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翻车后揣崽了》
7. Chapter7
苏酩没看懂。
苏酩很迷惑。
苏酩走过来,问道:“你乱喊什么?”
厘久一脸无辜,解释说:“宁宁叫我老师,那我应该也叫你老师。”
不知为何,苏酩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酩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便有些恼怒地道:“在外面不要乱讲话。”
这个新人,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口出狂言,让人头疼。
“那不在外面就可以乱讲话了吗?”厘久真诚地问。
“……”
苏酩太阳穴猛跳,险些被她的天真发言气死。
知道新人今天要来试镜,苏酩莫名觉得今天得过来一趟。
她不知该如何去描述这样的心情,大概对方是头一个合她眼缘的艺人,又或者想看看王垲芝所说的极富演绎经验是什么情况,于是她顺着心意来到这里。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口无遮拦,什么都讲,简直让人胸闷气短。
见她表情不好,厘久唔了声,老实巴交认错:“好吧,我不乱说话了。”
厘久乖乖走到宁宁身边,用眼神示意对方。
宁宁没看懂:“怎么了,厘久老师?”
厘久又眨了眨眼,试图让对方看懂。
宁宁无奈:“您还是说话吧,我看不懂您想表达的意思。”
闻言,苏酩侧头看过来,冷哼一声:“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
厘久这才开始说话:“我想问,咱们往哪边走?”
这样问着,她又说:“最好别跟这个人一起,她讨厌我。”
“……”
苏酩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在说我?”
“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
“不讨厌我的话,那你是喜欢我吗?”厘久继续单纯发问。
苏酩嘴角抽了抽,沉默半晌,回答:“你还是闭嘴吧。”
“……”
厘久表情有些委屈,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她便没再说话,只是用控诉的目光看向苏酩,以此表达不满。
场面有些滑稽,宁宁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对着厘久说:“放心吧厘久老师,我们不会和苏导一起进去的。”
这样说着,宁宁又补充了一句:“再加上您二位的关系,还需要避嫌的。”
闻言,苏酩眼皮狠狠一跳,她下意识就想拦住厘久。
下一秒,厘久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我们什么关系?”
苏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是好奇宝宝吗?”
“我不是。”厘久乖乖回答。
苏酩:“不是那你一直问什么?”
听出她话里的烦躁,厘久没再说话,抿紧唇线,瞧着不远处的大树走神。
见状,宁宁连忙说:“厘久老师,我们先进去吧。”
厘久又委屈地瞥了眼苏酩,这才跟着宁宁进楼。
见她离开,仍站在原地的苏酩手指摩挲。
刚才不知怎的,忽然想摸一摸新人的脑袋。
要是对方有竖着的耳朵的话,估计是耷拉着的。
苏酩被自己的联想笑到,她摇摇头,进了写字楼的门。
-
上电梯时,有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年轻女性走进来。
宁宁护着厘久,将她往里挤了挤,低声说:“没想到她们也来试镜了,看来今天的竞争很激烈。”
厘久顿时产生好奇:“她们是谁?”
宁宁惊讶:“你连她们都不知道?”
缓了几秒,想到王垲芝说的话,宁宁耐心道:“国内著名的女团Sun。”
厘久:“不认识。”
宁宁:“。”
老师,您的声音好像太大了点。
就在厘久话音落下没几秒,那几位女团成员便纷纷看过来。
其中有一位,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哪里来的土包子,连这种试镜都能参加,不会是走后门了吧。”那人阴阳怪气地说。
闻言,厘久眨了眨眼睛,认真回答:“如果我刚才进来的门是后门,那你们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那人被噎住,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没有再出声。
临出去的时候,对方将门堵死,磨磨蹭蹭不愿动弹,而厘久两人只能在里面等所有人出去才能离开。
于是,厘久便小声问宁宁:“她们怎么不出去?”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电梯里比较凉快吧。”宁宁不敢得罪那些人,怕给厘久带来不便。
厘久若有所思:“电梯里确实挺凉快的。”
见状,那几个女团成员面露无语。
搞半天,这人完全没有觉察出她们存心找茬。
这样僵持一会儿,女团成员才扬长而去。
厘久摸着下巴,后知后觉问宁宁:“刚才她们是不是故意不出来的?”
宁宁这才点点头,回答:“因为您刚才说话太直,把她们得罪了。”
厘久惊讶:“难道所有人都要认识她们吗?”
好莫名其妙的自信。
宁宁:“话虽如此,但……”
厘久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因为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苏酩。
对方今天白衬衫配黑裤,明明是最简单的搭配,放在人群中也有种鹤立鸡群的效果。
刚才在楼下不觉得如何,现在看去,便发现苏酩长得果真出众。
厘久犯了会儿花痴,想到对方刚才的咄咄逼人,又没了兴趣继续欣赏,跟在宁宁身后,朝着别处走去。
而在她走后,苏酩若有所察抬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婀娜倩影。
厘久被带去了候场室,几个女团成员也在,被众星捧月地包围着。
这部剧的导演不算出名,但刚播出的电视剧大爆,因此,来试镜的人格外多,大部分是岌岌无名的新人,或是没什么名气的老人。
相比之下,Sun女团就显得知名度格外高,算是现场里咖位最大的第一梯队。
厘久不感兴趣,走到角落里,和宁宁闲聊。
“你最近要小心点,不能熬夜,不然会胸闷气短。”厘久叮嘱道。
宁宁:“您说的好准,我最近就感觉喘不上气来,果然是睡少了。”
“还有,不要跟异性走太近,你这几年全是烂桃花,正缘要等个五六年才能出现。”厘久再度叮嘱。
宁宁迟疑:“真的吗?”
厘久:“烂桃花挡你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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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
宁宁:“我立马删了他们!”
“……”
渐渐的,有人听到她们之间的话,忍不住凑过来,问道:“你还会看面相?”
厘久没说话,静静凝视她片刻,问道:“你家里是不是供了神位?”
对方惊讶:“这都能看出来?”
“赶紧找人送走吧,你被忽悠了,”厘久皱眉说,“那是邪神,长年累月吃你的供奉,已经要盯上你了。”
对方不敢置信:“不能吧,我那可是多年朋友介绍的。”
“你那朋友非蠢即坏,你还是小心点吧。”
那人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电话,没一会儿便脸色骤变,甚至顾不得试镜,直接从候场室离开。
见状,更多的人围到厘久身边,问自己的事。
在这个圈里混久了,多少都会信一些。
而且,八卦谁都爱听,就算图一乐也能听个新鲜。
厘久对这种事还算有耐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解面相,还说的格外精准。
不过,她也当作是消遣,和别人闲聊。
渐渐的,女团身边的人都跑到了厘久那里。
刚才在电梯里被怼的女生啧了声:“真有意思,靠这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吸引别人的注意,牙尖嘴利,不知道从哪来的土包子。”
“你少说两句吧,”她们之中的一人说,“还想再被怼一次吗?”
那人愤愤不平:“可是——”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女团成员眼睛一亮,几人纷纷朝门口围去。
“苏导,您怎么也在这儿?”
“苏导,我们平时不训练的时候,都会看您的电影,您拍的可真好。”
“我们都是您的影迷。”
“……”
苏酩视线被挡住,有些不耐:“那看来你们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话音落下,女团成员齐齐愣住,像是不敢相信她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嘲讽的话。
虽然圈里人都在传苏酩脾气不好,喜欢骂人,但总有那么几个心存侥幸的,以为自己能被特殊对待,本想套近乎混脸熟,结果变成了上赶着挨骂。
“那边的人在干什么。”
女团成员撇撇嘴:“有个人说自己会看面相算命,大家都跑过去问八卦了。”
苏酩若有所思,拨开女团的人,大步流星走过去。
包围的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苏酩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里面快被挤没了的厘久,而宁宁早就被挤出人群,站在角落里,一脸无奈。
留意到苏酩的身影,宁宁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提醒厘久。
然而对方面前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挤不进去。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酩在那儿抱臂聆听。
厘久表情一本正经,看起来不像在坑蒙拐骗。
苏酩以为她在好好准备试镜,没想到这人居然逮着机会就摸鱼,还给人看面相算命,倒是挺会消遣。
苏酩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梅开二度拨开眼前的人,挤到厘久面前,寒声问:“看来大师法术高深。”
“那大师能看出来,我现在心情如何吗?”
8. Chapter8
厘久懵了。
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想的却是——这人好漂亮。
想双修。
缓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她的两夜情对象。
哦不对,现在该叫主人了。
厘久想了下,说道:“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最近可能会有不祥的事发生,要小心一点哦。”
周围噤若寒蝉,没人敢出声。
苏酩的名气很大,是整个圈子都听说过的神话。
这样毒舌冷酷的人,居然会被说印堂发黑。
——这个新人不会要被骂了吧?
怀着这样的担忧,众人一脸同情看向厘久。
然而,下一秒,苏酩却笑了:“那我可真的是要谢谢你。”
“没关系,你多加注意就好。”厘久认认真真回答,“还有,不要经常动怒,会伤身体。”
苏酩神色一怔,到嘴边的嘲讽又咽回去。
她目光复杂看了一眼新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这下,厘久身边的人更加兴奋。
面对苏酩都能不卑不亢,说明这人有点水平。
于是,众人目光愈发殷切,迫切想要让厘久帮忙看面相。
就在这时,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进来,维持秩序,众人这才一脸败兴地离开,回到位子上坐好。
宁宁没法继续待在这里,和厘久说了声待会儿见,便离开候场室。
经过刚才一战,厘久身边倒是不缺人了。
只不过,她脑海中一直冒出苏酩的脸庞。
苏酩最近的劫难,会是什么呢。
-
待试镜开始,众人便没心思再去八卦。
厘久的号比较靠后,等候场室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才轮到她去试镜。
她走进屋子,看到里面坐着满满当当两排人,苏酩和别人一起坐在最前面。
见到对方,厘久表情雀跃了一下。
苏酩却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低下头去转中性笔。
“你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
助理递给厘久一张A4纸。
厘久低头看了眼,狠狠闭眼。
可恶的方块字。
看不懂。
在这么多人面前,厘久不想怯场,她故作认真看着纸上的文字,大脑飞速运转,简直要把那薄薄的纸看穿。
过了一会儿,她把纸撕掉。
见状,导演坐正了点,来了兴趣。
厘久想到的是之前看过的一段戏,女主有个书生夫君,对方说待功成名就,和她一同共享荣华,可对方金榜题名后却变了心,和公主结为良缘。
她之前很喜欢这折戏,因为就像族亲说的那样,人心不可靠,信谁都不如信自己,所以她经常去戏院看这出戏,以此来警示自己。
厘久把自己代入女主,开始咿咿呀呀唱起来。
导演:“……?”
他和副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不过,几乎是下一秒,导演便眼睛一亮,指了指手里的纸。
他们这部剧里,恰好有一个名怜,虽然结局不算好,但人物足够出彩,播出后可以收获一批同情粉。
因为之前来试镜的艺人都不够美艳古典,导演本想凑合着选一个人,现在看到厘久,他便有了主意。
而苏酩想的却是——这就是王垲芝所说的演技精湛?
唱这么难听,放在之前戏园子里,观众可是要砸场子的。
简直是噪音。
苏酩眉心皱起,眼皮猛跳。
她不免产生担忧,照这样看,估计新人的试镜没戏了。
要不是为了看新人的戏,苏酩绝对不会来这里浪费半天时间,让各种千奇百怪的人玷污眼睛。
没想到,最玷污她眼睛的居然是眼前这位。
苏酩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声音还会从耳朵里进去,咿咿呀呀像催魂曲。
“……”
“停。”导演出声。
苏酩心想,看来导演也受不了这样拙劣的演技和嗓音。
“你可以回去了。”导演笑眯眯地说。
厘久愣了一下,她还没唱完一折戏呢。
不过,既然对方说让她走,她便乖乖往门口走去。
“这个过不了吧。”待她走后,苏酩笃定地说。
不料,导演却摇摇头,说道:“给她过吧,正好我们剧组需要个美丽花瓶,她来演正合适。”
苏酩:“?”
这都行。
她没再说话,陷入深深的怀疑,忍不住给王垲芝发消息。
-这就是你说的有灵气的好演员?
王垲芝不明所以。
-?
苏酩深呼吸,摇摇头,既然导演让新人过了,其余的就没必要过多追究。
毕竟,合同都签了。
她们总不能毁约吧。
虽然可以毁约,但苏酩想当一个有诚信的老板。
另一边。
厘久从房间出去,便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宁宁。
见她出来,对方飞快走过来,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
厘久摇摇头。
宁宁表情一黯,想了一会儿,才出声安抚厘久:“没关系,反正还有下一次试镜,等我们重振旗鼓,再次扬帆远航!”
厘久:“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什么结果。”
宁宁:“……”
结果如何,厘久倒是不太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没唱完的那折戏。
她平时就喜欢听个戏,要是只听一半,能难受到让她抓耳挠腮,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不懂欣赏,她唱一半就喊停。
没有审美。
厘久耿耿于怀,表情有些不高兴。
见状,宁宁小声说:“别担心,王姐人脉广,待会儿让她打听一下,就知道这次试镜过没过了。”
厘久摇摇头,没有解释。
她问:“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宁宁想了想,说:“没有了,您现在还没什么名气,没有太多工作需要做。”
也就是说,厘久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厘久表情这才好点,她点点头,示意宁宁一起离开。
刚下电梯,厘久便看到苏酩抱臂站在不远处。
厘久想了下,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对方多加小心,于是走了过去。
“你先去车上等着。”苏酩对宁宁说。
宁宁看看苏酩,又瞧瞧厘久,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吭声,转身朝轿车走去。
厘久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她确实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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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好模样,细眉狐眼,眼尾上挑得恰到好处,像钩子一样拽的人心痒。
就算是见惯了美人的苏酩,面对这张脸,也无法说出太过激的言论。
但一码归一码,买家秀跟卖家秀的差别太大,她有必要好好来了解一下。
“你之前,”苏酩斟酌着说,“有拍过戏吗?”
