿上新衣服，手里拎着几样礼品，一起回到了草厂胡同。 进了家门，俩人受到了何家人的热情招待，只有何胜男的爷爷何有余，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们。 结婚前，何有余第一次见到王孟德，心中就有一些顾虑，长的这么俊的小伙子，自己的孙女，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栓得住。 要是王孟德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叫屈，这个年代，随便乱搞可是会出人命的，他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再说了，家里媳妇长的这么好看，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外边找那些胭脂俗粉。 把手里拎着的几样礼品放好，他又从包里陆续的掏出送给何胜男弟弟妹妹的礼物。 当何胜文和何胜武看到他递过来的洋火枪，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玩意儿。 五十年代，洋火枪还没有开始流行，他们自然是没有认出这个好宝贝。 洋火枪，又叫链条枪或火柴枪，主要配件用的是自行车链条以及硬铁丝和橡皮筋，以火柴棍儿为“子弹”，不仅可以发射，还可以发出响声。 等王孟德讲述一遍，又亲自手把手教他们玩一次后，两个人乐疯了，嘴里一个劲的说道：“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然后就欢天喜地的拿着洋火枪和火柴，往院外跑去。 今天，两个小舅子注定会是草厂胡同里孩子们心目中的‘王者’。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王孟德又转头看向何亚男，在她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从包里掏出了小号布拉吉和发卡、头绳等礼物。 “呀，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发卡。”何亚男跑到他面前，伸手接过礼物，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当然也没有忘记感谢姐夫。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裙子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姐姐的手，到隔壁屋里把新衣服换上。 周小燕在一旁含笑的看着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不仅人俊嘴甜，会办事儿，还治好了二儿子的遗尿症，让她全家都了却了一件心事。 在何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等太阳偏西了，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京城的习俗，第一次回门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夜。 路上，王孟德借着酒劲笑着问道：“胜男，怎么感觉爷爷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一直憋在心里没说，今天在饭桌上，何有余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但偶尔会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都怪你长得太俊了，爷爷有些不放心。”何胜男抿着嘴笑道。 “这和我长相有啥关系？”王孟德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我爷爷年轻时候长得也俊，娶了我奶奶之后，没过几年，就移情别恋了，陆陆续续又重新找了几个，一直等到四十多岁，才彻底的定下心来。 我现在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就是他最后的一任。 他看到你的长相，可能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所以才对你有抵触心理吧。不过你别放在心上，过一阵子他就会想明白的。”何胜男小声的解释道。 听了这话，他沉默了，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到院里，此时冉小梅带着王援朝和王卫国正好也过来了。 喝了一杯凉茶，王孟德感觉有些困乏，便到卧室里睡个午觉，客厅里，婆媳二人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小声的闲聊着。 而两个弟弟，则是精力旺盛的每人拿着一个木头手枪在中院里玩耍。 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就是孩子的哭声，王孟德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到两个弟弟还在外边，连忙穿上鞋往外走。 中院。 王援朝和王卫国站在冉小梅和何胜男的身后，对面，贾张氏蹲在地上，搂着大声痛哭的棒梗不停的安慰，同时还对着王家两兄弟怒目而视。 要不是冉小梅在旁边，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胜男，咋回事儿？” “孟德，你醒了，两个弟弟在中院玩，棒梗要抢卫国的木头手枪，被他俩揍了。”何胜男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抢别人的东西，被揍了活该，下次谁再抢你们的东西，给我使劲揍。” 王孟德大声的说道。 “哎呦，我们家孤儿寡母的，谁都来欺负，我不活了。老易，老易，你快出来看看吧，院里有人欺负我们家了。” 贾张氏不乐意了，她往地上一坐，一手拍着大腿，然后嗷嗷的大声嚎叫起来。 很快，院里的邻居们就都被吸引了，连忙出来看个究竟。 “怎么回事，大热天在院里吵吵闹闹的。” 这时，易中海也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看到贾张氏坐在地上，对面是王孟德一家，他心里就预感到不好。 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眉头就更是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心里第二次升起了对贾家的不满来，上一次是前几天，贾东旭来找他拿钱要买自行车的时候。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刚从屋里出来的贾东旭就一脸心疼的嚷嚷道： “我家棒梗这么小，他现在还啥都不懂，倒是那两个孩子，心思这么恶毒，拿着木头往棒梗脸上砸。” “贾东旭，你怎么说话呢，我两个弟弟也还是个孩子呀，小孩子一起打打闹闹能有多大点事，再说了，这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因为棒梗抢东西引起的。 你家棒梗这么小就喜欢抢东西，是不是你们平时言传身教造成的，还有，这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我看这事儿就全怪你们大人没教好。” 王孟德往前走了一步，随口指责道。 “你。。。”贾东旭被怼的一时找不到词反驳。 “行了行了，孩子之间的矛盾，没多大事儿，东旭，把你妈扶起来，带着棒梗回家洗一洗脸，上点药。”易中海打着圆场道。 他的话贾东旭不敢不听，只能一脸愤慨的扶起贾张氏，领着棒梗回家了。 回到家里。 王孟德对着两个弟弟道：“不错，干的很好，下次谁再抢你们的东西，就打他，如果打不过就回来找哥哥帮你。” “嗯，哥哥，我今天拿着木头枪砸了棒梗两下，厉害吧。”王援朝用力的点着头，笑着说道。 “不错，援朝很厉害。”王孟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王卫国。 “哇~~~” 本来正一脸高兴的王卫国，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第053章 贾东旭：谁后悔谁是孙子 客厅里，王孟德正在教导两个弟弟，王卫国突然大声的哭了出来。 “卫国，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正在准备做饭的冉小梅和何胜男两人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过来查看个究竟。 “哇~~~，援朝用枪砸了两下，我才砸了一下。”王卫国哭着说道。 听了他的话，冉小梅和王孟德都脸色大变，心底一沉，暗道，这下麻烦大了。 倒是何胜男不了解情况，她上前一步摸着王卫国的脑袋小声的安慰道：“卫国乖，打一下就一下嘛，不哭了。” 说着就要拿毛巾给他擦眼泪。 “不要，不要，我也要跟援朝一样打两下，呜呜呜~~~”王卫国挥舞着手中的木头手枪，倔强的哭道。 何胜男哄了好一会儿，不仅没有效果，王卫国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她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求助的看向王孟德。 王孟德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一点办法，这两个弟弟，是典型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从记事起，两个人没少因为争抢东西而打起来。 三个人轮流哄着，不论他们说什么话，王卫国嘴里永远都是这一句：“不要，我也要跟援朝一样打两下，呜呜呜~~~。” 彻底让何胜男见识到了双胞胎的恐怖之处。 半个小时后，王卫国的哭声已经有气无力了，但他还是毫无停歇的意思，哭到最后一直干呕，都快要把自己哭吐了。 思考了一下，将王卫国放到床上，王孟德用手轻轻的照着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就揉了起来。 很快，本来已经极度疲惫的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睡梦中还时不时的抽泣一下。 看到他终于睡着了，三个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其实用银针刺穴的效果更好，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一般不会使用，生怕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客厅里，何胜男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这半个多小时，让她觉得比上了一天的班还累，不是身体累，主要是心力交瘁。 冉小梅也坐在那里按压着自己的眉头。 旁边，王孟德正在给王援朝按着相同的穴位，王卫国有的，他也必须有才行。 “妈，援朝和卫国以前每次都会这样么？”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何胜男恢复了点精神，然后好奇的问道。 “两个人从记事起，就一直这样，互相的争抢攀比，不论什么，只要不一样，一定会认为对方的那个更好，都认为自己吃亏了。” 冉小梅苦笑的解释道。 “他俩还小的时候，那时候跟着我一起睡觉，一边一个，我都不敢翻身歪向一边，只能直挺挺的躺床上，等两个人睡着了，才敢翻身。” “啊，连睡觉翻身都不行？”何胜男惊讶的捂着嘴道。 这样太难为人了吧，躺在床上不能翻身多难受。 “这还算正常的，让你想不到的事情也有，比如有一次，他俩在客厅里玩，就在这衣柜旁边。”冉小梅转头指了指客厅的一个位置，接着说道： “援朝没注意，把头磕在了衣柜上，疼的哭了。卫国本来在旁边玩得好好的，看到他二哥这样了，然后跑过去，拿头撞向衣柜，然后跟着一块儿哭。” 婆婆的话，让何胜男一时有些难以理解，这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看到她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王孟德给王援朝按好了穴位，接着话茬说道： “还有一次，我们去乡下爷爷奶奶家，晚上的时候，爷爷从外边给他俩逮了三个蟋蟀，然后就不得了了，两个人为了争抢多的那一个，为此大打出手，滚在地上互扯头发，互相踢打抓挠吐吐沫。” “然后呢，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呵呵，最后嘛，我们全家一起出动，大半夜拎着马灯到外边捉蟋蟀，大了小了还都不行，非得要一模一样的才罢休。” 王孟德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何胜男一时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家两个弟弟虽然也经常在家里打架争东西，但也没到这种极端的地步，刚才婆婆和自己男人说的例子，想想就可怕。 歇了一会儿后，冉小梅留在卧室里看护孩子，何胜男一个人到门外做饭，王孟德则拿起一本医书在客厅里津津有味的看着。 中院水池旁，贾张氏把碗筷洗好了之后，然后起身往家里走去，看到何胜男一个人在那里刚开始做饭，便忍不住出声嘲笑道： “哎哟，有的孩子，就喜欢欺负我们家棒梗，刚才在家哭了半天都停不下来，这肯定是报应呀。” “你说谁呢。” 正准备炒菜的何胜男，闻听她话里有话，顿时就把锅铲放了下来，盯着她柳眉倒竖的说道。 “哼，我想说谁就说谁，你管得着么。”贾张氏也不惧怕她，冷哼了一下道。 客厅里，王孟德听到外边的动静，生怕媳妇吃亏，连忙放下书来到了门外，贾张氏可是个耍无赖的高手，一般人真吵不过她。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来你家棒梗还是被打轻了。”王孟德冷着脸说道。 中院不少住户都在门外做饭，连同在水池旁忙碌的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王孟德出来了，贾张氏有些心虚的往他身后看去，发现冉小梅没有出来，才略微放下了心。 不过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经过几次事情后，对于王孟德家，也就敢跟新媳妇何胜男炸刺，欺负她是新进院子的。 这时，贾东旭领着棒梗从家里里走了出来，刚才他妈和王孟德的话他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于是阴沉着脸道： “王孟德，我妈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又没指名道姓，你多管什么闲事。” “贾东旭，做人不能这样，孟德弟弟哭得这么惨，你妈居然还这么嘲笑人家，大家都是一个院的邻居，闹僵了，以后你家有事，别人还怎么帮你。” 正在水池旁洗涮的李大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仗义执言道。 “呸，我们家才不要他帮，我也不会帮他们家。”贾东旭脱口而出道。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是见证。”听到他这么说，看到周围好几个邻居也都听到了，王孟德也就不再废话，直接来个一锤定音道。 要不了一个月，贾家就有的哭了。 “这就是我说的，谁后悔谁是孙子。”贾东旭梗着脖子道。 等把冉小梅和两个弟弟送到雨儿胡同，回来的路上，何胜男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忧心忡忡的说道：“孟德，咱们以后应该不会生双胞胎吧。”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男人和婆婆平时这么谨慎了，双胞胎果然太让人害怕了。 “肯定不会。”王孟德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054章 贾家的晴天霹雳 第二天。 没敢让王卫国来95号院，生怕他见到棒梗就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又要开始哭闹。 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雨儿胡同。 下午，睡了一个回笼觉，此时太阳已经西坠，王孟德领着媳妇和两个弟弟，来到了北护城河，享受夏热时河边难得的清凉。 护城河边，已经有不少的附近住户，三三两两的在树荫下乘凉。 有的摆上象棋厮杀，有的聊着家长里短，手上做着针线活计，还有的带着家里淘气的孩子出来放个风，消耗一下过剩的精力。 北护城河南北两岸最高处的宽度大约有一百多米，往下是大概有四十度的河坡，从堤底的河边到堤顶的河坡，大约有十四五米的距离。 河坡上，长满了各种野花和野草。 顺着河坡的缺口下去，来到了河边，四人顺着河边往前走。 河风沿着河床缓缓吹来，顿时感觉周身凉爽，暑热顿消。河面上空“老琉璃”（蜻蜓）在飞来飞去，草丛中，五颜六色的蝴蝶也在来回的飞舞。 一边走，王孟德一边捡起一块薄薄的石片，蹲下身打着水漂。 他常年练武，不管是力量还是角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每一块石头，都能打出连串的水花，引得两个弟弟一阵欢呼。 往前走了一段，几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排着队，脱掉衣服，光着屁股就“扑通扑通”的跳进了河里。 这群野小子，肯定是背着家里人来护城河里洗澡的。 这要是被家里大人知道了，回去少不了要挨一顿走，护城河里，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出了意外。 他也没去多管，而是继续往前走，刚走没几步，何胜男在他身后忽然焦急的道：“孟德，你快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王孟德转过身，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见离河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孩子，正在不停的挣扎，他周边的几个孩子，都一脸惊恐的往岸边游去。 这是溺水了呀。 来不及多想，他快速的脱掉上衣，扔给何胜男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水里，向着那个孩子的方向游去。 很快，他就游到了这个孩子的身边，一只手把他往上拽着，另一只手使劲的往岸边划去。 幸好他从小生活在沙河那边的奶奶家，每年夏天堂哥都会带他到河边游泳，练就了一身的好水性。 上了岸，那个孩子已经昏迷了，幸好溺水时间不长，他急救了几下，就从嘴里吐出了大量的河水，然后人也清醒过来了。 看到人没事了，王孟德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薄薄的裤子也湿透了，腰间的宝贝立刻就隐藏不住了，他连忙弯下腰，才避免了尴尬。 这时，周围乘凉的人，看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几个大妈一个劲的夸赞王孟德。 其中一个家中有待嫁闺女的大妈看了看王孟德的俊脸，想到刚才他的天赋异禀，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道：“小伙子，你有对象没有，要不去我家里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她这是想给自己闺女创造机会呢。 热切的眼神，让王孟德吓一跳，连忙道：“大妈，不用了，我媳妇帮我拿着衣服呢。” 说着就把何胜男从旁边拉了过来。 听他说有媳妇了，而且长得还这么好看，那个大妈心里叹了一口气，暗道，多好的小伙子，闺女，看来你没有这个福气呀。 感受到浑身不自在，王孟德穿好上衣，连忙和何胜男领着弟弟们往家里走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对中年夫妇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当得知儿子差点没命之后，那个男的照个儿子的屁股就是两脚，然后就到旁边打听儿子救命恩人的信息。 倒是那个中年妇女，一脸的后怕，搂着儿子不停的流眼泪。 此后十几天，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院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每天都享受着‘一人耕田一人浇水’的平淡生活。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9月5日。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虽然此时天气已经不算热了，但院里的邻居们，还是习惯性的又都聚到了中院。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坐在人群中间，正神气活现的谈论着：“咳咳，大家可能都还不知道吧，国家今天又发布了一个政策。”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让别人给他捧个哏。 可惜，接话茬的人叫傻柱：“二大爷，又卖弄您那灵通的消息呢，可别向上次一样，说的那个什么户口政策，跟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傻柱，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刘海中气坏了，这傻柱总是和他作对，看来以后要找个机会治一治他。 “就是，傻柱，二大爷好心的给大家讲一讲当前的政策，你别好心当驴肝肺。”许大茂蹲在另一边，忍不住出声损了傻柱一句。 傻柱刚要发作，一大爷在一旁开口说道：“好了，都别吵了，让二大爷给我们大伙讲一讲是什么政策，就算和我们没有关系，多了解也是没有坏处的。” “我也是在厂里听领导提了一嘴，说是今天粮食部发布了一个政策，以后大家买粮食，也都要跟面粉一样，不能随便买了，每个月会规定数量。”刘海中得意的说道。 其实这个政策就是《市镇粮食定量供应凭证印制使用暂行办法》，也不是粮食部发布的，而是8月25日，在国家在某个会议上，通过的这个政策。 要全面进入票证时代了呀。 站在人群后边的王孟德心里感慨道，接着他还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秦淮茹，这个政策，对老贾家的打击是最大的。 秦淮茹本来也没多在意二大爷说的政策，但当看到王孟德的眼神后，她突然觉得大事不妙了。 没让她久等，几天后，她的感觉就应验了。 等街道宣传政策的办事员出了院子，贾家三个大人，都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刚才的政策解读，对他们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贾家客厅里，秦淮茹率先反应过来，她冲着贾东旭道：“东旭，你赶紧去找一大爷来家里商量这个事情。” “对对，东旭，快去请易中海。”贾张氏也急忙说道。 第055章 贾东旭：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周日。 早上。 吃完早饭，王孟德带着何胜男，搬了个板凳就来到了中院。 昨晚上，易中海架不住贾东旭和贾张氏苦苦的哀求，和刘海中以及阎埠贵两个大爷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上午召开全院大会。 找了个靠边的地儿坐好，今天主角是贾家三口人，没他们什么事情。 没过一会儿，院里的邻居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今天开全院大会的目的，都面色不太好看。 等人到齐了，三个大爷也各自在中间的小方桌旁坐好，易中海左右看了一圈，然后咳嗽一声，缓缓的说道： “咳咳，今天找大伙来开全院大会，主要有两个事情。 这第一个就是昨天街道和居委会上的领导来咱院宣传了一项政策，我们三个大爷考虑了一下，说不准院里还有人心有疑惑，一会儿可以提出来，让三大爷给讲解讲解。 第二个嘛，就是关于贾家的情况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们家就贾东旭一个人是京城户口，剩下的连老嫂子以及孩子，都是农村户口。 按照政策，他们以后都是没有粮票的，等一下咱们商议商议，看看该怎么办。” “好了，下边大家对政策有疑惑的，可以问三大爷了。” 易中海说完，便端起面前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水。 “三大爷，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晚，就听了一半，前面的政策没听到，想问一下，像我这种没有工作的，是不是也给粮票。” 齐婶子在人群中站起来忐忑不安的问道。 “他婶子，放心吧，城里户口没有工作的，都算是在‘一般居民和十周岁以上儿童’那一个行列里，一个月有24斤到28斤半。”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框，笑着解释道。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齐婶子长出了一口气，道了声谢然后就重新坐下了。 “三大爷，我也有个问题，就是我家人口多，要是粮食不够吃怎么办？”张大妈接着问道。 她家四五个孩子，都是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年代肚子里都缺少油水，一个两个饭量都比较大。 “嫂子，这个您也不用担心，政策里已经给了办法，我给你念一遍，‘市镇居民依照定量标准所购的口粮，如有节余，可以转让、赠送及相互调剂，也可卖给国家粮店，但不得以粮食进行投机。’ 这是政策里第十二条的规定，要是不够吃，或者家里有多余的，国家允许转让、赠送及相互调剂，但大家都要注意，可不能投机倒把，不然就要被劳改甚至打靶了。” 