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下岗后改行养龙傲天上墙去了》
1. 耻辱
万剑宗坐落于昆仑山巅,这里常年风雪肆虐,天寒地坼。
而宗门正殿的执法堂更是坐落于山顶,放眼望去是漫天的飞雪。
那刺骨的寒风吹过,若是凡人在这里耽搁一刻,怕是连周身的血肉都要冻了去。
平时这里往来的都是修真者,即便是最冷的冬日也是穿着轻薄的衣服,并不怕严寒。
可是今日,有人裹着厚厚的毛氅跪在这里,遭受着山顶的严寒之苦。
是个"凡人"。
那凡人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冷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她眉发上都被冻出了白霜。
有什么东西靠近了窗口,匆匆一晃又消失了。凡人似有所感,疲惫地掀开了眼帘,又缓缓合上。
一只纸折的白鹤,晃晃悠悠的飞到另一个窗前,落到了一个素白的手心中。
那是一个女子,周身皆碧色,眉目含光,气度不凡,显然不是一个常人。
女子身侧站着三个弟子,最靠近她的那个,正口若悬河地向他的师尊描述最近宗门里的奇闻。
“二长老他们竟一路打到了魔宫,救出了许多被困于魔宫的宗门弟子,听说那些宗门的人来接人的时候都感动哭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咱们宗门的,叫沈初言。据说曾经也是颇具天分的剑修,只可惜被魔族关在魔界冷宫受辱多年,被碎了剑骨抽了灵根,如今功力全无,经脉全废,与凡人无异,已经是个废人了。”
旁边的小弟子听到这里,瞪大了双眼,很是惊讶。
“哇,碎剑骨抽灵根,听着都疼,那她也太惨了吧。”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弟子顿了一下,小心的看了看坐在殿中央如神女般女人。
见她神色不动,才继续道:“惨什么呀,像这样让宗门受辱的人,死了才好呢!”
他声音压低,凑到小弟子耳边,:“而且,她身上有魔族最低等的奴隶印记,还是红色的!她竟然是自愿沦为奴隶的!我们万剑宗何时出过这么没骨气的人?真不明白长老们还要带她回来干嘛。”
女人似乎在出神。
拿到纸鹤好一会儿后才放到耳边?
听到纸鹤传的消息后,她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站起了身。
“去执法堂。”
她身后侍奉的弟子显然有些惊讶,快步向前恭敬地扶着她,问道:“师父是要去帮她吗?师傅真是好心,那女人如今已经成了凡人,还让仙门承受如此大辱。也只有师傅还有这善心,愿意去帮帮她。"
绿衣女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旁的佩剑,缓步出门。
那弟子看到女子这般反应,以为这样说,女子高兴,于是继续道:“弟子说的是实话,那女人好歹也是仙门中人,却在魔宫待了这么久,一点傲骨都没有,真是令我们蒙羞。”
绿衣女子冷着脸色。
“慎言。”
师兄确实是说的过分了些,旁边的小弟子想。
魔族残酷嗜血,谁人不知?如今是沈初言能活得一条命回来,已然是不错了。
不过听说以前师父和这个叫沈初言的女人是好友,怎么会这么冷淡,任由师兄在这里说了这么多混话。
女子来到执法堂,看到跪在殿中的那一抹白色身影。
只是匆匆一瞥,便知道她的确是瘦了很多,身体无比虚弱,现在已完完全全是个凡人了。
"唉。"
听到一声叹气,沈初言抬起头来。
脑中划过一些记忆的片段,她先是一愣神,然后认出了这个女子。
却原来是老相识。
沈初言脸上一喜,正打算给绿韵打声招呼,但绿韵却似乎没有看到她一般,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绿韵身后紧跟着的弟子不屑地看了这个沦落为凡人的宗门耻辱一眼,便倨傲地抬起下巴,抱着绿韵的剑特意找了离沈初言最远的一处站着,一副生怕沾染上什么邪恶气息的模样。
另一个小弟子也站在一侧,好奇地看了看这个虚弱的凡人。
沈初言如今经脉全废,半分修为也没有,听不清屋里在说什么,只能依稀听到:“二长老,后山,请您”等字眼。
原来是来帮她求情的。
不知过了多久,在沈初言觉得自己将要被完全冻僵之际,绿韵出来了。
她静静地看着跪在殿前的女子,很久没有出声。
沈初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绿韵,“谢谢,你……”
话还没有说完,绿韵就开了口:“我向大长老求了情,也算是还了你和他的恩义。这是最后一次,我现在身为扶居山剑主,自此之后,你还是不要扯关系说认识我的好。”
沈初言感到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联系她?
可刚说出一个"我"字,便又听她道:“你们师门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除了我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给你求情。我希望你记得这份恩德,安安心心的待在后山吧。”她往前走了两步,华丽的绿色广绣长裙带起些许风霜。
沈初言呛了一口冷风,虚弱的身体接连咳嗽起来。
她吃力的想去拽住眼前的一片衣角,白皙手腕上的红色奴隶印记露了出来,绿韵看到后瞳孔一缩,如避蛇蝎般慌忙闪开。
她掸了掸自己差点被抓住的衣袖,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在出门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现在已经不能用剑了,以后扶居剑法不要说是你创的。”
看着绿韵快速远走的背影,好不容易顺了口气的沈初言喃喃道:“我是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顺带能不能拉我起来,脚麻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022|1406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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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话无人在意,也无人聆听了。
绿韵的小弟子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女子好看的桃花眼中似乎浸满了哀伤。小弟子此时也不太明白,要说师父无心,那师父就不应该来帮她说话。可要说师父有心,怎么会让大长老把人发配去外门,如今这个凡人,不能御剑,也不能使用传送法阵,要从这万仞高的执法堂去外门……
只怕她走出去两步,就会被冻死了吧?
沈初言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几乎站立不稳,晃荡了两下,好不容易扶着旁边的柱子撑直了腰杆,又迈着她那跪久了不灵便的双腿,艰难的向屋外走去。
外面天寒地坼,风雪飘摇,确实是能要了她的命。
沈初言却仿佛不知,迈着僵硬的双腿,顺着那几乎是垂直小道走了下去。她觉得没走多久,整个人就要被冻僵了。
耳边传来几个人的小声议论,是万剑宗弟子们驭剑路过,正好奇地打量她。
"这儿怎么会有个凡人呢?"
"什么凡人,那是一个罪人。听说是从魔宫中被救回来的。"
"什么罪人啊,她以前可是咱们宗门的天才。"
"你这话说的才奇怪,那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她。"
说话的人声音小了些。
"你那会儿还没进内门呢。这都快成秘密了,那是百年前的事了,他师父还是万剑宗二长老呢!"
有个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就是百年前舍身封印魔物,为仙魔大战胜利付出生命的那个二长老?她竟然是那位前辈的弟子,那怎么……"
"对呀,就是那个。以前二长老门下就只有两个弟子,两个弟子都是仙道的奇才,当时也是风头无两,可惜了,她师父和师兄都为仙魔大战战死,她又被魔宫掳了去,被折磨多年成了废人。唉……"
这声哀叹中包含了太多,修真门派受魔界打压几百年,他们都知道,如今好转的迹象,是许多宗门弟子奉出无限牺牲得到的结果,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条性命。
其中一个弟子,看着面前的女子,喃喃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想知道她是谁了,她是一剑破仙门,仙山十二道中的扶居剑主——沈初言。"
这次,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是她?!传说中的天灵根!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那扶居剑法也是她……"
"哎呀祖宗,现在可不兴说这扶居剑法……"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那些对话,沈初言觉得自己一步都迈不下去了,眼前晃的不行,再走一步她非得从这山巅上栽倒下去。
"我说,"
她出了声,"你们与其在这儿讨论我,要不帮我个忙送我下山,也算是我谢过诸位。"
"……"
说完,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 扶不上墙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沈初言是被从门缝中吹进来的风给冷醒的。
她想了一下,往识海中唤了一声。
【系统在吗】
【在在在,宿主你终于醒了】一个灵活兴奋的声音响起。
听到系统的声音,沈初言放心了些,【嗯,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去见一下那个什么男主,他人呢?】
【见过了呀,昨天送你回来的其中一个小弟子就是。】
【啊?】沈初言震惊,【我昨天那会儿被冻得头晕眼花的,哪还能注意谁是谁。】
系统无语【……】
沈初言也无语【……】
【那接下来怎么办?】
系统:【要不……】
【先说好我不想再爬一遍山了,冷死了。】沈初言强答道。
系统:【……宿主你可是答应了主系统的,怎么能因为这小小的困难就……】
沈初言道:【我知道我和你家主系统有约定,我也没说不做呀……】
她一周前在魔宫里醒来,醒来后只感觉自己修为全无,也感觉不到剑骨和灵根,只有百年前拜入万剑宗时的零星记忆,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毫无印象。
这个叫系统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识海中,并告诉她,她曾经和主系统有过交易,约定要帮主系统完成一件事情,并与主系统用自己的神识定下了契约,若是违背,神魂俱消,不入轮回。
这个系统是让她来履约的,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神识和系统定下契约的感觉却十分清晰,她知道这个名叫系统的东西并没有说谎。
沈初言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对方,那无论怎样,她都该完成。
随后,系统便告诉她,她所在的这方世界源自于一本小说,本来是可以正常运转,可是这方世界不日将有大灾难降临,她需要辅佐一个有神明血脉的孩子成为仙门魁首,只有那个孩子成为仙门魁首才能拿到半神器觉醒,觉醒后他才能调动神明之力封印魔源,阻止灾难。
沈初言听完系统的介绍后更加确定了,她记忆中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正义的人。
既然不是做坏事,那就好说了。
系统所说的男主如今在她的宗门,万剑宗,她需要回去。
虽然记忆中宗门中唯二对她好的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这使得她对如今的宗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可她还是遵照系统的指示,在魔宫等了两天,等到了仙门的突袭,并成功被带回到了万剑宗。
本来昨天在执法堂受审时是可以碰到男主的,可惜她昏过去了,不过这不要紧。
沈初言沉吟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筑基期弟子除了练剑和功法外,每周二还要去学符法和炼丹,我们去学堂那边找找,应该能找到男主。】
系统表示赞同,连忙给她颁布了一个【初见男主:助男主锻炼心性】的任务。
然后它就见沈初言打量了许久这个破败的屋子,屋子内窗户和门都破了一半,此时正有寒风冷冷吹进来。
她就说感觉怎么这么冷呢。
屋内也没有家具,仅剩半个破了的茶盏和一把椅子。
她睡的着的这张床也十分窄小,勉强容下她。
若是换做以前,她万万不可能被分配到这破败的屋子中。
可那是以前的天才沈初言。
而不是现在的凡人沈初言。
往事不可追啊。
沈初言叹了口气,费力的下了床,从衣服上撕下了两块布条,将漏着风的房门绑好。
又将窗户关好,将身下那块破败轻薄的床单蒙了上去,防止风透进来。
【宿主你在干嘛】系统不明所以。【不是说要去看男主吗】
沈初言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就我现在这个要死不活的小身板,你让我先休息休息吧,至于看男主,不急,下午的课业还没开始,他又不会长腿跑了。】说完,她合上了双眼。
系统:【……】
下午,沈初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学堂,先是去丹房溜达了一圈,没见到人,还被几个弟子嘲笑了一番,沈初言并不在意,只当自己没听到。
然后她来到了课室,刚好碰上这一节课讲授的修士讲授如何绘制玄冰符。
见她进来,修士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有绘制灵符的基础。"
"额……"沈初言卡壳了一下,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好像没有绘符的片段,便老实回答道:"没有。"
修士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弟子啊,一代不如一代,基础一点都不牢靠。"他指了指最后面几排,"那你便坐到最后吧,若实在跟不上,可以问一问同堂的同学。"
于是沈初言老老实实的到最后一排坐下,却听到几个学生发出一阵窃笑。
沈初言:"……"
"肃静。"
修士开口后,课室自然的安静下来。
“今日要教你们绘制的是玄冰符,也算是实战中用的比较多的符咒,既可以锁住对方的手脚延缓对方行动的速度,也可以直接作为攻击手段化玄冰为利刃,刺伤对方。若是你们有幸能见到大能比试,或许还会见到将玄冰咒作为万千利剑,其攻击效果也不比万剑大阵差多少。”
课室内顿时一阵哗然,万剑大阵是万剑宗护山阵法,在魔修肆虐的百年前,保得万剑宗留存,是十分厉害的阵法。
于是弟子们眼都不眨的开始盯着修士的绘符。
而沈初言却在后排不断打量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个听课格外认真的弟子。
她兴奋而紧张地问道:【系统,第一排这几个哪个是男主】
【都不是。坐在你侧前方的这个是。】系统冰冷的机器音传来。
【啊?】
沈初言将视线转移过去,左侧前方的那名弟子梳着高高的发髻,面相平平,皮肤黝黑,虽然也在努力听课,但神情一看就呆呆愣愣的。
毫无灵气可言。
【额,好吧。】沈初言再没有看前面的那几个弟子,开始观察男主的学习情况。
修士将符纸悬于半空中,抬起手腕来仔细认真的一笔一画缓慢勾勒图形。
底下的弟子们也跟着他绘制。
沈初言看向男主,他也跟着画,只是他绘制的速度慢了些。
玄冰符绘制果然麻烦,等修士绘制完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又等了片刻之后,课堂上的学子们也基本都绘制完成了,只是能用者甚少,使用出来最优秀的也是仅在手心中凝结出一个冰球。
修士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对结果同样不满意的弟子们上前将修士围起来,向他请教符咒绘画中的问题。
而侧前方的男主,他头埋的低低的,还在绘制。
那几个请教的弟子在询问完修者之后,又下来绘制符纸,这一次有些进步,通过符咒凝出冰球的人变为了两个。
沈初言看向男主,他还在绘制。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大部分弟子绘制完好几次次符咒之后已有所得。
而男主,他手边多了几张废掉的符纸,此时还在埋头绘制。
沈初言不由得有些心急,她搬起座椅,往前两步,直接坐到了男主旁边。
“这,这位道友。”男主对她的到来看起来有几分紧张。
沈初言摆摆手,“不必管我,你画你的。”
沈初言在旁边看着他一笔一画的勾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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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记得刚才修士不是这么画的?
这个横是不是该再细平些,这个勾圆是不是再圆润流畅些?
这个符画,莫名让她觉得熟悉,似乎在失去记忆的岁月中,她曾绘制过百遍千遍。
"或许你应该向老师请教一下。"沈初言忍不住建议道。
男主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向修士请教。
修士教的很认真。
男主也学得很认真。
可是,男主又失败了。
修士拍了拍男主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
沈初言看着男主座位左边那画废了的一沓符纸。
灵符的使用需要引天地灵气,聚于纸上,再加以引导施用,这一沓看似简单的特制符纸和灵笔也不是寻常宗门能够提供得起的。
像这样一张符纸,至少要花几十上品灵石。
而男主画失败了一沓。
沈初言简直想扶额长叹。
如果不是万剑宗家大业大,还真经不起他这么浪费。
修士已经较完课离去了,沈初言看着男主画了一个下午的符纸。
全都失败了。
以至于男主很感激这位不知名道友的陪伴,向她道谢时,她连扯出一个笑容都十分勉强。
送走男主后,沈初言哭丧着脸问系统:【系统,这真的就是我必须要辅佐的那位男主吗?】
【是的】系统毫不犹豫的回答。
【就他这样的还能当仙门魁首?我可以放弃这个任务吗?】
【不行】系统冰冷的回答,【我们可是红星拯救系统!这个世界即将面临大浩劫,男主身怀神明血脉,只有他才能拯救这场浩劫,为了拯救这方世界,我们必须要助男主飞升,成为仙道魁首。】
沈初言毫无形象地趴在桌案上,和系统抱怨道:【你们主系统当初一定是给了我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不然我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就他这个资质,要祝他飞仙,比杀了我都难。这个玄冰符难吗?它难吗?我看他画了那么多遍,我自己都会了】
说着,沈初言右手两指并拢,意随心动,稍微回忆了一下那灵符的形状,随意在空中绘了个连贯的图形。那图形在空中,仿佛凝出实体,发出冰蓝色的光芒,竟引来了一丝灵气。
沈初言虚虚一指,霎时间,疾风骤起,乌云如墨般涌来,随后竟是漫天的大雪。
而沈初言指尖所指之处,一座小山包,竟完全被凝结了起来。
沈初言确定道:"你看,我这个没有灵力的凡人都能画对。"
刚才那个修士在课堂上说的话响起在系统脑海中,“对于专门练习符咒成道的大能,他们对符咒熟练已经到信手拈来的地步,甚至可以不通过纸笔或者简单普通的纸笔便可绘就。”
系统:【……可能吧】
沈初言打探道,【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我到底是求了多么了不得的一个事情,搞得我现在你看记忆也没有,什么修为都没有,还摊上个这么难的任务和这么菜的男主。】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求的是主系统,我一个小小的辅助系统,怎么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看着面前神色黯淡,丧失信心的沈初言,系统小心建议道:【宿主,要不我们再再试试,说不定男主的能力点在了其他方面呢,他符咒不行,总有其他地方是行的吧。不要放弃啊,宿主!】
沈初言:【……】
系统又在她识海中劝了一遍,听得她脑仁疼,片刻后,她只得答应道:【唉,好吧好吧行吧,反正我这个人言出必随,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主到底有多菜,她就不信了,她这个昔日的仙门天才,还扶不上墙一个男主?
3. 天雷滚滚
在观察男主修炼符咒失败之后,沈初言想起来每周都有的内门弟子入小秘境杀怪,攒灵石上交的任务。
男主肯定也要去。
她和系统一致认为这是观察男主实战,完成锻炼男主心性任务的好机会。
可她现在是外门弟子,不能直接参与这种高档的任务。除非她能拿出任务量一半的灵石,去换参加这种任务的机会。
沈初言花了一周的时间,才零零散散的在秘境屏障周围杀了一些小怪,攒得一些灵石拿来接任务处换。
她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一袋灵石,想着自己那破烂的住处和那塌了一半的床,肉疼的递给接任务处的师弟。
可是,沈初言和那个管收灵石的师弟掰扯了好久,他都不为所动。
怎么说都不同意沈初言进入秘境。
快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惊动了正在午休的管理任务处老修士。
“什么事?”
“前辈,”那弟子恭敬行礼,将沈初言拿来的灵石,放到了老修者面前。
“沈……师妹,想去秘境,可她现在凡人之躯,我担心……”
老者接过东西,斜撇她一眼,看到她包裹着纱布的右手,“你这是想去秘境里找有没有能恢复你灵根的灵草?”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没用的,太难了。”
沈初言回归宗门后,宗门中也是仔细经过好几轮的鉴别,请了好多医修才确定她如今完完全全是一个凡人,而且是一个废了根骨,身体十分不好的凡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恢复的希望。
但凡有一点希望,宗门也不会一点物资分配和修炼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个曾经的天才。
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大手一挥。还是放沈初言过关。
"去吧,注意安全。"
“多谢。”
沈初言认得这个人,百年前就是他在管任务分配,是一个和蔼的老者。
沈初言拿了任务牌,随着她的离去,一声叹息在她身后响起。
她脚步顿了顿。
对方自然也是惋惜,她这个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的没落。
今日最后一支入秘境完成猎石任务的队伍进入了秘境。
跟在队伍最后方的是一个女子,她身着白色绣花的长衫,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外衣,长发披散在身后,手腕上还有一个代表屈辱的魔族奴隶的印记。
队伍中的人对她跟着进入秘境的行为嘲笑了几番之后。
沈初言不为所动,他们便也渐渐觉得无趣,不再同她说话,将她甩在了最后面,排斥她进入他们的保护圈。
既然没有能力,何必要来这秘境成为大家的拖累。
陆涯一开始在看到这个曾经耐心看自己画符咒的女修和自己一队时还是蛮开心的,但听说了她的事情之后,虽有不忍却也没再说话。
路途还是很顺利的,没有遇到特别厉害的妖兽,他们每人都积攒了一些灵石,算是收获颇丰。
只除了那个没什么用的凡人。
可在众人打算原路返回时,出现了变化。
他们忽然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引路的罗盘被一些丝线缠住用不了,他们只得原地驻扎下来。可没过多久,众人就感到一阵头晕,有弟子想离开驻扎地,却被丝线绊倒。
然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脚下是密密麻麻的蛛丝缠成的网。
最先反应过来的带队大师兄御剑带了身旁的两个人腾飞到空中,其他修为较为低微的弟子自乱阵脚,被蛛网缠住,又被大师兄用剑劈开救出,却中了毒。
紧接着就是从沙中钻出的密密麻麻的蜘蛛。
"用灵器布阵。"人群中有一道女声提醒道。
大师兄灵台一震,高声让还能动弹的弟子布阵,稍微阻挡住了蜘蛛的进攻。
"联系宗门,这是四阶红王蛛。"大师兄命令道。
"可是联系用的信号火被蛛丝破坏了。"负责联络的师妹检查后回答。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不行了吗?只能逃了吗?
可是中了毒又能逃多远。
众人心下难免灰心。
突然,大师兄吐出一口血,他的腹部被一根长长的蛛脚击穿。
周围的弟子四散逃开,阵破了,只有离大师兄不远处的一男修站在地上,被吓呆了,一动不动。
蛛怪有着尖利的獠牙和几丈高的八只大长腿,此时正因见了血而兴奋地嘶吼着,它迫切需要这些修士的血肉弥补自身灵气,接下来,它会一个接一个的,把他们吞了。大师兄艰难转身,一剑斩向后面的蛛腿却斩不断,只得往前疾扑,生生脱离蛛腿的控制,滚了两圈躺在地上。
"总算出来了,跟了我们一路,再不出来我都要想办法引它出现了。"沈初言评价道。
【接下来就看男主的了。】
系统将沈初言指引到一个小山包后面,【在这里就差不多了,既能看到前面的情况,又能保证你的安全。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男主发挥力量,用意念和勇气打败妖兽,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真的?】沈初言看着队伍中间被吓得像根木头似的男主,不禁有些怀疑。
【我还是再朝前点吧,我不放心。】说罢,沈初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朝前走了一大段路,来到了队伍的中间,然后倒地装尸体,一动不动了。
陆涯看着破碎的灵器罩子和被注射了蜘蛛毒液的众人,以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队伍带头大师兄,他们这群人,竟毫无还手之力。
他手握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脚像是被东西钉住一般不能移动,不知是该向前还是逃跑。
此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竟像是从他识海直接发出来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现在不上,你们一群人都得死,你现在上了,还有一线活下去的生机。】
在这紧张的时刻脑海中传来声音,陆涯惊恐万分:【你,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对我说话?】
【你是被我选中要成为仙门魁首的人,现在是你修仙之旅中小小的一个关口,通过这个关口拿到这只五级小……额,大妖的妖丹能够助你修行。你放心,我是帮你的,不是害你的,只要你按我的做,定能一步一步成为仙界魁首。】
【真,真的吗?】听到对方是来帮他的,陆涯简直喜极而泣,【呜呜呜,前辈你快救救我们呀,这个蜘蛛好可怕,我,我们要死了。】
【……这需要你自己动手。】
陆涯简直要将头摇成拨浪鼓,【我?我不行的前辈,你快救救我。】
沈初言简直无语,但还是耐心教导道:【没事的,它的弱点在它的眼睛上,你不是学过基础剑法吗?用第一式做幌,第三式刺过去就行了。】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基础剑法我会的……】陆涯看了看那吓人的蛛怪,咽了口唾沫,又问道:【那,那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对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红星助人。】
【主人?】
【……】
陆涯哭丧着在识海里嚎:【前辈我真的不行呀,要不还是您来吧,只要您帮我,自此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呜呜呜呜。】
【……】
【还不快点上。】名为主人的东西冷漠开口,【不要给我浪费时间。】
陆涯像鹌鹑一样小心翼翼的抬头,快速的扫了扫那个恐怖的妖兽。
【我,我真的可以吗?我是说我剑术练的不太好,符咒也不行,我就这么一剑过去,可能直接就被他甩走了。你看像大师兄技术这么好,实力这么强都被他毒倒了,那我上去不就是送死吗?也许我们可以向师门求救呢,我师父,让我师父来救我们……】
名叫主人的东西语气更加冷漠了,甚至好像还有几分暴躁:【你是要成为仙道魁首的人,修行路上你的师父会抛弃你,师兄弟会有各自的剑道离你而去,没有谁能一辈子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陆涯感觉更无望了,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这支队伍,除了他和手握灵器苦苦支撑的师妹,其他人都被毒倒下了,其中那个凡人,看起来抽搐的更加严重,只怕性命难保。
隐约之间他觉得她可能是受了重伤,但是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动作太过微弱,几乎都要让他以为是一种错觉。
【那还有没有谁可以帮……】
陆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打断,【来,拿起你的剑,不要再纠结了,不要再犹豫了,从现在起发挥你的意志力,向前冲!】
陆涯颤抖着站起来,他给自己在心里打气。
没关系,按照之前学的方法,像这个主人说的一样往前捅就是了。
一瞬间,被毒倒的众人都看向这个平常懦弱无能的师弟。
或许他能够救自己。
【好,很好,保持现在的气势,往前!】
陆涯举着剑,看着前面那个嚣张的怪物,眼前几乎要出现幻觉,他似乎能看到自己被那锋利的蛛腿刺穿的场景,他忍不住问道:【我这样捅过去他就会死吗?我会受伤吗?受伤会不会很疼啊……】
【废话,你们实力相差这么大,你能刺中它弱点杀掉它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不受伤。受伤哪有不疼的,但是没关系,忍一忍就好了,活着回到宗门,总会有灵丹妙药把你救好的。】
本来沈初言这话是要激励他,谁知道陆涯竟被这话吓得更加不敢动了,他颤动得像个筛子一样,几乎就要跪坐下去。
【不行,我不行的,我们还是让别人……】
【靠。】
陆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右边一道白影闪过,随即他感觉到右肩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把他往前扔了过去。
一道剑光闪过,带着凌厉的剑意,竟然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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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蛛怪逼退三丈。
蛛怪怒狠狠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修真者,八条长腿动起来,席卷起狂沙,将这群人包围住。
它眼睛中喷出怒火,几乎要将面前不知死活的修士吞噬。
陆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和朝前了好大一截的站位。
他猛地回头,他倒要看看刚才是哪个疯子推他!
