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是朵黑莲花》
1. 终遇
“军功赫赫的宁安侯和当朝皇后纠缠不清,秽乱宫闱,南泽,你猜,这个传言,会不会将她淹没在世人的流言蜚语中,再不能翻身。”
眼前这个男子,身披铠甲,手持银剑,那向来清冷的双眸中此刻充满了不甘,愤恨,心痛……
声音发颤,似乎在为对方的冷血无情感到难以置信:“她一心嫁你,你就这般对她?”
凌琛冷哼:“你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为何嫁朕,你比我更清楚,况且,皇权威严,容不得丝毫挑衅。”
许久,似是泄了气般,抬眸望向龙椅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你到底想如何?”语气中是少年未曾有过的妥协。
“呵。”一声不带温度的轻嘲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响起,显得有些突兀,有些诡异,这是来自上位者的不屑。
“你战死沙场,或者是她红颜薄命,史官如何记载,全在侯爷一念之间。”
南泽:“我死,她就能安然无恙,是吗?”
凌琛点头:“自然,她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若不是与你纠缠不清,她就是北殷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一世顺遂。”
南泽苦笑:“好,凌琛,记住你的话,否则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缓缓抬起手,将剑抵在脖颈之上,微微用力,霎时,鲜血满地,分外妖娆,远远望去,竟像是芍药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
银剑掉落,那金属落地的回音在大殿之上徘徊,好似在为少年英雄死于非命低声默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啊!”床榻之上的人猛然起身,手不自觉的抚上有些失控的心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在无声倾诉梦境的可怕。
“为何又做了这样的梦,分明梦中的场景从未发生,这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掀起纱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床上之人再无睡意,拿出贴身的帕子将额头上的汗珠悉数擦去,起身下榻,穿着单薄里衣,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茶水,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迎面而来独属于夜晚的凉意还让姜念晚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不过,吹进来的阵阵凉风倒是吹散了几分那梦带来的心有余悸和纷乱的思绪。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早春初开的花也随着风的节奏摇曳起舞,依然高悬夜空的皎皎明月好似熟知她的恐慌,倾落下来的淡淡光辉好似可以冲淡梦中的满地鲜红。
这是自己来这里的第几天,姜念晚已经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原主这具身体本就多梦浅眠,还是受环境所累,似乎到了这里之后就十分多梦。
也不知,命运安排她来到这里,究竟有何深意。
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前几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本来在寝室翻看《皇后多娇》的她,又不自觉为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掉了眼泪,泪水滴落在书上,晕染一大片水渍,泪水晕染的那部分恰巧是封后大典。
想起那日要去听自己崇拜已久一位教授的公开课时,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的抛到脑后,收拾收拾便匆匆离开了寝室,那摊开的书也终究,来不及合上。
一场发生在上课途中的意外竟成了她去往异世的契机。
她被一曾向她公开示爱的男生拦住去路,与他起了争执,竟不顾分寸对自己动手动脚,在挣扎时,由于用力过猛她竟直接摔下楼梯,失去意识。
想起来之前的荒唐经历,姜念晚勾了勾嘴角,她在那天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也是在那天碰到了惊艳时光的少年郎。
“晚晚,醒一醒,怎的在这里睡着了。”
耳边响起了一阵非常好听的声音,十分温柔的换着自己的名字。
晚晚?
好像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是谁?
姜念晚感觉到脖颈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动了动身子,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脖子,不曾想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姜念晚的脖颈,细细的帮她揉捏着,姜念晚瞬间觉得自己缓解了不少,意识也渐渐清明起来。
慢慢的起身,发现她趴在一张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的,由上好的乌木做成的四方桌上。
看着为她揉肩膀的男子,目光中带了一丝探究,面前的这个人扎着一个高马尾,那双眼睛在看向她时,好像带着万般光彩。
眼波微漾,整个人怔了片刻。
他是谁?
如谪仙般俊美的面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竟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眉目如诗,眸波含情。
看向她时,嘴角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也就是在那一刻,似乎有某种东西,破土而出……
小轩窗漏进来的日光仿佛为这个屋子上了一层滤镜,地上铺着上好的绒毯,金丝楠木的高几上摆着一个青釉瓷瓶,其中插了几朵盛开的海棠,旁边一架白玉翡翠画着百花争艳景象的檀木屏风将内寝和正厅隔开。窗外断断续续的虫鸣为这屋内的场景填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没等她将眼前光景留存于心,那带着少年独有稚气的的声音缓缓响起:“晚晚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可是睡迷糊了?”
男子身穿的淡蓝色锦绣华袍就暗示着他的身份非凡,扎起来的高马尾额前有几缕碎发,自然垂在脸颊两侧,随风飘摇,显得潇洒不羁。
姜念晚现如今思绪有些混乱,还带着些隐隐的痛意,也没有力气想为什么周围的一切自己都是这样的陌生,只是下意识的问:“这是哪儿?”
男子笑出了声来,这声音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出来的宠溺和温柔:“我们晚晚真的睡傻了,自己的房间都不认识了?”
姜念晚:“?”
他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家?
站在男子身旁的小丫头笑着说道:“南泽世子来给您送您平日最喜欢的糕点。奴婢以为您在看书,和南世子进来才发现,您居然睡着了。”
南泽?
本来还有点发蒙的姜念晚,听到这个好像已经融进她血液里的名字,瞬间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棒,猛然的清醒了过来。
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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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南泽听到姜念晚出声唤自己,以为她依旧不适,:“怎么了,脖子是不是还感觉痛,我再给你揉揉。”
姜念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南泽:“那来吃些点心吧,这是刚出锅的茶饼,想着你向来喜欢,就给你买了些。”
姜念晚对于南泽的温柔有些无所适从,她知道南泽温柔,可从前只能从字里行间想象他的温柔,如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有些无从招架。
南泽拿了一块还有些冒着热气的茶饼递到姜念晚跟前:“尝尝看。”
姜念晚:“谢谢。”
南泽眼角含笑:“我的晚晚何时对我这般客气了,我都有些不太习惯呢。”语气中带着化不开的宠溺。
原来,真实的南泽是这样温柔,比书中所写更让人动容。
姜念晚眼底终是浮现出一抹笑意,语气中也似乎染上了茶饼微甜的味道:“味道很好。”
南泽眼底笑意更深:“你若是喜欢,下次给你多带些。”
其实姜念晚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心底荒唐的猜测,不动声色的问道:“现在是顺德十年吧。”
南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顺德十年!!
《皇后多娇》里面的年份背景就是顺德十年!
所以她真的来到了这本书的世界,遇到了那个让她心疼不已少年。
回忆戛然而止。
想到南泽,姜念晚的已经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又想到了那个梦,梦里的场景让姜念晚既心慌又不解。
书中从未描述过的情景为何会反复出现在梦中,这不是原著的结局,也不是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无论那个梦昭示着什么,自己不会允许它发生。
纵观当局。凌琛颇得圣心,唯一能预知抗争一二的便是四皇子凌烨,姜念晚对他了解不深,也不知此人当真是无心皇位还是在韬光养晦。
手中的茶渐渐流失了温度,连带着身子也沾染了些凉意,云都的冷,似乎持续的格外的久。
云都,是北殷的都城。
忆起今日要进宫给姑婆请安,索性起了身早做准备。
所谓的姑婆,是祖父的亲妹,嫁给先皇为妃,先皇驾崩,享太妃尊荣。
晨光熹微,带走了黑夜的最后一丝恐惧。
千千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可要奴婢伺候起身?”
姜念晚:“好。”
千千进门,一边伺候姜念晚洗漱,一边询问姜念晚的意思:“世子爷前阵子差人送来的衣裙,不如就穿世子爷前两日差人送来的衣裙吧,奴婢瞧着十分适合小姐呢。”
姜念晚微微点头:“他的眼光向来极好。”
一身曳地浅碧色软水烟树皴,墨发缤了精效的流星鬟,发鬟上插着一个宝石发簪,垂着细细的流苏轻轻晃动,摇电生姿,格外灵动。一张消脸上略施粉黛,明艳照人,更衬资五官典雅,文秀。
女为悦己者容。
看着镜中面容姣好的自己,姜念晚一张俏脸愈发嫣然。
2. 袒露悲剧
“宿主。”一个不夹杂任何感情机械女生响起。
姜念晚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千千,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千千福了福身退下。
姜念晚再不复方才的温和,带着十足的戒备:“我未曾召唤你,你缘何出现?”
系统:“系统检测到宿主未曾按照系统设定程序做事,系统提醒,若宿主改变时空既定的逻辑必将受到惩罚。”
姜念晚眸光微动,表情似笑非笑:“我若偏要逆天而行,你当如何?”此时的姜念晚哪里有半分人前温婉千金的模样,倒像是睥睨天下的女王,让人不由自主望而生畏。
系统:“那您将失去系统为您提供的帮助。”
姜念晚的声音依旧不含任何温度:“这么说来你是没什么用了。”
系统:“不是的,我可以为您提供积分奖励,只要您做了符合系统要求的事情,就可以获得奖励。”
姜念晚:“什么是符合系统要求的事情?”
系统:“天机不可泄露。”
姜念晚觉得好笑。
天机?
她连天命都不信,更遑论所谓天机。
既然这系统不能为她所用,不要也罢。
开局即死局?
可她偏要做这逆天改命之人。
“小姐,时候差不多了。”千千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但人却未曾进门,规矩极好。
姜念晚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语气平时一般无二:“好。”
宫道漫长,姜念晚将马车帘掀开一个小角,无声的观察的眼前的一切,红墙青瓦,仿佛无声地向行人诉说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感应到马车缓缓停下,千千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主子下了马车。
姜太妃的宫内的掌事嬷嬷早已经等在门前,见姜念晚下了马车,即刻迎了上去:“小姐安康,太妃娘娘已经等在殿中。”
姜念晚微扬嘴角:“有劳嬷嬷带路。”姜念晚声音清软,像是江南最缠绵的春风,让人倍感舒适。
殿内端坐的一妇人,黑色的广袖宫袍用金线勾勒出大片的荷花,发间插着的赤金凤尾玛瑙簪亦是身份的象征,听见外面的动静原本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微笑,将茶杯搁置,看向来人:“数月未见,晚儿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姜念晚盈盈一拜:“臣女参见太妃娘娘。”
姜太妃:“不必多礼,赐座。”
姜念晚:“谢太妃。”
接下来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姜念晚在姜太妃宫中用过膳便离开了。
转身便去了朝云殿
朝云殿,是凌烨的寝宫。
进入殿内,一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念晚,此人剑眉星目,高鼻梁,覆舟唇,容貌生得极为贵气,朗俊,眼底染着笑意嘴角微勾,笑容竟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暖上几分:“念晚今日来寻我有何事?”
姜念晚:“凌烨,你信我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凌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自是信的。”凌烨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念晚,两人自幼相识,姜念晚一直都是随性温和,还从未有过这般严肃的模样。
姜念晚目光悠悠的看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凌烨,你相信梦吗?”
凌烨:“梦?
姜念晚:“最近一段时间我常常被一个梦境困扰,梦中,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圆满,南泽被迫自戕,你无奈离京。”
凌烨的笑容瞬间消失:“念…念晚,你这种玩笑开不得。”
其实,他心中明白,这极有可能不是个梦,因为,他也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梦中的鲜红,只要回想起来便让人心有余悸。
姜念晚:“你小心提防你二哥,你二哥现在正在秘密的建一个兵器库,凌烨,你成长于皇家,皇子私建兵库意味着什么,你比我还要清楚。”
凌烨瞳孔微缩:“此话当真,二哥他真的私建兵库?”
姜念晚:“千真万确。”
这件事,并非她派人调查得知,而且这样私密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小小闺阁女子能够轻易查得到的,之所以知道,只不过原著有所提及而已。
“凌烨,我们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何去何从?你心中还是要有一个考量的。”
凌烨:“这件事我就会派人去查。”
姜念晚:“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与南泽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事。”
凌烨:“我明白。”
望着渐渐远去的倩影,凌烨心下了然,一起长大的小姑娘,与从前不同了。
可,仅仅因为一场梦,就让一个人性情大便,凌烨不信。
可究竟为何,他也无从深究。
凌烨将心腹苏河叫来,命他秘密查这件事,若真如念晚所说…
凌烨眸底寒芒一闪,有些部署是时候提前了。
姜念晚出宫之后,将千千打发回府后,便去查看她之前看上的几处商铺。
姜念晚深知,女子在若想立足,经济独立是首要条件。
姜念晚不想做那以夫为天,终其一生困于深宅大院女子。
况且,她的计划步步实施都离不开钱,姜府虽然家底殷实,可财政大权掌握在母亲青莲手中。
姜念晚已经想好,要在云都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酒楼,不仅用于盈利,也是用于情报传递。
姜念晚要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她经济独立,无需受人制掣,消息灵通,不再受人蒙蔽,拥有自己的势力,能护自己,亦能护在意之人。
姜念晚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南泽正坐在院中喝茶,明显已经来了有些时候了。
姜念晚目光微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看到桌上还散发着余温的糖炒板栗,姜念晚眼中笑意更深。
南泽目光顿了一瞬,随即拿出一颗板栗:一边细心剥皮一边试探的问道“三日后是什么日子,你可还记得?”
姜念晚一愣,自己到这里也不过几日光景,又如何能晓得这北殷有何重要的日子。
观南泽神色,这大抵是个吉利的好日子。
姜念晚微勾嘴角,不动声色:“莫非南世子有意相邀?”
南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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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愈发明亮:“果然晚晚最懂我心。”
姜念晚心中微微一松,自己赌对了,听南泽的语气不难猜出,这应该是个家喻户晓的日子,若自己不清楚,难免会让人生疑。
南泽:“去年你便错过了风筝节,今年总算是将去年的遗憾弥补上了。”
风筝节?!
姜念晚心神巨动。
原著中确实提及过风筝节,那是她和南泽命运的转折点。
换言之,风筝节也算是后续那一系列悲剧的起点。
原主因私心去往风筝节,设计与凌琛偶遇,成功引得凌琛注意,后为避嫌,与南泽渐行渐远。
姜念晚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南泽去风筝节,若没有风筝节的那场偶遇,是否避免一些悲剧。
可又不忍心看着南泽失望。
罢了,风筝节那日定然人山人海,若非有意为之,怎会有那般巧合。
“晚晚?你怎么了?”南泽看着一言不发的姜念晚有些担忧的问道。
姜念晚敛下思绪,扬起一抹微笑,接过南泽递过来剥好的板栗,状似无意:“没什么,走了个神罢了。”
南泽:“三日后,我来相府接你。”
姜念晚欣然应下。
“宿主。”系统的声音响起。
“有何指教?”姜念晚已经逐渐习惯系统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耳边。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心愿积分十分。”
姜念晚:“为何?”
系统:“系统检测到您在重要事件前所作选择与原主保持一致,特此奖励。”
姜念晚对此也并未表现出过多欣喜。
她对这个系统都不抱有期待,何况是奖励呢?