拍过戏跟演过戏可是有区别的。
厘久一脸迷惑:“我演过戏。”
她在洞府里整天演戏,咿咿呀呀,邻居听了都说好,整天隔空冲她喊话,虽然她听不见,但估计是夸赞的美言。
而且,她泡在戏园子里的时间很长,还去过后台和戏子接触,对方传授过她一些唱戏的技巧。
厘久自认为演戏精湛,唱功一绝。
然而,苏酩显然不这么认为:“那就是没有进剧组拍过戏对吧?”
厘久想了想,点头说:“这倒是没有。”
唱戏的组织叫戏班子,可不叫剧组。
虽然厘久不是戏班子的一员,但她自封戏班子外编人员。
“那你怎么跟王姐说自己演过——”
苏酩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酩陷入沉默。
对方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王垲芝的错。
“阿嚏!”
远在公司的王垲芝打了个喷嚏。
她摇摇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骂她。
“有什么问题?”
见苏酩纠结这个问题,厘久忍不住问。
厘久的表情很无辜,搭配上一张美艳的脸,堪称绝杀。
苏酩心头的火气消了些,抿紧唇线,过了一会儿,才语气冷硬地说:“没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闷亏,说到底还是有点不爽。
只不过,看在新人长得美的份上,勉为其难原谅对方的虚假瞒报好了。
想到什么,苏酩问:“对了,你叫什么?”
厘久歪了歪头,认认真真说:“我叫厘久。”
“都是哪个字?”
“失之毫厘的厘,长长久久的久。”
厘久老实巴交回答。
厘久。
苏酩在心中念了一下新人的名字。
倒是好记。
“你今天还有没有安排?”苏酩又问。
厘久想了想,说道:“有。”
睡大觉是很重要的事。
苏酩不免来了点兴致,问道:“还有什么安排?”
“睡大觉。”
“……?”
苏酩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忍住翻涌起来的火气,说道:“我问的是你下午的正经安排。”
厘久一脸无辜:“可是,睡大觉就是正经的安排呀。”
“……”
这人没救了。
谁家好人会在老板问有什么安排的时候,张口就来要睡大觉。
苏酩简直不知自己是生气还是无奈。
她思忖片刻,摇摇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她径直离开。
厘久不解挠了挠头,往宁宁那边走去。
直到下午,得知自己又有新工作,厘久才明白苏酩的恶劣之处。
——这人居然让王垲芝给她安排满了一周的工作!
9. Chapter9
厘久不理解。
厘久很生气。
厘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王垲芝都快要被她绕迷糊了,不免哭笑不得:“还不是你,当着老板的面说自己下午要睡觉,让她觉得你无所事事,所以才有了现在满满当当行程。”
作为一个刚入圈的新人,厘久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邀约,所以王垲芝给她报了许多技能课,比如表演课,声乐课,舞蹈课之类的。
从今天开始,就会有老师上门,一对一辅导。
也就是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厘久都没有时间悠闲自在睡大觉。
厘久又开始转来转去,一脸不高兴。
“我可以去找她理论吗?”
半晌,厘久憋出这么一句话。
王垲芝看了眼手机,耸了耸肩:“很遗憾,她现在已经前往剧组,下一次回来估计要一周后。”
闻言,厘久顿时蔫了。
如果有耳朵,此刻大概也是垂下去的。
王垲芝本来还在怪她不说明实情,见状也有些于心不忍。
王垲芝开导她:“往好处想,最起码你可以学到一些新的技能,这对你以后事业的发展有着更大的帮助。”
厘久没什么精神:“可我只知道,现在我本应该在家睡觉。”
事不事业的,她并没有那么在意。
王垲芝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
做艺人的,怎么能没有点事业心。
王垲芝忖着,开始谆谆教诲:“你这样想,等你以后出名了,邀约不断,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接或者不接,也就意味着,你能自己掌控时间,想睡觉就睡,想工作也不会缺,这样多好。”
厘久抬起头,被她的话震撼到。
她不免开始畅想,等以后出名,天天在家睡大觉的好日子。
思及此,厘久对工作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她握了握拳,语气坚定地说:“好!那我去上课!”
上完一下午的课后,厘久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她开始想——这名是一定要出的吗?
厘久想念起之前在古代的日子,那时候没人管教她,也不需要做可恶的工作,每天只考虑吃什么玩什么,困了就在洞府安然入睡。
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太久,甚至变得模糊。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
厘久现在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一脸疲惫靠在窗户边,凝神去看外面的风景,不免产生了跑路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结了契,厘久便不敢随意乱动。
结契可不是儿戏,一旦违约,说不定会抽筋剔骨,让她痛不欲生。
厘久开始懊悔,早知如此,不该草率结契。
狡猾的人类。
厘久阴气沉沉了一会儿,又被宁宁喊着去上课。
她自闭地拿脑袋磕了磕窗户,还是认命般走了出去。
直到两天后,王垲芝得到消息——厘久的试镜通过了。
彼时厘久还在上表演课,老师让她做魅惑的表情。
厘久想了下,眸光流转,风情万种看向老师。
老师:“好好好!就是这样!”
长得美也就罢了,居然还很懂怎么魅惑人,跟狐狸精转世似的。
王垲芝便是在这个时候敲响了门,对厘久说:“试镜过了,一周后就要进组。”
厘久瞪大眼睛:“哇。”
果然,有人懂她!
见状,表演老师忍不住笑了下,说道:“你这个表情也不错,我发现了,你很适合演那种魅惑人心的妖孽角色,你好像天生就懂这方面,不需要教便演得活灵活现。”
被夸,厘久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害羞地说:“真的吗?”
那天苏酩对她冷嘲热讽,简直要把她的自信心都打消了。
表演老师又是一阵猛夸,听得王垲芝都觉得厘久是个天纵奇才的狐狸精。
厘久小心翼翼收回爪子,想了想,她好像就是狐狸精。
这下,厘久连上课都认真了几分。
她的演技堪称突飞猛进,最起码能表演出一小段不错的戏来,不至于一提到演戏就开始鬼哭狼嚎。
到这个程度,王垲芝已经非常欣慰。
她甚至颇有一种自豪感,把厘久演戏时的画面录下来,发给苏酩看。
-看吧,我就说她很有天赋。
彼时苏酩刚骂完主演,正气得喝凉茶降火。
她打开视频,看到厘久像动物一样用四肢爬行,然后停留在某处,忽然歪了歪头,用舌尖舔了下掌心,露出无辜的表情,冲前面笑了一下。
跟狐狸精似的,勾得人心痒。
苏酩喉咙发紧,又喝了口凉茶。
见她表情愈发冷峻,主演四目相对,开始怀疑人生,谁都不敢出声,生怕再被痛骂一顿。
结果,看完手机的活阎王居然好说话了些。
主演们受宠若惊,纷纷开始好奇对方刚才看了什么。
不过,这些厘久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将处于工作状态。
宁宁是这样说的:“剧组呢,就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大团体,然后共同制作出一部好的作品。”
“也就是说,接下来你就和许多人一起工作。”
厘久稍微开心了点,最起码有人陪着她受苦。
一晃时间过去,很快来到一周后。
宁宁赶了个大早去接厘久,后者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赤脚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的宁宁露出惊讶表情:“你头上是什么?”
厘久下意识摸了摸,才发现耳朵没收回去。
在对方的注视下,还轻轻抖了抖。
宁宁被萌到,兴奋地问:“这是在哪里买的狐耳发箍!好可爱,居然还会动!”
厘久轻咳一声,连忙回答:“当然是网上,你之前教会了我,我就在网上买东西了。”
“哇,这个狐耳很适合你,感觉戴上严丝合缝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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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又说。
厘久有些不好意思,她留下句等我一下,然后飞速关上门。
她走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了眼没有收回去的耳朵,苦恼地摸了摸头。
好险,差点就要被人类发现不对。
厘久迅速将耳朵收回去,然后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去到门口。
宁宁对她刚才的狐耳还很感兴趣:“你可以发我个链接吗?我真的觉得很可爱。”
厘久故作认真低头看了看,然后一脸遗憾地说:“好像已经下架了。”
宁宁啊了声:“那真是好可惜。”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她们下楼,坐进轿车,宁宁驱车前往高铁站。
这部剧的开拍地点在临省,需要坐高铁去。
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直到厘久进站时,被挡在了外面。
宁宁一脸懊恼:“我给自己买了两张票。”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厘久重新买一张,于是问道:“厘久老师,您说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号。”
闻言,厘久问道:“身份证号是什么东西?”
宁宁茫然抬头:“……啊?”
待宁宁向王垲芝汇报,王垲芝才想起来,签合同的时候好像没看厘久的身份证。
当时不知怎的,她把许多关键步骤都忘记了。
现在再去补办身份证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等从剧组杀青再说。
王垲芝头疼道:“那你开车载她去吧,我找个人跟着,你们两个轮换着开。”
宁宁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厘久,后者若有所思,问道:“身份证……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吗?”
宁宁也有些头疼:“是呀,不管选什么出行工具,都会用到身份证,除非像现在这样自驾。”
厘久点头:“我知道了。”
是她失误,忘记了现在跟过去不同。
不过,还好王垲芝没有细究,否则她非人的身份就要被戳破。
见厘久不再说话,以为她在内疚,宁宁忍不住说:“没关系的,等杀青回来再补办也不迟。”
就是这次苦了她,需要和人轮番开车十多个小时。
宁宁揉着太阳穴:“没什么事的,你在后座睡一觉,明天就到剧组了。”
厘久应声,想了想,还是道:“谢谢你哦,宁宁。”
虽然对方是她的仆人,但这么辛苦还是要道谢的。
宁宁受宠若惊,连忙说:“没关系,应该的。”
待王垲芝叫的人过来,一行三人才从高铁站离开。
来人是名男性,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好说话,沉默寡言,面色冷峻,开车倒是很稳。
厘久坐在后座,跟没骨头似的,摊成一团。
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朝窗外看去。
外面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看起来格外生机勃勃。
厘久便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山上的洞穴,以及和苏酩混乱而愉悦的三天。
她托着腮,忽然开始想。
这个时候,苏酩在做什么呢。
10. Chapter10
苏酩在训人。
众人挨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偏偏苏酩说的还很对,让人无法反驳。
于是,没人敢触霉头来打断苏酩。
王垲芝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苏酩脸色很臭,众人噤若寒蝉,看着她接起电话,紧接着脸色变得更难看。
主演们对视,都觉得今天大概要被骂的狗血淋头,然而苏酩挥了挥手,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们。
王垲芝:“事情就是这样,厘久没有身份证,这是我的问题,当初我忘记问这件事了。”
苏酩想了一下,说道:“问题不大,人已经去剧组就没事了,等她回来再补办吧。”
“好。”
王垲芝松了口气。
苏酩做事严谨认真,不喜欢有掌控之外的事发生,哪怕王垲芝跟她干了好几年,也不敢真的越俎代庖,心无畏惧。
“人跟着去了吧?”苏酩想到什么,问道。
王垲芝连忙说:“跟去了,你说找个人看着,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苏酩点头:“那就好。”
苏酩脾气糟糕成这样,还能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除了确实才华横溢,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家境格外殷实。
奶奶是第一批Top2的大学生,毕业后留校教学,爷爷在部队待过二三十多年,母亲是国内有名的钢琴家,父亲作为知名企业家,前阵子刚上过新闻。
可以说,苏家又红又富,谁都不敢惹。
苏酩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备受关注,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因此,哪怕成年礼上苏酩说要进娱乐圈拍戏,家里人也都全票通过,支持她去做喜欢的事业。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她身边常年跟着两个保镖,眼神皆带着杀气,一看就不好惹。
今天少了一个,不知去向。
苏酩捏了捏太阳穴,想到不让人省心的新人,不免感到头痛。
“阿嚏!”
厘久打了个喷嚏,不明所以擦了擦鼻涕。
坐在一旁的宁宁见状,连忙将车内温度调高,免得她被冻感冒。
宁宁本以为自己要开车十多个小时,没想到新来的司机让她去了副驾,从出发到现在都没提过换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出声道:“大哥,要不我开会儿?”
男人道:“不需要。”
宁宁便重新坐回去,顺便给厘久了一盒抽纸。
厘久擤完鼻涕,疑惑地歪头:“打喷嚏是不是说明有人在骂我?”
她记得人类有个说法,打一个是想念,两个是被骂。
刚刚她打了三个,不会是有人想她又骂她吧。
宁宁摸着下巴:“不可能吧,老师你才认识多少人,怎么会得罪别人呢。”
话音落下,两人均想到了之前在电梯里得罪的Sun女团,齐齐陷入沉默。
“希望这次不会那么巧。”宁宁忍不住呢喃道。
厘久倒是无所谓,她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无所事事,于是开始到处抠抠摸摸。
显然,她对这个叫轿车的东西更感兴趣。
“经纪人说,等以后我工作时间长了,也可以买一辆自己的轿车,还能比这个更贵——更贵的轿车长什么样子?”厘久问道。
宁宁打开手机,在搜索框敲敲打打,屏幕上很快出现全球知名的超跑图片。
她将手机递给厘久:“就是这种的,贵到离谱。”
厘久看了眼,发现这种更贵的车看起来很小,才只有两个位子,一点也不宽敞,顿时失去兴趣。
“算了,还是这种的最好,一看就气派。”厘久高高兴兴地说。
宁宁:“您要是论空间大,那还是得公交车。”
厘久来了兴趣:“公交车长什么样?”
宁宁再次搜索。
厘久:“哇!好多座位!好大好宽敞!我喜欢!”
“等以后我有钱了,要买这个公交车。”
宁宁欲言又止,很想告诉厘久,公交车不是谁都能买的,而且,正常人谁买公交车当代步工具。
不过,看厘久那么开心,她又不忍打断对方的兴致,只能将话咽回去。
“对了,苏酩的车是什么样的。”厘久想到什么,好奇地问。
她见过了王垲芝的车,又坐在宁宁的车上,却没见过苏酩的车。
宁宁回忆片刻,回答:“之前你说小的那种超跑。”
厘久顿时露出同情神色:“她好惨,居然挤在那么小的车子里,岂不是无法活动自如?”