阎埠贵从容的解释道，最后还给大家打了一个预防针，警告大家不要做投机倒把的事情。 随着大家的疑问被一一解答，最后，终于轮到今天全院大会的第二件事情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了，那咱们现在开始说一下贾家的事情。”易中海一脸笑容的说道。 “贾家连大人和孩子，一共四口人，现在只有东旭一个人有定量，粮食的缺口很大，咱们院一直是有互帮互助的优良传统，所以，作为邻居，我们大家要帮着贾家度过难关。” 说完他扫视了一下大家。 贾张氏脸色有些难看，昨晚上她在家里哭嚎了半宿，一晚上都没睡好。 秦淮茹则是搂着棒梗，默默的抹着眼泪，也不出声。 人群中，傻柱刚要站起身应和易中海，他身旁的聋老太太，急忙拉了他一下，等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聋老太太瞪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思。 “一大爷，贾家这忙，我们家恐怕就帮不上了。”王孟德坐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不等易中海反问，他又接着道：“这事儿可不怪我，贾东旭前些天跟我放话了，他当时说以后不让我们家帮他，他也不会帮我们家。还说谁反悔谁是孙子。 所以，为了让他不当孙子，这忙我是想帮都帮不上了。”（第53章修改了部分内容） 贾东旭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现在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想让他开口认错，那是不可能的。 他身后的秦淮茹，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个男人，优点不少，有工作，模样长得好，平时对她也不错，但嘴硬和爱抬杠这个缺点也很是让她头疼。 你说要是有本事，倒也罢了，但他就是单纯的口嗨。 而且，你要是浑身上下都能有这么坚持也行，可惜，他只会嘴上坚持，其他方面的就不太行了。 而且，昨晚上，一大爷走了之后，贾张氏责怪她不是城里户口，连孩子都拖累成农村户口了，贾东旭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却是出卖了他。 他心里也是认同贾张氏的话，认为都是她的错，这种行为，让她有些心寒。 自己前段时间可是提出过想找一大爷帮忙，把户口迁过来的，当时还是他和婆婆两个人坚持不愿意，现在倒怪在了她的头上。 看到贾东旭的脸色，不用问，他肯定说了这种话，易中海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快速的又恢复了过来。 这个徒弟怎么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了，这种话在院里都能随便说，让他这个师傅多难堪。 “孟德，东旭说的也是气坏，你别放在心上，你俩有点小误会，这样，你就暂时先不用帮着东旭家了。”易中海笑着说道。 顿了顿，他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们家两口人都有定量，这样，我起个头，等实行粮票政策的那个月起，每个月帮着贾家一斤白面和五斤棒子面。” 说完就看向刘海中还有阎埠贵。 他都打算好了，三个大爷都捐了，其他人就算心里不情愿，碍于面子，当场也得多少捐一点。 院里二十来户人家，一家捐一两斤，贾家剩下的缺口就不多了。 “我们家孩子多，我就捐一斤白面和两斤棒子面。”刘海中脸色不渝的说道。 昨晚上易中海和他商量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可没说捐粮食的事情，现在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让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捐了几斤。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阎埠贵，看他准备捐多少。 “我觉得咱们给贾家捐粮食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这样只能治标不治本，而且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阎埠贵不慌不忙的说道： “咱们应该让贾家自力更生，他家缺粮食，那就跟有多余粮食的邻居商量转让和调剂，如果钱不够的话，咱们可以帮着跟街道申请，让老嫂子在家糊火柴盒赚钱。” “对，没错。” “这个主意好，不愧是三大爷。”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嘛，这种精神可不能丢。” 众邻居听了阎埠贵的话，都纷纷赞同道。 第056章 霸王别姬 全院大会顺利的结束了。 贾家除了得到一大爷和二大爷家每个月几斤粮食的资助以外，没有收到其他邻居的一点帮助。 也不对，帮助还是有的，大家还都愿意帮着贾张氏申请糊火柴盒的工作呢。 贾张氏差点破防，要不是这么多人当面，她差点就跳起来怒骂阎埠贵了。 都是他坏了自家的好事，眼看着全院人都要给她家捐粮食了，最后却被他几句后给化解了，气的她胸口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又是一个周日，今天何胜男要回草厂胡同的娘家，王孟德准备重新捡起下乡行医的大业。 自从结婚之后，他明显懈怠了不少。 “孟德，要不你今天在家休息吧，这段时间上班已经很累了。” 何胜男一脸心疼的看着正在整理药箱的他劝说道。 “没事，我去下乡，多接触一些病患，磨砺技术。”王孟德笑着说道。 他要趁着现在年轻，暂时还没有孩子，尽可能多的提高医术。 而且每次下乡，他都会有不少的收获，农村不是城里，缺医少药的，一般人家生病了，都是扛一扛，所以他在农村，能不开药，那就尽量不开药。 这样一来，就需要就地取材了，倒还真让他琢磨出不少的单方和土方出来。 “嗯嗯，那你早点回来，别太辛苦了。”何胜男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嘱咐道。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以后不仅是生活的重担，也包括你，我都会一起扛在肩膀上的。” 王孟德调笑了一句，然后就背起药箱出了门。 今天，他准备往南走，去南苑区那边转一转。 南苑区现在还是京城的一个行政区，再过两年就会撤销，原地区分别划归京城的丰台、朝阳、大兴县和通县（现通州）。 坐上公交车，一路颠颠簸簸，很快就来到了西红门乡。 下午，王孟德来到一个村子，刚到村头，就被一个青年拦住了去路。 “请问您是大夫么？”那个青年问道。 “对，我是大夫，你是哪儿不舒服么？”王孟德笑着问道。 “不是我，是我爸有些不舒服，能请您去家里帮我爸看看么？” “没问题，走，你带我过去。” 往村子里走的路上，那个青年欲言又止了半天。，才下定决定，又小心的问道：“大夫，您治病是怎么收费呀？我家里钱不多，收不收鸡蛋粮食这些？”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王孟德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收费的，最多给你开个单子，让你们自己去药房抓药。” “呼~”那个青年听说不要钱，便长出了一口气，高兴的说道：“大夫，谢谢您了。” 等到了家里，刚进院子，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坐在门口，手里摆弄着镢头。 “爸，我给您请了一个大夫回来，让他给您看看吧。” “小兔崽子，我们家哪里有钱请大夫，再说了，我这身体都是小毛病，扛一扛就过去了。”中年男子勃然变色道。 “爸，这个大夫不要钱的。”青年急忙解释道。 “不要钱？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会是骗子吧。”中年男子朝着王孟德看去，一脸疑惑的说道。 “您放心，我绝对不卖药不收钱。”王孟德含笑的解释道。 中年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才道：“行，那你先给我看看，先说好，我家没钱给你。” 王孟德没有接话，而是开始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我这个心窝最近疼的厉害。” “最近胃里反酸、恶心，还吐了。。。” 通过中年男子的诉说，王孟德心中有了数，他这个症状表现来看，是胃脘痛，西医也叫胃十二指肠溃疡。 主要表现为：胃脘疼、泛酸嘈杂、纳呆食少、痞胀不适、恶心呕吐。 知道了病因，王孟德开始思考起来，这户人家看来是真的不愿意花钱抓药，自己给他们开方子，多数也是随手扔进灶底下烧火。 想了想，他缓缓的说道：“这样，家里有鸡蛋吧，用鸡蛋壳放锅里小火炒，炒黄之后，再给磨成粉，用开水冲着喝。” 鸡蛋壳在中医上称为鸡子壳，属于中药材，具有收敛制酸、消炎止痛的功效，将其炒黄冲喝可以抑制胃酸分泌，中和胃酸浓度。 “就用鸡蛋壳炒了磨粉喝？不用吃其他药了？” “对，喝这个就行了，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王孟德起身就准备回去，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他今天准备早点回去。 刚走到院门口，那个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大夫，您等一下。” 接着他又冲着儿子吩咐了一句：“去把水缸里养的那只甲鱼捞出来，给大夫带上。” “哎。”青年答应一声，急忙从院里的一个水缸里捞出一只三斤左右的大甲鱼，用绳子捆上就递给了王孟德。 他本来不想要，但推辞不过，最后只好接下。 回到南锣鼓巷，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刚进中院，就看到傻柱正在水池旁收拾一只母鸡。 “傻柱，今晚上买鸡吃了呀，我本还想着让你把这只甲鱼收拾一下，咱俩晚上喝一点呢。” “嘿，大甲鱼。”看到王孟德手中的甲鱼，傻柱眼前一亮道：“我下午去菜市场，一块四一斤买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正好配上甲鱼，做一道龙凤烩，晚上咱们喝一点。” 龙凤烩又叫霸王别姬，当然，霸王别姬这个名字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要到1983年才开始这么叫。 晚上，七点左右，王孟德和傻柱在老何家客厅里推杯换盏，何雨水则是跟着何胜男一起在西厢房里吃饭。 傻柱的手艺确实没的说，这道龙凤烩做出来的是肉质鲜嫩，汤浓味醇。 何胜男两个人吃的快，吃完后，她端起碗筷，就来到中院的水池旁准备先洗一下。 此时，贾张氏正在水池边洗着棒梗的衣服，她一边洗一边看向傻柱家里，嘴里还念叨着：“吃肉不知道给我们家一点，早晚要绝户。” “你骂谁绝户呢？”何胜男来到她身后，听见她的话，顿时怒上心头，大声的质问道。 “谁接腔就骂谁的。” “你才是绝户，你全家都是绝户。” “小丫头片子，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收拾你。” 见何胜男敢和她对骂，贾张氏新仇旧恨就涌上了心头，她站起身来，冲着何胜男就准备来个野蛮冲撞。 当然，她也没准备来真的，主要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丫头片子。 看到她胖胖的身躯直冲过来，何胜男凌然不惧，等她来到近前，手中的碗筷不晃，看准时机，微微的侧着身子。。。 第057章 贾张氏的社死 当贾张氏离她还有两米多远的时候，速度就开始放慢了。 何胜男微微侧着身子，左脚支撑身体的重心，随之右腿屈膝向内侧收提起，然后抬高到腰部，利用拧腰的动作力量，快速的来了一个侧踢。 当然，她看出来贾张氏是内荏色厉，冲过来想吓唬她，所以她这一脚也不是真的要踢实了，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刚刚好停在贾张氏的脸部前方十厘米左右位置。 “啊！！！” 突如其来的一脚，停在她的眼前，甚至还感觉到有一阵风迎面吹来，贾张氏不由自主的就刹住了脚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惊叫了一声。 接着，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到她跪在地上，何胜男连忙把脚放下，手里的碗筷没有半点拿不稳的迹象。 这时，周围听到动静的邻居都好奇的过来看个究竟，王孟德也急忙从傻柱家走了出来。 “老嫂子，您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看到贾张氏跪在地上，连忙关心的问道。 而贾张氏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何胜男。 “胜男，你没事儿吧？”王孟德也快步走到媳妇面前，小声的问道。 “孟德，我没事，就是刚才她骂我，我侧踢吓唬了她一下。”何胜男小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吓唬的好，这种人就该挨两顿揍嘴里才能干净，下次再骂人，你就真揍。” 王孟德故意大声的说道。 众人听到王孟德的话，心中顿时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贾张氏欺负院里的新媳妇，嘴里不干不净了，没想到这次却阴沟里翻了船，遇到了一个狠茬，现在跪在别人面前，可谓是狠狠的出了一个大丑。 想到这里，大家都觉得心头痛快。 “孟德，怎么说话呢，老嫂子毕竟是长辈，年轻人要懂得尊老爱幼，就算她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咱们好好的跟她讲讲道理不就行了。” 易中海闻听皱了皱眉，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易，老易，你可要给我做主哇，那个小丫头片子，用脚踢我的脸。。。”贾张氏终于缓过神来了，她看到身旁的易中海，连忙哭诉道。 想了想，觉得不对，又改口道：“她用脚要踢我的脸，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差一点就要踢在我脸上了，这丫头好狠的心呐。” 说着说着就要哭天抢地式的撒泼耍无赖。 “老嫂子，咱们先站起来说话。”易中海看着她还跪在地上，又说了一句后，接着转头看向何胜男。 他刚要开口，王孟德抢先说道：“一大爷，请问一下，如果被人骂绝户，要不要揍那个人。” 被人骂绝户？ 易中海神色一怔，然后脸色瞬间就铁青起来。 这不是往他心窝子里捅刀子这么简单，完全是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谁要是敢当面骂自己是绝户，他绝对会跟那个人拼命，非得往死里打不可。 想到这里，他神色不善的看向贾张氏。 “老易，我没有骂她，我是骂的傻柱呀！”贾张氏赶紧辩解道。 幸好傻柱今天喝大了，在家里没有出来，不然他非得跟贾张氏掰扯掰扯，又没得罪她，凭什么骂自己是绝户。 易中海没有说话，他阴沉着脸，心里久久平静不下去，正好贾东旭从屋里走了出来，便冲着这个徒弟道：“东旭，赶紧把你妈扶回去。” 说着就把脸转到另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妈，您怎么跪在地上。”贾东旭赶紧上前就要把他妈搀扶起来。 到了近前，他刚扶着贾张氏的胳膊，突然耸了耸鼻子，嘴里小声的埋怨道：“妈，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臭味。” “不对，这怎么像是屎臭味，不会是你给棒梗擦屁股的时候，擦到手上了吧。 妈，您下次给棒梗擦完屁股，能不能在做饭前用肥皂好好的洗洗手。” “瞎说，妈身上干净着呢，那里会有臭味。” 贾张氏眼神躲躲闪闪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小声说道。 她刚才跪在地上，被吓得不轻，一时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况，现在缓过来了，才感觉到不对劲来。 “怎么没有臭味，我一到您跟前就闻到了，不信让其他人来闻闻。” 贾东旭梗着脖子争辩道，他声音没控制住，让旁边的阎解放听见了。 阎解放好奇的凑到贾张氏的身后，也耸了耸鼻子，顿时闻到一股屎臭味，他低着头干呕了几声，然后无意间发现贾张氏的裤子上，渗出来好大一片的黄色。 这情形他熟悉的很，自己那个弟弟阎解旷，小时候就经常拉裤子里。 “张大妈拉裤子里了，张大妈拉裤子里了！” 一边捂着鼻子往旁边跑，他嘴里一边大声的喊着。 贾张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跳着脚骂，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如果跳起来，估计要从裤腿里掉出来了。 于是双手捂着屁股，嘴里骂道：“阎解放，你个短命鬼，你妈才拉裤子里了呢。哎呦我心口疼，东旭，赶紧扶我回家。”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往家里跑去。 进了家门，过了没多会，秦淮茹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领着棒梗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看到院里这么多邻居看着，她连忙把手放下，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易中海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邻居们见正主走了，也都憋着笑，各回各家。 王孟德见媳妇没有吃亏，便放心的又回傻柱家喝酒去了。 当傻柱得知何胜男一脚把贾张氏吓得跪在地上，还拉在裤子里后，他一脸怪异的说道：“哎呀孟德，你怎么找了个母老虎，媳妇要找温柔的呀。” 说完还一脸的惆怅。 白了他一眼，王孟德没有答话，而是在心中暗道，管好你自己吧，可别跟贾张氏说的那样，以后真的变成个绝户。 晚上。 坐在客厅里喝了一口凉茶，然后一边把脚从洗脚盆里拿出来，何胜男勤快的帮他擦好脚，又把盆里的水倒到门口的污水桶里。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特别是那双大长腿，王孟德夸赞道：“胜男，你刚才那一脚真漂亮，虽然没踢到，但也能让她记住很久。” “那是，我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练习压腿和侧踢，以前每天都要练习好久。”何胜男骄傲的说道。 “是嘛，来来来，我看你现在压腿动作标不标准。” 王孟德瞬间来了兴趣，连忙拉着她往卧室里走去，准备好好的检查一下。 第058章 中秋要玩兔儿爷（求追读） 此后几天。 贾张氏拉裤子里的事情，不仅是院里，就连胡同里都传开了。 害的她好几天没怎么出门，心里恨极了老阎家的阎解放，都怪他那张破嘴口无遮拦，至于造成她拉裤子的‘罪魁祸首’何胜男，则是害怕多于怨恨。 对于硬茬子，她主打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 中院，贾张氏又出门了，她低着头，在水池边洗着衣服。 这时，三大爷和三大妈一起，从垂花门走了过来，看到她后，阎埠贵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老嫂子，洗衣服呢。”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跟自己打招呼，贾张氏抬起头来，看到阎埠贵的笑脸，顿时脸若寒霜的道：“四眼狗，斯文败类，滚一边去。” 现在看到有人对她笑，贾张氏就觉得这人是在嘲笑她前几天的事情，刚才她已经骂了好几个邻居跟她笑着打招呼的邻居了。 再加上他是阎解放的爹，还有之前全院大会上，阎埠贵阻止邻居给自家捐粮食，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 本来一脸笑容的阎埠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回骂，只能‘你’了半天，才在三大妈的拉扯下离开了。 来到王孟德家，房门没关，两个人直接走了进去。 今天王孟德哪也没去，吃完晚饭后，就在家中的客厅里看书，何胜男则陪在他旁边做着针线活。 “哟，三大爷和三大妈来了，快进来坐，胜男，倒两杯水。” 看到两个人进来了，王孟德把书放下，站起身来招呼道。 等几人坐下后，看了阎埠贵一眼，王孟德笑着说道：“三大爷，三大妈，您二位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孟德，是这么回事，这两天，你三大妈身体有些不舒服，像是害喜了，麻烦你帮着给把个脉，看看是不是。” 阎埠贵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嚯，老阎家这是又要添丁进口了呀。 “三大妈，我给您候个脉。”王孟德示意她把胳膊伸出来，然后开始静神给她候脉。 屋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拿开，然后冲着阎埠贵笑道：“三大爷，三大妈，恭喜您们啦，是个喜脉。” “啊！”三大爷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是喜是忧。 本来添丁进口是个喜事，但他们家上边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再来一个孩子，过几年，家里就要住不开了，看来要提前做准备了。 想到这里，他暂时把烦恼抛在脑后，推了推眼镜框，笑着说道：“孟德，马上中秋节了，花市那边正热闹呢，你们怎么没去逛一逛，院里的几个小年轻，这几天可是每天都要去。” 中秋节虽然在八月十五，但京城人过中秋，从八月初的时候就开始了。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崇文门外大街的花市了。 花市又叫‘花儿市街’，全长两千多米，宽约十米，分为东西两个大街。 每年临近中秋节，花市就会聚集各种各样的工艺品作坊，以及其他供吃喝玩乐的店铺。 “等明天周日，我们再去花市那边逛一逛。”王孟德答道。 他前几天就和何胜男商量过了，周日的时候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去花市看一看。 第二天一早。 吃完早餐，又到雨儿胡同接上两个弟弟，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往花市走去。 因为是休息日，今天花市的人格外多，王孟德紧紧的抓着两个弟弟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从小市口进去，就是东花市大街了。 东花市大街一直都是京城生产、销售绒花和绢花的中心地点。 到了这里，何胜男就走不动道了，可能是跟她在纺织厂上班有关系，也可能是女人爱美的心态，每个店铺她都要看一看，走几步就要停一停。 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会遇到饽饽铺、干果店等，王孟德也会领着他们进去，多少都会买一点尝尝。 还有各种手工艺品，也深受两个孩子的喜爱，还没到中午，王援朝和王卫国手里，就攥了好几个玩具。 “孟德，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吃点东西歇会儿吧。” 从一家干果店里走出来，何胜男用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心疼的说道。 虽然已经是九月下旬了，但中午的气温依然很高，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要费心神照顾两个孩子，王孟德额头上都出汗了。 “行，咱们喝点水，再把刚买的零食吃了，省的拿在手上不方便。” 四个人找了一个偏僻人少的地方，把零食吃完，喝了几口水，歇了一会儿后，正要接着逛，突然身后传来傻柱的声音：“孟德，你们也来逛花市了呀。” “傻柱，雨水，你们也在呀。”王孟德转过身去，看到傻柱和何雨水两个人，站在旁边不远处。 傻柱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是啊，雨水硬拉着我来买点东西，我们刚从里边出来。”说着傻柱就把包裹打开，里边露出了不少玩具和零食。 “兔儿爷！” 当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具时，王援朝和王卫国异口同声的惊喜道。 “兔儿爷”以前是京城人供奉的神仙，也是唯一能让孩子们拿在手里玩的神仙。 据传是有一年京城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到处是哀嚎之声。月宫嫦娥看到了这个场景，心中不忍，就派身边的玉兔儿下到凡间为百姓们治病。 后来逐渐演变，现在的兔儿爷已经变成了京城的传统手工艺品，也是应节玩具。 兔儿爷有多个种类，有泥塑的，布的，纸的，木头做的；通常是兔首人身，身上披着甲胄，后边插护背旗，脸上贴着金泥，身施彩绘，或坐或站，竖着两只大耳朵。 各个形态都不一样，一般是左手托臼，右手执杵，做捣药状，大的能有三尺多高，小的只有三寸。 有的还有坐骑，坐骑也各不一样，有狮子、老虎、鹿、大象等。 兔儿爷深受京城孩子的喜欢，每年中秋，每个孩子都人手一个。 甚至有人说过，兔儿爷就是中秋节的象征，没有了兔儿爷好像就不是中秋节。 看到两个孩子渴望的眼神，傻柱大方的拿起兔儿爷递给他们：“来，每人一个。” 这两个兔儿爷玩具，其中一个是给何雨水买的，另一个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给谁买的了。 看到何雨水心疼的眼神，王孟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笑着说道：“这两个先给援朝和卫国玩，等下我们进去再买两个，晚上回家还给雨水。” 第059章 秦淮茹的烦恼 9月30日，星期五。 中秋节。 今天大家依然要去单位上班，这年代的中秋节还没有成为法定节假日。 忙完一天的工作，五点钟王孟德就准时出了工人医院的诊室。 他一会儿要到德胜门那边，和何胜男汇合，然后在德胜门内的果子市买点水果，然后一起回雨儿胡同父母的家中。 