夜幕降临,当姜念晚正要将繁重的头饰卸下,房门就被推开了,姜念晚转头打量着从屋外进来的女人。
一身墨绿色苏锦面料的大袖衣,袖口是用银色丝线绣成的祥云纹,衣服下摆是大片用金线勾勒出的牡丹花,那张脸保养的极好,半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那颜色过于鲜红的嘴唇却为这妇人平添了几分冷漠。
不等姜念晚判断出面前人的身份,那妇人不由分的质问声便响在耳边:“今日入宫可有碰到二殿下?”
姜念晚看这人的穿着,以及说话丝毫不顾及姜念晚,心中也大约有数了,这就是原主的母亲,青莲。
原著中说原主的母亲并非出自世家,只是普通乡野出身,如今这副疾言厉色,盛气凌人的模样倒是半点看不出农家女的样子,想来也是京城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改变了当初朴实的农家女吧。
姜念晚知晓在这个时代等级尊卑都十分严格,因此微微的福了福身,稍稍将头低下,态度恭敬:“并未。”
青莲狠狠的瞪了一眼姜念晚。:“阳奉阴违,姜念晚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姜念晚:“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还请母亲明示。”
青莲:“不管你真不明白也好,还是装不明白也罢,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三日之后的风筝节,二殿下也会去,你的任务就是抓住二殿下的心,让他对你产生兴趣。”
3. 恶毒母亲
姜念晚:“母亲,当今圣上态度不明。母亲为何笃定储君定然是二殿下。”
青莲:“我自有我的考量,你只需明白,我定然不会害你,你自小我用心教导,为的就是你可以成为北殷最尊贵的女人。”
她见过二殿下,虽然表面温润如玉,但她却能敏锐都敢知道那察觉在温柔表面下的阴狠。
姜念晚沉默了。
姜念晚知道青莲绝非善类,手段也是相当狠厉的,根本没有把原主当成亲生女儿,只把她当做攀附权贵的工具。
姜念晚眼底意味不明,可面上依旧温顺乖巧:“女儿知道了。”
青莲见姜念晚服软脸色缓和了些许:“你只要记住我绝对不会害你,这几日好生准备着,我己经差人为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了,到时候好好把握机会。”
说完便搭着服侍嬷嬷的手,姿态优雅的离开了,或许是认为目的达成,离开时再无来时那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姜念晚当真没有想到青莲是这样的人,因为原著对青莲的描绘不多,只提及原主是因为母亲的影响才执着于荣华富贵,最后原主成为皇后,作为皇后生母,封一品诰命夫人,享尽尊荣,其余的原著也没有过多的赘述。
次日清晨,姜念晚罕见的没有赖床,一身利落风流的男装打扮出了门。
临走前吩咐千千:“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了姑娘们的茶话会,可明白?”
茶话会是云都闺阁女子的活动,每个月固定的日子,谁家的姑娘们都会相约在一处喝茶聊天。
青莲希望姜念晚平日里多和这些千金小姐们走动,可姜念晚从未顺从过青莲的意思。
千千:“小姐,奴婢明白,可是小姐要去哪里?可以带着千千吗?千千也好在一旁照顾小姐。”
姜念晚捏了捏千千的小脸:“你个小丫头就好好在府里待着吧,小姐,我是去办正事的。”
在姜念晚看来,千千就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如果是带她去她即将去的地方估计这丫头会被吓到的。
姜念晚去的地不是寻常地方,而是云都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
五百两银子入场费,姜念晚付费进场后一个弓着腰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言语中带了几分谄媚:“不知公子一掷千金,可是想买什么样的奴隶?”
姜念晚:“暗卫。”
中年男人愣了愣,重新打量了衣着不凡的姜念晚,随即笑道:“自是有的,可是暗卫的价格……”
姜念晚:“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让我满意。”
中年男人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公子爽快,请公子随我来。”
到了一处地下室,里面摆放着四个巨大的圆形铁质笼子,每个笼子中约摸着有差不多十个人左右。
中年男人:“这是我这儿所有的暗卫了,公子看看有没有看上眼了。”
姜念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些暗卫,这些人一听奴隶主说,自己是来买他们的,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瞬间本来十分安静的地下室变得有些骚动。
姜念晚却独独注意到了笼子角落里的那个少年,少年很安静,一个人。依靠在角落里,胳膊上似乎还带着些跌打的伤痕。
姜念晚玉手一抬,指向那个少年:“就它吧。”
奴隶主依言将少年带出来,姜念晚:“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无名无姓。”
姜念晚:“武功如何。”
少年的眼神扫过那几个笼子:“我可以把他们都打趴下。”
姜念晚薄唇微勾:“好,我喜欢。”
随即继续问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少年:“荣幸之至。”
姜念晚看向奴隶主:“这个人,我要了。多少银钱?”
奴隶主:“他是我这一批里资质最好的,不多不少,整整一千两。”
姜念晚暗中倒吸一口凉气,这厮怕不是会算卦吧,自己一共带了三千两银票在身上,除却才交了入场费的钱,正好剩余两千五百两银子。
姜念晚咬牙:“成交。”随即将银票放到奴隶主手上。
便带着少年离开了这里。
姜念晚将少年带到了一处酒楼雅间,进了屋,少年当即跪下:“属下参见主子。”
姜念晚将他扶起:“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心。”
“你可以做到吗?”
少年:“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姜念晚很好:“跟在我身边做事,做的好姿势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被我发现你有了人心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少年:“属下明白。”
姜念晚:“我赐你一名,你可愿意?”
少年:“荣幸之至。”
姜念晚:“朗玉,如何?”
少年:“谢主子赐名。”
姜念晚今日与人约定商议商铺价格,那日姜念晚看上一处她十分满意的地方,并非地处商铺云集的闹市,位置稍偏一些,所以地价也会低一些。
她想要用酒楼作为情报站,就不能选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一来不方便,二来也太过引人注目。
她看的这处商铺共分为三层。她已经计划好,一二楼作为酒楼营业,顶楼便是传递消息之所。
这个地段相对于繁华闹市多了几分安静,但酒楼,只要将饭菜做的好吃,再通过一些宣传手段把名声打出去,不怕生意不好。
和姜念晚对接的是一个约摸二十有余的男子,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倒是没想到,盘下他们家铺子的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公子。
只是这公子,似乎过分秀气了些
这抹惊讶未来得及收回,便让姜念晚看得清清楚楚,杏眸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可是我有何不妥之处?。”
心思被看的清楚,男子也有些尴尬:“是在下失礼了。”
姜念晚也没想同他计较什么:“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一楼很大,而且正中央还有一处舞台,正好可以做歌舞奏乐之所。
而且二楼采取环形设计,一楼的歌舞,二楼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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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走下来,姜念晚倒是颇为满意,这里确实很符合她的设想。
男子略带着一丝紧张:“公子可满意?”
紧张?
为何他会紧张?
莫不是急于用钱,所以不得不将此楼卖掉。
姜念晚:“自是满意的,只是还有一事,想冒昧问问公子。”
男子:“您直说便是。”
姜念晚:“我看这楼内部设计精巧,而且看得出来,陈设较新,不知公子为何出卖呢?。”
提及此,男子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忧伤:“不怕公子笑话,这间商铺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母亲去世的早,我一直和父亲在一起生活。可父亲嗜赌成命,欠下了不少赌债,如今家里再没有任何积蓄可以为父亲还上赌债,无奈之下,只得变卖这里。”
竟还是个可怜人。
姜念晚:“你就算发卖这里暂时还上赌债,但这里变卖的钱也总有还完的一天。若你父亲不停止这种行为,赌债只能是一个无底洞。”
男子沉默不语,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也断没有弃他不顾的道理。
姜念晚:“从他选择走上赌这条路开始。他心里便再没有你们那个家,也没有你和你母亲,被这样的人赔上一辈子,不值当。”
男子:“可他毕竟是我父亲。”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人,哪里真的将他当过儿子。
姜念晚:“我若是没猜错,你应该替你的父亲已经还了不少的赌债吧。”
男子无声点了点头。
姜念晚:“他对你虽有生恩,但未尽到养育之责,按理来说,这是公子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你只是觉得公子有些可怜,多两句嘴罢了。如何衡量?还是要看公子自己。”
男子:“多谢提醒。”
姜念晚:“公子可会经营?”
男子愣了愣:“会一些。”他外祖家便是经商出身,从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
姜念晚:“想必公子猜得到我盘下这处楼房就是想开一家酒楼,若我说想聘请公子帮我管理经营,不知公子可愿意?”
男子:“???”
姜念晚:“平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来回走动有些不便,要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也需要人管理。”
男子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还在苦恼,自己为父亲还巨额赌债,接下来该如何生活?他本你做好打算,将这里卖掉就去酒楼当店小二,可眼前这个贵人就说要自己当这里的管事。
男子:“你真的觉得我可以,你为什么相信我?”
姜念晚微勾嘴角:“你帮我管理酒楼,在酒楼未营业之前,我每个月给你固定的银钱作为你的报酬,在酒楼正式营业后,你的报酬便从每个月酒楼的营业抽取两成作为你这个月的报酬。”
男子从未听过这种开支方式,一时间觉得有些惊奇。
姜念晚:“换句话说,就是你每个月能得到多少报酬,全凭自己的本事。如何?不知对于我的提议公子可感兴趣?”
4. 惩治恶奴
姜念晚想,若是每个月给他固定的银钱。难免会出现他靠着固定银钱过活,对于酒楼经营不上心,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很多,肯定不能时时照看。
可若采取这种开支方式,让他明白酒楼盈利的多少与自己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不用她多加督促,他也会尽心尽力经营好这家酒楼。
男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公子,穿衣打扮定是富贵人家所出,却有着不寻常的敏锐和智慧。
男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姜念晚从衣袖中掏出一沓银票:“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盘下你家铺子的钱。”
男子接过银票,主动说道:“小姐,酒楼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和修理,我明日请人让这里彻底翻修一下。”
姜念晚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到时候修缮翻新的支出全都记在我的账上就好,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子:“我叫何智,我必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姜念晚点了点头,又向何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院子中时,看到一个身宽体胖的妇人从自己屋子中鬼鬼祟祟的出来。
姜念晚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出那是青莲的心腹张姑姑。
可姜念晚还是大喊道:“快来人呀,我的院子进贼了。”
此话一出,几个家丁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张姑姑五花大绑放在院子中央。
张姑姑在府中仗势欺人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不由得大喊道:“小姐,是奴婢,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人!”
真是个蠢货!
此刻的姜念晚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婉的模样,让张姑姑心中不由得发怵,大小姐何时变得如此有压迫感了?
姜念晚看到张姑姑手中的金银财宝,顿时明了,想来定是青莲指使张姑姑将这些金银拿走,占为己有。
原著中所记,青莲定期派张姑姑来搜刮姜念晚的积蓄,无论是南泽所送也好,亦或是姜念晚自己攒下来的,青莲都要占为己有。
姜念晚自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她需要钱的地方也很多。
而且这张姑姑就相当于青莲的心腹,青莲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有张姑姑的参与,借着这件事将这个刁奴除掉,说是相当于折断青莲的翅膀也不为过。
姜念晚:“你这刁奴,竟还打着母亲的旗号为非作歹。”
姜念晚转头对千千说道:“去将老爷和夫人请过来。”
张姑姑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最初那般惊慌的模样,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夫人授意,小姐有哪里会是夫人的对手,最后还是要乖乖服软的。
张姑姑的心思姜念晚一清二楚,她竟还会认为青莲那样自私自利的人会出面保下她,她跟了青莲这么多年,竟还看不清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姜擎还未进院子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张姑姑,姜擎自是认得那是青莲身边的人。
紧随其后的青莲也紧紧盯着姜念晚,姜念晚毫不怀疑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她已经被青莲的眼神凌迟无数次了,那眼神中的震怒,愤恨,哪里像是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眼神。
“晚儿,你这是做什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却暗含着浓浓的警告。
姜念晚却是不畏惧她,神色如常道:“这个刁奴财迷心窍,竟然敢打着母亲的旗号来偷到女儿的钱财,难道女儿不应该让父亲母亲做主吗?”
青莲心中气急,她这个女儿最近是撞了什么邪吗?张姑姑去拿她的钱财是自己授意,她这个女儿也是知情的,却非要当着姜擎的面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分明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姜擎闻言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怒色:“放肆,大胆奴才竟然来偷盗小姐的钱财,谁给你这个胆子?”
张姑姑不惧怕姜念晚,可姜擎毕竟是一家之主,张姑姑对他,自是十分畏惧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心中盼着青莲为她解围。
青莲此刻也是为难,偷盗向来为相府所不容,奴才偷盗主子钱财,更说明奴才怀有不敬之心,自己向来以治家严明被人称道,如今若是开口求情,不是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到时候谁会服她?
现在看来自己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无论姜擎如何处置,都和她没有半分干系。
可姜念晚又怎会让她如愿做个甩手掌柜呢?
用恶人惩治恶人,才是最有趣的。
姜念晚饶有兴味的开口:“不知母亲认为此等事件该作何处置?”
一句话,将矛头对准青莲。
青莲当真觉得眼前这个女儿让她陌生极了,她的女儿向来对她百依百顺,又何曾有过这般步步紧逼的时候?
青莲:“这奴才偷盗钱财固然可恶,可张姑姑这么多年劳苦功高……”
“母亲此言差矣。”姜念晚打断了青莲的话。”
在众人注视下,姜念晚声音缓缓响起:“姜府的奴才大多都是家生子,父辈甚至有少数者祖辈都在姜家为奴,而张姑姑到姜府不过几年时间,论资理论功劳张姑姑应该算是较浅。”
“偷盗可大可小,若今日不严惩,这才来日府内人人效仿,人人都拿资历和辛苦当做说辞,母亲又当如何治家呢?”
姜擎颇为认同:“晚儿说的不错,夫人,你莫要妇人之仁。”
姜擎开口,此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张姑姑此刻是真的慌了,一时口不择言:“夫人,老奴这都是听了你的命令,夫人救救我!”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院中响起。青莲浑身颤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你这奴才,休要血口喷人!”此刻疾言厉色的青莲哪还有半分平日里京城贵妇的模样。
张姑姑心如死灰。
她…被放弃了…
姜念晚勾了勾嘴角,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青莲这个女人冷血自私,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会放过,何况是一个奴才呢。
可笑这张姑姑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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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真的以为青莲能够保下他。
姜念晚:“这大胆奴才竟然敢污蔑母亲,母亲,为了您的声誉,还望母亲亲自发落了这奴才,否则定是无法服众。”
青莲努力平复心中暴戾的情绪:“来人将这个财迷心窍的奴才打发出府,此生不得再入姜府。”
说着便让两个家丁上前将张姑姑提起。
“且慢。”姜念晚阻止了家丁的动作。
“晚儿还想怎样?”青莲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
现在他一听到这个女儿的声音,心中就如万虫噬咬般难受。
姜念晚:“前几日女儿清点家财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女儿还在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倒是解了惑,想必女儿丢失的那些金银财宝都是张姑姑的手笔吧。”
张姑姑大喊:“我没有,小姐冤枉人,老奴只偷了这一次的钱财,小姐不能将往日所有的账都算在老奴一个人头上。”
姜念晚:“千千,在此之前,你可曾看见张姑姑进我的闺房。”
千千看这个仗势欺人的奴才不顺眼许久了,如今有了机会,自是不会有半分隐瞒。
千千:“回小姐的话,奴婢之前确实曾几次看到张姑姑出入小姐的闺房,并拿走许多价值不菲的首饰,奴婢也曾经劝阻,可当姑姑我斩钉截铁的说此事是夫人授意。奴婢人微言轻,不敢劝阻。”
姜念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张姑姑你可以把之前贪污的钱财尽数还上,此事便一笔勾销,若是张姑姑还不上曾经亏欠的银两。那本小姐也只有交给官府来定夺了。”
张姑姑此刻瘫坐在地上,下意识地看向青莲,拿的金银可都是进了夫人的钱袋,自己如何还得上。
青莲:“晚儿,张姑姑只是一介奴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况且张姑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
姜念晚神色不变,她的好母亲当真好手段,表面上是在为张姑姑求情,实则若自己执意计较那便是尖酸刻薄。
姜念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父亲身为百官之首,更是要以身作则,若家宅难安,何以服众?”