话音落下,两人听到一声轻笑。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男人,刚才不小心笑出声。
见她们看过去,又恢复面无表情。
-
宁宁的祈祷无效。
她们比别人到得晚,第二天上午才勉强到地方。
司机大哥没休息,跟着她们一起下车,那冷酷的架势,仿佛要跟着去打架。
见她们来到,导演助理过来问:“请问是厘久老师吗?”
厘久点了点头,同时心里疑惑——怎么这个人也叫她主人?
导演助理:“那太好了,老师您先去酒店收拾一下,待会儿咱们就要准备开机仪式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过来:“我当是谁来这么晚,小牌大耍,让大家都等着,原来是我们会算命的神棍小姐姐啊。”
厘久抬眼看过去,发现Sun女团的两个成员走过来。
其中一个女生还在说:“听说小姐姐是开车来的,一路上估计多有颠簸,肯定没休息好吧。”
“要是待会儿开拍的时候昏倒,岂不是又要耽误进度。”
导演助理一脸尴尬,没有说话。
宁宁表情忿忿,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多说,怕被抓住把柄。
只有厘久是不怕的,她眉眼舒展着,不答反问:“小牌大耍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可以告诉我吗?”
“你!”女生被她一噎,顿时说不出话。
厘久却不是故意要欺负她,而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小牌大耍。
“而且,路上也没有很颠簸,我们的司机特别专业,车开得非常好。”厘久继续解释。
她刚说完,站在一旁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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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抱臂上前,冷冷注视着Sun女团的两名成员。
看出对方来历不凡,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女生拉了下身旁人,冲厘久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朋友说话比较直,可能不小心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跟人聊天的。”厘久惬意地伸了伸懒腰,说道,“跟人聊天多有意思,还能认识到物种的多样性。”
这是宁宁说的,她觉得很有趣,于是说了出来。
不过,看两人的表情,她后知后觉明白,这大概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话。
导演助理适时插话:“厘久老师,您的房间号是xxx,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您还是先去稍作梳洗吧。”
说完,导演助理像是怕再不小心吃到瓜,果断跑路。
Sun女团的两人没讨到好,也一脸晦气地离开。
原地只剩下厘久一行三人,她们没有久待,按照导演助理说的话,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宁宁对这种事比较熟悉,去前台拿房卡,带着厘久坐电梯上楼,找到房间,而司机则留在了门口,跟保镖似的站岗。
宁宁探出头来:“大哥,你需要喝水吗?”
司机摇头:“不用。”
待房门关上,男人拿出手机,给苏酩发消息。
-遇人找茬,阴阳怪气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酩的消息发来。
-谁找茬?
-据说叫Sun女团
……
说是梳洗,厘久赶了一天的路,浑身清爽,精神饱满,看着完全不需要折腾。
她们有净身诀,身体不洁便可念诀,很是便利。
厘久倒是对人类的小事化大,大事化繁的做法深有体会,之前人类梳洗的步骤就很多,哪怕到了现在,也仍然麻烦至极。
她干脆将宁宁推出去,在卫生间里念了口诀,身上顿时更加清爽,像是刚泡了玫瑰浴,身上散发出幽幽暖香。
厘久准备过一会儿再出去,于是借这个时间,对着镜子开始欣赏自己的美貌。
她对自己的外貌向来很有自信,不论眉眼还是唇鼻,都算得上是极佳,哪怕在狐族里都是佼佼者。
这么一张漂亮美艳的脸蛋,厘久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在欣赏美的时候,一切烦恼都会消失,更别提像厘久这种没有烦恼的人,只会快乐加倍。
她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从卫生间出来。
见她梳好了发型,宁宁一脸惊讶,凑上来看了看,说道:“老师您的手好巧,这么复杂的发型都能短时间内梳好,真的是太厉害了。”
厘久认下她的夸赞,没有过多解释。
她想了一下,问道:“你叫我老师,那个人也叫我老师,老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是主人的意思吗?
宁宁大概是想到她之前在楼下叫苏酩老师的事,面上挂了笑意:“老师是一门职业,但在我们这里就是简单的尊称,没有特殊含义的。”
厘久若有所思,想了想,决定下次见面,还是喊苏酩主人好了。
这样一来,对方应该会更高兴吧。
11. Chapter11
“阿嚏!”
远在另一个片场的苏酩,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她看了眼手机,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没有找到跟Sun女团有关的记忆,忍不住皱眉。
新人真是爱折腾,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阵腥风血雨,连不知名的阿猫阿狗都敢来惹是生非。
这次她离得远,只能靠保镖来传消息。
就是不知道,厘久是怎么阴阳怪气回去的。
想到厘久是怎么把她气个半死的,苏酩又觉得没必要知道太多,免得怜爱不必要的人。
她摇摇头,回了个继续观察,然后收起手机,重新回到机器后面,开始一帧一帧检查。
-
所谓的开机仪式,就是摆好香桌,导演说些吉利话,大家一起上香,算是求上天保佑拍摄顺利。
厘久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不免感到新奇。
她的咖位约等于无,但按照饰演角色来排,她正好站在男女主后面那一排。
Sun女团的两名成员站在离她不远处,均虎视眈眈看过来。
厘久没有觉察到,目光落在前面的女主身上,发现对方长得很美。
那是一种温婉可人的美,看起来很好相处,名字也贴合气质,叫江玉。
厘久喜欢长得好看的美人,于是多留意了几眼。
待上完香,便是拍照留念。
厘久没有那些歪想法,很快被人挤到了边缘。
她不甚在意,站好打了个哈欠,开始怀念起家里的沙发,虽然没躺几次,但睡感一绝。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袭来一道大力,将厘久推得一个趔趄。
正巧摄像师刚喊了准备,见状不免有些烦躁:“那边的,不要跑出来,和旁边人站成一排。”
下一秒,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
厘久没有感到尴尬,她只是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眼,没看到疑似推她的人。
刚才还好她动作迅敏,没有被推倒在地。
不过,这样一来,厘久有些不高兴。
再怎么说,她也是狐妖,只喜欢享受和玩乐,被人这样欺负,难免激起心中的不悦。
厘久重新站回去,这次留了个心眼,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在摄像师又一次喊了准备,厘久手指一绕,掐了个诀。
“哎哟!”
霎时间,一道身影歪出去,倒地不起。
厘久往后看去,发现果真是Sun女团里的一员,对方从一开始就挑她的刺,这次想必是准备借用这个机会,让她出大糗。
只是没料到,她惹的并不是普通人。
厘久藏在袖子里的手又掐了几个诀,很快女团成员印堂便有些发黑。
往后一段时间里,对方应该会经常倒小霉。
这也算是惹恼狐妖的惩罚。
一次两次,摄像师彻底黑了脸:“还能不能好好站队了,不想拍就离开,别人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Sun女团成员顿时一脸菜色,扶腰重新站回去。
虽然她很奇怪,自己刚才怎么不小心没站稳,但到底没把这件事和厘久联系到一起,毕竟对方身后没长眼睛,不可能知道她的动作。
而且,这下出糗的变成她,让所有人看了笑话。
思及此,她盯着眼前人,神色愈发阴毒。
拍完合照,导演说下午再开始拍摄,让她们先回去休整。
厘久早就迫不及待想回房间,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床,临出门前她试了一下,摸着格外柔软。
宁宁不跟她住在一起,两人就此分开。
厘久走出去几米,才发现司机还跟在她身后。
她好声好气地说:“现在你不用跟着我了。”
她现在不需要用车,只想安安心心睡大觉。
至于别的,等睡醒再说。
然而,司机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仍跟着她。
厘久不免感到疑惑:“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司机:“顺路。”
这一顺路,就顺到了厘久的门前。
厘久感到莫名其妙,进去后锁好门,将司机关在门外。
而她不知道的是,司机拿出手机,兢兢业业汇报。
-女团找茬,莫名出丑
发完,他双手背在身后,站着不再乱动。
而房间里的厘久,迅速化成原形,朝大床扑了过去。
柔软,舒适,是她想要的感觉!
厘久惬意地眯了眯眼,从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叫声。
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才重新变回人形。
耳朵和尾巴没收起来,她赤脚走向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以及会动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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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看,她都是漂亮到极致的。
九尾狐格外少见,修为难涨,几乎要耗费几百年的时间去刻苦练习功法,才能长出剩下的八条尾巴。
单凭这一点,厘久就是族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只不过,关于那些年的记忆,她已经记不太清,像隔了层纱,怎么都瞧不真切,大概是时间过去太久。
厘久没有在这种小事上投以关注,她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忽然想起了洞穴里的那三天,女人攥着她尾巴,用手指取悦她。
那种酥麻的爽,简直要把她送去九霄云外,小腿都在轻轻抽搐。
厘久舔了舔嘴唇,格外想念起苏酩。
虽然对方的脾气不太好,但手指非常灵活,且修长。
这些优点,足以掩盖缺憾。
厘久想着,觉出一股热流向下,她疑惑歪头,想到什么,甩了甩脑袋。
怎么回事,只是想到苏酩的手指,她便有了这样的反应。
厘久摸着尾巴的手变得无力,她知道苏酩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哪怕她想双修,也根本不可能。
要冷静,要克制。
可是,狐妖生性淫|荡,这种事并非是她所能控制住的。
厘久呜咽一声,跑到淋浴头下,打开水龙头,顿时冷水兜头浇下,将她的尾巴打湿。
她调整了下温度,化作原形,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让水流将她覆盖。
厘久只双修过这一次,不懂食髓知味是何种体验,只当自己太过淫|荡,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发情。
水流顺着毛发往下流,厘久换了个角度,侧躺在地上,忍不住又想起苏酩。
那三天,厘久最喜欢的,就是欣赏女人的睡颜。
女人眉眼稠丽,却有一种冷然的感觉,让人看了总觉得她一丝不苟,格外严谨。
越是这样,越想要让她破戒。
看她情动时的模样。
厘久舔了舔嘴唇,心中的渴望几乎达到顶峰,她闭上眼睛,心一横,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而,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点索然无味。
草草结束,厘久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洗了个澡,掐诀净身。
她化出干净衣袍,坐在床上,托腮陷入沉思。
所以,她还是得找个时间,伺机而动。
——和苏酩再双修一次。
12. Chapter12
下午开机第一场戏,厘久不需要出场。
她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苏酩,以及该如何蛊惑对方和她双修。
想到最后,才想起来,苏酩根本不在这里。
厘久打了个哈欠,准备就这么睡过去,孰料房门被人敲响。
她久不情不愿起来,赤脚走过去。
门一开,宁宁站在外面,问道:“您怎么还没下去?”
厘久摇摇头:“今天没有我的事。”
“没有事也得下去的。”宁宁说,“今天是开机第一天,您得去现场好好观摩一下,免得落人口舌,又说您小牌大耍。”
显然,宁宁对Sun女团的话耿耿于怀。
厘久倒是不在意,她伸着懒腰,嗓音温软地问:“可是我好困,这可怎么办?”
她那双狐狸眼微微泛出水光,衬得眼瞳愈发清澈干净,像稚子一样,无辜又单纯。
问出这样的话,她又打了个哈欠。
见状,宁宁有些于心不忍,可一想到剧组人多眼杂,如果不做足表面功夫恐怕会对厘久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又狠了狠心。
“还是下去看看吧。”宁宁不再看她的眼睛,“您就当去看乐子,打发时间。”
厘久没辙,只能接受宁宁的安排。
王垲芝工作繁忙,不会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作为助理的宁宁在某些时候就代表了对方的想法和要求。
厘久关上门换了衣服,和宁宁一起坐电梯下楼。
为了让开始更顺利些,导演特意选取男女主甜蜜撒糖的戏份,按理说对两位主演来说都毫无难度。
可当厘久赶到时,导演正面色不佳看女主江玉。
“江老师,您是男主的伴侣,而不是陌生人,露出那么尴尬礼貌的表情,是让观众们知道你们不熟吗?”导演不悦地说。
江玉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找到状态,现在应该已经可以了,我们可以再来一条吗?”
导演这才面色缓和点,举着喇叭重新吆喝,待大家各就各位,一声action响起。
现场围着的人很多,不论咖位大小,基本都在观摩这场戏。
厘久属于里面最认真的,虽说刚才不愿出门,但下来看演戏她顿时有精神了,毕竟之前她最爱的就是听戏。
只不过,江玉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差,像是放不开,根本没办法和男主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感觉。
导演阴着脸又喊了一次卡,这回沉默良久。
此刻的沉默令人揪心,旁人面面相觑,都在揣摩导演的心思。
厘久关注的却是女主江玉,对方长得清水出芙蓉,落落大方,是极美的皮相。
她喜欢美人,欣赏美人,还爱打赏美人。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厘久可能会变出个金元宝送给江玉。
然而,现场的气氛很僵持,导演抓着头发,终于烦躁出声:“江老师,我就想不明白了,您到底是跟男主没法亲密,还是根本不会演亲密戏?”
话音落下,他四下扫视一圈,忽然指了指:“你,你过来一下。”
下一秒,众人的目光便纷纷落在一道身影上。
厘久本来还沉浸在美人的容颜里,见大家都在往这边看,下意识也转头。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导演出声道。
宁宁忍不住拐了一下厘久:“老师,导演喊的就是您。”
厘久啊了声,有些疑惑歪头,指了指自己:“我?”
