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潮涌》 第1章 喜欢 “时少,好久不见啊,听说你都结婚了,我记得以前,苏大明星还挺喜欢你的。” 苏时墨刚想落座,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神情茫然了片刻,一转头,稍稍愣住,意外撞进一双熟悉的眼中,神色寡淡,看过来时,也平静的过分。 她很快移开了视线,落到他带来的女伴身上,一身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包裹出她姣好的腰身,长发垂肩,眉目温婉,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若不是知道林婉婉没回家,远在国外,她还真以为在这里见到了她。 这时有人出声,戳了下方才出言的卢一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老卢,喝多了,开什么玩笑呢?没见时少带了妻子过来。” 时屿白结婚多年,一直隐婚,没人见过他妻子,但今晚是同学聚会,他不仅带了女伴过来,还从进门时就一直护着,在场的同学,都默认这位女伴就是他传说中的妻子。 时屿白这边也没要解释的意思,拉着身边女伴入座,温声哄着人:“想吃什么?给你夹。” “我要吃虾。”只听他边上的女伴掐着嗓子,柔声说着。 “好,给你剥。”时屿白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宠溺的纵容,不用抬头看,她都能想象到,他是怎样的一副温柔表情。 只是这样的温柔,他从没给过她。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向来清冷矜贵的很,时屿白何时,亲手为别剥过虾,边上很快就有人起哄,笑闹成一团。 在这热闹声中,苏时墨只觉眼角干涩,心里闷闷的,就连包厢里的气氛,都有些憋闷。 她很快起身,微笑着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长廊上,她漫不经心的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中点燃。 这是她自嫁给时屿白后,养成的习惯,尼古丁能短暂的麻痹神经,暂时忘却很多事。 一根烟还没抽完,她的身后就靠近一具温热的身体,脊背被滚烫的胸膛贴着,她赫然一惊,但很快周身,就被熟悉的雪松气息包围了。 她这才放松了些,捻掉烟蒂,扔进一边的垃圾桶,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被迫转了个圈,来人将她抵在长廊的墙壁上。 时屿白抵开她的双腿,抬手掐上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深邃淡漠,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喜欢我?”他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这是一场试探,结婚五年,苏时墨深知他的忌讳,又怎么会承认,转变角度,给他分析着:“你想多了,谣传罢了,你也知道咱两家关系摆在那,你我又有一层婚约在,怎么可能不让人误会?” 为了增加这话的真实度,她甚至还反问了句:“如果我当时真的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同意你和林婉婉交往。” “嗯……也对。”时屿白略一思索,倒也信了她这说法,手上力道渐松,整了整黑色衬衣的袖口,上下打量着她。 第2章 不配 “最好是这样,不该有的心思千万别动。” 他语调闲散,意味深长的说着,看向她的眉眼平静,却也冰冷。 苏是墨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疼痛,但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轻笑出声:“放心,我不会自取其辱。” “嗯”时屿白应了一声,却没有要松手的打算,他的手仍捏着她的下巴。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即使素颜也惊人的过分,五官艳的锋锐,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勾人心魂,动人心魄。 美得张扬,又娇得不易接近! 同她结婚多年,就算没有感情和爱意,他对她这张脸,却喜欢的过分,尤其是在床上,他们还格外合拍,眉眼传情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脆弱敏感的肌肤,只要稍稍用些力道,就能在上面留下他独有的印记。 想到这里,他眸色加深,目光灼热,定定的看着她,低头含住她的唇,由浅入深,直到感觉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双腿也没了力道,抵着墙壁的身体渐渐往下滑,才放过她,淡薄的语气响起;“结束之后,到名苑等我。” 每每都是如此,时屿白虽不爱她,但每次都能轻易被她勾起情欲,可她并不想这么顺从,扯了扯脸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你带来的那位“妻子”满足不了你。” “嗯。”时屿白并没生气,语调端的漫不经心:“她太乖了,还在读大二,舍不得碰,想养两年,等毕业。” 苏时墨听言,无声叹了口气,胸腔内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对一个认识几次的女伴,都能泛起怜惜,两人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当年她才满十八,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了她。 而且在这方面,他这人的精力又非常旺盛,一次没半个晚上停不下来,她蹙了蹙眉头,不太情愿的拒绝:“我明天一早要去海市拍摄,凌晨五点的飞机。” “苏时墨。”时屿白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我不想说第二次,这是你的义务。” 苏时墨抿了下唇,莫名生出一股委屈,鼻子一酸,没能忍住,出言呛道:“你都屈尊降贵,愿意为那位“妻子”剥虾了,何不干脆在为她守个身,还眼巴巴的跑我这来做什么?” “阴阳怪气?吃醋?”时屿白顿了下,随即挑了下眉,手指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脖颈,慢慢收紧,眼底露出几分嫌恶,冷笑一声:“苏时墨,你不配!” 苏时墨倏的恼了,一把拍向他的手:“疼……松开!” 时屿白皱了下眉,似是意识到他握着的力气有些大,迅速松开了手,眼角余光注意到她脖颈处的一圈红痕,像是罪证,也像是某种无声的指控,他顿了顿,扯开话题;“已经九点了,你什么时候回名苑?” “时少,这般急吗?不需要多陪陪你的“妻子”吗?”苏时墨揉着被他捏过的脖子,幽幽看他一眼,眼神轻谩,语调讽刺。 第3章 妻子 “我的“妻子”不是你?”时屿白轻嗤,目露鄙夷,不屑看她一眼:“苏时墨,别在我这拈酸吃醋,你不适合,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留下这句话,他像是厌烦了她,转身步入了包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时墨垂下眼睑,心中刺痛—— 这世上谁都有机会得到时屿白的温柔和善待,唯独她不可能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强求来的。 在明知他心里装的人是林婉婉,她还是不顾他的意见,一意孤行的履行了两人的婚约。 婚后,他憎恨,厌恶,无视她,何尝不是他的另一种报复。 ——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名苑时,已是晚上十点,一进门,她就被黑暗中的人影截住了。 炽热滚烫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对方轻而易举的圈住她纤瘦的腰肢,一顿靠近摸索。 两人的身体太过熟悉,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敏感点,苏时墨很快就被他撩起感觉,又被他狂风暴雨般的吻,亲得腿软,大脑冲的眩晕。 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点空隙,她避开他的亲近,艰难说着:“还没洗澡……” “做完在洗。”时屿白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急促的吻,之后带着她去了卧房。 这次时屿白要的一如既往的狠,苏时墨痛的厉害,手臂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软着嗓子,低低的求饶,但男人置若罔闻,用的力气只增不减。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都差不多从彼此身上得到满足,苏时墨推开他,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烟盒,点燃叼在嘴里。 时屿白抽走她手中还未燃完的烟头,拧了拧眉:“以后别在卧室里抽烟,味道难闻。” “怕吸二手烟啊?”苏时墨眨了眨眼,冲他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 时屿白捻掉烟蒂,扔进旁边的烟灰缸中,没有理她,背过身去,一秒进入睡眠。 苏时墨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又看看身边的人,她在心底酝酿了许久,小声喊道:“时屿白?” 背对着他的人,毫无反应,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隐约在床被中。 “时屿白?”她又喊了一声,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一些。 身边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苏时墨一直积压的怒火,忽然翻涌起来,一脚将人从床上踢下来。 “你这事发的哪门子神经?”时屿白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看着她,眸中压抑着怒火,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苏时墨骄纵明媚,她不像姐姐林婉婉那样,会撒娇会示弱,也不屑于此,每次撞上时屿白,也从不低头。 