姜擎眼神愈发冰冷:“念晚说得对,夫人,出了此等丑事,你难辞其咎。”
青莲不敢出声,只是盯着姜念晚的眼神愈发冰冷。
姜念晚微微福了福身:“父亲稍等。”说着转身进入房中,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本账目。
姜念晚:“女儿早就对缺失的财物做了记录。”
“赤金松鹤长簪,珍珠手串,红翡翠滴珠耳环,金玉……”
“哪有这些?!”姜念晚还未说完,青莲疾言厉色地打断她。
她确信,她从未得到姜念晚列出的那些,可她知道,刚才姜念晚提到的几样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姜念晚的笑容愈发冰凉:“母亲怎知没有,难不成这张姑姑已经这般忠心,连偷了什钱财都要悉数汇报给母亲?”
姜念晚句句不提青莲才是主使,可句句暗示。
5. 风筝节
姜擎闻言,将目光移向青莲,只是那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探究。
青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我只是猜测罢了,毕…毕竟张姑姑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偷如此名贵的首饰。”
姜念晚别有深意地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母亲。”也不知是在说张姑姑还是意有所指。
姜擎:“这件事总要有个决断,你是相府主母,这奴才又是你房中的人,你快些决断。”
青莲深吸一口气:“将她赶出相府,如此晚儿可满意?”
姜念晚继续无视青莲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包藏祸心之人,自然要赶出相府,那偷窃的那些钱财,是不是也要尽数奉还,毕竟,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即使没有相府这份差事,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青莲咬了咬牙:“好。我一定让这个奴才将钱财悉数奉还。”
姜念晚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空白账目本,对今天这件事情的结果十分满意。
不但能讨回从前被青莲强占了去的钱,还能多一笔额外的收入,当真不亏。
其实,姜念晚也不知道青莲占了原主多少财务,可拿了原主那么多钱,要点利息也不过分。
张姑姑窃取财物本身他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若青莲一口咬定张姑姑没有拿那些财物,那便有串通的嫌疑,青莲最爱面子,定不会让自己惹上这样的嫌疑。
所以青莲即使知道姜念晚狮子大开口,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仿佛看到明晃晃的金子在向自己招手。
青莲回房,怒火中天,摔了许多东西仍不解气。
“那丫头如今当真是翅膀硬了,竟敢算计到她的头上,不仅让自己折损了最重要的心腹,还逼她吐出了曾经的财务,甚至还要更多。”
青莲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这次是她大意了,但她绝对不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到底还是太年轻,走着瞧,相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她。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风筝节这日,姜念晚早早地就起了,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前几日青莲让人送来的衣裙,就让千千将衣服收了起来,让千千将前两日南泽亲自送来的衣裙拿了出来。
和心悦之人相约,哪有穿别人送的衣服的道理,自然是要穿南泽送的衣服,这样他大抵也会心生欢喜吧。
南泽的眼光极好,这件衣绣工细致,上面用金线细细描绘的花朵和叶片裙摆处还有几颗水滴状的宝石作为点缀,让姜念晚整个人显得活泼灵动,落落大方。
千千虽然一直知晓她家小姐生的极美,可今日的姜念晚还是让千千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夸赞道:“小姐今日绝对是风筝节最美的姑娘。”
女为悦己者容。
姜念晚本就对今日的自己十分满意,又听到千千如此夸她,自然心情大好。你这丫头:“就你嘴甜。惯会哄我开心。”
千千带了些许的俏皮说道:“奴婢是实话实说,小姐若是不信,待会儿等见了世子爷,问问世子爷,您今日美不美。”
姜念晚:“你和南泽都一样,嘴里哪有一句实话。”
相府门口,南泽已经等在那里,一身月白色锦袍好似误入凡间的仙人,周围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日光散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这光是为他而来。
姜念晚的脚步不知不觉的放慢了,古诗词中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直到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晚晚今天,极美。”南泽在姜念晚出现的那一刻,眼神不自觉地亮了起来。
晚晚穿了他送的衣服,是不是说明,她没有那么排斥他的追求,这些年,南泽送过姜念晚的东西,大大小小数不胜数,南泽的想法很简单,他送的东西越多,占据她房间的地方越多,是不是也能在她心中多占一些位置呢。
姜念晚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的温柔:“等很久了吗?”
南泽:“刚来不久。”
姜念晚笑笑,没有拆穿,如今春寒料峭,少年的手微微发红,又怎会是刚来?
想到原著中的南泽似乎也是这样,每次出行多会提前好久等待女主,却从未提及过。
姜念晚轻启薄唇:“你的眼光极好,这身衣服,我很喜欢。”
姜念晚想的是,多夸赞他一些,让他知道,他很好,而且他对她的好,她都能感知到的,这样,她的少年郎,是不是就不会那样的患得患失了?
南泽:“晚晚若是喜欢,正好那家绣房最近上了许多新的款式,等得空了,带你去瞧瞧。”
姜念晚笑着点了点头。
南泽将姜念晚扶上马车,自己也越身上去,姜念晚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南泽,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怎的今日和我一同坐上了马车?平日你最爱骑马。”
南泽的眼神带了几分炙热:“和晚晚同行,我自是希望离晚晚近一些,自己孤单的骑马,甚是无趣。”
姜念晚下意识的别过了头。
他怎么这样撩人,她要招架不住了,分明是风度翩翩的小侯爷,怎的如今倒像个久经情场的风流公子。
南泽这话看似说的随意暧昧,实则他一直再小心观察姜念晚的表情,生怕自己的撩拨引起姜念晚的反感,如今看到姜念晚的表情,南泽知道她定是不讨厌自己这样的,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也大胆了些,调笑道:“晚晚可是害羞了?”
姜念晚感觉脸上的温度更高了,有些羞愤:“南泽!”看似凶巴巴地表情实际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是像极了爪子还没长齐的小奶猫。
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就该是他的,谁都不配拥有他从小就捧着,哄着,放在心上的姑娘。
南泽见好就收:“好,我错了,晚晚莫要同我计较。”
姜念晚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马车匀速行进着,直到车外隐隐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姜念晚抬手将帘子微微掀起,就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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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贩在热情的叫卖着着自己的东西,一对对男女毫不避讳的出双入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充满喜悦的气氛,与平时井然有序的云都大不相同。
南泽见姜念晚眼底泛着光,就知道她定是喜欢的。
果不其然,姜念晚转头,巧笑焉兮,语气也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快:“南泽,这里好生热闹。”
南泽:“知晓你向来喜欢热闹,这样的场合你大抵也是喜欢的,本想去年带你来的,只可惜,风筝节前你身体有恙,错过了。”
姜念晚闻言,眯了眯眼,身体有恙?
怕不是原主不想赴约的托词吧。
姜念晚微绽梨涡,语气轻柔:“错过一年不可惜,往后我们还有很多年。”
南泽眼底笑意分明,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这可是晚晚说的,往后可不许耍赖啊。”
姜念晚:“自然。”
姜念晚望着那双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这眼中甚至能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倒影,姜念晚的心不受控制的乱了,眼中也含着丝丝笑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姜念晚此刻什么也没想,只是想离这道光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
“世子,姜小姐,已经到了。”
姜念晚意识回笼,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暗恼自己何时这般不矜持了。
再看眼前的南泽,更是涨的面颊发红,倒是比她这个姑娘家显得更为羞涩。
看到这样的南泽,姜念晚心中的羞涩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戏弄之心,语气更是带了几分玩弄:“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这脸色怎的红的厉害,莫不是生病了?”
南泽:“……”
晚晚何时变得这般撩人了,他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南泽听到姜念晚的有意取笑,更是觉得耳郭发烫,喉结也不受控制的滚动起来,轻咳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晚晚,我们下去吧。”
话声了,就率先下了马车,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念晚下车后,好奇地打量四周,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意外,这里似乎和她想象中这个时代的样子不太一样。
少男少女并肩而行,举止亲密,互赠礼物,倒是有几分现代情侣约会的模样。
南泽细心地为姜念晚解释道:“放风筝本是人们在初春时节想要为今年应得一个好兆头的行为,老人家都讲究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家都将对新的一年的美好期许寄托在春天,人们将自己心中所愿写成纸条附于风筝之上,希望上天可以看到他们的愿望。”
“因为放风筝祈福的人很多,这项活动就由个人行为逐渐演变成民间自发组织而成的节日,因为规模庞大,互通心意的男女平日里怕私下相约惹人非议,就会借着今日相约出行,互诉衷肠。“
姜念晚几乎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那岂不就是情人节?”
南泽不解的看向姜念晚:“情人节?那是什么?”
6. 静宁见春,祉猷并茂
姜念晚暗恨自己口快,倒是忘记了这里是没有情人节这个说法的,有些不知道怎样同南泽解释,只得胡乱搪塞道:“这是我从前在一本书中看到的其他地方的风俗,指的是在这一天,心意互通的男女可以在这一天相约,出游,吃饭,也可以在这天互赠礼物,男子也可以送女子花束,以表爱意。”
南泽眼神一亮:“这个节日甚好,那这个节日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可以和晚晚过情人节吗?”
姜念晚口中的情人节自己从未听说,他自认为也算博览群书,可知识浩如烟海,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岂会对所有知识都了如指掌,不过那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这样的节日分明就是为他和晚晚量身定做的,自己定要和晚晚过这个情人节。
南泽问的认真,姜念晚也没料到他如此直白的发问,一时间有些无措,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在和你解释这个节日,平白的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南泽脸上的笑意更深:“怎么这就害羞了,刚才撩拨我的本事去哪儿了?”
姜念晚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分明……分明是你的问题!”说罢便加快了脚步,和南泽拉开了一段距离。
玩笑归玩笑,南泽真怕姜念晚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磕着碰着,只得快步追上去:“晚晚,等等我。”
姜念晚不是真的恼了他,只是害羞而已,听到南泽的声音,虽没有回头,却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若是仔细留心就能发现,果真如南泽所说,放风筝都是成对男女,两人共放一个风筝,甚至有些男女手一起握着风筝线的手柄。
南泽拿出准备好风筝,姜念晚定睛一看,试探着开口:“这是……?疏?”
南泽点了点头,得到南泽的肯定,姜念晚便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知晓了南泽的用意。
《山海经》中记载:带山有兽焉,其状如马,一角有错,其名曰?疏。
?疏是一种祥瑞之兽,普通人见了它,会发生好运,福气不断。
这就是南泽,哪怕只是放风筝这样小小的活动,他也想让她尽可能多一些福气,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南泽声音温柔缱绻:“晚晚,我这一生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可以顺遂平安,所求皆所愿,就算老天没有达成你的愿望,我也会竭尽所能让你得偿所愿。”
若是旁人同姜念晚说这样的话,姜念晚定会不屑一顾,认为对方故意哄骗的花言巧语,可这人是南泽啊,就由不得姜念晚不信。
毕竟原著中的姜念晚想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南泽不就是用一身军功让凌琛保原主一世尊荣,永远爱她,敬她,不得让后宫出现任何有可能威胁原主地位的人存在。
想到这儿,姜念晚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多爱你自己一些,这个愿望南泽可以帮我实现吗?”
多爱自己一些吧。
她……也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不能长久的陪他终老。
若是自己回去之后,她的南泽要怎么办呢?
南泽听到姜念晚的话,低下头,声音带了几分自嘲:“晚晚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呢,爱你这件事,本身就是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你又如何让我多爱自己呢?”
姜念晚听到南泽的话,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么好的南泽少受一些伤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更幸福一点!
明明,她带着上帝视角来到这个时空,明明她有信心可以让这个时空的遗憾被填补,可就算她有信心拯救所有人,可还是无力拯救她最喜欢的南泽。
她不禁有些怨恨命运,姜念晚和南泽本就是无解的死局,可偏偏还是要将他们二人纠缠在一块,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没有能力去回应这么好的南泽。
姜念晚越哭越凶,直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姜念晚再也忍不住,在南泽怀中失声痛哭:“对不起,南泽,对不起。”
南泽轻柔的低哄:“□□嘛跟我道歉,在我这里,晚晚永远不会有错的时候,若真要说错,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让晚晚不高兴了。”
姜念晚剧烈地摇了摇头。
她的南泽是最好的南泽,又怎会有错?
南泽放开姜念晚,轻轻抚去姜念晚脸上的泪珠:“不哭了,今日是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应当高兴才是。”
说着牵起姜念晚的手:“来,晚晚,我带你放风筝去。”
南泽习惯性的拉着姜念晚的手,两人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或者逾矩的地方。
姜念晚是因为心中对南泽无法言说的感情,所以并不会觉得南泽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或者冒犯了她,好像他们就该这般亲密,而南泽是觉得,左不过最后都是要娶回自己家的,提前牵牵手也没什么。
此时的姜念晚也平复了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灵动俏皮的模样,浅笑着提议:“你送我的风筝,寓意这样美好,不如填两句词上去,也不负你的美意。”
南泽:“看来晚晚已经想好要填什么了。”
姜念晚笑而不语。
南泽命人取来纸笔。
姜念晚突然觉得,她苦修数年的中文,作用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具象化,南泽就这样看着姜念晚在纸上缓缓写上两行字,那一笔一画都仿佛写在了他的心上。
当姜念晚将写好的子拿给南泽的时候,纸上的八个字差点让他热泪盈眶:
静宁见春,祉猷并茂。
这是一句祝福语,静宁,犹宁静,静谧安宁;见春:迎接春天。
祉猷并茂,大概的意思就是:福分和功名都能一起发展,希望对方的日子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圆满平安。
这是姜念晚在第一次看到南泽这个人物时就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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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那个少年郎,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自此,爱情有了无限想象的空间,择偶有了标准答案。
她真诚地希望这个带给她光的少年自己也要被阳光环绕,因此在她买的那本书中,在南泽这个名字的旁边就写上了这八个字,这是她对她的少年最诚挚的祝福。
她知道她的少年有凌云之志,心怀苍生,犹记得,在原著中,凌琛登基,暴虐残忍,藩地群雄割据,各自为政,战乱不断,只有南泽愿意带兵出征,为北殷南征北战。
在一次出征前夕,南泽与好友饮酒,好友醉酒发问:“你究竟为何要效忠那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啊。”
南泽细细把玩手中的酒瓶,有一种无力苍凉之感,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宁安侯府守护的从来都不是凌家的皇位,而是百姓的安定。”
原著的中的南泽从来没有辜负任何人,最后却一无所有。
南泽:“待我冠礼之后,我娶你为妻可好?”这话已经在南泽心中盘旋好久了,今日也不知怎的,那隐藏在心中浓浓爱意,以及爱而不得的恐慌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了,这话便也脱口而出了。
姜念晚猛地听到南泽的求娶,情窦初开的少女别开了眼,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我……我还没有及笄呢。”
南泽忽的伸手将姜念晚圈在怀中,抵首抵住她的脸颊,姜念晚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南泽扑面而来的热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姜念晚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可向来风度翩翩的南泽此刻却带着姜念晚从未感受过的霸道,南泽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我知道,晚晚,我……我只是有些着急了,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你别害怕。”
从前姜念晚对于他的情意无动于衷,他尚且能将汹涌的爱意藏于心中,继续在她面前做那个放荡不羁,温文尔雅的南泽,生怕泄露半点多余的情感引得她的不适,可最近姜念晚给他的希望越来越多,人一旦有了希望,又怎能控制住自己追逐光的脚步。
姜念晚看到南泽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不可控制的抽痛了一下,出言解释:“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为什么要怕呢,你是对我最好的南泽,我怎么会怕你,只是你这话说的突然,让我一时无从招架罢了。”
没拒绝?