导演点头:“你过来一下。”
厘久不明所以,轻步走过去。
“刚才的戏你看到了吧?”导演问道。
厘久想了下,点头:“看了。”
导演:“那好,你来演男主的戏,跟女主搭一下。”
厘久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惊喜又意外。
这跟走在路上被金元宝砸中有什么区别。
厘久刚才最想做的,就是亲自站在江玉身边,跟对方搭戏。
什么丑东西,竟敢站在美人身边玷污她的眼睛。
厘久心情雀跃,来到江玉身旁,将男主挤走。
她上了一段时间的表演课,明白现在的演戏跟之前不同,需要念台词,搭配着表情动作,呈现出角色的状态。
厘久回忆了一下刚才男主的台词,稍微调整动作,用小细节来展现,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生疏,恰到好处表现出两人关系的熟稔。
虽然她演技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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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青涩,但看起来颇有灵气,让导演眼前一亮。
而江玉的表现也比刚才好很多,最起码没再面无表情,表现出跟男主苦大仇深。
导演摸着下巴,重新看向男主。
男主心中不免捏了把汗,赔笑着说:“看来刚才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动作太粗鲁,可能吓到江老师了。”
“你何止是粗鲁,简直是在骚扰。”厘久忍不住出声,为美人打抱不平。
刚才有一个搂抱的动作,男主一脸猴急,猛地将江玉拽过去,享受般搂抱着对方。
江玉吓得惊慌失措,怎么能再表现出恩恩爱爱。
闻言,江玉感激地看向厘久,轻捏手中的帕子。
这话一出,男主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他表情僵硬地说:“好好,我向江老师道歉,不好意思哈江老师,刚才多有得罪,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吓到你了。”
江玉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厘久。
厘久有些不信,说道:“那你来试试,把刚才的戏再演一次。”
男主便重新站到江玉身边,这次表现得有所收敛,然而众人见识过厘久的表演后,自然能分得请孰好孰坏。
于是,导演的表情仍旧阴着,只不过这次挨骂的换成了男主:“你怎么回事,刚才人家那谁都已经给你演示过了,这样你都学不会该怎么演吗?”
厘久:“导演,我叫厘久。”
导演:“对,厘久。”
经此一遭,厘久算是在众人心中留下了痕迹。
而站在人群外围的司机,见状拿出手机,低头给苏酩发消息。
-导演表扬了演技
另一边,刚骂完男女主演的苏酩看到消息,莫名感到欣慰。
大概就像王垲芝一样,在见识过厘久演技有多差之后,看到对方逐渐变好,不免松了口气,有种养成系的乐趣。
苏酩微微颔首,回了个可以。
过了一会儿,司机又发来消息。
苏酩感到口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才重新去看手机。
-当众和女主搂抱,亲密无间
苏酩一口水喷出来,甚至顾不得擦屏幕,满头问号回复:
-?
13. Chapter13
苏酩看着这条消息,反反复复,一再研读。
没看懂。
这才开机第一天,就已经跟女主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是当众搂搂抱抱。
下一秒,司机的消息发来。
-导演要求的,搭戏
苏酩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想到刚才心中转瞬即逝的郁闷,她神色复杂地敲敲打打。
-以后一次性解释清楚,多发几个字也累不死你
……
另一边。
男主好不容易学会收敛,开机的第一场戏才算勉强结束。
导演本想图个开机顺利,被男主这么一搅和,自然算不上高兴。
厘久无所事事,站在一旁,听宁宁跟她讲剧组里隐藏的规矩,以及这一行水有多深。
就在这时,江玉声音柔柔唤了一声厘久。
厘久回头,和美人对视。
江玉身上还穿着戏服,走起路来仙气飘飘,像从天而降的仙女。
厘久顿时挪不开眼,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满是欣赏。
见状,宁宁往旁边走了走,没再说话。
江玉停在厘久面前,浅笑着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如果不是厘久出手相助,恐怕她不仅要继续被导演骂,还得防着男主的咸猪手,处境堪称艰难。
厘久也是刚从宁宁那里知道,这个圈子里是论咖位的,江玉在圈子里的地位没男主高,哪怕受欺负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于是,她愈发怜爱江玉。
“没事的,”厘久摇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丑陋模样,哪里是在演戏,简直就是在骚扰美人。”
美人就应该远观,亵渎是罪不可恕的行为。
厘久从来没有与美人争奇斗艳的想法,护花使者倒是当了一次又一次,颇为熟练和自觉。
江玉便抿着唇轻笑,温声说道:“我哪里算得上,你才是美人。”
就算把厘久仍人群里,也照样鹤立鸡群,脸蛋出彩得让人难以忽视。
被江玉夸奖,厘久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江玉又说:“不过,你刚才出了风头,往后大概要被人排挤,遭人嫉妒。”
厘久行事作风并不低调,又长得那么出众,虽说早晚都会被盯上,但今天实在是太显眼,估计已经被人惦记上。
厘久不害怕:“没什么,我可以应付得了。”
只要不是对她进行法术攻击,她都可以及时回击。
现在她还很虚弱,没有办法打败太过强大的对手,不过,等以后和苏酩多多双修,情况就会变得不同。
思及此,厘久眼睛弯了弯,闪过一抹狡黠。
江玉看的忪怔,只觉得眼前人刚才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机灵又可爱。
她摇摇头,暗暗发笑。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万事小心。”江玉说道。
待对方离开,宁宁才走回来,好奇发问:“江老师刚才来跟您说了什么?”
厘久摇头晃脑,如实回答:“让我小心别人,免得着了道。”
宁宁露出感激的目光:“江老师倒是个好人。”
中场休息结束,导演又开始拍第二场戏。
一直到傍晚,才算是勉强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工作。
众人散去前,导演特意说:“今晚剧本围读,都不要迟到。”
顿了下,导演又说:“厘久,晚上你也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
回房间后,厘久看着方方正正的简体字,发出一声长叹。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人类为何要将文字修改成这样难以理解的样子,简直是大伤狐心。
厘久想了下,还是让宁宁进来,帮她朗读上面的内容,然后慢慢把内容记住,用这样的方式来背台词。
等时间差不多,她才拿着台词本往外走。
导演没说地点,像是默认大家都知道,而厘久第一次进组,对这些都不了解,于是在楼下停驻不前。
宁宁去找人问在哪研读剧本,于是只剩她一人在大厅。
她长得美,是带有妩媚风情的美,却又有几分古韵,让人联想到壁画里的妖精,跟当下流行的白幼瘦审美几乎不沾边,在娱乐圈里也少有同赛道艺人。
就连路人见了,都要忍不住侧头注目。
厘久在原地等了一阵,人来人往,都在看她,于是她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她倒是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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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的那种,很快意识到别人是在欣赏她的美貌,便不再遮掩,大大方方让人看。
江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看到厘久还在大厅待着,不免感到意外。
“你今晚怎么没去研读剧本?”江玉上前,主动搭话。
厘久举了举手里的剧本,说道:“我不知道地方,宁宁去问了,还没回来。”
“我说呢,”江玉若有所思,“有个主演今晚有事,所以导演选择提前一个小时,按理说应该都通知到位了……恐怕,是有人不想让你太出风头。”
厘久歪了歪头,问道:“所以说,是有人故意不告诉我这件事,让我去不成你们那儿?”
江玉面色郑重道:“我想是这样的。”
然而,她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厘久看起来格外开心,甚至有些过于放肆了。
厘久握拳笑了下,在心中感谢那个算计她的人。
要不是对方,她恐怕已经在大家面前出丑了。
“你不生气吗?”江玉忍不住问。
厘久一脸莫名:“为什么会生气?”
“下午导演特意点名让你去,结果一直不见你踪影,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江玉说道。
厘久摸着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要去找他道歉吗?”
江玉摇头,说:“不要自己私底下去找导演,不然传出去,就会说你想靠身体上位,导演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厘久似懂非懂,继续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她的模样太乖巧温驯,惹得江玉心中一软。
江玉思忖片刻,说:“这样吧,等明天上戏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找导演解释。”
厘久便笑了起来,开开心心地抱了一下江玉,忍不住说:“哇,美人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而被她抱住的江玉,则不知为何耳根有些发烫。
远处,藏匿在阴影中的司机兢兢业业拍照,给苏酩发去消息。
-厘久于晚上九点四十分三十八秒在酒店大厅和女主演江玉拥抱,看起来很是开心,但原因不明(下面附赠照片x1)
过了半晌,苏酩才回消息。
-说一堆废话,最后来了句原因不明?
-留你何用!
14. Chapter14
江玉很仗义,但江玉病了。
第二天,江玉缺席了拍摄,据说是夜里发起高烧,到现在还没消退,床都爬不起来。
厘久托腮,顿觉美人体弱。
还好她有法力护体,不至于寒气入体,缠绵病榻。
正想着,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今早第一场戏有她的戏份,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宁宁便过来敲响了她的门,她被迫爬起来,到化妆间做妆造。
只不过,刚做到一半,有道声音便传过来:“老师,麻烦您先给我做吧,不然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厘久侧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不知名讳的女演员,对方一副小家碧玉模样,神色有些倨傲。
好巧不巧,对方是冲着她的化妆师说的。
化妆师踌躇不决:“这……”
厘久的妆造快做完了,就差头发没梳整好。
女人又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刚入圈的新人,不过是昨天出了风头,真拿自己当角儿了?”
化妆师表情尴尬,看看厘久,又看看对方。
化妆间很大,别人也在做妆造,于是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落在两个主角身上。
厘久想了一下,才回忆起眼前人好像是女四号,叫什么就彻底没印象了。
宋思翠抱臂:“还是说,我配不上老师亲自动手做妆造?”
这话一出,化妆师连忙回答:“当然不会,宋老师您请坐。”
宋思翠满意地抬起下巴,冲厘久示意:“走吧,别再占着位子,现在该我做妆造了。”
厘久皱眉:“可是我的头发还没处理好。”
宋思翠:“化妆师已经答应帮我做造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话一出,别人来了精神,都抬头往这边看。
宋思翠入行时间早,虽然这么多年表现平平,不温不火,但胜在咖位比新人大,怎么看都是新人要吃哑巴亏。
可偏偏,她惹到的是厘久。
厘久没有挪地方,而是看向宋思翠,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你来的晚,为什么要把别人挤走。”
“我要来不及了,所以化妆师先给我做,这有什么问题吗?”宋思翠反问道。
厘久:“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够敬业,明知道会迟到,还要贪睡。”
宋思翠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她咬了咬牙,跋扈地说:“嘴倒是利索,但不管你说什么,现在你都得起来给我让位置。”
“我不。”
厘久端端正正坐着,虽然仰头,但气势一点也不输:“既然你来得晚,那就必须在后面做,我是不会给你让座的,除非你是老幼病残。”
“你!”
宋思翠瞪大双眼,透出几分阴郁。
好个老幼病残,不论哪一个,宋思翠都不符合。
本想欺压新人,没想到是个愣头青,根本不顾咖位大小,胡乱行事。
宋思翠面色青白,暗暗记下这笔仇,甩袖离开。
见她走了,旁边人才对厘久说:“你刚才不该得罪宋思翠的。”
化妆师重新给厘久做造型,闻言也赞同道:“对呀,宋思翠还是有些背景的。”
厘久托腮打哈欠,她才不管有没有背景,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困得要死,根本睁不开眼睛。
连她都能早起做造型,别人凭什么抢她的位子。
厘久大受震撼。
厘久绝不容忍。
没过多久,副导演助理催她们去拍摄。
导演并不负责全部片段的拍摄,主要盯着和男女主有关的主线,至于其他一些副线,则交给两个副导演来跟。
厘久饰演的角色不算重要,大部分剧情都在副线,只在主线露脸几次。
她做完妆造,跟着众人一起往拍摄地点走去。
路上,她默默回忆了一下剧情和台词,对接下来的工作信心百倍。
通过昨天的观摩,她明白了现在的演戏流程,非但没有手足无措,还感到跃跃欲试,想要在众人面前表演出最精彩的一幕。
厘久心情愉悦,一直维持到现场,看见站在副导身边得意洋洋的宋思翠,渐渐收敛了神色。
刚才在化妆间的人纷纷侧头看她,露出同情的神色。
宁宁从别处打听到化妆间的事,面露愤恨地对厘久说:“据说这个副导是宋思翠的老公,属于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厘久若有所思,半晌才说:“她看人的眼光真差,居然找这么丑的人结为伴侣。”
宁宁:“……”
姑奶奶,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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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刚走过去,宋思翠便扬声说:“诸位,经过深思熟虑,副导决定暂时先不拍这出戏,大家再回去把妆造卸了吧。”
“对,换一出戏来拍,这出等下午再说。”副导应声说。
见状,做好妆造的人怨声载道。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副导在为宋思翠出头,只不过因为厘久,牵累了所有人。
顿时,有人用埋怨的目光看厘久。
临时出现这样的变动,约等于白早起了这么久。
厘久攥拳,生出几分不悦。
她看了眼副导和宋思翠,转身往外走。
宁宁有些不解:“老师您去哪儿?”
厘久问道:“导演在哪儿?”
宁宁想了下,回答:“他们去拍外景了,估计得晚上才回来。”
“没关系,我去找他。”
厘久忍着不悦,冷声说。
“就算是去找,咱也得把妆造卸了呀,不然多难受。”宁宁好声好气劝导。
厘久一想也是,掉头往化妆间走去。
见状,司机连忙给苏酩发消息,紧接着跟过去。
宋思翠早一步到化妆间,身边围着许多人。
她格外享受这份优待,嘶了声,目光犀利看向化妆师助理:“你会不会贴假睫毛,把我弄疼了知道吗?”
“对不起,宋老师。”
小姑娘连忙弯腰道歉。
宋思翠余光瞥到门口的厘久,冷嘲热讽地说:“哟,这是谁啊,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你这样很过分。”厘久抿紧唇线,不太高兴地说,“大家没有做错什么,你却滥用权力。”
“滥用权力?”宋思翠冷笑一声,“那说明我有这个权力,既然你没有,就好好受着,别想着一朝麻雀飞上枝当凤凰。”
话音刚落下,她的手机便响了。
宋思翠接通电话,甜蜜蜜地说:“怎么了,老公?”
她特意开了外放,想让旁人知晓副导对她的爱慕和宠溺。
然而下一秒,副导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蠢妇,你知道这次惹了什么人吗?”
宋思翠脸色青白,声音也降了下去,嘟哝道:“不就是个新人。”
“那他妈是苏酩公司的新人!”
15. Chapter15
“苏酩?”
宋思翠捂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厘久。
她把外放关了,脸色糟糕走到一旁,去跟副导打电话。
不知副导说了什么,宋思翠的表情更加难看。
在她打电话的空档里,旁人也都抬头看向厘久,纷纷低语。
苏酩。
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无数影后视帝争得头破血流也要进她的剧组。
这样的大人物,不亲自出面,也能让人畏惧。
而她旗下的艺人,不论是谁也要礼让三分,免得因此得罪了苏酩。
挂断电话,再看向厘久时,宋思翠眼神复杂。
她走到厘久面前,咬着唇,说道:“原来你是苏酩的人……你怎么不早说?”