是那个叫做沈初言的凡人。
她嘴唇已经变为了紫色,面色惨白,但身体笔直的站在后方,神情冷淡,眼神却倨傲得似乎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陆涯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沈初言?
沈初言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妖怪,挑衅道:“区区垃圾,竟敢妄言杀光我们所有人?这不还有一个吗,这位陆涯……师弟,定会割下你的头颅给我们当下酒菜!”
蛛怪看着沈初言,不屑道:"凡人。"
又看向陆涯,小小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你就是陆涯?"
沈初言往前一步,声音洪亮,“对,他就是陆涯。凡人又如何,你自己一个人来,”她又看向蛛王后面的一群小妖怪。“还是你们一起上,我陆涯小师弟都能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陆涯:“……”
气氛更冷了些,陆涯手握长剑站在最前面,惶恐的想要把自己藏到沙子里。
蛛怪不屑道:“我不是杀凡人,你走吧”
沈初言冷哼一声,“你有本事杀我吗?”
蛛怪:“……”
“一起上吧,”沈初妍神情倨傲,语气淡漠,侮辱性极强,“我怕你在我陆涯小师弟手下过不了一招。”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陆涯。
“陆涯师弟,看来最近修为见长。”
“陆涯师弟救我们!”
陆涯正在识海中疯狂呼唤:【主人,主人,这个沈初言是不是和我有仇啊,她只是一个凡人,对吧?】
【对。她和你没有仇,她只是想帮你,你们以后要好好合作。】
【这算哪门子的帮我啊,完蛋了完蛋了,这些妖怪全在看我,我死定了。】
“好!”妖怪挥舞着它长长的脚,“求死,我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蛛怪雷霆一脚就向陆涯袭来。
“陆涯师弟不要发呆!”说着,沈初言拎起自己的裙摆,迈着小碎步,猛地向他的方向冲来。
【不行啊宿主,你要干嘛?你这样强行出手是会受到惩罚的,会被电击的!你现在需要扮演的是一个向男主求助的柔弱凡人,你不能直接帮男主啊!】
系统的声音很真诚,但沈初言不为所动。
电击算什么,她修道这么多年受过的天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沈初言在识海中嘲讽一笑,【你可拉倒吧,就凭借陆涯现在的状态,等他打败这个妖怪,我骨灰都被扬了,还不如让我上。再磨蹭下去人都死光了,还谈什么辅助男主。】
系统:【……】
有着赶快救人的信念,沈初言不由的脚下使出奇怪的步法,陆涯躲避不及,却没想到是沈初言这边比那蛛怪的腿来的更快。
沈初言往左肩推了他一把,他只感觉后背受到一股蓬勃的剑意,剑气一出,狠狠的插在妖怪的长腿上。
剑气竟然刺穿了蛛腿,直直的戳到蛛怪的眼睛。
一道青光闪过,蛛怪晃晃悠悠的向后倒去,竟化为了齑粉,只余下一枚红色的妖丹。
身后的一众妖怪,见他们的蛛王死了,小眼睛诧异的四相望了一眼,然后如潮水般退去。
陆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向身后看去,却见沈初言,不知是终于被毒倒支撑不住还是怎么样,一口血喷到地面上,然后就软软的向后倒去。
“得,得救了。”
“陆涯师兄竟然真的杀了这妖怪!”
“嗯嗯,我活下来了,我好感动。”
“没想到真被这个凡人说对了,陆涯师弟竟然有如此剑法,实在令人惊奇。”
"师弟……你,你做的很好。"躺在地上的带队大师兄虚弱地夸赞。
“可是这个凡人现在晕倒了,我们该怎么办”
“她也算是转移了蛛怪的注意力帮了我们,把,把她带回去吧……”
与此同时,沈初言在和系统疯狂battle。
【我跟你说过,你不能直接帮他,你越出手的多,受到的电击越强!】
【你这是电击吗?天雷也不过如此吧!】
【现在就不重要了,男主完成了这个任务,你该去修一修你这破损的身体了,然后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吧,我都电不过来】系统小声吐槽。
【我觉得这样不行】沈初言难得和系统达成共识,【一定是你们找的这个男主不行】
系统【……】
4. 男主去哪儿了
在床上躺的第三日,沈初言阖眼斜靠在简陋的床铺上。她白皙的面容并不平静,眉头轻皱,黑羽似的睫毛不安的颤动,好像在遭受莫大的痛苦,又或者是陷入了梦魇。
片刻后,她睁开好看的桃花眼,生无可恋地看着屋顶的横梁。
她现在从头往下都毫无知觉,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着急的呼唤系统:【系统系统,我怎么浑身不得劲儿,根本爬不起来呀。】
系统:【……你以一个凡人之躯被天雷劈了那么多道,还能蹦蹦跳跳的话,那才是不正常吧?】
【啊……对哦。】沈初言后知后觉的问道:【那我会死吗?】
【不会。】系统回答的笃定又干脆,【你和我们签订了契约,有着世界之力强大的限制,任务没完成之前,就算是你只剩下了一滴血也是不会死的。】
【哇,这么厉害。】沈初言惊喜,【那我岂不是躺着就能天下无敌了!】
【……】
系统冷冷的,特别想白她一眼,【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虽然不是会死,但是痛觉什么的都有,现在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去找点药草吧!】
沈初言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哪里不值得骄傲了……不死之身哎……】
她继续生无可恋地盯着漏风的屋顶,【我现在身无长物的,去哪儿找药材。再说了,自从我醒来之后就感觉身体哪哪都痛,虽然现在被雷劈了也痛,但和之前的痛相比,说实在的也差不了多少。】
系统沉默了,它知道她讲的是什么。
剑骨被碎灵根被抽,对于一个修士而言,修炼的本能已经融入骨血,身体时刻都处在吸纳灵气修炼的状态,但是入体的灵气却找不到依托的地方,不断激荡着她这沦为凡人的肉身,自然是会痛的。
这感觉,大概就像是一个系统源源不断地发射信号,却永远连不上网一样吧。
啧,生不如死。
系统决定换个话题,【那助力男主修炼怎么办?】
虽然男主疑似不太行,可是不给力的男主也是要培养的!
不然它被主系统安排的那么多的任务怎么办呢?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不合格男主该怎么培养呢?
沈初言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孩子修为不行,应该是基础没有打好。实不相瞒,我隐隐觉得我失忆之前应该也算是正派的大能。藏书阁有不少功法书,我去给男主找一找有没有合适他修行的,顺带看看男主在干嘛。系统你放心,不就是养个男主吗?我……】
她想拍拍胸脯给系统打包票,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来,于是在臆想中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听到沈初言没有再说男主不行,反而鼓励起它,系统觉得很是感动。
【呜呜呜,宿主我错怪你了,之前听你说男主不行,我还以为你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呢,原来你这么讲信用……】
沈初言被系统的话梗住了半响,随后却听她"唉"了一声。
【怎么了宿主?】系统关心道。
【可惜我现在一点都动不了,就是想帮男主也无力呀。】沈初言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丝泪水。
系统突然警惕道:【你想干嘛?】
沈初言"嘿嘿"的一声,【你这里竟然有能保我不死的能力,应该也有能让我四肢正常活动的能力吧,别小气嘛系统,我又不是让你帮我把这些病全都治好,我就是想正常活动,方便去找男主呀,对不对?】
系统:【……】就知道她没好事。
识海中的声音消失了,沈初言屏息等待了一刻。
然后她勾起了唇角。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先是感到四肢筋脉间好像有股暖流通过。
然后她握了握手掌。
自己可以活动了。
看来这个系统背后还是隐藏着一些好东西的,也没有之前想象中那么匮乏嘛。
【嘿嘿,谢啦统子。】
系统冷哼一声,【这本来是留着给男主用的能力,现在便宜你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啊,这个能力只是能保持你的手脚和自身活动,你身体上的疼痛是消除不了的。】
沈初言坐起身,迫不及待地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僵住的关节。
她摆摆手不在意道:【够了够了,反正死不了。】
系统感觉有些一言难尽,【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看男主?】
沈初言一边点头,一边收拾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脚和手腕上多余的衣服去掉,束起劲装。
系统认真分析,【但是男主这个时间还在内门里层修炼呢,今天也没有符箓课和炼丹课,我们见不到男主。】
【对呀。】沈初言撕下衣侧的一块布,把自己的口鼻蒙起来。【所以我们要偷偷溜进去。】
【啊?】系统震惊,【偷,偷溜?】
沈初言坦然道:【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内门弟子,又不能进去跟他们一起修炼,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可以偷偷进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系统无语,【……你又知道一条小路。】
内门还有她不知道的路吗?
沈初言果然偷溜进来了,她在内门课室转了一圈都没找到男主。
最后又去的住所和诸多存剑洞都找了一圈之后,沈初言奇怪道:"怪了,这个男主跑哪儿去了?"
系统也附和道:【对啊,没见人啊。系统地图上也没有。】
【系统地图?】沈初言疑惑,【那是啥玩意儿?】
系统自豪讲述:【就是能显示男主所在位置和状态的地图啊,但是如果男主身边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就会显示不出来。可以确定的是男主现在生命值很好。】
沈初言不屑,【那不就没用嘛?内门里你能找出几个不是金丹期的?】
系统:【……】
沈初言将口鼻上的面罩取下,探头探脑的看四周有没有人。
她如今因为体弱而弱柳迎风的细腰晃荡了一圈,如果不是动作过于怪异,倒是一副不错的美人图。
【宿主你这是干嘛?】系统不解。
沈初言探头看向远处,一边回答,【看看附近有没有弟子,打听一下男主的消息。】
系统震惊,【可是你不是说我们偷溜进来的,不能暴露吗?!】
【哎呀】沈初言摆摆手,【反正认识我的人也不多,随便问一下没什么关系吧。】
说着,她盯上了一个正抱着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往前走的弟子。
系统:【……】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宿主就是个霸王,合着只有她说的是对的是吧?!
弟子读书读得入神,明明已经看到了沈初言却自动让路,径直往前走去。
“存无守有,顷而成,百日灵功……”
“是回风混合,百日灵功。”旁边有一道清冽好听的女声提醒道。
“回风混合,回风混合,对呀!”弟子恍然大悟,“好一个回风混合!我就差一记风诀。”
他抬起头,面前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看着他。
女子一双桃花眼明亮的过分,挡在唇边掩笑的手指白皙如玉,仿佛多了任何一分都是亵渎。
“道友指教的是,请问道友是?”
沈初言笑了笑,拎起不知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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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的花篮温和说道:“你无需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来找陆涯的,我看你们挂了一样的腰牌,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啊,陆涯师弟。”他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他,他前几日在试炼中斩杀了大怪,救下了好多门内弟子,名声大振。最近有好多女修……"他偷偷看了沈初言一眼,继续道:"好多女修过来找他。”
弟子禁不住偷偷打量,如此美貌的女子,也是钦慕陆涯师弟的吗?
他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了一下,可惜了。
沈初言"哦"了一声,问道:“那陆涯师弟现在很有名啦。”
“可不是。他被寸剑峰的长老叫去修炼了,说是为了答谢救了他的亲传弟子,最近几日都要让他在那闭关训练。唉……"弟子长叹一口气,"真是让人羡慕。”
【男主竟然能去闭关修炼了,不错不错,大有长进,我很是欣慰。】沈初言赞叹道。
系统虽然高兴,却也不由得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内门的地位变高了呀?我们现在见男主都这么困难,以后还怎么见男主啊?】
【见不到男主,我们怎么辅助他?】
【……】
沈初言现在毫无修为可言,剑骨和灵根都没有的人,自然也没有修行的可能。
就凭她这副样子,怎么能够进入内门呢?
怕提到她的伤心事,系统小心地问道:【宿主,你现在还有恢复修为的可能吗?】
沈初言没有说话。
"这位道友?"
看沈初言半天没有反应,那个师兄有些疑惑。
沈初言如梦初醒般点点头,赞同道:“寸剑峰长老的剑法,确实出神入化,独一无二。”
她没能掩下眼底的那抹失望,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今日是见不到陆涯师弟了,那我改日再来,多谢这位师兄。”
说着她抱了抱拳,大大方方地拎起旁边装花的小篮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们这就回去了?】
沈初言脚步停顿了一下,无奈道:【唉,孩子成长的太快,也是让我们烦恼呀。今天肯定是见不到人了,得等他训练结束了。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去藏书阁看一看,看看有没有适合男主的功法。】
说干就干。沈初言转了个方向,拎着自己从路边随便拎走的小花篮,熟门熟路的就往藏书阁走去。
推开藏书阁一楼大门,下午的温暖的阳光洒在图书馆的木质栅栏上,沈初言惬意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古籍,觉得通体舒畅。
她随意挑了几本书,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慢慢的看。
绚烂的阳光折射下,连书架之间,都变得五光十色起来。
不知何时开始,沈初言以书遮脸,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
【哎呀,睡着了。】
系统冷淡道:【对呀,也不知道是谁说要给男主来找功法,还没找一本呢就睡着了!】
沈初言"哈哈"的尴尬两声。
她如今的身体确实是太虚弱了,这种不明不白的环境里都能睡着。
她站起身在藏书阁一层转了一圈,又抬腿去二楼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功法。
在她踩着楼梯准备上第三层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如今修为尽失,即使隔得不算远,但里面说什么言语却也听不清楚。
只依稀听得:“……说顾清还活着……”
沈初言脚步停顿了下来,她只感觉自己心里仿佛被一块冰冷彻骨的铁穿透,浮浮沉沉地一直坠到心脏的位置。
5. 偷听
清风拂过,吹得藏书阁门帘上绑着的夜明珠晃荡了一下,也吹散了沈初言一直掩埋的思绪,露出她心上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
僵了不知道多久。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上面的人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顾清?
她的,师兄?
沈初言猛的看向楼上。
放松了不知何时紧握住的拳头,指甲尖留下的痕迹让她的手心变得满是艳色。
克制着内心疯狂叫嚣的喜悦和紧张,她轻手轻脚的缓缓向前探去,希望能听得更清晰些。
她下颌都绷成了一条直线,眼角泛红,屏住呼吸去听屋内人的谈话。
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这种状况也难怪你不公布出来,唉,可惜了”
"现今之计,只有……"
沈初言心中惴惴不安。
只有什么?师兄怎么了?
想要听得更清楚些,沈初言靠近了窗户。
“谁?!”
屋内的人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冰菱直接穿透窗户就打了过来。
建造藏书阁的木料用的是修真界较为坚固的灵铁树,此时,那扇窗户已经被其中蕴含的灵力打得稀巴烂。
速度太快了,沈初言虽然眼睛看得清楚,身子却躲避不及,冰菱擦着她的脸滑过去,很快就溢出血来。
“是你。”
宗主冲出房门,看到是沈初言,震惊之余将威压生生收住,余威使得他晃荡了一步。
“小言儿?你怎么在这儿?”黑白相间胡须的三长老也冲了出来,大声问道。
宗主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你一个修为尽失的外门弟子在内门干什么?居然还有胆子来藏书阁,你违反宗门规矩了你知道吗?”
宗主威压极盛,短短几句话能把人逼得不敢言语。
沈初言却好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心心念念的只剩下那个名字,她急切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师兄?”
看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三长老眼神闪烁了一下,尴尬道:“哈哈,你听到了。我们瞎聊来着……”
一股子热意涌到了眼眶里,沈初言眼里泛出浅浅的泪光,但却没有哭,她气息不稳地往前走了两步,颇为无礼的径直拽住三长老的袖子,“师兄他怎么了?你们有他消息了,他没有死,对不对?!”
她近乎是笃定的说道。
宗主生气道:“你现在一个凡人,打听这些做什么?我还没有怪罪你擅闯内门和藏书阁呢!”
“哎呀,”三张老打哈哈劝说道:“那小言儿也是好学心切嘛,不要责怪她。她如今这个样子,万一也是想找一找,能不能恢复她修为的方法呢?那这宗门里,除了藏书阁,还能去哪找啊。”
宗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沈初言急的落泪,豆大的泪珠一顺地往下砸,她下意识地用一只手背抹了抹眼睛,另一只手她死死拽住三长老的衣袖,哀求道:“大师伯,三师伯,你们告诉我,师兄他到底怎么了?”
三长老看了看她那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小姑娘倔强又隐忍,不忍心啊……
他长叹一口气。
宗主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只留下一句:“你现在修为尽失,不用你多管,我们会想办法的。”就从破烂的窗户口御起长剑。
三长老不忍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宗主那一副我意已决的神情,思来想去,最后狠心道:“小言儿,你就听你大师伯的吧,不要管了。”
说罢,他甩开衣袖,跟着宗主御剑从窗户直接离去。
沈初言追到窗边,看着他们御剑离去的身影,大声呼唤:“师伯,求你们告诉我,师伯,不要走。”
他们的身影还是渐渐远去,看不见了。
“不要走……”
“师兄不要丢下我……”
沈初言眼中只剩下那两人的身影,她竟然直接追了出去,从三层楼一跃而下。
【宿主你疯了!】
系统看到现在,被她这动作吓得惊呼出声,看着她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又一瘸一拐的爬起来。
沈初言口中念念有词,目光固执的追随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系统,他们,他们知道我师兄的消息,他们知道我师兄的消息。】
说罢,她不管不顾的半瘸着腿随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执法堂所在的半山崖。
一个浑身带血的凡人,正艰难地在雪崖上往上攀爬。
她浑身都是血,双手早就被山崖上的砺石磨的血肉模糊,下身也同样血淋淋的,膝盖和腿逐渐使不上力。
【宿主你别这样,你现在凡人之躯,不能再往上爬了,再冻下去你会死的!】系统在她识海里急的大叫,不明白宿主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固执。
沈初言颤抖着手往上又爬了一步,膝盖被磨得全是鲜血。
视线有些模糊,肺部也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但她却坚持着继续往上。
她苍白的嘴唇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任务没完成前,我绝对不会死吗。】
系统看她这半死不活吊在山崖上的模样急的要命,【不会死,但是你会痛啊!会被冻晕啊!会被冻伤啊!要是掉下去你也是会被摔碎的。宿主,你听我一句,我们先下去,后面再去问你的两个师伯……】
【也就是说……我只要清醒着就行了。】
沈初言自动略过它那些与自己爬上去无关的话语,左脚踩稳,右手从头发上拿下一枚木簪。
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和脱力的手微微颤抖着,但她的意志却十分坚定。
她毫不犹豫地将木簪一把扎进大腿里。
顿时一阵巨痛,血流如注。
系统失语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在她的识海中留下一声叹息。
【我等不了,我等不了……】沈初言清醒了一些,继续固执地往上爬着。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她的身子似乎摇晃了一下,却很快又坚定地贴近了冰雪糊住的崖壁。
系统从来没见自己的宿主如此疯狂。
她就像疯了一般,不听劝告,不顾一切,非要追过去问出个所以然。
系统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它没有实体,帮不了她。要是宿主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么它们的任务也就打水飘了,它只能为她输入一些能量支撑,让她的手脚冻僵的不要那么快。
如蚂蚁攀山。
日落日升,一夜过去,沈初言终于到了山顶。
她重重的磕下头去。
“沈初言,求见宗主。”
执法堂外,沈初言浑身带血的跪倒在地上。
她瞧起来实在是狼狈得紧,衣裳又脏又湿,都能拧出血来,平常不算打扮精致,却也简洁的乌丝变得松松散散。脸颊一侧长发因没有束缚而垂落下来,脸上带血,怎么看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掩不住她那倔强的眼神,她将被冷得发颤的手藏在袖中,将带血的腿掩于裙侧。
房门内传来一声叹息,“这件事与你无关,下山去吧。”
是宗主的声音,态度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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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初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想说什么,却呛了一口冷风,接连咳嗽起来。
“怎么就……咳咳……无关,那是我师兄……”
她半瘸着腿,挣扎的靠近房门。
在她靠近门的一瞬,却被防御法阵猛地弹开。
沈初言瘫倒在地,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屋内,三长老有些不忍,他看向那个老神在在的男人,“师兄,啊不,宗主,他们毕竟是同一师门的人,要不……”
宗主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
屋内传来三长老的声音:“小言儿,你现在身子弱,先回去吧。”
沈初言却十分固执,“我师门就只有三个人,师父师兄从小对我有教导之恩,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如今师父已经死了,师兄失踪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师兄的消息,如果我不管不顾,我还有何面目做人,又有何面目活着。”
她重重的地磕了一个头,地板传来“咚”地一声,回荡在这山顶之巅。
"还求宗主告知师兄下落,若不然,初言宁愿跪死在这儿。"
屋内却不见得被她这行为打动。
反而传来一声冷哼。
宗主生气了。
“冥顽不灵。既然说着不听,那你们两个就都去陪你师父吧!”
三长老的一声惊呼随即响起,还带着几分气愤。
“哎呀!师兄啊,你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
“我……”
后面的话,沈初言听不清了。
静谧,长时间的静谧。
屋内已经没有人说话了,而宗主显然是不想让她进去。
沈初言心神大乱,满脑子都是想着刚才宗主说的,都去陪师父这句话。
难道,师兄死了?
她奋力朝前爬去,用力去锤那道屏障,竟带动了山间一丝灵力。她没有被弹开,反而屏障被她锤得巨响。“大师伯,我求您告诉我,师兄到底怎么了?他受了很重的伤吗?他还活着吗?”
“大师伯!”
沈初言吃力地捶打着,大概四五下之后,灵力一泄,她就被屏障弹开更远。
她又一次爬近。
没有人回答她。
整个执法堂山顶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沈初言感觉自己已经要没有知觉了的时候,屋内传出了一声叹息。
一道温和的灵力包围着她。
“你随我来。”
沈初言牢牢握着那丝灵力,她膝盖和手都被磨得血肉模糊,身上又被屏障震出了内伤,嘴角溢着血丝,却十分坚定地跟着宗主。
三长老心疼的看着她,又输出一段灵力借给她扶着走路。
宗主带着两人穿过一道又一道暗门,来到了一处密林。
穿过密林后,来到一处悬崖边上。
接着,宗主御剑跳了下去。
沈初言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也想跟着下去。
却被身旁的三长老拉住手臂。
“唉,别别别。“
三长老被沈初言这不管不顾的行为吓得心脏猛然一跳。
他这师侄,也不知道怎么养的,两眼一横就是莽,全然不管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他抹了抹额间不存在的汗珠,语重心长道:”我说小言儿,你以前胆子大就算了,你现在肉体凡胎的,是想跳下去摔个稀巴烂吗?”他摇了摇头,拍拍她的手臂,“不要这么莽撞,我带你下去。”
说着,他手指一弹,一道灵力像气泡一样包裹住她。
6. 师兄
沈初言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冰雪化成的溶洞内。
溶洞寒冷至极,远超执法堂顶,如果不是有三长老的灵力护着,她踏进来的一瞬就会被冻成冰雕。
沈初言知道这里,这里是万剑宗的禁地。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绕过许多弯弯绕绕的阵法,终于在前方的平台上看到一副冰晶的棺材。
沈初言内心又是恐惧又是惊喜,她颤抖着看向三长老。
"三师伯,这里面……"
三长老朝她点点头,将她推朝前两步。
"去吧。"
好像是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在看到棺材里冰封着的那个人的瞬间,沈初言无声落下泪来。
那横亘了近百年时光的称呼再次响起。
"师兄……"
看着冰棺里风姿清俊宛如谪仙,却毫无知觉的那个人,宗主长长叹息了一声。
“在找到你的前半个月,我们有了你师兄的消息。有个前辈在一日晚间竟单独一人擅闯山门,送来这具冰棺……和冰棺里的顾清……他告诉我们,你师兄受了重伤,性命不保,但只要放在这冰棺内,就能有一线生机,让我们将他拉到禁地之中好好保存,说不定他能有醒来的一日。”
三长老点点头。
“那日中秋刚过,送他来的那人一剑独闯山门,连诸邪大阵都拦不住他,委实可怕。送完人,他就毫发无伤的走了。”
沈初言很是惊讶,诸邪大阵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大阵,是万剑宗已经飞升了的老祖留下的,据说可以抵挡住如今修真界全部势力集合的围攻,千年间还未曾有发动过。
那人竟然能抵挡住这样的大阵,可见修为已经到了十分可怖的地步。
她询问道:“那个前辈是谁?他和重伤师兄的人会有什么关系吗?”
三长老摇头叹息,“不清楚呀,不过那前辈修为奇高,所使剑意又充满正气,想来不是一个邪修。应当不是他重伤的你师兄。”
沈初言回忆着师兄失踪的事,咬牙说道:"当年师兄是去调查无稽山一案失踪的,只怕与此案中涉及的宗门脱不了干系。他当年究竟查到了什么?又涉及哪些人?以至于要对师兄痛下杀手,这件事,我定要查个清楚。"
宗主抖了抖他的拂尘,不赞同道:''你现在肉体凡胎,还是不要折腾了。保全你自己就好。"
沈初言被揶了一下,很想反驳这个老师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继续问道:“那师兄什么时候会醒?”
