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迫和死对头卖腐》
7. 第 7 章
“哥哥,你怎么了?”庄婵担忧地问。
自从庄亦河从江边回来之后,庄婵就时时刻刻关注着他,那时候的哥哥时而忧郁,时而温柔,时而冷淡疏离,并且哥哥身上总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直到一周前,她发现哥哥身上的死气沉沉减少了一点,竟然多了几分鲜活气,可今天,哥哥又变回那个死气沉沉,冷冰冰的哥哥了。
所以庄婵又心惊胆颤了起来。
宁遥抱着双膝,蹲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说:“我今天花了五百块钱买了一套衣服。”
“没关系的,哥哥。哥哥,你今天淋雨了,你喝点感冒冲剂好不好?”庄婵小心翼翼道。
宁遥摇头,下巴抵着膝盖,发呆。
“哥哥,真的没关系,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庄婵努力安慰他道,“五百块钱也没什么的,我以后赚很多很多五百块钱给你。”
“这世界真讨厌,真没意思。”宁遥轻声说。
宁遥开始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他为什么要活着,他为什么还不去死的终极思考,自然,他也没注意到庄婵大惊失色的神情。
庄婵心里慌得厉害,慌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
“糟了!哥哥,我们还没接夏夏回来!”
宁遥被庄婵一嗓子喊得回了神,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他轻轻“啊”了一声,说:“抱歉,我忘了。我现在立刻去。”
“哥哥,我跟你去。”
“你别去了,外面下着大雨呢。”宁遥找了把伞和一套雨衣对跟在旁边的庄婵说,“你先准备煮饭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宁遥到幼儿园的时候,庄夏正哭得厉害,愁得旁边的老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收了伞,走过去,蹲下,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庄夏看见他来了,扑上去抱住他,哭得很委屈。
“哥哥呜呜呜呜呜我以为你又不要夏夏了呜呜呜啊啊啊啊……”
方圆松了一口气,瞥了来人一眼,视线又转到还在哭的庄夏身上,忽地,她滞了滞,又重新看向宁遥,眼睛微微睁大。
方圆有些迟疑:“你……”
“辛苦老师了。谢谢。”宁遥朝她点头致意,轻轻抚着庄夏,小声说,“不哭了啊,没有不要你。”
“你是庄亦河?”方圆惊讶道。
平时大多都是庄婵放学回来顺便接的庄夏,庄亦河很少来,但方圆还是见过他的。在她的印象里,庄亦河是一个沉默寡言,阴郁内向却又有一头张扬枯燥红发的土气少年。
可现在,正在轻声哄着庄夏的人,头发柔软乌黑,五官精致漂亮,气质清冷疏离,且莫名带着一丝优雅贵气。
现在的庄亦河和以前的庄亦河简直两模两样。
“是我。怎么了,老师。”宁遥说。
“没、没事。”
其实家长来了,方圆就可以下班了,但她迟迟不走,视线总忍不住黏在正哄小孩的黑发少年身上。
庄亦河哄小孩的时候,有点冷淡生疏,来来去去就只是同样的几句话,看得出来并不太擅长哄人,但他天生眉眼柔和,声线又温柔好听,哄起人来特别迷人。
真的太好看了。这就是传说中绝美男高吗。方圆心里默默感叹,搞得她这快三十的老阿姨小鹿怦怦撞墙。
哄了好一会儿,庄夏才勉强不哭,“原谅”了哥哥。
宁遥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给他穿上雨衣,站了起来,跟方圆告别。
方圆:“明天还是你来接夏夏吗?”
“不,明天是庄婵来。”
“哦……”方圆有些失望。
“跟老师说再见。”宁遥提醒庄夏。
“老师再见!”庄夏脆生生喊道。
“再见再见~”
方圆挥挥手,目送着一大一小走进了雨幕里。
回到家,宁遥就给庄夏洗了澡,随后自己又洗了澡。
吃完饭,庄婵去做作业,宁遥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庄夏满眼求知欲地阅览卡通图书。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声淅沥,气氛宁静冷寂。
宁遥转头望去,视线穿过狭窄的阳台,落到对面的房子。
对面的房子灯火通明,偶尔蓝发的少年会穿着松垮老旧的汗衫走过,少年眉眼冰冷,仿佛一台执行任务的机器人。
“哥哥,这个字怎么读呀?”
宁遥垂眸看向图画书,说:“暴,暴雨的暴。你看,现在雨下这么大,就可以叫做暴雨。”
“哇!原来这叫暴雨呀!”庄夏恍然大悟兴奋道。
“对呀,原来这就叫暴雨啊!”宁遥学着他的语气,含笑道。
突然,对面传来闷钝的声音,宁遥将目光投过去,一个老男人被摔到了阳台上,蓝发少年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到阳台边上,神色阴沉地说着什么。
哇哦。宁遥眼里兴起点看八卦的兴趣。
“哥哥,怎么啦?”
“没事,我去看看,你继续看书。”宁遥说。
宁遥走到阳台上,关上了阳台的门,将对面的画面和声音与自己家隔离开。
雨丝将老男人的全身打湿,他神色惊恐地抓着阳台栏杆,惊慌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败家子!逆子!赔钱货!畜生!”
易缙将他的手臂反扭到他背后,清脆的骨折声传了出来,伴随着孟朝阳痛苦的哀嚎声。
“这是四楼,只要姿势妥当,你不会死。不过肯定能致残。”
男人惊惶地睁大眼睛,眼看自己半个身子已经在阳台外面了,他连忙说:“阿骄,阿骄,儿子,儿子,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不应该关你的灯,不该骂你。我要是残了,也得你照顾不是?你冷静点,冷静点。”
易缙慢条斯理地又折了折他的手臂,咔嚓一声清脆,男人痛得冷汗直冒,哭着磕磕巴巴说:“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妈了,以后这个家你做主!你想开灯就开灯,你想一晚上不关灯都可以!求求你别把我推下去,我残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阿骄!”关璐从屋里出来,焦急地喊,“那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放他下来!”
易缙抓着老男人的头发把他摔到地上,关璐连忙蹲下去查看男人的状况,泛红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滚开!你这个臭婊……”孟朝阳头顶忽的投下一道压迫感极强的阴冷目光,头皮一阵发麻,硬生生转了话,“标致的女人。”
“阿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爸!你差点把他扔下去了!”关璐哭着朝孟骄喊道。
“我不仅能这样对他,也能这样对你。”易缙冷漠道。
关璐微微睁大眼睛,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谁都不准再关我的灯。”易缙冷冷威胁说,“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孟朝阳咽了咽口水,连忙答应。
易缙正想转身走,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清越的口哨声。他冷眼瞧过去,宁遥笑着鼓掌,用唇语说“好精彩啊~”
孟朝阳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狼狈求饶的样子被外人看到了,一时又羞又气,恼羞成怒,凶狠地瞪着对面那个毛头小子。
“看什么看!再看揍死你!”
宁遥捂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声道:“哪个窝囊废差点被亲儿子扔下楼,我什么都没看见哦!”
面对面的两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宁遥只能看见他们做什么,以及大点的声音,却听不清正常音量的对话声。
关璐尴尬地去扶孟朝阳,孟朝阳恶狠狠地瞪着宁遥,好像要把他吃了,对关璐更加不耐烦,挥开她的手。
因为在易缙这里受了气,孟朝阳越看对面那个小子越气,顿时就想把怒火发在对面那个和逆子年龄差不多的混账小子身上,他怒气冲冲地就要去对面,却又被易缙叫住。
“你去哪。”
“我去哪,也要管?”孟朝阳努力硬气道。
“对面的人要是掉一根头发,你的手就不用要了。”易缙语气平静道。
孟朝阳捂着还在痛的手臂,不甘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关你什么事?”孟朝阳听他说不认识,松了口气,随机又气不打一处来。
易缙淡淡地瞥向他,说:“看不惯以大欺小。”
孟朝阳一口气上不来,气得翻了翻白眼。
易缙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就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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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遥看完戏,又回到屋子里,眼睛里带着一些兴奋的碎光。
“哥哥,你怎么好开心的样子。”庄婵出来接水,敏锐地感受到了宁遥的情绪。
“看了一场大戏,机器人大战窝里横的窝囊废。”宁遥弯起唇角说,“挺有意思的。”
“哦,是电影吗?”
宁遥笑着摇摇头,说:“快回去学习吧。别学得太晚,早点睡。”
庄婵因为宁遥心情好而雀跃,点头道:“好的,哥哥。”
血肉模糊的肉泥,汩汩流淌的血液,浓郁腥臭的气味,白色泛黄的脑浆迸射,骨头碎裂的喀嚓声,凄厉的哭叫声。
一幕幕恐怖的画面在梦里转换,刺激着睡梦中的人,精神濒临崩溃,冷汗湿了一身。
宁遥将身子缩成一团,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哪里都好,只要不要再看到那些东西。
或许死了就最好了。
此时对面的房屋里,易缙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两颊印着两道不明显的泪痕。
突然,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眼珠瞪大,带着对刚刚离开的梦魇的惊惧,和痛苦茫然。
雨早就停了,给世界留下一片冰冷的潮湿。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厚厚的乌云里露了出来,月光照在沟壑的水洼里,泛起一片苍凉。
深夜的风凄冷,宁遥坐在湿漉漉的阳台栏杆上,晃着双腿。
他穿着短裤,晃荡的双腿在月光下瘦白得刺眼,带着玻璃般的脆弱冷白。
他仰头望着月亮,神情带着淡淡的阴郁,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行为有多危险。
只要他的重心往前移一点,他就能顺利地摔下四楼。
对面阳台的门忽地被人打开了,蓝发少年从温暖的光里走出,望了过来。
宁遥察觉到有视线钉在他身上,终于回过神来,循着感知的方向看见对面的人时,怔了一下。
就算对面房子灯火通明,但易缙站的地方依旧被一半阴影遮挡住,宁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确定易缙确实是在注视着他。
视线带着阴沉沉的凉意。
宁遥看着他,没有说话,毕竟他们谁也不认识谁,没必要打招呼。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条街的空气对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易缙拿出一个手电筒从下往上照亮自己的脸。
宁遥倏地被逗笑了,毕竟这可太像恶作剧大师扮鬼吓人时的行为了。他一想到易缙这种机械般冰冷的人竟然在恶作剧,他就忍不住笑。
然后恶作剧机器人动了动嘴唇,宁遥认真地辨认。
“滚,回,去。”
宁遥:“……”
宁遥用唇语一字一顿:“关、你、屁、事。”
易缙看不清他在说什么,因为宁遥那边完全没开灯,只有月光那点微弱的光。
但不用他看清,他也能猜到宁遥在说什么。
于是他举着电筒,直直照在宁遥脸上。
神经病啊!这款手电筒的光束穿透性不错,宁遥遮住被光直射到的眼睛,挥了挥手,表示抗议。
易缙岿然不动,一直照着他。
宁遥气得要死,往旁边躲了躲,那束光便也往旁边追着照。
md。脑子有病。
宁遥被照得睁不开眼睛,又气又拿他没办法,只好爬下栏杆,对着易缙竖了个中指。
电筒光在他身上晃了晃,似乎在催促。
宁遥被那束光逼着,被迫回了屋。
光一直在他背后照着他,直到照不到宁遥关上了阳台的门。
过了半个小时,宁遥探头探脑地打开阳台门,还没等他走出来,追命灯光就照在了他身上。
草。宁遥竖起中指,又回了去。
这一晚上,宁遥每次想走出阳台,那光必定会照在他身上,让他这个偷偷摸摸的人无所遁形。
宁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和易缙玩了一个晚上的躲光光游戏。
一晚上没睡的结果,就是怨气和戾气无比大。
宁遥冷着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去了公司,因为身上的怨气太大,宁遥只顾着生气,乃至于他忽略了一路上走来投注在他身上的惊艳目光。
8. 第 8 章
谢惠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完全换了个样子的美少年。
旁边的导演、摄像、运营瞠目结舌地看着坐在同一边的那两个人。
导演:这这这谁?这该不会是我那两个精神小伙主角吧?
摄像:怎么回事?他们昨天去整容了???
运营: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帅啊!是我狗眼不识美少年!拜那美门!
两人被当成稀奇动物一样行注目礼,宁遥神色恹恹,易缙有些不耐。
易缙:“看够了吗?”