就算碰上生气动怒的他,她也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语气骄矜:“明天,我们结婚纪念日。” “苏时墨,结婚纪念日,那是给相爱结婚的人过的,需要我提醒,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吗?纪念日,你配吗?”时屿白凑近她,一双眸子逐渐冰冷,强势抬起她的下颌,对上他的眼睛。 “我不配!你娶的人也是我。” 第4章 情人 “你爱林婉婉又能如何,你俩之间注定多坎坷,她这会还远在大西洋彼岸呢?”压下心底那些苦涩的情绪,对上他的视线,苏时墨不避不让,反唇相讥。 “我看你就是欠干?”像是被人戳中痛点,时屿白的俊脸逐渐紧绷,两人推搡间,又再次滚到了一起。 直到夜幕收起,天边渐渐发亮,时屿白才肯放过她。 她困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全身都疼,隐约感觉有人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挂到她脖颈上,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纪念日礼物。” 她实在是没力气了,靠触觉知道这是项链,等她在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时屿白也不见人,原定的航班早已赶不上,她摩挲着脖间的吊坠,只觉的心底空空的,一股钻心的疼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 赶到剧组时,苏时墨还是迟到了两个小时,幸好她上午的戏份不重,导员先拍了其他演员,经纪人米丽丽将她拉进化状间里,看着她这副上妆都难掩疲惫的脸色:“你这是去做什么了?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她不想与人多谈感情的事,避重就轻道:“昨晚没睡好罢了。”又问身边人;“剧本呢?” “发你邮箱了。”米丽丽点开手机,戳了两下。 “嗯。”她从邮箱里找出剧本,正要细看,手机突然跳出一则弹窗消息。 ——时家太子爷疑似谢爱妻出席商业聚会,二人亲密无间。 她手一抖,直接点了进去,一张高清图片跳了出来。 照片上的人正是她的丈夫时屿白,但他身边的“爱妻”可不是她,而是上次同学聚会,他带来的那位女伴。 从照片上看,两人无比亲昵,显然一副郎才女貌的样子,她无意识攥紧了手机,心神也跟着恍惚起来。 这些年,时屿白热衷于找林婉婉的替身,以前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这一位却破了例。 第一次被他公开在媒体面前,昭然告诉世人—— 她的身份和地位。 那她这位真正的妻子呢? 两人隐婚多年,她就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被时屿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除了床上,她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温情。 苏时墨,第一次对这段婚姻产生了动摇。 这条新闻的出现,导致苏时墨,一整个下午的拍摄,都浑浑噩噩,在吊威亚的时候,因心神恍惚,不小心踩空,整个人摔晕在地上,被送去医院。 次日清晨,苏时墨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的天花板,还不等她完全清醒过来,耳边先传来一道公事公办的女声,带了几分不耐:“苏小姐,时总听闻你拍戏受伤,让我过来看看你。” 苏时墨一怔,随即转头看过去,来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姜晓燕,一位跟在他身边七八年的秘书,长相和林婉婉有三分像的女人,至于两人私下里存不存在其他暧昧关系,她以前不想追究。 第5章 离婚 但今日在听到“苏小姐”这三字时,她莫名不爽。 结婚多年,他这秘书和时屿白一样,从来没把她放眼里,所以每次见她,都客客气气,疏离唤她一句“苏小姐。”好像这样就能将她和时屿白划开关系一样,她不是时家夫人,只是毫无关系的苏小姐。 心中郁气憋闷,她拿起旁边手机,打下一串文字,发泄心中那股无名火。 ——时屿白,我是和你秘书结的婚吗?我受伤住院,你派她过来打发我,以后夫妻生活,是不是也可以由她代劳了。 那边回消息很快,只是语气很冷漠—— 苏时墨,别胡闹,受伤了就看医生,我不负责治病。 看着他这近乎无情的一句话,立刻给他打过去,接到的却是一串忙音,男人直接挂了她电话。 一边的姜晓燕看着,好心提醒她:“苏小姐,时总还在开会,走不开。”她语调上扬,言语中透露出的讽刺,却很难让人忽略。 “姜秘书,是他走不开,还是你不想让他走开。”苏时墨无声的笑了笑,对两人之间那点事,她比谁都清楚,以前她不想点破,是对两人的婚姻抱有期待,如今时屿白,一次次挑战的她的底线。 不仅视她这妻子为无物,还公然带着外面的女人招摇过市,与秘书之间也不清不楚,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段婚姻,定义两人的关系。 她重新打起精神,忽略掉心底那些酸涩的情绪,努力做到释然,语气平静;“麻烦你转告你们时总,让他来医院一趟,我想和他谈一谈离婚事宜。” 三个小时后,时屿白还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他这一脸凌厉又匆忙的样子,想是刚下飞机不久。 见到安然的坐在床上,时屿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面部凌厉,目光中带着审视:“你又在闹什么?折腾什么?” “是我在闹吗?”苏时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怒火,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咬牙说着;“与我结婚时,你说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不想公开,也不想让人知道,只有爱的人,才值得你去公开,所以现在,你天天和人家出双入对的,是遇见真爱了,那不如我们……” “离婚!” 看着面前一脸清俊,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这两字在她脑海中出现的一瞬,她心脏像是被人攥紧,闷闷得刺痛传来,难受到无法呼吸。 还没等她完整说出这俩字,对面的时屿白倒先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 眉梢带怒,脸色一冷:“不如我们怎样?说下去!” 他指尖的力度不小,疼的苏时墨一个没忍住,先掉下泪来,一股委屈的情绪直冲大脑,几乎是吼出的声音。 “不如离婚好了,反正你也说了,我们之间就是联姻,没有任何感情,既然遇到了喜欢的人,那就好好珍惜,我也成全你们,不会赖在你身边不……呜呜…呜…呜呜……” 第6章 相撞 她的话还没说完,先被男人一手捂住,揽过她的腰,用力一按,将她摁倒在医院的病床上,屈膝上来,抵住她的双腿,整个人跪立在她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压迫感十足。 “忘记你当初是怎么脱光衣服爬我床的,咱俩这婚是怎么结的?需要我在帮你回忆一下?”他的语气很冷,说出的话更是毫无感情,侮辱意味十足。 苏时墨被她捂着嘴巴说不了话,想要出口辩解,但很快又把目光沉了下去,侧头避开他的视线,眼泪无声落下来。 毕竟这事说来也荒唐,若不是它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想不到。 ——当初给两人下药,亲手把她送到时屿白床上的人就是林婉婉。 两人当时正处在热恋中的情侣,事情发生后,她百口莫辩。 她和时屿白强调过,解释过,他一次都不信。 若不是她确信自己没做过下药这种事,在烁口成金中,她恐怕真要怀疑是自己引诱了时屿白。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苏时墨的一双眼睛红红的,泪水的浸透,打湿了时屿白的掌心,让他有股说不出的烦闷,从心底冲到喉咙处,想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 松开的掌心,欲要替她擦掉眼泪,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屿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起身接起,温声说着;“喂。” 男人松开后,苏时墨也得到了自由,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听着手机里隐隐传来的话音。 因为演员这个职业的原因,她对声色台词这些还是非常敏感的,她很轻易的就分辨出,电话里的女声,就是上次同学聚会,时屿白带来的女伴。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方才还因她一脸冷峻,面色阴沉的男人,立即变得温柔平和起来,旋即又听他说着:“乖,别怕,我现在就过来。” 通话结束,时屿白稍稍整理衣服,抬腿就要走。 苏时墨看着他毫不留恋的动作,像是一把刀刺进了她的心中,血肉模糊,倏的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不甘心问着:“你才来没多久,为了她一个电话,就要离开。” “她受伤了。”时屿白扯着她的手,压下脾气,尽量放平语气:“松开。” “她是受伤了,我就没有吗?”苏时墨咬下唇,深吸一口气说着。 “我看了,你这伤死不了。”时屿白冷淡的语气,扒开她的手,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苏时墨气息翻滚,火冒三丈,抄起床上的枕头,往门口砸:“时屿白,你混蛋,我要和你离婚。” 男人双腿欣长,脚下生风,枕头还没落到他身上,就先掉了下去,苏时墨看着这一幕,只能在心底恨恨骂着,发泄那股无恼的情绪。 苏时墨伤的并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在医生给她做完全面的身体检查,就在米丽丽的陪同下出院了。 她这边前脚走出病房,后脚就碰上了,坐在大厅里,陪着女人看病的时屿白。 第7章 老公 来人也不陌生,正是聚会那晚的女伴,她没想到这女人也在沪城,时屿白一路风尘仆仆,坐飞机赶来,并不是单纯看望她这病人,还有可能是私会情人。 