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德胜门公交站旁边，没过多久，何胜男就从拥挤的公交车上下来了。 “孟德，等久了吧。” “我也刚到，走，咱们去买点水果，早点回家。” 两个人说着就往果子市走去。 农历八月正好是收获的季节，所以中秋节又叫‘果子节’。 从八月初开始，在这段时间里，不论是路边小贩还是水果店中，各色水果都是琳琅满目。葫芦形的大枣，脆甜的小白梨，火红的石榴，还有最具代表性的柿子。 葡萄、桃、西瓜也都大量上市，不少郊区的农民，天未亮就挑着担子一路走到城里，随便找个人流大的地方摆在地上卖，甚至有的都把生意做到了广场前。 除了路边摊和水果店以外，京城最有名的就要数前门外和德胜门内的果子市了，各种时令水果在果子市里边都能买得到，果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买了一个西瓜，又买了几个梨、柿子和石榴等，两个人便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雨儿胡同。 刚进院子，就闻到了满院的香味，今天，家家户户都要吃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进了门，此时冉小梅已经把饭做好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看到他俩回来了，连忙招呼道：“孟德，胜男，回来了，快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饭桌上，王浩和王孟德两个人今天还喝了几杯桂花酒。 吃完饭后，等冉小梅和何胜男把碗筷收拾好，王孟德把小桌子搬到了门外，然后又摆上了月饼、团圆饼、水果。 一会儿，他们要在院子里边吃东西边赏月。 不仅是他们家，大部分的住户，也都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当然，有的人家，会到北海、什刹海、陶然亭等湖水边赏月，看月光投映在水中的样子。 晚上，圆圆的月亮已经出来了，院子里住户也都出来了，互相打着招呼。 拿起几块瑞芳斋的月饼，分别递给了父母、何胜男和两个弟弟。 瑞芳斋就在东四八条西口，离南锣鼓巷不远，在这个年代，他们家的月饼，和前门的正明斋、东四牌楼芙蓉斋、西单牌楼北的毓美斋、地安门外桂英斋等几家，在京城最出名。 王孟德自己也选了一块自来红月饼，这种月饼，他在前世的小时候就吃过，里边以白糖、冰糖渣、果仁为馅，口感硬硬的，不像前世其他种类的月饼，质地酥松。 除了自来红，还有一种是自来白，主要用猪油、白糖、山楂、枣泥等原料制作而成。 一边吃着月饼和水果，几个人一边闲聊着。 王援朝和王卫国吃了点东西，便坐不住了，他俩伙同院里其他两三个同龄小伙伴，把目光投向了各家门前的水缸上。 水缸是当时每个家庭生活必备的大件器物，形状是口大底小，里外挂有酱黑色泛着乌亮光泽的釉面层，专门用来储水。 其实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起到‘天气预报’的作用，每逢阴雨天，水缸外壁都会流出许多‘汗珠’，看到这种情况，多数就是要下大雨了。 王家门前的水缸，装满了从巷口担回来的自来水，缸里正好倒映着月亮的影子，王援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颗小石子，朝着水缸里就扔去。 顿时，圆月的倒影在水缸里就波澜四起，引得其他几个孩子兴趣大增，都争先恐后的往里扔石子。 看着两个弟弟精力旺盛、淘气的行为，王孟德转头看向王浩，小声的说道：“爸，下个月援朝和卫国就满五周岁了，是不是该让他俩慢慢的接触一点功夫了。” “不急，他俩还小，再等两年，何况，他俩对功夫感不感兴趣还不知道呢，要是不愿意学，那就算了。” 王浩含笑的看着两个儿子说道。 “啊！” 听他这么说，王孟德一脸诧异的看着父亲。 不对啊，自己小时候从爷爷奶奶家来到京城还没几天，就被王浩天天早上拉着练武，当时他嫌累，中间好几次都不想学了，最后在王浩的鸡毛掸子威胁下，才坚持了下来。 怎么现在到了两个弟弟这里，就变成了自愿，这也太不公平了。 难道这就是小儿子的待遇么。 看着大儿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王浩镇定自若，面色如常的拿起一颗葡萄放到了嘴里，然后抬头赏起了月。 扔完石子，两个弟弟又在王孟德的陪同下，来到胡同里玩“追月”游戏，就是追着月亮跑。 一直玩到九点多钟，才回到院里。 重新坐在小凳子上，冉小梅趁着王浩出去上厕所的功夫，嘴里念叨着：“孟德，胜男，你们俩该抓紧时间要孩子了。 现在你两个弟弟都大了一些，平时都去学校上学，我正好有空帮你们带孩子。” “知道了，妈。”何胜男脸色有些红，小声的说道。 “妈，我和胜男刚结婚没俩月，现在还年轻呢，要不过两年再要孩子。”王孟德在一旁接茬道。 他才二十一岁，想再享受两年的快乐生活，暂时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你别插嘴。”冉小梅白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何胜男的手，低声说着悄悄话。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两个人才骑着自行车往95号院走去。 进了家里，简单的洗漱之后，王孟德看着灯光下漂亮的媳妇，顿时蠢蠢欲动起来，他拉着何胜男就开始检查她的压腿动作是否标准。 贾家，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秦淮茹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熟睡中的贾东旭，心里一阵苦闷。 身边这个男人，长相不错，就是身体有些弱。 人家王孟德和何胜男，天天知根知底，这才是夫妻，哪里像自家，只有她知道贾东旭的根，贾东旭却不知道她的底。 过了好久，隔壁的动静终于停了，秦淮茹翻个身准备睡觉。 没想到，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王孟德家又重新传来了响声。。。 第061章 铛铛车 东四。 二路有轨电车的黄色站牌旁边。 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车来。 今天，他们准备趁着假期，坐有轨电车，去天桥那边逛一逛。 有轨电车，又叫‘铛铛车’。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有轨电车车顶上的接线设备，在电车行驶中会发出一种特有的当当的“磨电”声；再加上司机用脚踩喇叭按钮的时候，车前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所以，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管有轨电车叫“铛铛车”。 “妈妈，为什么这个站牌是黄色的呀？”挨着他们旁边不远，一个年龄大概在四五岁的小姑娘，冲着她的妈妈问道。 那位妈妈三十来岁的年轻，听到闺女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坐了这么多年的有轨电车，她还真不知道原因。 看到妈妈不说话，小姑娘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抬头继续望着站牌出神。 “孟德，你知道吗？”何胜男小声的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原因。”王孟德笑着说道，然后他凑到媳妇的耳边说了几句。 何胜男听了恍然大悟，接着她走到小姑娘的跟前，蹲下身柔声的道：“小妹妹，这个黄颜色的站牌，代表的是二路有轨电车，还有红牌是一路，蓝牌是三路。。。” “为什么使用不同的颜色，主要是因为啊，为了方便不识字的人乘车，让他们能辨别出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姐姐。”小姑娘道了一声谢。 这时，一辆上半部分为米黄色，下半部分为深红色的52式8轮有轨电车带着当当的“磨电”声，头上顶着‘大辫子’缓缓的驶过来了。 在站台等候的人，连忙排起了队。 有序的上了车，这时候车上的人还不算多，王孟德和何胜男找了一个座位坐好。 有轨电车的座位，都是顺着车窗一边一排，椅子面都是用木条做成的。 等大家都上了车，一名女售票员，朝着外边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吹响了脖子上挂着的铜哨，发出一高一低两种柔和的声音，提醒司机可以关门开车了。 关于吹铜哨提醒司机这个事情，还诞生了一个京城特有的歇后语，叫“老太太上电车———你先别吹！”。 车辆启动后，售票员开始挨个对刚上车的人收车费。 轮到何胜男的时候，她拿出了乘坐公共汽车的月票，售票员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发现无误后，便又还给了她。 京城的月票，市区职工月票是每月三块五，可以乘坐市区的任意线路公交。 而她的月票，因为要坐车去清河上班，则是买的郊区专线月票，一个月是四块钱，除了市区线路公交外，还可以多选一个固定线路的公交乘坐。 至于王孟德，他平时基本上不做公交车，也就没有办月票，所以只能掏出一毛钱，递给售票员。 现在的电车票价，跟后世一样，都是阶梯式的，分别为五分、一毛、一毛五，五分钱的票最多可以坐六站，一毛五则是全程的价格。 车辆顺着轨道慢慢的往前行驶，司机时不时的踩着脚下的按钮，车头挂着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提醒着前方的行人注意规避。 车头窗框两边，分别有两个跟铅笔盒差不多大小的设备，在拐弯的时候，一侧的‘铅笔盒’里就会伸出一个‘小胳膊’，提醒后边的行人，自己要转弯了。 何胜男身边，正好坐着刚才的那个小女孩。 “姐姐，您和旁边的大哥哥，长得都好看。”小姑娘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两人，突然开口说道。 “谢谢小妹妹，你长的也非常可爱。”何胜男笑着说道。 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包子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一侧还有一个大酒窝，长的确实可爱。 “嘻嘻，姐姐，您们去哪里呀？妞妞和妈妈一起去前门的外婆家。”被夸了一句，小姑娘高兴极了，她身子往这边靠了靠，笑着问道。 “姐姐和哥哥一起去天桥那边玩。” “天桥呀，妞妞也喜欢去那边玩。”提起天桥，小姑娘眼前一亮，接着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妈妈一眼，然后小声的说道：“可惜爸爸妈妈太忙了，没时间带我去。” 一路上，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心的聊着。 等车辆在东单路口转弯的时候，小姑娘无意间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指着外边说道：“姐姐，快看，这是交警在指挥交通，还有好多汽车排队等着呢。” 王孟德转头往外一看，路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台子，一个交警正拿着指挥棒站在高台上指挥交通，旁边不远处，停着好几辆轿车和出租车在等候通行。 出租车基本上都是‘胜利20’、‘华沙’等品牌，高档轿车则是‘吉姆’、‘吉斯’，这些车都是老大哥那边赠送或进口过来的。 “哇，妞妞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何胜男故作惊讶的说道。 “嘿嘿，这些都是我在幼儿园学的。”小姑娘得意的昂着道。 “姐姐，幼儿园老师还教我们唱歌了呢，我唱给您听一下。”说着，她就唱起来《让我们荡起了双桨》，清脆的声音，配合着有轨电车的铛铛声，居然意外的和谐。 《让我们荡起了双桨》这首歌，今年一经推出，就成为了京城每个孩子必唱的歌曲。 周围的人都一脸笑容的看着那个小姑娘。 车辆顺着灯市口、东单、王府井一路往前，很就到了前门站。 临下车前，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依依不舍的挥着手跟何胜男告别，同时嘴里嘱咐道：“姐姐，有空一定要去东四找我玩呀。” 刚才，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对方住在哪个胡同里了。 “妞妞真可爱。”等车辆重新启动，看着外边还在跟她挥手的妞妞，何胜男一边冲着车窗外挥手回应着，一边小声的感慨道。 “是啊，以后咱们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闺女。”想到刚才小姑娘可爱的样子，王孟德觉得，有一个女儿也不错。 “嗯。”何胜男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想着，以后和孟德一起，最少要生四个孩子，三个哥哥一个妹妹。 很快，天桥站到了。 第062章 天桥 有人说过，凡是京城人，就没有不知道天桥的。 提起京城，就绕不开天桥。 在六十年代之前，天桥，可谓是京城最大、最全、最繁华热闹的娱乐场所，是低档商品买卖最火爆、最集中、最吸引人的地方。 这里汇集了众多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是各行业民间身怀绝技的艺人表演场，是京城的一个标志。 在天桥，吃、喝、玩、乐那是应有尽有，各种艺术形式、表演技艺应有尽有。 娱乐的如说书、唱戏、拉洋片、相声快板、卖艺耍把式、武术、戏法、皮影戏、电影等等，都能在这里找到。 吃喝这块也不逊色，不仅有几十家茶馆，还有数不尽的各种京城特色小吃，有豆腐脑、炒肝，卤煮小肠、扒糕、灌肠、锅贴、焦圈等上百种小吃。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几十家的小酒馆和小饭馆。 这些小酒馆，一般在上午的九十点开门，一直到下半夜才会打烊。 两个人从公交站慢慢的往三角市场走去。 三角市场和公平市场，这两个地方，是天桥艺人聚集地最多的地方，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还没走进市场，何胜男看到外边有个人扛着一根木棍，木棍一头绑着麦秸，上面插着几十根糖葫芦，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被勾了过去。 看着她的馋模样，王孟德心中好笑，拉了拉她的手，就走了过去：“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两串糖葫芦，一串六分钱，一共一毛二。”卖糖葫芦的吆喝了一声，麻利的取出两串糖葫芦递给他：“您拿好喽。” 接过糖葫芦，付了钱，分一根给何胜男，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王孟德也咬了一口。 顿时，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这糖葫芦，没有用冰糖，而是用山楂裹的糖稀，也就是麦芽糖制作而成的。 一边走一边吃，顺着人流，两个人进了三角市场。 刚进市场里，就感受到了天桥的繁华和热闹，各类民间艺人汇聚在这里，在各自固定的位置‘撂地’。 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声、表演声、阵阵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杂技、戏法表演最吸引人。 随便选了一个摊子，顺着人群的缝隙往里看，就见里边正在表演吞剑，看着一柄长长的剑被慢慢的吞进了肚子，何胜男和围观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王孟德在前世了解过这种戏法里边的门道，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众人鼓起掌来。 看了一会儿杂技表演，王孟德和何胜男接着往里走，一路走马观花的看了口中吐火、吞铁球、仙人摘豆、大变活人、空中飞人等杂技。 还有平剧、梆子、评书、大鼓、相声、快板、双簧等表演，这些也都极为引人入胜，两人看的直呼过瘾。 能在天桥这边表演的，基本上都是某个行业里顶尖的存在，没点真本事，在这边是站不住脚的。 两个人一边看着稀奇，遇到小吃摊，感兴趣的就会顺手买一点，拿在手里边吃边看。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逛完了三角市场，接着又往公平市场走去。 进了市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豆汁摊子，名叫“豆汁舒”，摊主在邻街的位置摆放一溜长条凳和木板条桌。 还有一张桌子，桌边围着蓝布围子，桌上大盘里摆放着好几种时令小咸菜，以及新炸出锅的焦圈和新出炉的芝麻烧饼，十来个食客正坐在那里吃着焦圈烧饼，就着咸菜，喝着豆汁。 “胜男，咱们去吃点东西吧。”王孟德提议道。 他知道自己媳妇比较喜欢喝豆汁，只是从认识到结婚这几个月来，俩人只在外边喝过一次豆汁。 “好啊。”何胜男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要了一碗豆汁，还有两个焦圈，两个芝麻烧饼，又夹了一碟小咸菜。 对于豆汁，王孟德并不喜欢，他一直喝不惯这种‘刷锅水’的味道，所以只给何胜男要了一碗。 吃完后，两个人接着往前走，很快，就来了一个表演武术绝活的场地。 只见场地中间，一位身材壮硕的汉子，正上下翻飞的舞者一柄重达一百多斤的大刀，让人眼花缭乱，忽然，他用手握着大刀，身体快速的旋转，顿时围观的人群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看完“大刀张”的表演，何胜男脸色红扑扑的，她冲着王孟德问道：“孟德，你说他和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比试，谁会赢。” “难说，这位‘大刀张’偏向表演的性质，但他力量很大，有没有实战也不清楚。爷爷年轻时则是走江湖的，偏向于实战厮杀，练的又是八卦掌，谁输输赢还真不好说。” 王孟德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据他了解，何有余年轻的时候，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数，手底下曾经有过十多条人命，至于受伤致残的数量，更是连何有余本人都不记得了。 在公平市场中心地带听了一会儿相声，这时，东南方向一阵锣鼓和说唱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子承父业拉洋片的‘小金牙’。 就见他嘴里一边唱着一边用手拉绳转换着画面，还时不时的操弄着锣、鼓、镲等乐器。 几个孩子趴在箱子的侧面，通过镜头津津有味的往里看。 周围的人虽然看不到里边的画面，但从小金牙的嘴里唱出来的故事情节，就感觉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一直逛到了下午四点多钟，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从天桥里走了出来，来到公交站坐上有轨电车往回走。 车里，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天桥，王孟德心里感慨。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再过两年，天桥就会逐渐的进行改造，新建了几处小型剧场和杂技场，收费方式也由零散打赏改为售票，以后再也见不到这种露天撂地的场景了。 甚至到了60年代，天桥还会作为‘黑市’被取缔，更是让天桥从此车马人稀，就此冷清，天桥的市井文化逐渐消失。 第063章 老鼠杀手何胜男 10月3号，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德胜门，此时天已放亮，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就坐上了开往沙河的公交车。 今天，他们要去田各庄一趟。 摇摇晃晃的车上，何胜男昏昏欲睡，昨天，两个人逛了一天的天桥，晚上回来后，还兴致不减的来了几次。 本来睡的就有些晚，早上起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撩拨的，俩人不由自主的又腻歪了一次，要不是她软声求饶，估计现在还不一定能出门呢。 “胜男，你困了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吧。”看着她迷糊的样子，王孟德小声的说道。 然后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可能是穿越带来的福利，按理说他体力消耗的更大，但现在却精神的很，完全没有一丝疲劳的感觉。 “嗯，那我眯会儿。” 说着她就头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公交车一路往北，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沙河站，王孟德叫醒何胜男，两个人下了车，开始往田各庄走去。 到了村头，何胜男好奇的左看右看，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边。 “孟德，这里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呀？” “是啊，我小时候就是在这个村子长大，你看到村子后边的那几棵大树没有，我以前经常爬上去掏鸟窝，导致衣服总是破，特别是肚子那个位置。 还有离这不远有一条河，堂哥夏天经常偷偷的带我去洗澡，为这他没少被奶奶骂，有一次我差点溺水，他被奶奶拿着棍子赶的围着村子跑，当时他还光着屁股。” 王孟德笑着说道。 想到小时候发生的趣事，他就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到了爷爷家院门前，外边没人，只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奶奶唠叨的声音，她又在劝爷爷少抽两口烟。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迈步进了院子，王孟德喊了一声。 “爷爷，奶奶。”何胜男跟在他身后，也笑着说道。 “哎呦，孟德和胜男来了，快进屋里。”王田氏坐在院子里，一边搓着玉米，一边数落着王京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一脸高兴的说道。 “孟德和胜男回来了。”王京徽把烟袋锅往地上磕了磕，然后也站起身来一脸的笑意。 上前两步，王田氏抓住何胜男的胳膊，左看右看，笑眯了眼。 进了屋，她看到王孟德手里又拎着几包东西，脸色就变了，埋怨道： “孟德，怎么又拎东西回来，我和你爷爷都不缺吃的，上次拿回来的桃酥，都还没吃完呢。 胜男，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拿桃酥给你吃。” 说着松开何胜男的胳膊，就要往屋里走去。 “奶奶，别拿了，家里我也买了桃酥，这些留着您们吃吧。 对了，桃酥您们要抓紧吃，别过阵子坏了不能吃了，丢了太可惜。” 王孟德连忙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拦了下来，同时心里也苦笑了一下，果然，老一辈就喜欢藏东西，这桃酥还是他七月初买回来的呢，到现在已经都仨个月了。 “没坏，昨天我还拿一块给孟启吃呢，他吃的可香了。” 王田氏听说他们在城里也买了，便停下脚步，随口反驳了一句。 “没坏就好，那也别再放了，抓紧吃。”王孟德劝了一句，然后把自己拎过来的几包东西打开。 “奶奶，我买了几斤糖果，等下给村里每家都送几颗，还有这个驴打滚和豌豆黄，是胜男专门买回来给您和爷爷尝尝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个可不能久放，两三天就要长毛了，再吃就要中毒了，您和爷爷两个人赶紧尝一尝。” 接着就把豌豆黄递到了王田氏的面前。 “哎，是胜男买的呀，我吃，我吃，等我洗洗手。”王田氏洗完手，拿起一块豌豆黄，一脸开心的吃了起来。 王京徽也分别尝了一块。 吃完东西，王孟德看到大爷王宁一家不在，奇怪的问道：“奶奶，大爷大娘他们去哪了？” “你大爷和大娘，去赶集去了，你堂哥带着孟启，到东边地里挖老鼠洞掏粮食去了。”王京徽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 听说挖老鼠洞，何胜男脸上就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表情。 “孟德，等快中午的时候，村里人都回来了，再去送糖果，你没事带着胜男去地里找你堂哥玩去。”在一旁坐着的王田氏注意到了，连忙说道。 王孟德也观察到了媳妇的表情，顺水推舟道：“那行，爷爷奶奶，我带胜男去地里转一转。” 出了村子，顺着土路，往东走没几米，就是田各庄的田地了。 不远处，一群十几个人正围在那里，走近了一看，四五个小年轻，正用铁锹挖着土，剩余的人围在四周闲聊着。 看到他俩走了过来，正在挖土的堂哥把铁锹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手里一放，笑着打了个招呼，王孟启也赶紧叫了一声‘堂哥、堂嫂’。 “堂哥，我带胜男来看您们挖老鼠洞。”王孟德说了一声，然后又跟周围的人打了一声招呼。 村里人他都认识，很多还是小时候的玩伴。 这些人一边跟他打着招呼，一边偷偷的看了几眼他身边的何胜男，心里都非常羡慕，还是城里的姑娘长得好看。 “孟德，你们俩往后站站，这个洞马上就挖到底了，等下可能有老鼠跑出来。”堂哥提醒了一句道。 他生怕何胜男离的近了，看到老鼠害怕。 王孟德没有说话，转头看了媳妇一眼。 “没事，我不怕的。”何胜男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小声的说了一句。 看到她一脸好奇的往坑里看，确实没有害怕的意思，王孟德也就不在劝说。 没一会儿，估计是挖到老鼠的家里了，突然，从洞里跑出两只老鼠，一只刚出洞，就被一把铁锹拍在了地上，另一只看到这么多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转了两圈，接着直接就往何胜男的方向窜了过来。 