三长老摇摇头,"不知道。"
沈初言靠近冰棺,目光含泪地看着里面的男子。
他本就生得一副仙姿玉貌的模样,白衣墨发,颜容冠玉,醒时如谪仙天降,现在睡着的模样,更多出几分冷寂好洁的意味来。
她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丝。
“师兄……”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以这样的情形,还记得幼时你经常背我下山,带我去集市玩,即使明知道是违背师命要被罚,但只要我想要,你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带我去。"
"哼,"宗主从鼻子底下冷哼出一声,"就是你们师门最不守规矩,你师兄师父如此纵容你,视宗门律规若无物,所以才……"
宗主话还没说完就被三长老打岔:"哎呀,我的大师兄,此情此景,人家小年轻聊聊天,你还在这儿搞什么迂腐?"
三长老一把扣住宗主的手腕,"来来来,我们两个老东西离远点,让他们师兄妹好好说说话,别站这儿煞风景了。"
说着,就要将他拖到另一处。
宗主本想反驳,但看到三长老挤眉弄眼,和沈初言不知道何时已经泪如雨下的模样,终是憋着一口气,任由他拖开了。
见三长老如此模样,沈初言流着泪都被逗笑了,向他道了声"谢谢"后,她俯身靠近师兄,好像在说悄悄话般如以往地和他说道:"师兄,你看,三师伯还是这么有趣。"
"师兄,每年生日都是你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庆祝。我今年的生日也快到了,你快点醒过来和我一起庆祝好不好……”
“你不是最爱在我们面前逞强的吗?受了伤也不见你皱皱眉,你说这叫强者风范,怎么现在躺在这里了,一动不动的,”
“师兄,我第一次学会剑招就是和你对练,你还输了,我知道那会是你让着我,可是之后你每次都让着我……”
“师兄,我还知道你一个秘密,其实你也会怕疼对不对?有一次出任务,同行的人都受很重的伤,你为了护住我们一直挡在最前面,那些师弟师妹们都说你很厉害,有你在就什么都不怕。但我知道其实那天你也很害怕,我还看到你偷偷哭了。”
"……"
一开始进来溶洞时是情怯不敢见,现在真的见到了,反而感觉不满足。
她有无数的话想和师兄说。
说了好一会儿后,沈初言感觉腿蹲的有些麻。
她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却感觉一阵头晕,跪倒在地上。
三长老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查看。搭上她脉搏后狠狠皱起了眉,内心不忍地劝慰道:小言儿,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再在这个溶洞待了,先回去吧。”
沈初言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她不舍得的看了看冰棺内的人。
“师兄,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她垂下脸咳嗽了两声,恍惚间,却好像看到顾清手指动了动。
她先是愣了愣神,然后推开三长老猛地扑到冰棺旁。
"师兄!是你吗师兄?你醒了吗?"
可是眼前的男子依旧毫无反应。
她赶忙看向一直盯着冰棺动静的宗主,眼睛瞪的大大的,求证似的问道:大师伯,大师伯你看到了吗?师兄他刚才……”
宗主也十分惊讶,连忙招呼三长老一起过去查看。
检查了半响后,宗主摇了摇头,。
"还是和之前一样”。
沈初言再次呼唤他,顾清却没有半点反应。
沈初言垂下头,有些丧气,“怎么会这样……"
宗主沉默了许久,然后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你师兄对你的呼唤有反应,说不定如果你在身边,能够促进他的苏醒。”
"真的吗?!那,那我……该怎么做?"沈初言又惊又喜,疑惑道。
“这样,我让老三把他的门主符划一半给你,你每日来禁地一次,来看看你师兄,和他说说话。"
宗主刚做出决断,三长老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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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取下了自己的门主符,将一半递给沈初言。
宗主继续交代道:"切记,不可走漏这里的位置,也别让别人知道你师兄的事。”
沈初言接过门主符,有些惊喜,虽然不明白宗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能见到师兄她就开心。
"好”。
看着宗主走远,三长老悄悄塞了一个葫芦给沈初言。
“小言儿,你现在身体虚弱,这个葫芦可以抵挡风寒,滋养你的灵识。你再去你前……额师伯母那儿跟她要点药,我和她已经说过了。”
他拍了拍沈初言的手,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万万不可再妄动灵力。”
说完他将葫芦变大,送沈初言下了山。
终于到了后山屋前,沈初言从葫芦上跳下来,却是一个踉跄,半趴在地上。
她只觉一阵气血攻心,"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系统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宿主宿主,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沈初言摇摇头,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原先素白的衣服上满是尘土和大片血迹,已经不能再穿了。
“没事,调息一阵就好了。”
虽是这么说,可她却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几乎是半跪着半爬着,推开门去到床边。
她盘起腿,就沿着床边坐下,开始打坐。
疼痛密密麻麻的,逐渐从四肢百骸一路侵入骨髓。
系统叹息了一声。
【宿主,你师兄对你是很重要不错,但你也要好好保重你的身体,像今天这样莽撞的事情,还是要思量再三再去干,不然又有谁去照顾你师兄呢?】
沈初言手指动了动,也没有反驳,最后"嗯"了一声。
系统却又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能听进去就不错了,可惜现在没有什么灵药,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也全都有积分限制着不能用,不然还是可以找一找,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你师兄恢复。】
沈初言睁开眼,语气有些迫切的问道:【你那边有这种东西吗?怎么换?】
【可能会有吧,但系统商城的东西都得等你完成一个一个任务之后,有了积分才能兑换,我现在也打开不了,看不了。】
沈初言点点头。
系统之前说了自己即使只有一滴血了,都能被它吊着命。
想来,它那边确实应该有能助师兄恢复的东西。
她看向三长老的那半片玉牌,【现在已经有了能够顺利进入内门的牌子,可以接一些帮助主角的任务,换取积分。】
系统倒很是高兴。
【这就对了嘛,我们积极做任务,你也能够救你师兄。宿主放心,等有了积分我一定细细的给你查,看商城当中有什么能兑换的灵药。让你师兄苏醒的事,包在我身上!】
沈初言笑了笑,牵动到脸颊上的伤口,只得龇牙咧嘴地向系统道谢。
【谢谢。】
她这一感谢倒让系统不好意思了,系统嘿嘿了两声。
【那宿主你好好休养,我不打扰你了。】
从这一刻起,一人一系统算是彻底的信任了彼此。
再加上找回了师兄。
沈初言觉得在万剑宗的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7. 羞赧
万剑宗禁地,沈初言坐在冰棺旁边,手中拿着一本医书,边看边比划着。
看了片刻之后,她伸手就去解冰棺内人的衣带。
系统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行动,而沈初言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羞涩的神色。
【宿,宿主,你就这么把他衣服给解了?】
沈初言神色坦然。
【那不然呢?】
【不是说你们古代都男女授受不亲的吗?你这……】
沈初言觉得更奇怪了,【你话本看多了吧?我和师兄从小熟识,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避讳。】
说着,她拍了拍顾清那蜜色结实的胸肌,按照书上所述,开始为他按摩了。
系统:【好吧】
不太懂你们古人。
一大清早,沈初言就去藏书阁找了几本关于修士重伤恢复按摩的书。
也许能帮助师兄早点醒来呢?
沈初言按的很认真,手下的肌肉依旧健硕而有温度,完美的体魄和腹肌在溶洞暗淡灯光的勾勒下自带几分魅惑。
半个时辰后,她松了松自己快麻了的双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开始看着冰棺里的人。
系统不说她还没感觉。
以往都是看到师兄清风朗月的样子,现在接触这个模样的他,不知为何感觉心跳有些快,好像还有几分羞赧。
但这也是为了师兄恢复嘛。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道。
上半身的肌肉按完了,沈初言又去给顾清捏腿。
边捏边道:"师兄你腿好长啊,怎么长的……真是奇怪了,为何我就是个小短腿,"
沈初言没有注意到,冰棺里的人手指颤了颤。
按摩做完就该针灸了,沈初言一手拿银针,一手去摸穴位,一点一点的按过去,边施针边道:“这没了修为就是不方便,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找着跟你弄。不过师兄,你这身是肌肉真漂亮,我还是有些羡慕的。不过你体修一向努力,这都是你应得的,我就不行啦,练体太苦了,我可受不了。”
好不容易弄完了,沈初言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她看向冰棺里的男人。
男人被她弄得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腿肚。
这样的画面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沈初言想了想道:“上次看到师兄这个模样,应该是小时候了吧?那会儿我5岁?还是6岁?还是师兄你带着我去泡温泉的呢。唉,时光不饶人哪。”
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沈初言将银针收好,从篮子里拿出一本书来。
"这可是当下凡间最热门的好笑话本故事集,我拖内门那个以前你救过的师弟,花了一块灵石才换来的,我读给你听哦……"
"一人遛狗,突然冒出一杀手,将他的狗杀了,那人大怒问为什么要杀我的狗,杀手答:有人让我来取你狗命。"
"噗哈哈哈哈哈哈,师兄,这人好傻,怎么会有这么愣的人?笑死我了。"
"这里还有一个故事……"
……
时间过的很快,沈初言看了看外面偏中的日头,收拾好旁边的东西装到篮子里。
“师兄,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初言拿出从三长老那边借来的一些器物,将阵法摆好,再三检查了几次才离开。
为防不怀好意之人冲撞到师兄,这个阵法如今只有她、宗主和三长老携带的人能进来。
师兄重伤昏迷,也不知是何人伤的他,她得保护好师兄。
沈初言拎着自己的小篮子,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系统看出来沈初言心情不错,但这并不是回后山的路。
【宿主,你这是要去哪?】
【去找一下素手峰的师伯母,看一下她那边有没有灵药。】
系统有些感动。【宿主,你终于打算解决一下你自己这一身的伤了?】
【我?】沈初言疑惑,【我不是还有你吗?要灵药做什么?我是想去看一下师兄这边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灵药。】
系统:【……】
合着就我免费呗。
素手峰最出名的医修叫柳棉,是三长老的前情缘。
也算是看着沈初言长大的,一个比较随和的长辈。
虽然她和三长老解除情缘关系许多年了,但叫习惯了,他们师门的人还是管人叫师伯母。
听说沈初言要过来,柳棉来不及换掉在药园中弄得风尘仆仆的衣裳,就赶忙来见她。
“小言儿!”看到正堂中端坐着的女子,柳棉情绪激动地上前抱住她,几乎落下泪来。
“世事难料,你师父过世之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会回宗门。”
沈初言蹙了蹙眉,有些疑惑道:“师伯母,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了?”
柳棉抚着她发髻的手顿了顿,“是了,你三师伯跟我说,你现在忘了很多事情。”
她为沈初言倒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
“其实也好,都是些前尘往事和摸不着踪迹的事情。你那会儿年轻气盛,因为你师父的死最终没能找出个凶手来,你对万剑宗和……宗主颇有意见吧,就直接离开了。”她自己也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沈初言半懂不懂的点点头,神色如常。
"我是后来才听说你回来的事,听说还被宗主在执法堂罚跪了一夜?这些个臭男人,自己没担当,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她越说越气,愤恨地放下茶杯,顿时"咚"的一声。
"没事的,师伯母。我这不好好的吗。"沈初言宽慰道。
“唉,不说这些丧气的事。现在你这样回来了,就好好在宗门中生活吧。”
她细心观察沈初言的神色,见她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才继续道:“其实修士有修士的好处,这凡人也有凡人的好处,不必过于执拗,若是我们小言儿能在宗门中度过你接下来的日子,我也是很高兴的。”
她温和地拍了拍沈初言的手,“总的来说,只要你身体舒服,心情开朗就好,怎么样都好。”
沈初言抿了一口茶,十分赞许的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柳棉却有些吃惊,片刻后道:“看来这些年你的性子倒是转变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些了。”
香炉里暖烟缓缓流淌着,两人谁都没有出声,不知是在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还是在惋惜。
沈初言喝完茶,白洁纤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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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将杯盖合上,正色道:“师伯母,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师兄的病情。你是宗门内医术最好的医修,可否告诉我,师兄他到底是怎么了?”
谈到顾清,柳棉张了张口,却一言不发。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说我医术好,可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师门几个人。当年你师父我没能救回来,现在你问你师兄的事,我竟然也什么都答不上来。”
她说到这里,竟眼中含泪,十分懊恼。
"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沈初言的脸色变得煞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师兄刚接回来的那段时间,状态十分不好,几乎全部的生理机能都已经停止。可是接下来,他竟然自己慢慢好转。如今他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就连断了的肋骨,破损了的元婴,竟也慢慢的恢复了。”
沈初言感觉到十分诧异,“可是他……”
“可是他醒不过来。这点我也很奇怪,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按理说是应当能醒过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能走能跳的,可他却并无半分求生欲望,好像自己自愿死去一般。”
“那,那我要怎么做?”沈初言十分慌乱。
柳棉略有深意的看向沈初言,“所以你回来的时机和见到你师兄的时机才十分凑巧,正如宗主之前所说,你既然能让你师兄有所感应,想必是唤醒他的契机。”
沈初言不解的看着她。
柳棉继续解释道:“傻孩子,你就每天陪你师兄说说话,多勾起一些他的情绪,他也许哪天就能醒过来了,知道了吗。”
沈初言点点头。
“好的。”
“没关系的,”柳棉安慰道:“你们师兄妹一向听话,关系又好,老天会保佑你们的。”
沈初言苦笑了一下。
若老天真是保佑他们,就不会让他们是现在的情况了。
一个半死不活,一个生不如死。
“我还想为师兄来求一些伤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绵按住手背。
“别说求,是师伯母自愿给你的。你师兄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觉得你比较需要。”
柳棉大手一扬,弟子们就一人抬着好几盒的灵药排着队进入大殿,陆陆续续堆到沈初言面前。
“这……”沈初言被这不要钱似的架势给吓到了,"这太多了吧!要是宗主知道了不得又说我浪费宗门资源?"
柳棉冷哼一声,"老娘自己种的药草,浪费谁的资源了?还能浪费到他头上?"
她拍拍沈初言的手,“哪里多了,我还嫌少呢,这只是最近一批的,等下一批药炼出来了,我再给你送去。”
沈初言:"……"
不得不说,师伯母真的是财大气粗,又细心,送灵药还考虑到了怕她不好拿,顺便给了她一个储物袋。
就这样,沈初言拿着储物袋都装不下的,堆起来比她还高的灵药,慢悠悠的回到了后山。
【你师伯母真是个好人,】系统评价道,【而且还很大方,她这是让你把药当饭吃啊!以后你可以随便受伤了!】
沈初言:【……】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真的。
8. 养老送终
沈初言拿出一瓶上好的灵药,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瓶罐表面,和系统聊天似的缓缓道:【师伯母是被师父救下,送到宗门中来的,一直以来对我们小辈也很好,对师父也很恭敬。】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听她这么说,系统问道:【这么说这她是在还你师父的恩惠?】
【算是吧。但师父在宗门中救了那么多人,如今这情景,还记得师父的人都少了,更别说恩惠和帮我了。】
说罢,她吞下一粒灵药。
【哟,宿主你不是说你不需要吗?】系统调侃道。
沈初言哼了一声,很想白系统一眼,【那不是想着给师兄备一下吗?现在师兄不需要了,我也不好扶了长辈的好意吧。】
这是用来治疗修士疾病和重伤的灵药,用了许多珍惜的灵植做成。
现在用来治疗她这个凡人的伤,属实是大材小用了。
一股暖流从咽喉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很快,沈初言全身都感觉暖洋洋的。
没一会儿,她身上因为爬执法堂顶造成的伤势就被修复的七七八八了。
【味道不错。】沈初言评价道。
【系统,】他突然问道:【上次在试炼里,用来联系男主的那个器具还能用吗?这几天都没有陆涯的消息,我有些担心他的状况。】
沈初言说的是,她以系统的身份直接在陆涯识海里和他联系的那个能力。
【能是能,】
虽是这么说,但系统犹豫了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说:【就是要写申请。那个能力本来是用积分就能兑换的,但是我们现在积分不够,所以每次使用我都得提前写申请给主系统,他批示过了我们才能用。】
【这样啊,那写申请批示要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吧。】
沈初言估计了一下,【那就到晚上了,晚上也行吧,估计那会儿男主刚好修炼完,那你去打申请吧。】
说完,沈初言倒头就躺在床铺上。
【我现在要休息一下,你打完申请再找我。】
【好的,宿主。】
晚上,陆涯经过一天艰苦的修炼,终于回到了住处。
他打了一桶水,疲惫的将自己的身躯泡到水里。
水温舒缓了他肌肉的酸胀和疼痛。
但被寸剑峰峰主骂的声音还一直在他脑中环绕。
“实在是搞不懂,你怎么会这么笨。”
“就你这个资质真的能救得了我亲传弟子?”
“这一个招式我都教10遍了,10遍!其他人两遍就会了,你滚去那边练吧。”
"这到底是什么猪脑子……"
陆涯觉得委屈极了,他知道自己资质不行,天赋也不行。寸剑峰峰主说要为了感谢要指导他闭关修炼时,他一开始还很喜悦,以为这是一个机会,都能梦到他真如那日的声音所说,成为仙道魁首的模样了。哪知道,苦日子才开始,他这几日天天被骂,都快被骂成傻子了,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呢,当一辈子也行啊!
陆涯无力的把潮湿的毛巾铺在脸上。
眼睛渐渐合上。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一些声音。
【快点呀,搞好了没有?还不行吗?】
【哎呀,你真的是磨磨蹭蹭的,你不说两个时辰吗,这都快三个时辰了,我都想睡觉了。啊,身体虚弱就是不好,随时都想睡觉。】
陆涯恍惚间有些疑惑,然后猛的清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从他识海里传出来的,而且曾经听过。
是主人?!
【主,主人?】
【天呐!主人,是你吗?主人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想你啊主人呜呜呜……】
沈初言:【……】
系统刚调试好,她刚连上男主的识海,就听到男主这么水灵灵的叫她主人。
这感觉,实在是……
太变态了。
沈初言不由得和系统吐槽:【唉,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每次碰到男主,怎么总有一种无望的感觉。这是什么奴隶剧本吗?我明明告诉他的是红星助人啊,助人!他这什么耳朵?】
系统:【我也搞不明白呀。】
沈初言在陆涯识海中"咳咳"了两声。
【不要乱叫,我不是主人。】
刚说完,陆涯就情绪激动起来,泪汪汪的。
【呜呜呜,主人,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主人,我今天被骂的好惨呀,如果你也不要我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初言只感觉自己光听他说话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哪哪都不舒服,半响后道:【……你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听着害怕。】
陆涯顿时坐直了身板,还附带甜甜一笑。
【好的主人!】
看他这瞬间恢复,屁事没有的模样,沈初言简直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在框骗自己。
她强忍一口血,逼着自己接受他这奇奇怪怪的称呼,关心的问道:【你说你今天被人干嘛了?】
【唉】男主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寸剑峰的那个风主让我来随他闭关修炼,但是我的修炼速度和修炼的方式让他不满意吧,就大骂了我一通。】
陆涯眼泪汪汪的告状:【他是每天都骂呀……我已经被连骂了5日了……呜呜呜呜】
沈初言:【……】
沈初言和系统讨论。
【那个峰主确实是个暴脾气。】
系统:【看来我们辅助男主不能对他说太难听的话,不然会打击他的自信心。】
沈初言却并不赞成,【修炼途中被批评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怎么能为了鼓励他说假话呢?而且他这个资质,不被批评才是不正吧?】
【哎呀宿主,你就听我的吧,我们的男主此时正是需要被鼓励被肯定的时候。】
沈初言却将脸一板。
【我不行,我不说假话,你行你上。】
系统也被她惹恼了。
【我上就我上!】
说完,它切换频道,顶替沈初言传音到男主识海里。
首先要鼓励男主,让他重燃修炼的希望。
陆涯只听得他识海里的那道声音坚定道【:没事的,我看好你,你要相信自己。来我帮你看看你是哪些地方不会。】
【就是那个什么寸心剑诀的第1式呀,还有,嗯,我想想……那个长老说,练剑之前要让我用丹田调动起身体里的灵力,然后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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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融合。】
系统眨眼眨眼。【然后呢?】
【然后我不懂呀,怎么融合啊?灵力不是直接提取到剑身上吗?关我自身灵力运转什么事?实在是搞不明白。】他最后总结到。
【啊,这样……那没关系……】
【真的吗?】陆涯却突然来了劲,难得遇到一个人赞同他的观点,其他师兄听了他的观点都是看傻子一样看他。
【那我可以不练这个了吗?我练了好多遍了,想换个练练。当然,现在我要休息了。】
【可……】
系统话都没说完,就被沈初言直接挤掉线。
【可以什么啊!】
“主人”冷漠开口:【你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你连门派基础功都没有打牢,基础的引气入体就是错的,从现在开始你需要重新修炼。】
【啊?!现在?】
陆涯被它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搞懵了,【重新修炼吗?】
【对,现在开始,重新修炼。藏书阁一楼甲子阁第三层和丙字阁第五层分别有一本功法适合你修炼,你现在去把东西拿来,然后按照上面的修炼两个时辰。】“主人”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布置任务。
【现在?两个时辰,那天都到丑时了。】陆涯忍不住道:【主人,不能明天再练吗……?】
【再磨蹭下去就是不止两个时辰了,】“主人”态度十分坚决,【你现在基础差成这个样子,别说丑时了,不眠不休都是正常的。】
陆涯:【……主人你刚才还说没关系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你再磨蹭下去,我也可能会不记得你。】沈初言不以为意。
陆涯:【……】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主人你别不要我……我这就去拿回来修炼。】
沈初言识海中一道金光闪过,系统的声音响起:【引导男主修炼功法】任务完成,积分到账14500。
陆涯跑的蛮快,很快就将书带了回来。
他盘腿坐下,询问过识海中的"主人"后,开始按书中所言进行修炼。
他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入定过,灵气几乎是灌涌而入,很快就充满了他的穴道。
接着,引气,运转。
一个时辰后,沈初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大概是打哈欠的声音惊醒了陆涯,他从入定的状态出来了。
惊喜道:【主人!你给我选的这个功法真是太棒了!我从来没有修炼如此快速过,我这样修炼下去,很快就能成为仙道魁首了吧?!】
沈初言:【……可能吧。但你入定的时间也太短了,这才一个时辰,你还需要多练。】
【好的主人!那我练完就能休息了吗?】
沈初言无语和系统道:【就他这么懒,修真界谁不是抓紧修炼的,他这还想休息?】
系统,系统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坚定的相信他能成为仙道魁首。
识海里的声音半天没回复他,陆涯自动认为对方已经同意了,兀自赞叹道:【主人你真是太好了,一点都不像那个老古董一样逼着我训练,你放心主人,等我以后成才了,我一定为你养老送终。】
沈初言:【谢谢,倒也不必】
9. 保护费
洞外的寒风带着低压的气旋不断涌入溶洞内。
除了那呼啸的风声,冬内还依稀传来一个女子脆生生的的抱怨。
"师兄,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那个陆涯有多难教。"沈初言一边和顾清吐槽着,一边往他身上抹着药油,手间力道不减。
"明明我是定好两个时辰的修炼,就静体诀运气一周而已,真的不难吧!你看我们同期进来的,哪个不是两刻钟内就能解决。他倒好,四个时辰呐!"
沈初言气愤地把药油往他身上一拍。
由于太过用力,药油滴溅到她脸上,素白干净的脸颊上,多了几抹褐色。
看起来颇有几分搞笑。
她神色激动地指着自己眼下稍显乌黑的地方,手上的药油抹到了脸颊上。
"你看看,我黑眼圈都给他熬出来了!"
明明好看的脸上东一抹褐色,西一抹褐色,看上去像个愤怒的小花猫,哪有半分平日里娴静无趣的样子。
"我这么一副破烂的躯体,陪他这么熬!这孩子真是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
说罢,她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按了几下后,自顾自的疑惑道:"话说,我当年应该不难带吧?我感觉师兄你带我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吧,怎么到我带娃就这么困难呢?"
"唉……"沈初言叹了一口气。
说着这些,让她又想起来以前师门的回忆,感觉眼睛酸酸的。
"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她生气地推了推顾清的上半身,顾清上半身的肌肉抖动了几下。
"师兄你现在可坏了,你可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应我……"
静谧,长久的静谧。
沈初言不说话了。
偏暗的光线下,沈初言一如既往的将白皙纤细的手指按压在那紧实的肌肉上,一会儿又换了个位置。
一个神情认真专注,一言不发。
一个无知无觉,就那样躺着。
时光却仿佛在此处停滞,在两人的呼吸间氤氲着彼此,带来丝丝暖意。
按摩完后,沈初言伸手将顾清的衣服一丝不苟地穿好,最后理了理他鬓角被她弄得微乱的发丝,柔声道:“师兄,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初言照常拿起葫芦,念法诀将它变大,骑着葫芦一路往后山飞去。
景物不断变换,仿佛要刺入骨髓的寒冷也逐渐褪去,沈初言心情却并不太高兴。
她坐在葫芦上,连下次给师兄读什么故事都没心思考虑了。
准备从葫芦上下来时,却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几道视线注视着她。
有东西快速往她这个方向靠近。
本以为是什么妖物,却原来是几个外门弟子,为首的是一个脚有些跛的瘦子。
“就是她天天骑着这个宝物进进出出的。”
“像她这种宗门耻辱,根本不配用宝物,我可是听说了,她自愿成为那些低贱魔族的奴隶,还指不定有多脏呢!”