运营恍惚道:“没有没有……”忽地意识到是谁问的,醒神道,“看够了看够了。”
“你说,我去理个头发,换身衣服,也能变这么帅吗?”导演摸着下巴思忖道。
摄像呵呵笑:“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不是,你们以前长这样怎么还遮遮掩掩的,好像我们会好你们色一样!”运营又说。
宁遥神色不大好看,撑着额头说:“今天不想拍。”
“也没说要拍。我们今天就是要商量一下,给你们重新定一条路线。”
“那肯定是情侣颜值博主啊!”运营说。
宁遥脸色难看说:“我不想再做什么情侣博主,我不想跟他共事,看见他就烦。”
“我也不想跟他共事。”易缙说。
谢惠和运营对视了一眼,谢惠无奈道:“又怎么了,我的少爷们。”
“你们的路线可以换,但你们绑定的身份可不好拆啊。而且我觉得你们卖腐组cp的流量肯定比你们单人的流量要大得多得多。”运营为难道。
“流量大,钱就多。”谢惠似乎已经知道用什么可以来拿捏他们,“而且我敢保证,你们两个人合作,很快就能红,到时候钱会大把大把地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
谢惠拍了拍手,说:“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商量路线问题。”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宁遥都没怎么听,因为他太困了。听着听着,他就趴着桌子睡了过去。
谢惠也没管状态不佳的两人,和运营等人聊得兴起。
一觉睡完,宁遥总算精神了点。
他坐直起来,抻了抻胳膊,旁边推来一杯咖啡,他抬头说了声“谢谢”。
“昨天你俩干嘛去了,困成这样。”谢惠问。
宁遥喝着咖啡的动作稍稍一顿,说:“失眠。”
“年纪轻轻就失眠了。我看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太放纵,玩手机玩的。”谢惠道。
宁遥失笑。
“该去吃饭了。吃完饭你再歇会儿,下午的会可不能再睡了。”
宁遥比了个“ok”的手势,便起身走去公司食堂。
近日引起互联网最大热议的国际新闻无疑是一桩夫夫坠崖案,普通坠崖案可能引不起这么大的关注,但如果坠崖的是背景深厚,名气和地位超群的大人物,那就十分引人注目了。
此时食堂里正在播放的也正是这桩坠崖新闻,坠崖死亡的主角正是宁遥和易缙。
食堂里绝大部分人都抬头看向电视机,并且一边看一边热烈低声讨论了起来。
4月25号,宁遥和易缙因车辆失控冲出围栏,双双坠崖身亡。此事一出,顿时以世界顶级豪门圈为中心迅速向外传播扩散开来。
不管是获得世界金笔奖最佳编剧的编剧,还是世界作家富豪榜第一,宁遥都足够有名气,若是再加上他深厚耀眼的家世背景,宁遥的关注度和影响力不亚于世界巨星。
宁家是世界级豪门名流,家族里的各个成员在商、政、军、传媒、教育等各个领域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最出色的还是如今宁家掌权人——创造世界顶尖科技帝国的宁睿。
宁遥是宁睿亲妹妹唯一的孩子,他的亲外甥,也是宁睿唯一指定的遗产继承人。
可以说,宁遥从出生起,就已经站在了世界豪门金字塔的顶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
而和宁遥一起出事的易缙,其家世背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易缙的母家是欧洲百年贵族,如今在欧美区政军商界仍有领头羊的地位,父家则是现今世界最大的能源及运输业的掌控者。
但易缙的个人能力并没有被显赫的家世埋没,反而在金融领域闯出了属于自己的天下。
易缙擅长钱生钱,在投资、股票、证券、虚拟货币等金融领域都有所踏足,并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有人曾这样评价他——“他是掌控从0到有的神,他是金融界的皇帝!”
不过,相对于两人雄厚的背景,世人显然更关心他们私人生活感情八卦。
全球最大的媒体对此进行了跟踪采访报道,俨然一副要为这一对声名赫赫的世纪夫夫做纪录片的架势。
关于宁遥,记者采访了许多与其相关的人物。
首先是宁遥的亲朋好友们。
“他是一个很孝顺的乖孩子,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
“虽然表哥身体不好,但他的心态一直很积极阳光向上。”
“我一直很心疼这个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他乐观向上的心态让我很感动。”
“他是最温柔最美丽的天使,他永远存活在我们的心中。”
“他对我们这些小辈一直很好,很大方,”说话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流着泪说,“我永远怀念他。”
该遇难者亲舅舅宁睿拒绝采访。
网友辣评——
“太夸张了,尤其是那个哭晕的,亲戚关系都拐了八十八道弯,至于这么伤心吗?”
“好假,假得我都不忍直视。”
“能不能演得好一点,演员的专业素养呢?哦,我忘了他们不是演员。”
“我天,是不是宁睿在镜头外拿着狙击枪对着他们啊?看他们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夸的样子真的很搞笑诶。”
“问我们为什么说他们假?看看那张宁遥表叔给宁遥下跪哭着自扇巴掌的动图就知道了。”
随后记者又采访了宁遥的前男友们及绯闻对象。
宁遥大学时的初恋现滑雪运动员金牌大满贯得主——
“他……太美好了。”男人顿了几秒,神情怀念感叹,“像是海水,温柔、包容、抓不住,也像是天上的月亮,清冷、神秘、高贵。是我没用,留不住他的心。”
某世界知名画家——“他是个美丽又疯狂的天才艺术家,我永远爱他的变化多端和神秘莫测,当然,也不得不接受他的不可捉摸,包括仅仅两个月,他就不喜欢我了。”
某世界顶尖大学的教授——“他像小孩子,天真、单纯、可爱。也像是魔鬼,轻而易举地引诱着他人踏入他的甜蜜陷阱,然后再活生生把人绞死。他不爱任何人,他只是游离在这世间的鬼魅。”
某心理精神领域的天才研究者——“他的心理图景是纯黑的,见不到一点光亮,我从一开始就警惕他,但,”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应该很少人能够抵挡他的攻势和魅力。”
记者提问:“您不是说他的自毁和厌世倾向十分严重吗?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想和他人交往?”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男人抹了抹脸,叹了一口气,说,“我总是在想,或许他是在向我们求救。可是不管我多努力,都没办法救赎他。事实证明,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唯有毁灭和死亡。”
记者:“那您是否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呢?”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隐私。”
“那您还爱他吗?”
“我很后悔,如果当时没有搭理他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影响我。”
某国际大导演——“我怀疑他就是想白嫖我导演他的剧,我不仅白给他打工了,我还往里投了很多很多钱!”
记者:“可那部电影也大获成功了不是吗?”
“他不仅骗我给他工作、骗我的钱、还骗我的心和身,我恨他!我恨他一辈子!”男人咬牙切齿道。
后续因此导演失控嚎啕大哭,记者不得不暂停采访。
“浪漫大方,脆弱又美丽,风流又无情,见一个爱一个,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刻,他会突然不喜欢你,突然被抛弃。这就是他。”某商业大亨摊了摊手说,“没办法,我又不能报复他。”
记者:“您还爱他吗?”
男人沉默了半晌,说:“不爱。我已经有爱人了。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某最近最受关注的欧洲政界要员拒绝了记者的采访请求。
某曾和宁遥传过绯闻的影帝夫夫拒绝记者的采访请求。
网友辣评——
“宁遥太牛逼了,太牛逼了,这一个个的前男友都貌美如花、风流倜傥、位高权重的,啧啧啧。”
“你可以永远相信宁遥严选!(泪流满面)”
“每个前男友的样貌类型不一,职业不一,气质不一,宁遥是在集邮吗?而且每个交往最长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啊!能不能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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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首先,你得有宁遥惊世绝艳的美貌,其次,你得有宁遥的天才能力,最后,你得有宁遥的家世背景。over。”
“宁遥的正牌老公易缙才是最牛逼的,这些前男友们加起来都不及他一根手指头,不得不说,宁遥确实牛逼上天了。”
“可别了吧,论美貌能力气质家世,易缙确实吊打其他前男友,但易缙私生活乱得很。”
“易缙确实是情人多,但宁遥的前男友也不少,完全抵消。他们天生一对。”
“是啊,死了都要在一起,生死相随,他们配死,我哭死。”
同时,媒体也采访了易缙的亲朋好友及合作伙伴们。
“很完美的一个人。”
“英俊、高贵、优雅、完美、彬彬有礼。”
“完美,找不出他一处不完美的地方,不愧是欧洲世界最后一个贵族。”
“能力很强,我们这些前辈自愧不如。可惜了……”
“天才!天才!上帝拨弄财富的手!”
“……完美。”
记者忍无可忍:“听说他的情人很多,私生活很乱。您对此有何看法?”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曝出来的事件,我会怀疑他是一个上帝制造的完美之人,你明白吗?”
记者:“……好的,我明白了。”
某易缙唯一交往过的前男友——“他完美得好像找不出一个错处,找不到一处瑕疵,他会适应任何人,他可以是任何人,一个完美的合作者,一个完美的男朋友,一个完美的总裁,一个完美的金融天才,唯独他不是他自己。”
记者:“他与您交往的期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私下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我不知道。他对我很好,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模范,但说起来,”男人坦然道,“虽然我和他交往的时间还算长,但我却觉得我和他并不熟悉,他具有一种机械般的冰冷疏离,他全身上下只有体温是热的。”
在没法控制舆论的华国网络却似乎有不一样的声音——
“这都是他装的,其实他是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冷血无情、凶狠暴戾的疯狗!”
“完美个屁!易缙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恶魔!是个疯子!精神病!”
“那只是他的表面,易缙私下里有多恐怖,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都被捂嘴了!”
“易缙做了多少坏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没人敢曝?一群废物!”
“他们敢不敢说易缙对宁遥做了什么!他控制宁遥、监视宁遥、对宁遥做的事令人发指!”
以上言论均来自一个找不到任何来源的小号,网友纷纷怂恿他爆大瓜,但这个小号只顾着泄愤似的破口大骂,对于网友的请求无动于衷。
……
“据了解,早在四年前,两家顶级豪门强强联姻,宁遥和易缙已经结婚……易缙在之前就有过风流传闻,还上过热搜,宁遥从小就体弱多病,很多人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
但据知情人透露,他们结婚后,易缙就收了心,一心一意照顾着宁遥。他们的感情很好,经常能看见他们在各个场合同进同出,非常恩爱……然而,也有人说,他们是表面夫妻,实际上私下里各玩各的……”
宁遥停下了脚步,转脸望向电视屏幕。
“两人坠崖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是一起殉情,有人说是仇家复仇,有人说就仅仅是意外……
今天早上,警方终于调查清楚,公布了结果,结果出乎意料,令人大跌眼镜……
从复原的监控视频来看,我们可以清楚看到,是宁遥在易缙最常开的车里装上了一种可以瞬间烧断刹车线的遥控装置,不仅如此,他还装上了一种遥控炸/弹。随后警方也在山崖底下的车辆残骸里找到了相应的遥控器……
宁遥为何要这么做?他和丈夫易缙到底有多大的仇怨?两年前易缙因经济问题被举报进监狱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是宁遥所为?他们的感情到底……”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宁遥回头,瞧见易缙满脸阴沉地盯着电视,紧接着,那冰寒彻骨如恶鬼般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看见易缙那恐怖视线,都会吓得腿软,然而宁遥却朝他勾了勾嘴唇,露出一个做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宁遥转身离开,易缙紧随其后。
那阴戾冷沉的视线追着宁遥,仿佛要狠狠撕扯下他的血肉,将他碎尸万段。
9. 第 9 章
天空乌云密布,光线阴沉,好像风雨欲来。
宁遥踏着上天台的阶梯,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直到他站到天台的空地上,停下脚步。
“是你做的。”易缙的声音寒意入骨。
“是。”宁遥转身面对着他,坦然承认,“你该感到荣幸,我让你陪我一起死。”
易缙死死地盯着他,忽然抬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疯子!”