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亲亲密密的一幕,苏时墨越想越气,她这正牌妻子躺在医院里,他不闻不问,反观身边的小情人,她这手上的伤口,若是来的再晚些,恐怕自己就痊愈了。 越想越烦躁,她深吸一口气,自己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她主动走过去,吸吸鼻子,忍住心里的酸,像是故意膈应人搬,亲亲热热的缠住时屿白的胳膊,捏着嗓子开口;“老公,这是谁啊?你不给介绍一下吗?” 他身边的女伴瞬间失了脸色,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受惊的兔子,惶恐的看着她,又不安的解释;“时墨姐,你不要误会,我和时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的是哪种关系啊?既然你都知道我,那就是我想的小三关系了?”苏时墨语调讽刺,眼底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脚步往前,逼着小姑娘,不断往时屿白身边躲。 “苏时墨!”时屿白一下冷了语气,眼帘微低,薄唇往下压,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苏时墨就像没看见他的表情似的,继续冷嘲热讽:“这般护着啊?怕你的小情人生气吃醋?”说着她往前一步,拉起小姑娘的手:“咱俩都见了这么多次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姑娘像是吓到了一样,“嗖”的把手抽了回来,跑到时屿白的身边,躲到他的背后,小声嗫嚅了句:“林薇薇。” 时屿白面露不悦,一张俊脸紧绷,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在她身上,压低声线:“苏时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苏时墨耸耸肩,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脸无谓道:“就是替小姑娘感到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当三?” 她这话一出,林薇薇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晶莹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看着可怜兮兮的,声音哽咽:“时哥哥,我没想要破坏你的婚姻。” “嗯,我知道。”时屿白耐心哄着她,又将视线移到她身上,他眼神冷冽,嘴角抿成的直线,昭示着他的怒火,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 “苏时墨,你现在的嘴脸真丑陋!” 听到他这几近刻薄的话,她鼻尖一酸,下意识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眶通红的样子。 时屿白看着她垂下去脑袋,一种不属于他的酸涩情绪,从心底冒出来,还不等他深究,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次是母亲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带着苏时墨回本家。 结束通话,他先看了眼身边的林薇薇,温声安抚着:“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会让姜秘书过来陪你。” “嗯…”小姑娘很是乖巧,应了一声,然后时屿白又将目光放到她身上:“本家那边让我们回去一趟。” 第8章 出轨 “好!”苏时墨没有意见,他们虽是联姻,但在面对家族方面,却保留着一致的默契,都不会让对方难堪。 她跟着时屿白坐上车,却在发动之前,身边的人,忽然来了句:“你今日是故意的!”冰冰凌凌的语气,用的是肯定,不是疑问,一副打算秋后算账的样子。 “是又如何?”苏时墨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都婚内出轨了,还不允许我讥讽两句。” “呵!”时屿白冷笑一声:“我以为在我们结婚那天,你就应该有了这方面认知。” 苏时墨心下微颤,缩了缩指尖,但面上仍是一副冷嘲的样子,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凉凉;“是有认知,但不代表看见了不嫌恶心。”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点燃了男人,时屿白漆黑的眸子忽然锁住她,顷身过来,手掌落在他的腰上,沿着她的腰际往下摩挲。 苏时墨心跳的厉害,一下子挺直脊背,摁住他作乱的手,扬起头来看他:“你想干什么?” “嫌我恶心?”他深幽的眸子看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欲念,手指贴着她的衣服,一寸一寸往下滑,搅弄一潭春水,近乎凌迟。 月光斜斜的投射在窗外上,照出两道纠缠的人影知上,泅出一片暖光。 事毕,他看着指尖潋滟的水光,语调凉薄:“你的身体可不像你说的这般,倒比我想象的还要配合!” “时屿白,你还能要点脸吗?”苏时墨恼羞成怒,一副就要扑过去咬她的模样。 “呵呵!”男人心情不错的笑了笑,目视前方,继续开车。 —— 两人回到时家的时候,是在晚上九点,下车的时候,时屿白还牵住了她的手。 想到这只手,不仅牵她,还搂过不少女人,她嫌恶心,指尖动了动,就想甩开。 就听他清冷低沉的语调响起:“我们俩现在还没离婚,在长辈面前,还请保持着“恩爱”夫妻的人设。”话说完,他不仅没松开,反而握得更有力了。 苏时墨要被他这话气笑了,这男人真够无耻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点也不给面子道:“现在不离,很快也要离。” 两人手牵手进了客厅,时父时母看着两人,夫妻恩爱的样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但很快又变了脸色,指着时屿白;“混账东西,给我跪下,你看你在网上闹出的都是什么新闻?” 时父拿起一边的鞭子,看样子是准备动家法,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为时屿白求情,他闹出这种绯闻,完全不顾她这妻子的脸面,就该给个教训。 但现在,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她都想要离婚了,没必要在走之前,又让时屿白记恨她一次。 她松开时屿白的手,往前一步,对上时父时母的目光:“爸妈,我想离婚了,你们没必要再因此动怒。” 说实话,这桩婚姻,除了时屿白不爱她,其他都还不错,公公婆婆对她也算疼爱,时常站她这边。 第9章 小三 如今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爱的婚姻,强邦在一起,也是一种折磨,不如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时父拿起的鞭子,停在半空中,看她一眼:“苏苏,你要想清楚,这桩婚姻不仅是你两人的感情问题,还涉及到两家的利益。” “爸,我想得很清楚,让我和他离婚吧。”她从没有像今晚这般,想的格外透彻清楚。以前就是她顾虑太多,想着两家的利益,两家的感情,才造就了这段孽缘,让两人都不痛快。 她的语气非常平静,神色平淡到找不出一丝情绪的端倪,时父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鞭子:“苏苏,离婚这事,不是我们一家能决定的,我需要和你外公商量。”随即又扫了时屿白一眼:“逆子,跟我上楼。” 时屿白跟着时父上楼,留她和时母在客厅。 时夫人主动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到旁边的沙发处坐下:“苏苏,妈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屿白做的太不像话,我和你爸都会教训他,离婚这事,你还是要慎重,毕竟我们两家的地位和利益都摆在那里,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下。” “妈,我明白你和爸的顾虑,离婚这事情,我想清楚了,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勉强下去,继续做夫妻,也没什么意思。” “是这小子没福气,瞎了眼。”时母帮她骂着时屿白,之后又絮絮叨叨拉着她说了许多话,总之就是让她慎重考虑,不要轻易离婚。 等她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时屿白这边也从书房回来了,看见她,先是一愣,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谈谈。” “好。”苏时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镇定自若在他面前坐下。 “这婚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我这边还没这等好事,什么都让你说了算。”他清隽的脸上尽是嘲讽;“想让我同意离婚也可以,让婉婉冠苏姓,承认她苏家长女的身份。” 苏时墨一愣,难过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呆呆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不敢相信这番话会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他明明都清楚,林天海作为苏家的招婿。 林婉婉是他与那个女人的私生女,当初母亲的离世也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他是怎么舔着脸提出这个要求的。 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连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 她压下心底的失望和悲凉,指着时屿白,更像是在诉控,一字一句讲着;“不可能,你也死了这条心,林婉婉这辈子都进不了苏家的大门,她只会是死刑犯和小三的女儿,永远都是。” 时家作为簪缨世族,豪门贵胄,在政界和商界都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是不可能接受一位存在污点妻子的,只要林婉婉身上还带着“死刑犯女儿”标签,她这辈子就不可能嫁进时家。