那就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想到这儿,南泽突然心生欢喜,嘴角也不自禁的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
姜念晚自然感觉到了南泽的愉悦,虽不明白他这愉悦从何而来,但南泽能高兴起来,她也心生欢喜。
从南泽的怀抱中退出来,姜念晚环视四周,却无意间瞥见了桥上的一抹身影,身子不可控制的颤了一下。
她看到那人一身黑色锦袍,乌发用真金材质的金冠冠住,腰间系着一块玉佩,手中握着一折扇站在桥头之上俯瞰全景,坚挺的鼻梁为这人平添了几分凉薄之感,让人不寒而栗,目光阴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7. 命运的齿轮
姜念晚想起了原著中的描写。
这是!
凌琛!
为什么?
明明她没有按照原著的走向选择设计和凌琛偶遇,为什么还是能在这茫茫人海遇到?
难道冥冥之中的命运真的不可逆转?
不,她不相信,她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她只要避开和他的接触,就能够避免之后的一切悲剧。
南泽感受到姜念晚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不由得关切道:“晚晚,你怎么了?是不是春寒未消,感觉冷了?”
姜念晚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若无其事的说道:“今日天气甚好,又怎会感觉冷,我只是有些兴奋而已。”
南泽并未多想,随即提议道:“晚晚,那桥头的风景甚好,可以俯瞰整个风筝节的盛景,我带你去看看吧。”
姜念晚听到南泽要带她去桥上,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拉住南泽的手说道:“我还想在这里多逛一会儿,反正时间还早,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待会儿再上去,可以吗?”
南泽虽不明白姜念晚为何对这里这样感兴趣,这里人挨人的,哪里有桥上的风光宜人,默认为姜念晚第一次来这里,对一切事情都充满好奇,他向来对姜念晚百依百顺,点了点头:“行,那我带你在这里转转。”
姜念晚想着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人走了他们再去也不迟。
而桥头的凌琛也在疑惑,明明相府传来的消息说今日姜念晚也会来,他见过她的画像,站在这里,就是怕错过两人的相遇。
姜擎是父皇的心腹之臣,又位列百官之首,其影响力自然不能忽视,如若得姜擎支持,那太子之位,自是他囊中之物。
而取得姜擎支持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当时就是他娶姜念晚为妻,两人喜结连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擎是出了名的疼女儿,只要他拿下姜念晚,就相当于间接的拿捏住了姜擎的命门,也不怕他不为自己所用。
可他这里苦寻许久,依然没有见到姜念晚的身影。
不是说那姜家小姐也有意结识自己吗?他站的这么显眼,不仅是为了寻找她,也是为了她能看见自己,主动前来结识。
莫不是,突然有事,并未前来,凌琛觉得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还是应该下去寻找寻找,碰碰运气。
姜念晚和南泽并没有离桥头太远,只是姜念晚有意躲避,所以凌琛才没有察觉,姜念晚见人离开,以为他或许是失去耐心,打道回府了,稍稍松了口气,对南泽说道:“我们去桥上看看吧。”
两人在桥上站定,姜念晚看桥下湖泊之上有商贩吆喝叫卖,也有有情人相约游船,岸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看到放风筝的人。
这是一种与现代高楼大厦完全不同的感觉,姜念晚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时间感受这种惬意和悠然,可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记住这份美好。
南泽:“晚晚,我们也来放风筝吧。”
姜念晚:“好呀。”
风筝随着细线逐渐放长而慢慢升高,两人的眼睛紧随着风筝上升的轨迹,这里还有许多和他们一样在放风筝的人,许许多多的风筝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人们心中带着美好的情谊和祝福,和最重要的人姜希望放逐蓝天,希望和今日陪在身边自己放风筝的人岁岁年年。
南泽也学着那些男女,带着几分试探将手附在姜念晚握着线柄的手上,姜念晚自是察觉到南泽的小动作,不过并未出声,而是悄悄地勾了勾嘴角,一阵难以言说的温馨流转在两人周围,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了他们。
“二位的风筝真是好生别致,只是无意间瞥见,就将本殿吸引了过来,本想瞧瞧是何等心灵手巧之人所做,不曾想,这风筝的主人是南世子。”
姜念晚闻声转头,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
凌琛!
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这人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南泽见来人是凌琛,已经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南泽见过二殿下。”
凌琛没有理会南泽的行礼,而是姜目光放在了还在愣神的姜念晚身上,随即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看来是本殿贸然上前,惊扰了姜小姐,是本殿唐突了。”
姜念晚闻言只得敛下心神。屈膝行礼:“臣女参见二殿下,臣女失仪,请殿下责罚。”
凌琛:“姜小姐哪里的话,这有什么责不责罚,这本就是民间,没那么多礼数,你们二人不必这么多礼。”
面前之人,彬彬有礼,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若不是姜念晚清楚凌琛究竟是怎样的人,恐怕也会被表象迷了眼,认为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皇子殿下。
南泽环视周围:“殿下竟只身前来,怎么没有带几个护卫保护您的安全,毕竟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凌琛:“这没什么,本殿也不想引人注目,这次出行是临时起意,也没什么人知晓。”
“本殿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民间节日,不曾想来这里的人皆是结伴而行,倒显得本殿形单影只,好不孤单。”
南泽总觉得凌琛意有所指,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倒是姜念晚,领会到其中深意,
想必这凌晨也是带着结识之心,如今这番话想来是说给她听的吧。
姜念晚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可语气却带了一丝疏离:“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殿下乃天皇贵胄,又岂是我等所能及的。”
这话表面上听着客气,实则却是在无形中拉开了她与凌琛的距离。
她语气中的疏离和冷淡,凌琛自是感受得到。
就是因为感受得到,所以才有些奇怪。
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姜家小姐也是有意结识自己的吗?为何是这般态度?难不成是因为南泽?
可是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姜念晚和南泽只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莫不是南世子怕惹人非议,故意隐瞒了两人关系。
他想起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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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烨同他说的两人情深意重,他原以为那是凌烨对二人的维护之情,莫不是这竟是真的?
他可不能坐以待毙,他定要探探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凌琛:“本殿极少出宫对这儿也不甚熟悉,在这里遇到二位当真是缘分,不知本殿可否与你二人同行?”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答应,他们二人和凌琛实在是没什么交情。结伴同行着实别扭。
若是不答应倒像是两人坐实了什么,南泽身为男子倒是无所谓,可姜念晚毕竟是还没有出嫁的闺阁女子。
南泽的内心也是十分矛盾,既不想还浪费掉和姜念晚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但唯恐这阴晴不定的二殿下回去有意无意的说些什么,坏了他的晚晚的名声。
若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与她的闺名到底还是有损,虽然姜念晚的好只要南泽心中有数就好,可他还是不愿意让旁人非议他的晚晚分毫。
姜念晚心中想着,这凌琛果真不简单,看似是礼貌的询问,但实际上却是半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果真与原著人设相符,心狠手辣,心机深沉。
姜念晚眸中精光一闪,突然仰起头与凌琛对视:“殿下竟然有意同行,是我和南泽的荣幸,又怎么会介意?”
南泽略带疑惑的看向姜念晚,似乎在思考姜念晚此举动的目的,他知道他的晚晚不是冲动之人。
明明他能感觉到晚晚对这二殿下的排斥之意,为何却忽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莫不是晚晚其实是有意结交二殿下?
想到这里,南泽眼中的光似乎一下子熄灭了,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似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可若细心感受,便会发觉南泽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
正在南泽心思纷乱之际,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南泽抬眸看向姜念晚,姜念晚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南泽向来最懂姜念晚,自然然看懂了她眼神中的安抚之意。
莫不是晚晚此举有其他的深意?只要不是想结识二殿下,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配合,甚至帮助她。
三人同行,气氛略带着一丝尴尬,凌琛在等姜念晚把持不住和他搭话,毕竟他此时依旧觉得,姜念晚是有结识之意,只是在欲擒故纵,如若不然,自己乃是堂堂四皇子,又深得陛下器重,自己已经这般主动示好,她没有理由无动于衷。
姜念晚则是在等待着一个可以让凌琛对她失去兴趣的契机。
“营养又美味的臊子面啊,进店就赠老板亲手烤的鱼!”小二的揽客声吸引了姜念晚的注意,姜念晚灵光一现,就它了。
姜念晚侧头看着南泽,一脸兴奋:“南泽,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带我来的这家面馆,这家面的味道直到现在我还念念不忘,正好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吧。”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那家面馆。
南泽面露疑惑。
晚晚这话是何意?
他什么时候带她来过这里吃饭?
8. 姜擎的想法
当年晚晚的母亲早产,晚晚未足月就出生了,以致晚晚先天体弱,平时饮食上都要精细再精细,他哪里敢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
未等南泽细想,姜念晚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二殿下要我们一起吗?实在抱歉,本来应该好好招待二殿下,可平时里臣女鲜少出门,不想错过品尝着民间美食的机会,想来二殿下现在是吃不惯这样的民间馆子吧。”
凌琛微微皱眉,看着那不远处的面馆,不,都不应该叫做面馆,甚至连门店都没有,只是用竹棍支起的篷子,灶台烧火煮面似乎还隐隐能闻到一股焦炭味,时不时吹过一阵风带起的尘沙也不知究竟飘落何处。
凌琛深度怀疑,在这种地方吃完饭真的不会坏肚子吗?可自己现在拒绝,不单单错失了和姜念晚接触的机会,恐怕在两人心中,也会觉得自己养尊处优,看不起平民吃食,自己塑造了这么久的爱护百姓,体察民情,与民同乐的形象,恐怕也会遭到损害。
权衡利弊之下,凌琛便点了点头:“刚好平时也极少可以吃到这种民间美食,今日倒是一个好机会,那本殿便一同前去吧。”
姜念晚笑容更加灿烂:“如此甚好。”说着就径自拉着南泽往摊位走去。
刚一落座,凌琛就觉得万般不适,这长凳怎的这般硬,他在宫内时用膳的座椅都是铺着软垫的。
姜念晚一直注意观察凌琛的表情,他坐下那一瞬间的僵硬自然没有逃过姜念晚的眼睛。
悄悄勾了勾唇,这就不适应了?那一会儿可怎么办呢?
叫了三碗面后,看姜念晚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分别给南泽和凌琛倒水。
凌琛借机搭话:“丞相大人近来可好?”
姜念晚心中冷哼,这是多急于拉拢,自己这般态度,他也不介意,面上却不显:“殿下这话问的,殿下上朝,日日都能看到臣女的父亲,难道臣女的父亲不是面色红润,身体尚佳?莫不是殿下看出我父亲有哪里不妥了吗?”
凌琛没想到姜念晚的话绵里带刀,看似恭顺受守礼,实则根本就是让他无话可说。
姜念晚此话,既显得他问话有刻意搭讪的意味,又将接下他的话堵死,让他没办法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小二端着他们的面条和刚烤好的鱼上来了:“客官们,这是小店赠的烤鱼,祝客官年年有余!”
姜念晚笑着回应:“多谢小哥,小哥辛苦。”
这店小二听着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姑娘和他道谢,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挠了挠头:“姑娘太客气了。”
凌琛也觉得不解,为何堂堂相府千金还要向这等平民致谢,这些人能伺候他们,难道不是他们的荣幸?况且这根本一点都不周到,若是在皇宫,早就乱棍打死了。
这姜家小姐当真连基本的尊卑观都没有?相府平时是怎么教的?
姜念晚还真是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竟惹得凌琛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这只是她的习惯,在现代时便会如此。
南泽对此倒是丝毫不意外,他知道他的晚晚温和有礼,待谁都和和气气的,从不会因自己出身名门就高高在上。
凌琛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食物上,看着那放鱼的盘子似乎还有由炭火夹带的炭沫,露出来的鱼刺似乎还隐隐发黑,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东西当真可以吃吗?”
姜念晚煞有其事地说道:“自然,这味道极好,平日里我和南泽常吃这些东西,可不比那些金贵的吃食差。”
其实,南泽几乎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但凌琛又不知道,她也不怕南泽会拆穿她。
凌琛看向南泽:“你平时也是这般由着她,你可是侯府世子,这些东西你能吃得惯?”
南泽:“臣虽是侯府世子,但从小也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军营里的粗茶淡饭比这还要差上一些,在饮食上自然不会像那些世家公子有那么多的讲究,让殿下见笑了。”
凌琛一顿,他倒是忘了,这可是战功赫赫的宁安侯世子,自小长在军营中,是和那些将士同吃同住的,虽然如今北殷富养军队,从不会苛待三军,可到底还是不能每顿大鱼大肉的供着。
凌琛自觉说错了话,也不再开口,可当他拿起筷子想要随意挑起面条时,看到面汤中隐隐飘着的油腥实在觉得难以下筷。
抬起头看着对面吃相夸张的姜念晚,只见她大口大口嗦着面条,甚至吃面条时发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丝毫没有姑娘家细嚼慢咽的样子,那嘴边沾着绿油油的的菜叶,更是让凌琛不由得产生怀疑。
这……真的是相府千金吗?