宁遥被那一拳打得偏过脸,踉跄了两步,他缓缓擦过唇角血迹,侧回脸似笑非笑地看他。
“我是疯子,那你是什么?疯狗?畜生?混蛋?你监视我,试图囚禁我,让祝青竹亲眼看着我怎么被你操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该死了。”
“果然是为了他。”易缙双眸猩红,恨声道,“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你送我进监狱,就这么恨我,恨到要杀了我。”
“是,我恨你,我从小就讨厌你,一直到现在。我恨到要你陪我一起死。”
宁遥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继续说:“宁睿是关住我的笼子,而你是那笼子上加重的一把锁。我恨透你们所有人,我巴不得你们全都去死。”
易缙缓缓逼近他,气极反笑,他嘲讽道:“这么恨我,这么嫌我脏,还跟我上//床,还被我操这么多次。宁遥,你真是下贱至极。”
“我承认我下贱,”宁遥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眼神竟然有些诡异的、扭曲的温柔,“但你也不高贵。”
话音刚落,宁遥倏然一拳重重还到他脸上。
瓢泼大雨像是爆发的情绪那般,骤然倾落。
宁遥晃晃悠悠退到栏杆边上,张开双臂,在雨中笑吟吟道:“你可以报复我,你大可以在今天杀了我。”
“你可以把我从这楼上推下去,让我再死一次。我想我不会再重生。所有的事情一了百了。”
风雨飘摇中,宁遥浑身湿透,他站在那里,身形单薄纤细,带着一副疯癫、扭曲又期待的神情,如同站在空茫天地中,孤独又怪诞的雨中稻草人。
易缙眼中风暴骤起,胸膛沉重起伏,他快走几步,拎起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掼摔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一脚踹在正爬起来的宁遥胸口。
第二脚踹下的时候,宁遥抱住了他的脚,雨水浸湿了宁遥带着怒意的眉眼,他说:“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打我。”
宁遥抓着易缙的腿,将他掀翻,然后骑在他身上给了他一拳,又一拳。
易缙抓住他的手,腰部用力,又把宁遥掀翻。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雨中打了起来。
两人都带着前世今生积攒起来的对对方的所有怨怒,没有人有一点手软,都冲着对方最痛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似乎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下手又狠又重。
他们缠打得厉害,即便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多处骨折,头晕得厉害,也不放过对方,到最后甚至用上了牙齿,仿佛要把对方血肉吞下去一样,咬得对方血肉模糊。
宁遥不清楚他和易缙打了多久,只知道他快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了好几个人的惊叫,后来还听到了隐约的救护声。
医院。
谢惠看过两个还在昏睡的伤患后,眉头皱得死紧地走出了病房。
张雷神色难看地走过来,问:“怎么样了?”
“不仅浑身是伤,还碰上大雨,发炎高烧了。”
“我踏马……我问的是他们吗,他们死了都不关我的事,我问的是网上的舆论。”
有人在对面楼把宁遥和易缙打架的视频拍了下来,镜头拉得很近,把两人的模样拍得清清楚楚。拍摄者把这个视频上传到星月短视频平台后,视频突然爆火,引起了大范围的关注和转发。接着不知道又是谁把现场两人伤重情况的照片传上了公众平台,一时之间,这事在好几个公众平台传得沸沸扬扬。
闲得没事干的网友很多,紧接着两个人都是太阳花网络传媒公司员工的事也被挖了出来。其他更多的背景资料还在陆续挖掘中。
因为关注太大,热度太高,官媒陆续下场,将这件事定性为青少年打架斗殴的恶性事件,这对太阳花公司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谢惠没什么表情地瞅他。
张雷努力缓和神色,头痛说:“现在已经有人在造谣我们公司利用青少年炒作了,还有人恶意揣测我们公司压榨奴隶青少年,影响十分恶劣!现在上头一直在拿我问责,我也很难啊!表姐~”
“首先,我们得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谢惠说,“等他们醒来再说吧。”
“不行啊姐,现在舆论很糟糕,我们得早点应对啊。你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经济问题?感情问题?还是有什么私仇?”
谢惠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怎么对付,拍视频也很别扭,不情不愿的,我刚接手他们不久,我还想问你呢。”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就庄亦河那怂样,一直都是被孟骄拿捏的。”张雷说。
谢惠愣了一下,说:“但我接触的庄亦河可一直没怂过。”
“姐,姐!出事了!”运营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张雷有点崩溃说:“是不是舆论更恶化了?”
运营喘匀了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知道算不算恶化。就是……”
谢惠见她一言难尽的样子,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运营看了看两个着急的领导,说:“有人嗑上他们了!”
“嗑什么?”张雷茫然道。
谢惠也有些疑惑。
“嗑颜值,嗑cp。”
张雷震惊:“这都能嗑,网友真是饿了!”
谢惠难以理解现在网友们的脑回路,运营干脆把手机给她看,手机页面正好是他们官方账号下面的评论区,运营感叹道:“他们在嗑相爱相杀,他们说就喜欢看按头死对头卖腐。让我们继续按头,他们绝配。”
“……”
孟骄和庄亦河的cp账号叫骄阳照清河,现在这个账号以前发的短视频下面的评论可谓群魔乱舞。
最早的评论是类似“丑人可以别出来污染眼球吗”“两个精神小伙的cp真的很不好看!求求你们别拍了!”“不想嗑,真的不想嗑,别推给我了!”“本来同性恋就够恶心的了,还是这么丑的同性恋,我连夜上崆峒山!”“崆峒山上1008610086位,各位让让,给我挪个位置。”
而现在最新的评论已经把最早的评论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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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听说这是那两个打架美少年的cp账号,我连滚带爬地摸过来了,结果你告诉我这俩红配绿赛狗屁是他们???嗯???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俩不可能是这俩!(可云发疯jpg.)】
【他们之前是被网红公司威胁绑架了,才被迫这样营业的吗?他们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天杀的太阳花,把我们祖国的绝美花骨朵儿折腾成这样,我要举报你们!】
【仔细看看,他们好像确实长得一样诶,这世上还有这么像的四个人,他们是双胞胎吗?】
【我信了,我信了,他们以前肯定是真爱,不然怎么对乱七八糟的对方下得了嘴?】
【嗑到了!家人们,我狠狠地嗑到了!不管你是精神小伙,还是绝世美少年,我都爱你。这还不是爱?!】
【前面的,美少年们恨不得让对方去死。】
回复【这么一说……更好嗑了!】
回复【相爱——相恨,兰因絮果,be感,嗑得我欲///仙//欲//死!】
回复【我去!嗑到了!以后就跟着这楼的姐妹嗑了!】
【我觉得不是兰因絮果,而是相看两厌的死对头,为了赚钱,被迫营业,被按头……】
回复【死对头文学,好香好香~】
回复【啊啊啊啊啊啊超爱死对头文学!跟着你嗑!】
回复【只要他俩没有对象,这对cp的股,我王多鱼买了!】
【求求你们用新造型卖腐给我看!求求你们!】
【内鱼太无聊了,还得是破网络热闹啊!】
【靠,明明是打架斗殴的俩不良少年,结果被一群腐女洗白了。】
回复【打架斗殴怎么,他们是打对方,又没有打别人。】
回复【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往不良少年方向嗑,谢谢哥们儿!校霸X校霸,香晕我了!】
回复【天,姐妹,你好会嗑!】
回复【你们有病吧!】
【我本来想谴责点什么,然后发现他们实在是年少貌美……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原谅他们一次吧!】
谢惠又翻到最初他们打架视频下的评论区。
【啊啊啊啊啊这两颜值太绝了吧!!!】
【这是什么人间神仙cp!!!啊啊啊啊磕死我了嗑死我了!!!】
【不要打了,要打去床上打!就当为了我!】
【为什么打个架,都这么有性张力!这不得狠狠做恨啊,嘶哈嘶哈~】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脸啊!】
【没人觉得他们和半个月前那两个精神红配绿长得有点像吗?】
在谢惠看评论的时候,张雷也在看网上的舆论,他的脸上来回变了好几种神情,最后他下定决心,说:“我懂了我懂了!果然这世界不能缺了颜控和cp脑。”
张雷激动道:“我们就往这方面拼命营销。祸水东引!不是,不是,那什么……声东击西!声东击西!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他们,我先回公司了。”
谢惠:“……你别做得太过分。”
“什么过分,他们要爆红了知道吗!”张雷说。
10. 第 10 章
谢惠看着张雷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
三个小时后,宁遥和易缙终于醒来。
两人躺在病床上,身上几乎都包上了纱布,表情都十分难看。
谢惠看着他俩,正酝酿着说点什么,就听宁遥问:“谢姐,给我打狂犬疫苗了没?”
谢惠愣了一下,说:“为什么要打狂犬疫苗?”
“我被疯狗咬了,不得打狂犬疫苗么?”宁遥视线在易缙身上扫过,阴阳怪气道。
谢惠:“……你有病是不是?难道你就没咬他,他也要打?”
“我又不是疯狗。他爱打不打,死了最好。”
“我看你是真有病。”谢惠听得出他是在赌气。
易缙说:“我能不能换个病房,我不想和他一个病房。”
“你也有病是吗。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啊?”谢惠被他俩烦得厉害,“病房这么多,让你自由换来换去?”
易缙不说话了。宁遥翻了个白眼。
“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打成这样?”
怎么说,这说不清,要说都得从他们的上辈子开始说。
前世宁、易两家在实力上旗鼓相当,商业上来往甚密,易缙父母带着易缙和他的姐姐易姝第一次来宁家作客时,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宁遥八岁,易缙十岁。
大人们在说话,就让他们几个小孩一起去玩。
八岁的宁遥虽然身体不好,但精神状况还正常,且还能有宠物狗做朋友。他不是自来熟的性格,没打算和易缙、易姝玩,只是带着狗狗在湖边的草地上玩。易姝性格内向文静,但也抵挡不住狗狗对她的诱惑,慢慢地,她也凑过来一起和狗玩。
宁遥的狗是大狗,平时性格温顺,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去不远处捡飞盘的时候,大狗突然对易姝发起了攻击,咬住了易姝的小腿,吓得易姝大叫哭喊了起来。一旁的易缙看见了,就捡了个大石头冲了过来,猛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大狗的头。
易姝的血刺激了大狗的凶性,大狗死咬着不放,易缙砸得更狠更凶,后来大狗被易缙砸得无力,终于松了口。但易缙还没松手,骑在狗的身上,如同嗜血如命的恶鬼,双目通红,面色狰狞,高高抬起的石头是他行刑的刀叉剑戟,他疯狂又暴力地重重砸着狗头,砸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大狗虚弱地哀叫,眼看就要死了,宁遥哭叫着冲过去想拉开易缙,但力气实在不大,反倒在和易缙的推搡中,被易缙推进了水里。
那时候是初春,天气还很寒凉,又加上宁遥体弱易病,所以那一次落水,让宁遥直接进了抢救室和重症病房。
宁遥的狗虽然没被易缙砸死,但因为那次的事情,宁睿觉得狗很危险,不让他再养狗,他儿时唯一的狗朋友就这么没有了。
宁遥因为这件事对不请自来的易家姐弟怨气颇深,尤其讨厌易缙。
而易缙也是因为易姝的原因,对宁遥很讨厌。
一个月后,易家父母带着易缙来给宁遥道歉的时候,易缙表面上道歉很到位,但宁遥看得见他对自己的厌恶。宁遥也因为他的厌恶,更加厌恶他。
这就是宁遥和易缙结仇的开始。
长大后的再次见面,是第二次结仇。
结仇的原因也挺狗血的。
在某家高级会所里,宁遥恰好看见易缙带着自己新交的男朋友进了厕所,他随之也跟了进去。
隔间的厕所里,易缙咬着烟,吞云吐雾,微微眯着眼,宁遥新交的小男朋友跪在地上,殷勤又谄媚地伺候着。
当易缙正爽得微抬下巴的时候,就瞧见趴在顶上看着他们下流做派的宁遥。
宁遥神情冷淡又平静地和易缙对视,易缙眨了一下眼,倏然闷哼了一声,把宁遥的小男友弄得够呛,咳嗽得脖子通红。
等小男友反应过来,瞧见宁遥的时候,脸色瞬间从通红变得煞白,宁遥也懒得谴责什么,只是给小男友发了分手通知,又说了句“你们继续”就走了。
之后又发生了易缙看上的人成了宁遥的男朋友等事,他们的仇怨越结越深,直到两家联姻。
结婚后,两人莫名其妙地就滚了床单,做了炮友,继而发现了对方华丽的外表下,同自己一样,也是病到膏肓的精神病,于是互相嘲笑,互相伤害,成为彼此发泄负/面情绪最多的人。
矛盾越滚越深,直到两人一同死去。
见两人都不说话,谢惠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打了一架,感觉怎么样,仇怨散了点没有?”
“能否把我和他分开,我没办法和他共事。”易缙说。
“我看见他就烦,没法共事。”宁遥也说。
“你们要早点说你们的矛盾已经深到这个你死我活的程度,我也就把你们分开了。但是——”
宁遥看向她,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是,”谢惠又叹了一口气,将他们打架斗殴的事引起广大关注,后来舆论走向越来越魔幻的事说了,“你说这种情况,张雷还会让你们分开吗?为了消除对公司的消极影响,他恨不得把你们紧紧捆在一起,打包卖腐,转移更严重的舆论视线。”
宁遥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看着谢惠。
“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打架了。”谢惠说,“自己闯的祸,不得你们自己收拾嘛。”
“你们的合同本来就离谱得很,正好,我也可以借这次舆论风波告你们坑骗和压榨青少年,逼迫青少年做网络主播。”宁遥说。
“我不否认太阳花确实有很不妥的地方。”谢惠往后靠在椅背上,继续说,“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公司,但你要想好,你这么做的后果。网友也就看个热闹,提供点流量,但归根到底,最后还得你花钱花时间花精力去打官司,按照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能这么消耗吗?”