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来我这里提离婚。”时屿白脸色沉下来,目光里裹挟着不屑,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位跳梁小丑。 第10章 夫妻 “苏时墨,当初是你站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告诉我,享受了家中带来的权势和金钱,就要为此付出些什么,爱情在两家的利益和大局面前,一文不值,如今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为了你所谓的大局和利益,不论你多想离婚,你也只能给我忍着。” 她看着他,心口突如其来的刺痛,令人窒息—— 破败陈旧的宾馆中,少年时屿白的身影就像是一道光,破开重重阴霾,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清晰的落在她耳中:“苏苏,不要爱上不能为命运做主的人,没有自主选择的爱情,一文不值。” 从那,她初初破壳的爱情和那个人,都被她扼杀在摇篮中。 少时引以为傲的家庭和背景,终究成了他们下不来的高台,接受了家族的馈赠,就要承担家族的责任,这是在她十八岁那年,时屿白教给她的,如今却成了他刺向她的刀。 她心中生出些许悲戚,还没来得及难过,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掩饰住所有情绪,故作轻松的口吻:“外公,你想我了吗?我可想你了。” “苏苏,是我!”手机里传来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外公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苏时墨浑身一颤,听到林天海的声音,语调中本能带上了质问。 “老爷子住院了,在老北街这里。”林天海如实回着。 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机,手背的皮肤白皙细腻,使力的时候轻易看到皮下青色血管,肌肤细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时屿白稍稍收回了视线,却在她结束通话,准备出门时,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医院。”苏时墨指节微曲,她将手抽了回来,对这种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她没有太多想解释的欲望。 看着空荡的手心,时屿白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蜷了蜷,然后一脸冷静的拿起旁边的外套,泰然自若的开口:“我陪你去医院,至少在婚姻存续期间,我们还要演好各自的角色。” “嗯。”她没有意见,脸上的表情,比时屿白还要淡,类似的话,听多了,自然会产生免疫力。 两人都没耽误时间,半小时后,赶到了老北城人和医院。 外公的身份特殊,他们过来的时候,直接走的VIP通道,整个顶层都有人把守。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除了林天海,还有李副官,孙秘书,她习惯性无视林天海,径直走到李副官面前,还不等她开口,李副官先说话了。 “boss,这都是老毛病了,以前在战场上留下的,你和姑爷都不用担心。” “嗯。”她点点头,往前走了走,看着躺在床上,头发须白的老人,布满沧桑皱纹的脸上,即使睡着,一双眉头仍然紧皱着,带着威严的气势。 她下意识就想伸手替外公抚平褶皱的眉头,旁边的李副官,小声提醒:“小姐,老boss刚睡下,让他多睡会吧。” 第11章 催生 “李叔,是我思虑不周了。”伸出去的手,又被她收了回来,一边的林天海,接过孙秘书递来的外套,主动站起来:“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屋中的人都明白,林先生这话是对谁说的,除了苏时墨,无人回应,对此,也见怪不怪,父女俩不和的事情,在圈里也不是秘密。 林天海也没希望过苏时墨会有回应,父子俩的心结,一时半会也解不开,他话说完,吩咐孙秘书道:“走吧,回局里。” 外公这一觉睡得并不长,在林天海走后不久,他也跟着辗转醒来,扫了圈屋里的人,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手指蜷曲的抬起来,招了招手。 领会到他老人家的意思,苏时墨径直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将人扶起来,依靠在床背上。 “苏苏。”有些沙哑浑浊的声音响起。 她赶紧倒一杯水,递到他嘴边,替他顺着气。 “和屿白生个孩子!” 外公没接她递来的杯子,依旧稳当的握在她的手心,里面的水却倾斜了一半,打湿了白色的床单。 意识到她做了什么,赶紧放下杯子:“外公,我马上让护士过来换床单。”试图来遮掩眼中刹那的错愕和慌乱。 “苏苏,你爸和我提过让林婉婉回国的事情。”老人放慢了语调,声音平缓,借此给她思考的空间。 苏时墨整个大脑怔住,环顾周边,不知什么时候,李副官和时屿白已经出去了,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和外公。 意识到外公这话,不是一时兴起,她这会已经冷静下来,垂下眼帘,遮掉所有情绪:“外公,你想说什么?” “苏苏……”老人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这把身子骨,还不知道能活几年,你和你父亲之间闹成这样,和屿白之间也是吵吵闹闹,日后我走了,还有谁愿意护着你,趁着我还能撑两年,你赶紧怀上时家的孩子,就算之后,他的心不在你这里,时家也能护你无忧。” “外公,你别说丧气话,你会长命百岁的。”苏时墨眼眶通红,一脸倔强的把手抽回来;“不用任何人保护,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 外公看着她,无奈叹口气,像是有重重的压力,最后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苏苏,由奢入俭难,从高到底难,外公只愿你永远别吃这个苦,也别懂这个道理,时屿白你可以不爱,他身后的权势,你不能不要。” 苏时墨虽然没有从高处跌落泥潭的经历,但外公的话,她却听懂了,日后她这一身的荣华和富贵全系于时家,她不想从高处跌落,但也不想给时屿白生孩子,认真思索一番:“外公,还有没有其他选择啊?” 语气有点小娇蛮,那是面对亲近之人才有的小任性。 老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外公老了,也护不长你们姐弟了,向你父亲低头,让林婉婉回国,算是你递出的投名状。” 第12章 试探 苏时墨脸上的笑容短暂的凝滞了下,睁着黑亮的眸子,嘟着嘴巴:“外公,这两个我都不想选。” “苏苏,先忍一忍,等阿景长大,掌权就可以了。”老人的神态安详而又从容,声音和煦而又温柔。 苏时墨掰着手指算着,故作天真道:“阿景今年十五岁,等他长大还需要三年,好久啊。”怔亮的眸子慢慢暗下去,不知想到什么,又马上亮了起来:“外公,我去庙里求过,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等阿景长大。” 看着她眼中的亮光和期翼,老人终究没忍住再说其他的话,垂落在两边的手,无意识紧了紧:“嗯,外公努力!” 哄着外公睡下去后,苏时墨轻轻关上门,来到走廊拐角处的吸烟区,从包里找出烟盒,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打火机,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微微偏过头点烟,懒洋洋的抬眸打量着身边人。 时屿白收起打火机,雅正出尘的脸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她吐了口烟圈,慢条斯理道:“我的打火机怎么在你那?” 时屿白没出声,夹走她嘴中的烟,安静燃烧,烟雾缭绕,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人说话,窗外树影在摇曳,静得可以听见风声,缭绕的烟云笼上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她探寻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脑海中响起外公的话“与时屿白生个孩子”。 外公的担忧和未尽之言,她何尝不知,一旦他去世,林天海失去遏制,到时候这北城还会有她和阿景的一席之地吗? 方才在病房里她所表现的轻松和娇憨,不过是安慰外公,让他宽心罢了。 一根烟燃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尼古丁味道,时屿白弹落衣服上不存在的烟灰,欲要转身离开。 苏时墨出神的望着他,注意到他的动作,脑海中还没想出确切的答案,身体已经先有了动作,一只手勾住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在他耳边轻笑,七分戏谑,三分真情,一分试探:“和我生个孩子。” 时屿白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后背,不由自主将她往前揽了揽,胳膊渐渐收紧,身子无声贴合,两人的姿势仿佛亲密无间,紧接着听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时太太,你这态度转变的真快,前一秒还想离婚,下一秒就想生孩子?”不用抬头,她也能想象时屿白说出这话时的得意神态。 她轻轻往后退了退,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张俊美的脸,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 她掩嘴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在他的耳边的嘀喃;“你配合吗?” 他的手掌还留在她的腰间,慢慢往下滑,垂眸盯着她,毫不遮掩的目光游走在她的脸上:“现在?”他手掌触碰过的地方,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赶紧摁住他作乱的手,心跳加快,呼吸有些紊乱,磕磕巴巴说着:“这是在医院……你先别乱来……” 第13章 生孩 时屿白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后背,不由自主将她往前揽了揽,胳膊渐渐收紧,身子无声贴合,两人的姿势仿佛亲密无间,紧接着听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时太太,你这态度转变的真快,前一秒还想离婚,下一秒就想生孩子?”