王孟德见了连忙上前两步，刚要出脚，就见何胜男一脸的淡定，快速的伸出右脚，用脚尖准确的踢到了老鼠。 这只倒霉的老鼠，划过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到了人群中间，然后被铁锹拍死在地上。 打死了两只老鼠，众人都一脸诧异的看了看何胜男，没想到城里的姑娘，跟农村的一样，也不怕老鼠。 接着，几个人继续挖洞，很快，就挖出了不少的黄豆、玉米、小麦等粮食。 第064章 棒撺子和榨油 临近中午的时候。 王田氏领着王孟德两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每家发几颗喜糖。 村里的每个人，都一脸乐呵呵的接过糖果，然后先夸一遍何胜男长得真好看，让王田氏乐的一直合不拢嘴。 当三人来到田腊八家，王孟德笑着问道：“舅爷爷，置业舅身体好了吧。”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用灶心土给田腊八的小儿子治过脾虚久泻的病症。 “好了，完全好了，按照你说的，用布包着锅底下的土，熬着喝了几次，你置业舅舅的病就好了。”田腊八伸手接过糖果，脸上带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不愧是在京城当大夫，技术就是好，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治好病。” “哼，我孙子当然有本事。”王田氏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带着两个人离开。 她还记得两家吵架的事情呢，再加上上次田腊八不相信自己的孙子，让她更是心里有气。 每一家都送完了喜糖，回到家里，此时大娘和堂嫂已经把饭做好了。 饭桌上，简单的几个应季菜，也没有喝酒，主食吃的是玉米面窝窝头。 吃完饭后，几个人来到院外，坐在小板凳上，一边聊天，一边搓着玉米棒子。 王孟德右手紧握着棒撺子上方，棒撺子下方放在箩筐里，左手拿着一根玉米棒子，从上往下贴着棒撺子的凹槽使劲往下推。 棒撺子，是农村脱玉米粒的工具，这年代没有机械，加上玉米棒子上的玉米粒又紧又密，没有缝隙可以下手，所以棒撺子就派上了用场。 它是由一块长方形木头制成，中间挖出一个马槽形状的凹槽，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根玉米棒，中间朝上放的角度斜着钉一根两头尖尖的铁钉，然后在铁钉下面开一个孔洞。 往下推玉米棒的时候，一定注意，玉米棒要紧贴着凹槽，玉米搭在铁钉上的时候，稍微用点力，然后玉米棒子就会被铁钉犁出了一道沟来。 接着重复操作，隔几行就犁一道沟，一根玉米豁出几道沟就可以了。 王孟德小时候经常帮着干这种事情，加上现在力气又大，很快就完成了一个。 随手把豁好的玉米棒子往箩筐里一丢，其他人拿过就开始搓起来。 何胜男坐在他旁边，学着奶奶的动作，一只手拿着一根豁好的玉米棒子，另一只手拿过一根搓好的玉米瓤子，两个放在一起一挫，玉米粒就掉了下来，省时又省力，还不会磨手。 忙了一会儿，王宁突然开口问道： “孟德，我这几天在村长那里，听说城里要实行什么粮票政策，以后有钱也不能随便买粮食了，到底是咋回事？” 其他人听了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王孟德。 “买不到粮食了？那不是要饿肚子，孟德，你等下从家里带一袋粮食回去，先用急，不够过阵子再回来拿。”王田氏急了，她顾不上判断这个消息真假，一脸焦急的说道。 说完就把手中的玉米棒子丢在了箩筐里，准备到屋里准备粮食。 听说要从家里拿一袋粮食走，一旁的周玲玲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她强挤了一丝笑容道：“妈，您先别着急，京城怎么会买不到粮食，国家肯定不会让城里人挨饿的。” 堂嫂也在一边应和道：“是呀，奶奶，城里不会缺粮食的，您就放心吧。” 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小心思，王孟德冲着奶奶和大爷王宁解释道：“奶奶，大爷，粮票政策，就是以后城里每家每户，根据人口的工作情况和年龄，每个月可以买到固定数量的粮食。” “比如说我是医生，每个月有三十斤左右的定量，胜男在制呢厂上班，每个月有三十五斤左右的定量，我们俩加起来一个月六十五斤，够吃的了。” 一开始国家定的口粮供应标准，是可以让一家人勉强吃饱的，甚至有的家庭，如果女孩子多，还能有一些剩余。 等再过几年，消减定量后，再加上其他副食品短缺，肚子里的油水更少，才逐渐的开始不够吃，直到59年初开始，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候才是难熬。 不过他不担心，空间里可以买到粮食和副食品，自家人肯定不会饿着。 当然，他不会大量的拿出来，而是细水长流的，这样就不会让别人发现，不然，要是被人发觉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粮食的来源。 “那就行，六十五斤粮食，你们俩也够了。”听了他的解释，王田氏才松了一口气。 大娘周玲玲和堂嫂也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后怕。 要是王田氏执意从家里拿粮食让王孟德带走，她俩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过了一会儿，王京徽想起来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你妈还有援朝、卫国他们，定量是多少？” “爷爷，我妈没有工作，她每个月有二十七八斤的定量，援朝和卫国才五周岁，大概有十四五斤吧，等明年十月份，他俩过了生日，到了六周岁，就有二十一二斤的定量了。” 王孟德接着解释道。 对于这些数据，他之前就研究过，早已经牢记在心里了。 一直到下午差不多四点来钟，他们该回去了。 临走前，王田氏给他装了不少的干豆角、萝卜、菠菜等蔬菜，甚至还有一个大南瓜。 出门的时候，看到堂哥背着一个口袋，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罐子，王孟德好奇的问道：“堂哥，您这是要干嘛去？” “孟德，今年的大豆不是下来了么，你堂哥要去沙河大集旁边的油坊，去换点豆油回来。要不你带着胜男一起去看看。”王田氏解释道。 “我给你说，以前在油坊，一百斤的大豆，才能出9斤的豆油，从去年开始，说什么改进了技术，一百斤的大豆，可以出14斤的豆油了。 对了，让你堂哥顺便多换点豆油，你们带回去吃。” “奶奶，不用带了，我在城里随时都能买到油，要是顺路，我带胜男去油坊看看就行。”王孟德连忙推辞道。 现在还没有开始实行油票，香油和豆油在供销社里，都能买的到。 第065章 粮票发行 十月十六号。 南锣鼓巷95号院。 居委会的曹大妈，坐在中院的一个小方桌旁，这个小方桌，就是每次开全院大会都会出境的那个‘老演员’了。 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粮店的工作人员，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挎包。 院里的三个大爷，正站在她跟前，一脸笑容的陪着。 “老易，前两天粮食部发部了政策，从十一月一号开始，去粮店买粮食，统一需要使用粮票了，这次来呢，主要目的就是给大家发下个月的粮票。 今天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由我陪着粮店的同志一起过来，从下个月开始，以后就是粮店的同志自己过来了，希望您们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曹大妈笑着说道。 “曹大姐，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粮店同志的工作，昨天我们三个人就跟大伙说了，他们都提前准备好了。”还没等易中海开口，刘海中在旁边抢先说道。 “嗯，那就好，您们的工作做的还是蛮不错的，等一下，我一个一个的叫名字，然后大家带上粮本和各家的印章，排队来领粮票。” 看着中院围满了闻讯而来的邻居们，曹大妈点了点头道。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身旁的粮店工作人员，也把挎包放到了桌子上，从里边掏出一沓粮票。 55年第一次发行的粮票，还是全国通用粮票，票面有伍市斤、叁市斤、壹市斤、半市斤、肆市两(十六两制)五种。 “阎埠贵家，来领粮票。” 第一个叫到的就是三大爷家。 “来了来了。”三大妈在人群中，听到叫到了自己家，连忙高兴的挤过人群，来到了小方桌旁，曹大姐的对面站好，递上了手里的粮本和印章。 京城的粮本，是巴掌大小红皮册子的样式，封面上最上方印有“京城市市镇居民粮油供应证”一行字。 第一页翻开，显示的是粮本的发行单位名称、粮本持有人姓名以及粮本编号和粮本发放时间。 粮店的工作人员接过她手中的粮本，仔细的核对了粮本上持有人的姓名和印章是否一致，然后又核对一遍需要发放多少粮票。 粮票领取的过程，需要核对人员的信息，就是为了防止冒领的情况发生。 接着数完对应数额的粮票，递给了三大妈，最后，他还在粮本上写写画画了几下。 三大妈用颤抖的手接过粮票，激动的一张张数了起来。 无误后，才小心的攥着粮票拿起粮本往家里走去，这个可不敢随身带着，要是弄丢了，老阎家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接下来，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叫出，邻居们有序的排着队上前领取粮票。 “王孟德，过来领取粮票。” 终于，王孟德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拿着粮本和印章，来到了小方桌旁：“曹大妈。” “嗯，孟德，你们家六十五斤半的粮票。” 曹大妈笑着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长得非常俊的小伙子，她熟悉的很，组织上老王的儿子，子承父业，也是一名医生，目前在轧钢厂工人医院上班。 前两个月得知他结婚的消息，她还很遗憾呢，去年她就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介绍给王孟德认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就错过了。 接过粮票，仔细的数了数，然后王孟德跟曹大妈点了点头，便退回人群，把粮票交给何胜男，吩咐她拿回去藏好。 在他之后，就轮到了老贾家。 贾东旭露出一副犹如吃了粑粑还被塞牙的难看表情，上前领了四十四斤的粮票。 他是轧钢厂的钳工，算是重体力劳动者的供应标准，所以他的定量比王孟德高不少。 人群中，贾张氏和秦淮茹，也都是哭丧着脸，接过贾东旭递过来的粮票，贾张氏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垫着脚看向中间，在他家后边领取粮票的是一大爷家。 当看到一大妈领了七十二斤的粮票后，贾家三口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丝的希望。 一个小时后，全院二十多户，都领到了粮票，曹大妈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大家先静一静，下边让粮店的同志给我们讲一讲以后买粮的注意事项。” “下边有几件事情，需要大家注意一下。”粮店的小伙子站起身来，冲着邻居们说道： “第一，就是定点的问题，全市有上千家粮店分成不同片区，咱们每一户人家都要到指定的片区粮店去购买粮食，千万不要到别的片区。” “第二，就是每个月发粮票和买下一个月粮食的时间。 以后每个月的16到18号之间，粮店的的工作人员会过来发下个月的粮票，一般情况下是我过来，当然，如果我有特殊情况，其他同事会代替我过来给大家发粮票。 拿到粮票之后，每个月的24号开始，可以买下个月的粮食，大家要记住这个时间，别到时候白跑一趟。 还有，就是粮店的上班时间，一般是早上八点开门，考虑到下个月1号，以及以后的每个月24号人都会比较多，上级要求我们粮店在这一天提前到早上六点上班。” “第三，就是粮食分配比例，目前是按细粮45%、粗粮55%来分配的，以后要是有调整，我们会及时通知大家。” “最后，拿到粮票之后，千万注意别丢失了，这个丢了可是不补的，也要注意别过期了，过期也不能使用了。” 粮店的工作人员一口气说了好几条的注意事项，每个人都仔细的听着，这可是关系到未来买粮食的大事。 等曹大妈和粮店的人走了之后，邻居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买粮的事情。 有个别机灵的人，已经悄悄的准备趁着现在还不要粮票，待会儿就到粮店多买点粮食回来。 也就是王孟德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然就会告诉他们，现在才想起来去多买粮食，已经晚了，现在粮店一次最多能买个几斤回来应应急。 而他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提前给自己和父母家，都买了百十来斤的粮食放在家里。 随着粮票的发行，国内也正式开始进入了长达四十年左右的票证时代。 第066章 何胜男的担忧 时间过的很快。 粮票政策的实行已经过去了两个来月，目前这个政策除了少数人家之外，对于大部分人家的影响暂时都不算太大。 当然，要说影响最大的，就要说每个月24号的凌晨了。 由于每个月定量的粮食，到了月底，基本上都要见底了，所以，发了粮票之后，基本上每个家庭都要在这一天早早的去粮店排队买粮食。 1月24日，凌晨四点左右，天寒地冻。 此时，南锣鼓巷粮店门口，王孟德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紧了紧手中的面口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的前面站着傻柱和许大茂，两个人罕见的站在一起，没有打闹起来。 身后，阎埠贵和贾东旭两个人脸色被冻得泛青，蹲在地上，困的是直点头，再后边，院里的不少邻居，也都在排着队。 本来王孟德空间里能买到粮食，他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大冬天来排队。 但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个新闻里，有个特务就因为上厕所用的纸和别人不一样，被群众举报了，所以他也只好随大流的跟着院里人一起来到粮店门口挨冻。 终于，快到六点了。 虽然天还没放亮，粮店的工作人员都早早的上班了。 南锣鼓巷粮店，管着这一片两千多户人家上万口居民的粮食售卖情况，里边一共有十名员工，一个主任，一个册籍员，两个收款员，六个付粮员。 主任用钥匙把粮店的门打开，王孟德几个排在最前面，跟着就进了屋。 粮店里，一溜的柜台，柜台后边是一排的面柜或米柜，以及装玉米面等粗粮的柜子。 几个工作人员匆匆换好白大褂，开始站在柜台后边准备售粮。 王孟德从棉大衣里掏出粮本递给册籍员，让册籍员核对是否是这个片区的，以及粮本上还可以买多少粮食。 册籍员核对无误后，然后在粮本上写上某年某月某日买了多少斤的粮食，以及详细记录粗细粮的比例。 写完后，王孟德接着把粮票和提前数好的钱，一起递给了收款员，最后来到付粮员的跟前，等待着付粮员帮他称秤。 付粮员根据他要买的种类，用铁簸箕从柜子里铲出粮食，放到秤上称重，如果是多了或者不够，他还会拿着一个小铁皮撮子，加减簸箕里的粮食。 “同志，快拿个装面粉的口袋，放到这个漏斗下边接着，注意别松手。”付粮员称完面粉，指着柜子上的铁批漏斗冲着王孟德说道。 “好嘞，您稍等。”王孟德说着就急忙撑开面口袋，放在漏斗的下方。 付粮员见他准备好了，便把称好的面粉倒进漏斗，，然后轻轻的拍一拍漏斗，防止面粉粘在漏斗壁上。 王孟德刚把面口袋扎好，就听见旁边传来很大声的‘碰碰’声音。 扭头一看，就见贾东旭，正一手撑着面口袋，一手使劲的拍打着漏斗。 “住手，漏斗被你拍坏了。” 另一边，付粮员看到漏斗被拍的凹进去一块，一脸的心疼，他一把抓住贾东旭的手臂，一边嚷嚷着。 “快松手，明明是你们的漏斗不结实，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贾东旭涨红了脸，使劲想甩开付粮员的手，可惜都没成功。 “嘿，你还想抵赖，今天要是不赔我们的漏斗，以后你家就别想买到粮食了。” 看到他想抵赖，付粮员直接开口威胁道。 “你。。。”贾东旭还想争辩，但想到以后每个月还要来买粮食，顿时就不敢嘴硬了，他小声的说道：“我没钱，刚才都买粮食了。” 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的易中海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道：“同志，不好意思，他弄坏了漏斗，我帮他赔钱。” 说着就伸手从腰包里掏出几张钱来。 同时他心里也开始露出了一丝犹豫，不知道投资贾东旭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可惜，院里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更好的养老人选。 看到有人愿意赔偿，付粮员也就放下了手，他接过钱道：“便宜你了，只让你陪漏斗的钱，没让你陪误工费。” 等院里的邻居都买好粮食后，大家一起背着口袋从粮店里走了出来。 出了门，路过外边排成一字长蛇阵的队伍时，王孟德时不时的就听见有人嘀咕：以后要半夜起来排队才行。 看来，以后二十四号来买粮，要卷起来了，说不定到最后，头天晚上吃完晚饭就有人来粮店门口排队了。 急匆匆的来到雨儿胡同，把粮食分了一半在面缸里，他又急忙的回到95号院。 这时候已经七点左右了，何胜男早已出门去上班，炉子上的锅里，给他留了早饭。 晚上，吃完晚饭。 王孟德把今天早上粮店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贾东旭也真够轴的，竟会惹事，又没本事解决。”何胜男摇摇头道。 “他们家是咎由自取，你可别同情心泛滥。”看到媳妇满脸的感慨，王孟德连忙嘱咐道。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同情他们，就贾东旭和他妈那样，倒霉真是活该。”何胜男笑着说道，接着她又一副不齿的样子： “秦嫂子上个月生了个闺女，她那个婆婆，虽然嘴上没有在人前说什么，但天天脸色难看的吓人，而且平时的做法，也反应了她的态度。 生完孩子第二天，居然就买了三两的香油回来，听说出了月子，香油还剩一两多，这还是他们一家几口人跟着吃的结果。 就连鸡蛋，每天也就做两三个给秦嫂子吃，也不嫌亏心。” 说完还一脸的愤愤不平。 “老贾家做出这种事，并不让人以外。”王孟德跟着说了一句。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看到天色已经晚了，王孟德拉着她的手道：“别说别人家的事情了，咱们该做一件大事了。” 何胜男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麻利的进了卧室开始整理床被。 一个多小时后，感觉到嘴里一股腥味，何胜男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胜男，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犯恶心。”说着又开始干呕起来。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王孟德心中怦怦直跳，他拉过媳妇的手，就开始候脉。 慢慢的，他的脸色就开始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孟德，我没什么事吧。”何胜男吓了一跳，她一脸的担忧，急忙开口问道。 王孟德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继续闭目候起脉来。 第067章 八级工制度 八月初，炎炎夏日。 傍晚。 最近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雨，空气中充满了热蒸湿动，一股湿热气体弥漫在人体的四周。 王孟德小心的蹬着自行车，避开路面上的一个个小水坑，从德胜门往南锣鼓巷方向骑去，身后，何胜男挺着大肚子，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自从一月份媳妇怀孕了，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到德胜门接上何胜男一起回家。 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两个人到了雨儿胡同，他们现在除了星期放假之外，一般晚上都和父母一起吃饭。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冉小梅领着两个弟弟，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到儿媳妇回来了，她一脸关心的问道：“胜男，今天感觉怎么样？” “妈，我今天没感觉到恶心想吐了。”何胜男笑着说道。 她从一个月前，就孕期反应的厉害，每天都要吐好几次。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晚上先吃点清淡的，等明天上午，让孟德去菜市场买一只老母鸡回来炖，给你补充营养。” 听说儿媳妇孕吐终于过去了，冉小梅才放下了心，然后就开始张罗给她补充营养。 “嗯。”何胜男高兴的答应一声。 她摸了摸比一般人都要大一些的肚子，想到里边是两个孩子，脸上就露出了母性的光辉，至于双胞胎给的恐惧感，早就被抛在脑后了。 看着媳妇幸福的模样，王孟德此时也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进了客厅，饭菜早已摆在了桌子上，王浩正坐在一旁看着报纸，看到他们回来了，忙把报纸放到长条桌上准备吃饭。 饭桌上，冉小梅给何胜男夹了几次菜，然后看了王孟德一眼，开口问道：“孟德，胜男，你们单位的这次定级结果出来了吧，你们是多少级？” 1956年7月，国家正式建立和在全国推行八级工资制度，同时进行了工资改革，将全国共划分为十一类工资区，京城属于六类地区。 其实京城早几年就在实行八级工制度，现在只不过是全国统一了而已，级别和工资和之前变化都不是太大。 “妈，我平时表现的好，这次推行新的工资制度，我提前一年转正成了一级工，以后每个月工资是29块钱。”何胜男骄傲的说道。 按理她是需要进行三年学徒之后，考核通过，才能成为一级工，但架不住她聪明好学，到了制呢厂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成为了组里的骨干。 “不错，胜男很厉害。”冉小梅夸了一句儿媳妇，然后转头看向儿子问道：“孟德，你呢，你爸他可是三等10级，一个月工资104块钱。” 王浩和王孟德两个人是医生，他们的工资执行的不是普通八级工制度标准，而是国家卫生技术人员这一类的标准。 国家卫生技术人员是划分为七等21级，排序和普通八级工制度标准也不一样，一等和一级最高。 “妈，我今年初就转正了，前两个月单独有了自己的诊室，医院鉴于您儿子表现优秀，特意跨过21和20两个级别，给我评上了七等19级，一个月工资37块钱。” 王孟德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再过两年，我争取升到六等里边去。” 实习期期限，医生和普通工人也不一样，这年代，大部分的医院，实习期是一年的时间。 “好，不错。”冉小梅听说儿子连跳两级，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老王家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等儿媳妇要是生了两个孙子出来，那就更美了。 “咳咳，孟德，连跨两级也不能骄傲自满，以后要更加的努力才行。”一旁的王浩忍不住说了一句。 “爸，您放心，孟德天天回家都看书学习的。” 没等王孟德说话，何胜男就抢先说道。 “嗯，中医博大精深，学无止境，除了自己努力学习以外，还需要有名师的指点。 可惜程先生最近年龄大了，身体和精力都不如前几年了，不然我都想让你周末去跟他学习一段时间，有了他的指点，绝对会让你受用终生。” 王浩一脸惋惜的说道。 自己儿子的天赋还在他之上，要是有名师指点，以后绝对会超过现在的自己，甚至也能成为一代大师级别的中医大夫。 “爸，我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王孟德安慰道。 他现在有了系统，在里边能学到很多医学上的知识，现在可谓是一日千里的进步。 吃完饭，王孟德推着自行车，打着手电筒，陪着媳妇慢慢的往95号院走去。 进了院子，刚到垂花门，就听见中院里不少人正在聊天，其中贾东旭的声音最高： “我师父这一次在厂里评上了八级钳工，这可是八级工，整个轧钢厂都没有几个人能评上，就连咱们院的二大爷，也才是七级工。 别看两个人就差了一级，但这可是天壤之别，以后啊，就算是厂长见了我师父，也得客客气气的。” “哟，一大爷就是厉害，居然成了八级工。” “不得了，咱们院出了一个八级工，还有一个七级工，比其他院都厉害的多。” “是呀，有的厂连一个八级工都没有呢。” 众邻居都纷纷吹捧道。 “呵呵，大家别听东旭瞎说，我现在依旧还是个工人，对了东旭，你也得加把劲，争取明年考上三级工。” 易中海一脸乐呵呵的‘谦虚’道，顺便还教导了徒弟一句。 “是，师父，”贾东旭态度端正的道，想到易中海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他心里就一阵火热。 我的，以后全是我的。 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进了中院，跟院里的邻居们点头示意了一下。 他发现，二大爷刘海中罕见的没有出现在人群里，又隐约听到后院传来刘光天和刘光福的嚎叫声，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二大爷估计因为评级的事情被易中海压了一头，感觉丢了面子，在家拿两个儿子出气呢。 第二天一早，王孟德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今天他要去菜市场买一只老母鸡。 出门正好在中院水池旁遇到了秦淮茹，当看到他的时候，秦淮茹张口想说什么，又想到家里贾东旭的态度，便一脸黯然的低下头。