“对呀,凭什么她能有这么好的宝物,好的东西就该献给老大,等老大玩腻的时候再让我们耍耍。”
看来是几个眼红来找茬的人。
沈初言朗声道:“你们可以再声音大点,我听得见。”
“妈呀!她说她听得见。”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暴露了。”
“这么远他怎么听见的?怕不是框我们。”
“不要紧不要紧,被听到也没事,她一个奴隶还能翻了天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沈初言:“……”
也是碰到几个蠢人了。
倒是要看看他们要干嘛。
为了方便他们动手,沈初言贴心的骑着葫芦在屋外晃晃悠悠地多绕了一圈,又用比正常慢了不知道几倍的速度从葫芦上爬下来。
沈初言也没将葫芦缩小,怕他们看不见似的,在旁边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在她等得快要没耐心的时候,对方终于动了。
一条身上带白色环状花纹的黑蛇悄然爬到离沈初言一丈的草丛里,黑蛇的前半截立起,弯成弓状,蛇嘴拉的巨大,两颗尖牙闪着淡蓝色的寒光,趁沈初言不注意迅速地朝她背后咬去。
沈初言:“……”
那蛇的动作很快,可不知为何,它甚至都没能碰到沈初言的衣角。
沈初言随手从围栏旁边拿起一根树枝,"刷"的一下。
黑蛇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给甩了回去。
“哎哟我去,这蛇怎么回来了!”
“救命救命,这蛇有毒!”
“老高你怎么扔的方向啊,蠢货!害死我们了。”
沈初言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屋旁密林中,来到自以为躲藏得很好的几人面前。
她手中树枝一挥,那缠绕在较胖的弟子身上的黑蛇竟被剑气斩成了三段。
断蛇还在扭动着,血液渗出来,令人觉得恐惧。
一胖两瘦,三个外门弟子,都还是炼气期。
“说吧,你们来是来干嘛的。”
那三人前推后攮的,最后把胖的那个推到了最前面。
胖子慌乱了一下,然后鼓起劲叉着腰,神气兮兮的和沈初言道:“这片山头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住在这里还没有向我们交保护费呢!”
“哦?”沈初言声调上扬,“这不是万剑宗的地盘吗?何时成了你们的,我竟然不知。不知道你们这么说,有什么凭证否?”
“我,我们……"
胖子卡顿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跛子大声回应道:"我说了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要什么凭证!你不要岔开话题,你现在即使想交保护费也已经晚了!”
他拿着一条火红的鞭子,挥舞了一下,耀武扬威道:“我们看你这葫芦还不错,是个宝物。把它留下来,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赶出这个山头。”
胖子上下打量着沈初言,"孙哥,赶出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俺娘一直担心俺娶不到媳妇,俺看你长的还不错,如果你做我媳妇,俺们就放过你。"
另一个默不作声的男子却并不赞同:"她可是魔族的奴隶,都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你还想要她?她这种,做妾都难!"
胖子油腻腻的眼神剐蹭了一圈,道:"长的还是好看的,做妾也不是不行。"
沈初言的神情渐冷,手中树枝一动。
胖子痛的大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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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我的嘴……"
那胖子嘴上生生被划了两道,沈初言打了个"叉",顿时鲜血如注。
沈初言冷然道:"可惜了,你这个样子,来给我做猪我都看不上呢。还是回去,好好学着怎么说话吧。"
拿鞭子的跛子看到胖子被伤,气愤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婊子,让你看看大爷的厉害!”
说着他挥动着手中血红色的鞭子,疾风掣电般向沈初言袭去。
“这鞭子可是内门的三师兄给我的宝物,凡人沾了,骨血都要化成肉泥,你死定了!”
趁着跛子使出鞭子的时机,另外一侧的弟子把什么东西朝沈初言的左手丢了过来。
“哦,”沈初言不咸不淡的应和了声。左右手同时开弓,左手拇指和中指合拢微微一弹,右手伸出手一挡,竟是将看起来速度极快的鞭子徒手接住,那鞭子如顺滑的丝带般被她驯服地绕在手掌上。
她右手一使劲,跛子就感觉自己宛如浮萍一般,被一股巨力的力量一下子拉扯到了半空中。
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个卸力,鞭子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沈初言神情冰冷,平素好看的桃花眼内半分情绪也无,莫名让人畏惧。
若是熟悉她的人必然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当离的远远的才是。
她素白的手缠绕着鞭子的尖端,"啪"的一声,将鞭子甩到地上。
霎时间,地上出现一道极深的沟壑。
一路蔓延到三个歹人脚前。
就离着那么三四寸!
那三人已然被这情形吓破了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带惊恐,指着那道沟壑"你你你"的结巴了半天。
意识到不对,跛子首先开口。
"对不……"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死定了!”
沈初言才不会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她挥出鞭子,直直打过去。
那几个外门弟子躲避不及,一下就被她打中。
胖子挨了两鞭子,顿时皮开肉绽,疼的哭爹喊娘。
跛子想要逃,被一鞭打到后背上。
他只感觉一阵难言的剧痛袭来,像被巨物碾过一般,脊柱都要断了,一下子昏死过去。
而他们所带来依仗的符箓和灵物,施用在沈初言身上却完全没有效果。
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波澜。
简直要让他们怀疑是不是买到了假货!
“姑奶奶,姑奶奶饶命!”
“对不起,别打了啊,嗷!疼疼疼!”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过来的,我们再也不会来干扰您老的生活了,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
“救命!救命!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
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个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沈初言求情跪拜。
把头磕得巨响。
另外两个人也艰难跟上,却“哎哎哟哟”地疼做一团,看起来颇有几分好笑。
沈初言却像完全听不到他们求饶的声音一般,就连那两人到后面实在受不住了,将胖子推出来挡鞭子都没换回她半分迟疑。
10. 修仙无用?
眼前的三个弟子衣服都已经被打成了碎片,胖子是最惨的,身上满是一道道鞭痕,血淋淋的。
他们"唉哎呦呦"的跪趴着,全无初见时盛气凌人的模样。
沈初言缓缓停手,将那火红的鞭子随意往地上一丢。
“刚才不是很神气吗?”
“不敢了,不敢了……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几个少年鼻青脸肿的向沈初言叩拜。
因为有胖子挡在前面而被打的最轻的跛子磕头磕得最猛,似乎真是被打怕了,他真挚道:"对,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求求你饶我们一命,放我们回去吧!”
沈初言没有说话,三人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提心吊胆地等着她最后的判决。
跛子在心里暗暗叫苦。
他虽然没有好的灵根,无缘仙道,但平日里在外门也算一霸。带着手下的这两个人经常收外门弟子的保护费,虽然不能像内门中那些仙师一般飞天遁地,但收来的钱去凡间集市买东西再承包点生意也足够了,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但是今年凡间遭大水,上来求仙问道的外门弟子一个个的连点油水都捞不上来。
前日那胖子说,就在他所住附近,那个沦为魔族奴隶的凡人好像有了什么宝物,整天骑着飞进飞出的。
他才动了心思。
哪想对方到这么难缠,平日里看着都快要病死了的凡人,竟然是个狠角色!
这几鞭子下去,他感觉自己再不求饶就要被活生生打死了!
沈初言平复了一下见血之后体内莫名翻滚的怒意,切断了源源不断,往她身体里涌来的灵气。
半响后,沈初言道:“你们说的最好是,我不杀凡人,快滚。”
说着,她将地上的鞭子一踢,竟是将那已勉强达到灵器级别的宝物如丢垃圾一般踢到他们面前。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滚,我们这就滚。”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弟子来的快,去的更快,屁滚尿流的就走了,连鞭子都不敢去捡。
"你们的鞭……"
沈初言看着那三道已经消失没影的人影,无语地又踢了踢鞭子,"东西都不要了,就这胆量还敢来找我麻烦……"
她摇摇头,将鞭子拾了起来。
【宿主你好厉害呀!】系统夸赞道。
【还好吧,】沈初言拍了拍手,【没什么威胁力。都是凡人,所以我也手下留情了,都是皮外伤。】
系统很想吐槽一句,你也是凡人。
不过显然的,沈初言即使是凡人也和他们这种不一样。
【可是这些人怎么会想到突然来找你。】系统问。
【不清楚,可能他们觉得外门能胡作非为,当山大王当够了呗。】沈初言先是不以为意道,随后看着手中的鞭子,眸光暗了暗。
【不过,若是有人觉得太闲了,我也不介意查一查。】
沈初言昨夜没睡好,肉体凡胎比不得修士,现在正是困倦的时候。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补觉去了。
独留地上数十道沟壑。
那几个弟子逃到了很远的地方,见后面没有人追来,终于缓了口气。
“又看到那个魔鬼追过来吗?”
“没,没有吧。”胖子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呼,吓死我了,我从来没被揍这么惨过!"瘦子抬起被甩得满是伤痕的手臂,想要擦一擦汗,却找不到一处完好的衣服。
“对啊,疼死劳资了!真是要命,她怎么会这么厉害。"跛子感叹完后踢了胖子一脚,却带动了他身上的伤,龇牙咧嘴地朝胖子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的蛇剧毒无比,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不能抵抗吗?”
胖子被踢到伤处,疼的嗷嗷叫,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卖我蛇的那个黑市老板是这么说的啊!这还是我花了好多灵石买的呢,平时可宝贵了,他是不是在骗我?”
瘦子判断:“八成是了。”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回去放过他了?”
“怎么可能!”鞭子的主人忽然放大了声音,明显不能接受,“我的神鞭都折在那个贱女人手里了,不报这个仇我誓不为人!”
“可,可是她也没要你鞭子呀,是你不敢去拿……”胖子弱弱补充道。
“闭嘴!”
跛子毫不犹豫地给了胖子一拳,把胖子打得嘴又开始流血了。
胖子疼的翻来滚去地"嗷嗷"叫。
跛子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给我等着!”
瘦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疼的在地上打滚的胖子,害怕地看着跛子。
“那要怎么办呀?我们三个也打不过她。”
跛子眼睛咕噜一转,心生一计。
“我们收拾不了她,那就去找能收拾她的人呀。她那个宝物葫芦肯定是谁送给她的,她骑着那个葫芦天天来来回回的走……”
跛子又踢了胖子一脚,“你不是说她是从内门的方向过来的吗?”
“她不是外门弟子么,根据宗门规定,外门弟子非允许不能进入内门。”跛子嘿嘿一笑,看起来有几分猥琐。“我们只要找到管这个的师兄向他告状就行了,到时候内门自然有人会来收拾她。”
“可是……”
一直不出声的瘦子有些犹豫道:“这个规定实际上也不是那么严格,按理来说如果有内门弟子的邀请,她也是可以进去内门的。”
“你可闭嘴吧。现在就剩这个法子了,你们到底跟不跟我干。”
瘦子咬咬牙。
“跟。”
疼的快要晕过去的胖子捂着自己的脸,完全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哀求道:"什么都行,孙哥,求求你,给我去找点药。"
瘦子看着地上受伤严重的胖子,求情道:"要不,还是给他找点药吧,他现在还有用。"
跛子不耐烦地看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弟一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可以呀,我会好好给他找伤药的。"
三日后,沈初言行走在万剑山山脚的三梅镇街道上。
街头很热闹,一眼望过去,基本每家店门口聚集着三五个交易的人,最前面卖艺的表演摊上被挤的水泄不通,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和热烈的掌声。
这个小镇依托万剑宗而繁华,做的都是凡人求仙学艺中转站的生意。在她的回忆中,这里并不如现在这样热闹,只能说世事流转,人是会不断繁衍生息的族群,百年过去,这里已经不能说是小镇了。
她望向远处的防护城墙和初成规模的网格状街道,一切有序而密集,人们衣饰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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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不知华丽了多少,这里生活的人们是和煦,安定的。
现在这三梅镇,应该被称为城了。
以往都是师兄或者和她同级的师兄妹们和她一起来,如今师兄醒不过来,那些同级的师兄妹都在大战中丧生。
就剩下她一个,孤魂野鬼。
沈初言苦笑了一下。
她从人流如织的街道走过,那些新式的糕点、新款的香包、华丽的衣服没能让她停留半分,她径直走到话本摊上。
"老板,最新的笑话集和话本各来一份。"
卖话本的是个没了牙齿的老头,花白的胡须又浓又密,书卷气十足,身上穿的夹袄十分厚实,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读书人。
"是你啊小姑娘。你上周买的都看完了?"老头认出了沈初言,疑惑的问道。
沈初言点点头。
"看挺快,"老头评价道。
他站起身,弯着已经佝偻的背,"那我给你好好挑挑。"
老头在摊上挑选了许久,最后高高兴兴地拿给她五本红皮包着的,崭新的书籍。
"就这几本吧,新来的货,即使是仙山上的那些仙人们都会来买的,好货!"
沈初言接过来,甚至还能闻到书页上的油墨味道。
她翻开看了眼,玩笑道:"哦?老伯你还认得出来仙人?"
"怎么认不得,"老头的声调高了些,"这万剑山苦寒,凡人哪受得了。像他们那种,无论什么时节都穿着薄薄夏衫的,就是仙人。像你我这般,穿着厚实的,就是凡人。"
沈初言看了看自己裹了好几件的衣服,无法反驳。
却听老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吧?买话本子看看可以,但千万别想着去修仙。我们这儿就是离仙山太近了,无端给我们这些凡人很多妄想,实际上这修仙啊,不见得好。"
沈初言从衣兜里找出一锭雪花银放下,看着他道:"愿听老伯指教。"
"这凡人人生数十载,生老病死,酸甜苦辣,百态尝遍,也算是圆满了。修仙嘛,与天斗与己斗,时刻提防背叛,寿数虽长,却实在无趣,一个个都修成了无情无义之辈。上不能照顾父母,下不能照拂小辈,只能一个又一个地看身边的人离去,而自己苦苦熬着,你说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无用是什么?"
沈初言笑了笑,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都看出几分认同的认真来。
她回应道:"确实如此。"
给师兄念的书买好了,沈初言又去了酒楼,吃了最近时兴的凡间酒菜。
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具身体目前的酒量,多喝了些,回宗门时晕乎乎地爬上葫芦,刚走到一半的距离,迷迷糊糊间,就被天上一道闪电给劈了下来。
葫芦被劈糊了,她落到地上,滚了两圈。
【系统,你干嘛又放闪电劈我?】
【啊?不是我呀。】系统连忙否认道:【你什么都没做,我干嘛要用闪电劈你啊?我们系统做事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好吧。】
【不是你,】沈初言迷迷糊糊地问:【那是谁?】
她拍了拍葫芦,葫芦瞬间变小,别到了她的腰间。
沈初言看了看腰间的葫芦,评价道:"变丑了。"
既然系统说不是它,那么……
沈初言朝着闪电劈来的方向蹙眉看了过去。
11. 强弩之末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漫天的花瓣落下,一辆精致的,由十八只朱鸾鸟拉就的车架出现在天际,缓缓行驶过来。
如此美轮美奂的场景,沈初言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愣了愣。
直到鸾架飞到眼前了她才反应过来。
“真是好大阵仗。”沈初言赞叹道。
精致的鸾架晃晃悠悠了好久才落到地上来,从天云丝和南海珍珠织就的车帘中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
来者身着暗纹绿纱衣,头顶的飞仙髻如蝴蝶震翅,高高挽起。那身姿无比轻盈,再加上容颜美艳,眸光含水,随着她的出场,无数花瓣随风起舞,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若说世上有仙女,那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绿韵?”
沈初言有些诧异。
她揉了揉眼,晃晃脑袋清醒了会儿。
倒还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么有排场的样子。
她看向搭载着绿韵过来的这辆精致绝伦的鸾架,称赞道:“你这车挺好看的。我刚才被雷劈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劈的,你有看到吗?”
绿韵一言未发,神情高傲,目光如看蝼蚁般看着沈初言。
看着她这破罐子破摔,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心下暗自鄙夷了一番。
看来是沦为废人,自甘堕落了。
她抬了抬右手手指。
从她鸾架后,出现了一躺两站,三个鼻青脸肿的外门少年。
是昨天的那几个外门弟子。
“是你们。”
沈初言看到这几人,清醒了一些。
特别是看到躺着的那个,他腹部一大滩血迹,竟是被人生生断了灵根。
从此不能再修行了。
三人中的跛子看到沈初言,耀武扬威道:“哼,你这个蠢女人,昨天竟然敢无端打我们,你还私自潜入内门,我们已经将此事告知了扶居山洞主,你完蛋了你!”
“啊?”沈初言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我无端打你们,明明是你们先来招惹的我。我不把你们揍死,已经算对得起你们了。再说了,我入内门怎么了?我入内门是因为有事情,而且已经得到了宗主和三长老的首肯。”
说着,沈初言朝绿韵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半片门主牌。
“你,你说谎!”
跛子朝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你一个外门弟子,还是我们宗门的耻辱,还想见到宗主,你做梦吧你!”
沈初言白了他一眼,“我见不见得到关你什么事?”
“你看!你就是说谎!扶居洞主,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他躬身跪拜在绿韵面前,一脸心痛道:"我同伴都被她打得灵根断裂,以后再也不能修行了,洞主!"
绿韵的身子站得更加笔直了些。
她看向沈初言,"是这样吗?"
"肯定不是啊,"沈初言否认道:"我还是有分寸的好吧,干嘛要置他于死地,我自己就没了灵根,我知道那有多痛……"
沈初言无语地看向那个跛子,“绿韵,啊不,洞主也不是黑白不分之人,我这边确实有三长老的玉牌,宗主也知晓,她看一下就知道了。你们这些小弟子要告状,你也得挑对人啊。”
沈初言说的笃定,可话音刚落,一道锁链就牢牢地把她锁住。
沈初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被锁链牢牢锁住的双手和双脚,不解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女人。
“绿韵,你这是干嘛?”
绿韵高昂着脸,神色淡然而倨傲。
“外门弟子入内门,违反宗门规矩。重伤同门,心肠歹毒。到现在还冥顽不灵,该接受惩罚。”
“啊?不是,他真胡说的,我身上有玉牌。”
沈初言挺了挺腰杆,向她示意。
绿韵看到了沈初言腰间的半片玉牌,她右手食指一动,玉牌飞到了她手中。
却道:“巧言令色。现在再加上一条,偷盗门主令牌,罪加一等!”
沈初言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将头扭到一边,无语的哼了一声,像锯了嘴的葫芦般坚持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来内门是有事情,玉牌也是宗主给我的,不信你去问宗主和三长老好了。”
“无稽之谈。宗主怎么会管你。”
绿韵根本不管她说什么。
她手指轻轻一动,沈初言便感觉右手一阵剧痛。
她的右手,断了。
沈初言不可思议的看向绿韵。
“不是,你来真的啊,绿韵。我敬你是我师兄的未婚妻,但你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我已经说了这个东西是宗主给我的,不信你可以去求证,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何必在这里动用私刑呢?!”
绿韵却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师兄那个废物,失踪了不知道多久了,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别跟我提他,我可不想守寡。"
听着她说的话,沈初言感觉自己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兄!"
绿韵更加不屑了,看着她就像看一只蝼蚁,"我说了又如何入?如今我即将和四海门掌门亲传弟子结情缘契,你还是不要再提那个死人,以免污了我的清白!”
说着,她左手一动,竟是要来断沈初言的左手。
沈初言足尖轻点,竟是比她的攻击更快,躲过了那阴毒的一招,单脚站在一旁的树枝上。
她的神情逐渐变冷,看向这个虚伪的女人。
“看来做我的跟班伏低讨好几十年,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我这个人,你说我,不行。你说我护着的人,更不行!”
沈初言深吸一口气,周身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光,地面忽然涌起数道灵气。不过一瞬,周围几座山峰的灵气像疯了似的,往沈初言体内汇去。
绿韵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再看向沈初言,竟被她眼中冰冷的杀意,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沈初言嘴唇微动,灵气却在入体后便卡住了,她感到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灵气泄了,四溢消散。
绿韵回过神来。
自己竟然被她这虚把式吓住了一瞬,真是可笑。
她已经是个废人了!
大概是想要掩饰自己刚才的惧意,为自己找补,绿韵说话越发恶毒:“你不就是护着他们吗?你越护着我越要说。你们两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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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废物,一个大废物,一个小废物。他现在没有踪迹也好,反正早就不知道死哪儿了,别拦了老娘直上逍遥的路!”
沈初言看着她,不可思议极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当年你眼巴巴跟在我师兄身后的时候怎么说?你特意做了三十年的饭菜来讨好我的时候怎么说?现在还没确切消息说他已经死了,你就做出这样的事,你不觉得羞耻吗?”
“住嘴住嘴住嘴!”
绿韵直接被激怒了,将威压释放铺天盖地般袭来。
“你现在是不过是个蝼蚁,我掐死你就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还敢提!”
沈初言在树枝上晃荡了两下,终究是不抵威压,被打落枝头,啐出一口血来。
她半跪在地上,狠狠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嘴上半点不饶人:“提,我怎么不敢提?扶居剑法明明是我教你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你的东西。还有你现在用的功法和灵簪,不也是死乞白赖求师兄送你的吗?!”
绿韵握了握暗藏在左手袖中的灵簪,深情有些慌乱。她恼怒的看着沈初言,竟汇聚了大量的灵力在灵簪上,念动口诀,直接就打了出去。
沈初言死死地盯着她,左手捏诀,随后猛地往地上一拍,一阵难以掩饰的灵力波动,竟硬生生从她的攻击下逃脱了。
“你!”
绿韵目光眦裂,“好啊,你都已经成了凡人之体,修为尽失了,竟然还能逃脱!平时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果然留你不得!”
说着,她捏起引雷诀。
天空乌云密布,瞬息之间,雷劫已成。
她抬起手中的上品灵器,狠狠向沈初言袭来。
沈初言动弹不得,但她眼中却不见丝毫畏惧,只是死死的盯着绿韵。
她唇边突然泛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这个女人,百年前为讨好她师门,伏低做小,自卑懦弱,好不让人可怜,如今看来,竟全是装模作样!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念旧情了。
她沈初言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而绿韵眼中却满是狂热。
她终于,她终于能杀了沈初言这个所谓的天才了。
她早就受够了别人对沈初言的夸赞!
明明她也在扶居山中,但为何提起扶居山,别人只会想起一个沈初言呢?
自此之后,仙门中再也无人知道她的底线,再也无人知道她那些伏低做小,苦苦哀求的日子。
扶居剑法也是她的了。
她依旧是风光无限的绿韵洞主!
逼近元婴级别的威压狠狠坠下,连带着她手中的灵簪化形成一朵巨大的白莲,朝沈初言打过来。
沈初言嘴边溢出鲜血,左手捏做法诀,不断变化,速度奇了快,让人眼花缭乱。
化成法相的白莲花瓣一折,出现了褶皱。
居然硬是抵挡住了那上品灵器!
可终是有着天壤之别,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她目光开始涣散,有些力不从心了。
绿韵虽然意外,却也看出沈初言已经是在强撑。
强弩之末,何足道哉!
她得意地加大了灵气,目光猩红而兴奋:"留在这儿,去死吧!"
12. 魔障
灵簪上法力涌动,白莲再次化形,这一次,白莲更加巨大,气势更加磅礴!
竟是将这山涧整个笼罩其中,遮天蔽日,好不恐怖。
下一轮攻击即将到来,沈初言却已无力抵抗。
她闭上眼,左手握成拳,血液从伤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她半件衣裳。
身体因为疼痛在不断颤抖,好像在做无力的挣扎。
白莲终究是压了下来。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道不知从何处发出的,蕴含大量灵力的闪电击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住手!”
是三长老的声音。
听起来很是愤怒。
绿韵的神情有些慌乱。
三长老竟然来了,会是来保她的吗?
若是的话,今天如果不能杀死沈初言,那恐怕之后她再也难有机会了。
这怎么能行!
这样想着,她竟又挥出一击,灵簪化形,从三个方向,以滔天之势向沈初言而来。
“竖子尔敢!”
三长老没想到在他制止之后,绿韵竟然还有胆子打他师侄。
他一道避雷符向沈初言打出去,将她稳稳罩住。而后毫不掩饰自身等级,直接口中念诀,双手结印,顿时乌云密布,气势如虹,一股十分强大的雷电之力隐隐在云层中翻滚。
绿韵的脸色难看极了,慌忙寄出护身法器,撑起一道屏障。
不过在沈初言看来,她那屏障就如她的白莲一般,隐隐弱弱的,一看就很薄,不见得能抵挡得住什么。
果然,
三长老引万雷劈向绿韵。
天地异地,响彻云霄。
绿韵那屏障连第一道雷都没扛住就碎了,绿韵和他之间修为等级差过为明显,躲避不及,被数道雷电打中,吐出一口血来。
绿韵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还没撑起身,就又被一道雷打得趴了回去。
她不可置信道:“师伯,你竟为这个废人伤我?!”
“哼!”三长老从鼻子底下冷哼出一声。
“你叫我哪门子的师伯?你还没嫁给我顾清师侄呢,即使嫁了,小言儿是他的师妹,你又怎么能这般对她。”三长老看着绿韵不屑道。
他继续补充道:“再说,听说近日扶居洞主在与四海门的掌门亲传弟子谈婚论嫁。日后嫁去四海门,你就和我万剑宗没有半分关系。绿韵,我可当不上你这一声师伯!”