不用抬头,她也能想象时屿白说出这话时的得意神态。 她轻轻往后退了退,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张俊美的脸,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 她掩嘴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在他的耳边的嘀喃;“你配合吗?” 他的手掌还留在她的腰间,慢慢往下滑,垂眸盯着她,毫不遮掩的目光游走在她的脸上:“现在?”他手掌触碰过的地方,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赶紧摁住他作乱的手,心跳加快,呼吸有些紊乱,磕巴说着:“这是在医院……先别……” “不是要与我生孩子,那总得做点什么。”时屿白抽出他的手,遮住眼底轻泛的涟漪,眸中一片冰寒,抬手在她衣摆处擦了擦指间的莹润,动作随意又带了些许不屑,好似多留一秒,就会脏了他。 苏时墨眸中染上迷离的水光,眼尾薄红,她仰起头来,在对上时屿白清明冷静的眼神时,她蓦然回神。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一丝情动,而陷进去的只有她。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看客,冷静旁观她的这场引导,配合着她出演完这出戏。 好戏散场,他浑身都散发着懒得应付的冷淡,敷衍问着:“还要做下去吗?” 她盯着眼前的人,唇线紧绷,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两人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没选择继续同行,时屿白回了公司,苏时墨去了沪城拍戏。 她这边回到剧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经纪人米丽丽推开门,一脸急色向她走来:“祖宗,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看剧本。”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合上手中的剧本,又招来助理给米丽丽倒了杯水;“丽姐,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你都被换角色了,这能不急吗?”米丽丽有些烦躁的退掉助理递来的水。 助理也是有眼色的,知道这事不是她能参与的,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时墨。 “你先下去吧,水杯给我。”她接过助理的水杯,放到一边:“丽姐,是谁要换我?” 开始的焦躁过去,米丽丽的情绪平稳了不少,端起水杯喝了口:“公司最近新签了位女艺人,不知什么来头,开始将所有资源往她身上倾斜,你的这个角色,也被她给拿去了。”米丽丽越说越气,话到最后,水杯放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苏时墨心中自有一番计较,手指轻轻触上剧本,无意识滑过女主角那面的台词,开口询问:“你知道新签的艺人叫什么吗?” 米丽丽摩挲着下巴,稍稍思索,将她知道的消息,全都说出来:“好像是叫林薇薇,与公司的某位高层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第14章 践踏 “嗯,我知道了。”苏时墨语气倦怠,双手交叠,懒懒往背后的沙发上靠了靠,若是仔细观察,会注意到交叠的双手,无意识攥紧,指节泛白。 看她这一脸惬意随性的样子,米丽丽更是急了起来:“祖宗,你知道什么啊?现在你的资源都让别人抢走了,我们也要想想后边怎么办?” “丽姐,这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她拿起桌上的剧本,盖在脸上,双目微阖,靠在沙发上,手指懒散的搭在腰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节拍。 这次的换角风波,明显就是冲她而来的,她从进娱乐圈那天起,就签了时家的公司,所有资源都砸向她,在圈子里也是顺风顺水。 如今时家的公司被时屿白接手,从开始的忍辱负重,到羽翼丰满,如今的大权在握,他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就是自己。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他从前不能给林婉婉的,而今都要补在林薇薇身上。 想通各中缘由,她的睡意也涌了上来,懒洋洋翻了个身,正准备入睡,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正要起身,见米丽丽先她一步,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正是导演宁秋浩,米丽丽露出一个笑脸:“宁导,你怎么过来了,里边请。” 苏时墨往旁边靠了靠,给他让了点位置,宁秋浩完全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搓了搓手,有些干巴的讲着;“苏老师,换角的事情,米经纪应该告诉你了,这间休息室是给女主角留的,如今人已经过来了……是不是……”后面的话,他讲的有些慢,似是很难说出口,不等她说完,米丽丽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宁导,你知道我家艺人演戏天赋的,这个角色没人比她更合适……” “米经纪,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宁秋浩率先堵住了她的话,然后又补充上:“你们也知道,换角的事情,是时影科技决定的,像我们这导演,制片人等,在资方面前哪有说话的资格与决定权。” 她清楚事情的根结在哪里,没有为难宁秋浩的意思,叫上米丽丽:“丽姐,我们回北城吧!” “不是……祖宗,你这大老远过来一趟就为拍戏,屁股还没做热,先让人换角,又让人赶出去,这你能忍……”米丽丽跟在后边愤愤不平,眸子里的怒火显而易见。 “不能忍!”苏时墨淡然一笑,平静的目光落在宁秋浩身上:“导演做不了主,那就回北城找能做主的人。” 被她看着,宁秋浩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明明是在淡然不过的语气和目光,他却莫名生出了一身冷汗,目送着两人远去,他才敢稍稍有些了动作。 苏时墨和米丽丽从休息室出来,先遇上了林薇薇。 小姑娘看见她时有些害怕,下意识就躲到了经纪人的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有些畏怯的和她打招呼:“时墨姐。” 她回眸看去,目光闪动间,落在她的脖颈上,眼里带着难言的复杂之色,声音沉缓:“这条项链不适合你。” 第15章 在意 “时墨姐,你是说这个吗?”她从经纪人身后出来,拽了拽脖颈的链条,眸中染着甜蜜的笑意,眉眼微扬,很是无奈的语气:“我也觉得这条项链不适合我的风格,她太明艳了,这是时哥哥送我的礼物,我不能不收。” 小姑娘的笑容和脖颈上的项链,在阳光下都显得熠熠生辉,这一切落在苏时墨眼中,却格外刺眼,像是一把熔铸的利剑,在她的心口处,烫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她脖颈上的项链和时屿白送她的结婚纪念日项链一模一样。 两条相同得链条,时屿白存了什么心思? 是想羞辱她这原配,还不如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还是想让她赶紧腾出位置,给他想给的人。 不管是出于哪种目的,苏石墨都有一种她被男人狠狠践踏了的感觉,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赤裸裸的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嘲笑愚弄。 她收回视线,吩咐身边的保镖过来,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保镖走到林薇薇身边,严肃刻板的语气;“林小姐,这条项链不适合你,请交予我来处理。” “时墨姐,你……”小姑娘微微仰起脑袋看着她,眼里泛着湿意,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让人心疼。 见她一副可怜卖惨的样子,苏石墨便知道,她不会主动摘下这条项链。 她也懒得和她在这因一条项链纠缠,径直走过去,让保镖锁住她,抬手取下她脖上的项链,丢给身边的白晓洁:“立刻处理。” 助理白晓洁跟在她身边多年,听见处理两字,便明白是要销毁的意思。 作为被娇惯宠爱长大的大小姐,苏时墨有着她的任性和骄傲,珠宝服饰必须要独一无二,如果不是,她宁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 这条项链包括时屿白送她的那条,她都不会再留着。 至于脸色苍白,站在那哭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林薇薇,她更不会心存愧疚。 辱人者,人恒辱之。 林薇薇既然知道她和时屿白的关系,还要带着时屿白送她得项链出现在她面前,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心中压着的那股憋闷,总算出来了点,苏时墨带着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剧组,只是没人注意,无人关注的角落,将方才的一幕都给拍了进去。 苏时墨选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凌晨一点回到名苑。 推门进去,客厅里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勉强能视物。 时屿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容笼罩在黑暗里,脸上的轮廓被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看不清表情。 这一天都在路上奔波,苏时墨很累,也无暇与他打招呼,径直绕过他,往楼上去。 “啪!”客厅的灯被打开,时屿白站在楼梯口,挡住她的去路。 “有事?”