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孟德也不在意，他头也不回的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第068章 流行病爆发 朝阳菜市场，花了四块七毛钱，买了一只三斤多重的老母鸡。 夏天的时候，因为下蛋的缘故，现在老母鸡都要一块五一斤了，比冬天的时候一斤贵了一毛钱。 至于为什么要跑到朝阳菜市场这么远的地方，说起来也是没有办法，自从年初的时候，国内全面实行公私合营后，城市中的私人商贩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匆忙蹬着自行车回到雨儿胡同，正好赶在下雨前到了家里。 客厅里，何胜男坐在椅子上，王援朝和王卫国两个人，正坐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讨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妈，老母鸡买回来了，我爸呢？” 没有看到王浩的身影，王孟德好奇的问了一嘴。 “你爸去隔壁院了，老李家的孩子突然发高烧，刚才过来请他去给看看。”冉小梅接过他手里的老母鸡，另一只手拿着菜刀，随口说道。 听说父亲去给别人看病去了，王孟德便没再说什么，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到客厅挨着何胜男坐好，一手拿着蒲扇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的喝一口凉茶。 中午，临吃饭前，王浩才回来，他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爸，怎么了？”王孟德看他这幅样子，连忙开口问道。 “哎，隔壁老李家的孩子，突然起高烧，并伴有头疼、呕吐、嗜睡，刚才四肢还痉挛了。”王浩揉了揉额头，慢慢的说道。 “啊，这不会是乙脑吧？”王孟德听了他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乙脑，就是流行性乙型脑炎，患者中有三分之二是十岁以下的儿童，这个病如果治疗不及时，会危及生命，在这个年代死亡率高达20%。 而且乙脑是由蚊子传染的，可谓是防不胜防。 “就是乙脑了，前两天我就听说儿童医院和传染病医院接诊了不少疑似乙脑症状的儿童患者，没想到还真的是。 这个病前两年，曾经在石jia庄爆发过，我跟着京城的医疗队到石jia庄去支援，所以对这个病印象深刻，不会认错的。 当时患者人数特别多，死亡率也高，幸好当地的中医大家郭可明先生，带领我们用白虎汤、清瘟败毒饮等治疗方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王浩坐在椅子上，一边准备吃饭，一边说道。 “是了，白虎汤辛凉透邪、清气泄热，正好切中病机，是治疗乙脑的好方法。” 王孟德略一思考，然后点了点头道。 白虎汤最早出现在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之中，由石膏、知母、粳米、灸甘草四味中药配制而成。 至于为什么要叫白虎汤这个名字，也是有讲究的，白虎在卦象里属西方，西方又代表秋天和日落，日落就是指人发烧不烧、阳气退尽的时候，所以，白虎现，高温退。 “嗯，刚才老李家孩子，我就开了白虎汤的方子，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病情。” 吃完饭，玩了一会儿，看到王援朝和王卫国精神有些不振，王孟德开口道：“援朝，卫国，走，睡午觉去了。” 说着就伸手要拉他俩的手。 手刚一接触，他心里就是一突，心道坏了，俩弟弟不会也起高烧了吧。 心中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挨个给两个人摸了摸头，发现烫手的厉害。 王浩也注意到了，连忙过来把两个孩子抱上床，没一会儿，王援朝开始叫喊着头疼的厉害，王卫国也开始呕吐起来，还明显的有烦躁之意。 这是被传染上了乙脑。 “孟德，你在家照顾他俩，我去隔壁老李家借两副药回来先用上。” 看到两个儿子的症状，王浩一眼就认出了是乙脑，他吩咐了一声，便匆忙往隔壁院走去。 没过多久，他手里拿着用黄纸包着的两包药回来了。 冉小梅也早已借来了药锅，熟练的添水煎起药来。 等两个孩子喝了药，冉小梅和王孟德以及何胜男都长出了一口气，王浩倒是眉头紧锁，一副不解的样子。 “爸，怎么了？”王孟德避开母亲和媳妇，小声的问道。 “刚才我去老李家借药，他家那小子，症状没有好转，奇怪，按理说服了这么久的药，早应该起效果才对。” 王浩也小声的说道。 “可能是他们药没煎好吧。”王孟德不确定的说道。 “不好说，先看看你两个弟弟吃完药怎么样吧。” 一个小时后，看着两个弟弟的烧完全没有退的迹象，而且还新出现了腹泻的症状，这是病情加重的了呀，王孟德和王浩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王大夫在家么？” “小韩，你怎么来了？”王浩看到是医院院长办公室的小韩，连忙问道。 “王大夫，院长让我来找您到儿童医院会诊，这几天京城乙脑流行病爆发，用了前两年石jia庄治疗的方子，都不见效，现在国家成立了工作组，抽调一批中西医的专家进行会诊。” 小韩快速的说道。 “好，等我换一下鞋子。”王浩连忙开始准备换一双雨鞋出门，他边换边奇怪的问道：“对了，我也不是专家，怎么找我过去？” “王大夫，您前年不是到石jia庄支援过么，对这个病肯定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上级也请您一起过去。”小韩解释道。 他在院长办公室里，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换好雨鞋，拿上雨伞，王浩回头看了一眼大儿子。 “爸，您放心去，家里有我。”王孟德知道自己父亲肯定是要出门的，赶紧开口说道。 等王浩出了门，王孟德坐在客厅里，眯着眼睛，大脑快速的运转，时不时的到空间里，查看前世医学知识，想找出白虎汤不见效的原因。 “孟德，擦一下脸上的汗吧。”看到他脸上出了不少汗，何胜男一脸心疼的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 “这今年天气真反常，往年八月份可没有这么多的雨，你说下雨就下雨吧，天气还不凉快，坐着不动就出了一身汗。” 何胜男的话，让王孟德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瞬间抓住了这一丝的灵感，终于想通了白虎汤没有效果的问题所在了。 “哈哈，胜男，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对，没错，就是下雨的问题。”他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冲着何胜男道： “我现在去医院抓药。” 说着冒雨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第069章 有效果了 骑上自行车。 很快，王孟德就来到了南锣鼓巷附近的一家药堂，他直接要了几副‘藿朴夏苓汤’。 抓完药，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亲自用药锅煎了两副药。 “孟德，弟弟们不会有事吧？你这次抓的药能起效果么？”客厅里，何胜男一脸担忧的说道。 刚才王浩两个人都认同的药，喝下去却不管用，让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不太好的感觉。 “别担心，这次的药肯定有用。” 王孟德信心十足的安慰道。 说着他把煎好的药汤倒到大瓷碗里，然后用两个大瓷碗，来回的倒，很快药就温了下来。 等两个弟弟喝下了药汤，王孟德坐在床边，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状态，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开始退烧了。 这药起效果了，看来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妈，胜男，您们在家照顾援朝和卫国，我现在得去找我爸。” 看到两个弟弟呼吸平稳的睡着了，王孟德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急忙交代道。 既然自己的判断现在已经被验证是对的，那他就该马上去儿童医院找父亲了。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冉小梅知道情况紧急，刚才小韩的话她也听到了，知道京城这几天好多孩子都传染了乙脑，儿子早一分钟到那边，也就能早点控制住病情。 何胜男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把雨伞递到了他的手里，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他。 儿童医院。 此时医院里，已经人满为患，大量的家长，怀里抱着孩子，嘴里焦急的喊叫着，医护人员，也都一脸凝重，来去匆匆。 看着嘈杂的环境，王孟德问了几个医护人员后，快步的往行政楼主楼走去。 三楼，大会议室里，三四十个中西医专家正在激烈的讨论着，门外，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听从里边专家们的召唤。 当看到王孟德往会议室走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迎了上去，他伸出手做拦截状，礼貌的说道：“您好，这里现在正在开会，暂时不方便进出。” “您好，我爸叫王浩，正在里边开会，现在有紧急的事情，麻烦您把他叫出来一下。”王孟德快速的解释道。 看到工作人员犹豫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找他也是关于这次开会的内容，十万紧急。” “好，那您先在这边等候一下。”工作人员听他说的严重，说了一句后，连忙轻手轻脚的开门进了会议室。 很快，王浩就匆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王孟德，张口就问：“孟德，是援朝和卫国他们有什么问题么？” 他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自从到了这边，听了专家们的讨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京城这次的乙脑流行病，爆发的特别迅猛，比石jia庄的那次还严重，最关键的是，使用石jia庄的经验，却完全不起作用。 现在儿子找来了，不会是家里两个小儿子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爸，他们没事，我来的时候都好转了不少。”王孟德安抚了一句，然后快速的说道：“爸，我找到白虎汤不起作用的原因了。” 接着他就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嘿，还真是，我咋就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导致的。”王浩听了儿子的话，以他的医学技术水平，不用思考，就知道说的有道理，他一拍脑门，又是懊恼又是欣喜的说道。 “快，你跟我进会议室。” 说着就拉着他的胳膊往会议室里走去。 刚打开会议室的门，王孟德就听见会议室里有个人说道： “既然中医的方剂没有效果，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按照我们西医的对症治疗方法来吧，用西医的科学方法进行消炎利水，多少都能减轻颅压，克服并发症。” 剩下的三四十人里，则是一声不吭，有的低头苦苦思索，有的面露不屑之色。 坐在最上首的一位年近古稀之龄的老人，仿佛在神游天际，完全没有听到那个人说的话一样。 王浩领着王孟德走进会议室，直接来到了最里边，那个年近古稀之龄的老人身旁，轻声的说道：“蒲老，有个重要的情况需要跟您汇报，有人找到白虎汤不起效果的原因了。” 听了他的话，蒲老回过神来，连忙坐直了身子，他一脸惊喜的道：“小王，快说说，是什么原因？” 别看他已经快70岁了，但声音依然洪亮有力。 这时，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蒲老，是我儿子找到的原因，让他跟您汇报一下。”王浩说着，转头冲着王孟德说道：“孟德，快给蒲老讲一讲。” 王孟德知道情况紧急，他没有废话，直接简单的把原因说了出来：“前年石jia庄乙脑流行时，久晴无雨、天暑地热，属于温热型，用白虎汤正对症。 而京城这次乙脑爆发的时候，天气是久雨少晴、天暑地湿，属于湿热交蒸，所以，根据季节特点，应该采用通阳利湿法，治疗湿温。”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发出了一阵‘咦’、‘嘶’的声音，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而蒲老却没有管其他人的反应，他敲了敲桌子，快速的对着几个人吩咐道：“小张、小吴、小刘，快，挑几个病人分别用藿朴夏苓汤、参仁汤、香薷饮，注意观察病人的反应情况。” 等会议室里几个人得到吩咐，匆忙出去后，蒲老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赞赏的眼神看着王孟德道：“好啊，小友，了不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蒲老，他还年轻，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王浩在一旁开口说道。 “呵呵。”蒲老呵呵笑了一声，他指着身旁的座位，示意王孟德坐下，然后开始仔细的询问一些问题。 当得知王孟德没有上过医学院，也没有拜过名师，现在的医学知识，完全是跟着王浩学习得来的之后，眼里更是露出欣赏的神色。 一个小时后，就在会议室里众人等的心焦的时候，刚才出去的几个人一脸欣喜的回来了。 “蒲老，好消息，病人服下藿朴夏苓汤、参仁汤、香薷饮后，都有很好的效果。” 第070章 拜师和工作调动 听说三个方剂都起了效果，会议室里，一大半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还剩一小半的人，则是面露复杂之色。 特别是在王孟德刚进会议室的时候，那个开口发言否定中医的中年人，更是盯着王孟德看了很久·。 能很快控制流行传染病，他们当然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但如果是中医的功劳，就又让他们心里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对于一心想要压过中医，让西医在国内发扬光大的人来说，心里可谓是五味繁杂。 本来这次乙脑爆发是个绝好的机会，中医束手无策，如果西医解决了问题，甚至就算是治标不治本，那以后西医也会慢慢的成为主流。 可惜，被一个年轻人打破了这个机会。 “小张，马上把情况给上级汇报，小吴，跟传染病医院那边电话沟通，把我们这边使用的方剂以及王小友的判断给他们通报一下，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病房和诊室，抓紧情况给病人诊治。” 蒲老雷厉风行的安排道。 现在京城有大量的患病儿童正等着救治，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出门的时候，他又招招手，把王孟德叫到身边，边走边说道：“小友，你先回去，等我这边忙完了，再找你好好聊一聊。” 等王孟德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弟弟还在熟睡，摸了摸额头，高烧已经退下了。 他又带着两副‘藿朴夏苓汤’，来到隔壁，给李家的孩子诊治了一下。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王浩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里。 看到两个小儿子恢复的很好，他才彻底的放下了心，然后对着正要出门的王孟德说道：“孟德，今天你可是帮了大忙了，不错，不错。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儿童医院和传染病医院，走廊里都是病人，还有不少住不上院的，甚至还死了不少重症病人。 眼看着乙脑传播越来越厉害，有蔓延之势，周‘院长’非常的焦急，亲自到中医研究院点了蒲老的将，让他任组长，组建治疗乙脑的工作组。” “一开始他们也是用的石jia庄的经验，以白虎汤为基础方进行治疗，都没有效果，甚至有的病人病情还加重了。 大家在一起讨论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幸好你及时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然，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具体的原因呢，你走之后，蒲老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这还是王孟德头一次听到父亲当面夸奖自己，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看到儿子愣愣的也不知道接话，王浩没趣的摆摆手道：“行了，你赶紧陪胜男回去休息吧。” 到了95号院，此时院子里的住户，基本上都睡下了，只有隔壁的贾家，还亮着灯。 听到王孟德家传来动静，秦淮茹急忙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直接开门走了出来，来到王孟德家门口。 “孟德，胜男，你们回来了。” “秦嫂子，您是有什么事情么？”王孟德看她脸色难看，这么晚了还找上门来，好奇的问道。 “孟德，我家棒梗今天凌晨发高烧，早上去了工人医院，大夫给开了药，回来吃了两次，到现在也不见效，刚才还抽搐了，你能给他看看么？” 秦淮茹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秦嫂子，不管咱们两家怎么吵怎么闹，又没有生死大仇，我是个大夫，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您把棒梗抱过来我看看。” 王孟德正色道。 他心中猜测，棒梗估计也是感染了乙脑，早上出门的时候，秦淮茹欲言又止，应该也是想让他帮忙给看看，当时可能是想到贾张氏和贾东旭的阻碍，又退缩了。 看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秦淮茹赶紧回家，把棒梗抱了过来。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症状就是乙脑，王孟德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秦淮茹，让她连夜去药房抓药回来熬给棒梗喝。 秦淮茹千恩万谢的抱着孩子走了，王孟德不屑的看向隔壁，从头到尾，贾东旭和贾张氏就犹如死人一样，没露过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 轧钢厂工人医院，王孟德刚到诊室里，给自己泡上一杯热茶，房门直接被推开了，一个工友怀里抱着孩子，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帮这个感染乙脑的孩子开了方子后，还没等他叫下一个号，中医科的柳主任就走了进来：“小王，先停一下，院长找你。” 到了院长那边，王孟德才知道，原来一大早，治疗乙脑的工作组发来借调函，点名让他马上去儿童医院报到。 “小王，这几天到了工作组那边，一定要服从安排、听从指挥，认真工作。”院长和蔼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是院长。” 到了儿童医院，门诊楼虽然病人没有减少，但医护人员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沉重焦急的情绪，而是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重症诊室里，蒲老正在给一个孩子做检查，看到王孟德来了，便示意他站在自己身后。 旁边，昨天在会议室里出现过的几个熟悉面孔，也都跟他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此后几天，王孟德就跟在蒲老的身后打着下手，时不时的，蒲老还会问他一些问题。 每一次，他都能不假思索的说出病因，切中病灶，直指问题的根本，有两次，甚至还举一反三的提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独到见解，让蒲老高兴的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 这一天，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蒲老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而王孟德在一旁整理着今天的病例，并一一的都记录了下来。 看到这位聪明好学、又吃苦耐劳的年轻人，蒲老突然开口问道：“孟德，以后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学习么？” 这是隐晦的问自己愿不愿意拜他为师呀。 王孟德心跳加速，他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眼前这位老人家，可是全国闻名的中医大师，也是周‘院长’亲自从川省请到京城的。 自己要是拜他为师，不仅在医学知识上能更快的得到提高，其他方面也是好处多多。 “蒲老，我愿意。”他一脸欣喜的答道。 “好，现在是新社会了，咱们也就不做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蒲老捻着胡须，开心的说道。 “是，先生。”王孟德恭敬的说道。 接着又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蒲老。 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蒲老笑着说道： “嗯，既然你成了我的学生，那以后就跟我一起到中医研究院工作吧。” 第071章 中医研究院 这次京城爆发乙脑流行病，工作组迅速找到了解决方法，京城能快速的控制住疫情的传播。 除了大量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之外，王孟德率先找到问题的所在，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短短几天，大部分的轻症患者，都纷纷出院了，新感染的病人，也都得到妥善的治疗，现在，医院里，只有几百名重症患者。 这些重症患者中，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也已经快要痊愈出院了。 “孟德，等这波乙脑流行病结束了，你就跟我一起到中医研究院工作，放心，工作调动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你做好。” 蒲老笑着说道。 “先生，我听您的安排。”王孟德心里激动不已，高兴的说道。 1955年12月19日，中医研究院在京城广安门内北线阁正式成立，旨在整理与研究中医中药知识和中医临床经验、搜集和整理中医中药书籍、培养师资和编纂教材。 中医研究院下设附属医院、内科、外科、针灸、针刺疗法、中药等几个研究所，以及医史研究室、编审室和中医研究班。 蒲老闲着就在中医研究院的广安门医院内科里工作，这里也是王孟德以后工作学习的地方。 同时，研究院里边还聚集了大量的中医名家，如萧龙友、施今墨等，院长和书记是国内著名的外科学和针灸学家鲁之俊，针灸学家朱琏和田润芝为副院长。 还有大量的知名人士任名誉院长和副院长。 周‘院长’也亲自题词以示祝贺。 在未来，中医研究院，还会更名为中国中医科学院。 这里边可谓是卧虎藏龙，早就让王孟德心生向往之情，以后自己要是在里边工作，肯定能在这些大师身上学到不少医学知识。 “嗯，孟德，我这一辈子，对于内科、儿科和妇科略微擅长，治热病也有一些心得，对于伤寒和温病这两个学派也没有偏向，以后你跟在我身边，边治病边学习。” 蒲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对了，关于学习这块，我有一些要求，提前给你说一下，学习的时候，必须持之以恒。中医的理论深奥而广博，任意一本书籍，你都要逐章逐节、逐字逐句的细读。 我现在每天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坚持读书，特别是那几本中医理论基础的书籍，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启发。” “先生，我记下了，我一定跟着您勤学苦练。” 王孟德知道，这是蒲老谦虚了，这几天他已经了解了不少蒲老的一些事迹，知道他非常精通内、儿、妇科，而且善于采众家之长，已经把伤寒、温病学说熔于一炉。 晚上，王孟德陪着何胜男一起来到雨儿胡同父母家。 饭桌上，当王浩听说儿子已经拜了蒲老为师，以后也要调到中医研究院工作，脸上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接着眼眶就红润了起来，罕见的失了态： “好哇，孟德，以后跟着蒲老好好学，别辜负了这次的好机会。” “孟德，你爸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之前家里穷，他只在程先生跟前学了不到四年的医，晚上躺在床上，常常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后悔以前学的少了，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可别错过了。” 