若不是已经反复确定眼前这个女子是姜念晚,凌烨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南泽看到凌烨万般不适的样子,开口说道:“民间百姓以果腹为主,吃食上自然不会有那么多讲究,殿下乃天皇贵胄,吃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胃肯定也被养的十分金贵,这些东西进了肚可能会引起不适,不如南泽为殿下另寻一处用餐地吧。”
姜念晚连忙接过话头:“是啊,殿下,这些我和南泽平时都是吃惯了的,只是殿下突然到访,我和南泽也一时没考虑周全,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姜念晚嘴里说着“恕罪”的话,可却丝毫没有心虚害怕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做错的模样,还话里话外的内涵凌琛不识趣,偏要与他们同行。
凌琛:“不必这么麻烦,今天本来也是本殿贸然打扰,若再让你二位费心,倒显得本殿不近人情了。”
“姜小姐,皇宫中还有些事,本殿也不宜在外停留太久,先告辞了,有缘再见。”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姜念晚眼看着人走远了,长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放松下来了。
南泽有些好笑的看着季清晚:“刚才演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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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累的吧。”
姜念晚对于南泽能看得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南泽:“你定是看出来那二殿下目的不纯,所以才故意想要败坏他对你的印象,从而你失去兴趣吧。”
姜念晚:“宫里的人大多高高在上,二殿下出身皇族,自是姜礼仪规矩看着极重,他眼中的相府千金也该如此,我却偏偏告诉他,真是的姜念晚和传闻中的姜念晚判若两人。”
“如今我如此举动想必在他的心里已经真觉得我是一个粗俗不堪的女子了吧。”
姜念晚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爹爹,南泽他真的是极好的人,除他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如他对女儿好的人了。”
姜念晚说这话,不仅仅是在赞同姜擎的话,同时她也想告诉姜擎自己对南泽的心思和感情。
虽说,姜擎如今不赞成姜念晚入宫,但凭借青莲的城府,她定会时不时的吹姜擎的耳边风,毕竟婚姻大事自然最后还是要由父亲做主。
长此以往难免季擎会受到青莲的影响,她得时时刻刻在姜擎面前提点着,不能由着青莲将姜擎带跑偏。
姜擎见女儿看的通透,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总是担心女儿岁数小,容易被这万千繁华迷了眼,错过待她推心置腹之人,留下遗憾。
如今听女儿这番话,他就知道,女儿并非无心无情,南泽待她之心,她看得到,也记在心里,日久生情,也不怕两人遗憾错过。
姜擎的目光落在桌案上姜念晚拿给他的安神香,低沉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暖意:“前几日,你母亲也为我寻来安神香,还叮嘱我平时处理公务时点上,不出几日,就能得以安眠,但今日,朝务繁多,倒是忘了有这么回事。”
姜念晚颇为意外,青莲也送来了安神香?
原著中提及过,原主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姜夫人生下姜念晚不久,姜擎因怜惜青莲产后伤了身子,两人就一直分房而睡,起初还会有两人感情破裂的传言,可这么多年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再加之姜擎这些年从无通房和侍妾,谣言自是不攻而破。
青莲反而因相府无小妾争宠,无庶子分食家产,再加上原主争气,得云都城第一才女之美称成为了云都贵妇圈令人羡慕的存在,皆道相府夫人虽出身低微,但丈夫疼爱,教女有方,实乃圆满。
正在姜念晚深思之时,姜擎的声音又响起:“你母亲这个人啊,虽然看上去冷漠了一些,但实际是最知道心疼人的。”
会心疼人?
姜念晚并不这么觉得,虽然她对青莲不甚了解,可也知那人就是个捂不热的顽石,对自己这个亲身女儿都满心算计,难不成当真会对姜擎情深似海,姜念晚可不相信,所以她这个爹爹到底是怎么能说得出青莲会心疼人这种话,多年相伴,姜擎不清楚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何种人品?
还是说,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实则是个恋爱脑?
9. 系统奖励积分
她并不认为青莲是因为挂念姜擎的身体特意寻来安神香,这话,姜擎相信,姜念晚也是万万不会信的。
姜念晚不动声色的开口:“母亲也送了父亲安神香,看来我和母亲倒是心有灵犀,父亲可否借女儿瞧一瞧母亲送的安神香?”
姜擎没有多想,转身找出青莲送给姜擎的安神香,姜念晚将封口轻轻打开,凑近闻了闻,味道当真是极好,初闻这香似桂花,细细品味,这香味浓重却不刺鼻,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有一种想要一直闻下去的冲动。
姜念晚上前挽住姜擎的胳膊,轻轻晃动着,朝姜擎撒娇:“爹爹,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想让爹爹应允。”一双眼睛甚至亮晶晶的盯着姜擎。
姜擎极宠姜念晚,平日就对姜念晚有求必应,哪里受得住女儿这幅撒娇的模样,心里早已软成一片,可面上却装作凶巴巴地样子,故作严肃:“哦?什么事情?莫不是你闯了祸想让爹爹给你收场吧。”
姜念晚略带不满:“爹爹,女儿入此乖巧,哪里会给爹爹惹出什么祸事嘛,只是母亲给予爹爹这香,女儿闻着实在喜欢,不知爹爹可否割爱将此香赠与女儿?”
姜念晚内心已经思量好了,若是姜擎不肯给,她便择日寻一个时机将香料偷出,虽说做法欠妥,那也比香料有问题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强上许多。
姜擎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不过此是不要向你母亲提起,你母亲心思敏感,若是知晓她送为父的东西,为父这般轻易地给了你,恐怕会认为为父不将她送的放在心上,平白惹她伤心。”
如此正合姜念晚的心思,姜念晚还在发愁要如何说服姜擎不要向青莲提及此事,不曾想姜擎竟主动提起。
姜念晚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不会向母亲提及此事惹她多思,多谢爹爹肯割爱。”
姜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姜念晚:“你这孩子,从小到大为父何时驳过你的心意,你想要的为父都恨不得捧着放到你手心上。”
这是实话,姜擎对原主的父爱是她这个旁观者见了多为之动容的程度,可原主竟还要听青莲的挑唆,认为姜擎对她没有父爱,当真可笑之至。
面对如此慈爱的姜擎,姜念晚也没有了最初的拘谨,变得有些大胆,和姜擎开起玩笑:“想不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竟还是个妻管严啊。”
姜念晚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爸爸,在姜念晚的记忆中,听她爸爸和她说的最多就是:“不要把我喝酒的事告诉你妈妈”,“不要把我抽烟的事和你妈说”诸如此类。
想到自己的父母,姜念晚有些伤怀,也不知道自己忽然消失,爸爸妈妈该有多着急,他们一定担心坏了,特别是妈妈,还有心脏病,也不知道会不会挺不住,想到这些姜念晚微微垂下眼眸。
姜擎没发现姜念晚的不对劲,只是突然让女儿调侃,有些尴尬,不由得提高音量:“你这丫头,当真是胆肥了,都敢调侃为父了,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这不叫怕,这叫尊重。”
姜念晚听到这话怔了片刻,这话,和爸爸说的一样。
爸爸曾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宝贝,等你长大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面对自己爱的人,会不自觉地向对方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你看一个人爱不爱你,首先就看他会不会对你服软。”
当时年幼的她懵懵懂懂,不解其意,可遇到南泽,姜念晚倒是颇有几分体会了,在南泽面前,姜念晚就会不自觉地收敛自己的小脾气,把最温柔的她展现在他的面前。
南泽又何尝不是这样,她只要稍稍皱眉,他便会服软认错,这哪里是怕她,只是变着法儿哄她开心罢了。
姜擎笑笑:“感情是一门很深的学问,等你和南泽成亲之后,就能慢慢体会其深意。”
姜念晚听到这话,感觉心跳的异常剧烈:“怎的就扯上女儿了,成亲什么的,八字没一撇呢。”
姜擎继续问道:“哦?难道你不想嫁给南泽?”
季清晚试探的问道:“爹爹当真想让南泽做您女婿?”
姜擎:“晚儿,没有哪个父亲是希望女儿属于别人家的,但你终归是要嫁人的,如果是别人,为父宁可是南泽。”
“燕泽那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品性才学都没得说,主要是他对你的心思和情意,莫说是为父,云都里的人儿都看得真真的。”
姜念晚:“父亲不想让我嫁入皇家吗?”
姜擎皱了皱眉:“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怎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怎会有这样的提问,难不成是你母亲和你说什么了?”
姜擎知道,自己的夫人一直有将女儿嫁入皇家的心思,也曾三番两次的和自己提起,希望借助自己朝堂上的势力助女儿入宫,自己也不止一次的表明立场,为此两人还曾经发生过冲突。
对于姜念晚和南泽的事情青莲也极力反对,她认为自己倾注了十多年心血的女儿不应该只做区区侯夫人。
姜念晚点了点头:“是的,母亲确实和女儿说了一些话,说无论女儿心思如何,都应该履行姜家女儿的责任,不可任性而为,女儿听了母亲的话,还以为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不想是女儿误会了。“
姜念晚自然不会为青莲说一句好话,她想扭转局势,青莲就是她要解决的麻烦之一,她知道姜擎和青莲多年夫妻,感情深厚,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破坏的。
但失望是一点点堆积的,她要做的就是要姜擎通过一件件的小事对青莲失望,没了姜擎的心软和怜惜,青莲就等于是失去了所有的倚靠,届时,解决她就容易许多。
果然,姜擎听到姜念晚的话,脸色迅速沉了下去:“没有的事,晚儿,为父从未有过让你攀附权贵的心思,相府走到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去为相府挣荣耀,你只需要听从你的内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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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相府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难道晚儿从前对南泽的好百般逃避,不敢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思,是因为青莲的缘故。
想到这种可能,姜擎不由得对青莲生出几分不满,同时又有些庆幸,幸好今日将话说明白了,佛则两个孩子岂不是要错过彼此,抱憾终生?
姜念晚看自己今晚的收获不小,心满意足的退出了书房。
宿主,你好。”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姜念晚近乎本能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起来。
“宿主,恭喜您获得积分20分。”
积分?
姜念晚晚脑子里划过无数问号,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么现代化的词语了。
“什么积分?”姜念晚出声询问
“积分是系统给您的奖励,只要宿主做了符合系统要求规定的事情,就可以获得奖励。”
姜念晚:“那这个积分有什么作用吗?”
系统:“这个也称作心愿积分,当达到一定高额的积分时,系统可以满足您一个愿望,满足愿望的大小自然是由您的积分来决定,积分少满足小的愿望,如果积分足够多可能会出现其他的惊喜。”
姜念晚喜出望外:“那就是说我只要积分越高,就可以实现大的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是吗?”
系统:“是的。”
姜念晚:“那请问什么才是符合系统要求规定的事情?又该如何获得呢?”
系统:“天机不可泄露。”
“宿主你只要记住,凡事遵循本心,世间一切不过因果二字,时间久了宿主您自会有所感悟。”
姜念晚听到系统这官方的回答。有些气恼:“系统你的话为什么总说一半?”
这边系统并未出声回应。
姜念晚对于这个好似对她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泄露天机的系统感到一阵无奈,但她总不能去跟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去计较吧。
姜念晚现在想的是系统刚刚同她说的,只要积分够高就可以实现愿望,那是不是自己到时候可以许一个不用按照原本的事情走向,不用伤害南泽就可以回去的办法。
不过这些话都是后话,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她需要赚到一笔钱,按照书中的时间线推算,四个多月之后就是南泽的冠礼了,姜念晚已经想好送给南泽什么礼物了,只是这礼物价值不菲,她需要一笔钱财。
虽然姜擎身为丞相,姜府家底殷实,但送给南泽的礼物,她想通过自己的本事去赚取,她送给喜欢的人礼物,自然是要凭她自己的本事获得。
她想到,醉香楼的楼主觅雪不日便会张贴告示,一掷万金请人教她作画,自己务必提前做好准备,她在现代时学习过国画,成绩不错,还获得国家级的奖项呢。
而且,她知道醉香楼的楼主觅雪是京城顶级的调香师,届时也可让她帮自己分辨一二。
10. 醉香楼楼主
据说是一个别国人,还曾在别国皇室为皇室调香,后来定居到北殷,这项手艺也不轻易外露。
凌琛回到寝殿之后,他的心腹阿浩迎了上来,看到景云脸色不是很好,试探的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凌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阿浩:“殿下是没有遇到姜小姐吗?”
凌琛:“遇到自是遇到了,只不过这情形和本殿之前想的大不相同。”
“本殿原本想的是,姜家是朝廷重臣,姜擎深受父皇的重视和信任,若是能娶到他的女儿,得到他的支持,那太子之位,就是本殿囊中之物。”
“本殿也是收到了消息,姜念晚会去风筝节,且那姜念晚也是有意结识本殿的,本以为会一切顺利,可她却和那南泽一同排挤本殿,不仅如此,那姜念晚身上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实在令本殿大开眼界。”
“那南泽也是,真以为自己战功赫赫,竟然连本殿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阿浩不曾想自家主子今日之行竟如此坎坷,但还是忠心地劝道:“殿下莫气,南泽世子向来低调守礼,如今失了分寸也皆因姜念晚,这对殿下来说,是件好事。”
凌琛没有出声,显然是在示意阿浩继续说下去。
阿浩小心的观察自家主子的表情,见他没有继续发怒,于是继续说道:“殿下一直存有拉拢宁安侯府的打算,可宁安侯府世代忠烈,只护山河无恙,不参与皇权之争吗,可云都人皆知,姜小姐是南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易让人拿捏,殿下只要耐心谋划,得到姜小姐一颗芳心,不是等同于获得相府和宁安侯府两大助力吗?
阿浩的话终于让凌琛心情稍好,随即蹙眉冷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今日我见那姜念晚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表面乖顺,实则是个有注意的,而且丝毫没有尊悲观,举止随意,南泽时瞎了眼吗?居然对这样的女人情根深种。”
阿浩思索了片刻:“殿下,属下觉得姜小姐,真实的姜小姐可能并非是殿下看到的那般。”
凌琛:“你是说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但在本殿面前装作一副粗俗的样子?”
“可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虽然没有明说,但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本殿是太子之位最有希望的人选,那些上赶着巴结本殿的人都来不及,又怎会有人想故意让本殿心生厌恶呢?”