厘久歪头:“我说的话,你就不会抢我的位子了吗?”
那是自然,宋思翠当然不会蠢到去惹苏酩。
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量弥补过失。
宋思翠往旁边坐下,把厘久的位子空出来,似是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抢你的位子了。”
厘久想了下,又问:“刚才的戏还拍不拍?”
“当然是拍的。”
副导的声音响起。
男人额头沁着汗,笑容谄媚地说:“是我刚才睡糊涂,记错了顺序,第一场就是这一出戏,大家都做好准备去现场吧。”
说完,他擦了擦汗,表情带着后怕。
如果只是苏酩旗下的艺人,他也不会这么诚惶诚恐,关键是这个新人居然能引得苏酩给导演打电话,这就有些耐人寻味。
苏酩对谁都不在意,哪怕艺人受了委屈,也都是王垲芝出面解决。
这还是头一次,苏酩亲自过问。
刚被导演骂的狗血淋头,副导现在战战兢兢,还没从对方的呵斥中缓过神来。
他摇摇头,心中对这个新人的忌惮加深不少。
最起码,在拍摄过程中,他不会再刻意为难对方,免得招来苏酩的过问。
见状,厘久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宁宁笑着说:“她们这是怕苏导再来找麻烦,估计以后都不敢胡作非为了。”
厘久若有所思:“搬出苏酩这么好用?”
“其实这叫狐假虎威。”宁宁小声说。
厘久:“……”
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没摸到耳朵,这才松了口气,问道:“苏酩是老虎吗?”
宁宁:“……我只是打个比喻,苏导在圈子里的地位属于无人撼动的程度,基本没人敢惹她。”
厘久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想到什么,厘久又问:“是你告诉了苏酩吗?”
宁宁:“没有……我没有苏导的联系方式。”
像她这种小喽啰,怎么可能联系到苏酩。
厘久满头问号:“那是谁告诉苏酩的?”
宁宁也不知道,只能抿着唇说道:“大概是哪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吧。”
不论如何,宋思翠和副导没再为难厘久。
上午的拍摄格外顺利,中午厘久捧着盒饭乖乖吃完,躺在床上睡大觉。
只不过,她没睡多久,便忽然想到了江玉。
据说对方高烧不退,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
厘久想了想,还是坐起身来,准备去一探究竟。
再怎么说,她都不忍心看美人缠绵病榻。
宁宁打听到江玉的房间号,带着厘久坐电梯上楼。
她们咖位不同,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厘久的是个一居室,只有一张大床和卫生间,而往上走则是套房,设施完善,也更为宽敞。
厘久站在江玉门外,摁响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助理才过来开门,一脸愁容地说:“不好意思,玉姐还在睡觉,你们改天再来拜访吧。”
厘久鼻尖耸了耸,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摇摇头,说道:“她发烧是有原因的,如果你不让我进去看看,或许事态会变得更严重。”
助理惊讶看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被人盯上了。”厘久冷声说。
那气味,又骚又臭,可不就是狐狸味儿。
江玉不知得罪过谁,被对方的家仙盯上了。
见状,助理面色凝重,四下扫视一圈,没再过多犹豫,往旁边侧了侧身:“您请进。”
进了门,那股狐狸味愈发浓厚,简直臭得厘久皱眉。
她都不敢想象,这个家仙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江玉平躺在床上,双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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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腹,眉心微皱,阖着眼睛。
而厘久分明看到,有一团黑色出现在她印堂。
厘久顿了顿,对后面两人说:“你们退出去,我来看看她的情况。”
宁宁知道她的厉害,于是拽着江玉的助理出去。
厘久掐了个诀,先把江玉身上的魇挥散,又将那个家仙给引诱出来。
待对方一出现,厘久直接伸出一条尾巴,拴住家仙的喉咙,将对方提溜起来。
家仙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直接就软了腿:“姑,姑奶奶饶命,我就是个小家仙,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就饶了我吧。”
“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厘久指了指江玉,“那她是怎么回事?”
家仙变得支支吾吾:“这,这可能有什么误会……”
“谁派你来做这种事的,说!”厘久的尾巴一动,表情狠戾地问。
家仙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昨天有人让我来欺负一个叫厘久的人,我听到这个女人回来后提起厘久,于是便对她用了点小手段,让她昏睡不醒。”
闻言,厘久歪了歪头。
这祸事竟是冲着她来的,江玉被她牵连了。
厘久没有过多解释,又恶狠狠训斥了家仙一顿,这才将对方放走。
她嗅了嗅尾巴,格外嫌弃地皱眉。
厘久施法将江玉身上的东西解了,这才坐到对方身边,握住美人的手。
没了家仙作乱,江玉很快便转醒。
她睁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觉察到什么,侧过头来,看向厘久。
“是你救了我吗?”江玉哑着声音问。
厘久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手。
对方大概刚从噩梦中脱离,还有些神志不清,说完那句话,又没头没尾说了些别的事,然后体力耗尽闭上眼睛。
厘久起身,从房间出去。
见她出来,江玉助理连忙上前:“怎么样?”
厘久点头:“已经好了,这几天好好补一下身体,没什么别的问题。”
江玉助理连忙往卧室走,原地只剩下厘久和宁宁。
宁宁一脸震惊:“解决了?”
厘久:“嗯嗯。”
宁宁:“……”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居然跟了个会算命捉鬼的大师!
16. Chapter16
闻言,厘久谦虚地摆摆手。
她怎么算得上是大师,顶多是只不怎么爱修炼的懒狐妖罢了。
宁宁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将话说了出来。
不过,厘久给人算命的能力确实精准,再加上对方来帮江玉驱邪,让她不免对厘久产生了薄薄的滤镜。
——难怪厘久看不懂简体,原来是世外高人。
宁宁心中愈发崇拜厘久,看向后者的眼睛亮如星辰。
江玉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厘久想了下,决定回房间休息。
只是,刚走出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
宁宁不解:“怎么了?”
厘久啧了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狐仙没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狡猾的骚狐狸,被她忽悠住了。
厘久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如果不是江玉替她受罪,恐怕昨晚该换成她睡不好觉,这样一想,她还是要感谢对方的。
回到房间,厘久在床上坐好,开始运转灵力。
她的灵力微薄,算是很弱小的狐妖,却有九条尾巴,这令她疑惑万分,但又没有头绪。
确定身体没有异常,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只不过,前些日子和苏酩双修得到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她的内府此刻空荡荡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厘久不免想到苏酩,于是稍微调整坐姿,双手托腮去想对方。
平心而论,苏酩的服务意识很强,虽然攥住她尾巴的力气有些大,但总的来说还是让她爽到了。
不过,她的手法也不差,而且对方隐忍的模样好看极了。
单是想想,厘久便又有些心猿意马。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想到什么,躺下身去,闭上眼睛。
两地离得太远,她不好往返,但可以通过入梦的方式去找苏酩。
思及此,厘久没再犹豫,掐了个诀。
一缕粉紫色的烟雾升腾而起,紧接着透过玻璃窗,向外飘散,像是在寻找着谁。
……
苏酩这晚难得睡得很早。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关上灯,双手放在小腹,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苏酩的呼吸便逐渐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粉紫色雾气出现在窗外,渐渐渗透进来,迫不及待涌入苏酩的身体。
苏酩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熟悉,是她掉下悬崖后做的那个梦。
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女人。
对方的面容看不真切,可两人双双滚在床上时,呼吸却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现实中一样。
苏酩的手掌在对方的身上抚动,摩挲着白皙柔软的肌肤,仿佛在触摸一匹绸缎。
她的心跳很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喉咙跳出来。
苏酩咽了口唾沫,看到自己的两个手都落在了对方身上,不同的位置,引得对方身体瑟瑟发抖。
可她知道,那是对方欢愉的抽搐。
苏酩的心像是被装满,她笑了下,低头去吻女人的红唇,与对方唇舌纠缠,一直到黎明。
……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
久到被闹钟吵醒时,苏酩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揉了揉太阳穴,意外发现自己浑身轻松不少,连太阳穴都不痛了,像是被谁好好按摩了一番。
只是有一点,手指仿佛残留着酸软感,让她不禁怀疑梦的真实性。
仿佛她真的和一个陌生女人接二连三上过床,并且本人还乐在其中。
苏酩只当这是单身久了开始胡乱做梦。
不过,只要没有影响到现实,她还是很享受深陷这样的梦境。
苏酩有了些灵感,连忙拿出手机记下。
她的新剧是一部现代玄幻片,和妖怪有关的,昨晚的梦恰好可以作为素材,到时候拍摄一段看看效果如何。
苏酩双手敲打飞快,便签页很快被文字填满。
另一边。
厘久也在宁宁的敲门声中醒来。
她餍足地啧声,舔了舔嘴唇,慵懒地伏在枕头上,不愿意动弹。
从没想过,这种方式也能带来如此美妙的体验。
厘久若有所思,决定以后再多尝试。
宁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厘久老师,该起床去拍戏了。”
厘久高高兴兴起床,一反常态积极工作。
宁宁觉得莫名,但既然她起床难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变得简单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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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起来。
自从昨天宋思翠挑事踢到铁板后,旁人便不怎么找茬,对厘久很有礼貌。
江玉今天醒了,做完妆造来公共化妆间找厘久。
美人面容仍有几分憔悴,但看起来已无大碍,厘久放下心来。
“我听小薇说,昨天你去找我了?”江玉抿着唇,有些劫后余生地说,“我昨天很困,怎么也无法从梦里醒过来,还浑身滚烫,我都以为自己要死在梦里了。”
厘久想了下,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江玉:“除了睡的时间太久有些疲乏,没有别的症状。”
“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印堂的乌黑已经散去了。”厘久笑眯眯地说。
江玉掩唇轻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算命驱邪,真是好厉害的本事。”
厘久摸了摸鼻尖,回答道:“就是些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江玉含笑说。
被美人夸赞,厘久心花怒放,忍不住盯着江玉的面相多看了几眼,然后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江玉听得认真,最后说道:“好的,我近几年一定不谈恋爱,等我拿到影后,到时候请你吃饭!”
厘久便也笑了:“好!”
她笑起来时,眼睛微微眯起,像娇俏可人的狐狸,让人忍不住心生欣喜和亲近。
江玉顿了顿,说道:“你长得真是水灵,让我总能想起活泼可爱的小狐狸,你莫不是狐狸精转世?”
厘久挠了下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该怎么说,她本来就是只狐狸精。
今天厘久要去A组拍戏,做好妆造就跟江玉一起离开。
宋思翠坐在椅子上,待她们走后,气恼地捏紧了戏服。
昨天副导将她一顿痛骂,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又在丈夫那没讨到好,自然心生怨恨。
哪怕副导一再提醒不要针对厘久,但她一想到昨天碎成一地的尊严,便觉得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宋思翠咬紧牙根,因为太过用力,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正想着,眼前的镜子里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对方弯腰,贴在她耳边:“听说昨天您被那个新人落了脸面,您就不想找回场子吗?”
17. Chapter17
厘久和江玉并肩走在一起。
厘久喜欢美人,尤其是这么近距离,自然心生欢喜,忍不住侧头看了又看。
江玉有些无奈,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厘久摇摇头,回答:“因为美人你长得好看。”
她对美人向来没有招架力,说话也心直口快,惹得江玉笑出声。
江玉连笑起来都斯斯文文,温声细语地说:“娱乐圈里的美人多的是,你只是刚入圈,没有见过她们,等你见过了就知道,我其实算不得美人。”
厘久皱眉,摇摇头:“才不是,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去。”
她之前天天往戏园子里跑,经常和那些美人们一起嬉戏打闹,自然有一套独特的审美。
厘久认真严肃地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美人。”
江玉便笑笑,只当她是吹捧,没放在心上。
这样一路走去拍摄现场,导演看到厘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走过来。
“我听说,昨天你们B组出了点小问题?”导演如是说。
厘久想了下,认真回答:“确切来说,是我狐假虎威了一次。”
导演:“……”
怎么会有人把被欺负说成这样的。
他忍了忍,又问:“苏酩是怎么知道的?”
厘久:“可能是哪位不知名的好心人告诉的吧。”
导演忍俊不禁,说道:“你说话还挺有趣。”
昨天受了欺负,今天被问还不主动告状,已经异于常人,说话还这么诙谐,说明根本没放在心上,简直是心胸宽广。
厘久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我很认真的。”
一本正经地搞笑。
导演忍不住感慨:“苏酩这是从哪儿找的活宝。”
厘久撇撇嘴,她才不是苏酩找来的。
想到什么,厘久又说:“那天我缺席剧本围读,是因为没收到消息,我不知道时间提前了,也不清楚在哪儿。”
闻言,导演脸色微变。
他面色一沉,招招手把助理喊来,问道:“开机那天你让谁去通知剧本围读的?”
助理挠挠头,回答:“我当时有点拉肚子,急着去上厕所,所以随手抓了个人,记不太清长相,怎么了?”
“那个人没把事办好。”导演表情不佳,“以后你找些靠谱的人,别随便抓一个去干,要是哪天把大事搞砸了,这个责任谁来担?”