“我不是想威胁你,只是想让你想清楚,应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小的损耗。”
谢惠确实不是想刻意威胁他,而是怕他还小,拎不清,所以索性开诚布公地,摊开了说,让他权衡利弊。
“我记得你们家情况很困难,有一个初中的妹妹和读幼儿园的弟弟,并且还拖欠着学费。不仅如此,你们家还欠着巨额高利贷。对吗?”
庄亦河的爸爸在化工厂打工,因为一次化学爆炸去世。妈妈也因为常年积劳成疾,得了癌症,后来年纪还小的庄亦河被人诱骗着借了高利贷,拿着借来的钱给妈妈治病。结果也能看见,妈妈还是去世了。
造成庄亦河精神崩溃,从而自杀的原因有很多,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一百五十万的巨额高利贷,他以为只要他死了,高利贷找不到人,一切就都算了。
“调查得挺清楚啊。”宁遥嗤笑。
“刘江城告诉我的。”谢惠说。
刘江城是前一个负责他们的经纪,也是诱哄庄亦河和孟骄签约卖身的那个人。
“你说的没错。”易缙突然开口,“现在确实不适合和你们硬碰硬。”
谢惠点头,说:“还是你想得明白。”
“我可以继续待在这个公司,但我要改合同。”易缙说。
谢惠愕然,说:“你想怎么改?”
“我想改的很多,你让张雷来跟我谈。”
宁遥看了易缙一眼,说:“我也要改。”
谢惠失笑,说:“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同意和你们改吗?”
“官媒态度,网络舆论走向,稍不注意,太阳花公司就会大伤元气。我想他现在肯定很需要我们配合化解这场危机。”
“你想拿这个来威胁他?他不可能会被威胁到,你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无钱的小孩……”谢惠笑着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几岁孩子,一个老油条公司经理,简直是以卵击石。
易缙对谢惠的说法毫不在意,眉眼压成锋利冷冽的弧度,浑然的上位者压迫感从他身上释放开来。
“他会不会,取决于我怎么谈。不需要您担心。”易缙神色淡漠道。
谢惠被他突然压过来的强大气场弄得怔了一怔,许久没说出话来。
宁遥瞥向易缙,谢惠不知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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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易缙本来就是个商业天才,上辈子在商界叱咤风云多年,行事狠绝果断,年纪轻轻就身价百亿,谈判不过是他的家常便饭。
在商业运作和谈判领域,体弱多病的宁遥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也不能说是熟悉,所以他在这方面除了从法律入手,没别的办法。
不过他可以跟在易缙后面捡漏,易缙怎么说,他也怎么说,易缙怎么改,他也跟着怎么改。
擅于捡漏也是一种大本事,一点都不丢人。
谢惠给张雷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张雷对易缙的提议嗤之以鼻,并不想理会。
谢惠朝易缙示以无奈的眼神。
“电话给我,我亲自和他谈。”易缙动了动被纱布紧紧缠住的手。
谢惠把电话给他。
“你好,张经理。”
这句话是易缙这次和张雷的谈话中最为客气的一句话。接下来的谈话,易缙并没有避开谢惠和宁遥——毕竟他受伤的腿也不允许他离开,他坦荡而又直白地把自己会怎么利用一切能运用的资源和方法搞垮、搞臭太阳花的计划和张雷全说了。
换句话说,易缙有一百种方法借着现在太阳花糟糕的舆论东风,搞死太阳花。
在这期间,不仅就在当场看着易缙面无表情冷静说话的谢惠听得额冒冷汗,电话那头张雷也听得汗流浃背。
要真认真对峙起来,易缙现在所拥有的条件未必能实现他说的手段,但要是他和对手公司合作呢?
张雷缓缓打了个寒颤,心中恼怒,他妈的这才十几岁的小崽子怎么这么阴毒,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但面上声音不得不软了下来。
“孟骄啊——”
易缙自然知道张雷想来一套怀柔劝说,但他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他打太极,直接打断他说:“明天来医院,我们面谈,带上你们的律师。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天面谈后就能直接重新签订合同。”
张雷:“……好、好,我们明天再好好谈谈。”
张雷挂了电话,擦了擦额头的汗,有种劫后重生般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一个初中肄业的小崽子,怎么懂得这么多,而且仅仅通过电话就能让人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谢惠接过易缙递回来的手机,神情有些恍惚,说:“你去哪学的这些?”
易缙没回答。
“那你明天要不要也请一个律师帮你看看?”
“不用。”
“你不知道,在拟定协议合同方面,可钻的漏洞很多,而且有些漏洞并不是能轻易看得出来的。”
“不需要。”
谢惠还想再劝,宁遥在旁边道:“放心吧,他这方面也懂的。”
“……他怎么什么都懂?”谢惠转脸问宁遥。
宁遥摊了摊手,谢惠转而担心宁遥说:“那你呢?”
“我?”
“他们要是重新拟定了合同,易缙是好了,那你怎么办?是要告,还是继续按照旧合约待在太阳花?”
“我当然是跟着改合同啊。”
“嗯?你也要跟张雷谈谈?”
“不用,”宁遥即便满身是伤,也满脸悠然,安详地躺着,“他的合约怎么样,我的就怎么样。”
“可你……”谢惠想说宁遥好像没有易缙那样的谈判本事,就听到宁遥说,“我都听到了。”
“我已经明白该怎么谈。大不了我就重现他们的谈话。”
谢惠:“……”好像哪里不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
“你也愿意他抄袭你?”谢惠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了,问易缙。
易缙冷笑。
谢惠等,等着易缙说出更难听的话,等易缙阻挠他捡漏抄袭,并随时警惕易缙动手打人。
然而谢惠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易缙说一句话,甚至他都没翻个身,径直闭眼睡觉了。
所以呢,冷笑然后呢?就冷笑一声就完了?不做点什么阻止对方抄袭?不是都厌恶对方厌恶到互殴进医院了,怎么面对对方光明正大的照抄,就一声冷笑就完了???这还是那个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的死对头吗?
11. 第 11 章
“困了,谢姐,您有事儿就忙去吧。”宁遥说。
白担心的谢惠:“……哦。”
谢惠走后,病房里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动手,难得平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
晚点的时候,庄婵带着庄夏来了,一看见躺在病床上满身缠着绷带的宁遥,眼泪就止不住。
宁遥头疼得要命,一边劝,一边哄,好不容易把两小的哄好,关璐也来了,一看见易缙的模样,又哭哭啼啼。
不过关璐比两小的好劝,易缙只不过说了一句:“再哭就别来了。”便止住了。
等到两小一大家属都走了后,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宁遥拄着拐杖从厕所出来,心里不爽,瞪了易缙一眼,然而易缙在艰难地刷着手机,并没有瞧见那幽怨的一瞪。
“不准关灯。”易缙突然说。
宁遥本来也没打算关灯,只是正好挪到灯光开关附近,闻言嘲笑道:“都三十多了,还怕黑,真不知羞。”
易缙怕黑瞒不住宁遥,毕竟他们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整栋别墅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宁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易缙怕黑。
但他以前不说,现在他怨气满身,恨不得往易缙的痛处多捅几刀。
“直接抄袭我的谈判话术,也没见你知羞。”
“我承认我不要脸啊,你承认你不要脸么,易总。”
易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又继续刷手机。
偶尔看到不爽的,也皱皱眉。
不爽的譬如网络上某些评论——“肯定是易缙出轨了,要不然宁遥至于这么恨他,要弄死他吗?”“易缙出轨可太正常了,几年前他就因为风流传闻上过热搜,估计是宁遥体弱多病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在外面偷吃。”“那宁遥也太可怜了吧,本来活得就艰难,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个到处偷吃的打桩机,好惨好惨~”“宁遥肯定是因爱生恨了,唉~你说他杀夫就杀夫,怎么还把自己给搭上了呢?”“宁遥肯定是太绝望了,太爱他了,所以知道易缙出轨的时候,就精神崩溃了,拉着易缙一起死了。”
一群神经病。
宁遥闲着没事,也拿着自己的破烂手机艰难地上网。
一打开热搜,有一半都是关于他和易缙的热搜,前世后生都被追根究底的网友给挖出来了,顺便还牵扯到了国际巨星傅臻和新晋影帝祝青竹。
傅臻和祝青竹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他们俩遇到易缙和宁遥这俩疯子算是倒了血霉。
先是易缙看上了祝青竹,想搞手段把祝青竹抢过来,没抢过来,反倒被傅臻用手段打回了A国。
接着是之前网上曝光了宁遥和傅臻在高中和大学的绯闻,搞了一波人家小情侣的心态。
又接着易缙把落到海里的祝青竹带走囚禁起来,然后宁遥把易缙送进监狱,把失忆降智的祝青竹给哄骗走了将近两年,害得人家小情侣被迫分开了一年多。
现在宁遥回想当时自己的疯癫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仍知道他深深伤害了傅臻和祝青竹,对此感到抱歉。
他知道自己确实作恶多端,也觉得易缙罪恶深重,所以他认为他把易缙一波带走,也算是正义的忏悔。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破老天竟然让他们重生了。
不过重生后,两人的生存环境堪称地狱开局,又被迫和彼此最厌恶的人绑在一起,这比让他们直接死了还难受,他真觉得这是破老天给他们的惩罚。
如今宁遥再想起年少时第一次喜欢的男人“白月光”傅臻,以及自己最后一个喜欢的男人“朱砂痣”祝青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除了有些淡淡的感慨和歉疚外,倒也没别的什么。
他本就凉薄又多情,在前世交往的男朋友多种多样,类型不一,移情别恋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
宁遥掠过那些谈论傅臻和祝青竹的热搜,随便点开一个热搜,三分钟后,他退出热搜。
嗑两个死人的cp是不是太地狱了?
说他爱得疯魔,因爱生恨,可别太离谱!
宁遥百无聊赖,关了手机,滑下被子躺平,转头看着窗外,双眼放空。
不知道他发了多久的呆,忽然听见易缙说:“这次以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宁遥回过神,看向他,不理解道:“什么?”
“我不会再揪着过去不放。”易缙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毫无波澜,“你也别来招惹我。我和你就当是陌生人,从不认识。”
宁遥望着他,静默半晌,说:“你真不想报复我?这不像你啊。”
在宁遥的印象里,易缙可以是自负霸道,暴躁阴鸷的,可以是沉默寡言,一板一眼,冰冷如机器人的,可以是双目猩红,疯狂又扭曲变态的,但都是眦睚必报的疯狗,唯独没有宽容大度四个字。
“你不了解我,没资格说这不像我。”
宁遥微怔,点了点头说:“那行吧。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管谁。”
今晚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宁遥转过脸去,朝着和易缙相反的方向,像是要彻底贯彻谁也不认识谁的方针。
宁遥在今夜意外地睡得不错,不知什么时候,就把头转了个方向过来,正对着易缙。
失眠到凌晨三点的易缙,不经意瞥了过去,视线在宁遥的脸上定住。
虽然绷带缠了大半的脸,但仍能看得出宁遥的睡相很乖,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暗色伞影。
易缙看着他,突然想到今天宁遥站在大雨中,绝望又疯狂,带着对世界挑衅的样子。
那不是他第一看见这样的宁遥,在更早的时候,他十九岁,宁遥十七岁。
和宁遥印象中的第二次见面不一样,易缙第二次见到宁遥,是在某个海滩派对。
银白海滩上,少年绝色,纤弱苍白,矜贵优雅,正在用小提琴演奏着一首激昂悲怆的曲子。
海风狂肆,少年的白衬衫被猎猎鼓起,冷白瘦削的腰身若隐若现。
曲子越发激昂高亢,带着无与伦比的旷远和悲伤,他的琴弓越拉越快,风越来越大,他的腰背随着音乐的起伏,时而挺直,时而微弓,透过薄薄的白衬衣,隐约能看见那道时起时伏的漂亮脊椎弧线。
波涛汹涌的大海前,那一抹雪白无暇的身影脆弱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海风折断,被怒吼的海浪吞没。
像一只美丽脆弱的蝴蝶在死亡风暴面前翩翩起舞。
而少年忧郁的眉眼下,始终藏着对世界的极度厌倦和嘲讽,他似乎站在世界之外,冷漠又疏离地俯瞰人世间。
那时候,易缙有一种错觉,他几乎觉得下一刻,宁遥就会用那琴弓将自己的脖子割断。
*
昨天刚发表完桥归桥路归路的绝交宣言,今天对着张雷提出依旧要配合卖腐搞暧昧炒cp的要求,易缙和宁遥都陷入一段微妙的沉默。
“非要这样不可?”易缙问。
“是。”张雷态度坚定道。反正他坚决认为必须要这样才能把大众眼里这两人打架斗殴的消极影响给转移了。
张雷说完,又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说:“你们都是聪明人,肯定知道你们现在捆绑营销,会比你们单飞重新开始要更容易火,你们火了,钱不就来了嘛。”
钱,又是钱。上辈子不差钱的两个主儿哪里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五斗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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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和自己的死对头卖腐炒cp。
易缙动不动心宁遥不知道,反正他这个拖家带口背巨债的穷b是蠢蠢欲动了。
宁遥做为难状,说:“男男卖腐也不是不行,但我能不能申请换个cp。”
谢惠无语,道:“你觉得现在还有谁敢沾你这个不良混子。”
张雷:“为什么要换,你们两个是最好,最配的。你们天生一对!”