冉小梅在一旁也嘱咐了两句，顺便还把王浩年轻时候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在孩子面前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夹了一口菜，听到冉小梅把自己的糗事说了出来，王浩便放下筷子开口埋怨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帮何胜男夹了一筷子菜，冉小梅白了他一眼道。 吃完饭，王浩和王孟德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中医研究院的事情，这时，王援朝跑了过来，挤在他的怀里道： “哥哥，我头上痒的厉害，您帮我捉虱子吧。” “是么，前几天不是刚给你捉过么，怎么这么快又生虱子了，你把桌子上的篦子拿过来。”王孟德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道。 篦子是一种梳头用具，中间有梁儿，两侧有密齿，齿要比普通梳子密的多，主要用来刮头皮屑和藏在头发里的虱子。 这年代的人，因为卫生的原因，头上身上都爱生虱子，特别是小孩子，他没少给两个弟弟捉虱子。 “哥哥，篦子拿来了，等下也帮我捉虱子。”王卫国手里举着篦子，噔噔噔得跑了过来。 “好，一个一个来。” 伸手接过篦子，王孟德小心的用它在王援朝的头上梳着，然后发现有虱子，就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盖一挤，然后就听啪的一声轻响，这声音传到耳边特别的解压。 好半天，才帮两个人捉完头上的虱子。 “援朝和卫国的头发又长了，等周末你们都休息的时候，我给他俩剪短一些。”冉小梅收拾好家务，看到两个小儿子时不时的用手挠着头皮，她开口说道。 “妈，我不要剪成锅盖头，我要跟哥哥一样去外边剪。”王援朝和王卫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想都别想，你们这么小，在家我给你们剪头发还省钱，等你们长大上班以后，自己赚钱了，到那时候去哪剪发我都不管了。” 脱下围裙，冉小梅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看到妈妈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两个小家伙便把目光投向了王孟德的身上。 可惜，家里这种事情，他也做不了主，便只好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毕竟前两年他没上班之前，头发都还是冉小梅给剪的呢。 见哥哥也帮不了自己，王卫国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倒是王援朝，眼珠子咕溜溜的转着，看向一旁正摸着肚子一脸含笑的嫂子。 周六，儿童医院里，大部分乙脑感染的病患都出院了，只剩下几个重症患者，还在留院观察。 一大早，王孟德拿着一个笔记本，来到了蒲老的办公室。 “先生，我已经统计出来了，咱们这段时间，一共使用了八种方法，98个经典古方，救治了183名昏迷的重症患者，相关资料，我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接过笔记本，蒲老仔细的翻看了一下，然后一脸高兴的说道：“孟德，做的不错，记录的很详细。 对了，周‘院长’得知京城的乙脑流行病被控制住了，称赞咱们是‘高明的中医，又懂得辩证法’，期间还特别提到了你的名字。” 啥？周‘院长’居然还提到了自己！！！ 第072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么 听说周‘院长’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王孟德瞬间就感觉自己犹如喝醉了酒一样，大脑晕晕乎乎的。 对于徒弟听到这个消息所表露出的神情，蒲老根本不意外，过了一会儿，看到王孟德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接着说道： “还有，你的工作调动情况，也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直接到研究院办理手续。” “嗯，我记住了，先生。”王孟德咧着嘴答应道。 前两天，他就回到轧钢厂工人医院，去拿了一些私人物品，顺便跟张汉华和赵小桃告别。 当得知王孟德调到中医研究院了，还跟着中医名家蒲老学习，张汉华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要不是年龄大了，他都想厚着脸皮跟王孟德讨个人情，让对方介绍蒲老给他认识一下。 而赵小桃则一脸的不舍，差点哭了鼻子，还是王孟德保证，以后有时间，她可以随时去南锣鼓巷找何胜男玩，才没那么伤感了。 “这次呢，你算是平级调过来，是我主张的，心里没有怨言吧。”蒲老看了他一眼，又说道。 “先生，我刚刚评上19级，已经是破格提级了，哪里还会有怨言，再说了，我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王孟德诚恳的说道。 他这次调到中医研究院，职级还是7等19级。 对于没有给他提升职级，说实话，他心里一丝怨言都没有，得了周‘院长’的夸奖，可比升职还让他高兴。 而且，也只是这次没有提升职级罢了，凭他这次的功劳，以后，他的机会会比一般人都多得多。 还有，京城市今年年底的时候，肯定会给他一些荣誉上的奖励，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你能这么想，那就对了。”蒲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研究院里，你的大名，现在院长和几个副院长也都听说了，他们都是中医名家，以后有机会，你要多跟他们学习。 有一点千万要记住，别骄傲自满，研究院里，跟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也不少，他们都是天资卓越之辈。” 看到王孟德迟疑的表情，他知道徒弟的顾虑，补充道：“你别担心，放心大胆的学，我自幼习医，也是博众家之长，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况且，中医博大精深，人力有穷，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地方，我也经常向有经验的大夫学习讨教。 之前从不少老中医的口里，得到了很多的奇方、验方，这些奇方、验方，以后都会慢慢的传给你们。” 看着蒲老这么开明，王孟德心里感叹，自己真是命好，认了他做师傅，以后发展的速度，肯定比单打独斗强的多。 下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儿童医院，这十来天，他在这里虽然劳累，但收获也不小，跟在蒲老身后，学到了不少知识和经验，以前自学忽略的地方，也都一一得到补充。 回到家里，吃完饭后，王孟德才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周‘院长’提了你的名字？”冉小梅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瞪着眼睛问道，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一地。 何胜男身子也晃了一下，幸好王孟德早有准备，在身旁搀扶着她。 “是的，这是蒲老亲口告诉我的。” “这、这、这。。。”得到肯定的答复，冉小梅手足无措，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王浩比较镇定，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卧室里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王孟德觉得他走路的姿势和肩膀有些不太协调。 等回到了95号院，何胜男的心情都没有彻底平静下来，她时不时的盯着王孟德的脸仔细的看着，然后就开始露出傻笑。 “胜男，别笑了，赶紧睡觉，这段时间累死我了，明天我要睡个懒觉。” 打了一个哈欠，王孟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等一下。”何胜男看他要睡下了，突然想到了什么，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孟德，有个事儿忘给你说了。” “什么事儿，你说。”王孟德眼睛也不睁开，嘴里小声的说道。 他这段时间累得够呛，每天和蒲老一起给重症患者治疗，遇到疑难的问题，他首先在空间里查找解决办法，还要做统计和记录，十来天下来，可谓是心力交瘁。 “今天援朝和卫国求了我好久，让我找你，明天带他去外边理发。” “你答应了？” “嗯，他俩求了我好久，我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何胜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孟德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挺着大肚子，一脸赔笑的媳妇，他便没多说什么：“行，我知道了，快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 床上，王孟德缓缓睁开眼，他本打算睡个懒觉，可是强大的生物钟，让他到点就醒了。 想到今天还有事，他便起身下了床。 洗漱完之后，两个人慢慢来到父母家，一起吃了个早饭，然后王孟德就冲着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道：“援朝、卫国，走，我骑车带你们溜一圈。” 两个小家伙也机灵，连忙答应了一声。 出了门，一个坐在前面的大扛上，一个坐在后架子上，王孟德蹬着自行车就往王府井骑去。 不一会儿，到了王府井，花了两分钱把自行车存上，他领着两个弟弟就来到了四联理发馆的门口。 就见门外已经排起了队，王孟德赶紧上前要了一个号。 四联理发馆，是今年初，周‘院长’为了京城人的‘头’等大事，从沪上请来了四家理发馆（华新、紫罗兰、云裳、湘铭）。 这四家理发馆，一共108人，号称一百零八将，带上理发的设备（包括十把进口理发椅和染烫设备），浩浩荡荡的北上京城。 1956年7月26日，四家联合成立一家大型理发店，起了“四联”这个名字，寓意“四家联合”之意。 8月4号的时候，还在京城日报上刊登了十种发型，成了不少京城女性追求的时尚风向标。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两个弟弟。 “请问要理什么发型，墙上有照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理发员问道。 “不用那些，您帮我给他俩理一个这种的发型。” 王孟德连说带比划了半天，理发员才勉强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看着两个弟弟变成了记忆中的‘红孩儿’模样，王孟德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援朝和王卫国也咧着嘴，神气的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正在这时，一位已经理完发正要出门的孩子，注意到了他俩的造型，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发型，本来脸上带着笑，瞬间就变了，嘴一咧，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爸爸，我也要那个发型。” 第073章 何胜男怒骂贾东旭 没有管其他孩子的哭闹，王孟德直接去交了钱。 ‘四联’的价格，可比京城其他的理发铺贵的多，普通男子理发每人八毛钱，女子电烫每人两块二毛钱。 幸好两个弟弟是小孩子，两个人一共只要五毛钱。 出了门，就见门外的队伍已经排到了旁边的胡同里，而且里边二三十岁的女性偏多，她们都是来体验烫发、染发的。 队伍里，有抱着孩子排队的大人，看着王援朝和王卫国的‘红孩儿’发型，纷纷眼前一亮，都准备一会儿也给孩子理一个同款发型。 取了自行车，两个弟弟依然一前一后的坐着，只不过这次调换了个位置。 到了家，冉小梅正在忙碌着准备做饭，看到他们回来了，随口埋怨道：“孟德，一大早你们跑哪里去了，这都快吃中午饭了才回来。” 说着说着，等看清楚王援朝和王卫国的发型后，她脸色一变，便要训斥王孟德一顿，居然偷偷的背着她在外边理发。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就算是孩子理发便宜，两个人也不少钱呢。 就在这时，何胜男听到动静，慢慢的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个弟弟的发型，直接‘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呦，援朝和卫国新理的头发真好看，以后也不容易生虱子了。” 看到儿媳妇这么说，冉小梅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狠狠的剜了大儿子一眼，然后开始准备做饭。 晚上。 王孟德和何胜男两个人，从雨儿胡同那边走了回来，还没进垂花门，就听见了刘海中的声音从中院传了过来： “这次咱们胡同率先要把自来水引进院子里，这可是大好事，以后咱们就不用天天去胡同口排队担水吃了。” 紧接着，阎埠贵也开口说道： “没错，而且每个院子，都会单独安装一个水表，我跟居委会的领导打听了一下，说是水费会按照一毛三一吨的价格收取。 以后咱们院家家户户用水，可得要节约才行，正好压水井也保留着，平时洗洗涮涮依旧用压水井，做饭和喝的水，咱们就用自来水。 还有，家里有孩子的，也都交代一下，院里的自来水，千万别浪费，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有了水表之后，比以前一户两毛钱的水费还能少一点。” 两个大爷说完，其他邻居也都议论纷纷。 “没错，以后咱院里有了自来水，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大早上赶时间去排队了。” “是啊，特别是冬天，排队等着打水，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三大爷说得对，咱们要节约用水，等院里通了自来水，我要提醒我家那两个小子，敢浪费水就鸡毛掸子照着屁股抽。” 这时，阎埠贵眼尖，看到王孟德进了中院，他连忙高声喊道： “孟德，你回来了，正好有两个事情给你说一下。” “三大爷，有什么事情您说。”王孟德停下脚步，笑着回了一声，接着转头冲着何胜男说道：“胜男，你先回去歇着，我跟三大爷聊几句。” “没事，我不累，等你们聊完了咱们一起回去。”何胜男扶着肚子，小声的说道。 “是这样的，今天粮店的工作人员，把粮票送到我家了，院里其他户都领完了，你白天没在家，就暂时放在我那里了，等下你跟我去领回去。”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框，冲着他说道。 自从去年十月份发粮票之后，前两个月，都是粮店工作人员亲自发到每户人家的手里。 后来发现这种形式太耽误时间了，于是就换了一种方式，每个院子里选一户人家，让大家把粮本统一放到他家里。 粮店的工作人员直接把这个月全院的所有粮票都交到他手上，还会在每家的粮本上写上这个月的领取信息，然后再由这户人家负责给院里住户发放。 95号院就选中了阎埠贵家。 “行，谢谢三大爷了，等下您回去的时候，招呼我一声，我跟您一块去拿。”王孟德感谢道。 “嗯，我等下叫你。”阎埠贵乐呵呵的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今天街道和居委会的领导过来了一趟，下周开始，咱们街道统一开始把自来水接进院子里。 下午我们商议了一下，咱们院呢，就把自来水放到中院，挨着压水井的旁边，这样对大家都比较方便。” “放在中院挺好，这边地方大，省的地方太小，早中晚做饭的时候，大家都挤在一起不方便。”自来水放到中院，王孟德自然没有意见。 以后他们家出了门就能接到水，比以前方便多了。 “对了，这水费，我们也商量了一下，不管大人小孩，都按照人头平摊，你有意见没有？”说到按人头收水费，阎埠贵脸上又变换成了苦涩。 他家老四阎解娣已经出生了，加上四个孩子，一共六口人，这一个月水费也不老少。 可没办法，如果还按照之前自来水公司规定的那样按照每户均摊，院里好多人家又不愿意，最终只能按人头算了。 “按人头平摊，我也没有意见。”王孟德爽快的说道。 见两件事都说完了，他看着身旁的何胜男一眼，发现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三大爷，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坐在人群后的傻柱，看他转身要走，很没眼力劲的开口问道：“孟德，最近这段时间，你怎么都早出晚归的，天天看不到你人影，干啥去了？” 这半个月，王孟德一大早就去儿童医院忙着，晚上又先去父母家，通常比较晚才回家，所以傻柱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还没等王孟德开口回答，一旁的贾东旭忍不住嘲笑了起来：“还能去哪，轧钢厂工人医院待不下去了呗，估计到哪个小医院找工作去了。” 昨天，他听车间里一位工友说，工人医院的中医科王孟德大夫走了，在他的认知里，轧钢厂这么好的单位，走了肯定是干不下去的原因，所以就忍不住口嗨了一句。 本来正往家里走去的何胜男，听了他的话，瞬间就怒了，她转过身来，柳眉倒竖的大声说道： “有些人，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我家孟德前些天还给他儿子治病，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散播谣言，这还算是个人么，良心都被狗吃了。” “还有，孟德这次调走，也是因为他在这次阻止流行病爆发的过程里有大功劳，被中医名家收为学生，他是调到老师的单位去了。” 第074章 入职见闻 贾东旭的性格，跟未来的棒梗一样，都属于白眼狼那一类型。 典型的薄情寡义，不知道感恩。 被何胜男一顿骂，他脸红脖子粗，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连平时最爱的抬杠，也不敢用了。 中院正在小声聊天的邻居们，包括两个大爷在内，看到她大发雌威，也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没有人上前劝说。 他们都觉得贾东旭活该被骂。 最后，贾东旭面子挂不住了，只好灰溜溜的起身往家里走去，贾张氏倒是在屋子里听见儿子被骂了，但她现在也不敢招惹何胜男，所以就假装没有听见。 回到家中，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王孟德冲着何胜男伸出了大拇指：“胜男，不错，今天骂的有理有据，让他哑口无言。” “哼，就他这种人，就是找骂。”何胜男皱着鼻子道，她心气到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这下个月就该生了，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王孟德小声的安慰道。 算了算日子，何胜男在一月底查出怀孕的，再过一个月左右，她就该生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王孟德心里满是期待和激动。 而且他前两个月给她候了脉，发现大概率是两个儿子。 第二天早上。 广安门内北线阁，王孟德先骑车把何胜男送到德胜门后，又匆匆忙忙的来到了这里。 今天是他入职中医研究院的日子。 到了研究院的门口，他刚停下自行车，就见门外站着的一位络腮胡、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一脸笑意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王孟德。” 那个年轻人笑着喊了一句。 “您好，请问您是？”王孟德奇怪的问道。 “哈哈，我叫钱大勇，蒲老托我在这里等你，带着你办理入职手续，然后再熟悉一下研究院的环境。”钱大勇解释道。 “噢噢，谢谢大勇哥，麻烦您了。”王孟德恍然大悟道。 “嘿嘿，走吧，咱们先去办手续，我再带你逛一逛。”钱大勇说着跟门卫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领着他往里走。 路上，钱大勇边走边打趣道：“一开始蒲老让我来接你，说看到长得特别俊的小伙子，那肯定就是你，本来我还不太相信，现在见了你之后，才觉得蒲老所言非虚。” 有人带着，王孟德很快就办好了入职手续，现在，他也成了中医研究院的一份子。 同时，钱大勇自来熟的性格，也给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这位长得比较粗狂的年轻人，居然是针灸学家朱琏副院长的弟子。 “大勇哥，那您针灸技术肯定不错了，以后我还得多向您讨教才行。”王孟德笑着说道。 对于朱链副院长的针灸技术，他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毕竟他一直闭门造车，虽然张汉华非常推崇他的针灸本领，但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到了哪一步。 “哈哈，孟德，我不是主学的针灸技术，老师的本事连半成都没学到，等以后有机会，先生在研究院里开讲，我叫你一起去听一听。”钱大勇说道。 “研究院里还有讲课教学？”王孟德惊讶的问道。 “有啊，研究院里的众位先生只要有时间，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大家开讲，还允许大家提问呢，到时候咱们早点去，抢个好位置。 对了，学生也有机会在台上分享自己的学习所得，分享完，先生们还会给一些评价和建议。” 太好了！ 这个消息简直让他高兴坏了。 王孟德选择性的忽略了学生分享这个事情，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先生们会经常开讲这上边。 “走走，入职办完了，我再带你逛一逛，熟悉一下各个研究所和研究室，以及食堂这些地方。” 两个人边走边聊，大多数是钱大勇在给他介绍，这哥们确实热心，每个地方都事无巨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这里是食堂，研究院的食堂，味道暂且不说，菜里的油水却是非常的多，你也知道，在这里工作的，基本上都是脑力劳动，所以，上级就特意给了一些福利。” 钱大勇指着食堂开心的说道。 “对了，咱们食堂里不能使用现金，需要先换成饭票才能打饭，走，我带你去食堂旁边的小窗口换一下。” 等换完饭票，两个人又往食堂旁边的一排屋子走去，还没进门，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膏药的味道。 进了院子，就见几个老药工带着一帮学徒工，正在院子里用大铁锅熬制黑膏药，看到他俩进来了，其中一个人说道：“大勇来了，这是新入职的同志吧。” “冯叔，我带新同事来熟悉环境。”钱大勇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着王孟德道：“孟德，这位是冯叔，专门负责熬膏药的，他熬的黑膏药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好。 对了，咱们研究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入职的年轻人，平时都要抽空来这里帮忙熬一段时间膏药，你可要注意点，别被烫伤了。” 说着还撸起袖子，让王孟德看他胳膊上的烫伤。 “小伙子，你放心，等回头你来这边帮忙，就跟在我身旁学习，有我看着，应该不会有问题。你们年轻人，学东西快的很，大勇以前没学几天就熟练的掌握了技巧。”冯叔笑着说道。 “嘿嘿，那是冯叔您教的好。”钱大勇乐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当然，我熬膏药的天赋高也是真的，没学多久，十锅就能成七八锅，比学了几年的人熬的都好。” 王孟德微笑着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他观察到，几个老师傅在熬制的过程中，时不时的用木棒从锅里挑出一点均匀的抹在地上看看成色，几次之后，才关火取药。 他心中好奇，便笑着上前问道：“师傅，您刚才把膏药抹在地上，这是做什么呀？” 那个老药工一边干活一边答道：“我这是抹在地上看看颜色，颜色差不多了，就说明熬好了。” 听了他的话，王孟德若有所思，现在熬制膏药的方法还是太原始了，完全凭师傅的经验去判断。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来研究院需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个。 第075章 老药工沉默了 逛完研究院，钱大勇又带着他来到了旁边的广安门医院。 蒲老今天在广安门医院的内科坐诊，到了诊室门口，等里边的病人出来了，他趁机敲门走进了屋里。 “先生，我已经办理好入职手续了，又在研究院里熟悉了一下环境。”王孟德恭敬的说道。 “好，等下马上就中午了，你和大勇先去吃饭，下午一点上班的时间再过来。”蒲老摸了摸胡须，看了看时间，含笑说道。 “是，先生。” 和钱大勇一起在食堂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研究院食堂的饭菜，味道和价格跟轧钢厂差不多，但菜里的油水却多了不少。 吃完饭后，王孟德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在上班前十分钟，提前来到了蒲老的诊室门口等待。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诊室里，看到外边没有病人进来了，王孟德长出了一口气。 “孟德，感觉怎么样？”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蒲老笑着问道，他也满脸的疲惫。 这一下午，他对王孟德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般来找他看病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别的医院没治好，或者被别的大夫建议转到这边的，还有少部分也是知道他的名声，慕名而来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很棘手的病患。 