她轻佻下眉,目光落在他身上,散漫开腔。 “你在剧组欺负林薇薇了!”他面上寒冷如冰,锐利的视线扫向她,语气中满是笃定,不需要她的解释,就已经给她定好了罪名。 第17章 背刺 时屿白松开握住她腰的手,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抬手点了点她的唇珠,目光流转之间,苏时墨看懂了他的意思。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多数就是他的意思。 “丽姐,这事你先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对米丽丽交代一句,她就结束了通话。 “我是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她深情淡淡,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往后退了一步。 “苏时墨,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你能做到对人人冷血,所有事情都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包括你我的婚姻,但我不行,至少对有些人我做不到。” 他瞟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面上端的漫不经心,眼神中全是讽刺。 听他这话,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前所未有的苍凉和愤怒交织在她的内心,他是比她有情,不够她冷血,他所有的情义都放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对她就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这一秒可以和她调情接吻上床,上一秒又毫不留情,狠狠的背刺她,这男人对她,也是够狠,够冷酷的,在她这里,将性和爱分的明明白白。 她的神色慢慢沉下去,心中郁闷无比,越想越是气恼,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是做不出笑的表情,索兴问她:“你就不担心,我把这事告诉家里人,让他们……” “苏苏,这不是三年前。”不等她话说完整,时屿白就及时打断了她,一双眸子看向她全是冷芒的寒光,唇角一勾,露出不屑的笑意。 苏时墨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三年前,他和林婉婉的爱情,闹得轰轰烈烈。 时,谢,苏三家,倾心培育出的继承人,将三家的未来都压在了他身上。 为了林婉婉,他不顾长辈十几年的期许和培养,选择弃政从商。 才接触商业,时,谢,苏三家,就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一个公司最基本的注册,都没能办下来,更别谈后面的资源和人脉了。 他的商业计划在开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随之而来的又是她和林婉婉的爱情破灭,两地分别。 后面,时屿白愿意娶她的条件,也是家里人必须同意他经商,不得阻拦。 没了时,谢,苏三家的阻拦,时屿白很快在商界里站稳了脚跟,成为一匹新杀出的黑马,一颗正在升起的璀璨之星。 时影科技,就是他旗下的一间子公司,当时她想进娱乐圈,看在公婆的面子上,时屿白签了她。 这些年公司的资源,都往她身上倾斜,她也没有生过其他想法。 但如今多了一位新签的林薇薇,以前公司里是没有时屿白在乎的人,资源给谁,他都无所谓。 但现在有他的心头好,在前面比着,又加上今日在剧组闹出的种种风波,就算有公婆给她撑腰,以时屿白今日在商界的地位,基本没人可以遏制他。 第18章 无情 又加上他这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日后在公司里,她恐怕也没什么舒坦日子了。 她在心里思索一番,很快就有了决定。 “时屿白,解约吧!”她唇角轻扯,要笑不笑的说着。 “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当初你自己要签的。”时屿白眸光微动,挑唇笑着,掩去眸低一闪而过的黯然。 “你知道我性格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有些东西我不喜欢和人分享,资源,珠宝,服饰等等,我要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她唇角半勾,漫不经心的敛眸,和以往如出一辙的高贵冷艳。 “我看你和别人分享老公,分享的挺开心。”时屿白拿话刺她,语气里尽是揶揄。 “你和林薇薇做了?”她轻挑下眼皮,冷漠的瞥了一眼时屿白,轻透漆黑的眸低只剩寒冰,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 如果时屿白,把她最后的底线都给触破了,他们这段婚姻可以完全变成形式上的婚姻。 时屿白顿了顿,无视掉她冷漠的眼神,面色冷峭的解开衬衣纽扣,语气也烦闷几分:“这倒没有,她太嫩了,舍不得,这段时间的需求,还得麻烦时太太给我解决。” 这话说完,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壁上,贴上她的身体,收紧胳膊,下一秒炽热的吻落下,带着些失控的热烈,强势的啃咬在她的唇瓣上,迫不及待的侵入纠缠,一直延伸到锁骨。 对方来势汹汹,苏时墨下意识想躲,他不满的卡住她的下颌,用力扭过来面对他。 她吃疼,开口就要控诉:“你……你……”一句完整的话,还没秃噜出来。 就感觉整个身体悬空,她已被他抱起,朝着楼上的主卧去。 昏黄的光线晕散在卧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映出两道合二为一的剪影。 影影绰绰,相得益彰。 最后一次的时候,她累的不行,气喘喘地望着天花板,感觉眼前的白光一点点在消退,终于回到现实的刹那,她拖着酸软的身体,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恼火。 摸到旁边的首饰盒,本能得砸到他脸上:“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看着手中制作精良的木雕盒,时屿白有些印象,这是他送苏时墨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不明白她又在发哪门子的疯,看着像小猫一样窝在他身边的苏时墨,他的心情特别好,也懒得和她计较,漫不经心的扯下嘴角,又重新去拉她的手:“再来一次!” 苏时墨用力得扣住他的手,不让再继续,她用力推扯着他,喘着粗气发怒:“滚下去,我要休息。” 时屿白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边浅吻着她的唇角,一边揉捏着她的身体。 苏时墨躲闪着,赶紧往后仰,下一秒,时屿白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带,苏时墨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两具火热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男性滚烫的气息裹住她,苏时墨心头松了松,就要伸手环抱他。 第19章 调情 一道吵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也划破了两人间的漩旎。 时屿白摸到手机,因两人离得近,在接电话之前,苏石墨看到了屏幕上的三字——林薇薇。 时屿白躺到一边接电话,头还埋在她怀里,甚至有些恶劣的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苏时墨吃疼,毫不留情在他腰腹处拍了一巴掌。 “啪!”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甚至还传到了手机那边。 “时哥哥,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小姑娘眉头紧紧皱着,眉宇间全是担心。 “没事。”他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哑而好听,一把握住苏时墨的手,出去长跑。 时屿白汗岑岑的踹着大气,像离箭的弦一般冲了出去。 苏时墨被他撞到,赶紧甩开两只手,用看变态的眼神望着他:“这都能站起来?” 他另一只手,顺势圈住她的腰,搂着她用力翻了个身,两人同时倒在旁边。 滚动之间,手机免提被打开,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声音继续传来:“时哥哥,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声谢谢,网上热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愿意护着我,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嗯,还有其他事吗?”时屿白捏紧怀中人的身体,所有心神都在她身上,在长跑时被人打扰,语气不自觉带了催促。 “时哥哥……”小姑娘像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一直在犹豫徘徊。 时屿白这会跑到一半,没那么多耐性,整个人因不能立刻去终点,像是要爆炸,煎熬极了,燥热极了:“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时哥哥……”小姑娘的声音带了些委屈,还是听话的没敢在拖延,像是做错了事般,胆怯的问着:“热搜的事,会不会对时墨姐造成不好的影响,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她语气怯生生的,像是真的在为这事困扰。 时屿白的脑海中,全是长跑,无心在听废话,就想挂掉手机。 苏时墨却被她这番茶言茶语恶心的不行,明明已是既得利益者,还在这装无辜,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在他挂掉手机的间隙,她抢先回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你猜我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她拖着嗓音,故意说的又娇又媚,宛转悠扬,听见后,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无限遐想,又酥又麻。 