凌浩:“都说相府府家风甚严,按理来说,姜小姐作为太尉府唯一的千金,断不会被教养成如殿下所说的那个样子。”
凌琛若有所思:“看来是时候走一趟太尉府了。”
阿浩:“无论姜小姐是真的如此,还是假装如此,对您都无甚影响,您只要风风光光把她娶回来,有礼有节的对她,剩下的自有宫规来约束她。”
“那个时候,不管是刻意伪装也好,天性使然也罢,最后还不都会变成您满意的模样。”
“而您就算不喜欢她,到时候自有后宫佳丽三千等着您,这笔买卖,怎么算,您都不亏。”
凌琛:“说的不错。”
醉香楼乃云都规格最高的青楼,同样,消费也是极高,这里的姑娘亦是个顶个的才女,比起闺阁千金,也毫不逊色。
姜念晚带着提前作好的画,打点了老鸨,让她将画递至觅雪,虽说这醉香楼消费极高,但盈利基本上都是姑娘和楼主分红,老鸨能够从中捞到的油水极少。
所以当姜念晚带着银票找上老鸨时,老鸨也就没有什么犹豫的答应了,毕竟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跑一趟腿的事儿,就能拥有不菲的酬金。
老鸨极为规矩的敲了敲门:“楼主。”
“妈妈不必这样多礼,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听上去有些懒散又不失娇媚的声音。
看到老板进来,觅雪依旧懒洋洋的问道:“妈妈来找我,可是有事?莫不是又是哪家的公子来找妈妈,想要一掷千金,见我一面。”
老鸨脸上笑容不减,带着十足的讨好:“这云都的公子哪个不是某足了劲儿想见您,你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花了些银钱就能见到的人啊。”
那半卧在软榻上的绝色女子也并未因为老鸨的阿谀奉承之言,神色有丝毫动容,老鸨也习惯觅雪这副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样子。
将手中的木盒放到觅雪跟前的桌子继续说道:“老身今日随楼里的小厮出去才买必要物件,偶然间碰得这字画,老奴虽不懂这些风雅之物,导瞧着这画也是极美的,想起楼主平日里素爱收集这些字画,便自作主张的给楼主带了回来。”
原来是投其所好来讨好她的,觅雪并不讨厌这种恰到好处的讨好,醉香楼的老鸨,也是该有这等待人接物的能力。
觅雪微微抬起下巴,老鸨立即明白觅雪的意思,小心的打开木盒,将画轴展开,呈至觅雪面前。
姜念晚的画呈现出来的是一幅春天百花盛开的繁荣景象,春天本就是带给人希望的季节,百花争奇斗艳,万物复苏,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活力。
笔墨晕染的恰到好处,色彩繁复,娴熟的线条勾勒使得姜念晚画中的花个个圆润饱满,竟真有几分争奇斗艳的意味,围绕在盛开花从周围的几只蝴蝶也画的栩栩如生。
觅雪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却在画作展开时微微定睛,不禁开口询问:“这画是何人所作?”
老鸨假意疑惑:“老奴是偶然间得见,并不知这画作主人是谁,若楼主有心结识,老身这就前去打听。”
觅雪:“好,你亲自去打听一下,若是有了下落,找到了人,便想办法将她请到醉香楼,记住不可无礼,一定要礼数周全。”
老鸨:“老身明白。”说罢便俯身退去。
老鸨为姜念晚寻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姜念晚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画到底能不能入了觅雪的眼,毕竟这个时代,佳人才子数不胜数,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画作,能得觅雪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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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鸨进屋,面对姜念晚的略带紧张的眼神,老鸨笑了笑:“恭喜公子,楼主十分欣赏您的画作,还让老身前去寻找作画之人呢。”
姜念晚身为闺阁千金。出入烟花之地,若被有心人看见,难免落人口舌,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姜念晚特意购置了一套男装,以男装示人。
姜念晚笑的温和:“还是要多谢妈妈的费心,在下铭记在心。”
老鸨:“哪里哪里,是公子惊才艳艳,这才入了楼主的眼,否则任凭老身再如何这事也是成不了的。”
姜念晚:“那楼主可说何时拜访?”
老鸨:“楼主规矩,只在申时和酉时期间见人,明日申时老身带公子引见楼主可好?。”
南泽得了上好的竹席,就想着给姜念晚送来,这刚竹触感清凉,竹木平滑坚韧,将这个竹席放到床铺之上,可解夏天暑热,京都的夏最是难熬,夜里也不得凉爽,若是在屋中放冰桶,夜里熟睡又难免着凉。
姜念晚自幼身子虚弱,若是夜里在屋中放上冰桶定是要生病的,可若没有解暑措施,夜里实在难以安睡,有了这竹席,姜念晚也可睡个好觉。
初春将过,就要入夏,南泽本就想着姜念晚贪凉怕热,要为她寻个合适的解暑物件,不曾想竟得了这样的好东西,所以这东西一到手南泽便迫不及待的给姜念晚送来。
南泽也算是相府的常客,相府的下人也见怪不怪,南泽轻车熟路的去了姜念晚的院子,却只见千千独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着。
“千千,你家小姐人呢?”南泽环视院子四周,没见姜念晚的身影,出声询问。
千千闻言转头,见来者是南泽,连忙俯身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南泽微微抬手:“不必多礼。”
千千依言起身:“回世子爷的话,小姐今早便出去了,并未告知奴婢去了哪里。”
南泽想着姜念晚那跳脱的性子,可能是听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定去哪儿凑热闹了。
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家小姐。”
千千:“奴婢去给世子爷泡茶。”
约摸着小半个时辰后,姜念晚便回来了,远远的便看见那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巍然坐在院中,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极美的滤镜。倒是有些不真切了。
南泽似有所感,抬头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姜念晚,看到姜念晚一身男子装扮,南泽觉得新奇,却发现这样的晚晚竟然也十分夺目,丝毫不输给云都那些风流公子。
南泽起身朝姜念晚走去,走近便闻到了姜念晚身上沾染的那若有若无的脂粉气息,这是不属于姜念晚的气息。
南泽微微蹙眉,他知姜念晚极少抹香粉这类东西,所以他的晚晚身上并没有其他女人那样浓重的胭脂味道,反而有一种独特的茉莉花香,可今日姜念晚这不浓不淡的脂粉气混合着女孩儿身上独有的茉莉花香倒是有些怪异。
11. 筹谋
南泽:“晚晚去了何处?”
姜念晚还在想应该寻一个什么样的时机和南泽提起这件事,毕竟她一个女子出入烟花之地终归是不太好,南泽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什么误解?
她也没想到今日自己刚去醉香楼,南泽竟然会这么巧来家中找她,并且询问起她的去向。
骗他?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现在哄骗他,将来也终究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南泽若因此对他产生误会,会伤了两个人的感情,倒不如趁现在就将话说清楚,也免得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姜念晚本来准备好许多说辞,可对着南泽这张脸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三个字:“醉香楼。”
说完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等着家中长辈批评般微微低着头。
南泽瞬间感觉气血上涌。
他就说!
这味道,怎么这么…
原来如此!
南泽久居云都又如何?知道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女子当真半分危机意识都没有,怎可孤身一人去那种地方?
纵使心中有火气,可南泽向来不会对姜念晚发脾气,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火气压下,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无异:“怎的去了那样的地方,是有什么事情吗?”这声音好似与平时一样温和,可依旧带着些许的僵硬。
姜念晚略带诧异抬头,他已经做好了南泽对她大发雷霆的打算,还在心中盘算要如何让眼前的人消火,结果…
就这?
可是南泽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灿烂的笑容,姜念晚知道他心中定是不快的,只是不想对自己发脾气,吓到她,所以拼命忍耐。
姜念晚突然想起一句话,看一个人是否爱你,要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你是怎样的态度。
南泽的爱润物无声,从不言说,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细节中让人沉醉其中,这样好的南泽,她又哪里舍得让他生闷气。
可她还不想现在就告诉他准备送他礼物的事情,想要当日给他一个惊喜。
姜念晚拉住他的手:“你莫要误会,我去那里只是寻人,我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南泽其实在姜念晚拉住他手的那一刻,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他对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脾气的,牵牵手,耐心的解释几句,他就不生气。
南泽:“寻到了?”
姜念晚点了点头:“寻到了,可还需要她帮我一些事情,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和她的来往会比较密切。”
说完姜念晚小心的看了一眼南泽,又低下了头,不敢继续看他。
南泽听到姜念晚说往后还要继续去醉香楼刚刚有些放晴的脸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但依旧怕吓到她,耐着性子问道:“晚晚想做什么?为何不直接跟我说?你明知道,但凡你开口我并不会拒绝你,什么事情是我这个世子都做不到,而那个人却能做到的?”
姜念晚目前还没有办法将事情解释给他听,她想从觅雪那里得一笔酬金来为南泽定制礼物,想让觅雪为她辨识那香料究竟是何种效用。
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办法同南泽讲。难不成要她说他怀疑她的亲生母亲想要害她的亲生父亲?
姜念晚垂下头默不作声。
南泽忽然就被面前姜念晚这幅小心翼翼饿样子刺痛了,他的晚晚,骄傲明媚,是这云都最耀眼的姑娘,在自己面前何时需要这般小心翼翼。
其实理智告诉他,他虽与晚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晚晚是独立的个体,不可能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她有自己的亲人,还会推心置腹的朋友,她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算将来嫁与他为妻,他的晚晚不会是困于一方宅院的妇人。
可他控制不住,他就是想让他的晚晚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遇到什么事情能够第一个想到他,将他是做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可…这样的占有欲,说出来大概会吓到他吧?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自己又怎会再亲手将她推远。
思及此,南泽抬手摸了摸姜念晚那毛茸茸的脑袋,触感柔软,似是能将他的烦躁抚平。
姜念晚感觉到头上的温度,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向南泽时,又是她熟悉的那幅温柔体贴的模样。
姜念晚试探着开口:“你不生我的气吗?”她以为,南泽定会恼她,随即拂袖而去,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哄他的方法。
南泽微微俯身,和她对视,带着令人沉醉的温柔:“不生气,我永远都不会生晚晚的气,所以晚晚在我面前永远不必像刚刚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我会觉得是我还做的不够好,让晚晚不能在我面前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姜念晚摇了摇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他哪里做的不够好,他分明已经很好很好了:这个时空中的他,比她在书中看到的南泽还要好上许多。
姜念初:“本就是我有事情瞒了你。”
南泽:“晚晚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我也不是非要逼你说什么。只是担心你一个女儿家出入那样的地方会遇到危险,所以语气重了一些,晚晚别和我一般见识。”
姜念晚拉上他的手:“南泽,我不是想瞒你什么事情,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样和你说。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南泽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你往后你确实去那里的时候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亲自去送你,这样我才安心。”
姜念晚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桌上放着的竹席,面上浮现一抹喜色:“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吗?”
南泽:“知道你惧热,盛夏将至,这竹席触感冰凉,将它铺在床铺上,可解暑降温。”
姜念晚轻轻抚摸这竹席,他真的是,处处都想着自己,她也要趁她未走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对他好。
姜念晚:“还有四个多月就是你的冠礼了。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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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之时,我有一份大礼要送你。”
南泽:“好,我拭目以待。”
姜念晚:“昨日听爹爹偶然说起,好似过段时间大皇子要回朝,是吗?”
南泽点了点头:“是的,不仅如此,瑶心公主也要同行,陛下准备遣丞相大人,二殿下还有我一同前去迎接,为表我朝重视。”
大皇子凌安是凌嵘长子,也是已故惠妃孩子,凌嵘虽对惠妃并无太多感情,可凌安毕竟是皇长子,凌嵘自然上心一些。
三年前,北殷和西赤两军交战,凌安领兵出征,北殷大败西赤,可不曾想,因这一场交战,凌安却和西赤的心瑶公主生了情,凌安班师回朝,无需任何赏赐,只求凌嵘成全两人婚事。
凌嵘是很赞同这门婚事的,两朝联姻,无疑是最有力,最牢靠的盟约,可心瑶公主是西赤陛下内定的皇太女,将来要继承西赤的皇位,两人若是想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凌安以和亲皇子的身份前去西赤,也并非心瑶公主嫁到北殷。
凌嵘自是不同意的,毕竟是自己的皇长子,而且北殷作为战胜国,若是和亲也要是他们的公主嫁过来,怎可是他的儿子去别国当和亲皇子寄人篱下,可凌安心意已决,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晕倒在殿外。
之后是心瑶公主代表西赤修改合约,只要凌嵘同意这门婚事,西赤和北殷百年内无战事,且西赤愿与北殷共进退,凌嵘这才同意,可这在凌嵘心里始终是桩心事,凌安远去西赤后,几乎没有人敢在凌嵘面前随意提起凌安。都怕触了凌嵘的霉头。
此次回朝还是心瑶公主提议,认为凌安离家太久,毕竟是他生长二十余年的地方,于情于理也应回来,为表诚心,心瑶便同凌安一同回来。
听完南泽的讲述,姜念晚了然的点了点头,颇为感叹的说道:“都道天家最是无情,不想这大殿下倒还是情种。”
书中对于凌安并无太多描述,关于凌安,姜念晚只是知晓这位大殿下作为和亲皇子远赴西赤,本以为凌安只是政治的牺牲品,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还对这个大殿下颇为同情,不曾想想这件事起源于一段令人赞叹的爱情故事。
还有书中关于凌安最后的记载就是,凌琛登基,对于备受先皇宠爱的凌烨自然被凌琛视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寻由头,意图除掉凌烨。
最后是凌安以西赤王朝君后的身份出面将凌烨接到西赤王宫,凌烨最终幸免于难。
若是这样,那说明这个大殿下人还不错,至少对弟弟有爱护之心,不会像凌琛那般丧心病狂。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次凌安回朝定是为了探亲,可二人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使臣,被派去迎接使臣的一定是深得圣上信任之人,难不成现在凌嵘的心就已经开始偏向凌琛了?
迎接使臣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想要得到朝臣的拥护和凌嵘的信任,自然不局限于这一件事,可谁让她是姜念晚呢?她是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凌烨出头的机会。
12. 爱不谈亏欠
而此时被讨论的远在西赤的两个主人公正在房间里浓情蜜意的收拾行李。
站在床榻前的男子玉冠束发,面容白皙,鼻梁是有些扁平的,腰身劲瘦,身上穿着红棕色衣袍,即使是如此张扬的颜色也丝毫改变不了男子周身散发出的书卷气。
一双饱含深情杏眼看着不远处翻找衣柜的女子,声音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瑶儿,前几日我差人给你做的兔绒披风记得带,北殷和西赤温差较大,你习惯了西赤的温度,我担心你届时受凉。”
说话之人就是北殷的大殿下,凌嵘的长子,凌安。
忙碌的小小身影听到凌安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蹦一跳的到凌安身边,带着少女独有的俏皮说道:“我亲爱的夫君,我知道了,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凌安眸中盛满了星星点点的温柔:“除了三年前两国交战那次,你从未去过北殷,云都气候变化甚大,我忧心你身子受不住。”
提起三年前两国交战,心瑶脸上明媚的笑容消失殆尽:“你我成亲三年,不仅让你背井离乡,还让你处于这样一种不尴不尬的身份。”这是心瑶心里的刺,她一直觉得在这段感情中她对凌安亏欠良多。
凌安拉过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个了,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管旁人做什么?只要我们是两情相悦,一些流言蜚语都无关紧要。”
“你我二人身份特殊,想要长相厮守,总要有人为这段感情付出代价,于我而言,左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但是瑶儿不能因为我放弃了努力那么久的位置。”
心瑶是内定皇太女,若是她嫁去北殷,那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凌安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出这么大的代价。
而他不同,无论最后谁登基,他只是个闲散王爷,所以他远赴西赤,对他来说当真只是换了个顶峰居住罢了。
心瑶:“那你那个父皇也太冷酷无情了吧,好歹是他的长子,他走的这三年都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连书信也不来一封。”说起这个心瑶对凌嵘的埋怨就不禁多了几分。
凌安倒是不以为意:“父皇最爱重面子,一时气不过也是正常,再说哪里对我不管不顾了,这些年派到西赤的探子瑶儿敢说你毫无察觉。”
凌嵘嘴硬心软,虽说当年在大殿面前恐吓凌安,若是去了西赤便与凌安老死不相往来,可到底是一个父亲,凌安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哪就能撒手不管呢?