说着,他用灵力去扶沈初言,却发现沈初言,竟然被她划断了一只手,还被震的肺腑内伤。
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绿韵。
“我当你们之前关系也不错,你如今竟然如此伤她!”
绿韵有些惧怕,她狡辩道:“我,我是因为她犯了门规,她一个外门弟子,屡次进入内门,我罚他理所应当。”
“不必再说了。”
三长老意念一动,绿韵袖子中的玉牌回到他手中,
他的威压压下,几乎要将绿韵压到泥土里。
他如看着蝼蚁一般看着这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毫不犹豫地碾碎了绿韵一臂,“小言儿拿着的是我的门主令牌,见她当如见门主,你还轮不到去说她。”
剧痛之下,绿韵生不如死,早就没了往日扶居洞主的风采。
她吃力地拿出疗伤符咒,下了一道暂时阻隔疼痛的法诀,看向三长老。
看着绿韵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三长老补充道:“此事宗主也知晓,你不用想着去宗主面前告我们的黑状。”
绿韵踟蹰了一下,脑袋转的飞快。
现在三长老这护犊子的模样,她已然知道现在万万不可再火上浇油,当务之急是赶快将自己从这个事里摘出去,或许还能将此事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绿韵毫不犹豫的将那三个外门弟子推出来。
“是他们,是他们说的,我只是误信了谗言,还望三长老不要生气,这种小事也不必告知宗主。”
除了昏迷不醒的胖子外,那两个弟子早就被这从未见过的打斗场面吓得屁滚尿流,又被绿韵用法术封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只能流着泪朝三长老一个劲跪拜。
她看向沈初言,温声道:“初言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三长老冷哼一声,一眼就看出来绿韵做的鬼把戏,他现在真是半分都不想看这个虚伪的女人。
“哼,趋炎附势,假情假意。滚回你的扶居洞去吧!”
三长老甩了甩袖子,一阵大风袭来,竟是将绿韵连人带车,还连带着那三个外门弟子,一并吹走了。
他扶着沈初言,捞出来两张金色的治疗符,施法为她疗伤。
“唉,这个绿韵真是不要脸,小言儿你居然被伤成这个样子。”
沈初言拿出一枚丹药服下,不似三长老那菩萨心肠不忍出力气怕她伤上加伤的模样。她左手一掰,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硬生生纠正了自己右手的断骨。
“她现在可是金丹巅峰,我一个凡人能拿他怎么办?”
“也是……”
三长老看她这模样都觉得疼,而后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问:“如何?你没有告诉绿韵关于你师兄的事吧?且不说绿韵那踩低捧高的性子,光这件事,就还是门内机密,不能胡乱说的。”
沈初言摆摆手,反问道:"我要是说了,你觉得她还会这么对我吗?"
三长老被她这话哽住了,"……也是。"
“唉,不过我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听说绿韵如今正在和四海宗讨论婚嫁之事,想来也是好事将近啊。”三长老说道。
沈初言冷淡道:"知道了,在你说之前,她就迫不及待告诉我了。"
三长老无语了,半响后才憋出来一句:"这个绿韵,竟如此……自傲愚蠢。"
“这样才好呢。”沈初言不冷不淡道。
丹药的效果上来了,暖流修复了沈初言被打伤的地方,她推开三长老,自己站直了。
又恢复了那个宁折不屈的模样。
三长老道半调侃道:“人家现在也算是仙门第一美人,你师兄媳妇儿跑了,你也不着急?”
沈初言一副沾了屎般恶心不屑的表情。
“就她?我师兄风光霁月,她绿韵也配!”
三长老:“……行吧。”
三长老的葫芦被打坏了,他以去修葫芦为由说是要送沈初言一程。
半路上,他想着刚才赶来救沈初言时的情景,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上下打量自己的这个小师,问道:“要是我刚才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沈初言半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三长老神情有些严肃,“小言儿,不许瞒我。”
“好吧好吧。”沈初言停下脚步,从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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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张符纸。
三长老凑朝前,看了一会儿后睁大了眼睛。
“金丹催爆符!你画的?!”
沈初言"嗯"了一声。
“你疯了!”
三长老,惊呼道。
“不过就是一个绿韵!她即使和你有仇,即使打了你,但你身上有我门主令牌上带的灵契,我感觉到自然会来救你,你何必与她同归于尽?!这太极端了,小言儿。”
沈初言却不以为意,对三长老的说法显然并不赞成,眼眸冰冷。
“她竟然敢惹我,自然就应该做好和我玉石俱焚的准备。”
看着她眼中的戾气,三长老震惊的后退一步,随后一把抓住沈初言的手腕。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的。”沈初言明显不买账。
三长老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孩子,叹息了几次,却又突然想起沈初言那日偷听到他们说话后夜里强爬执法堂顶的事来。
还有允许她去见顾清后,那不管不顾就往悬崖下跳的模样。
他越想越后怕,心中涌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终于反应过来。
“小言儿,你入魔障了?”
沈初言不吭声。
他音调一下子拔得老高:"你真入魔障了?!"
道路两旁的山林中,鸟儿被他这突然地一声吓得惊飞了起来。
惊飞起的鸟儿在山涧中鸣叫了好一阵,沈初言和三长老间的气氛已经逼近冷凝。
待叫声渐小后,沈初言才"嗯"了一声。
三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我就说你怎么回来后性情不复以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她腕间那抹能刺痛心神的红色印记,痛惜又不可置信道:"小言儿,你天生净灵体,又性格坚韧,失踪的那些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然逼得你心生魔障……"
他突然瞪大双眼,猜测出另外一种可能,"你的修为,你该不会是察觉自己心生魔障才废去修为避免墮魔的吧?不……也不对啊,那为何剑骨和灵根也没了……"
沈初言垂眸,眼中也尽是迷茫。
"我也不知道……是我给宗门丢脸了。"
三长老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别说这个了孩子,也是我们这些老东西没保护好你们。也还好,你虽然修为尽失沦为凡人,但命是保住了,神智也清醒,若是继续修炼,必然要走火入魔。只怕到时,你性命都难保。”
他舒了口气,后怕道:“还好还好。”
沈初言"哦"了一声,又说了声"知道了。"
她转身走了两步,发现那老头还在原地念念叨叨,催促道:“三老头,还走不走了?”
回过神来的三长老用浮尘敲了敲沈初言的脑袋。
“没大没小,我老吗?我哪里老了?想当年我也是咱们宗门出了名的俊后生。”
“是是是,”沈初言敷衍道:“俊老头行了吧,走啦,我还要去给师兄念笑话呢。”
“哼!”三长老胡子一翘,“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在你师伯母面前说我老。还有你那些笑话,牙酸得很,我都听不下去。”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渐渐消失在重山叠嶂间。
13. 坏女人?
近段时间,万剑宗内突然多了一个传闻,说是扶居洞主为了救几个外门弟子而受了重伤。
这可把那些本就倾慕绿韵的人给急坏了。
一边称赞绿韵菩萨心肠,英勇大义,一边心疼她的身体,变得法地给她送礼物。
从灵浆玉露到华服美衣,礼物络绎不绝地送上扶居山,宗门内来来往往,多了许多来自其它宗门的弟子。
一问,清一色都是因倾慕绿韵仙子而来拜访的。
这可让万剑宗内其他弟子羡慕的不行,女修间兴起一股效仿仙子的风气,从使用的剑术到妆容打扮,以柔弱娇美为首要前提。
男修们也不遑多让,一日内不知要使用多少次清洁术,打扮更是稀奇古怪,越华丽繁复越好。
可惜这股风气没吹到沈初言这儿来,她生活单调无比,倒是过上了好一段无人打扰也无人在意的日子。
每日只剩下做饭、看师兄、去集市买书和来藏书阁找秘籍这几桩事情。
过的好不惬意。
又是一日,沈初言给师兄做完按摩后照例来到藏书阁二楼,挑好一本秘籍,放到往常让陆涯拿书的位置。
她蹲着身子,满意的算了算让陆涯修行的第4本秘籍,觉得自己制定的修行计划简直是完美。
修为尽失后重看这各门各派的功法一轮,陆涯有没有什么领悟她不好说,但她倒是收获颇多,融合了众多功法的特点和性能,现在即使是让她现编一本功法,也不是难事。
在她站起身即将要走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书架最右侧有一本包装崭新的书。
是一本游记。
万剑宗以修炼为主,弟子们自然是很少去看这种游记之类的书籍,这种类型的,一向是作为不正经的,与修炼无关的读物被修士们看待的。
更别说在这一堆旧书的藏书阁内,如此崭新的包装。
只怕是买书的时候被不小心夹带错了进来的。
她将书拿了出来。
薄薄的一本,简直不能说是书,只能说是一本小册字。
修士不看,但她看呀!
她现在又不是修士。
想到上次三长老吐槽她找的笑话不好,沈初言看着这本游记若有所思道:“也许下一次去和师兄说话时,可以念这一份。是他会喜欢的”
系统无语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是你比较喜欢吧。】
沈初言愣了愣,【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她哼了哼,【我喜欢的就是师兄喜欢的,有什么不一样。】
系统无语,【有没有别人说过你很霸道。】
【这倒没有。】沈初言回答的肯定,纤细的皓腕一边漫不经心地翻开游记,准备找找有什么合适读的故事。一边和系统道:【陆涯现在虽然修炼速度没上来,但修炼的态度上来了。我们也算完成了几个辅助修炼的任务,你不是说现在积分可以打开库存的吗?还不快点去看一看师兄有什么能用的灵药,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
【对哦!我这就去看。】
系统被她打发走,欢欢喜喜地去看可以纳入它库存的宝贝了。
沈初言暗叹一声;"终于走了,我可不喜欢看书的时候被打扰。"
她翻过几页,渐渐被游记中作者的所见所闻吸引,点评道:
“这个小故事不错,师兄以前好像去过这里,给他读一读说不定能激发他的回忆。”
“这个小故事也不错,作者去的地方很奇特,我很喜欢。”
……
“咦?”翻到书中间时,她的目光落到页面画着的一只恶龙身上。
旁边有一行小字描述:
弱角龙为龙族中异类,因龙角发育不完整被龙族排挤,从海里被赶到弱水河内生存。经年累月下,部分弱角龙发生异变,危险性极具增加,其性格暴戾,龙骨龙鳞龙筋具产生毒性,于修士百无一用。其中龙筋最为狂暴,但据传闻所言龙筋耐性和适应性极佳,能储存大量灵气,或可用来制作傀儡或炼制辅助吸纳灵气的灵器,但因弱角龙危险和性格狂暴的特点,至今未有炼器师成功实践过。
注意:极危险物种,不能接触,不能观赏。
沈初言看着关于弱角龙的描述,那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系统刚查完系统商城出来,就看到沈初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系统,】沈初言的的声音依旧十分平静,但她眸底的那份激动和喜悦让人无法忽略。【我好像找到一个能让我继续修炼的方法了!】
【啊?】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解地去看她手中的游记,看了半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就是一个奇特的龙族种群吗?还性格很暴躁,和恢复修炼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初言解释道:【这个弱角龙的龙筋是做辅助修炼灵器的好材料,我也许可以用它做一个灵气,贴身携带,修炼时靠它在体外运转,代替体内灵根的功能。】
系统被她这奇思妙想惊叹了片刻,半响后道:【道理上倒是说的通……宿主你可真是奇思妙想,那么只要我们能拿到龙筋,再做成如你说的这种灵器,你就能利用它来修炼了。】
说完,系统也很激动,一头栽进数据库。
【宿主你等等,我查一下这个弱角龙。】
虽然这样的设想理论上是说得通的,但沈初言却也有些担心。
修真界未曾听过用灵器代替灵根进行体外修炼的,若是有,早就被修真世家的那些人给炼制出来了。
可行的几率其实很低。
再者,即使她拿到了材料,之前没有人做这样的灵器,她又该去何处找合适的炼器师呢?
难啊……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分析,带来的却也并不是好消息。
【我这边显示这个龙的狂暴等级极高,这……会很难对付吧,危险性也极高,只怕靠近它都困难,更别说要杀龙取筋了。】
【宿主,】系统的电子音都严肃了几分,【我知道你其实很想恢复修为,也知道那些人背地里是怎么说你的,可是我真的不建议你去冒这个险,不值当的,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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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可能。】
【那又如何?】沈初言捏了捏拳,眸光愈见坚决,衬得她那双桃花眼越发栩栩生辉。
细腰挺拔,语气坚决,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退缩。
【我总不能一辈子当废物,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乃至没有希望,我也要去试一试。】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系统还能说什么呢?
系统没有出声,却很明显并不同意她的这种想法。
沈初言并不想放弃,也不想同系统闹不愉快,她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是去查伤药吗?怎么样,有结果吗?】
【关于这个……我刚才已经查了一遍了,系统商城里没有适用于你师兄回复的灵药……】
沈初言的神情暗淡了一些,没想到系统神通广大,竟然也找不到让师兄苏醒的方法。
【这样啊,好吧。那我之后再去其他地方寻一寻。】
【对不起……】看她神情低落,系统抱歉道。
沈初言却摇摇头,【没事啦,会有其他办法的,说不定我这次出去寻这个弱角龙,就能碰到什么机遇让师兄苏醒呢?】
系统看着说明里的加重加粗的狂暴描述和危险描述没有说话,不忍心打断她兴奋的情绪。
宿主这个人的性格,已经决定的事了,即使再跟她强调危险,她也是要去的吧?
可是看这个地方的描述,和这个弱角龙这么危险……
难道它真要失去这个宿主了?
那培养男主拯救世界的任务怎么办?
沈初言继续问道:【系统你界面的地图能显示出弱角龙族群所在的位置吗?】
【可以。】
沈初言十分惊喜,称赞道:【你们系统还是很有用的嘛,那就行了,我和师兄说一声,我们明天出发。】
【啊?这么快!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好。】
沈初言摇摇头,解释道:“本来也没觉得一次就能成功,我们先去探探虚实。”
系统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宿主你直接就要上呢。】
沈初言无语。
【我这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说干就干,得知了这弱角龙的踪迹还不够,为了能剥离龙筋,她还需要一些其他的灵药辅助。
系统的地图很有用,除了能显示龙族位置外,还能够显示出这些灵药存在的大概位置。但她不是药修,对于采集这些灵药,所需要注意的地方还需要查一查。
因此,沈初言在找到这本游记外,又在藏书阁待了许久,查这些灵药的生长特性。
一直到了傍晚,天光都即将暗下来的时候,她才轻舒了一口气,读完寻找到的最后一本书。
还差最后一样灵药,怎么都找不到记录。
她心里暗暗计算着,或者柳棉师伯母会知道这个天心藤的下落。
明天要找个借口去询问一下她。
沈初言将书合起来,刚准备把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就听到识海里传来一阵激动的男声。
【主人主人!我看到那个坏女人了。】
14. 老大
陆涯?
沈初言有些疑惑,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他说看到谁?
让他这么激动。
【就是那个在试炼里推我的坏女人啊!那个宗门之耻!】
沈初言愣了愣,试炼里推他。
那不就是自己?
她抬头望藏书阁内望过去。
果然。
在最远那个书架后面,陆涯正直愣愣地望着她。
神情看起来有些生气。
拎着长剑的手都握紧了剑柄,就只差飞过来砍她了。
……
陆涯是今日练习完后来藏书阁找书的,自从上次主人让他来这边拿了两本功法后,他深感读书学习的重要性,并意识到藏书阁内可能会有一些神奇的功法,所以他今日便来看看。
他先在藏书阁一楼走了一圈,挑了一些书看。
可是那些书除了让他觉得头昏脑胀之外,好像并无用处,他一本都没看懂。
等到他来到二楼时,天光都有一些暗了。
在藏书阁夜明珠的光芒照射下,他影影绰绰间,好像一抹白色身影的女子,女子身姿窈窕,好像沐浴着这月华之光。
露濯蕣姿,体轻欲飞。
好像那下凡的天女一般。
他下意识就追寻了过来。
可是等他站定仔细观祥那女子的容貌后,竟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竟然就是那个在试炼里害他的。
那个凡人!
真是气煞他也,她之前在课室里陪他画符,他还以为这人是觉得他长相端庄,钦慕于他,想通过陪伴他,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哪想到这人在秘境中竟然害他。
又没有除蛛怪的能力,还要替他装能除蛛怪的逼,惹了蛛怪的注意力,他那条命差点就交代给在那儿。
被她推了两次,差点就被那蛛怪吃了!
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叫来这寸剑峰受苦,天天被骂得跟个猪头一样。
都怪她!
陆涯朝识海中的系统告状:【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坏女人,她上次推我差点害死我了。要不是有主人你赋予那把剑灵力,我就被她害死了!】
沈初言放书的动作顿了顿。
【哦,她害你?】
【对呀,主人,你上次说让我去杀那个蛛怪,本来我都准备好了,想着等待时机合适就上的。】
陆涯振振有词道:【都是她突然跑出来引那蛛怪的注意力,还推了我两次,我差点没被她害死。还好主人您神通广大,那个蛛怪受了您的灵力死了,不然主人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呜呜呜,她真是个坏女人……】
【呵,你居然这么说她。】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无比。
【啊?】
陆涯不解道:【主人你说什么?】
系统紧急出现,提示道:【宿主宿主,你可不能让他发现你就是这个凡人。被男主发现世界外的意识入侵你会被天道排斥的,到时候就不只是被天雷劈这么简单了!】
【我有一个办法。】系统建议道:【男主在书里本来就是龙傲天的性格和才能,在成为仙道魁首的路上,吸引了很多对他爱慕的人,最后通通被他收进后宫】
沈初言轻轻挑了下眉尾,显得面容更加姝丽生动起来。
【所以呢?】
【反正在原著中没有你的形象,你不妨装作倾慕他的后宫成员之一。这样也不容易被天道所排斥。】
沈初言思索了一下,【继续说。】
系统兴致勃勃的讲道:【这样也很方便完成任务,你只要表现成柔柔弱弱的小娇妻。给他惹麻烦,然后让他解决,在解决的过程中,既锻炼了他的能力,又让能让他获得各种天地灵宝】
【你还可以带他去认识他的诸位后宫,然后让男主把他们收走囊中。或者去招惹一些男人,让男主吃醋、生气,能归顺男主的就收做男主的小弟,不能归顺的就当清除障碍了。】
【等所有事情都弄完了,我们就死遁,男主后期那么多后宫成员也不差你这一个,他也不会发现……】
沈初言疑问道:【我?娇妻?死遁?】
【对呀对呀,我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系统喜气洋洋,一副等待被夸奖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
沈初言的声音在识海里猛地拔高,带着不可忽略的怒意。
【按你说的,我就当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任何事情都要求他帮忙的人……】
沈初言顿了顿,似乎被气急:【这不就是个废物吗?】
沈初言直接否决,不留一丝余地。【我沈初言今天就是死,死在这儿,也绝对不会沦为万事求男人的软蛋!】
系统:【……只是假装假装】
【假装也不行!】
【……那怎么办?】系统问道。
【你看我的吧。】沈初言保证道。
她将频道切回陆涯那边,冷冷的咳了两声,唤男主的名字。
【陆涯。】
【在!】
沈初言压着气,继续语气冰冷的道。【作为一个要成为仙道魁首的男人,你的思想怎能如此狭隘。】
陆涯心里咯噔一下。
先是不明,然后慌乱起来。
听主人的声音好像是有些生气。
这是怎么了?
他战战兢兢道:【还请主人明示。】
识海中的声音冷哼一声,陆涯就胆战心惊起来,只听那声音道:【我来问你,这沈初妍是何人?】
【自然是宗门之耻,修为尽失的一个凡人。】
【那她在成为宗门之耻之前呢?】
【这……】陆涯迟疑了一下,乖乖回答道:【好像是宗门内的修士。】
“主人”的声音带着些骄傲地介绍道:【沈初言在成为宗门之耻之前可是万剑宗万年难得其一的天才剑修。她20岁就已是金丹,未及30岁,就已经是元婴级别修为。最可怕的是她的剑术,她曾以一把扶居剑,名动四海八荒,挑战各大宗门剑术高手。那么,对于这样一个有着前辈,你应该做什么呢?
【扶我知道了。陆涯恍然大悟,他一拍大腿,。这有主人提点,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涯回答的笃定,沈初言在心中暗暗点头。陆涯被提点之后醒悟了,其实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是要帮助柔弱女性的,被更何况是这样有着悲惨遭遇的人,曾经的天才没落,他听着都被打动了。
想来那日这女子应该也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更何况他也并非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想来被推一两次也没什么吧?所以还没等沈初言夸赞的话说出口,他就自顾自的道:【主经历了这般事情,已经很惨了。想来那天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应该是被吓到了下意识所为。我不应该小肚鸡肠同她计较的。】
【你……】
【我知道光靠说是无用的,我会付出实际行动!】
说着,他跨了几大步来到沈初言面前。
对着她就是一个抱拳。
“这位小姐,前那在我见你试炼中受到了重伤,你身体如此柔弱,我还想着你大概……"
"你以为我死了?"沈初言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冰冷。
"不不不,"听着她冰冷的语气,陆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害怕,他连忙下意识换了个问题:"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你误会我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伤势吗?"
"都是小伤,没事。"沈初言回答的漫不经心。
陆涯却有些疑惑,"师兄他们受了那蛛毒都还没好全,你……你就好了?"
对于他这不该机灵的时候机灵,该机灵的地方不机灵,沈初言表示无语,有些生气道:"我身体好,不行吗?你到底要说什么?"
陆涯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字斟句酌道:"我已经脱胎换骨,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即将踏上一条全新的旅途,在这条旅途上,我可能会遇到危险和困难,但是我不会害怕!"
沈初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敷衍地点点头,"不错,恭喜。"
只听他最后总结道:"我知道你曾经经历过很多难过的事,但是人不应该对生活放弃希望。其实当凡人也挺好的,你放心,作为即将成为仙道魁首的男人,我以后也会庇佑你的!
他看着沈初言,不忍道:"以后还是不要轻易赴死了,被蛛怪所杀,它会用毒液将人麻痹,再一点点将人啃噬殆尽,死的很痛苦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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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言【"…】"她错了,她就不该对男主抱有什么期待。
沈初言有些神色复杂的望着他。
“我可是做过魔族奴隶的人,与你也要保护?或许你可以挖掘一下我身上对你有用的其他助力。
沈初言内心呼号:快来!来向我拜师学艺!让我教你剑术!这才是真正的助力!
陆涯却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本来就应该保护女人。你被做魔族奴隶也不是你愿意的……”
“不,”沈初言静静的看着他,伸出左手素白的手腕。
那皓腕间硕大的一个红色奴隶印记,简直能刺痛每一个修仙人士的双眼,让其唾骂一句:毫无骨气的废物!
“我就是自愿的”
陆涯却摇摇头,“这个印记说明不了什么,谁又愿意做伤害自己的事呢?在那样的环境下压迫下,这个印记恰好说明是被胁迫的一部分。在我了解到你以前的事迹之后,更加坚信这一点。”
他看着沈初言,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其实是看着你的话本故事长大的,我一直想成为你这样的修士。至于这个印记,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沈初言看着他,他眼中满是真诚,看着她的时候,连那双小眼睛都熠熠生辉起来,好像内心确实是如此认为的。
她觉得有些讽刺,从小一同在宗门中相处的人并不相信她,反而是这个看着她的话本故事长大的孩子在此时表达出信任。
虽然这个信任也是她经由“主人”之口说的吧……
但也能让人感到片刻的宽慰。
她将手放下。
“有如此见解,倒是小瞧了你”
“什么?”陆涯没听清,不解的问道。
“我说,谢谢陆师弟,我同意了。”以后就多多麻烦陆师弟照顾了。沈初言朝他笑了笑,她生的好看,如雪砌的肌肤在微光照射下,更加令人如沐春风。
但她纤细的身子却站的挺直,就像一把不屈的利剑。
陆涯看着她,一瞬间有些慌神,好半天才道:“那,那我先回去了。”
陆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下到一楼,好像后面有什么人追他似的。半响后,他平息了自己的气息,朝识海中道:【主人主人,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那么说她,她感觉人还是挺好的。】
【呵】“主人”的声音中不似刚才那么冷淡,但看了这傻子领会不出来她话中深意也不见得多高兴。
【主人你放心,我知道的,我要成为仙道魁首,需锄强扶弱,保护世人,她也算误打误撞帮了我,我会将她当成我的好朋友的!】
不得不说,系统选的这个男主虽然修行进度缓慢到让人生气,天资也不大好,修炼又懒……
但心性还是比较纯良的。
沈初言看他都顺眼了一些。
但是……
她可不想充当什么依靠男人的废物角色!
陆涯只听得“主人”的声音再次沉了下来,反对道:【不是朋友。】
【啊?】
【是老大。】“主人”笃定道。
陆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
沈初言心中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刻,陆涯就自动补齐了沈初言所说的话,并为其附上了一个很高大上的理由,【主人你说的对,她曾经启蒙我踏入修真一途,这不就是老大吗?!】
"主人":【我说的是真的……】
陆涯保证道:【主人你放心,我一定在心底里把她当作我修真途中曾经的引路人,以后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的!】
"主人":【……】
系统很高兴,至少在男主的视角来看,沈初言已经被打上了"应该保护的人"这样的标签,这也算另类完成了【用柔弱凡人身份潜伏男主身边,方便完成引导】任务。
任务完成的金光闪过,它仔细查看了所得奖励,惊喜地同沈初言道:"宿主宿主,我们还未完成了一个隐藏任务【帮男主树立修仙的道心,保护世人】。这个任务可是后期才有的,我们这么快就完成了,得了好多奖励积分呢!"