助理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让熟人去办事。
“那天你没来,我还以为你心高气傲,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导演面带歉意,推了推眼镜。
厘久摇头:“没关系,这件事不怪你。”
导演看着她那双上挑的狐狸眼,不知怎的,总觉得是自己没把事办好,还曾暗暗责怪过厘久,于是忍不住心生内疚,说话的语气愈发谦让随和。
一直到开拍,导演才放厘久去候场。
她们要拍的是一部古代玄幻剧,厘久饰演的是一名身世凄惨的戏子。
戏子被父母抛弃,生性单纯,从小便刻苦练功,长大后成了角儿,本来是风光无垠的事,孰料她遇到了一个书生,两人双双陷入爱情的漩涡,无法自拔。
然而,身处乱世,谁都难以自保。
书生被魔兽撕碎,戏子恰好看到这一幕,直接就疯了,变得疯疯癫癫,整日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曲子,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书生。
她死后,成了那里最大的怨鬼,整日徘徊在小窗边,依旧梳着发,眺望远方。
戏子的戏份不多,也算不上难,只要能表现出悲伤即可,又因为她够惨,是整部剧里最能博同情的人,所以算是个很能吸粉的角色。
只不过,戏子要足够美。
厘久恰好就是符合这一点,才被导演灵光一闪选中,演这个戏子。
她的美足够让人信服,也能引起旁人的同情和怜悯,那双眼仿佛能夺人心魄,令人看了忍不住动容。
厘久的演技还算青涩,表演起来略有几分不自然,但导演看了频频点头。
穿上戏服的厘久,仿佛变成了那个期待和书生见面的戏子,手中握着对方赠予的玉佩,坐在窗边笑脸盈盈。
彼时魔兽还未大肆入侵中原,她们刚陷入热恋,一颦一簇皆是女子的娇俏温柔。
厘久回忆着表演老师的说辞,试图想一些能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
于是,她想到了和苏酩双修。
昨晚和苏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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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双修,带来的新鲜刺激是旁的无法媲美的,厘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唇角挂着的笑不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还想舔舔嘴唇,浸润一下干涸的唇。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厘久憧憬着下一次和苏酩的双修,而导演则对她的表现格外满意。
导演一脸愉悦地喊了卡。
“表现得很好,待会儿继续再接再厉。”导演对厘久说道。
厘久点点头,眼睛依旧亮着。
接下来的戏份是戏子死后,男女主为查明当年事情,来找她询问。
戏子自然不愿意配合,双方拉锯片刻,戏子称只要男女主满足她的愿望,就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们。
而戏子的要求,就是书生回来。
厘久若有所思,她发觉这个戏子是个格外偏执的人,既然书生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坚持等待,难道另找一个不是更好。
她不理解戏子的心理和做法,于是表现得逊色不少。
导演皱着眉,问道:“戏子的表情不够丰富,刚才是走神了吗?”
厘久回神,抿紧唇线:“我不明白。”
导演:“有什么不明白的?”
厘久:“为什么戏子要提这样的要求,明明书生和她都已经死了,她何故有这样的执念?”
导演沉吟片刻,才说:“因为爱。”
“戏子对书生的爱足够深厚,哪怕在明知对方死了,也无法相信这样的现实,而是沉浸在等待中,日复一日做着书生还会回来的美梦。”
厘久歪头:“那她怎么不再找一个新的书生?”
导演太阳穴跳了跳:“再找一个新的书生还能是情根深种的戏子吗?”
厘久抿着唇,不再言语。
不过,由此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类真的好傻。
不像她们狐族,对情情爱爱看得格外清楚。
对她们而言,爱情并不是必需品,所谓的伴侣也只是双修的固定人选而已,哪怕某天失去,也可以再找新的伴侣。
厘久心里犯嘀咕,不免想到了苏酩。
要是对方死了,她大概也会再找别人吧。
厘久不确定地想。
18. Chapter18
这出戏,厘久演的勉勉强强。
她不懂人类复杂的情感,只觉得那样无望等待根本没有必要。
正如她的族亲所说,人类是很矛盾的存在,明明薄情寡义,又能深情专一到让她们不明白,那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厘久不愿去深思,对她而言,人类的存在并无特殊之处。
唯一有些趣味的,大概就是苏酩。
而这种特殊,也只是因为对方是她的双修对象,除此之外,她甚至不会给旁人任何眼神。
结束上午的工作,厘久去领盒饭。
她不算主演,没有自己的保姆车,只能坐在片场的小凳子上吃,没过多久,江玉的助理小跑过来,说江玉邀请她去共进午餐。
厘久歪了歪头,看到美人正从大敞的车门里探出头来,冲她微微一笑。
厘久眼睛一亮,捧着饭盒起身,准备和助理一起走过去。
江玉人美心善,不论模样还是品性,都是厘久欣赏的那一类,是厘久最近才想到的另一个双修人选。
她想起族亲的话,明白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双修的人选也是越多越好,这样的话,她吸收的灵力也会更丰厚。
厘久想了下,要是她和江玉双修,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如果苏酩不中用了,她或许会考虑和江玉双修。
厘久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盒饭没拿稳,菜汤淋淋沥沥,如下了一场有味道的雨,将戏服染成大片褐色。
厘久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没动。
江玉助理下意识发出惊呼,不敢置信看向来人,以及被弄脏的戏服。
对方也像是没注意,见状啊了声,出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走路没注意。”
话虽如此,她双臂环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厘久很轻眨了下眼睛,看向对方。
她脸上的妆还没卸,细眉弯弯,狐眼狭长,脸颊一抹春色,不说话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结局悲惨的苦情戏子,婉转的曲儿仿佛萦绕耳畔。
只是,此刻那本该洁白无瑕的衣裙染上脏污,如同毁掉一张洁白纸张,让人扼腕叹息。
菜汤还在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和着泥尘,很快汇成一小滩。
厘久低头看了眼,不甚在意地抬起眼皮,看向来人。
——女团Sun的成员之一。
对方的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连厘久都能觉出其中掺杂的恶意和针对。
厘久静静地看着那人,过了良久,久到对方露出不耐烦,才微微启唇,说道:“你是谁?”
“好像在哪儿见过。”
孙粟差点被这两句话气死,她使坏这么多次,厘久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好似回到第一次见面的电梯,厘久说出的话与那时重叠在一起,光是听着便让人血压飙升。
简直是在欺辱人。
偏偏厘久的表情很是无辜,于是让杀伤力成倍提高,发展到难以描述的程度,直直戳中孙粟。
孙粟表情很臭地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平时都不上网的吗?”
厘久若有所思,说道:“稍等。”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这才彬彬有礼问:“请问你叫什么?”
这下,孙粟确定她就是在羞辱人,气到五官都皱在一起,滑稽又丑陋,像个弄巧成拙的小丑。
孙粟气到甩袖离开,宁宁这才敢上前一步,面色忿忿地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
“就是戏服被弄脏了,下午拍戏还要用,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厘久有些无奈说道:“慌什么,回去洗洗便是。”
“这怎么可能干得了,”宁宁皱眉说,“到时候就是用吹风机都来不及。”
厘久却并不担心,她有灵力,掐个诀就能让戏服崭新如初,于是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冲宁宁摇头。
想到什么,宁宁也眉开眼笑,终于不再担忧。
宁宁去找江玉说明情况,对方表示理解,两人便从片场离开,朝酒店走去。
“那个孙粟真是欺人太甚,是女团成员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进组不还是靠——”
厘久本来听她说话,见宁宁话音一顿,不免问道:“靠什么?”
宁宁表情讪讪,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不说了,免得污言秽语脏了您的耳朵。”
厘久对八卦很感兴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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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连忙摇头:“不会,你要是不说,我才会茶饭不思,好奇到抓耳挠腮。”
宁宁被她逗笑,犹豫片刻,才左右扫视一圈,凑到厘久耳边,说了些什么。
厘久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捂唇。
“不知道真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宁宁摸摸鼻尖,说道。
厘久一副受教的模样:“贵圈真乱。”
宁宁谦虚:“您现在也是圈里人了。”
“……”
她们一路回到房间,厘久没放宁宁进屋,自己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然后抬手掐了个诀,戏服瞬间变得洁白如初。
厘久满意极了,抬头又看了眼镜子。
镜中人貌美无双,一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看起来狡黠又魅惑,像小钩子般晃着,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厘久对自己的外貌向来自信,她孤芳自赏片刻,在房间又待了一会儿,这才拉开门。
宁宁一脸惊讶:“这就好了?”
厘久点头:“这就好了。”
她们便从走廊离开,准备乘坐电梯下楼。
就在这时,一阵声音传来,两人纷纷停下脚步,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那边好像有人。”宁宁迟疑着说。
厘久:“过去看看。”
她们脚步一转,重新朝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离得近了,才听到是男人的怒骂和女人的啜泣夹杂在一起。
听了一阵子,宁宁愤愤不平地说:“这男的怎么回事,数落女方不知检点,朝三暮四也就罢了,怎么还打人呢。”
厘久歪头:“不知检点,朝三暮四是什么意思?”
宁宁:“就是今天想着这个人,明天想着那个人,一点也不安分,根本不能固定到某一个人。”
她说完,发现眼前人忽然怔了怔。
厘久呆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人……你们不能接受朝三暮四吗?”
宁宁一副你在说什么笑话的表情看向她:“当然不能接受,是个人都不会允许另一半和别人搞在一起吧?”
厘久陷入沉默,苏酩算是她的双修对象,她们之间只有肉|体交流。
——那她应该不算是苏酩的另一半吧?
19. Chapter19
厘久重新回到片场时,戏服崭新如初。
留意到那边的情况,孙粟幸灾乐祸地说:“估计废了很大力气才清理干净的吧。”
孟祺看她一眼,说:“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这样的风头出多了不是件好事。”
孙粟撇撇嘴,又说:“我又没有太过分,只不过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她又不是不能处理好。”
“而且,只是这种程度的麻烦,谁刚入圈的时候没经历过,这也是对她不尊重前辈的教训罢了。”
见状,孟祺没再劝告,摇摇头走开了。
孙粟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哝着:“假正经,装什么装。”
女团明争暗斗,她们一同出道,却并没有在大众面前表现得那般亲近,小心思比莲藕的孔都多。
孙粟和队长孟祺向来不亲近,后者总是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说教训斥,让她烦闷又嫌弃。
孙粟又看了眼厘久,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多长时间。”
剧组里,最不缺的就是蠢蠢欲动的人。
另一边。
厘久连打两个喷嚏,她问宁宁:“这是有人在骂我吗?”
人类总喜欢把事情搞复杂,连打喷嚏都有各种说法,她略有耳闻。
宁宁:“一声思念两声骂,三声感冒跑不了。”
宁宁看了眼不远处:“这儿坏鸟多的很,估计是哪位使坏没成功,在心里骂呢。”
厘久若有所思,继续问:“那如果成功了,还会骂吗?”
“当然会。”宁宁一脸理所当然,“这种坏人,道理都讲不通,还能期待她们品性端正吗?”
厘久连忙捂住鼻尖,她可不想狂打喷嚏。
见状,宁宁笑了下,有些无奈地说:“别担心,就算她背后说坏话,也蹦跶不了多久,那样的黑料,一旦被扒出来可是能在热搜上待一阵子的。”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没人能独善其身。
况且,多的是甘愿弄脏自己,以便更快融入这个圈子的人。
厘久似懂非懂,过了好半天,才心有余悸地说:“不会害得我一直打喷嚏就好。”
宁宁便爽朗地笑了,险些飙出眼泪。
厘久歪头,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是您太可爱了。”
宁宁擦了擦眼角,连忙解释:“这种单纯的心性实在难能可贵,就像是洁白无暇的白纸,干净到让人感觉新奇。”
厘久缓了缓,意识到这是夸赞的话。
她先是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尖,转瞬挺直腰板,目带得意地接受来自对方的赞美,毫无半分羞赧。
狐狸向来自傲,被赞美只会变得更加矜持。
“谢谢,”厘久颔首,“你也很可爱。”
虽然宁宁的长相算不上美人,但可以担得起一声可爱,她不算说假话。
宁宁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得羞涩了些。
厘久却已经没再注意她,而是眸光一转,落在不远处。
宋思翠不知何时站在椅子旁,凝神盯着她们这边,似是想到什么,唇角翘起志得意满的弧度。
平心而论,宋思翠长得并不算难看,但不知是否跟对方的心性有关,五官聚在一起总有种拧巴的感觉,让人感到不适。
她穿着戏服,化着浓妆,于是五官的缺点也暴|露无遗,看起来愈发触目惊心,令人心惊肉跳。
厘久捕捉恶意的能力与日俱增,居然轻易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来者不善四个大字。
她不解地晃了下耳坠,睫毛轻轻一颤,疑惑看过去。
在宁宁出声时,厘久勉强回神。
“您刚才在想什么?”宁宁忍不住说,“我叫了您两声,您都没说话。”
那模样,活像是被什么吸走了魂。
厘久啊了声,摇头:“没事,你要说什么。”
“哦,我刚看群里,好像下午的戏改了。”厘久不怎么使用电子设备,于是加群变成了宁宁。
宁宁低头看了眼手机,说道:“您和江老师的打戏要提前了。”
厘久没放在心上,闻言点点头。
她转头看去,椅子旁没有了宋思翠的身影,对方又不知何时离开了。
……
下午的戏仍算A组的,待众人重新补好妆,开始新的录制。
厘久的演技没有问题,但第一次吊威亚对她而言还是有些新奇和陌生的,因此卡了两次。
在她调整好状态后,江玉又有些开小差,紧接着就是男主,再然后是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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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眉心逐渐拧起,在又一次卡后,终于忍不住说:“你们是在搞什么接力赛吗,这个卡完那个卡,就没有统一的时候?”
下一次,几乎所有主演都出现了点小瑕疵。
导演:“……”
他皱着眉挥挥手,说道:“先到这里,你们几个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待会儿再拍这一条。”
说完,导演走到一旁,拆了根烟。
厘久和江玉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说话。
“你刚才的动作好优雅,衬得腰细腿长,我喜欢。”厘久眼睛亮亮地说。
江玉有一把细细的柳腰,吊着威亚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别有一番风情。
闻言,江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好啦,没你漂亮。”
厘久饰演的戏子死去后变成厉鬼,听起来很恐怖,但对着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蛋,很难尖叫或者害怕,只会下意识走神欣赏。
并且悄悄扼腕,希望下辈子长这样。
两人正商业互吹着,女二饶有兴致加入进来,于是莫名变成最稳定的三角关系,开始轮番吹捧。
最后,连男主都凑过来,听三个大美女吹着彼此的彩虹屁,一脸震惊疑惑。
“你们是怎么做到这样心无旁骛闲聊的?”男主忍不住问。
厘久侧头看了眼对方,没有说话。
从第一场戏开始,她就认为这个男主很多余,尤其对方和江玉搭戏时太过夸张油腻,根本让人喜欢不起来。
女二倒是搭理了他:“导演都说待会儿再拍了,现在闲聊怎么了。”
见自己在这边不受欢迎,男主没多久待,很快就离开了。
只不过,被他这么一打断,三人很难再恢复到刚才的热闹氛围,于是各自走到绳索边,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拍摄。
厘久将绳索绑在身上,卡扣牢牢按紧,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安全隐患。
虽然她有灵力,但这种事还是尽量不在人类面前展示比较好,免得造成恐慌。
正想着,她感觉自己在慢慢升高。
就在这时,厘久忽然感觉身体一顿,紧接着,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开始急剧下降。
厘久垂眸,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威亚出了问题。
20. Chapter20
风在耳畔飞驰而过。
厘久的长发未被束起,随风吹拂在脸上,迷乱了她的眼睛。
她瞧着地面上的人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脑海中闪过的,是宋思翠的脸。
厘久意识到,她在无意中惹到了一些人。
她想了下,似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最起码没有抢对方的丈夫。
人类真是奇怪。
厘久手指倏地一转,掐了个护身诀,在身体触碰到地面前托在半空,轻柔落下。
然而,在旁人看来,便是她从高空坠落。
白衣女人长发飞舞,戏服干净整洁,漂亮得像一只小蝴蝶,就连坠落都美的惊心动魄,让人挪不开眼。
宁宁最先缓过神,小跑着过去。
她的手指颤抖着,慢慢停在厘久的鼻下,捕捉到微弱的呼吸后,勉强松了口气。
“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宁宁焦急地看向四周,大声喊道。
如梦初醒,众人这才有了动作。
叫救护车的,上前搭把手的,乱成一锅粥。
导演连烟都顾不得抽,疾步走过来,脸色紧张地问:“什么情况?”