明面上说不想再理会凌安,可凌安到西赤这三年,凌嵘明里暗里派来不少打探消息的,甚至现在公主府周围还有凌嵘派来专门保护凌安的人。
心瑶:“若不是知道他对你还有点儿情分,我早就去北殷找他理论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才去?”
凌安满心满眼看着为自己鸣不平的小人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当初他宁愿背井离乡,也想一起长相厮守的女子。
次日,姜念晚算着时辰去了醉香楼,按照之前答应南泽的话,特意让千千给侯府传了个话。
行至醉香楼,老鸨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姜念晚的身影,迎了上去:“公子,楼主已经在等候公子到来,请公子随老身前来。”
刚及门前,老鸨正要出言,屋内的人似有所感:“妈妈,直接请公子进来吧。”
这声音,娇媚中夹杂一丝清冷,温柔中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姜念晚瞬间就对这醉香楼楼主起了兴趣。
两人依言进屋,进了房间的一瞬间一阵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想起淡雅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好似紧绷的心神都在这阵阵幽香中不自觉放松了下来,想必这就是醉香楼主亲自所调。
房间内的布置十分简约大方,没有过度华丽的陈设,一旁的四方角桌上挨着一个燃着香的香炉,那上好的屏风后一个身材窈窕,穿着粉红色长衣的女子缓缓走出来,那衣服上的大红牡丹张扬的盛开,正如这衣服的主人一样,张扬,美丽,媚眼如丝,好似会勾人魂魄一般。
手里捧着那幅姜念晚作的画,身上自带着一股与风尘女子不相匹配的气质,女子开口询问:“公子就是这幅画的主人?”
姜念晚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觅雪:“公子好才艺,奴家佩服,这幅画乃是奴家偶然间所得,就被公子的画工折服,这才贸然派人请公子前来,公子莫要怪罪。”
姜念晚端的谦虚:“楼主客气,能得楼主赏识,实乃在下之幸。”
觅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姜念晚:“今隐。”
随即姜念晚明知故问道:“不知楼主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觅雪:“我欣赏公子的画,佩服公子的才华,愿意以重金相邀请,公子教我作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姜念晚笑笑:“楼主赏识,在下喜不自胜,不知楼主酬金几何?”
姜念晚自是不会演那欲还拒迎的俗套戏码,把握机会才最为重要,她也不惧觅雪感觉她的意图,人生在世,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觅雪:“酬金万两白银,公子意下如何?”
姜念晚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原著中觅雪请人授她画技,酬金是五千两银子,怎么到她这里翻了一倍?
可谁会嫌弃钱多呢,钱这种东西,对于身处这个时代的她,自然多多益善,她对自己的水平有自信,也不会觉得受不起这万两白银。
姜念晚将提前备好的礼放到桌上:“这是我给楼主的见面礼,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还请楼主不要嫌弃。”
这也算姜念晚的一个小心机吧,她知道觅雪名动云都,又掌管着这么大的醉香楼,平时是自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都见过,倒不如送一些实用的东西。
觅雪此人,在原著剧情发展中可是起到不小的作用,若是能够为她所用,很多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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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觅雪的表情,见觅雪眼底光彩乍现,微微放下心来,她定是对这个礼物满意的。
果然,觅雪嘴角微扬:“公子当真有心,这礼物奴家喜欢的紧。”
她身处风尘,为她一掷千金者有之,为博她红颜一笑,送她奇珍异宝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无论送她再珍贵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取乐的玩物。
在他们看来,以她的身价是配得上任何金银珠宝的,可唯独和这笔墨纸砚等风雅之物毫不沾边,如今这小公子送自己笔墨纸砚,并非将她视作一风尘女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将她当成了一位求教的姑娘,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姜念晚:“姑娘喜欢就好。”
觅雪:“公子的画,奴家留下当个纪念,公子可否介意?过农家也不是白拿你东西,只等奴家出师亲自为公子画上一幅,也算是对公子倾囊相授的回馈。”
姜念晚:“如此甚好。”
觅雪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姜念晚的手心:“这是我的信物,日后公子前来,不必遵守我见人的时间,直接上来,将它交给我的婢女,就可直接见到我。”
姜念晚突然想起香料的事,看着觅雪,有些欲言又止。
可觅雪是什么人,见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姜念晚在她面前简直像张白纸一样,她一眼就看出了姜念晚定是有什么话想同她说。
觅雪浅笑:“公子可是还有其他事情想问奴家。”
心思被人看穿,姜念晚也不遮遮掩掩:“在下确实还有一事请教。”
觅雪没有出声,一双美眸看着姜念晚等着她开口。
姜念晚:“听闻姑娘懂制香?”
觅雪微微点头:“略懂一二,公子可是想让奴家帮您制香?”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知道她擅长调香的人也不在少数,很多人一掷千金想要见她,就是希望得到她亲手所调香料。
姜念晚将那安神香拿出:“在下并不是想要劳烦楼主配香,只是想请教楼主此香的功效。”
觅雪嫣然一笑:“此事简单。”
随即转头吩咐婢女:“拿一个香炉去内室。”
姜念了随着觅雪去了内室,觅雪解释道:“外屋点了香料,恐怕会影响奴家的判断。”
姜念晚:“多谢楼主帮忙。”
觅雪:“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怀。”
香料点燃,稀薄的烟雾自香炉飘出,觅雪微微凑近香炉,片刻之后,眸中再不见散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姜念晚从未见过的严肃,只见觅雪将香炉旁放着的茶水尽数倒进香炉,瞬间,燃香尽灭。
觅雪的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慵懒,而是带着一丝认真:“奴家敢问公子,这香料从何处得来?”
姜念晚:“得人所赠,不知这香料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姜念晚心中便有了答案,若此香无问题,觅雪的神色不会如此沉重。
13. 他最不愿他的晚晚为难
觅雪:“若公子信得过奴家,听奴家一句劝,这香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姜念晚:“还请楼主告知,这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觅雪:“此香名为云中梦,味道与安神相相似,实不相瞒,公子是找到了奴家,如若公子去外面的医馆请普通朗中辨识,外面的郎中定会告诉公子,这只是普通的安神香。”
“可这云中梦是外域的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如若长期使用此药,慢慢的就会神识涣散,意识不清,听人摆布,会逐渐陷入长时间的昏睡,直到再也醒不来。”
姜念晚闻言杏眸不可控制的放大,青莲,竟然想要姜擎的命!
为什么?他们可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呀!
而且这么多年姜擎对青莲可谓极尽尊重,既无通房也无妾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不对,觅雪刚才说这药能让人意识不清,听人摆布,难不成青莲是想先控制姜擎?最后才要了他的命?
此时姜念晚在脑中迅速回忆原著中的内容,姜擎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可是最后对季擎的结局也没有明确的交代。
只提到在姜念晚嫁给凌琛之后,姜擎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当时对外宣称的是唯一的女儿出嫁,姜相忧虑伤怀,从而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在姜念晚被封后之后,人们都在等着看姜家飞黄腾达,家族荣誉更上一层楼,可作为国丈的姜擎却在姜家荣誉正盛时,以年事已高,无法堪当相位重任为由,辞官还乡,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可如今看来,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姜擎辞官,是因为被这慢性毒药长年累月拖垮了身体?
原主可否知道此事?
这次,姜念晚定然不会再放任青莲害了姜擎的命,这件事回去她还是要好好查一查的,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定了定心神,对觅雪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好,我知道了。今日多谢觅雪姑娘了。”
“若姑娘今日无事,不如就从今日开始吧。”
觅雪欣然点头。
觅雪让婢女将作画所需的作画工具都一一摆了上来。
姜念晚:“姑娘想先学什么?画的题材包括人物,山水,花鸟。”
觅雪:“奴家对作画一窍不通,想从头开始学,就从最简单的学起,逐渐深入。”
姜念晚:“那好。”
“姑娘现在刚开始学习作画,纸和笔的选择都很重要,由于姑娘是初学者,所以对于宣纸的选择,我建议是用半生熟的宣纸,半生熟的宣纸吸水渗透性是介于生和熟宣之间的。非常适用于写意山水的创作,最重要的是它很适合像姑娘这样的初学者。”
觅雪对着身后的婢女碧儿吩咐:“还不快按公子吩咐的准备。”
至于毛笔的选择,狼毫是由于黄鼠狼毛制成,它是用于,鱼虾,叶子,经脉,山石轮廓。“
而肩毫适用于一些细节的描绘,像分层叠色的花和叶子,羊毫由于由羊毛制成,比较软,适用于大面积上色晕染各种花鸟,山水。”
“而今天我要教姑娘的则是绘画手法之一的白描,白描是作画中的一种表现形式,只用墨线勾描物象而不失色彩的绘画,是学习绘画的基本功。”
…………
觅雪:“奴家果然没有看错人,公子当真惊才艳艳,奴家受益匪浅。”
姜念晚:“姑娘谬赞,在家幸得姑娘赏识,自是不敢辜负姑娘,姑娘这几日好好练习,我改日再来,先行告辞”
觅雪:“奴家看也快到用膳的时辰了,若公子不弃,不若在奴家这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姜念晚:“多谢姑娘美意,只是今晚在下有约在身。”
觅雪:“既然如此,那奴家便不耽误公子了,碧儿,送公子出去。”
出了醉香楼,姜念晚一眼便看到了等在街角处身形如松的男子,仿佛自带光环,即使在不起眼的街角,自己也能一眼看到。
姜念晚纷乱的思绪在看到南泽的那一刻好像烟消云散了
他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要他在她就感觉分外安心。
那人似乎察觉到姜念晚的目光,轻抬眼眸,与姜念晚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本来墨色沉沉的眼眸在看到姜念晚的那一刻仿佛一束光照了进来,变得明亮。
快步行至姜念晚身前,语气夹杂着浓浓的关怀:“如何?今日可还顺利?”
姜念晚张了张口,纵然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一切顺利。”
可南泽是谁?他是最了解姜念晚的南泽呀,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姜念晚的欲言又止?
但晚晚既然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他也不会强行发问,让她为难。
南泽以为,他的晚晚想告诉他,无需他主动问起,也会告诉他,若是不想告诉他,若是问了,只怕也会增加晚晚的烦恼,而他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她为难。
所以南泽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姜念晚的头:“如此便好。”
姜念晚:“你若今天晚上无事,不如去相府用个晚膳吧,前几日相府新来了一个厨子,手艺很是不错。”
“自从相府换了厨子,你还没有来相府用过膳吧,正好今天晚上你尝尝厨子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如何?”
南泽对于姜念晚的主动相邀,不胜欣喜,清朗一笑:“如此我倒是有口福了。”
两人到了相府,只见相府门前停了异常华丽的马车,四方形的车厢雕刻的繁复的花纹,窗边以金漆涂抹,车厢四角皆缀有装饰。
南泽:“这个马车的规格…是宫里的马车。”
“莫不是宫里来人了?”
姜念晚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没有出声,只是若无其事的拉着南泽往里走。
南泽不确定的开口:“今日…是不是不方便?”
姜念晚挑了挑眉:“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你,就没什么不方便的。”
刚进相府的门,管家福叔迎了进来,看到姜念晚身旁的南泽,赶忙躬身行了个礼:“见过世子爷。”
南泽上前将福叔扶起来:“福叔不用这么多礼。”
姜念晚:“福叔,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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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人了?”
福叔点了点头:“是二殿下。”
姜念晚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姜念晚:“我们相府同皇室向来是没有什么过多的牵扯的,二殿下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福叔:“说是同老爷商量迎接使臣的细节。”
姜念晚闻言冷笑,这找的借口还真是冠冕堂皇。
福叔看姜念晚脸色阴沉,仿佛像来了仇家似的,不由得开口询问:“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与那二殿下认识?”
姜念晚:“不熟。”
是不熟,而非不认识。
两人进了正厅,凌琛和姜擎正坐在一起探讨着什么。
姜念晚:“见过二殿下,见过爹爹。”
南泽:“见过二殿下,见过世伯。”
凌琛薄唇一勾,声音也带着几分柔和:“不必多礼。”眼神自姜念晚出现之后不曾挪开半分。
姜念晚被这炽热的目光弄得浑身不适,只得去了姜擎跟前:“爹爹,今日南泽要在府上用膳。”
姜擎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如此甚好。”
南泽:“多谢世伯。”
姜擎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南泽,故作严肃:“你这孩子,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这么多礼。”
南泽笑的风度翩翩:“您是晚晚的父亲,也就是南泽的长辈,礼数周到是应该的。”
姜擎十分满意的打量着南泽,眼神中的赞许显而易见。
凌琛一直在旁不动声色的观察姜擎的表情,看到姜擎对南泽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赞许和慈爱,凌琛明白,对于姜念晚的婚事,姜擎倾向的人选是南泽。
而姜擎对自己只是因为他二殿下的身份给予应有的尊重罢了。
两人在交谈时,凌琛也曾有意无意的暗示过自己的目的,姜擎为官多年,又怎会不清楚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同他装傻,装作听不懂罢了。
姜擎还在继续和南泽攀谈:“怎的今日来府里了用饭了。”语气十分熟稔。
南泽:“晚晚同我讲,说是府上来了个新厨子,做的菜味道十分不错,邀我过来尝尝,所以今日才贸然叨扰。”
姜擎:“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见外?相府就和你自己家一样,哪有叨扰一说。”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念晚,语气带着几分暧昧:“这丫头头一次尝这厨子手艺的时候就说这厨子做的口味想必你会喜欢,到时候一定要让你来尝尝,不曾想几天的时间就把你领来了,真是半点儿都等不了。”
姜念晚美眸微瞪,娇羞意味十足:“爹怎的又取笑女儿。”
南泽听到姜擎的话目光微融,语气也带着醉人的温柔:“如此便更不能辜负晚晚一番心意了。”
凌琛就在一旁看着这几人其乐融融,相互攀谈,仿佛一家人一样随性亲密,自己站在这里好像是个外人,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姜擎对待他们二人的态度亲疏太过明显,对着自己便是一口句“做客。”对着南泽用的竟是“府上。”凌琛看得出来,姜擎是真真切切的将南泽当成了自家人。
14. 圈套
姜念晚不知何时离开了正厅,回了自己的院子,千千看到姜念晚,起身相迎,不禁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二殿下来了府里做客吗?小姐不用去前厅招待?”
姜念晚:“我只是回来取些东西罢了。”
姜念晚进屋拿了一个小瓷瓶放在衣袖中便向厨房走去。
厨房倒是少见的忙碌,见到姜念晚简单的作揖行礼便各自忙碌了。
姜念晚和主厨交代了几个南泽爱吃的菜便默不作声向着炖鱼的那口铁锅走去。
柴火烧的极旺,锅中的鱼汤被烧的水带着细微“咕咕”声,鱼肉鲜嫩肥美,配上一些青菜,让人食指大动。
姜念晚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她,拿出衣袖中的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悉数倒进鱼锅。
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厨房。
走在沿途的鹅卵石路上,姜念晚倒是没有想到她前几日才刚准备好的东西已经这么快的派上了用场。
思索着书中的情节,姜念晚记得,原著中确实存在凌琛拜访相府这一情节,可在这之前,原主和凌琛已经互通心意,凌琛登门拜访只是为了让姜擎看到自己对他唯一的女儿百般用心,好让姜擎同意二人的婚事。
可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后,对凌琛百般避让,尽可能的切断一切和他接触的机会。为何他还是会登门拜访?