沈初言,
沈初言快被男主气死了,谁要当什么心底的曾经引路人啊!
15. 告别
沈初言再一次为顾清施完针,还没将银针收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左手撑着冰棺,右手迅速从储物袋中拿出三颗丹药服下。
持续照顾了师兄半个多月,不知道为什么,这头晕的毛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柳棉之前给的一大堆丹药,现在被她吃的只剩一半了。
她打坐调戏,还没完全调整好,就感觉到布置在洞口的阵法有了反应。
是三长老带着柳棉过来了。
“小言儿,我来看一看你师兄的情况。”
沈初言站起身,朝着他抱了抱拳,“三师伯。”
“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柳棉一进来就看到脸色煞白的沈初言,连忙问道。
"快,先坐下,"她抱怨道:“你这孩子,心急照顾你师兄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呀,脸色白成这样,我来给你看看。”
沈初言依言坐了下来,伸出瘦了一圈的皓腕。
摸到沈初言的脉搏,柳棉先是疑惑,而后忽然抬头看了看这个溶洞四周。
她施施然地收回手,"有些劳累过度了,不要紧。"
“那个谁,”柳棉突然呼唤三长老,道:“我医药包忘了拿了,放在我医房的右边台子上,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三长老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指了指自己。
“我?”
柳棉白了他一眼,熟稔又自然地道:“那不然是谁。这里就你修为最高,跑得最快,难不成你让小言儿自己跑着去啊,还是说让我去?”
说到后面,柳棉的神情都冷了几分。
三长老看起来很吃这一套,他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去我去,不要这么凶嘛。”
三长老咕咕咕囔囔的就去了,显然有些搞不明白,他和柳棉自从解除了情缘关系后就不怎么说话了,更何况柳绵差使他做事。
不过既然是她要求的,那他自然会尽力达成。
确认三长老走远后,柳棉突然抓着沈初言的手腕,正色道:“上次我没有给你把脉,他们都说你是灵根被抽故而无法修行。”
沈初言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是的。”
她看了沈初言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衣袖中拿出医药包,抽出两根银针。
沈初言不解,"师伯母,你这是……故意让三师伯离开的。"
她轻柔地拉着沈初言的手,在她手臂上扎了两针,观察她没有什么痛苦的反应,才道:“小言儿,你真的不记得你这灵根是怎么没了的吗?"
沈初言眼中透出迷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何缘由,但观你现在的脉相,我十分确认一点,"柳棉手中的力道重了些,"言儿,你这灵根,是你自愿抽出来的!"
沈初言诧异地看着她,柳棉继续解释道:"随着修为的增进,灵根和身体愈发融合,只有自愿被抽取的灵根,其中蕴含的灵气才能反过来回归自身,形成促灵体。”
沈初言不解,“何为促灵体?”
“促灵体,顾名思义就是促进灵气在体内的流动。寻常的修士用灵根修炼,驻灵气运转于丹田,逐步修成金丹和元婴。而没有灵根的,就是凡人。既不能容纳灵气,也不能引导灵气。但促灵体不同,它能够加速灵气路过身体时的运转,若配上灵根修炼,于修行一途大有裨益,有事半功倍得效果。"
沈初言愣愣道:“可是我没有灵根了。”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这种体质天生的有,但很少,我也是在好几百年前才看到过一例。更常见的促灵体是因自愿抽出灵根而形成的,你的就是这样。这种情况的促灵体虽然也能引导灵气加倍经过你体内,但也只是经过而已,并没有容纳和一个出处。这将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成倍的压力,更何况你又失去了剑骨,完全沦为凡人之躯,这将会大大影响你的寿元。言儿,你这是在用命换灵力啊!”
沈初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她那副做错事死倔的老样子,柳棉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溶洞内。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进来时我就注意到了,这阵法也是你布置的吧。”她拧起眉,不满道:“就此一次,以后不要再用了。不然以后可别找我给你师兄看病。”
沈初言对她神色如常的笑了笑。
“师伯母都这样说了,我以后自然是不敢妄用了。我就说,怎么我感觉有时候灵气还能听我引导,甚至使用,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就好。”
柳棉放心的点点头,“你这个体质不要和其他人说,促灵的体质能加速灵气运转和修炼进度,自然也会引起修真界中一些人的觊觎,到时候把你抓去当人肉聚灵炉用,去帮助他们修炼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知道啦。”沈初言安抚式地拍了拍柳棉的手。
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柳棉哼了一声,收回银针。
"你最好是。"
柳棉突然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从储物袋中找了好久之后,找出来一个丑兮兮的黑色铁罩子。
“你现在身体脆弱,用这个当一当防具给你防身吧。你可别小瞧这个小东西,还是能抵挡得住元婴级别的修士一段时间攻击的。”
沈初言接过东西,朝柳棉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师伯母关心,这东西我确实用得到,那我就收下了。”
“你这孩子,和我还客气什么。”
沈初言又向她询问了有关天心藤的消息,柳棉不疑有他,将她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沈初言。
等她检查完顾清的情况,也没等去拿东西的三长老,便离去了。
她人刚走没一会儿,三长老就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真是奇怪,我在那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的医药包。"
他看着溶洞中仅剩的沈和顾两人。"欸?你师伯母呢?"
"回去了。"
"回去了?!"三长老震惊,"怎么没等等我?"
沈初言笑了笑,认真道:"她说突然想起来新种的灵植该采摘了。"
"这样……可惜了,我还说……"三长老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似地看向面前一脸揶揄的小师侄。
他假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换了话题。
"好吧好吧,那她帮你师兄看了没?怎么说?"
沈初言神色自若。
"说是依旧同之前一样。"
"这样……"三长老沉思片刻,"那你师兄最近有反应的次数有增多吗?"
沈初言摇摇头,神情有些悲戚。
"并无。那次之后,就再没有反应了。"她叹息了一声,"我都快要以为那次看到是我的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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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没有再问顾清的事情,他和沈初言交代了几句,便也要离开了。
沈初言到洞口送别三长老,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手垂到身侧,摸了摸刚才柳棉给的灵器。
系统高兴道:【宿主,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去弱水是不是就多了一份保障呀?你现在身上什么修为都没有,要真是就这么去这种危险的地方,我还很不放心呢!】
沈初言面容却不见喜色。
她托起那黑色的铁罩,口中念动法诀,铁罩随即浮至半空中,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随着一阵极其好闻的馥郁香气,那铁罩竟逐渐变大,然后将整个冰棺罩入其中,最后竟失去了踪迹,好像消失了。
再一次运转了灵气的沈初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一下子虚弱起来。
这一次,她一连服下了五颗灵药。
看着手中空了的药瓶,沈初言苦笑。
还是真是被系统说中了,她现在这不就是把灵药当饭吃吗?
【宿主?】
系统不解,【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这个灵器放到你师兄身上了?】
【你把灵器给你师兄用了,那我们去弱水用什么呀?】
【不必用什么。】沈初言抹了抹唇边淡淡的血迹,回答。
【啊?!】
系统震惊。
【宿主,我知道你关心你师兄,可是也不必这样吧!你师兄现在在宗门之内,这也没人知道。更何况还有宗主和那么多长老在这,他还是很安全的。】
沈初言却摇摇头。
【宗主这个人,一向只看重别人对他有没有用。师兄如今的情况,在他眼里就是无用之人,如果真出了什么要紧事,不见得宗主会来救他。我要离去多日,可不敢冒这个险,还是给师兄多设置几层保障好。】
【这……】
系统想反驳,又觉得沈初言说的不错。
宗主就只是将这个冰棺置于禁地中,还是听从那个前辈的吩咐,也不见在这其中布下禁制,看着就是并不担心别人会闯入对顾清不利,或者说不在意的模样。
【好吧……】
沈初言靠在冰棺上,看着其中的人,理了理他鬓角的发丝。
她那双琥珀般漂亮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其中的人,发丝随着她的身姿微微垂落,触到顾清身上,即使动作有些亲昵,却并不让人觉得僭越。
“师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嗯……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样子,等我回来给你带有趣的小玩意。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和一个保护罩,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开玩笑似的戳了戳顾青的脸颊,软软的,并不冰冷。
“等我回来哦,师兄”
顾清的手指又动了动。
对此,沈初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实际上,随着她来同师兄说话的次数增多,他有反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她用纤细白皙的食指亲昵的勾了勾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师兄,等我恢复了修为,一定去找寻知天下最好的灵药,让你醒过来。你等等我。”
言罢,沈初言首次将冰棺半合上,出了溶洞。
她没有看到的是,随着这一次她离开溶洞,顾清的反应尤为激烈。
他手握成拳,挣扎了几下,嘴巴微微开启,似乎要呼唤什么人的名字……
16. 恢复修为进度+1
刚到弱水河畔,系统就感到一阵强烈的被排斥的感觉。
弱水河极冷,流水淌淌,河面坚冰破碎的声音传来,其上闪烁着些微暗淡的光芒。河流周边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长在河旁的枯草,都像死了一般。映衬着那乌黑的河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沈初言感觉也很不舒服,她脑袋一阵晕眩,识海翻涌。
但她又觉得好像不只是她这里感到晕眩,她依稀听到一震"呲呲呲"的电流声。
是系统怎么了吗?
【系统?】
系统的声音出现的断断续续,【宿,宿主……我好像有些接触不良,这里有能干扰我的磁场。】
【那是什么?】
听到系统说出她听不懂的术语,沈初言问道。
【就是我不能正常的和你对话,可能也调用不出来系统积分商城了。】
沈初言沉思了一下,消化它说的话。
【是继续让你留在这附近,会对你造成影响是吗?】
【是的。】
【那你暂时脱离我,去监督男主的修行吧。】沈初言坦然道。
【那怎么能行?!】
系统震惊,【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这里这么危险,你……】
……
和系统争执了许久都没能劝服它,沈初言只得建议道:【那不然我们进河里再试试?万一像你说的,这是暂时的呢?】
系统十分同意。
沈初言寻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将脚踏入弱河水中一步。
身体刚接触到水面,就感觉有一股难言的吸力将自己往下拽,心情也莫名变得不太好,有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直接投身于这河的想法。
"能影响修士的神识……除开这地方水质特殊外,只怕这下面还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系统,你能检测得到吗?】
没有人回答她,整条弱水河境内,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沈初言:【……】
于是她退了出来。
一退出来,就听到系统叽里呱啦的声音。
系统:【宿主你怎么还没进去?宿主?】
沈初言:【我已经进去过了。】
系统震惊,慌乱了起来。
这还是它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沈初言失去联系。
【啊?什么时候?我这儿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
系统:【是的……】
沈初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那你回家带龙傲天去吧。】
【那怎么能行?!】系统高声说道。
系统真的急了,电子音里都能听出它哀求的语气:【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宿主,这儿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不能】沈初言依然十分坚决,【你放心去吧,我自有办法进去。】
【今天只是来探查一番,你放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的。】
【可是,】
可是这就意味着沈初言要脱离系统,她需要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浩瀚诡异的弱水。这还没进河里呢,就已经这样了,谁知道那河里面还能有什么样的危险。她身上没有灵气护体,光有一些灵丹灵药,这真的可以吗?
系统非常犹豫。
沈初言却并不忧心,她继续道:【你和我的绑定依然在。你说过,在任务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可是……可是我如果离开你身体,这张功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存在……】
沈初言沉默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但是她今日人都在这儿了,能继续修炼的希望就在下面,不下去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道:【唉呀别可是了,去吧。再耽误下去,就要错过下去弱水的最佳时机了。现在还未涨潮,再过一会儿可就快了。】
沈初言说的不错,系统只得同意:【那好吧,我回去先照看着男主,但是做宿主你万万不能逞强哦。】
沈初言点点头,转身就要下水。
【宿主你等一下,】系统突然叫住了她,它在沈初言的识海中幻化出一个金色的小光点。那光点颤颤悠悠地来到沈初言神识面前,渐渐变大。
【宿主,你和主系统的契约十分牢固,是能够抵挡这个世界原规则的存在,你如果遇到了十分危急的情况,可以直接捏碎这个光点,之后你的身躯会被压缩成一组数据传输到我身边,从而避免危险。虽然被压缩成数据很不好受,但是这也是一条保命的手段。】
【哦?】沈初言好奇的触碰了一下那个小光点,被它颤抖着躲开了。
【那不就相当于一个不需要灵石激发的传送阵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真是神奇。】
她逗弄了一下那个小光点,对系统道:【谢谢你,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
系统却并不高兴,它感到很不安,不由的再次劝告沈初言。
【宿主,我觉得这还是太危险了,你现在身体不好,要是真的没有系统BUFF加持,你可能会直接没命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初言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危险性。
可是。
【我总不能永远缩在别人后面,更何况现在师兄昏迷不醒,伤他的人还没有找到,也不知未来会不会再出现危险,我一直是这幅凡人之躯的话,护不住他。】
【那,那宿主你小心……】
沈初言点点头,纵身一跃,便陷入了那深不见底,令人窒息的黑暗河水中。
系统叹息了一声,最后幻化为另外一个白色的光晕,悄无声息地落到了男主识海之内。
【陆涯。】
陆涯正在练剑诀,突然听到识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主人主人,你终于出现啦,今天练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主人。】
他停下了手中别扭的舞剑动作,傻乎乎的站在院子里,一脸高兴的模样。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主现在一脸傻气,一点都没有骨气喊主人的样子,它恍惚觉得自己理解了他们人类所说的心梗的意思。
反正男主已经这个样子了,那就将就着养吧。
宿主此刻正在弱水之内,努力着,它也不能为宿主拖后腿。
得好好培养男主!
做好了思想建设,系统模仿沈初言的声音,开了口:【我先来检查一下你这几日练功的效果。】
【好呀好呀,主人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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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这几日练的可辛苦了,你给我准备的第二本秘籍上的剑法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呢,我这就演示给你看!】
系统感觉到十分振奋,期待道:【好的。】
陆涯将长剑一横,摆出剑招第一式的架势,目光如炬。
系统期待的睁大眼睛。
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接下来。
陆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一次,被他自己绊倒两次次,打错方向两次,握不稳剑一次。将剑招打到树干上一次。
一共展示了那本剑法秘籍上前五页的招式。
其剑法姿势之诡异,剑招衔接之奇特,就连系统这个完全不懂练剑的统子都看出来不行。
紧接着,他又兴冲冲地向系统展示了,自己在近几日苦练基本功的成果。
系统看着在他几次运功出掌之后,别说这是一块石头了。
就连石头下面路过的蚂蚁都没能杀死。
沉默了许久后,它不可思议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颇有成果?】
【对呀!】
陆涯十分兴奋。
【怎么样主人?我刚才的那几个剑招是不是特别帅气?我可是一连练了好几日呢,才练成这个样子,我们组的师兄们都夸我进步神速,练功刻苦。】
系统:【……】
怕伤到男主的脆弱的自尊心,系统自斟句酌道:【嗯,看得出来的确十分卖力……】
【是吧是吧,我练了好久,唉,可累死我了,现在我可以休息一下了吧!再不休息,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嗯,不过还好,只要想到未来有一日能当仙道魁首,吃什么样的苦我都愿意!】
系统:【啊这……】
系统磨磨蹭蹭的话还没说完,陆涯就自顾自地补充道:【好了好了,主人,向你展示完,那我就先休息了。】
系统看着以火速回屋,到屋内后呈大字一躺,衣服都没脱就直接睡觉了的男主,无语的想:可是你主人也不见得满意呀。天哪,宿主你什么时候回来,带男主原来这么难的吗?
沈初言手拿事先准备好的避水符,往下方游了不知道多久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沈初言左手掐诀变换,右手虚空画符,从她的储物袋中飞出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剑,在剑上附上自己的一抹神识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飞剑一甩,投入漩涡中。
沈初言阖起双眼,分出的神识跟着飞剑闪了过去。在确定前方没什么大问题后,她才掀起眼帘,接近漩涡,没有任何停留地冲了进去。
在进去的一瞬间,漩涡略顿,过了一会儿,才又飞速流动起来。
然而沈初言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去没过多久后,这漩涡前又来了两个人。
"老大,是这儿吗?"个子虽高却瘦骨嶙峋的老者问。
他一身黑袍,脸色铁青,脸上皱纹很多,一笑口中就露出来一排参差不齐的尖牙,周身一股子让人看着就难受的黑气,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修士。
而他对面,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老者看了手中的罗盘,推算了一遍后才回答:"我的本领你还不知道吗?就是这儿。不枉我推算了九九八十一天,这个时辰正是这一个月内进入这方绝境的最好时机。"
老者偕偕笑出声,"那我们还等什么,走!"
17. 恢复修为进度+2
展现在沈初言面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林中雾气很重,两三丈远就看不清了。
还没等人落地站稳,这林中便传来一声声巨响,还带着轻微的震动感。
沈初言心中一紧,转身跨到绿葫芦上,高度迅速向上飞升。
这声响不像是妖兽弄出来的动静,倒像是这片土地被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她得去查看一下。
飞到了极高的位置上,沈初言朝下方看去,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岛屿。
这岛不大,但景环境多样。东边是一片光秃秃的沙漠,西边连绵起来的高山,南边是一片草原,北边是茂密的树林。
她此时正处于北边。
岛屿处于茫茫大海之后,被巨大的海浪拍打着四周,刚才那声巨响就源自于此。
这哪像是河底该有的景象。
这分明是一方秘境!
弱水这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其下竟然藏着一方秘境!不知是谁设下的,又是为了什么?
照目前这情形看,只有找到秘境出口,才能真的到达弱水底。
她低头看着下方这环境多样的景象,沉吟了片刻后心中略有所动。她祭出那把短剑,将其往再高处送了送,并没有收回短剑上得神识,反而又动用秘法,将神识又分出了一片。这个秘法对于凡人来说,最多只能分出两片神识,加上她自己本尊,相当于有三份。
沈初言将这片神识直接投入下方的密林,寻了个树枝将其附上,倒是非常隐蔽。神识贴合了密林之后,从短剑得视角往下看,那密林之上的雾气就更加浓厚了一些。
沈初言切回视角,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翻涌着的白色雾气。紧接着,她身形一闪,一头扎进了那片草原方向。
草原放下离海岸较近,她需得去探查一番。
随着她的接近,草原上空也虚虚地出现了一股子青色的气息,但身在其中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将视角切到最上空的短剑时能依稀看出一些。
她落到草地上后,远处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排灰色的飓风,缓慢移动。
而这草原,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沈初言目光闪烁,白和青有了,那剩下的就是赤、黄、黑了。这秘境中的环境是依五行之术设置的,颇具之道只怕也在此中,就是不知道这剩下的两处环境代表着什么,而最后一个五行之色又设置在哪里。
除开这岛上环境,还有的就是这周围的海水和上方的天空……
没等沈初言思考,密林中就发生了变化。
从上方看下去,林子上方的雾气越来越重,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而林中也传来了一些动静。
沈初言操控着神识,隐蔽地顺着树木往异动传来的地方赶过去。
只见林中突然出现了一艘木质扁舟,其上站着两个身披黑衣,满身魔气的魔修。
他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唯一露出的手脚瘦骨嶙峋,眼中精光四起,看着就令人不舒服。
他们从那艘宝舟上下来后,先是眼神四处扫荡了一下周围。
沈初言心意一动,将自己的神识隐藏得更好一些。
那两人为确保安全,又施法将周围树木笼罩住,沈初言的神识也在其中。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加上这林中雾气的效果,那两人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沈初言看那两人施法,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果然,在那两人检查完周围的环境安全之后。他们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代表魔族的气息褪去,一股子带着尘土气息的灵气扩散,最后变为了两个普通的修士。
不,应该说他们本来就是修士。
装作了魔族的样子。
“可憋死劳资了,为何我们要以魔族的形态进来,怪恶心的。”其中一个修士骂道。
“你懂什么?”
站在他身前的那个修士大声呵斥。
“以魔族身份进来,才不会有人怀疑我们。让那些蠢人们以为是魔族的人做的事不好吗?指不定魔族还看不上你我兄弟两人,你还嫌弃上了。”
沈初言在一旁听着暗自鄙夷,明明是修真界的人,却要装做魔界中人做事,他们究竟要来这秘境中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又到底是什么门派的人?
被反驳的修士大声"啐"了一口痰,难听的声音继续道:“那东西真在弱水中?会不会是魔界的家伙误传?”
前者摇了摇头,“应当不是,新上任的那位魔尊手段实在是狠辣,那些旧部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去找那个东西的。他们也是被压迫的狠呢,不然这种机密的好东西怎么能轮到我俩享用呢?”
听了他的话,那人意有所指道:“你见过那魔尊?”
“见过一次,实力实在是太强,你我联手怕是连半分胜算都没有。最重要的是行为难以预料啊,我们拐卖修士到魔界的事迟早要被抖落出来,若是被他查到……”
站在后面的那修士神情有些慌乱,“那怎么办?”
“这次不就是上好的机会吗?只要我们拿到了东西,他就算是派魔将来也抓不住我们,又何愁没有容身之处呢?”
沈初言小心地听他俩谈话。
魔界竟换了新的魔尊,这些日子倒是没有听人提起过。
听起来还是个厉害角色。
魔界之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两人欺骗修真界的修士将他们卖到魔界去,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恶毒至极。
可是这两个老东西的修为很强,最弱的那个都有元婴中期。
以她现在是万万打不过的。
那两个人还继续谈论着拿到那东西后该怎么逃忙的事,沈初言却神色骤然一变。
从短剑所在的视角往下看,沙漠所在的上空,竟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黄气。
沙漠被人触动了。
有人进来了,落到了沙漠所在之处。
她在心中迅速盘算着。
弱水之下定然是藏着什么好东西,才让这几方势力都无比觊觎。
这一个个大佬都来争夺,可惜苦了她这平平凡凡的,就只是想要来找弱角龙的小凡人。
进来的这些人,修为只能以强的来算,因为再弱也不会比她这个凡人之躯更弱了。
硬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她现在唯有的优势就是进来的比他们早,对秘境的情况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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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解。所以不能让他们很快发现这个秘境的真实情况,需弄点什么东西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才是。
以短剑所在的视角观察了这个岛几圈后,沈初言下定决心。
就从这两个高个子修士开始。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准备好布阵用的器具,挑选了几套最合适的幻阵,以短剑为中心,将整个小岛笼络其中。然后,她启动阵法,开启幻象。
身处其中之人往任何一个方向望过去,都只会认为自己身处厚实的土地之上,看不出来这是一座小岛。
自然也不会知道外面还围着一圈的海水。
如今这五行中有了四个,只剩下天空和海洋。
天空上有她的短剑观察,并未发现异样,那想必走出秘境的关键就该在这海洋之中。
接着,她本体又在草原中寻了些石块,随着她前进的方向一路铺洒,一直铺洒到密林之中。
本体接近密林后她十分小心谨慎,一边用神识盯着那两人的动静,一边左手画符、右手捏诀,不断更新着阵法内容。虽然只是十分简陋的阵盘,但在这雾气掩饰下,也许能发挥出效用来,拖住他们几个时辰。
没让她失望,随着法阵产生的雾气和林中本就有的雾气融为一体,两人警觉起来。
瘦骨嶙峋站在前方的修士最先反应过来,他诧异地望着前方依稀出现的五彩光芒。
"那,那个方向是不是有什么天地异宝!"
后方的修士看了眼他说的方向,又看了看他。
"你是不是想宝贝想出幻觉来了,"他骂骂咧咧地拿出罗盘,却看到上面的指针猛地跳转到一个方向。
他瞪大了眼睛,露出狂喜又贪婪的笑容。
"还真有宝贝,走,快走!"
沈初言唇角微微翘起,上钩了。
她口中念诀,左手两指并拢,从左往右抹去,眼前浮现出一副图画,竟然是小岛中的景象,但只有沙漠和密林,缺乏草原和高山处的景象。
不过也不需要这两个,要引得两方争斗,沙漠和密林就足够了。
沈初言将捡来的石头放置在图中各大阵点处,那普普通通的石头竟然放射出五彩的光芒,较小的那几颗包围着大的那颗旋转起来。
沈初言神情冷淡地望着图中情景,将那几颗被注入了大量灵气的石头全部钉死在图中。
图画波动了一下,除去一丝光芒向上飞落到上空的短剑上外,竟是缓慢消失了。
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若是碰到阵法方面的大能,只怕也要惊叹。
这方秘境本就包含四处幻境,她如此直接在幻境之上再加幻境,最好的地方就在于融合其中不易被发现,倒是很适合她最终的目的。而她这一手化阵的功力,也真是令人惊叹,只怕没有千万次的实践不能等闲使用出来。
那二人已经兴奋地向密林与沙漠方向奔去了。
时不我待,沈初言眼中一片精光闪过,她两手掐诀,身形一阵模糊,在一片白茫茫中不见了踪迹。不久后,隐匿了踪迹的沈初言突然出现在林中一棵高大的树木上方,她好像采了什么东西往储物袋中一装,下一瞬,很快又到了其他树的树枝上、树干上。
18. 恢复修为进度+3
半个时辰后,从短剑视角看,两个修士带着的强大灵力波动,从东边向北边迅速逼近。
沈初言脸色微变,猛然睁开眼睛。
北边沙漠虽然没有密林做掩挡,但狂沙漫天,更适合她待会儿要做的事。
两方的人已经很接近了,像他们这种高级别的修士神识覆盖面极广,如果不是沈初言用阵法掩盖气息做遮挡,他们双方都早该发现彼此的存在了。
不过现在这样近的距离也好,距离越近,威胁越大,才越容易打起来。
沈初言召唤出那副诡异的阵法画卷,她抿了抿明显的有些发干的嘴唇。心中虽然很紧张,却也难掩激动。她仔细在画卷上观察着放东西进去的位置,几乎要将自己贴合在画卷上。
终于,那两个修士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们被沙漠突然出现的风旋挡住了,似乎在观察这东西是否正常。而沈初言也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就是此时。
她布置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现在。
沈初言看着前方产生的风旋移动的轨迹,心底计算着,看到到距离差不多了,她便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储物袋内封存着的一众飞蛾便涌了出来。
这虫体型微小,形如梭,全身呈半透明状,仅头部带有黄色的条带,翅膀极为奇特,如冰晶状,锋利无比,集齐的多了,就能用来做武器,是炼器师喜欢的好材料。
沈初言口中念念有词,那些飞蛾缠绕在她周围,变得金光灿灿起来。它们先是变得通体呈现出赤金色,然后又恢复成了半透明色,但是显而易见的,它们的翅膀变得更大更锋利了,闪着瘆人的寒光,令人望之生畏。
这种飞蛾被她赋予了风的属性,只要振翅便能形成风旋。
现在不过一小段时间,它们就在沈初言身旁形成了数道小小的旋风。
首先要有隐蔽的环境,然后才能出其不意。
风旋能让它们在其中隐藏地更好。
飞蛾口器之中发出尖锐的啸音。
“去吧。”
沈初言手指一指,它们就随着她指的方向一个接一个地飞入图画中。
那两个修士追着那道五颜六色的光芒飞了许久,终于在四周植物渐渐变为低矮的灌木,又变为一片沙地时停了下来。
"老大,前面那是什么?"落后在后面的高个子老修士问道。
"风旋。"前面的修士平静回答。
"废话!我能看不出来吗?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俩面前?"