道具组摇头:“不知道,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检查的时候都没问题啊。”
“……”
不论道具组是否推卸责任,现在意外确实发生了。
想到苏酩那张死人脸,导演头皮发麻。
虽然厘久算是圈内新人,但背后倚靠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苏酩,对方显然格外重视这个新人,在海选的时候甚至亲自来看着。
导演没傻到看不出苏酩的心思,越是如此,他越焦虑不安。
“快,快找个人去把她抬起来。”
导演一脸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指挥人手去厘久那边,寄希望于没人告诉苏酩今天发生的一切。
几个人高马大的场务顿时往那边走去,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厘久身边。
男人抱臂看着场务,又看了眼导演。
宁宁侧头,疑惑地看他一眼,问道:“司机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
结束一场戏,苏酩摘下耳机,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仰头喝了口水。
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右眼皮突突直跳。
苏酩四下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那股焦躁不降反增,让她心情变得糟糕。
“苏导,刚才您的手机响了很多次。”
助理在一旁说。
苏酩挑眉,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确实有不少未接电话。
——来自不同的人。
王垲芝,保镖,同行导演……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不约而同给她打电话。
苏酩翻了翻,选择最感兴趣的,拨了回去。
等待接通的时候,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倚靠着,眉心微微蹙起。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苏酩啧声:“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话音落下,她听到那边的声音,漫不经心问:“你怎么了,出这么简单的任务还能受伤去医院?”
家里派给她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按理说不会轻易病到看医生。
“不是我。”
男人的声音传来:“是看护目标出事了。”
苏酩表情一怔,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霍然从椅子站起来,问道:“谁受伤了?”
“看护对象,吊威亚从高空坠落,目前还在昏迷,已经进重症监护室了。”
“我一小时前就发消息给你了。”
苏酩唇角的笑意完全消失,她再次确定:“你的意思是,厘久从高空坠落,昏迷不醒?”
“对,是这样的。”
苏酩挂了电话,看着那些未接电话,冷嗤一声。
难怪对方剧组的导演忽然打电话,原来是心虚想来探探口风。
苏酩险些气笑。
她看了眼手机,对助理说:“今明两天的安排都取消,全剧组放假。”
助理啊了声:“可是费用……”
“我一力承担。”苏酩面色冷淡,“还有别的问题吗?”
“……”
一阵嗡鸣,超跑从剧组离开,掀起一阵灰尘。
主演们凑到一起,开始咬耳朵。
“阎王急吼吼离开做什么去?”
“刚才她好像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别管怎么样,最起码假期是实打实的,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几天真是要被骂到怀疑人生了。”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顿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她们不再多言,纷纷散开,揉肩捏腿离开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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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厘久再次醒来,视野里全是长长的管子。
她沉思片刻,意识到自己好像玩脱了。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为了让自己装的像一些,她特意表现出摔狠了的模样。
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头。
厘久轻轻动了下手指,仪器发出声响,吓了她一跳。
她侧头看去,留意到有个仪器上黄绿曲线不断变化,时不时发出声响。
虽然看不懂,但似乎很厉害。
厘久歪头,又动了下腿。
这次,仪器没有发出动静,她放下心来。
厘久开始回忆之前的事,哪怕她有灵力护体,也受了些冲击,大脑变得有点迟缓。
过了半晌,厘久才想清楚前因后果。
她无意中得罪了宋思翠,对方冲威亚动手脚,让她从高处掉下来。
除此之外,她似乎想不到更好的解释来阐明现在的一切。
厘久陷入沉思,她开始回忆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宋思翠。
唯一能算得上的,大概是之前在化妆室的事。
厘久以为那只是她狐假虎威,借着苏酩好好耍了一顿威风,孰料在人类看来是一种十足的挑衅,并为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如果她是肉体凡胎,大概这次真的要葬身于此。
厘久捂着心口,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她是个有灵力的狐狸精。
厘久正沉浸在思考中,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她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一道声音传来:“她目前还在昏迷,情况尚且平稳,至于其他方面,还需要再多观察。”
这人的声音很陌生,厘久没吭声。
过了几秒,另一道声音响起:“知道了,我只是先看看她,不会做什么别的事。”
这道声音很耳熟,厘久想了一下,暂时没对上号。
两人又交谈几句,最先说话的那人离开。
厘久忽然感觉有些紧张,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对方。
良久之后,一道熟悉的气息逼近。
厘久大脑飞速转动,终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下一秒,那道声音再度传来:“笨蛋,连这种事都搞不定。”
“勉为其难帮一下你好了。”
21. Chapter21
厘久高空坠落这件事,在网上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她本就是圈内新人,不可能像其他有名气的艺人那样,有粉丝冲锋陷阵,讨要说法。
如果没有苏酩这层关系,大概残疾了也无人问津。
几天后,待厘久转入普通病房,导演携主演们一起来探望她,送了不少果篮和鲜花。
见状,宁宁以接水为由,出去朝司机使了个眼色。
“你应该能联系到苏导吧?”宁宁不算蠢笨,猜到苏酩那天迅速赶到的原因,“麻烦你现在跟苏导说一声,她们来探望厘久老师了。”
司机看她一眼,过了几秒走到角落,拨出电话。
苏酩很快接通:“什么事?”
“有人让我转述——她们来探望厘久老师了。”司机一板一眼地说。
苏酩啧声:“这么快就被人觉察到身份,你会不会隐藏。”
“情况紧急,你说一切以保护对象为主。”司机回答道。
苏酩:“……”
她被噎了一下,转瞬想到什么,又问:“谁让你转述的?”
“被保护对象的助理。”
苏酩哼声:“倒是护主。”
王垲芝办事利落,找的人也还算靠谱,她勉强放下心来。
“知道了。”
苏酩的声音传过来:“我过会儿去医院。”
挂断电话,苏酩看着搁置在一旁的剧本,忽然感到莫名。
按理说厘久和她非亲非故,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她本没必要这么上心。
然而,或许是某种缘分,让她觉得对方格外亲切,仿佛曾经相互依偎,是最亲密的关系。
苏酩摇摇头,她向来不信鬼神,大概只是错觉。
厘久长得太美,她动了恻隐之心,不愿让新剧女主就此陨落,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说服完自己,苏酩低头看了眼腕表,起身往外走。
-
另一边。
厘久算不上长袖善舞,面对众人多少有些拘谨。
她的手上扎着针,不能随便乱动,脚也被石膏固定住,模样凄惨,惹人动容。
导演最先出声:“道具组那边我已经在找人排查,找到工作疏忽的那个人,我一定会带他来向你赔礼道歉。”
早在她们来之前,宁宁就跟厘久说过,剧组里全是人精,不论谁说话,听了都要多多细品,才能听懂真正的意思。
厘久细品了下,猜到大概是替罪羊还没找到。
她没说话,只是稍微调整了下躺姿,让滞留针对着导演,以及对方身后的众人。
导演面上闪过尴尬,想了下,又说:“最近你就安心养伤,等恢复健康之后再考虑工作的事,别担心,整个剧组都会等你痊愈的。”
这是卖了个人情,好让她感恩戴德。
厘久又细品了下。
她挪了挪腿,索性把石膏也正对着导演。
导演说不下去,侧头看向身后的主演们。
江玉上前一步,走到厘久面前,说道:“这事有蹊跷,威亚突然失控,道具组负很大的责任,但除此之外,真凶或许另有其人,毕竟,前不久刚有人和厘久发生争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思翠站出来,表情有些不好,“难道你在怀疑我?”
众所周知,之前和厘久发生争执的只有她一人。
江玉抿唇笑了下,柔柔地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还是不要对号入座为好。”
宋思翠表情阴沉着:“大家都知道我和她刚闹了矛盾,现在她出事肯定会怀疑我,我犯得着这么蠢吗?”
厘久眨了下眼睛,细品片刻,有些看不懂宋思翠。
对方在片场阴冷看她,显然是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但现在想想,宋思翠说的话也确实在理。
既然如此,背后真凶究竟是谁。
不止厘久感到疑惑,别人也摸不着头脑,男主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谁知道呢,”宋思翠耸肩,幸灾乐祸地说,“她这么爱出风头,估计背地里得罪了不少人,或许哪个看她不顺眼,便想着趁机除之而后快。”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她话音落下,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凝滞。
最后还是导演出声,试图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探望厘久,而不是看你们怀疑来怀疑去的,真当这是古代宫斗戏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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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所以我报警的话,你也不会有异议吧。”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发现苏酩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正抱臂饶有兴趣看着她们,像在看跳梁小丑。
她的头发拢在脑后,身穿黑衬衫和黑裤,腰被收得很细,肩宽腿长,看起来干净利落,不论在哪都能一眼就留意到。
圈里人几乎都听说过苏酩,除了她的赫赫战绩,便是骂人功底,总之好坏参半,各有说法。
她有个广为流传的外号,叫做活阎王,由此可以看出,旁人对她的畏惧多于喜爱。
导演自然也是从进圈便听闻苏酩的事迹,对后者敬畏有加。
听苏酩这样说,他表情微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状,苏酩抬脚朝房间里走去。
其余人皆变成哑巴鹌鹑,纷纷给她让道。
苏酩最终在床边停下,抱臂睨了眼厘久,又转头看向众人。
“我很好奇,”她再度出声,“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来恶心我吗?”
导演登时软了腿,连忙擦汗,说道:“这当然不是,我们来是为了探望厘久老师。”
情急之下,他连尊称都搬了出来。
苏酩便笑了:“既然这样,刚才你们在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
活阎王名不虚传,三言两语训的众人不敢吭声。
这下,连导演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惹苏酩更不高兴。
如果知道苏酩这么在意厘久,他绝对要找个人专门盯着后者照顾,免得对方出了差池。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众人灰溜溜离开,房间内很快只剩下苏酩和厘久。
宁宁这才端着水回来,看到苏酩,表情顿时欣喜起来。
“她们走了吗?”宁宁走过去问厘久。
厘久点头,回答:“被骂跑了。”
说话时,她下巴冲苏酩抬了抬。
闻言,苏酩冷笑一声:“你这招过河拆桥倒是熟练,改天也可以教教我。”
“你可不要对号入座。”厘久睁着眼睛,无辜地说,“刚才我没有指名道姓的。”
于是,她看着苏酩从轻松随意,变成了怒气冲冲。
22. Chapter22
厘久感到格外不解。
她仰着头,看向苏酩,不懂对方表情为什么变得很糟糕。
明明她只是将从江玉那里学到些妙语连珠,搬过来和苏酩说,没想到对方居然不高兴了。
她又没说什么脏话。
厘久不解。
厘久无辜。
厘久歪歪脑袋,眨了眨眼睛。
她迷茫的神色太过明显,苏酩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好半天才勉强消散。
“真是脾气见长,看来是我想错了,”苏酩抱臂,“以为你被剧组的人欺负得落花流水。”
厘久歪着脑袋,天真地说:“我没有被欺负,还狐假虎威过一次呢。”
苏酩眼皮跳了跳,问道:“什么时候?”
厘久:“当然是刚开机的时候,宁宁说我是狐假虎威,我之前搜了搜,好像也可以叫狗仗人势,那次还要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两个成语的具体意思。”
苏酩:“……”
她发自肺腑地问:“你的语文是谁教的?”
厘久咦了声,回答道:“是我自己摸索的,没有人教我。”
她的族亲对人类只有双修和利用的情分,除此之外甚至懒得去了解人类,她是个例外,对人类各个角度地感兴趣。
“从小没人教我的。”她认真地说。
这话落下,苏酩眼中带了怜悯和同情,没有继续嘲讽厘久。
她们一躺一站,虽然看不出亲近,但构图却是美好温馨的。
宁宁全程听两人斗嘴,一脸胆战心惊,却又莫名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两人天生就该如此相处。
苏酩的名声如雷贯耳,她没想到厘久这么勇,居然敢和对方呛声,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见两人不再出声,宁宁去倒了两杯水,给她们递过去:“都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话音落下,两道目光一起落在宁宁身上。
宁宁被看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地看向厘久,露出求救的目光。
厘久接到信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你不要欺负宁宁。”
在剧组待的久了,她多少听说过一些苏酩的传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足够让她恍然,对方在众人眼中是个脾气古怪的人。
闻言,苏酩冷哼一声:“谁给你的勇气来命令我。”
她看了眼宁宁,问道:“你就是王姐找的助理?”
宁宁拘谨地点头:“是的,我是厘久老师的助理。”
“既然是她的助理,现在出了这个事情,算不算是你的工作失职?”苏酩眉峰拢起,语气严厉地说,“她脑子不好使,不擅长人际交往,你也蠢笨如猪吗?”