宁遥、易缙同时皱眉:“谁说的。”
张雷理直气壮:“你们刚增加的大量粉丝说的。”
易缙思忖片刻,深呼吸一口,说:“行,我同意。”
宁遥嗤了一声,说:“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昨天不知道是谁说要桥归桥路归路,从此陌生人。呵呵。
谢惠无奈地看向他,说:“你不同意,你想干嘛?你说怎么办?”
“他向我道歉,我就同意。”宁遥抱着自己肿成一团的手臂说。
“你怎么不向我道歉,你要脸么?”
“是你先动的手。”宁遥瞪他。
“哈,我先动的手,是谁在车上装……”易缙没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先发制人,我那是正当防卫!”宁遥打断他的话,义正词严谴责道,“你扪心自问,你当时是不是要弄死我。”
易缙被他说得一顿,现在想起上辈子自己出狱后的精神状态,已经遥远模糊,但他能确定他找到宁遥的时候精神状况并不大好,处于非常暴戾的状态,诚实地说,他当时把宁遥抓住,不一定会弄死他,但想打断他的手脚,把他囚禁起来折磨是肯定的。
宁遥见他沉默,拿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扔,怒道:“果然!”
易缙接住枕头,脸色难看,又扔回去砸他脸上。
“草!”宁遥一个养尊处优,涵养极好的贵公子,面对易缙总有说不完的脏话,他又恶狠狠地把枕头砸过去!
谢惠和张雷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又突然打起来,傻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宁遥艰难挪动身体,脸色凶狠地要爬过去殴打易缙的时候,才赶忙阻止了起来。
张雷果断站在两人中间,被宁遥和易缙各自扔过来的枕头都砸了一下,谢惠连忙拉住宁遥,忍无可忍骂道:“别打了,你们两个有病是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接着打!”
张雷面对易缙,正想学着谢惠骂一下,结果接触到易缙那黑沉的眼睛,语气一下子软了,说:“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打都打过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一打泯恩仇。哈哈。”
宁遥喘着气,把脸扭过去,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易缙冷声说。
他也就想想,都还没付诸行动,宁遥可是实打实地什么都做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谢惠问。
易缙没回谢惠的话,而是接着说:“道歉,不可能。”
谢惠看了看易缙的脸色,手肘怼了怼宁遥的胳膊,低声说:“好像你更需要钱。”
宁遥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幽怨和委屈,谢惠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软,顿时对他充满了怜爱,毕竟是个才刚成年的孩子,还在之前被打成这样,孟骄也太过分了。她的心不知不觉偏向了宁遥,完全忘了孟骄也只比庄亦河大两月。
“好了好了,你们各退一步,互相道歉行么。”
易缙:“不可能。”
宁遥闻言想瞪他,却被谢惠挡住瞪他的途径,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后,下了个台阶,说:“谁稀罕他的道歉。”
张雷这个不会读空气的,下意识说:“你刚才说他向你道歉,你才同意。”
宁遥:“……”
12. 第 12 章
谢惠无语地瞪了张雷一眼,张雷意识到说错话了,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好了好了。”谢惠拍了拍手,圆场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以后就好好合作,千、万、别、再、打、架、了。”
“现在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拍对外说明澄清的视频,更能减少消极影响。”
谢惠叫来运营,和张雷、宁遥、易缙在房里就商量了起来。
宁遥不怎么说话,易缙倒是时不时提出一两句一针见血的提议。
直到下午,众人终于商量好宁遥和易缙拍对外说明视频的具体内容说辞。
宁遥和易缙被几人挪到同一张病床上,张雷举着手机在他们对面录制。
宁遥面无表情:“大家好,我是宁、你们的好朋友庄亦河。”
易缙同样神情淡淡:“大家好,我是孟骄。”
“停。你们的表情和情绪都不对。要有羞耻感、愧疚感,要严肃真诚,这样才能取得大众的谅解,懂吗?”谢惠说。
两人重新开始。
宁遥深呼吸,唇角努力上扬,说:“大家好,我是庄亦河。”
易缙努力缓和表情,说:“大家好,我是……”
“等等,孟骄太没感情了。”谢惠摇头,“孟骄,对面的可是咱们以后要倚靠的网友老爷啊,你这么高冷怎么能行。小河虽然依旧有些僵硬,但比刚才好多了。”
运营看了看谢惠,默默在心里嘀咕,不都一个样的差,谢姐双标得太明显了。
接下来两人又努力了几次,终于有一次像样的了,但谢惠还是不满意,说要重拍。
宁遥忍无可忍,对易缙说:“都怪你!你这个机器人。要不是你演技不行,我至于这么累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带着假笑面具的毒蛇。”
“草,你说什么!”
宁遥动手要去掐他的脖子,易缙轻而易举地格挡住,反手将他锁住压制。
“放开我!”
“放开他放开他,他身上还有伤呢!别这么暴力!”谢惠着急道。
“我身上没伤?”易缙反问。
谢惠为自己的双标僵了僵,咳了一声说:“哎呀,他还小,你让让他。”
“我年纪很大?”
谢惠:“……”
张雷接话道:“你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是个做大事的……”顿了顿,“少年。”
“成熟稳重还打架斗殴啊。”运营幽幽地吐槽了一句。
“疼!”宁遥喊道,“放开我!”
易缙警告地横了他一眼,放开了钳制。
宁遥坐正,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再动手。
刚才易缙那利落的反制,让宁遥突然想起易缙是会好多种武术的。他跟易缙打架简直是找死。
昨天如果不是易缙气狠了,情绪失控,一时忘记了使用武术技巧,只顾着盲打,加上孟骄的身体素质比庄亦河的身体素质还差一点,不然他不可能和易缙互殴得有来有回。
谢惠瞧着突然乖巧了的宁遥,虽然有些疑惑,但也很欣慰,说:“真的是,都多大了,别再动不动就动手了。”
宁遥点头:“嗯。”
“那我们继续拍。行么?”谢惠问。
宁遥继续乖巧:“嗯。”
易缙微妙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又拍了几次,两人终于拍好了。
运营拿拍好的视频回到公司仔细剪了剪,放到网上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宁遥和易缙依旧老老实实住着院。
谢惠等人在公司等着看视频发出后的评论反馈,警惕有舆论意外,随时准备控评公关。
当晚八点,引起网络热议的网红少年打架斗殴事件当事人官方号发出了道歉视频,不少人刷着短视频就刷到了,短视频底下的评论以极快的速度增加。
同时,谢惠在群里艾特了宁遥和易缙,说:你们也看看你们视频的反馈。
宁遥用他那破旧的手机点开了相关热搜。
视频里,两个被白纱布缠了整颗脑袋的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背景是病床床头靠背以及医院典型的白墙。
紧接着镜头下移,原来两人不仅脑袋被缠了纱布,手脚也都打上了石膏和缠上了纱布。总之,全身上下都包了白色纱布,只露出一双青肿眼睛的两人,给人一种滑稽又可怜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庄亦河。”
“大家好,我是孟骄。”
“五月十八日,我和孟骄在太阳花网络传媒公司的顶楼天台上,发生了一些日常口角,一时情绪激动,就打了起来……我们再次为我们造成社会恶劣影响的不当行为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抱歉,也为占用公共资源感到愧疚……以后我们一定谨言慎行,欢迎大家随时监督指正……”
【意思是,以后还要继续占用公共资源当网红?】
【我怀疑是炒作。】
【不会吧,这都不封杀?】
【他们还能做网红?没人管管?】
【现在初中没毕业的小混混都能当网红了,还有一群没脑子的追捧】
【不至于封杀吧,不就打个架,哪个调皮的男孩小时候没打过架?】
【笑死咯,娱乐圈初中没毕业的、出轨当小三的、违反公序良俗的一大把,也没见他们被封杀啊。他们只是互相伤害,都没伤害到第三个人,况且人家也真诚道歉了,就给个机会咯~】
【冷知识,娱乐圈也有打架斗殴的“明星”哦,而且不止一个哦~现在还好好的呢。】
……
【虽然只能看见他们一双肿肿的眼睛,但隐约也能看出他们的美貌。】
【他们只是个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道错了就是好孩子。】
【宝宝们,以后一定不要再犯咯,好好营业,姐姐等你们!】
【你们不会要分开吧?千万不要啊!我刚刚嗑上!】
【好好养伤,我等你们回来~(捂嘴哭)】
【弟弟们,好好保护你们那张脸!以后就算要打架也别打脸啊!知道吗!】
【你们真的是情侣吗?是情侣还打得这么狠,多大的仇?】
回复【应该不是情侣,就卖腐赚流量的】
回复【就算是情侣也该分了,都打成这样了,谁受得了啊】
【虽然很可能不是情侣,但只要肯卖腐给朕看,朕重重有赏!】
回复【你真是饿了,这也能嗑】
回复【你懂什么,我就喜欢相爱相杀】
回复【你懂什么,我就喜欢死对头按头嗑文学!】
回复【你懂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我就自己脑补嗑晕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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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惠又在群里面艾特两人,问:感觉怎么样?
宁遥:好邪门的网友。
易缙:再引导引导,就可以安全度过了。官方那边,还得你们去沟通。
谢惠:@庄亦河在网络上,有些人可能随口说一句话就爆红,也有可能随口说一句话就楼塌了。所以网络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孟骄 ok。
两人在医院躺了三天,第四天就可以出院了,庄婵和关璐来接。
易缙一眼就看到关璐身上的伤,神色平静问道:“他又打你了。”
宁遥看过去,关璐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伤,且她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太对。
易缙抓住她的手腕,关璐缩了一下,没挣脱开来,易缙撸开她的衣袖,看见一片斑驳伤痕,都是新的伤。
庄婵瞧着有些触目惊心,眸光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宁遥,宁遥用眼神安抚她,什么也没说。
易缙放下她的袖子,没说什么,只是脸色很冷。
*
虽然两人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毕竟他俩的身量还是瘦削的少年人,加上两个原主都是不爱运动的,所以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即便双方想弄死对方的怒气和决心很大,也只是给对方造成轻伤外伤,内伤虽然有,但并不严重。
按照年轻人的恢复状况,大概半个月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然而谢惠肯定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休息半个月的,毕竟流量来之不易——虽然说只是个半红半黑的流量,但要真晾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所以谢惠只让他们先在家休息两天,两天后会有人来接他们去公司,就算不拍视频,也得直播固固粉。
宁遥身残志坚,硬是拄着拐杖走到阳台边,拿着两元店买的劣质望远镜看。
庄婵做好了饭,来叫宁遥吃饭,宁遥一时没听见。
“哥哥,你看什么呢?”
宁遥这回听见了,说:“看对面的武打戏,精彩。”
庄婵张了张嘴巴,惊讶地也望向对面。
其实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大概,对面的易缙和孟朝阳打起来了。
“哥哥,那个姓孟的流氓都受伤了,他爸怎么还打他啊?”
“嗯?姓孟的流氓?”宁遥因为庄婵对易缙的这个称呼,觉得有点好笑。
“他打你。就是流氓,混混。”庄婵显然对易缙的印象极差,还很生气。
“我也打他了。”
“我不管,他打你,他就是坏人!”庄婵义愤填膺道。
宁遥看着她,突然发现好像除了重生的第一天,他就没怎么认真正视过庄婵。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游离在原主的世界之外,加上他生性淡漠,所以他从没把原主这个妹妹当成过自己的妹妹。哄她上学,也不过是他看不惯好好的学生不读书,换成任何一个陌生人,他都看不惯。
“那你觉得他被他爸打,是活该么?”宁遥饶有兴趣问。
庄婵抿了抿嘴唇,说:“这不是一回事吧。家暴总是不好的。而且他现在本来就有伤,他爸还打他,他爸更坏。”
宁遥笑了笑,说:“放心吧,你仔细看,明显是他打他爸。”
毕竟离得还有点距离,庄婵刚才只看到有两个身影在打架,所以下意识地就把身上有伤的易缙当成受害者,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孟大流氓在拿着拐棍抽孟朝阳。
13. 第 13 章
庄婵微微睁大眼睛,诧异道:“他这么厉害!那他——”她看了看宁遥,欲言又止片刻,说,“哥,你和他打架是不是吃大亏了!”