前方的修士看向那迅速向他俩方向移动的旋风,小心地打量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旋风。"
后面的修士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袋,"哎呀!那宝贝呢?!"
他转头四处看了一圈,又查看自己手里的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那破嗓子尖锐地大呼:"完啦,那宝贝不见啦!"
随着前方风旋的飞速逼近,周围沙子全都飞扬起来,让人看不清周围。前方的修士似乎察觉到一股不妙的气息,突然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单是宝贝不见了,这地方也不太对劲……"
他话还没说话,就有什么东西紧贴着他的脖颈和脸庞,狠狠地划了一下!
没有料到会突然无声无息的挨这一下,他"哎哟!"一下叫出声。
"怎么了老大,"
后面的修士听到声音往前两步,却感觉一道利刃贴着自己划过,他下意识拿出极品灵器,大声问道:"什么人!"
他胡子被划下来一大截,老大的脖子上多了几道伤痕,看不出来是什么武器划的。
被划了胡子的修士气急,"哪儿来的孙子!竟敢划你爷爷我的胡子!!"
另一个修士也是后怕不已,那武器就贴着他的脖颈过去,要不是他感觉不对往后退了一步,岂不是要受重伤!
两人震惊过后,就向着那飓风刮去的方向,往前追上去,可追了许久,都看不到偷袭者的踪影,只剩下一阵风沙散去。
“怪事怪事,人呢?敢伤我们跑的却这么快。”
忽然,他们感觉到侧方有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紧张地背贴背站好,他们合力祭出灵器,老大一张嘴,一口青气吐到那灵器上。
灵器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大地震动,一道黄芒直指天空,黄芒不断扩大,将这沙漠上碍眼的风旋全部清除。
随着风沙的清楚,前方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明晰。
"那孙子在哪儿!"老大惊呼一声,直指左侧方。
是个身材魁梧的剑修,一身锦衣却面容恐怖,整张脸上伤痕交错,竟是被数把刀子划过的痕迹。
听到指引,缺了胡子的修士眼中凶光大露,直直向那厮冲了过去。
那剑修手中握剑却不用,当胸一脚,踢向袭来的老修士,将那老修士狠狠地踢得飞倒了出去。紧接着,又是猛地一个回旋,将另一侧袭来的同样长相的老者鞭打在地。
看到老大也被踢倒在地,老修士怒了,只见他祭出一口乌黑色的小鼎,随着他念动口诀,鼎上空竟出现了一个狰狞着表情的鬼头,通体散发黑气,让人心中一凛。
老修士哈哈大笑起来,"孙子,就将你的灵魂留在此处给我下酒吧!"
那对面的剑修看到那黑鼎后先是愣神了片刻,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他不屑地一笑,"邪魔外道,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老修士狰狞着面容,他大声呼和"出来吧!",说这,双臂一张,阴风铺天盖地般从他身上和黑鼎上同时涌出,黑压压地往剑修所在的位置席卷而去。
剑修速度极快,一边躲避着那黑气,一边以破空之势往两个修士身边袭去,带着"哧哧"的声音,很快到了两人跟前。
两人惊悚之下,脚下一跺,顿时连人带黑鼎地往一旁侧去,遁走开数十丈的距离。
两人稍微站定,剑修的身影却不见了。
老大疑惑地看了一圈四周,"古怪,那孙子呢?"
忽然,头顶处有一股气息袭来。
那厮真是狡诈,竟憋在这处想搞偷袭!
“竖子阴毒,竟敢偷袭我们!”
“真是好笑,”狂风剑意之间,传来剑修的声音,“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你们忽然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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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怪我阴毒?”
断了胡子的修士气急,"分明是你先偷袭的我们!"
剑修轻轻瞟了两人一眼,像看两个蝼蚁。
“现在处理了也好,二位下来也是来找那传说中至宝的吧,既然来了,那就留在这儿吧!”
说这,数十道青红色的剑气朝那两人砸来,老大瞪大眼睛,连忙祭出一个金钵。"裆"地沉闷一声,两人被数十道巨力一段段地强行推出去百丈余,然后弹飞到一块沙堆上,几个踉跄下来,差点没能起身。
还没等两人松一口气,剑修招式也到了,一道深红色的剑气从他们站立之处狠狠划过,却没有停下,再往前了数十丈的距离,将沙堆都划出巨大的一条天堑。
"老大!"
断了胡子的修士痛呼出声。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修士,由于金钵未能抵挡住剑修的袭击,土遁又遁得慢了些,被剑气直接横着来了一刀,元婴已碎,显然活不成了。
断胡子修士恶狠狠地盯住那剑修。
"你竟杀我兄弟!你该死!"
剑修双手一掐法决,将那两个修士笼罩阵法其中,正准备将这整个空间内的气息封死。
见这情形吗,断胡子修士一阵惊慌,将老大的尸体放下,竟直接跪倒在剑修面前。
"别,别杀我……我也是听老大的话才对您出手的,求您……"
"轰隆!!!"
老修士的话还没说完,他们所在的地方忽然一阵巨响。
紧接着,一道白光从天际射下来,好像一路落到了沙漠的尽头。他们所在的地方,景物发生了变化,接天连日的沙漠似乎范围变小了,风沙也没有那么大了,头顶的天空看起来也不是雾蒙蒙的,清晰了不少。
"幻境……"
剑修看着这情形,低低念出声,心中忽然有了一抹不好的念头。
白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升了上去。
剑修眯了眯眼,然后骤然睁大。
那竟然是一个人影!
剑修反应得极快,那道白光是秘境出口,有人要出去了!
老修士也终于反应过来,这秘境中竟然还有第四人!
剑修下意识地往秘境出口那边追去,被困阵法中尚能动弹的老修士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可就在此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根根丝线,缠绕住那剑修的脚,丝线互相拧结起来,形成了粗粗的一根。
没想到突然之间还有这样的变故,剑修忽然感觉腿部被一股大力拉扯住,竟然一时挣脱不开。他低头望去,原来是一群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飞蛾突出的丝,那飞蛾呈半透明状,一直隐藏在此处,看他们争斗,为的就是这一刻牵绊住他的脚步!
剑修感到出奇的愤怒,一剑斩断那丝线和飞蛾。
可是等到他再回头去看那秘境中第四人时,已然来不及,那人已经进入秘境通道,秘境出口要关闭了!
"啊!!!"
剑修蓄力起一道剑气,往天空的秘境出口劈去。
那道剑气一路震荡到秘境出口之内,直直地将那道身影劈成两半,出口似乎颤动了一下,却还是缓缓合上。
19. 恢复修为进度+4
秘境出口外。
那个被剑气削成两半而不住坠落的身体突然开始有了变化,其中的一半迅速膨胀起来。
"砰"的一声。
那一半身体竟然被胀破了,从中炸出来无数的纸片,如雪花般落下。
从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初言。
飞速下坠途中,她也不见慌乱,召唤出绿葫芦。
确保无人跟来,周边安全后,她抚了抚胸口。
找寻秘境出口耗费了太多时间,她原本以为出口会在海里,万万没想到是在天空中,本来是根本不必挨这一剑的。
还好自己早有防备,不然就真被那道剑气给杀了。
现在看来,一切准备都没有白费。
没等沈初言侥幸多久,接下来的景象就让她面色一变。
脚下的海面上突然波涛汹涌起来,波浪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完全成了有百丈之高的狂涛骇浪。
沈初言骑着葫芦,艰难地躲避着那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断向自己袭来的惊天巨浪。
海水逐渐变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飘荡来,头顶的云层也越压越低,海雾弥漫开来,她眼皮狂跳,心中不知为何一阵不安。
茫茫海雾之中,似乎从巨浪来的方向传来一阵怪异低沉的吼叫声,而随着吼叫声一并高昂起来的,还有这海浪。
是妖兽在暴怒。
沈初言向那片海雾看去,却什么都看不清,沉吟了片刻后,她身上光华闪动,竟一头扎进那片黑沉沉的浓雾中。
一飞入海雾,就是一股浓浓的腥味,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血海,也不知这海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死了多少海族,这方海域竟是腥臭无比,多闻一瞬都能把人熏晕过去。
而这臭海之中,一头浑身紫色鳞片的巨兽毫不掩饰地匍匐在海面上。这兽体积太大了,是沈初言见过的,体积最为庞大的龙,它有数百丈高,黑紫色的头颅仰天长啸嘶鸣,粗壮的四足只剩下三个,威武的长尾直入云霄。它周身卷起的滔天巨浪和妖风,不断地在凌迟着从海域四处依本能赶来的,前来拜服它们的王族的各类海兽们。
沈初言目光一凝,发现那些尸体中,不乏同样带有龙尾和半截龙角的……
紫龙狰狞着巨大的脑袋,口中满是血肉,可怕的断角不断蹭着海兽的尸体,两只硕大的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如此气势和威压,刚才的那几个修士和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了。
这便是龙族,妖兽中天生的王者。
沈初言静静地看着这只凶恶的龙,眸光越来越冷。
她现在才终于理解那本游记中所述的狂暴之言。
这龙,确实是疯了。
它们已经化为只会无知觉杀戮和进食的恶兽,这方海域中的海兽和鱼类,全都沦为了屠宰的对象。
甚至,包括它们的同族……
所以才会引得海水变色,变味。
而这只巨大无比的龙,不知是否是把它的族群吃光的结果。
这只恶龙忽然向着沈初言狂吼了一声,顿时,高空乌云密布,滔天巨浪扑面而来。随着一并的,还有一道道粗壮的闪电从云层中劈下,那些雷电不断交叉,组成一张巨大的电网,想将沈初言笼罩其中。
"又是雷劈,"沈初言看着那骇人的粗壮雷电,脸上露出一抹无语之色,"上次就被系统用天雷劈个半死了,雷电什么的,离我远点!"
说着,她调动起周围的灵气,口中念诀,单足猛然一踩身下的葫芦,竟舍弃了绿葫芦,打算自己躲避。她身姿如纷飞的雪花,飘荡灵逸,同时速度还奇快,那雷电眼看一道道就要劈到她身上了,却总是能被躲开。
紧接着,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沈初言脚下翻飞踩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白色的光点。光点渐渐密集,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张小网,那小网相比她头顶铺下的大网而言只能说是小的过分可怜。
可就是这样一张网,竟将那粗壮无比的电弧全数吸取,那声势浩大,不断发出爆裂之声的雷电,在接触到小网的一瞬,电光就毫无踪迹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全被那小网吞噬了。
看着对面渺小的人类居然硬生生接下了这些雷电的劈打,还能如常浮在空中,巨龙双目猩红,更加暴躁。"轰隆隆"的巨响传来,巨龙腾飞起,巨浪随着它的身躯翻滚,很快形成遮天蔽日之势。那庞大的身躯不断往上翻飞,威武非常。
他抬首望着沈初言,骤然一张口,无数的血色的晶块随着掀起的巨浪向她袭来。
沈初言反应极快,那血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朝袭来的方向一弹指,一串的符咒从她衣袖中一闪射出,有序地绕了个圈将沈初言围住。随后,她周身金光大放,形成了个光华四射的屏障,将巨浪挡住。
沈初言身形一转,那飞剑幻化为四十六把,一道道剑影在她周身盘旋。她口中念诀,右手用剑,左手画符,屏障瞬间灵力暴涨,很快层层加码,变为五层。
仅这一瞬,她就布下了五层屏障防护。
巨龙似诧异了一瞬,便见一道道白色剑光从那屏障中出现,直向龙身斩去。
一阵沉闷的响声后,白光在紫色龙鳞上交织了一瞬,竟被弹开,只是在龙身上带来了一道极小的划痕。
这短剑甚至划不动龙身。
沈初言脸色一沉。
这算是什么龙,比千年老灵龟壳还硬,它这异变不会全加在鳞片上了吧?
这短剑已经是她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剑了,却刺不穿这龙的鳞甲,这可就麻烦了。
没等她过多思考,巨龙被惹怒了,吐出一口龙焰。
沈初言只看到乌云中有一道刺目的红光闪过,紫黑色雷电伴着红光打过来,一瞬之后,不断在她头顶的屏障上劈下。
仅第一声霹雳之下,她布的最外层和第二层屏障上就出现了龟裂,然后散开,消失。
巨龙振奋无比,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电伴着红光打下。
纵然沈初言费力布下这一层层屏障,却半分作用也无,在这一瞬,就被全数击破,一道道红光最后穿透屏障,几乎打在沈初言身上。
可又好像没有。
因为她并未透露出被打到的感觉。
巨龙的红色眼睛不善地眯了眯,终于看出来为何这蝼蚁还没有死。
即便这屏障无用,她竟也在不断补充,补充的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巨龙发出雷电的攻击速度。
以至于好像总是差一层屏障就能打到她。
巨龙怒吼一声,"速度快,那又如何!"
更加粗的血电已被巨龙酝酿出来,在乌云之上,即将降临。
沈初言眉头一皱,她自然能看出那空中闪电血雾交织下,不断翻滚着的缕缕黑气,像炮仗一般炸裂着,让两者永不相融。
这龙是真的很古怪。
她单手一招,除开不断维持着生成屏障外,一道符箓从她衣袖中飞出,紧接着,她空中一个翻腾,坐着绿葫芦一头扎进那臭海之中。
"想逃?!"
巨龙的眼睛亮的像大灯笼,也跟着沈初言扎进海中。海水因那巨大的身躯而翻涌起来,已经在水底的沈初言都被那些浪卷的无法控制逃跑方向。
她拼命朝海水深处游去,渐渐地,周围都是一片静谧。而这静谧之下,她的伤口慢慢渗出一丝血气,从身后立马穿来海水被快速破空的声音,一阵宛如恶鬼的吼叫声传来。
被发现了!
就在巨龙的獠牙之下,沈初言的护体屏障被生生咬碎,那獠牙硬擦着她身侧而过,撕下一大块血肉下来。吃到了血肉,巨龙更加发狂兴奋起来。
海水裹挟着血气,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身后是穷追不舍即将把她吞吃入腹的巨兽,沈初言捂着受伤的左肩,七拐八折地被海浪打的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能逃到何处去。
而巨龙却如影随形,似乎想逗弄这猎物一般,总是从她身侧掠过。
沈初言左手受伤,吃力地往前乱窜般的逃跑,一逃一追间,真是让人觉得阴魂不散。
她正准备调转方向,忽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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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她立刻放弃葫芦,祭出短剑,极险地向高处疾冲出去。
下一刻,巨龙突然从下方冲出,嘴巴合上,却没有咬到猎物。
它愤怒地吼叫着,跟着沈初言冲向上,一路疾追到海面上。
巨龙刚一冒头。
没有一丝迟疑,沈初言将手一收,只见海面上灵光闪动,一副巨大的,甚至可以将这条巨龙包括在其中的金色符箓浮现。
她左手两指一合,眸中银光闪动,随即朝右手吹了口气。
爆裂。
浮现在整个海域上的巨大金色符箓爆裂开来,数不清多少个的金灿灿的符文从海中浮现,围绕在那巨龙身周,就连沈初言身边都有许多。
然后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爆裂开来。
不知何时,她竟然布下了这阵法。
巨龙终于察觉到不妙,她刚才那番遁逃,竟是为了以身引它入阵和布阵!
而这它平生见过的,最为巨大的,最为夸张的阵法,没有阵眼,没有出路。
还庞大到覆盖这片海域。
不妙,不妙,它得逃……
"疯子!疯子!!!"
无形的气浪席卷,电弧包裹之下,避无可避,顺着海水炸裂到巨龙的每一寸身体。一道道白光连成线,连成网,将这水,这天都照得明亮无比。
沈初言也在其中,却似乎并无半分逃离之意。
她那双平素好看的眼睛,冷漠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没有分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巨龙因疼痛而翻滚,又到处乱窜,想努力飞出这海域却来不及的模样。
然后冰冷地吐出四个字:"废话真多。"
这是一片爆炸的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天,又或许是一个月。
爆炸声才渐渐平息。
一抹残破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趴在半个糊得看不出颜色的葫芦上。
那葫芦在海面上悬浮了两日,终于停了下来。
沈初言全身都像被烤焦了,衣服残破不堪,甚至左手臂血淋淋一片,不知是被哪个爆裂给炸的。
她停在海域一处上空,目光一敛。
四周阴风滚滚,一股强烈的禁制扫荡着海域。下方的海面上,数以千万记的海兽、鱼类尸体漂浮,大都被烤焦了,焦糊之气冲天,看过去是乌黑黑的一片。
她将目光落在其中最为巨大难闻的一堆,一半龙身被炸出了白骨,另一半奄奄一息,艰难地蠕动着身体,挣扎着向前爬行着。
沈初言靠近了些,那龙身却猛地腾起,龙嘴大张,脱了束缚向自己咬来。
沈初言下意识抽出短剑一挡,短剑擦过龙头下颌角,割下一片肉来,却断了。她只感觉自己的手似被铁钳死死夹住,吃痛间怒吼出声:"狡诈的畜牲!"
剧痛之下,她疯狂催动周围灵力,毫不保留地化出无数碗口粗的冰凌,带着符咒直插龙首。
血液喷出之际,无数晶丝穿透出来,龙头被穿插得不成样子,龙目在符咒下被戳瞎了,两只眼睛血淋淋的一片,可怖无比。
沈初言身子突然一滑,她在颤抖中艰难地抽出自己的右手,鲜血早就布满了整条手臂,血肉都被腐蚀,甚至能看到白骨。
巨龙彻底不动了。
沈初言面色苍白的可怕,胸口起伏不定,全身都浸透了鲜血,随着呼吸,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歇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颤抖着手吃了一把丹药,然后拎着那把已然断了的剑,从龙脊处用力划进去。
在划了几丈深之后,她终于见到那个散发着淡黄色光泽的东西。
她手中的动作快了些,也更稳了些。
这便是她要的龙筋了。
可是随着划的越来越多,沈初言却发现感觉有些不对。
从龙头往下,龙肉乃至龙脊都呈现深色,甚至龙筋也是如此。而在巨龙那硕大的肚子之中,居然有着很大一团密密麻麻中心呈现黑色的,看起来黏黏糊糊的,甚至还会跳动的东西。
“魔卵……”
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20. 修为恢复进度+5
与寻常的魔卵不同,这种魔卵中丝丝缕缕的,有着像红色血虫一样的东西在卵中四处爬行,那畸形的触角一伸一缩,爬过之处死气四溢。
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东西,沈初言深吸了一口气。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片海域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弱角龙会自相残杀变得如此狂暴。
想来和这鬼东西脱不了干系。
她艰难的站起身,只觉一阵气血翻涌,一股铁锈味的咸充满口腔。
沈初言身子晃荡了一下,步伐虚浮到需要用那柄短剑来支撑自己。
然后她再一次调动灵力,口中吟诵起古老的歌谣。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聚,她手中散发出淡蓝色光芒,像被阳光照射的海水一般朦胧,带着柔和、温暖的力量,一点点渗进去魔卵中。
魔卵受到刺激,开始变得更加狂暴。那些血红色的虫子爬动的愈发快速,似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屏障,来到这世间,一享血肉的芬芳。
仅过去片刻,沈初言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
她变换了动作,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在胸前一旋。周围凝聚的空气开始涌动,海浪跟着翻滚起来,一股强大而庄严的力量死死压制住魔卵,让它们平静下来。
这鬼东西,如果任由它放在这儿,只怕还会影响更多的海族,养出更多"狂暴之物",那这片海域就真的永无太平之日了。
她需得将这东西除去。
身下蜿蜒出的血迹淌到海中,衣裳都被血染透。
整整七日,沈初言一刻未歇,死死地压制着这魔卵,半分不敢松懈。
那魔卵终于坚持不住了,软趴趴地垂着,如死了一般。
沈初言平摊双手,往上抬了抬,那轻柔的蓝光包裹着魔卵,在夕阳的照射下,带着温暖的光辉。
魔卵渐渐透明,消失。
这片海域中的气息似乎都变了变,不再那么沉闷和令人窒息。
沈初言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净化了。
她倚着断剑的手突然一滑,身子一倒,吐出一口污血。
然后从巨龙身躯上,狠狠地栽了下去。
她斜躺在那儿,纸一样惨白的脸颊无比消瘦,腥臭的海水淹没了她的腰际,另一半身子虚虚地倚着小半截龙骨。
太痛了,全身刺骨的疼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剑已经滑倒水底去了,她好不容易挣扎着摸到那根艰难得到的龙筋。
却忽感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儿,做我的下一副身躯吧!”
沈初言脸色骤变,也顾不得旁边就是尖锐的龙骨,提起仅剩的力气猛然向一旁滚去。却还是不及,那龙头上断了的龙角处,竟冒出一股黑气,正正地袭在她眉心处。
识海之中,黑气涌起。
身体好像被冻住,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只剩下疼,从脑袋深处钻出来的疼。
她紧咬住牙关,忍着剧痛问道:"你是谁?"
"我?"那声音反问了一下,然后阴森低沉的笑声从她脑中传出来,"我是这龙族的主宰,是我族的源头,看在你即将成为我下一具身体的份上,我恩赐你现在可以称呼我为:龙祖!"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好像自带某种声音攻击的能力,沈初言无力抗拒,思维仿佛被黑暗吞噬。
她就说怎会如此奇怪,这龙看龙骨也才五百年骨龄,而方才与她缠斗时用出来的招数却非千年修炼难达,就算是食用了同族,也没有如此熟练的道理。
却原来,是被这老邪龙祖夺舍了。
犹如被千万条毒虫啃噬着识海,脑袋中自己的意识正在一寸寸的溃烂,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恶龙的神识嚣张无比,在她脑海中狞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要是不净化那些魔卵,可能还有与我一敌之力,现在嘛……就乖乖交出你的身体吧!"
那恶龙神识在她识海中肆意流窜,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在到达沈初言的识海中央时,轻轻的"咦"了一声。
“你这娃娃,识海竟如此宽阔,倒是助我修魔的好去处,不错不错。快将你的身体交出来吧,也能少受些痛苦。”
沈初妍咬紧牙关,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老龙的声音又恶毒又不屑。
"你们修士本身神识就不如我们强大,又如何抵挡得住呢?你就是不愿意又如何,越不愿就越痛苦。"
正如那恶龙所说,她的意识却像被丝线缠绕,越是挣扎,越是被缠绕得紧,恍惚之间,她好像即将坠入一片深渊中。
“哼!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我乃上古龙祖,现如今的龙族都当奉我为尊,不过为我提供一具身躯又怎么了。你这娃娃,还是快点放弃吧。”
“我说了,你、做、梦!”
千钧一发之际,她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脑袋后扎了下去。
恶龙似乎被她这行为惊住了,在她识海中停住。
沈初言一口鲜血喷出,虽然脑袋剧痛,但神识清明了些。
她恶狠狠地啐出一口血水,"想夺我的舍,那我宁愿现在就将这身体粉碎。"
越是如此时刻,她的目光越是明亮,如烈焰燃烧,让人不敢直视。
言罢,她的神识分成了无数片,向那股黑色的神识展开了围剿,将它包裹其中。
恶龙却十分不屑,"没用的,你们修士的神识不够强韧,只要我冲出去,你也是只有被夺舍一个下场……"
它的话语顿了顿,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围逐渐变红的神识,"等等……你要做什么?"