莫不是因为这一情节算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情节,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做都无法避免。
姜念晚想得出神,并未注意迎面的来人,一头撞上了对方的胸膛,刚要开口道歉。
关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晚晚,你没事吧?”
眼前之人不是南泽还能是谁?南泽细心查看姜念晚的额头,看着姜念晚的额头有些微红,眸中浮现隐隐的心疼。
姜念晚笑颜如花:“没事,只是撞了一下,你别那么紧张。”
南泽三分无奈,七分宠溺:“走路不看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姜念晚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是略带讨好的朝南泽笑笑。
南泽:“你方才不声不响的消失,怎么来到这里?”
姜念晚:“我去吩咐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南泽心头微软:“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是高兴的。”
姜念晚看着南泽,眼睛却有些泛红,心中隐隐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这样好的人为什么最后要孤独终老?他分明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爱。
南泽看姜念晚眼眶微红,心里一慌,手抚上姜念晚的肩膀:“这是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要掉眼泪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姜念晚摇了摇头:“许是方才在厨房烟雾有些熏眼,有些不适而已。”
青莲听房中婢女禀报,凌琛来了相府,顿时眉开眼笑,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刻薄:“那二殿下是因为小姐才来了府上吗,二人相处的如何?”
婢女看着青莲这副满怀期待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惹这位不快,遭到责罚。
青莲看面前的侍女支支吾吾,语气不善:“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
婢女看青莲发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二殿下是由于和老爷商量朝政来了府上,至于小姐刚回来没多久,一直同燕泽世子在一处,并未和二殿下有什么接触。”
果真,青莲听完婢女的话,十分恼怒:“这个丫头当真主意正,还是岁数太小,沉溺于小情小爱,很快她就会知道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没有地位来的重要,她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让我这个当娘的好好教教她。”
说罢,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青莲到了正厅,对着姜擎和凌琛行了个礼:“妾身见过二殿下,见过老爷。”
凌琛:“姜夫人不必多礼。”
姜擎:“夫人既来了,就快些入座吧。”
青莲环视四周:“小晚呢,怎么快到用膳的时辰也不见人影?”
姜擎:“小晚和南泽去了厨房,应当是快了。”
青莲故作惊讶:“南世子也来了府上?”
姜擎点了点头。
姜念晚此时和南并肩走进,两人一同出现,只叫人觉得这二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得很。
姜念晚此时看到姜夫人还有些心有余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只要想起觅雪的话,便觉得不寒而栗。
青莲:“今日二殿下和燕子世子都光临季府,可真是让季府蓬荜生辉呀!”
二人都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饭桌上凌琛坐在主位,姜夫人刚想开口让姜念晚坐到凌琛身旁,可是姜念晚却好似知道了姜夫人的意图,待凌琛坐定之后,不动声色的将姜擎引到了凌琛旁边,自己和南泽竟自落座。
青莲无奈只得作罢,如若再开口倒显得有些刻意和突兀,同时也有些埋怨姜念晚如此没有眼色。
待坐定之后,姜念晚看向站在凌琛后面默不作声的侍卫,开口:“你是二殿下带来的侍卫?”
那侍卫显然没有想到姜念晚突然发问自己,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是。”
姜念晚看向姜擎:“父亲,二殿下贵为皇子,按照规矩,所用膳食,皆需试毒。”
凌琛闻言抬眸,对姜念晚的话颇感意外,自己在餐前,确实有让人试毒的习惯,身处皇室养成的警惕性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今日在相府用膳,缺少这一环节,他心中确实有些许不适,可他知道,姜擎绝对不会给他下毒,因此没有提起,想要无形当中拉近距离,但他没想到,姜念晚竟然提出试毒一事。
凌琛当即表态:“没有这些规矩的,本殿当相府是自己家,自是信得过相府的膳食。”
自己家?
还真是会套近乎。
姜念晚心中冷笑。
青莲听到凌琛的话也随着附和:“是啊,小晚,你这不是将殿下看成外人了吗?”
姜念晚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所谓的母亲,凌琛是客套话,她竟然还当了真顺杆爬。
姜念晚:“母亲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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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差矣,殿下是客,那自然该有的待客之道便是一样都不能少,自是不能像平常那么随意。”
姜擎深以为然:“小晚说得不错,殿下身份贵重,在臣府上用膳,殿下信任,是老臣之幸,可该有的规矩却是不能没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凌琛只得示意随行侍卫拿出试毒的工具,对桌上的菜一一进行试毒。
试毒过后,大家若无其事地攀谈着。
凌琛状似无意地提起:“姜小姐和南世子的感情当真令人羡慕。”
这话,试探意味十足。
青莲本想说“不过是幼时交情,做不得数。”
可一直姜念晚都在暗中留意青莲,又怎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当即说道:“这是自然,我同南泽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自然深厚,若是殿下也有一个红颜知己,像我同南泽这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也同样令人艳羡。”
姜念晚虽然不知道青莲要说些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一些对南泽不好的话,姜念晚又怎么会给青莲开口说话的机会,让她伤害到南泽。
从前她在另一个时空旁观他受到的伤害而无能为力,如今来到了他的身边,又怎会放任旁人肆无忌惮的伤害。
可姜念晚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只有姜念晚能轻而易举的伤害到南泽,在姜念晚的心里,南泽是随时有可能受到伤害矜贵世子爷。
可她忘记了,南泽年少成名,战功赫赫,一个走过尸山血海的少年将军又怎会被几句闲言碎语伤到。
青莲没料到姜念晚竟会如此大胆的说出她同一个男子感情深厚这般离经叛道的话,不由得失了仪态,重重放下筷子,语气也十分不好:“用膳的时候这么多话,我是这样教导你的?”
南泽看到姜念晚被责骂,刚要出言维护,却被姜念晚无声制止。
她的麻烦,自然要她亲自解决。
姜念晚语气依旧平静温和,只是却泛着淡淡的冷意:“食不言,寝不语,母亲的教导,女儿自然铭记在心,只是二殿下问话,女儿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更加失礼?”
南泽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随即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他的晚晚从不是吃亏的性子。
这话,不仅将青莲堵得哑口无言,还借青莲的话讽刺二殿下话多,将矛头转移到了二人之间。
果然,凌琛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语气不善:“是本殿坏了相府的规矩。”
听到凌琛的话,青莲多是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想开口解释,却不知如何挽回这尴尬的局面。
于是,略带央求的看向姜擎,希望自家老爷为自己打个圆场,二殿下有意和相府结交,若是自家老爷开口救场,二殿下必定不会再计较。
可姜擎只是沉默了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并未出言,好似饭桌上的闹剧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姜擎是铁了心要让青莲吃了这次的教训,让她明白,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不是每次都有人为她收场,丞相夫人,应该做到心中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15. 第 15 章
青莲看姜擎没有半分维护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攥紧了手心,直到手上出现了道道红痕,青莲也毫无察觉。
不止青莲,姜念晚也在悄悄观察姜擎的态度,所幸,姜擎选择了无视。
南泽此刻还沉浸在姜念晚的维护中,若此刻南泽抬起头来,所有人都会看到,此刻的南泽墨眸沉奢,眼底好似藏着万般星辰潋滟着璀璨至极的光华。
从前所有人都知道,姜念晚是他南泽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可她心中清楚,姜念晚虽然和他亲近有余,可从不会再公共场合提及他,他也知道一个姑娘家需要避嫌,若是传出去与男子关系过于亲密,对她的闺名最终是有损的。
可他同样清楚,她的晚晚是对他从没有男女之情,他对她的爱就像碎石投井,永远都没有回声。
可骄傲如他,又怎会不希望喜欢的姑娘回应,又怕吓到心尖儿上的姑娘,只得将所有的爱而不得,委屈不甘悄悄向黑夜诉说,将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作为秘密留在黑夜,白日,他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南小世子,是不求回报的南泽。
他原以为他要在自我救赎的边缘反复徘徊,可就在今天他喜欢的姑娘当着外人的面坚定的承认他与她关系匪浅,感情深厚,像他坚定的承认对她的喜欢那般,她也坚定的承认他,这让南泽如何不心生感动。
若不是凌琛在场,他真想将身旁的姑娘拥入怀中,可是不行,他要顾及她的名声,虽然他的晚晚如何,他心中清楚,可还是不想让流言蜚语伤到她,他的姑娘就该潇洒恣意的在阳光下行走,没有非议,不染尘埃。
燕泽情不自禁的在桌下握住姜念晚的手,姜念晚当然感受到,也明白他心中的汹涌情绪,但凌琛在场,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朝他柔柔一笑,算是回应了他的举动。
凌琛此刻虽对青莲的失礼心生不满,可他也确定了阿浩那日的猜测没错,那日姜念晚果真在故作粗俗,存心惹他厌恶。
可凌琛实在想不通,世间女子以嫁得良人为荣,当真会有女人不爱慕荣华富贵,不想要权力地位,姜念晚身为丞相嫡女,从小不就是被当成皇后来培养的吗?
历代丞相之女入宫为后,这已经是北殷不成文的规矩了,这个中弯绕,姜念晚不明白,姜擎位列百官之首,难不成也看不清?
对于他和姜念晚的事,不难看出,青莲十分赞成,并且有意撮合,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再怎么说,青莲是姜念晚的母亲,只要自己成功说服了青莲,也不怕姜念晚不同意,姜念晚若同意了,姜擎自然不会说什么。
一桌晚膳,席上的人各怀心思。
晚膳过后,姜念晚姜南泽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知道,南泽定是有话说。
姜念晚刚把下人都遣出去,还没等开口,南泽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晚晚…你这是愿意了?”
姜念晚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都要面对。
自己情不自禁的回应,坚定不移的维护,他……定会按捺不住。
姜念晚回抱住他:“南泽,你对我很重要,甚至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往后都不会出现比你对我再重要的人了。”
“我不怕别人议论你我关系匪浅,更不惧让人知道你我感情深厚,可我想要的的感情是势均力敌,而非你一味的相护。”
就算姜念晚心中对南泽的情感非同一般,可她还是想先成为她自己,成为那个她想要成为的姜念晚。
南泽太过于呵护她,而自己想做的事又过于危险,在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前,姜念晚绝对不能成为南泽的软肋。
那个梦,姜念晚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无论真假,她都不能让自己有一丝的可能成为别人伤害南泽的工具。
姜念晚没有答应他,南泽虽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不会苦苦相逼,知道他的晚晚心中同样有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来日方长,不是吗?
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晚晚似乎多了许多秘密,他也在等,在等他的晚晚情愿对他敞开心扉的那天。
南泽习惯性的摸了摸姜念晚的头:“好,我的晚晚有自己的想法了,果然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呢。”
姜念晚想到觅雪同她提起的云中梦,不动声色地问道:“南泽,你可听说过云中梦?”
南泽在听到“云中梦”这三个字时眼神骤然一缩,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压低了声音:“姑奶奶,你是从何处听得云中梦?”
姜念晚从未见过南泽如此紧张的模样,猜测这云中梦可能非同小可,心下微微一沉:“今日在醉香楼听觅雪无意间提起,一时有些好奇罢了,看你这神情,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听到姜念晚是从觅雪那里听得的,南泽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觅雪来自外域,知道云中梦也不足为奇。
南泽缓了声线:“这也算是一桩皇室秘闻了,我也是从凌烨那里得知的,这云中梦是来自瑶疆王室迷药,为瑶疆王室所独有,是瑶疆王室用来控制内部反贼的武器,可前几年这味药不知怎的流传进了北殷,甚至进了皇宫,当今圣上的独女朝熹公主的生母惠妃就是命丧于云中梦。”
“圣上震怒,下令彻查,奈何根本找不到瑶疆王室牵扯其中的证据,又不想破坏两国邦交,只是处置了惠妃娘娘宫中的一应宫人,算是一个交代,从此圣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提起云中梦,以及惠妃之死。”
姜念晚没想到云中梦好还有这样一段渊源,亦是不曾想到,凌安和凌玥竟是一母同胞。
这大概,也算是凌嵘的一块心病吧。
姜念晚:“我知道了,我会谨言慎行的。”
南泽斟酌着措辞开口:“你今日那般顶撞伯母,伯母会不会为难你?”
姜念晚故作俏皮:“没事,有父亲顶着呢。”
南泽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念晚:“你别总是担心我,后日就是迎接使臣的日子了,你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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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送走了南泽,姜念晚让千千在门口守着,房中无人,姜念晚换了身夜行衣,轻轻唤道:“朗玉。”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主子。”
姜念晚:“行动吧。”
朗玉虽然明白一个暗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看着自家娇娇弱弱的主子,还是忍不住劝道:“主子,此行实在有些危险,还是让属下一个人去吧,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姜念晚买下朗玉,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教她习武。
没有人知道,白天,她是端庄温婉的丞相千金,每到深夜,她便会让朗玉教自己习武,苦练武功。
刚开始的时候,她浑身酸痛,整个身体仿佛被车轮碾过似的,可她知道,无力自保的下场就是死。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完全有能力应付基本的袭击。
姜念晚:“你既是知道今日之事多么危险,就该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姜念晚今日要去救人,这人便是踏云宫的宫主墨雪扬。
踏云宫是远离朝堂的江湖组织,势力不容小觑,可从不涉朝政。
踏云宫宫主墨雪扬,十岁继任宫主之位,武功高强,谋略过人,踏云宫在他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势力不断扩大,甚至可以和朝廷抗衡,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招致无数仇家。
在原著中,墨雪扬被仇家在成侯山追杀,重伤的墨雪扬被凌琛所救,承诺为凌琛做一事当做回报,但前提是不涉及朝政。
凌琛知道踏云宫的规矩,也不好强求,只得退而求其次,让墨雪扬诛杀南泽。
墨雪扬带领踏云宫围攻南泽以及南家军,南泽在副将的掩护下得以逃脱,但南家军在那场诛杀中损伤惨重。
精忠报国的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死于自己人的阴谋,何其可悲。
推算原著的时间,墨雪扬遭遇刺杀的时间就是在凌琛拜访相府这天,姜念晚就是要提前将墨雪扬救下。
而且,在储君之争中,凌琛与凌烨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如果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成为助力,那凌烨的优势也会大大增强,虽说,踏云宫不涉朝政,但事无绝对,万一,找到突破口了呢,不过,当务之急,就是今日必须将墨雪扬救下。
朗玉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了口:“属下不放心主子。”这话说的已经有些逾矩了,一个暗卫,除了保护自己的主子,不应该有这些多余的感情。
可,朗玉实在担心这个表面清冷淡漠实则内心温暖善良的主子受到伤害。
姜念晚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暗卫实在忠心,处处在自己着想,轻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弱不禁风的主子了,我有能力保护好我自己。”
朗玉见姜念晚坚持,只得遵从。
成侯山在云都东面,多竹林,适合隐匿。
接近成侯山,果真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