“那倒没有。”宁遥摇头。
“那就好,哥哥是最厉害的!”庄婵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哪有比这个的。去吃饭了。”
“嗯嗯!”
拐杖点了点孟朝阳的脸,易缙神色冷傲,问:“还打么。”
孟朝阳抱着脑袋哀声叫着,闻言忙说:“不打了不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酒喝多了,我——”
“不打就滚。”
孟朝阳艰难地爬起来,关璐走上一步,似乎想扶一下,但又顿住了脚步。
孟朝阳没说什么,看也没再敢看两人一眼,就一瘸一拐地出去。
易缙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到沙发坐下,关璐挪过去,斟酌了一下,说:“阿骄,你疼不疼?”
易缙神色冷漠,没说话。
关璐眼神闪了闪,低头说:“他早上清醒之后就和我道歉了,一直说自己错了,还关心了你的弟弟妹妹。”她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低声说,“你知道的,你的弟弟妹妹不能没有爸爸。”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经常打我了。他真的在改了,昨天只是意外。”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被他打掉了呢。”易缙以一种冰冷无情至极的语气问道。
“不可能,他不会的!”关璐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担忧恐慌得厉害,她拼命摇头说,“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很爱我们的孩子,他不会的……”
关璐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一直说:“不会的、不会的……”
她坐了下来,眼泪滴答地落了下来,她喃喃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他以前很好,他对我很好,他对我们都很好,他很爱很爱我,还有你……”
“我和他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长得很帅,成绩好,打篮球也很棒,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但他眼里只有我。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重点大学,他还是很优秀,拿了很多奖,他和我一起期待我们的未来,规划我们的家……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我不明白……”
关璐一边哭一边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易缙没什么表情,眼底波澜不惊,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同情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忽然,易缙说:“十几年的暴//力//虐//待,你还没认识清楚他这个人的本质。简直愚蠢极了。”
“你不是爱他,只是爱他那些年爱你的样子。你不甘心而已。”
“你也不爱你的孩子。”易缙十分冷酷无情地给她下判词,“你很蠢又很自私,你为了你的幻想和不甘,把你的孩子置于这样的极端暴力环境之下十几年,让他变成一个烂人,混混,社会败类,毁了他的一生。”
关璐抬头望着他,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她的孩子会这样说她。
她先是茫然和震惊,接着像是被人掀开遮丑布那样恐惧,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巴掌那样羞愤,她望着易缙那双如深井般冰冷的黑眸,心里泛起阵阵的冷,然后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羞愧,她眼睛里噙着的泪颤动着,眼睛轻轻一眨,就落了下来。
“这世上正因为有诸如你们这样恶毒、愚蠢、自私自利的父母,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烂人出现。”
关璐因为易缙这一句带着极致怨恨和怒意的话,浑身陡然一震。
*
谢惠把车停在了巷子更外面的路段,带着运营走了进去。
“哇,这里的楼好旧啊,感觉像是危房诶。”运营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被积聚在坑洼里的脏水溅到,时不时好奇地抬头看一眼。
楼房房体高大,老旧破烂,挤着密密麻麻的一户户人家,乍眼看去,像是一个个小而窄的鸽舍,让人看了感觉呼吸逼仄难受。
楼和楼之间相隔并不宽敞,还有不少人在狭窄的路道旁摆摊卖菜,路面坑洼不平,路边随处堆积着垃圾,楼和楼、房和房之间电线乱搭成一团。
这就是宁遥和易缙住的地方。
“听说这里被叫做贫民窟,全崇城最穷的人就住在这里。”运营小声说,“怪不得孟骄和庄亦河这么缺钱,这么坑人的合同都签。”
“少说点。”谢惠蹙了蹙眉。
两人到的时候,宁遥正杵着拐杖站在楼道门口,和也杵着拐杖站在楼道门口的易缙两两相对,但谁也没看谁。
“你们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说上去接你们吗。”谢惠说。
“又不是腿全断了,用不着接。”宁遥说。
谢惠笑说:“还挺坚强的。生命力很顽强啊小伙子。”
宁遥挑眉,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
运营:“坚强?”
宁遥:“生命力顽强。”
易缙走出楼道,说:“走吧。”
两人拄着拐杖,缓慢艰难地走到车边,谢惠打开后车门说:“你们两个就坐在后面吧。”
到了公司,谢惠把两人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说:“这是以后你们直播的房间。”
“这是什么?”宁遥问。
房里还隔了几个空间,看起来像是一套拥挤但收拾井井有条的小住房。
“出租房。你们俩的人设是出租房里互相扶持,努力上进的贫穷小情侣。”
宁遥吐槽:“真是糟糕的人设。网友会信吗?”
谢惠:“……先试试吧。那还能怎么样。况且你们穷是真的啊。”
宁遥、易缙:“……”
两人并排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腿,一齐望着已经调试好镜头角度的电脑。运营和谢惠就坐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等着看效果。
直播预告早就发出去了,镜头一开,就有不少网友进了直播间。
【你们还敢直播,真不要脸啊,小混子们。】
但很快,不好的弹幕就被一些激动的弹幕给盖过去了。
【宝宝宝宝你们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呜呜呜呜你们终于直播了,不然我还以为你们重伤不治了。】
【今天直播什么呀,直播亲嘴吗宝宝?】
【可以播点十八禁吗,你们不是要卖腐讨好我们吗~】
【赶紧卖!好嗑我就买!】
宁遥看了一会儿弹幕,不动声色忽略一些不好的弹幕,挑选一些弹幕做回应。
“脑袋上怎么不裹纱布了?医生说不用包了,就不包了呗,而且包了你们看不见我们的脸。”
“好丑啊。废话,你被人打脸试试,我不信你被打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宝宝宝宝,你们虽然脸和眼睛都肿着,但还是绝美!】
“你们真的是情侣吗?如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遥无视谢惠警告的眼神,继续回着弹幕。
“情侣还互殴?情侣互殴很少见吗,尤其是血气方刚的两男的。”
【血气方刚的两男的为什么不床上打!】
【对啊,这么有精力你们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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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打!】
“床上打你们也看不见,还会被锁直播间,还是不了吧。”
直播间一片人心黄黄的评论。
“孟骄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宁遥顿了顿,说,“可能不是对你们有意见,纯纯是个哑巴。”
【要不是听过他说话,我就信了!】
【不说话退钱!退钱!】
【假情侣还来捞钱,呸!】
“不是假情侣。”易缙淡淡说,“只是处于分手阶段,但碍于合同,还得继续跟他直播。”
谢惠:“??!!”
要不是运营拉住谢惠,谢惠就要冲上去揍这俩不会说话的主儿了。
没想到,虽然弹幕一时冒出很多不好的,但更多的是一些令人迷惑的发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被迫营业!】
【妈呀,主播你们这么诚实不会被公司雪藏吗?】
【诚实主播粉了】
【谁懂啊家人们,分手了的小情侣被迫营业更好嗑了!!!】
【如果在营业中小情侣又复合了,我不敢想有多香!】
【破镜重圆yyds!!!好好好,你们就照这样给我演!】
【姐妹们,破镜很难重圆的拉扯感,宿命be感不是更绝吗!仙品!仙品!】
【我宣布,你们是全网前任感最牛逼的主播!】
【姐妹们,下注下注,是破镜重圆的he,还是有缘无分,兰因絮果的be!】
【谢邀,我更喜欢死对头终成眷侣!】
【同意前面,我觉得他们本来不是情侣,而是相看两厌的死对头,死对头he文学,我嗑了!】
【但我觉得他们更像是被迫营业的普通同事诶!】
宁遥和易缙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弹幕分成了四派。
一直在关注的谢惠和运营看着这离谱的走向,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里写着“这都能行,这届网友实在是太邪门了”。
“等等啊,等等,咱们的人设是出租房贫穷的小情侣。”宁遥说。
【好,懂了,开始你们的表演。】
【什么出租房,这是你们公司的摄影棚吗?看起来布置挺好的。】
【开始卖腐给我看!先给姐亲一个!】
【不亲,抱一下总行吧!】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谢谢白月光女王送的火箭,谢谢替身文学爱好者的邮轮……”易缙冷淡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缓缓响起。
宁遥瞥了他一眼,心说,你还谢谢,你也不看看那些送礼物的什么险恶居心。
宁遥刻意忽略那些催促他们亲一个的弹幕,及时捕捉到一个不同的弹幕,直接念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真的gay啊,直男装gay天打雷劈。哦,那倒是真gay,这我们不骗人。”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嗑了!】
宁遥稍微放松了警惕,没留意,又念了一道弹幕:“真gay怎么不敢亲啊???啊,怎么又来——”
宁遥话没说完,脸上就被柔软的触感碰了碰,手指神经性跳了跳,他惊诧地看向易缙。
“好了。下一part。”易缙面无表情说。
易缙那猝不及防的一吻,自然引来了不少弹幕嚎叫。
但宁遥和易缙都没再管那些鬼哭狼嚎的“再亲一次”,自顾自地聊下一个话题。
直播结束,宁遥第一个就质问:“谁允许你亲我了?”
14. 第 14 章
“粉丝要求的。”
“粉丝要求,你就能没经过我同意亲我?”
“对。你不想留住流量赚钱,我想。你如果有意见,现在就可以退出。”
“你——”宁遥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易缙站了起来,问运营:“效果怎么样?”
“涨粉了!又涨了几千粉。”
易缙垂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宁遥,仿佛在说“我刚才做得没错”。
宁遥被他那带着轻蔑和得意的眼神激得火起,沉着脸说:“谢姐,难道你不该给他立立规矩,难道为了迎合粉丝,他想对我做什么就能对我做什么?嗯?”
谢惠被噎了一下,她一时没说出话来。因为她觉得易缙做的是对的。刚才太多人要求了,而且因为这个有好多粉丝都送了比较贵的礼物,加上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直播,是十分重要的,需要一个好的开始。如果第一次都不满足粉丝,不做点什么当钩子,不固粉,很容易流失粉丝。
谢惠想明白的事,运营也能想明白,她小心翼翼说:“你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谁稀罕?”宁遥鄙夷道。
“我也不稀罕亲你的猪头。”易缙冷冰冰道。
没等宁遥对他那句“猪头”发难,易缙又接着说:“我说了,为了留住粉丝流量,就得有所牺牲,你要玩不起,就早点滚。我不希望一个扭扭捏捏的玩意儿耽误我。”
宁遥愠怒,冷笑道:“难道粉丝想看你和我上床,你也能做?”
易缙嗤笑:“我只和我喜欢的人上床,和你?想得挺美。”
宁遥:“???!!!”谁想得美?谁?!
眼看着宁遥又有动手的趋势,谢惠和运营赶忙拦住,并转移话题,和他们说刚才直播的收益和失误。
宁遥当时一时气不过,但过后想想就明白易缙做的没错。
只是他一想到易缙一副牺牲可大了的敬业样就火大。牺牲?谁不会牺牲似的。以后恶心死你。宁遥愤愤不平地拿着餐盘去打饭。
打完饭,宁遥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还气呢?”谢惠问。
宁遥表情不好说:“没。”
“我不知道你和孟骄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但你既然决定了和他合作,就要懂得忍耐,懂得克制私人感情,好好工作。”谢惠语气有些严肃,“你要是这样一直带着情绪工作,对你对他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好。”
“我知道你还小,但你现在被迫出来工作,也要学着长大,要为了生活做一些忍耐让步。知道吗?”
“我知道。”宁遥说。但明白归明白,有些事却不是这么轻易能做到的。
食堂里的电视又在播报新闻,提到“宁遥”这两个字的时候,宁遥下意识抬头。
“……据悉,发生爆炸的当天,正好是宁家固定家宴的时间,被爆炸波及的有不少人,其中重伤2人,轻伤五人……”
运营饭都不吃了,睁大眼睛看着电视,感叹道:“天啊,这宁遥真是个疯子,带着自己的丈夫一起死,又在亲舅舅家放定时炸/弹,想要炸死亲舅舅。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少人也在议论纷纷。
“哇,我能脑补出好多狗血的豪门恩怨。”
“宁家人是不是虐待宁遥了,不然宁遥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有没有可能宁遥就是个疯子,精神病,有人爆料说宁遥有很严重的精神病,多次自杀未遂。”
“宁遥肯定是心理变态啊,没看新闻吗,宁遥当时已经脑癌晚期了,没几天好活了。”
“懂了,就是精神病发作报复社会呗~”
“幸好当时有保镖替宁睿挡了挡,不然宁睿不可能只是重伤,百分百当场死亡。”
“对啊对啊,要是宁睿这个当家人出了事,这宁家不得乱套了,到时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血雨腥风的争家产戏码。”
“听说宁睿的情况也很危险,说不准过两天就撑不住了。”
宁遥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阴沉和扭曲恨意。
“宁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宁家这么有钱,就算脑癌晚期,也能体体面面活到最后一天,干嘛这么想不开自毁。而且他舅舅宁睿对他这么好,真白眼狼。”
“豪门少爷就是这样,物质满足了,就想要什么精神满足,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宁遥厌烦地抬起眼皮,冷冷说:“那么羡慕,你去做宁睿的儿子。”
“我要是能做宁睿的儿子,我做梦都会笑醒哈哈哈哈……我肯定比宁遥孝顺一百倍!”