这个学生，不仅基础知识扎实，头脑还灵活，也就是经验还太少，见识有些不足，但有了他的点拨后，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还能举一反三。 自己这是捡到宝了，相信只要稍加培养，就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先生，今天遇到的疑难杂症，比我以前几个月遇到的都多。” 以前在轧钢厂工人医院，包括再早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的时候，他见到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病症。 就这里，半天时间，来找他老师看病的，患的基本上都是疑难杂症，甚至还有一些他只听过名字，都没见过的病例。 一开始蒲老边诊治便给他讲解，慢慢的，就让他先给病人诊断，还要说出病因和诊治的方法。 很多次，他绞尽脑汁加上在系统空间里检索，才勉强说出个十之三四。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中医名家之间的差距。 当然，他在这期间，也有一些特别亮眼的表现，就是在给一个病人诊治的时候，征得蒲老同意的情况下，用了针灸和推拿的技术，让蒲老眼前一亮。 没想到这个学生居然还有这一手，太让他惊喜了，看针灸的手法和技巧，以及后续的效果来看，也就比研究院里的朱链副院长差了一些。 但朱链副院长已经钻研针灸几十年了，王孟德可是才刚二十二岁。 假以时日，自己门下就要出一个针灸大师了。 “呵呵，学习中医没有捷径，就算是天赋异禀，也得靠着平日里大量的积累，才能不断的成长。”蒲老趁机教导道。 “所以，你现在主要的任务，除了看书学习之外，就是多见识一些病例了。 好了，现在已经是下班的点了，赶紧回家吧。” 下班后，王孟德骑着自行车往德胜门走去，路上，他还顺便买了一个带有温度显示的电锅。 等何胜男下了公交车车见到他的时候，奇怪的问道：“孟德，你手里怎么拿着一口锅？” 示意她先坐到车后架上，等她坐稳后，才小心的蹬着车蹬子：“这个呀，是我单位要用的。” “噢。”听说是他单位要用的，何胜男便不再追问，而是开始讲述在单位和车上遇到的事情。 此后几天，王孟德除了跟随蒲老身边学习以外，一有空闲时间，就是拿着自己买的电锅往熬膏药的那个院子里跑。 对于别人好奇询问为什么自带一个锅，王孟德也笑而不语，只是一门心思做着实验，偶尔还会请教冯叔一下，让他帮忙看一看电锅里的膏药什么时候可以出锅。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五。 今天蒲老因为有其他的事情，暂时停止了出诊，王孟德拉着钱大勇一起，来到了熬膏药的小院里。 “孟德，你找我来这里干嘛？”钱大勇奇怪的问道：“现在我早就不需要熬膏药了，要是想让我教你，那还不如直接请教冯叔呢。” “大勇哥，别着急，你看我怎么熬制膏药的。”王孟德安抚了他一句，然后拿出自己的电锅，开始熬制起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看着锅里膏药熬的差不多了，便停止加热：“冯叔，您来帮我看看这锅膏药熬的怎么样？” 一旁正在教导学徒工辨别颜色的冯叔，放下手中的木棍，来到了他这边，朝着锅里一看，就见里边成色正好，跟他平时煮出来的也差不了多少。 顿时惊讶的说道：“小王，不错呀，你这才来没几天，就熬出了这么好的膏药，看来你熬药的天赋，比小钱还高。” “孟德，你怎么这么快就掌握了技巧，我当时可是跟着冯叔身后琢磨了两三个月，才慢慢的入了点门。”钱大勇也一副不敢相信的问道。 说完他绕着锅仔细的转了一圈，又用木棍挑了一点抹在地上，发现膏药成色确实正好。 “冯叔，大勇哥，其实熬膏药主要看的是温度，冯叔这种熬制很多年的，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熟能生巧。 但一些学徒工，他们没有多少经验，无法掌握这种火候，所以我就想了一招，就是买了一个带显示温度的锅。 通过几天的试验，发现熬制膏药的温度控制在315°是最好的，所以，我用这个掌握温度，就能熬制出成色好的膏药了。” 王孟德慢慢的把里边的奥秘说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冯叔睁大了眼睛说道。 “对，就是这么简单，不信的话，冯叔您可以试一试。” “好，那我们试一试，小范，你来试一试。”冯叔招呼了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学徒工过来。 下午，等看到平时十锅熬不好两锅的小范，使用带温度显示的电锅，轻而易举的熬出了一锅成色不错的膏药，冯叔和一帮老药工都沉默了。 第076章 副食品店 第二天一早。 诊室里，蒲老刚进屋里，看到王孟德正在拿着抹布擦拭桌椅，他的座位上，也已经泡好了茶水，边笑着说道： “孟德，昨天你干了什么，研究院里的几个老药工，都已经下班了，还在熬膏药。” 昨天他因为有事，下班的晚了一些，就和研究院里的领导以及其他科室的大夫一起在食堂吃的晚饭。 路过熬膏药的小院子旁边的时候，听见里边传来嘈杂的声音，隐约还听见提到了‘王孟德’这几个字。 “先生，是这么回事。”王孟德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然后，他又说道：“先生，我觉得，中医一些传统的工艺和特点，也需要结合新技术，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能与时俱进。” “孟德，你做的不错，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想到的事情，短短几天你就发现总结了这个问题，并改进了方法，你的名声，马上就要第二次传遍研究院了。 而且，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中医确实也需要与时俱进。”蒲老赞赏的说了一句。 上一次，王孟德因为乙脑流行病的事情，大名已经在研究院里传播了一次，这才不到一个月，又干了一件大事。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中医学起来是难入门，更难精通，导致有些人滥竽充数，给人不好的印象，所以经常被人攻讦为愚昧、迷信。” “是啊，先生，就是因为学起来难，才难免混有一些不学无术的人，不过中医研究院的成立，也说明国家对中医的重视和扶持，这也是咱们的机会。” 王孟德忍不住说道。 其实中医被人攻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中医大夫良莠不齐，也有西医的崛起以及其他的一些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等因素在里边。 他这些天，自从入职了中医研究院，心里就一直在琢磨，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 刚开始他得到了系统之后，最大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中医名家，现在，他心里渐渐的升起了一丝不成熟的想法，就是把中医发扬光大。 当然，这种想法他暂时会埋在心里，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 “嗯，未来还需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先不说这些了。 下周末，你有空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下个星期天去我家里吃个饭，认识一下你的师兄。”蒲老转移了一下话题道。 “先生，我下周有空。”王孟德高兴的说道。 蒲老愿意让他去家里做客，说明彻底认可了他，是个好现象。 然后他就在心里想着，明天周日，去商场里买一些礼品，到时候带上门。 “家里现在就我和你师兄两个人在这边，咱们只能吃厨师做的饭了，可惜京城大部分的厨师，做不出来正宗的川菜来。”蒲老一脸遗憾的说道。 他去年底和儿子两个人一起来到京城，其他家人都还在川省，所以平日里的生活起居，都是有专人负责照顾。 家中的厨师，也就做做北方普通的家常菜，川菜的手艺那是一点不会，这么长时间，他有些怀念家乡菜的味道了。 王孟德听了，心头一动，要说川菜，院里的傻柱可是很擅长的呀。 他要是请傻柱去先生家，给做一顿正宗的川菜，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了，想到这里，他打算明天问问傻柱。 中午吃完饭，他和钱大勇两个人拿着铝饭盒，结伴从食堂出来，路过熬制膏药的小院子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冯叔端着饭盒准备去吃饭。 “冯叔。”两个人连忙打了一声招呼。 “小钱、小王，你们吃完饭了呀。”冯叔红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强笑道。 王孟德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昨天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便出言安慰道： “冯叔，制药工序的进步，对中医发展来说是好事，而且，就算是工序改进了，也依然需要经验丰富的师傅把关才行。” 现在还只是熬制过程的小小改进，以后各个环节的工序改进还多着呢。 “我没事，就是心里一时有些难受，等两天缓缓就好了。”冯叔说道。 等冯叔走远了，钱大勇小声的说道：“冯叔这是半辈子都这么做，一直没变过，所以一时难以接受这种变化。” “没办法，现在不比以前，咱们再不变化，就要被淘汰了。”王孟德语气坚定的说道。 说完两个人默默不语的往前走着。 周日。 上午，把何胜男送到雨儿胡同，王孟德没有骑自行车，步行来到了南锣鼓巷胡同口的副食品店。 年初公私合营之后，副食品店就在京城遍地开花，隔几个胡同，就有一个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类似于前世小区旁边小超市一样的存在，里面主要以售卖食品为主，也顺带会卖一些生活中用到的杂货，可谓是附近居民的“购物中心”。 一般都是几十平米的面积，里边经营着蔬菜、肉禽蛋、干鲜果品、烟酒、调料、糖果等生活用品。 一进门迎面是调料柜台，柜台内有几口大缸，里面分别装着酱油、醋、食用油、芝麻酱、散装酒等，后面的货架上摆放着盐、味精、白糖等做饭用的调料和火柴、蜡烛、烟、酒。 左手边柜台是糖果、罐头、点心、饼干、麦乳精等零食，右手边是卖肉的柜台，案板上摆放着新鲜的猪肉，非常的诱人，旁边还有一排货柜，上边摆放着蔬菜和水果。 店里柜台外围着不少人正在购买商品，几个售货员，一边聊天，一边不急不慢的收钱拿货。 就这懒散的服务态度，众人还不敢出声催促。 卖肉的摊位前，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比比划划着：“麻烦帮我切四两肥一点的肉，对，就是这块。” 柜台里，郭胖子斜眼看了他一下，不耐烦的说道：“这样切不了，你们都要肥的，那剩下的卖给谁，只能顺着这边切，要不要？” 公私合营之后，郭胖子家的肉铺自然也合并到副食品店里了，他父子二人摇身一变，都成了这里的正式员工。 “要，要，麻烦帮我切四两。”那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现在买肉可不像以前能挑挑拣拣，除了菜市场，就是副食品店这种地方了，都是国营的单位，不买就没得吃。 等那个男子走了之后，王孟德才缓缓上前。 “孟德，你来了，是要买肉么？我给你选一块肥的。”郭胖子看到他，连忙高兴的说道。 第077章 秋天进补，来年打虎 看到他来了，郭胖子热情的招呼道。 和刚才面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 “来买点肉，帮我切半斤五花肉。”王孟德笑呵呵的说道。 “好嘞。”郭胖子麻利的从下边翻出一块上好的五花肉，照着肥肉多的地方，一刀下去，直接切了半斤左右下来。 他一边忙碌着，嘴里又说道：“孟德，听说你媳妇快生了，啥时候啊，我提前给你留点猪蹄子和好肉。” “大概下个月中旬，我到时候提前给你说，帮我留几个猪蹄子和排骨、五花肉。”王孟德感谢了一声，然后把钱递给他。 现在还没有发行肉票，所以只需要钱就能买到肉。 当然，想要买到好肉，可不容易，再过一段时间，副食品店和菜市场，经常有半夜起来排队买肉的人，就是为了能买到好肉。 为了能买到肥一点的，更是有大量托关系的行为，这就是俗称‘后门肉’。 “对了，下周日早上，帮我留一斤五花肉，还有一个前肘，我到时候来拿。”王孟德又说道。 “没问题，你随时来找我。”郭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两个人不仅是发小，还是铁磁的关系。 事情办妥了之后，王孟德拎着半斤肉和一瓶酒，回到了95号院，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进了傻柱家里。 “傻柱，你这是还没起床呀，太阳都照屁股了。” 老何家客厅里，王孟德坐在椅子上，伸头往卧室里看去，就见傻柱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 “昨儿饭店里太忙，回来的有些晚了。”晃了晃脑袋，傻柱从床上随意的拿起一件衣服往身上套，嘴里解释着。 等他来到客厅，看到桌子上放着半斤五花肉和一瓶二锅头，便知道王孟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开口问道：“孟德，今天拎块肉过来，是什么个意思？” “今天中午咱俩喝一个，正好有个事情请你帮忙。”王孟德简单的说了一下。 “没问题，下周日上午你来找我，反正现在鸿宾楼那边中午也不算忙，我去不去都行。”傻柱打了一盆水，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1955年，出于接待外宾的需要，在周‘院长’的批示下，鸿宾楼从津门进驻到京城。 今年初，傻柱通过第一个师父的关系，进了鸿宾楼拜里边的大厨学习清真菜。 “傻柱，你早上起来也不刷牙呀？”看到他就随便用清水洗了把脸，王孟德诧异的问道。 “嗨，这不是前两天牙刷丢了么，估计是被棒梗拿去玩了，今天就不刷了，明儿我去商店买一个回来。”傻柱满不在乎的说道。 听说他好几天没刷牙了，王孟德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等着，我前几天正好买了一只新牙刷，你先用着。” 说着他回到家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骨制的牙刷。 为了防止粘上灰尘，新买的牙刷还有玻璃纸包裹着带毛的那一头。 这年代，化学工业还不发达，大部分用的牙刷，柄都是骨制或竹制的，毛大部分用的是猪毛。 而且牙刷的毛掉了，也不会丢，以前胡同里，经常有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牙刷换毛，有旧牙刷换毛的吗？” 旧牙刷用倒毛了，或者绑得不牢，用几天就散了把，无法再用，让小贩换上新毛又可以整旧如新，再用一阵子了。 说起刷牙，院里也不是每一户人家都用牙刷，前院的三大爷家和后院的聋老太太，他们使用的是擦牙灰。 擦牙灰是用谷壳和碎米烧制而成，颜色呈灰白色，使用的时候，用清水沾湿一根手指，再把手指伸进擦牙灰，指尖稍微蘸一点点擦牙灰，然后放在口里擦牙。 擦牙灰五分钱能买比酒盅大的满满一杯，够一家人用几个月的。 按后世的时髦说法，擦牙灰取材天然，工艺流程没什么污染，而且绝无芳香甜味防腐之类的添加剂，应该算得上是绿色环保产品了。 饭桌上，一盘小炒肉，一盘花生米和拍黄瓜，连何雨水一起，三个人边吃边聊。 喝了一杯酒，夹了一粒花生米，傻柱开始吹嘘道：“孟德，我现在在鸿宾楼，才刚半年时间，就快要出师了。 等我这次出师，就找个好单位上班，凭哥们的手艺，大单位还不是抢着要我，到了食堂后厨，绝对是这个。” 说着就伸出大拇指，冲着自己晃悠。 “确实，傻柱你炒菜的手艺没得说。”王孟德夹了一筷子小炒肉放到嘴里，然后由衷的说道。 傻柱这家伙，学厨的天赋确实高，让人不得不佩服。 “嘿嘿。”看到王孟德也夸他，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了，说道： “再过两个月，我搞一点羊肉回来，这俗话说的好，‘秋天进补，来年打虎’、‘秋天不进补，一年白辛苦’，咱哥俩好好进补一番。” 其实这两句俗话，是他爹何大清经常在嘴里念叨的。 “好，到时候我拿两瓶汾酒。”王孟德笑道。 王浩存了好几瓶汾酒，都是几年前刚解放的时候买回来的，他已经馋好久了。 聊着聊着，傻柱嘴里就开始口无遮拦了：“等我上了班，就让一大妈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到时候，生他几个儿子，到时候继承我的厨艺。” “一大妈要给你介绍对象？” “嗯，前几天，老太太找了一大妈，让她帮我先寻摸着，等我学完厨有了工作，就开始相亲。”傻柱得意的说道。 对于院里和他同岁的王孟德早就结婚，马上连孩子都有了，他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原来是聋老太太在中间催促的，王孟德恍然大悟。 现在傻柱还不是一大爷选中的养老对象，他一开始还奇怪一大妈怎么对傻柱这么上心。 “不错，找个媳妇踏踏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王孟德也笑着应和了一句。 他心里有些不确定，四合院有了他，不知道傻柱的命运会不会和原剧中有所不同，当然，傻柱相亲这事儿他可不会掺和，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对了，孟德，你拜的老师，真的是中医名家？” “废话，这有必要骗你么，我老师可是号称国医圣手，这么说吧，有些病，我老师如果说没有办法了，那就乖乖回去等着办后事吧。”王孟德解释道。 “这么厉害？”傻柱一脸惊讶的说道。 王孟德点了点头，同时他心里暗道：周‘院长’的保健医生，能不厉害么。 这个消息，还是他无意间知道的，当时听说后，心里激动不已。 第078章 历节病验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又到了周日。 早上，他先去了副食品店，把五花肉和猪前肘拿了回来，又带上提前买好的礼物，然后让傻柱蹬着自行车载着自己，一起往广安门那边骑去。 等到了广安门，傻柱已经满头大汗，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嘴里嘟囔了一句：“热死我了，孟德，等下次你载着我。” “行行行，下次你坐后边。”中午还需要他出力，王孟德满口答应下来。 蒲老住的地方，是一个独门独院，敲了门，工作人员开了门，他显然提前知道了消息，二话不说就领着两人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一进院，正房三间，正房两侧各有半间耳房，这是因为院落狭小只有四间房的宽度，所以在正房两侧各设置半间耳房，形成“四破五”的格局。 正房前左右对称的是东西厢房，还有跟正房间数一样的倒座房，组成了最基本原型的京城四合院。 客厅里，蒲老和一位中年人正坐在那里，看到王孟德两个人走了进来，中年人站起身来热情的招呼道：“孟德来了，还有这位小兄弟，快进来坐着歇会儿。” 这位中年人，就是蒲老的儿子，志孝师兄了。 “先生，师兄，这位就是我前几天跟您提过的邻居何雨柱，他川菜做的特别好吃。”王孟德笑着介绍道。 “小友，今天辛苦你了，大老远来帮我做一顿饭，先坐下喝杯水，歇一歇。”蒲老笑呵呵的说道。 聊了几句，喝完一杯水，傻柱看着天色不早了，便站起身来说道：“您们先聊着，我先去厨房准备准备。” 说着就拎着提前准备好的食材，往厨房走去，原来的厨师，也很有眼力劲的跟着一起去打下手。 中午，当蒲老看到满桌子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川菜时，他忍不住率先动起了筷子。 每道菜都尝了一口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傻柱说道：“小何，你的手艺，深得川菜的精髓，好吃。”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喝了一杯茶后，傻柱还要去鸿宾楼，便提前走了。 又聊了几句，蒲老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书房，坐下后，他开口说道：“今天正好孟德来了，我有一个治疗历节病（痛风）的验方，给你俩讲一讲。” 说着就从历节病的病因说起，接着又讲到了该如何辩证，最后把验方说了出来。 “这个验方，原本是我之前遇到的一个老中医，从他口中得到的，后来我又调整了两味药，治疗历节病的效果还是挺好的。” 王孟德聚精会神的听着，他时而恍然大悟，时而低头沉思，等蒲老说完后，他想了片刻，便开始提出几个问题。 蒲老一一解答后，然后两个人便坐在一旁不在开口，等着师兄回过神来。 三个人在书房里，一直待了两个多小时，看到蒲老的精神有些不济，王孟德连忙站起身要告辞。 “先生，我该回去了，您也需要休息一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蒲老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意犹未尽的说道：“好，今天就到这里，以后孟德有时间就过来。” 书房里，送走了王孟德之后，志孝师兄看着闭目养神的父亲，不解的问道：“爸，您怎么把这么珍贵的验方教给他了？” 按照他的理解，这种好东西，都是‘传子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以后应该只传给他才对。 况且父亲这个小徒弟，还是刚收没多久，就算要传，也得仔细考验一番再说。 “今天你第一次见到他，感觉天赋怎么样？比你如何？”蒲老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他靠在椅子上，反问道。 “他天赋挺高的，比我厉害一些。”虽然不情愿，但师兄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是比你厉害，是比你厉害的太多了。”蒲老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 “刚才我给你们两个讲验方的时候，我讲的内容，他很快都能理解，而你，最终能理解十之二三就不错了。 还有，等我讲完之后，他马上就开始提问题，而且这些问题可谓是直指核心，而你，还在思考我刚才讲的内容，志孝，这就是差距呀。”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和你的天赋差不多，虽然比大部分人都强，但都难以继承我的衣钵。 但他不一样，孟德的天赋，就连我都没有遇到几个能和他相比的，关键还勤奋好学，未来的成就，估计要超过我了。” 听了父亲居然这么推崇这个小师弟，师兄一时楞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雨儿胡同。 王孟德放下自行车，和父母还有何胜男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椅子上，仔细的回想着蒲老教授的内容，同时在空间里翻找着关于历节病的信息。 对于今天得到的这个验方，他如获至宝，同时也打算在此基础上，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不是说这个验方不好，而是因为这个方子需要结合辩证去加减用药，他打算尝试一下能不能批量生产。 九月初，早晚的天气已经凉爽了起来。 这天，王孟德和钱大勇一起往食堂走去，路上，看到钱大勇的状态不对，他忍不住问道：“大勇哥，您是有什么事情么？” 平时，这位嘴上可是会不停的说，不管是院里的八卦，还是其他有趣的事情，都会主动说给王孟德听，今天都快走到食堂了，他却没有说几句话。 反常，太反常了！ “我的老师，让我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些材料，下次在先生们教学开讲的时候，上台分享心得。”钱大勇有气无力的说道。 自从上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就沉闷了下来。 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这不是好事么？让您分享心得，肯定是认可您呀，再说了，到时候还有先生们的点评和建议，对您也有好处。” 王孟德开口道。 “可我最近没有什么好的心得分享。”钱大勇沮丧的说道。 “大勇哥，别着急，这不是还没定下来什么时候开始么，您还有考虑时间。” 王孟德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 这种事情，他也爱莫能助，帮不了对方，只能言语开导一下。 “没有太多时间的，老师既然给我说了，那基本上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果然，钱大勇说的没错。 第079章 中西医结合 几天后。 一大早，王孟德刚到广安门医院的内科诊室里，蒲老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下午研究院的礼堂里，有几位先生会进行教学讲课，让他到时候去好好听一听。 吃完中午饭，王孟德没有休息，他快速的往礼堂走去，钱大勇曾经给他说过，每次有先生讲课，礼堂就装满了人，如果去的晚了，只能站在墙边甚至是门外听讲。 到了礼堂门口，此时这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是早早过来占座的。 和几个相熟的打了一声招呼，见到大门还没有开，王孟德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身体靠在墙上，闭上双眼，意识进入了空间里开始学习起来。 一直等到有人打开大门，他才从学习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连忙跟着大家进了礼堂。 找了一个靠前的角落坐好，没过多久，钱大勇也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他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念有词。 