厘久适时插嘴:“什么叫脑子不好使?这种事很难预料到吧,你不要为难宁宁。”
“你倒是护着她,那你有没有考虑到,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苏酩表情冷淡起来,“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你们和旁人的交往关系不够到位,你可以想不到,但作为助理,她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帮你处理好所有的事。”
厘久仰头,认真地说:“可你不是跟别人的关系也不好。”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因为我有足够强大的背景,不管我怎么胡来,都没人敢得罪我。”苏酩一脸冷酷,“但你没有,那就得好好做人。”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有了强大的背景,是不是也可以为所欲为?”厘久若有所思问。
苏酩没有多想:“当然。”
厘久眼睛一亮,问道:“那你可以做我的背景吗?”
苏酩这么厉害,如果对方肯帮她,那岂不是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神色皆是一震。
宁宁是没想到厘久居然敢得寸进尺,本来还在因为她吵架,结果转瞬便提起了这种事。
苏酩则要简单些,她仿佛早有预料,这个新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对方可是做出过在她办公室安然入睡的事。
跟个勾引人的狐狸精似的。
话虽如此,苏酩面上未变,冷酷拒绝:“不行。”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难道整天都在琢磨该怎么走捷径吗?”
“害不害臊。”
厘久彻底不懂了,明明她只是想问对方能不能做她的靠山,怎么还牵扯到害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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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下嘴,想要反驳,然而苏酩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抢先一步结束话题:“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说完,苏酩低头看了眼腕表,说道:“我还有事,你安心养病,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怕厘久再语出惊人,逃似的飞快离开。
厘久疑惑地看向宁宁,问道:“为什么她不想当我的靠山?”
宁宁猜到她的真正想法,有些无奈地说:“在这个圈子里,有些话是带有特殊含义的,就像您刚才说的话,在旁人看来就是求包养的意思。”
“苏导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自然不会同意。”
厘久摇头:“可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人类真的好复杂,什么话都能有不同的理解。
厘久想了下,又说:“我只是想要她的力量,又不是要和她……”
她话音一顿,忽然醒悟过来。
如果对方既能做她的靠山,又能和她双修,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结果。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不太自然挪开目光。
宁宁没留意到她的不自在,想到什么说:“人心就是很复杂啦,苏导应该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没有怒斥您,否则刚才就要上演一场单方面的训诫了。”
厘久感到不解:“为什么她那样说你,你还在为她说话?”
“因为苏导说得对,”宁宁一脸愧疚,“之前是我不好,没有想到这方面的事,还总在您面前乱嚼舌根,确实是我的失职。”
厘久摇头:“没有什么,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你又不是神仙。”
她作为一个会算命的小妖,都没料到自己会摊上这样的事,更何况宁宁这种肉体凡胎,更没有那种能力。
两人这样有来有往地推拉着,厘久忽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下。
她平时不怎么玩手机,但最近开始慢慢摸索,对手机的兴趣很大,见状抬手去拿,不小心碰到针,痛到呲牙咧嘴。
她不知第几次后悔,不该表现出这么严重的假象。
这样想着,她看了眼手机屏幕。
有个陌生人给她发了短信,内容很是简单。
——也不是不可以。
23. Chapter23
“怎么了?”
宁宁忍不住问。
刚才气氛还算不错,厘久拿起手机,不知看到什么,表情有些怪异。
宁宁不免好奇,于是便问了出来。
厘久又看了眼陌生人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回答道:“是垃圾短信。”
说完,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放。
宁宁不疑有他,想到什么,说道:“最近几年诈骗短信格外多,一定要多加防备,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骗光钱财。”
厘久若有所思,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短信,似乎跟钱财不沾边,但也足够让人摸不到头脑。
真是奇怪得很。
她摇摇头,将纷杂的思绪抛开。
苏酩说了,让她别胡思乱想,安心静养。
那她照做便是。
一连几天,厘久都安分守己,潜心养伤,时不时跟宁宁唠嗑,说些圈内的秘闻。
厘久喜欢听这种乐子,某些八卦尺度太大,惊得她险些合不拢嘴,直呼贵圈真乱,然后再被宁宁纠正,现在她也是圈子里的一员。
她们这边岁月静好,有人却无法静下心来。
看着几天前发出去的短信,苏酩眉心微微蹙起。
分明是厘久先提出的求包养,她冲动之下回复,对方居然一声不吭,开始装死。
这叫什么?
欲擒故纵。
苏酩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烦心。
更没想到,这个新人心眼颇多,竟有这般套路。
助理小跑过来,本想汇报工作,看到她阴沉着脸,顿时不敢吭声,生怕触了霉头。
“什么事?”
苏酩回过神来,语气冰冷地问道。
助理身体一僵,嘴唇颤着回答:“现场准备就绪,所有设备都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
“威亚呢,也没问题?”
圈子里没有秘密,有个剧组因为威亚出了事故,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苏酩这么小心谨慎也情有可原。
助理点头:“着重检查了威亚,确保没有问题。”
苏酩一个眼神扫过来:“如果出了事,道具组提头来见。”
这话一出,助理感觉自己的脖颈上空荡荡的。
她连忙落下一句再去检查,逃一样跑开了。
苏酩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仍旧只有那一条发出去的短信。
她不免再次气恼起来,为自己当时的不理智,以及低估新人的心机。
苏酩缓了几秒,想到什么,抬手将那条短信删掉。
她这才满意些,将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去。
-
厘久住院期间,剧组的人先先后后来了几波。
大概是苏酩那天杀伤力太强,导演没再说些有的没的,很快找到当天检查威亚的工作人员,把对方开除,并带去医院向厘久道歉。
哪怕大家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找出的一只柔弱替罪羊,但如果继续提要求,恐怕会咄咄逼人起来。
与宁宁唠嗑的这段时间,厘久明白不少人情世故,自然不会落人把柄,虽说做不到圆滑,却也没有出格。
见厘久不再追究,导演心存感激,愈发喜爱她,甚至放话说给她加戏份。
厘久笑笑不语,没有应承。
江玉倒是私底下来过一趟,对方坐在床边跟她絮絮低语,说些剧组发生的趣事。
见她面色疲惫,厘久忍不住心生怜悯,温声说道:“如果你感觉很困,不如上来休息一下。”
江玉美眸微睁,问道:“这是可以做的吗?”
厘久:“当然,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啪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盛情邀请:“快上来吧,再躺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江玉连轴转了好几天,确实有些劳累,见状不再纠结,脱掉鞋上床,和厘久并排躺着。
厘久待的是高级VIP单人病房,床又大又干净,江玉躺上去仍有一些空余。
厘久得意地说:“看吧,我就说这个床很大。”
她思考片刻,大放厥词:“我觉得躺三个人都没有问题。”
“……”
江玉扶额:“你还想让谁躺上来?”
厘久歪头:“你好可爱,难道这不是一种夸张的说辞吗?”
最近她苦练汉语,学到不少新知识,没想到江玉居然这般不解风情,没听懂她的梗。
厘久想了下,说道:“你刚才说,宋思翠最近在B组和人起矛盾了?”
江玉掩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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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她狐假虎威,欺负了一个新人。”
说到这,江玉眉眼微垂:“说到底,她这样跋扈,还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副导,在剧组里话语权重。”
厘久再度歪头:“也就是说,她靠山大?”
“可以这么理解。”江玉点头,“这个副导在圈里混得开,几乎每次进组都带着宋思翠,后者总能在片场横着走,之前就有过许多传闻,只不过是被花钱买下了黑料。”
厘久若有所思,不由自主想到苏酩。
那天她好声好气问对方能不能做她的靠山,对方言辞激烈拒绝了,现在看来,还是需要找个靠谱的人帮忙,免得以后再被人欺负。
只不过,厘久露出迷惑的神色:“找靠山不是求包养的意思吗?”
宋思翠和副导是夫妻,按理说不属于包养关系。
但宁宁告诉她,副导风流成性,在外面有不少情人,那对方岂不也是情人们的靠山。
这样一来,宋思翠的地位很是堪忧。
江玉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说道:“男人哪有不花的,为了资源,当然可以忍一忍,不去在意外面的花花草草。”
“可她的性格不像是能忍的。”厘久忍不住说。
江玉:“那是因为她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那些情人们闹到她面前,事情就不一样了。”
宋思翠嚣张跋扈,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不易,如果副导的情人闹到她面前,可想而知,场面会多么精彩。
厘久摇头:“人心真是复杂。”
她不知第几次这样感慨,说完像是怕江玉起疑,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她能为了资源做到这个份上——资源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江玉老实巴交回答,“如果没有资源,就要面临被冷藏的风险,也就是被迫退圈。”
厘久喔了声,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资源的重要性。
她再次想到苏酩,对方名声大,背景强,如果能当她的靠山,岂不是强强联合。
这样想着,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下一秒,她刚才想着的人出现在门口。
苏酩看了眼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默了半晌,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24. Chapter24
刚才还热热闹闹说话的两人皆是一愣。
不知怎的,厘久莫名有些心虚。
她摸了摸鼻尖,仿佛被妻子捉奸在床的女人,欲言又止,想要为自己辩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归结为一句邀请:“你也要一起上来躺躺吗?”
苏酩当然不会同意,她冷嗤一声,说道:“下次去棺材里的时候再邀请我躺吧。”
说完,意识到这句话略有不妥,苏酩深呼吸,揉着太阳穴说:“跟你较什么劲,没意思。”
厘久觉得这人实在可恶:“你不想上来就直说,还要这么转弯抹角骂我,你好讨厌。”
她不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精了,现在的她可是苦学汉语之后,被知识腌入味的小狐狸精。
就目前来说,她对人类话语的理解能力堪称完美。
——就算不是满分,也接近满分。
厘久气鼓鼓地说完,重新缩回去,顶着苏酩阴沉沉的目光,和江玉咬耳朵:“她这人好生无趣,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说的就是她。”
江玉顿时感觉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脑袋上。
虽然厘久敢大言不惭,但她以后还要继续在圈里混,自然不能得罪苏酩。
江玉清了清嗓子,柔柔弱弱地说:“你少说两句,苏导不是那样的人。”
“你别偏袒她,她就是那样的人。”厘久面露不满。
全程听两人咬耳朵的苏酩气笑了,她频频点头:“好,好好,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样的人?”
厘久顿时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唇,像是下一秒就要说出那句雷区蹦迪的话。
江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啪的一下捂住厘久的嘴,在后者疑惑的神色中,咽了下口水,说道:“阿厘的意思是,苏导是很好的人,她很崇拜您。”
然而不知哪个字眼戳中了苏酩雷点,女人表情一臭,面色阴郁地说:“这才进组多久,你们就如此熟稔,已经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了是吧。”
说完,她看了眼厘久,对方哪怕被捂住嘴巴,也在瞪着眼看她。
苏酩冷笑:“小没良心的,你才是狗。”
说完,她不再理会床上的两人,转身气势汹汹离开。
那背影,不论怎么看,都有几分风雨欲来。
见人离开,江玉才堪堪放下手掌,看着美眸圆睁的厘久,到嘴边的劝告又咽回去,笑眯眯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阿厘,你真的好可爱。”江玉温柔地说。
哪怕生气,也有几分小狐狸般的娇憨机灵。
厘久本来还有些不高兴,被这话一夸,顿时找不着北,喜滋滋地转阴为晴,忸怩地说:“还好啦,不过……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英雄所见略同!
-
厘久的生活变得单调起来。
江玉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来探望她,她只能寻找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宁宁是个综艺迷,给她安利了不少好看得节目,于是她便学会了一项新的技能——使用平板。
平板和手机差不多,但屏幕更大,厘久很喜欢。
在她的观念里,不论什么,大的都比小的好,多的都比少的妙。
比如手指,比如灵气。
而且,通过看综艺,厘久学会了不少新梗,天天和宁宁模拟拌嘴,一起开怀大笑,让护士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传到苏酩耳中,已经是半个月后。
戏已经到了中段,拍起来大家都有几分疲乏,就连苏酩都感觉到几分烦躁。
听到医生说厘久总是傻笑,她摸着下巴,想着这个新人莫不是摔坏了脑袋。
思来想去,她认为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医院。
但刚走到病房门口,苏酩便犹豫了,她想到上次不愉快的见面,表情瞬间变得不好。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看到是她,对方讶异出声:“苏导?您怎么来了。”
宁宁本来准备出去接水,看到苏酩站在门口,顿时打起精神,在对方出声之前,回头朝屋里喊道:“厘久老师,苏导来了。”
“来就来嘛,还要请进来吗?”
厘久的声音响起。
还是那股欠欠的味儿。
苏酩很少遇到对手,厘久算是一个。
厘久嘴皮子工夫一般,但胜在那股气死人不偿命的做派,看似无知,实则死死捏住她的命脉,一举一动都让人胸闷气短。
偏偏她还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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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
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新人气到,但自己还忍不住凑上去。
这跟自虐狂有什么区别。
苏酩黑着脸,一身低气压从宁宁身旁走进去,看到声音的主人正捧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呲着牙傻笑。
真像医生所说,看起来状态可疑。
苏酩走到病床边,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厘久不明所以,抬头看她一眼:“我感觉很好。”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没有哪里痛?”
“没有。”
“没有——”
“你好吵,我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厘久娇嗔着她,不满地说。
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看起来异常灵动,语言表达也没问题,丝毫不像是脑袋有问题的样子。
厘久说完那句话,又低头去看综艺,没一会儿又乐得咯咯笑。
看起来傻傻的,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手感一定很舒服。
这样想着,苏酩的掌心变得微微发痒。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色微变。
她们一个人半躺着,一个人坐着,她在看平板,她在看她。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一切都变得温馨起来,像一幅流动的油画,堪称视觉盛宴。
宁宁站在门口迟疑几秒,到底没有推门进去,悄无声息离开。
苏酩就这样静静看了厘久一段时间,直到插播广告,后者才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她,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酩:“……?”
她几乎不敢置信:“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我在?”
厘久无辜地说:“我以为坐着的是宁宁,还在想……”宁宁今天怎么这样聒噪。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因为她发现苏酩的表情变得阴沉沉。
对方像是忍无可忍,站起身来,遮住阳光。
她身影挺拔,姿态优雅,慢慢抬起手。
——重重弹了一下厘久的额头。
在厘久控诉的眼神中,苏酩轻哼一声,说道:“笨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