“好啊。那宁遥的‘福气’全给你了。”宁遥阴恻恻的,一字一顿道,“你可要全部接好。”
那人被宁遥阴冷诡异的眼神盯得骨头缝都泛着冷,头皮发麻,他咽了咽口水,骂了句:“神经病!”起身捧着餐盘走了。
一旁的谢惠和运营也被宁遥的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少顷,谢惠小声问:“你认识宁遥?”
“不认识。”
谢惠还想问什么,宁遥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宁遥站起来转身,视线瞥到坐在他们右后方的易缙,顿了顿,收回视线,离开。
因为两人都有伤的缘故,谢惠只让他们每隔两天直播一次,等到他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脸好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正式地工作。
毕竟正是年轻、恢复力最好的时候,很快,两人脸上的伤就好得七七八八。
现在宁遥和易缙基本每天都要去公司拍视频,这段时间以来,拍的都是一些比较日常的小视频,宁遥一直还算配合,镜头里的两人没再有太亲密的举动,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正好让粉丝嗑得十分上头。
早上,宁遥给庄夏收拾好了书包,牵着他的手下了楼。
刚走出楼道,正好看见一身运动装扮的易缙跑着步回来。
“哥哥。”庄夏晃了晃宁遥的手,抬头小声说,“流氓哥哥好厉害,我每天都看见他早上出去跑步。”
宁遥的余光里,易缙走进了楼道。
庄夏担忧说:“哥哥,你怕不怕?”
“怕什么?”宁遥垂眸看他。
“他这么——厉害,”庄夏抬起手臂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以后你打不过了怎么办?”
宁遥嘴角抽了抽,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幽幽说:“打不过就跑。然后你给我打110。”
“哥哥,你怎么不去跑步啊?哥哥你也去跑步叭,变得强壮强壮的,像奥特曼那样厉害,以后就不怕他了。”庄夏小眉毛皱着,还是很担心他哥的人身安全。
“我不跑步也不怕他。”
庄夏看似还想再劝,宁遥说:“吃小笼包还是吃云吞?”
“哥哥,我想吃肠粉!”小孩子很容易就被转移了话题。
“那就吃肠粉。”
“哦也!”
宁遥侧过脸抬头,扫到孟家阳台上那一排排井井有条的雅致花盆,以及花盆里种着的明艳耀眼的花朵,片刻,他收回目光,带着庄夏往早餐店的方向走去。
上午的拍摄结束,宁遥去食堂随便吃了点,刚回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一阵惊呼声。
“小孟哥,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小孟,你这排骨看起来好好吃啊~怎么做的啊?”
“小孟哥,我昨天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了盖面,哇,真的太好吃了!你真的都是自学的吗?”
“孟哥,孟哥,我就吃一口,求求你给我吃一口吧!我给您买了奶茶,您赏脸喝一口。”
几个人围着易缙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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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易缙没什么表情,也阻挡不住一群吃货盯着他带来的食盒垂涎欲滴。
宁遥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这时江晗凑过来,明显要跟他聊天的样子。
前运营被调去其他组负责别的情侣博主,江晗是新来的运营和策划,性格活泼开朗,对掌握网络的动向十分有能力,而与她的能力相对应的是,她极其旺盛的八卦好奇心和分享欲。
“哇,小庄哥,你怎么看这么恐怖的书啊!”
宁遥拿着的书封面是一个无头血尸,看起来很血腥恐怖。
“有事?”宁遥头也不抬问道。
“小庄哥,你午饭吃啥了?”
因为宁遥和易缙身上的气质总是有种稳重成熟感,现在不少同事都跟风叫他们“小庄哥”“小孟哥”或者叫“小孩哥”。
“你管我吃什么。”
“哎呀,就问问嘛,聊聊天~”
“你们聊天都爱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江晗噘嘴,有些幽怨道:“你好冷漠啊~”
宁遥微笑:“噢。”
江晗捧着一盒圣女果吃着,说:“你和小孟哥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哦。”宁遥翻了一页书。
“我加入你们之前,特意去打听过你俩,别人都说小孟哥是个流里流气,游手好闲的流氓混子,你沉默寡言,又土又木讷,看起来很好欺负,小孟哥总欺负你。但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我心里‘哇’的一声,怎么会有怎么帅的流氓混子和土气小可怜啊!和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嘛!”江晗像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样,语气夸张道。
宁遥笑了笑以示回应。
“刚接触的时候,我觉得小孟哥巨高冷,气场超强,我都不敢和他多说几句话,你比较温柔亲和,我就喜欢和你说话。”
“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们又颠覆了我的印象。”
“哦?”
江晗受到鼓励,继续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发现,小孟哥虽然看着高冷话少有距离感,但他并不介意和其他人接触交往,反而你看起来亲和,疏离感却很强。”
宁遥掀起眼皮看她。
“干嘛这么看我……”江晗咽了咽口水。
“我觉得你也挺有意思,明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还硬要往我这里凑。”宁遥语气平静,但江晗听得出来他又在驱赶她了。
“我不管,反正我挺喜欢你的。”江晗厚着脸皮比心说,“我要用我的热情融化你心底的坚冰。”
宁遥哼笑一声,又低头看书,不说话了。
江晗看了他一会儿,转头望向易缙的方向,忽然感慨道:“小孟哥虽然看起来很冷酷,但其实是热爱生活,积极阳光的小少年一枚呢。”
宁遥翻书的动作微顿,神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江晗发现他有反应,继续再接再厉道:“你不觉得吗?”
宁遥心说,易缙这变态扭曲的疯子和热爱生活,积极阳光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吗?
见宁遥明显不赞同,江晗又来劲儿了,说:“你看啊,每天会做好吃的便当犒劳自己,会教同事们做好吃的,每天早睡早起,积极锻炼身体,来公司骑的都是无污染的自行车,坚持环保绿色出行。”
宁遥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江晗继续说:“还有还有,他还养花养草,你看他桌子上摆的两盆绿植,他每天都会很仔细耐心地给它们浇水,上次我还看见他搜索养花的资料教程呢。”
“多健康的生活节奏啊。只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这样。”
原本想反驳的宁遥微微一怔,想起易缙家阳台上那些明艳灿烂的花朵。
“你就不一样了。”江晗说。
“我怎么?”
15. 第 15 章
“虽然小庄哥你经常笑,但我感觉你笑不由衷,你是忧郁的。”江晗撑着下巴问,“小庄哥,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天天上班,你不忧郁?”
“……但我没这么阴郁啊。”
“江晗。”
“啊?”
“有时候少说话也是一种美德。”
江晗委屈瘪嘴。
“我的意思是,我要睡午觉了,您那边请。”
“好吧好吧,你睡吧。我去找小孟哥说话。”
宁遥没再理会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小孟哥~”江晗上扬的声音越来越远。
宁遥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易缙打着电话,对兴致勃勃要聊天的江晗比了个“嘘”的手势,并示意江晗让路,江晗委委屈屈让开路,易缙离开时,头侧了侧。
就在易缙望过来的瞬间,宁遥就闭上了眼睛。
宁遥原本并非真的要睡觉,但他闭着眼睛,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而很快,他就被梦魇惊醒。
他倏然睁开眼睛,眼中惊惧缓缓消散后,才发现江晗正担忧地望着他。
他皱了皱眉,声音微哑说:“怎么了?”
“小庄哥,你做噩梦了?”
宁遥愣了愣,有些紧张问:“我说梦话了?”
“没有,没有,就是看你满头的冷汗。”
宁遥松了一口气,接过江晗的纸巾,擦了擦汗,转移话题道:“是不是要拍了?”
“嗯嗯。”
“好,我马上来。”
这段时间,宁遥频繁看到关于宁家的新闻,这让他总是想起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以至于他晚上失眠更加严重,就算勉强入睡,也会很快被噩梦惊醒。
晚上十点半,庄夏和庄婵已经入睡,宁遥干坐了许久,起身走出了家门。
宁遥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原主跳江自杀的地方。
他站在江边,黑夜浸润着他的模样,夜里的凉风肆意,吹散他黑色的头发。
他至今没想明白重生的意义,如果是惩罚,那他应该早点把这个惩罚结束。如果是恩赐,那这恩赐跟惩罚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重来的希望,那为什么不让他忘记那一切不堪的记忆,而是让他始终记得那些肮脏的、罪恶的、龌龊的、下贱的、恶心的、痛苦的事情,让他的灵魂始终在黑暗和绝望里挣扎。
“嘿,小伙子!你往后面退一点,一会儿水就漫上来了。”一个拾荒的大爷走过来说,“我在旁边看你很久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宁遥转头看他,说:“我每天都心情不好。”
“这不行啊小伙子,有什么难过的事要学会排遣啊。人活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开心吗,你不要一直把自己困在不好的事情上。”
“我没办法啊大爷,”宁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点了点自己的心,说,“我有病的。”
“有病就去看医生啊。”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看医生,好好吃药,一定能好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咬着牙熬过去就好,你过几年回头看,就知道现在这点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看我,又穷又没媳妇儿没孩子,每天只能捡点破烂赚点钱才能勉强活下去,可我也没想过去死什么的。我还是好好地活着,每天和朋友吹吹牛,喝喝酒,打打麻将,还挺开心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啦。”
“我要是有您这么乐观阳光的心境就好了。”
“真的没事的小伙子。你要是不开心,就去喝点酒,一觉醒来说不准就好了。”
“我还没喝过酒。”
大爷翻了翻自己的垃圾袋,憨憨一笑说:“不好意思,今天没带酒。”
“没事。我也不能喝您的宝贝酒啊。”宁遥微笑说。
“你看那边。”大爷指向一边说,“那边是著名的酒吧街,你可以去那里喝点酒,散散心。还有人唱歌咧!怪好听的,而且能捡的东西也多。”
宁遥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霓虹闪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是这片区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去吧。喝点酒,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起来就好多了。”
“谢谢您。”宁遥礼貌道谢。
“去啊!去!”大爷见他一动不动,推了推他。
“好好好,去去。”宁遥无奈地说。
大爷望着宁遥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嘀咕:“今天又救了一个想死的人,唉,这里到底什么时候能装上点防护栏啊!”
宁遥原本也并不太想去酒吧街,但大概是碍于大爷一直在背后盯着他的视线,他还是来到了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他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行的酒吧走了进去,坐到角落的卡座,随意点了一些酒。
服务员送酒过来,热情道:“您好,这是您点的酒。一会儿我们还有唱歌演出哦,今天是粤语歌专场。如果您想点歌的话,可以去那边点歌,一首歌一百。”他指了指吧台的地方。
宁遥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喝酒,只能慢吞吞地尝试抿着。
这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星河倾倒,酒液很漂亮,主色调是梦幻蓝,掺杂着一些浅绿、玫瑰红、深邃黑的颜色,其中还悬浮这一些金色、银色的小糖粒,看起来确实很像倾倒的星河那样瑰丽幻美。
歌声响起来的时候,宁遥正在研究金色的糖粒是什么味儿的。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宁遥抬起头,目光落到台上主唱少年身上,少年有一头张扬又浪漫的蓝发,眉眼冷冽俊美,身形高挑,身上挂着一把电吉他。
他的嗓音微沉,带着一丝慵懒性感,声调高时,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
酒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女生尤其多,不少人看着台上主唱的眼睛里都带着欣赏和激动。
少年粤语标准,弹着吉他,表情淡淡,不带任何情绪,反倒有一种别样的气质效果,调动起了观众的热情。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高潮渐起,全场跟着唱了起来。
宁遥突然想起易缙说过,他并不了解他。
他知道易缙会做饭,但不知道他的厨艺很好;他知道易缙会养花,但不知道易缙会种花;他知道易缙会弹钢琴,但不知道他会唱歌,更不知道他一个混血老外竟然会把粤语歌唱得这么好。
他知道易缙和他一样,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却不知道,易缙没想过放弃自己。
他以为易缙和他一样,疯癫、病态,恨透了这个世界,厌恶活着。但他现在知道他大错特错,因为他看见了易缙那样的眼神,温暖明亮的,向往自由的,充满希望的眼神。
这一刻,那个唱着歌的蓝发少年,身上发出的光耀眼得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首歌唱完,有人带笑鼓掌,有人举杯欢呼,有人大喊再来一首。
很快,台上的人又换了一首浪漫的甜歌。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两人住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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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
有你在身边多乐趣
共你双双对好得尺好得意……”
少年声调温柔了下来,歌声悦耳,如同淌着蜜的河流,缓缓流过所有人的心头。
观众沉浸在歌声中,或随着歌声轻轻摇晃,或低声应和。
星河倾倒早就已经喝完了,宁遥打开第三罐啤酒,抬眼又望向聚光灯下的蓝发少年,心绪复杂。
有人始终在黑暗烂泥里,有人一直在努力尝试着爬出泥沼。
*
易缙结束演出,店长走过来把今天的报酬给他,他接过,道了声谢。
“今天效果十分不错,给你多加了五百块。”店长笑说。
“谢谢。”
“下周还来么。”
“嗯。”
店长心情颇好地和他定了演出的日期后,就笑眯眯地走了。
“孟哥,今天又收获了一大批迷弟迷妹啊!”打鼓手凑过来揶揄道。
易缙“嗯”了一声,垂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打鼓手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不爱说话的样子,自顾自八卦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有一个帅哥一直盯着你看啊?”