果然,通话那边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小姑娘软儒乖巧的声音才响起,带有些天真的语调:“时墨姐,你是和时哥哥在一起吗?” “我们是夫妻,这个时间点,不在一起,能干什么……”她拉长音调,带着刻意膈应人的目的,抬手勾住时屿白的脖子,咬上他的下巴,发出“婴宁”一声。 时屿白瞟她一眼,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冷漠的眼神中警告她安分点。 人却很诚实,很喜欢长跑,加速,冲撞。 那边的林雨薇,像是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带着鼻音,瓮声瓮气道:“时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和时墨姐了,我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对不起……” 第20章 阴阳 小姑娘絮絮叨叨带有歉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屿白挂断了,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嗓音又哑又麻:“你就是欠收拾。” 苏时墨拍掉他的手,很轻的冷笑一声:“怎么?怕你的小情人生气。” “她不会!”时屿白懒声道,一手摸上她的肩膀,一手来到她的肩带处,轻轻一捏,带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苏时墨背后一阵发麻,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恶心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可不想再继续羊入虎口,拍开他的肩膀:“我累了,你自己解决吧。” 拿起枕头,往客房走去,时屿白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敢情他只是个她出气的工具,利用完就掉,他一脸憋气的来到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散掉身上多余的火气。 —— 夜空开始发亮,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透过窗户,笼罩在室内,阳光刺眼,躺在床上的人,不禁皱了皱眉,懒懒的翻了个身。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苏时墨闭眼皱眉,一把抓起旁边的手机,就要摁下挂断键,却不小心划开了接听键,手机里响起时屿白慵懒带点痞气的声音:“醒了吗?” “有事?”她没什么好气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如既往的上位者语气:“想解约的话,马上过来时影科技。” 她好看的秀眉紧紧皱起,冷哼一声:“时屿白,你这公司是快要倒闭了,旗下公司艺人解约,都要劳烦你这当总裁的,亲自来督办了?” “是啊,毕竟你是母亲推荐过来的人,你要解约,我哪敢耽搁?”时屿冷笑一声,阴阳道。 只听声音,苏时墨就能想象出,在手机的一边,他是怎样的一副嘲讽表情,懒得和他继续起争执,她简单收拾一番就去了时影科技。 半小时后,苏时墨出现在公司大楼里,前台工作人员,对她已经非常熟悉,无需任何的通报引见,她熟门熟路地走向电梯,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进来后,她的视线就被坐着的时屿白吸引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冷峻的眉眼间透露出丝丝烦躁。 像是被她的动静吸引到,原本专注于文件的人抬起头来,视线在半空中游离了一瞬,而后精准地对上她的目光,将手中的文件扔给她:“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解约,愿意给你开出这么宽松的艺人合同,除了时影科技,应该不会有其他家了。” 她随手接过来,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对时屿白这番话不是很赞同,清了清嗓子:“这合同确实宽松,一切都以我的利益出发,但只要林薇薇在公司一天,所有资源都会先以她为主,我只能捡她不要的,剩下的。” 第21章 爱意 “公司在影视资源这方面向来实力雄厚、数量众多,就算是林薇薇挑剩下,不要的那些,给你也绰绰有余了,足够你发展事业。”时屿白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脸上不以为意,继续开口:“并且,我可以答应你,除了林薇薇明确看上的那些资源,公司里剩下的所有资源都任由你挑选。” “时屿白,你不应该建议我留下,我苏时墨,生来尊贵,名言漂亮,冰雪聪明,备受宠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委屈求全,甘居林薇薇之下,捡她不要的东西。”她挺直脊背,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不屑和轻蔑。 “苏时墨,你应知道,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事事都能如你愿,全凭你心情,想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他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不悦之色,双眸中闪烁着烦躁的光芒。 “我知道,这世上不如我愿得事情多了,就像我的爱情,婚姻……”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看向时屿白,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带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去委屈自己。” “你嫁我,是你的别无选择。”时屿白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一张脸沉了下来,短暂的生气过后,心中更多的是憋闷和惊讶。 “不然呢……”苏时墨反问。 “你……”时屿白心头堵得慌,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愤怒不甘的情绪将他淹没,他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苏时墨,我改主意了,你不愿意瓦全折腰,但我偏要看你低下头的样子,这合约不解了。” 苏时墨不懂他这要搞哪出,她都已经愿意退让了,主动提出解约,和林薇薇眼不见心不烦,但他显然不想让他轻易离开,她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也有了几分压迫的意味:“时屿白,你既然不想解约,那你就祈祷着,你的小情人,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中。” 话不投机半句多,解约的事情没谈笼,反而落了一身骚,苏时墨生气离开时影科技。 她踹了一肚子的闷气,还没来得及平复,她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喂,丽姐。” “你现在在哪里。” “公司楼下。”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反光镜,她看着镜中人有些发红的眼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她在时屿白面前露出多少刺,包裹的多坚硬,这副壳子还是一戳就破,露出里面的柔软的心脏。 十八岁那场没来得及开始的初恋,却让她的心里不可自拔的住进了一个人。 即使她打着联姻,利益,金钱,权势的幌子,还是不得不承认,支撑起这一切的本质,还是因她喜欢时屿白,爱惨了她。 就算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想承认,一味的自我欺骗,隐瞒,选择逃避。 她心的选择就是如此,这些年来输的一败涂地。 第22章 交错 “我马上下来找你。”耳边清脆的女声,唤回她飘渺的思绪。 “好。”她应着,迅速从包里找出遮瑕液,给自己重新修饰一遍妆容。 看向后视镜里,面容红润,眼尾微微上翘,波光流转,娇艳欲滴的人,苏时墨满意极了,勾了勾唇角笑着。 这样又有谁能看出,她方才躲在车里哭过,她依然明媚自信,艳丽无双。 米丽丽下来时,猛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车里,动作粗暴而急促,随后将手中的包狠狠地摔在一旁的座位上,显然是被气的不听。 紧接着便听她骂骂咧咧的开口;“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司的高层,还真是昏了头,大有周幽王为美人博一笑的架势,公司所有资源都往林薇薇身上倾斜,公司里所有艺人包括你,都得跟着资源降级。” 嘴里嘟囔着,发泄完一通,又将目光转到她身上:“现在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以后应不会再有好资源了,我们要怎么办?” “公司不给,我们不能自己谈吗?”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眼眸半眯,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人一股闲适,自信的姿态。 听她这语气和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米丽丽心中的担忧消了不少:“苏苏,姐就知道,你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说着她在导航上输入了一串地址;“去这里,肯定能拉到资源,据说今晚许多资方都在这里。” 话落,她又小心觑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弱,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就是需要去委屈你,给资方爸爸敬酒。” 