红色的神识将它团团围住。和寻常的修士神识不同,它们眼中跳动着白色的火焰,然后,张开了嘴。
一股强横到令恶龙不安的气息从它们身上迸发出来。
沈初言腕间,那道红色的印记亮了亮。
“这怎么会这样,你,你这神识,你不是修士,你是……”
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初言的神识完全封锁住,然后,一口口吞下。
"痛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恶龙的声音在沈初言脑海中回荡。
忽然,沈初言所处的海域剧烈颤动,从海水深处传来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沉闷声。
颤动越来越大,海面剧烈摇动,似乎要将这海域翻转过来一般,沈初言周身已无力气,只能无力地随着海面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依稀之间,她似乎听到恶龙最后的吟诵,像诅咒般回荡在天际。
"我不会死的,只要你心中有魔障,总有一日我就还是会出来的……”
等沈初言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宽阔无人的洞穴中。洞穴极高,有上百丈深,四周的土壁上遍布着闪烁光芒的坚硬寒冰。
这洞穴不像是人类的成果,倒像是那巨龙的巢穴。
洞穴最上方刮着一阵阵古怪的黑风,那黑风刮过墙壁,发出瘆人的尖鸣声,甚至将那坚硬的寒冰都削下来不少,一块块落到下方。
这怪风削坚冰如泥,比世间大多数剑都锋利,看起来非元婴之力无法抵挡,沈初言竟被困在这洞穴之中。
看起来这洞中并无什么危险,除了那洞口的怪异黑风,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初言从破了的储物袋中拿出仅剩的一瓶灵药服下,灵药下肚,却并没有以往的热流暖腹,伤口也并没有得到治疗效果。
是灵药无用了?
还是这洞穴有什么古怪之处?
她面色沉了沉,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接下来两日,沈初言拖着重伤的身体,将这个洞穴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几乎每个角落都染上了她渗出的鲜血。
查探之后,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什么别的出口都没有,只有头顶那个。明明没有法阵,也并无灵器压制,可灵药在这个洞中也失去了效力,别说治疗伤口了,就是用来饱腹都不行。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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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一副凡人之躯。
这两日下来,已经饿的饥肠辘辘。
危急之时,她想起系统给的那个白色光晕。
输入一丝灵力后。
在沈初言看不到的地方,这个洞穴似乎像心脏一样猛的跳动外扩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平静。
没有用?沈初言感到很奇怪。
按系统所说,应该是在这个世界都能用才对呀,可是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是在这个密室里。
她不甘心,又试了第二次。
第三次。
……
都没有用。
依旧无事发生。
她还是被困在这处洞穴之中。
黑风不停从洞穴四周涌现,聚集在头顶,刮擦着坚冰,发出阵阵惊悚可怖的尖鸣。听多了,只让沈初言觉得越发心神不宁,心惊肉跳。
在不知道探寻了这洞穴多少次后,沈初言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脸色白中泛青,软倒在地上,周身簌簌发抖,透着一股死气。
这一路,打弱角龙,净化魔卵,强行吞噬夺舍神识,竟已将她的生命力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沈初言颤着手拿出那条龙筋,龙筋整体呈现带有光泽的淡黄色,可其中却蕴含着丝丝缕缕暗色的狂暴之气,令人望之就觉得十分不祥。
她握紧手中的龙筋,必须尽快出去找到能工巧匠,像这个东西打造成灵器才行。
她尽量平静下来给自己打气,她不会在这儿困死的。
可是,在她又在这个洞穴找寻了几遍之后,依旧没能找到其它的出口。
她无望地抬头望着洞口的黑风,想要从这上去,至少也要元婴级以上的修为才可一试。
沈初言的脸色愈发惨白,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她还想再找最后一次,却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难道真的出不去了吗?
那师兄怎么办?
师父的仇怎么办?
她修为没了的原因不去寻了吗?
……
她眼眸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最后时刻。
她看到了那条龙筋。
这几日过去,龙筋大半都被暗色覆盖,仅有一丝丝的淡黄色龙气还在其中忽隐忽现。
无望之下,她想起冰棺里的那人,惨然一笑,似乎做了什么决心。
“对不起师兄,我可能要食言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
在这里困着出不去是死,寿数将近也是死。
她沈初言的人生不应在此停顿。
既然都是死,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在这生机尽无,生死存亡之际,她竟做出了一个疯了般的决定。
既然出不去,找不到合适承载龙筋的容器,那便由她当容器。
既然找不到炼器师,那便由她自己做炼器师。
沈初言挣扎着坐起身,半靠着土壁,气沉丹田。
下一刻,她直接将那一整根龙筋生吞了进去。
她要把这龙筋给融了!
狂暴。
只剩下狂暴。
紧接着就是血肉骨头都被排斥碾碎的感觉。
她好像吞下了一枚爆裂符,感觉周身都被震裂成了碎片,是被龙筋中蕴含着的狂暴之力和龙气生生震碎的。
她抱住自己,紧紧蜷缩着削瘦的身体,周身抑制不住疼痛地颤抖。她苍白的面容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全身肌肤破裂,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来。
一轮又一轮的撕裂之感,好像永无尽头。
她终于忍不住这难言的疼痛,仰起头嘶吼出声。
“啊!!!”
与此同时,万剑宗密室冰棺内。
身骨修长挺拔,貌若神祇,却眉头紧锁,仿佛一直陷入梦魇中不安的男人。
猛的坐起身来。
似乎能感受到那难言的疼痛一般,他睁开眼,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阿言……”
21. 师兄醒了!
一片黑暗之中,沈初言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清冽而带有磁性。
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阿言,阿言……”
她好像,等这个声音等了很久,是很期待和在意的人。
在意到,即使现在眼皮已经重到不行,她也挣扎着掀开眼帘……
眼前还是那个洞穴。
脑袋有些眩晕,沈初言甩了甩脑袋,又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同。
她能看到洞口土壁上冰晶被风刮扯的每一瞬,还能透过土壁看到这个洞口侧方一截隐藏的空间。
体内灵力充沛,筋脉内的力量能正常流转,那种身体沉重不堪,马上就要死的感觉消失了。
沈初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的灵根,回来了。
沈初言连忙内视自身,灵根在体内融合的很好,各处因灵根剥离形成的暗伤渐渐被灵力滋养着。除去那依旧狰狞的剑骨空缺,她的身体并无其它问题。
沈初言迫不及待地运转起功力,然后就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身体之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比自己记忆中更为蓬勃汹涌的力量。
虽然还是那股灵力。
但不知为何,识海中飞舞着两股闪着金光的黑气。
是那被异化过的龙筋带来的吗?还是那个夺舍的恶龙呢?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但她现在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地方不适,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真是奇怪。
她何时有了这么磅礴的力量?
与此同时,魔界。
正骑在魔兽背上,带领守城队在城外巡逻的两位魔将,忽有所感地都看了看西北方向。
他俩同时摸了摸自己胸口灼热的部位,然后对视一眼,伸出手来。
手上的红纹赫然发着光。
“是魔尊……魔尊她回来了!”
两人神情兴奋。
其中一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上苍保佑,魔尊还活着,上苍保佑……"
最先冷静下来的一名魔将似想起了什么,募地沉下了脸色。
“那些人暗中好像计划着什么,魔尊回来的消息先不要透露出去,我们先去找找人在哪。”
另一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终于恢复了灵根,虽然不知为何,那龙筋竟真的融合到她身体里了,但目前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沈初言运转起周身灵力,她手腕一个翻转,整个人就缓缓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沈初言明眸稍弯,如她所料,这洞穴中的物质应当是有压制法术的效用,需要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能挣脱这种禁制。
沈初言周身发光,她掌心相对,手指微微向内侧弯曲,口中法诀吟诵,右手一抽,竟化出一把冰凌凝成的剑来。
她腾空而起,单足踩了踩土壁,霎时间就拔高了数十丈,来到洞穴一半的位置。再一借力,身姿轻盈若飞,轻飘飘地就来到了洞口处。
她手中握剑,衣袂飘然,立于洞口一侧。手中冰剑一挥,顷刻间,一道无形的剑气带着不可阻挡的磅礴灵力向那怪风划去。
那吹拂不止的怪风竟硬生生被劈开了一道口子,虽只是一瞬,却也足够沈初言出去了。
沈初言走了很久,口干舌燥,这沙漠一眼望不到头,飓风将沙石吹的乱飞,遮天蔽日的黄沙下,眼睛都被太阳刺得生疼。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向身后望去。
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人。
“我先说好了,你们俩如果走不出这沙漠,可不算我没救你们,该拿的报酬还是要给我的。”
身后的黑袍男子抱着个白衣女子,闻言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艰难地朝沈初言抱了抱拳,嘶哑着嗓子说道:“这是自然。”
很明显,跟在她身后的这两个人很是忌惮她。
沈初言看了看他怀里脸色愈发苍白的女子,没多说话,但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这是是弱水出口处,她出了洞穴后就发现不对劲,外面竟是连接了一个传送通道,通过通道后,她发现外面并没有水,反而是越走越干燥的沙漠。看着这沙漠,她觉得很是熟悉,认出此处是西境内。西境是古夷族的地盘,这里的大部分沙漠都会削弱修士的灵力,即使是化神期都难移在这处御剑而行。换句话说,这里的修真者和凡人差别不大,古时只要乱战,总有凡人来此避难,也渐渐形成了城郭,古夷族人生性好战,从出生开始就锻体,还有能占星预卜之能,是修真界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根据经验,沈初言避开沙漠中的一众毒物,眼看再过两日就能出去这沙漠,到西境城内。
只要到了西境城,就能通过传送阵很快回到万剑宗,她出来近三个月,也不知道师兄如何了,怕师兄那边出事,沈初言连夜赶路,却在前夜,在沙漠中遇到了这一男一女。
这两人一看就是没出过远门的那种修真世家中人,竟然敢大晚上的在沙丘顶部休憩,要不是沈初言好心拉住他们,这两人就被飓风吹跑了。
这两人也是来到此处之后才发现他们能使用的灵力被大大削减,又没有闯沙漠的经验,于是他们偷偷摸摸的跟了沈初妍一段路。沈初妍只当自己没有察觉。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这两个人身上宝物不少,但空有一身的宝物,却无法发挥出宝物哪怕十分之一的威力。
今天上午的时候,这俩人大概是渴了或者饿了,路过一片绿洲时,沈初言没注意到的时候,他们两个没跟上她,跑去绿洲边上。
等再见到这两个人时,女的那个已经被不知名的毒物给毒倒了。
沈初言突然冒了出来,和那个男的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那男的竟扑通一声跪在她脚边求她救他的小姐。
沈初言其实也挺无语的,他们两个菜鸡要是本本分分的跟着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倒在这沙漠中。
竟然还敢胆子大到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找东西吃,还没有半分防范。
这要能靠他们自己走出这沙漠可才是见鬼了。
沈初言表示,赔本的买卖她可不会干。
在那男的再三保证,沈初言只需要将他们送到西境城内就行,西境城内有他们家族的商楼,沈初言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沈初言才勉强同意了。
她身上的丹药在海域中被炸没了,他俩身上居然也什么药物都没带。
在沈初言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胆子大,出来闯荡也敢什么药都不带后,只得用凡间的土方法帮那女子处理了伤口。
也是这时她才搞明白,这两人是一个修真世家中平凡弟子和世家小姐暗生情愫,二人竟然在小姐结婚前夜,大胆私奔的故事。
对此,沈初言看着那金丹中期修为,却连手中宝物都不会使用的男人称赞道:如此无能,却能比她还莽,牛。
沈初言带着那两人小心的在沙漠中行走着,她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现了几颗绿色的灌木丛。
“前面那里小心点。”沈初言提醒道。
男人认真的朝她点了点头。
可是沈初言才刚走过那段路,身后就传来人的呼救。
“救、救命。”
灌木丛已经没了,其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坑,沙子飞速地在往内掉,而沙坑周围赫然被卷进去了两个人。那男的正吃力的死死用手扒拉住沙坑上方的一块石头,但显然没什么用,沙坑流速太快了,他还抱着个人,两个人几乎不可避免的,要被陷落下去。
所以他向沈初言呼救。
沈初言无语,她才刚说完小心的话。
她道:“我记得你手里不是有一面灵镜吗?”
“把东西拿出来,用那镜子延缓沙子的流速,然后再用你的鞭子卷一卷旁边的石头,看看能不能出来。”
“好的,”虽然不知沈初言如何得知他身上有的灵器,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在她的指点下,那男子立刻拿出东西。
他向镜子内输入灵力,果然如沈初言所言,这镜子竟然能在这沙漠中发挥出一部分的能力,沙坑的流速慢了下来。
沈初言在石头旁等着,只要鞭子过来了,她就能将两人拉上来。
可是当他拿出鞭子去卷周边的石头时,却是怎么都卷不上。
试了几次之后,他简直灰心丧气起来。
都怪他,看来今日他和小姐都要陨落在此。
“谢谢这位前辈的指点,我看来是不行了。"
他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一无所知的女子,咬了咬牙,似下了什么决心。随后,他从心口逼出一滴精血,脸色苍白了几分。
"前辈放心,那个报酬依旧作数。这是我的精血,你将这东西拿到流紫阁后,他们自然会给前辈想要的东西。晚辈只有一所求,求前辈将我的小姐带出去,此事因我而起,若非是我……她也不会流落至此。”
沈初言却是很嫌弃地一挥手,将精血给他打了回去,没入到他心口。
“真是无能,连用个鞭子都对不准位置吗?把你的东西收回去。”
那人被她说的有些羞愧,低头道:“我、我未曾修习过鞭法……”
“将鞭子丢给我!”沈初言大声道。
男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
这个前辈答应了!
他将鞭子朝沈初言的位置丢了过去,礼貌请求道:“还请前辈救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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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出去。”
沈初言灵巧地跃起身,一把接过鞭子。
站稳之后,直接使出一鞭。
那鞭梢便听话的裹住男人怀中的女子。
她再一挥,鞭子在半空中如银蛇舞动,将那女子牢牢的裹着,把他的小姐带了上来。
这认了主的灵鞭竟还是极品灵器,因为不是主人使用,她用起来要承受成倍的压力,更别说在这用不出灵力的环境中。
沈初言一阵气血翻涌,唇边渗出一缕血丝来。
她连忙沉下气息,疏通灵力。
“多谢!”
见女子平稳地落到了沙丘上,那男子对沈初言也满是诚挚的谢意,大概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他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沙坑将他完全吞噬。
看到他的动作,沈初言瞳孔微缩。
“我可没说你能死!”
她挥舞灵鞭,动作又快又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牢牢的包裹住这个男人。
有了刚才灵力的疏通,她这次只稍稍一使劲,就将人带出了沙坑。
男人狼狈地被甩到那女子身旁的沙堆上,稳住身形后,他先是检查了白衣女子的状态,然后感谢地向沈初言作揖。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沈初言却斜撇了他一眼,将那灵鞭丢到他身前。
“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你这修为也太差了,有灵宝却不会用,如何护得住你心上人。”
男子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懊恼,却也赞同道:“前辈说的是,平日里我只逗蓉儿开心,修为也……缺乏实战经验,我确实没有努力练习自己的修为,以至于现在……”
他眼中满是懊悔,恨自己连心上人都保护不了。
突然,他跪倒在沈初言面前。
“前辈我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前辈收我为徒教授我武艺!”
“不情之请就不用……”
沈初言拒绝的话都还没说完,这人就把他的请求说了出来,还重重的向她磕了个头。
沈初言无语,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不同?
她在宗门里那般提点男主,男主都想不起来拜她为师。
在外面随便碰到一个小白脸,人家就这么上道。
可惜……
沈初言正色道:“我不收徒了”
男子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也没关系,前辈修为高强,只怕收徒也是有很高的要求,是晚辈唐突了。”
“但是我收小弟。”沈初言忽然又道。"看你这样子没人护着走出沙漠也是太困难了,我又是个好人。奉我为尊,听我指令。当然,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会让你做的,能做到的话,我可以收你当小弟,也指点你修行,这样你也护的住你心上人。"
男人反应了过来,欣喜地朝沈初言磕了个头。
“可以!老大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以后小弟唯为老大之命是从,只要老大开口,小弟定努力达成!”
“行了,”沈初言摆了摆手。“你们跟着我吧”
"是!"
男人高兴地抱住他家小姐,跟着沈初言。
沈初言一直将两人护送到西境城内,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往来的大多都是经商之人,而且很多都是凡人,修真者和凡人之间的那种强者和弱者间压迫与被压迫的感觉,在此处微妙地被消弭了。
刚到了西境城内,还没来得及去流紫阁拿报酬,沈初言就感觉到自己腰间那已经三个月没动静的半面玉牌突然有了响动,是三长老来的消息。
“小言儿速回,你师兄醒了!”
"小言儿你去哪儿了!你师兄到处去找你。"
"小言儿你还平安吗?"
"小言儿看到消息速回!"
都是因为在秘境被隔绝灵力而延迟的消息。
沈初言瞳孔紧缩,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握不住那轻飘飘的玉牌。
师兄、师兄醒了!
看沈初言神色不对劲,叶荣,也就是沈初言新收的小弟问道:"怎么了老大?"
“我来不及去流紫阁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大病初愈,我需要立刻回去!”沈初言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手,神色慌乱地辨认着传送阵所在的方向。
“这,自然是该回去的。”叶荣朝她拱了拱手。“恩人不必送我们进去了,你快回吧,那个报酬我会……”
"报酬不要了。"沈初言召唤出半个葫芦,朝叶荣他俩挥了挥手,骑上葫芦就朝传送阵而去。
沈初言动作太快了,叶荣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只留下叶荣兀自感叹。
"好人啊……老大是。"
22. 蛇打七寸
修真界最近出了个大事,继万剑宗出了个宗门耻辱的消息之后,再次引得修真界议论纷纷。
听说有人见到许久未见的诛衡仙尊了,说诛衡仙尊孤身一人去了仙门十六宗探访,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传消息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说诛衡仙尊行色匆匆,却依旧风姿清骨,俊美无俦,光远远看着就让人迷醉。而且貌似修为更加高深了,那一身纯正的剑气凌厉,让人羡慕,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听了这个消息的修真界各宗大为震动,纷纷去万剑宗拜访,送礼拜访的队伍络绎不绝。
有的是来感谢仙尊先前的救命之恩的,有的是想来拜师学剑的,有的是听了传闻想探查一下顾清是否真的修为大涨,更多的,是想来一睹仙尊容貌的。
即使他们大部分人,连仙尊的面都见不到,就被丢了出去,却也抵挡不住他们前来拜访的热情。这种热情使得,不说是万剑宗内客房,就连万剑宗山下的小镇客栈都预订到下个月去了。
带动了好一波万剑宗周围的往来商贸。
而扶居洞主因被人所伤,闭关修炼了好多天。
等到这消息传到扶居山上时,已经是大半月之后了。
“什么?”
绿韵呼吸一滞,手中上好的寒玉茶盏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这是她平素最为喜爱的一套茶具。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使得她瞪大眼睛,音调拔高,全然没有了淡然高傲的形象。
她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弟子,道:“你说谁回来了?”
“诛、诛衡仙尊——顾清。”
那一刻,她的思维好像被抽空,绿韵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个名字几乎已经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斧凿刀削般刻在记忆里,只需要一抹,那镌刻在其上的名字就会显现出来,让她慌乱,让她恐惧。
这么长时间,从万剑宗到四海阁,从西境到北域,哪家宗门不是以为他死了。
绿韵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父亲告诉自己,那人与自己有婚约,她偷偷跑去看时的情景。
她那日准备了许久,换了不知道多少套衣服,终于挑到一套合心意的,躲在屏风后偷看。她第一次见到那么俊逸的男子,一身雪袍,魔发半束,侧脸英挺,是那样的清尘脱俗的少年,却一点都不清冷,温和宠溺地同他身旁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说话。
她当时想,要是这样俊美的男人,能成为她的夫君,能这么宠溺地对自己,那她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自此之后,她以她们家对他有恩,她又是他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妻为由,上万剑宗修炼。她在他身后追随了数十年,明知自己对剑道天赋一般,为了接近他,她修行剑法。无论是他的同宗师们,还是他的师妹和师父,她都放低姿态,尽力讨好,就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数十年时间一晃而过,他对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怕和这山中一鸟一树也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让他指点剑法,无论是刚见面时,还是数十年后,都只能得到一句:"不适剑道。"的评价。哪怕她尽力打扮,使尽浑身解数,都能迷晕了天下人,也得不到他一记青眼。他认真看那个不施粉黛,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沈初言的时间,都比看她的时间多的多。
自始至终,能进入他心中的人,好像只有他的师父和师妹。
但是绿韵想,没有关系,只要能成为他道侣的人是自己,能最后陪伴在他身旁的人是自己,那么这些也并不是很重要。
她都能忍受。
可是,他失踪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失踪,又是因何失踪的。
他出任务不会同她说,也不会同她去,只会同他师妹和其它宗门弟子去,她好像永远都只是这扶居山中的一个外客。最讽刺的是,就连他失踪的事,她都是最后才知道的。
修真界年轻一辈中最为有希望能化神登仙的人没了,她们家族只能寻求与其它势力结合。
这近百年时光过去,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再也回不来的事实,放弃了那个作为让天下人都会羡慕的诛衡仙尊道侣的位置,苦练扶居剑法,掌控扶居山,坐上这洞主的位置,也同意了家族的意思,选择和四海宗的宗主亲传弟子定亲。
就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她也将迎来新生活时,一个个都不让她安生。
先是那个见鬼的沈初言回来了。那也还好,宗主被她说服,将那个女人安置在了后山,没法跟她抢扶居山的位置,碍她的眼。
结果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
她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是喜悦。片刻之后,她又感到浑身冰冷,嘴唇颤抖,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变为控制不住的战栗。
她打伤了他的师妹。
如今她还马上就要与他人定亲了。
他会认为她是水性杨花,不守婚约之人吗?
想到定亲,绿韵心中莫名多出一丝祈望。
或者他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回来的吗?
几乎压制不住这个想法,绿韵心中一阵喜悦。
应当是如此了,她好歹是他的未婚妻,他听到这个消息会生气,回来寻问她,也是正常。
毕竟,她可是追随了他数十年,她们家族也是修真界中排得上名号的世家。
四海阁的亲传弟子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哪里比得上顾清,如今顾清活着,她自然是要选他的。
绿韵说服了自己,神色恢复往常的尊贵倨傲,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她招招手,叫来弟子。
“仙尊归来是大事,快去浴室准备一下,再将我那十箱最好的衣服都找出来。”
看她这模样,小弟子也不自觉地激动起来,为能见到传说中的仙尊而高兴,兴奋地应下。
“是。”
"哎慢着,"她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点上南海古鲛香,将衣服都熏一熏,仙尊喜欢那个味道。"
弟子恭敬道:"是。"
执法堂内,
三长老一脸担心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劝道:“师侄,你才刚醒来不久,还是再休养休养……”
他对面端坐的男子神情平静地喝着茶水,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贵与威仪,那姿态,光坐着,就让人生出臣服之心。
坐在上首处的宗主,神情却没三长老那么温和,他敷衍式地肯定了三长老的劝慰,然后道:“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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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那么机灵的人,丢不了,她命牌好端端地放在祖殿,还没灭呢。比起你师妹的下落,师侄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你可还记得是什么人伤的你?又调查出了什么?”
男人轻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觑了一眼对方,摇头道:"宗主,并非我不愿说,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宗主的神情更冷了,有些抱怨道:"你们这些小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安危,还要我们这群老头子替你们操心。"
他朝坐在三长老一侧的柳棉使了个眼色,"刚醒过来就一天天往外跑,今天不准跑了,让你师伯母给你检查一下这个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柳棉提着医箱上前检查,顾清这次倒也没拒绝。
片刻之后,柳棉忧心忡忡道:“顾仙尊的记忆的确被修改过。”
虽然已经想到了师侄不会说谎,但听到这个判断,三长老还是很震惊,“那至少是得化神期以上的修为吧。”
如今修真界能达到化神期以上的,也就只有各大宗门的宗主和背后的那些老家伙们。
如果是这些老家伙和那件事有关,那还是真要翻天了。
宗主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后,他摆摆手将柳棉叫了回去。
“既如此,这件事交给我和老三去探查,你刚醒来……”
宗主话还没说完,顾清却摇了摇头,宗主的话停在一半。
顾清将手中茶盏放下,缓慢抬眼,如墨的瞳里不辨喜怒:“若是要劝我放弃寻师妹,那就不必说了。”
“你这孩子,"似被顾清的气势震住片刻,随后反应过来的宗主愤怒地拍了拍扶手,"都说了,这事交给下面的弟子去查就可以了,如今伤你的人都没找到,谁知道那藏在后面的人会不会伺机再来伤你,你还要出去送死……”
宗主的袖子被三长老拉住,三长老朝他摇了摇头。
“行啦行啦,师兄,要去就让他去吧。他们是兄妹二人感情那么好,如果他不去,怎么可能放得下心,不过……”三长老看向他,欲言又止。
顾清瞥了他一眼,知道三长老有话要说,于是道:"还请三师伯直言。"
"唉……"三长老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小言儿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师兄,我和宗主本来是不想让她卷进来这个事情里的,但她为了知道你的消息,那姿态,那付出,就算是我俩这个老东西都动容啊!"
他向前一步,抓住顾清的手臂,"师侄,你就算是为了你师妹也得听我们一言,不然她回来要是看到你出了什么事……"
顾清的眼神稍有缓和,半响后垂下眼帘。
"我知道了。"
宗主和三长老交换了个眼神,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暗想还是说沈初言有用,蛇打七寸,这不,一下就说动了。
这样也好,顾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待在山门里安全,他也能对他师父有个交代。
绿韵来到执法堂,远远地就看到那个一袭白衣,如孤山般凛然不可亲近,又面容清俊的男人。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连呼吸都忘记了,却又在进屋之前想起什么,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确保自己香气袭人,高贵美丽。
“绿韵参见宗主,参见……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