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便不在打扰他，王孟德端正的坐好，等待着先生们的到来。 不一会儿，礼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自觉的静静等待。 很快，一行十多人推门鱼贯而入，其中鲁之俊院长和施今墨副院长以及蒲老也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孟德感觉鲁院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 在最前排坐好后，鲁院长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由施老先给大家讲授医学知识。 施老作为京城四大名医之一，他长期从事中医临床工作，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治愈了许多疑难重症。 作为一名教育家，给学生们讲课，对他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随便开个头，就能口若悬河的连讲几个小时。 台下，王孟德和众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将近一个小时，施老停了下来，接着简单的解答了几个问题，随后又有几位先生上台讲了两个多小时，接下来便是钱大勇的心得分享了。 站在台上，他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起来。 王孟德在台下仔细的听着，发现钱大勇讲的内容，还挺不错，水平远超同龄人，当然，他也听出了里边有几个小错漏的地方。 第一排坐着的先生们，听到精彩的地方，也会偶尔点头赞赏一下。 十几分钟后，钱大勇匆匆讲完了，然后忐忑不安的站在台上，看着众人。 施老看他这幅模样，便率先笑着说道：“小钱这次讲的挺不错，比上一次有进步。” 夸完，他话音一转：“里边有几个小问题，刚才你在讲xxx地方的时候。。。” 施老指出的这几个地方，王孟德发现，和刚才自己发现的问题点基本上一致，只有两个地方，他没有想的全面。 接下来，其他的几个先生也简单的给了一些建议和评价，然后今天的讲课就要结束了。 出了礼堂的门，王孟德看看天色，发现还有点时间，便准备往广安门医院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见蒲老在不远处冲着他招手。 蒲老的身边，鲁院长等几人也在，他赶紧一路小跑到了近前。 “院长、先生。”王孟德恭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鲁院长笑着说道：“小王来了，陪我们几个一起走一走，顺便聊聊天。” 说着率先往前走，边走边问：“小王，你说过中医要与时俱进，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听到院长问这种问题，王孟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蒲老。 蒲老见他看过来，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 接收到老师给的信号，他心中大定，直接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大家惊讶的话来：“院长，中医的辨证论治，是优点，也是缺点。” 这话让鲁院长直接停下了脚步，他略一思考，便叹了口气道：“没错，是优点也是缺点。”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中医辨证论治的优点不必多说，在场的人都属于其中的翘楚，每个人都能说出好多条优点来。 至于缺点嘛，还要从中医的难入门难精通说起，本来中医学起来周期就长，然后系统性还不强，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中医人才很难大批量的培养。 更别说大部分顶尖的人才了，完全就是用大量的时间，靠着水磨功夫去成长起来的。 所以大部分病人都原因相信须发全白的老中医，就是这个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鲁院长接着往前走，同时口中又问道：“既然看出了这个问题，那你有什么想法？” “院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以后多研究中药剂型，特别是新剂型，要向着‘疗效显著、服用量少、毒副作用小，向速效、高效、长效’的方向发展。” 王孟德把八九十年代国家对中医提出的部分要求和研究方向说了出来。 “中药新剂型，‘疗效显著、服用量少、毒副作用小，速效、高效、长效’。”嘴里重复念叨了两遍，鲁院长忽然双手一拍，大喜道： “这个想法不错，虽然无法彻底解决中医的困境，但也算是指明了其中的一个方向。” 说着又转头看向蒲老道：“蒲老，恭喜您，收了一个好学生。” “是啊，蒲老，没见到你这个学生之前，他的名字我就听到了两次，现在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旁边，没等蒲老开口，施老便羡慕的说道。 “呵呵。”蒲老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摸了摸胡须，一脸的得意。 王孟德可谓是他亲自淘出来的一块璞玉，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 几人一边往前，一边聊着，王孟德默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走到了一个凉亭里，几人停下了脚步，鲁院长突然又开口问道：“小王，你对西医怎么看？” “院长，中医和西医，路虽不同，但殊途同归。”顿了顿，王孟德接着说道： “西医的优点是：服药方便、见效快、有较为明确的诊治标准、借助仪器能快速清晰的把握病人的身体状况。。。” “是啊，确实是殊途同归，而且西医的优点，正是中医所缺乏的，看来，要加快推进中西医结合这个事情了。”鲁院长感慨的说道。 第080章 生产前的准备 此后一段时间，王孟德每天除了工作学习之外，就是在家陪何胜男。 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她差不多就要生了。 这天晚上，雨儿胡同。 “孟德，你那边的香油还剩多少？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要提前去买。”冉小梅凑在灯光下边，一边缝婴儿的小包被，一边冲着他说道。 “妈，我那边有一斤多的香油呢，够胜男坐月子吃的了。” 客厅里，正在陪何胜男说着悄悄话的王孟德回答道。 “那就好，家里还有准备好的百十个鸡蛋，这个就先不买了，省的买回来坏掉，等胜男生的时候，我再去副食品店多买点。 还有红糖，家里也有一包没开封的，暂时够用了。” 听说家里的香油够吃，冉小梅就放心了，接着她又念叨起鸡蛋和红糖来。 一旁的何胜男一脸幸福的接茬道：“妈，这些够我坐月子吃的了，不用买太多。” “不多，你这肚子里怀着两个，需要营养就更多了，月子要坐好，不然身子一辈子就不利索。”冉小梅抬起头，用针往头皮上蹭了蹭，接着说道： “我怀孟德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月子里没有什么营养补充，后来就时不时的生病，要不是程先生给我开方子调理了一段时间，肯定会落下病根。”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可不能亏待着你，你想吃啥就给妈说，我给你做。” “谢谢妈。”何胜男感激的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冉小梅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她又对王孟德说道：“对了，孟德，等周日的时候，你那边卧室里的灯伞，给重新调整一下，就照着现在家里这样。 等孩子生出来了，你们晚上起来的时候就多了，卧室里的光照情况需要随时能调整才行。” 这时候，家里用的灯泡，还是老式的白炽灯，15瓦的居多，一般都是吊在屋子的正当中。 由于白炽灯的光照和瓦数都不大，卧室里如果在稍微偏僻的地方，就会显得很昏暗，所以这时候就需要调整灯罩的位置了。 “妈，我记住了，后天我就把家里的灯伞调整一下。”王孟德急忙答应道。 等回到95号院，两个人躺在床上。 王孟德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小声说道：“胜男，你这快生了，要不下周就请假在家休息吧。” 由于是双胞胎，加上快要生了，何胜男的肚子显得特别大，每天挤公交车，还要在单位工作，他生怕会出事。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每天坐公交，司机和售票员师傅都会给我安排一个座位，在单位现在做的事情也轻松，领导都很照顾我的。” 看到他这么紧张自己，何胜男笑着安慰道。 “我这不是怕你有事么。” “不用担心，我可没有这么娇气，前阵子我听妈说起过，她当时怀你的时候，都快要生了，头一天还挺着大肚子拎着水桶和扁担在菜地里浇水，第二天上午就生了你。” 怕他不信，她又举了冉小梅之前的例子。 “那时候是迫不得已，家里太穷，我爸又刚到京城来，我妈不干活就吃不上饭，咱们现在不是比以前条件好了么。 再说了，就因为干重活，我才早出生了差不多二十来天，导致当时都没有提前请接生婆。” 王孟德继续劝说道。 “啊？没有请稳婆，妈就自己生了？”何胜男惊讶的问道。 二十多年前，一般农村里没有多少医生，但稳婆应该还是有的。 “那不是因为我妈担水浇菜导致我早产了么，在早上的时候，我妈突然就肚子疼的厉害，奶奶看是要生了，着急忙慌的就去请稳婆，谁知道人家去赶集去了。 于是奶奶又往沙河大集那边赶去，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稳婆的小脚走不快，我奶奶就背着她小跑着往田各庄走，等到了家里，我早已经出生了。” 王孟德解释道。 “原来里边还有这些事情呀。” “嗯，好了，咱们早点睡觉吧。”感受到肚子里两个小家伙安静了下来，王孟德把手拿开，轻声说道。 周日。 上午，王孟德把两个滑轮和一个瓷瓶以及线等工具都准备好了，他和何胜男两个人往前院走去。 到了阎埠贵家门前，他冲着屋里喊道：“三大爷，在家么？” “来了来了。”阎埠贵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王孟德，笑着问道：“孟德，你找我有事么？” “三大爷，我给家里灯伞调整一下，用一下梯子，对了，等下要把电表的闸刀扳下来，还要麻烦您跟胜男一起在旁边看着，别让人给顶上去了。” 王孟德把来意说了一下。 现在这个年代，每个院子共用一个电表，电表旁边，都会跟着一个二相的电闸开关。 电闸开关又叫电闸刀，是漏电保护开关，更早以前，王孟德还见过盒子形状的电闸开关呢。 如果谁家要维修或者改变电路，都要先把电闸刀给扳下来，防止触电。 至于让何胜男和三大爷一起在电闸刀边上看着，也是怕被别人不小心把电闸刀给顶上了，家里的电灯开关，可不是特别保险。 “没问题，我去屋里搬两个板凳，一会儿我就在电闸刀下边看着，哪也不去。”阎埠贵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着就进屋搬了两个板凳出来，又用竹竿把电闸刀给杵了下来。 看到一切妥当后，王孟德搬着梯子回到了家里，把梯子靠在墙上，然后拿着滑轮和工具，小心的爬了上去。 不到半小时，他就在屋子的顶棚安了一个定滑轮，又用线装了一个动滑轮，给动滑轮配上重瓷瓶。 这个装置做好了之后，他试了一下，发现可以随时调整电线的长度，这样就可以调整灯伞的位置了，屋内的光照也能方便改善。 这时，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个人从中院往院外走，看到三大爷坐在走廊下边，秦淮茹奇怪的问道：“三大爷，胜男，您们坐在这里干嘛呢？” “呵呵，孟德在家里改电线的线路，我帮他看着电闸刀，别让不知道的邻居给顶上去了。”阎埠贵笑着说道。 贾张氏听到王孟德的名字就脑袋疼，她看着电闸刀，心中慢慢的就生出了一些心思。 第081章 生了 9月18日。 晚上。 “胜男，月饼少吃点儿，这个不太消化。” 看着正拿着一块月饼在‘加餐’的媳妇，王孟德劝道。 三两口匆匆把手中的月饼吃完，何胜男坐在椅子上，她昂着头小声的说道：“嘿嘿，已经吃完啦。 我这也算是提前过中秋节了，今天早上感觉肚子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动静。” 今天，大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她说好像有了点感觉，王孟德便请了一天假，在家陪着媳妇哪也不敢去，一直等到下午，也没有动静。 本来他提议要去医院待产，却被她拒绝了，说在医院里不自在，有情况随时过去就行。 看她确实暂时没有动静，就想着一家人过完中秋之后再去医院，王孟德便答应了下来，但条件是他们俩要在父母家住两天，反正那边两间房，也能住得下。 “明天生也好，中秋节正好一家人团圆。”王孟德笑着说道。 “好了，赶紧洗洗手，上床睡觉。” “嗯，扶我一下，我自己起不来了。”何胜男伸出手道。 上前两步，一手搀着胳膊，一手环过后背，慢慢的把她扶了起来。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不确定的说道：“孟德，我好像感觉要生了。” 王孟德心头一颤，他急忙说道：“胜男，你先坐着别动，我去叫爸妈过来。”说着他拿过来一个椅子，让她坐好。 然后转身往隔壁跑去，他急促的敲了敲门，对着门缝快速的说道：“爸妈，胜男有感觉了，需要送她去医院。” 很快，房门打开，王浩披着衣服和冉小梅一起匆忙走了出来： “哎呦，这是要生了呀，孟德你把胜男扶出来，我把自行车推出来，小梅，你去找姜嫂子，让她今晚帮忙照顾一下援朝和卫国，咱们快点去医院。” 说完他又转头到屋里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还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也挂在了车把上。 这时，王孟德把何胜男搀扶了出来，冉小梅也从隔壁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来岁左右的妇女，正是隔壁的邻居姜大妈。 来不及多交代，王孟德推着自行车，一手扶着何胜男，冉小梅在后边照护，王浩则在一旁打着手电筒照路。 到了医院，妇产科的医护人员都是熟人，所以看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何胜男送进了产房。 门外，自从媳妇进了产房里，王孟德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转起了圈子。 冉小梅坐在墙角，她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另外几波产妇的家属，也都跟他们差不多的样子。 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里边还没有传来消息，跟护士打听了一下，说是现在还没怎么开指，估计要到明天才能生了。 王孟德走累了，他来到母亲身边，小声的说道：“妈，要不您跟爸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边盯着就行，明天早上您们再来。” “我和你爸也在这边待着吧，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冉小梅摇了摇头道。 “而且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算怎么回事，我这个做婆婆的，必须要在这边等着胜男出来。” 看她说的坚决，王孟德也就不再劝说，他靠在墙上，双眼没有聚焦的看着前方。 天亮了。 这一夜，对王家四口人来说，不管是在产房里边还是在外边，都感觉格外的漫长。 眼看着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王浩便来到医院外边，买了四根油条，用油纸包着来到了医院里。 吃完油条，又喝了几口水，王孟德打起精神，正要靠在墙边继续等着，就见何光耀和周小燕两个人匆忙走了过来。 “爸，妈，您们来了。”王孟德连忙迎了上去。 同时他心中奇怪，自己也没有提前通知呀，老丈人和丈母娘怎么会知道他们来医院了。 “胜男怎么样了？”周小燕急切的问道。 “妈，胜男昨晚上就进产房了，刚才问了护士，说是快要生了。” “哎，老天保佑，让他们三个都平平安安。”看到周围没人，周小燕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几个人聚在角落里，何光耀主动解释道：“今天一大早，胜文和胜武到雨儿胡同送鸡蛋，听你家邻居说昨天晚上就来医院了。 他俩回去一说，我们就赶紧来医院了。” 刚才他看到王孟德一家三口眼睛都红红的，估计他们昨晚上都是一夜没合眼，心里挺满意的，说明是真的在乎自己的闺女。 解释完，可能是想缓解心里的紧张，他又冲着王孟德问道：“孟德，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么？” “爸，我已经想好了几个名字，男孩女孩的名字都有。” 虽然他候脉觉得大概率是两个儿子，但为了以防万一，连女孩的名字也都取了两个。 “嗯，等孩子出生了，选两个响亮又好记的名字。”何光耀说道。 “没错，等孩子生出来，孟德你把名字给我们说说，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用我想到的名字。”王浩在一旁也笑着说道。 王孟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最先想到了两个响亮又好记的名字，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按照辈分来说，他的儿子是‘元’字辈，名字中间要带有‘元’字。 当时何胜男确定怀孕后，他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两个名字，老大叫‘王元首’，老二叫‘王元帅’。 可惜，想到十年后需要面对的复杂情况，他只能把这两个名字藏在了心底，连媳妇都没敢告诉。 随着上班的时间点到来，妇产科开始恢复了嘈杂的场景，时不时的有产妇生完孩子，被推出产房，也有新的产妇被送进去。 随着社会稳定，加上国家鼓励生育，这几年，迎来了一波婴儿潮。 长出了一口气，王孟德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他慢慢的踱步来到产房门口。 忽然，他隐约好像听到里边传来了一声啼哭，让他一机灵，没过几分钟，又一个啼哭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产房大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护士。 她四周扫了一眼，大声说道：“何胜男家属。” 等王孟德几个人围了上去，她又开口快速的说道：“何胜男刚才生了啊！” 第082章 王元勋和王元第 当护士说出‘生了’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孟德深吸一口气，急忙问道： “护士，产妇怎么样了？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产妇挺好的，在里边休息两三个小时，才会出来去病房，你们继续在外边等着。”护士虽然带着口罩，但当她看向王孟德时，依然能感觉出她的开心。 “对了，两个都是男孩，母子平安。” 说完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转身进了产房，慢慢的把房门关上。 “太好了，两个男孩，母子三个人都平安。”冉小梅和周小燕两个人都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王浩和何光耀也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个小时后，何胜男从产房里被推了出来，王孟德急忙上前两步，一边扶着担架床的床边，一边帮她理顺额头上的头发，然后对着她说道：“胜男，辛苦了。” “孟德，是两个儿子，你去看看他们。”何胜男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 也幸好她从小习武，身体好，哪怕第一胎就怀了双胞胎，也非常顺利的生产了。 “先不看他们，这两个家伙，把他们的妈妈折腾的够呛。”王孟德笑着说道。 冉小梅和周小燕也凑到床边，对着她嘘寒问暖。 很快，到了病房里，何胜男躺在床上，两个儿子放在她的身旁，王孟德才开始仔细的看着两个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看上去还有些老。 但在王孟德的眼里，却不觉得丑，他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凑，嘴角不由自主的开始上扬，这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儿子了。 小声的说了一会话，看到何胜男打了一个哈欠，冉小梅连忙说道：“亲家，要不咱们暂时先回去，让孟德在这守着就行，我回家给胜男炖个排骨汤。” 周小燕也看到女儿困了，需要睡觉，她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留在这边和孟德一起，让光耀他们回去就行了。” 看到她这么说，冉小梅也就不在坚持，她嘱咐了几句，然后和王浩以及何光耀一起出了门。 等他们走了之后，王孟德看到媳妇睡着了，便跟丈母娘一起走了出来，门外走廊里，站着很多产妇的家属，都在小声的聊着天。 中午，冉小梅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饭盒。 有了两个孙子，就算是一夜没睡，她现在精神也抖擞的很，一点也不觉得累。 到了病房，此时何胜男已经醒了，小心的把饭盒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就飘散了整个屋子，同屋的三个产妇和家属，频频的往这边看过来。 很快，就连外边的走廊和隔壁的病房里，都有人开始咽口水。 靠在床头，接过饭盒和筷子，她笑着说道：“谢谢妈，做的汤真香。” “别客气，妈做的排骨汤，里边还放了一点莲藕，你快趁热尝一尝。”冉小梅坐在床边，含笑的说道。 说完便仔细的端详着两个正在熟睡的孙子。 何胜男也确实饿了，她冲着饭盒里吹了吹，然后小心的喝了一小口排骨汤，鲜美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振，接着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 “妈，这排骨上的肉怎么这么多。”吃了几块排骨后，她才发现问题，连忙好奇的问道。 之前她家里也买过几次排骨回去熬汤，上边可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肉。 “噢，孟德同学在副食品店里是负责卖肉的，前两天就跟他打了招呼，特别给我们留的好排骨，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后天我再去买。”冉小梅转头回答道。 所谓好排骨，就是上边带着肉比较多，这年代的排骨，一般都会把肉给剔的干干净净，除非是有关系提前打好了招呼，上边才会给留着肉。 “嗯。”何胜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了起来。 同屋的产妇，都羡慕的看了过来，他们有的也喝了排骨汤，但排骨上边的肉可没多少。 晚上，王浩带着两个弟弟一起来到了医院，在病房里，一家人过了一个短暂又特殊的中秋节。 王援朝和王卫国还把自己的‘兔儿爷’放到了两个婴儿的旁边。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五下午，经过两天多的观察，他们该出院了。 办理了出院手续，王孟德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后座上，何胜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上边。 身后，冉小梅和周小燕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用小包被包着的孩子。 等到了南锣鼓巷，刚进前院，正巧三大爷今天下午没课，也没有去钓鱼，他在自家门口弯着腰，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在打理那几个破花盆。 看到王孟德几人进来的架势，连忙站起身来道：“哎呦，这是生了？男孩女孩？” “他三大爷，是中秋节早上生的，两个都是男孩。”冉小梅在后边笑着接茬道。 “好好，男孩好，嫂子有福气。”阎埠贵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好奇的问道：“孟德，给孩子起名字了么？” 同时他心里暗道，这老王家连着生了两对双胞胎，还都是男孩，怕是要兴旺起来了。 “已经起了名字，老大叫王元勋，老二叫王元第。”王孟德说道。 为了起这两个名字，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新华字典》都快要被他翻烂了。 1953年，采用音序排列的《新华字典》面世了，由人教社负责出版，这是第一个版本，第二年，采用部首排列的《新华字典》也顺利出版。 第一版的字典出版后，王浩就花了一块五给他买了一本，好方便他看书的时候，查找生僻字。 “好名字，元勋，寓意非常好，有极大功绩的人和立了大功的人，称为元勋；元第也有深意，是三元及第的意思。” 略微想了想，阎埠贵就明白了这两个名字的寓意，他竖起大拇指，一脸称赞道。 王孟德笑而不语，懂的人不用他解释就能明白里边的寓意，不懂的人，也没必要跟他解释。 很快，何胜男生了双胞胎男孩的消息，就在院里快速的传开了。 有的人表面一副恭喜的模样，但心里却是难受的要命，易中海得到消息后，直接往家中走去。 有的人直接把情绪挂在了脸上，贾张氏就嫉妒的快要发狂了，她瞪着一双三角眼，向着王孟德家的方向望去，嘴里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