虽不清楚苏时墨的背景,但从她进娱乐圈开始,公司的各种资源都砸在她身上,多少也能猜测出她身份不简单,具体到哪种,就不知道了,陪酒这种事情,她能不能接受,米丽丽也不知道,方才的话,一是怕她委屈,二也是试探。 苏时墨倒没矫情,主动和米丽丽换了位置,由她开车,前往目的地。 车子抵达酒店,两人进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剧组人员,丽姐带着她往宴会厅深处走去,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拒可靠消息来讲,今晚时家那位也在,整个公司最大的BOSS,你去他面前露个脸,让他记住你,就算公司高层再宠林薇薇,还能越过最上层这位?” 苏时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满屋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其中,围绕着一名男子而转,与他招呼攀谈。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鼻梁高的有些过分,侧脸线条流畅,棱角分明,剪裁得体的西装贴合着他完美的身材,却又在那严谨的线条下隐隐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从头到尾都写着矜贵禁欲四个字。 像是察觉到有人再看他,男人迅速而精准地看了过来。 视线交错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她无意识中,攥紧了衣摆。 第24章 暧昧 安静的长廊上,只有她和时屿白,他将她困在身前,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姿态暧昧得看着她,神色却带了几分危险,侵略感极强。 男人湿热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周边,两人间的距离近到,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接吻。 她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昨晚的记忆,就是用这个姿势,他将她摁在卧室的墙上肆意妄为,一次又一次。 她脸颊一热,下意识偏开头。 时屿白像是不满她的抗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他:“不冷吗?” 苏时墨愣了下,他也会关心她? 对他这话感到莫名,抬头瞥了他一眼,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时屿白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她的动作,拉下她的手,在她脸上捏了几下,视线扫过她嫩白的酥肩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他的眸色不由深了几分,随即他手上的大衣就兜头扔了过来。 她愣了下,扯下大衣,回头看他,不满的嘟囔着:“你做什么?”. “穿上。”他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清清泠泠的,带着如同以往的强势和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她将脑袋从里面露出来,慢慢吞吞的抬头,四目相望片刻,状似随口问了句:“担心我冷?特意出来拿给我的?” “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时屿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是耐心耗尽,直接抖开大衣,完完整整的披在她的身上,动作强势,语言霸道,带了几分蛮不讲理。 “怎么还是这般不讲理,不让人拒绝。”苏时墨小声吐槽着,但在闻到大衣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时,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烟味,她的心情忽然变得不错,这件大衣明显是他的。 她的音调软了下来,勾住男人的胳膊,眨眨眼望着他,带了些撒娇的语气:“真是出来给我送衣服的?” “你说呢?”时屿白反问,声音冷冷的,俊美的眉眼如以往般淡漠,指尖间却暧昧得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着。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她的脸颊迅速涌上滚烫的血,如同燃烧的晚霞,瞬间布满她的面容。 时屿白眼睫微垂,目光如丝般缠绕在她身上,一双眸子深邃而迷离,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苏时墨被他盯着,心脏变的麻麻的,痒痒的,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不自觉往他身上靠了靠。 时屿白的眼眸彻底暗沉下来,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瞬间迸发出危险而狂热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紧接着,他的薄唇猛然压下,犹如暴风雨般迅猛而激烈,牢牢堵住她的唇,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苏时墨被迫仰着头,接受他近乎掠夺的深吻,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眸含秋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力的低着他坚实的胸膛,任其索取。 这时,通往宴会厅的门,猝不及防被人推开。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立刻松开搂着她腰的手。 第25章 初恋 时屿白那裹挟着雪松气息与淡淡烟味的舌尖,已然迅速地撤离她的唇。 没有一丝留恋,他从容不迫地推开她,仿佛她是瘟疫一般,毫不留情地远远避开。 他的神情极为淡然,仿佛刚刚那激烈狂热的吻未曾发生,漫不经心地掏出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动作优雅,却尽显冷漠无情。 仿佛从不曾认识她,只是偶然擦身而过罢了。 唯有她像个痴傻之人呆呆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情海之中,难以自拔。 苏时墨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扯下身上的大衣,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他扔去,动作决绝且充满愤怒。 她实在不明白时屿白怎能如此理智冷静,刚刚那炽热激烈的吻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他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瞬间就能回归冰冷之态,简直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模样。 她咬紧唇瓣,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决然地扭头便走,嘴中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与清甜,可脸上却不见丝毫情绪,步伐优雅,每一步都迈得坚定平稳。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刚刚的一切未曾发生,只是没走两步,就撞上了一位熟人。 瞧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林薇薇,恰似一朵绽放的白莲花,纯洁动人。 她冲着她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灿烂的阳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觉的诧异与无辜。 “时墨姐,你也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没空,这才陪时哥哥过来。” “嗯,辛苦了,你这身份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她颔首微笑,仿若无事一般踩着高跟鞋继续前行,眉心却不自觉地拧紧。 没走几步,林薇薇又娇又嗲的嗓音飘来:“时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久?大伙都等着你呢。”声音里满是撒娇与埋怨。 她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却始终未听到时屿白的回应。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林薇薇突然嗔笑着说:“时哥哥,你是听到我喊冷了?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是去给我拿衣服了?”嗓音绵软,撒娇似的,充满无尽的暧昧。 她脚步一顿,捏着包的指尖微微泛白,关节处由于用力而显得有些突出。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敢情这大衣根本不是为她准备的。 此时,宴会厅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身姿挺拔、温润如玉的男人稳步朝她走来。 他的视线恰似一泓温润澄澈的清泉,宁静而深邃,那眸子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包容,令人深陷其中,难以挣脱。 饮过酒后,本就有些迟钝的她,在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时,大脑陷入短暂的停滞,过了许久,她才从那混沌的记忆中,拼凑出有关这人的零星碎片。 贺朝阳—— 她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少年。 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