易缙的动作顿了顿,脑海闪过坐在角落里的那道晦暗影子。
“嗯。”
“嘿,你还真注意到了!那个帅哥还是开着玛莎拉蒂来的!看起来是个富少啊!”
易缙瞥了他一眼,意识到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走了。”易缙说。
“啊,就走啦。那、那下周见啊!”
宁遥以前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算不算好,只知道自己喝了一杯星河倾倒和四瓶啤酒,脑袋开始有些犯晕,灵魂有点轻忽,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他走路有些慢,但还算稳当。
已经过了零点,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行走在空荡荡的路上。
路灯孤独地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拖长,更显得形单影只。
宁遥盯着自己的影子,渐渐地,他发现,除了自己的影子外,还有一个长长的影子。
那道影子时而藏进他的影子里,时而分离出来,若即若离,似近似远。
他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重了。
但他听到了脚步声,就在他的身后,脚步声也和他的脚步声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或许是因为他沉浸在顾影自怜当中,或许是酒精使得他脑子迟钝,导致他现在才发现一直有人跟着他。
从酒吧出来就跟着。
他应该警惕,可他看着那道影子,仍然只是慢吞吞地走着。
而后面的影子,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易缙看着手机里江晗刚刚发给他的信息,先是两个视频——他在台上唱歌的视频,然后是——
江晗:小孟哥,那什么,这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路过的好心人拍了,发给我的。
江晗:小孟哥!!!你好帅啊!!!你会唱歌怎么不说啊!!!
江晗:天啊天啊!帅得我昏过去咯!
江晗:我能不能剪辑剪辑发我们账号上啊?必火啊!
易缙把声量调到静音,把视频点开,沉默了几秒,打字:可以。
两个视频的角度都是刚刚宁遥坐的方向。
江晗:好好好!我马上熬夜剪辑!
易缙:辛苦了。
江晗:不辛苦!
江晗嘿嘿笑着,心满意足地打开电脑开始剪辑视频。
易缙收起手机,望向前面渐渐走进没有路灯街巷里的人,脚步仍是不紧不慢。
16. 第 16 章
宁遥转进的这条路一直通向他所住的破旧老宅区,一共将近千米,没有路灯,途中会经过废弃的烂尾楼,无人的菜市场,没有装门前灯的房屋,和几个小窄巷的岔路口。
今天没有月亮,让本来就黑暗且寂静的道路,更显得阴森恐怖,两个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在空寂的道路上,越发显得清晰。
忽地,一束手电筒的强光从后面照射了过来。
从身后到身前,一片光明。
宁遥看着这条不再黑暗的路,唇角不自觉勾起,他没有回头,仍然向前。
他在灯光下,用手指做出各种动物影子,乐此不疲。
易缙看着幼稚的宁大少爷,突然有种想关掉手电筒的冲动。
但他没有。他不是怕黑,他只是需要光。
他们就这样,没有任何交流,沉默且默契地走过这一段有光的路,最后各回各家,睡觉前想起对方,互相嫌弃地吐槽一声:幼稚鬼/胆小鬼。
江晗剪完视频将近两点,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也没考虑什么黄金时间,就顺手把视频发了出去,然后在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早上八点,江晗刚醒,就习惯性打开“骄阳照清河”官方号,看到消息栏激增的通知时,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晗凌晨发的那条短视频,截止八点,已经有9999+的评论、20多万的点赞以及将近10万的转发,并且这些数据正在迅速增长中。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们了吗……”江晗神情恍惚,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随后,易缙酒吧唱歌的短视频不仅上了星月短视频app的热搜,还上了大眼热搜,“骄阳照清河”的粉丝数大幅度增加。
江晗坐在公司会议室的椅子上,盯着手机,刷着评论,咬着手指激动又紧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我真的要火了!”
“是你要火吗?是小孟火了。”谢惠笑说,她又看向易缙感叹道,“小孟,你怎么藏得这么深,没想到你唱得这么好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宁遥百无聊赖地刷着易缙唱歌视频下的评论——
【人间百灵鸟!骄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天,他在闪闪发光诶!】
【我一看这张脸就知道他唱得有多好听!】
【好帅,他在唱什么?】
【你好帅啊!!!唱歌好好听!求求你多发点唱歌的视频!】
【这是那个唱《海阔天空》的蓝发帅哥的官方号吗?呜呜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了!】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亲嘴】
【姐妹们,这个我是真的喜欢,求求让给我吧(流泪)】
【好像美少年漫画走出来的男神(色色)(色色)】
【啊,天杀的,怎么是个情侣号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心动的神,怎么就有男朋友了!】
【什么什么?男朋友?他是基佬???我心碎了!】
【长得帅的都去搞基了,没天理了!】
【出道吗出道吗出道吗?】
【啊,另一个黑发帅哥是他cp吗?感觉除了长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我看好像也不像真情侣,蓝发帅哥还不如趁机单飞。】
回复【握草,唯粉滚!】
回复【孟骄就是卖腐炒cp起家,望周知。】
回复【不懂骄阳清河的永别了!没品味的东西!】
……
“唱得一般般。”宁遥评价道。
江晗闻言,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谢惠咳了一声,说:“这次是个意外,孟骄又大火了一次。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惊喜,除了要及时把握这次的热度,把流量转为粉丝量外,我们还要格外注意一点。那就是,流量大了,之前的黑历史肯定又要被提起一次。把控这方面由我和江晗来就行了,你们就尽量别看网络评论了。”
宁遥和易缙都没有什么异议。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会议内容就以如何抓住这次热度,如何提高流量向粉丝量的转化率为主题。”
“我觉得肯定要趁机多拍几个吸粉的视频啊。”江晗举手道。
“小晗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要先定位这次来的这波粉丝,她们想要看到是什么。换句话说,钩子是什么?”新摄影师陈文星说。
江晗:“那肯定就是小孟哥唱歌好听啊!”
“不是。”宁遥摇头说,“不是这个。”
陈文星笑着打了个响指,说:“对,肯定很多人都以为大部分流量是冲着小孟唱歌好听来的。”
“那不是因为唱歌是因为什么?”新加入团队的剧情导演许燎问。
“是脸?”江晗顿悟。
“对,是颜值。”陈文星说,“小孟唱歌固然很好听,但也还没到顶级歌手震撼灵魂的地步,如果他长得不够好看,这个视频不可能火成这样。”
“哦,我知道了,就是说小孟的颜值已经到了震撼灵魂的地步了是吧?”许燎恍然大悟。
谢惠欲言又止,心说没这么夸张吧,她把视线转移到易缙的脸上,几秒后,好吧,她承认他们说的是对的。
“对啊,就是这样!”江晗激动道,“是脸!我第一次见到小孟哥就惊为天人!”
“至于吗……”宁遥不屑道。
“至于,真至于。”江晗说,“可能是你看久了,不觉得这么夸张,但我真觉得是这样的。”她顿了顿,又说,“当然小庄哥你也很绝。”
眼看着这几个人的方向越走越偏,宁遥忍不住提醒道:“也不是脸。”
其他人:“???”
宁遥站起来,走到易缙身边说:“是他整个人。”
“脸,”宁遥指了指他的脸说,“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身材,气质,气场,仪态,举手投足。”
“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用尺子精准衡量起来的贵族风范。懂吗?”
客观来说,前世易缙的外在条件堪称完美,完美得像是上帝认真雕琢的伟大艺术品,除此以外,他的言行举止都优雅得无可挑剔,仿佛天才科学家精细设计出来的完美机器人。曾经有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赞叹称他是“欧洲世界最后一个完美高贵的王子。”
宁遥说完,就发现几个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宁遥不解道。
谢惠说:“我没想到你会有一天这么夸孟骄,我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荒谬感。”
江晗感动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真的,小庄哥只是傲娇,其实心里深爱着小孟哥。我的cp太真了呜呜呜呜……”
陈文星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掌,表示一些荒谬的震撼。
许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一会儿,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
“……靠,有病吧你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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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客观事实,并没有带一点主观感情!”
江晗一脸“我懂你的傲娇”的表示:“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
“他确实没带一点主观感情。”易缙对于被死对头狂夸一顿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情绪波澜,“他要是带主观感情,只会说我是装逼犯。”
其他人:“……”
宁遥:“本来就是装逼犯。”
“我也不想,但这是很难改掉的习惯。”
令易缙感到挫败的是,尽管他重生后一直在努力刻意摆脱前世那种堪称繁文缛节的优雅束缚,但从小就被像训狗一样驯化过的,早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并不是轻易能改得掉的。
“如果这样可以吸引粉丝,带来流量和我所需的钱财。我可以暂时不改。”易缙说。
江晗胆大直白,说出其他人的心声:“我感觉你这话更装了呢!”
易缙没有再做任何辩解,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痛恨那种通过许多酷刑烙印在他骨子里的,所谓优雅的东西。
但若是那种东西能带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可以暂时忍耐。
“好!那我们可以给小孟往高级感方面打造,譬如拍一些高级感的照片或视频。”谢惠说。
“可以啊。那我们就是要完全抛弃以前那种非主流土味卖丑路线了?”江晗道。
“早该抛弃了,而且我们也没拍过不是吗?”陈文星说。
自从新团队建立起来后,拍的都是双人日常的小视频。
“那剧情小视频还拍吗?”许燎说。
“拍,只要有合适的剧本就拍。我们主方向还是情侣博主,很多视频都要拍双人的。”谢惠说。
她沉吟了一下,又问:“对了,小孟还有什么藏着的才艺吗?小庄,你有没有什么才艺?”
宁遥摆摆手说:“我没有什么才艺。”
“他有很高的音乐天赋,会很多乐器,小提琴,”易缙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大提琴,钢琴……艺术创作方面的天赋也很强,绘画,书法,编剧——”
宁遥急道:“闭嘴!”
然而某人还在说:“哦,他脑子很好用,过目不忘。”
前世宁遥的体弱多病,很大部分是由于他的内脏器官与常人不同,都带着一些畸形变态,只是由于各个器官畸形得默契,恰好能勉强维持生命体运行,但也仅仅是能维持基本运行,这样畸形的身体,经常出问题才是常态。
大概是因为上天看在宁遥的身体这么惨的份上,大发慈悲地给他留了一个异常聪明的脑子和极高的文艺天赋,不过到最后,他的脑子也不行了,得了脑癌。
宁遥接收到其他四人崇拜的眼神,扶额,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哇,那可以参加最强大脑节目啊!”江晗惊喜道。
谢惠幽幽道:“你不是说你没有什么才艺吗?”
“这也算才艺?”宁遥无辜道,“一点用都没有。”
“还不如他的桑博、MMA、柔道、剑道、柔术等十八般武艺,以及冲浪,潜水,滑雪——”
易缙打断他的话说:“只略懂。”
“等等,我想问你们这么穷,去哪学的这些?”谢惠奇怪道。
宁遥和易缙顶着众人的目光,沉默,一片死寂的,尴尬的沉默。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道:“他乱说的。”
众人:“……真的吗,我不信。”
17. 第 17 章
谢惠等人和他们大眼瞪大眼了一会儿,谢惠恍然大悟说:“你们以前家里阔过吧?”
陈文星:“怪不得!”
几人自然而然地把他们能学会这些才艺的功劳,归功于天赋过人,祖上阔过。
宁遥和易缙无言以对,只好咬牙认下,于是两人因为此前对彼此的攻击和报复,而陷入一些尴尬的境地。
谢惠非要让他们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艺。
不过幸好公司所能提供的道具不多,宁遥和易缙也只展示了一点点“才艺”。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谢惠一直魔怔一般喃喃,她搓着手走来走去,一边快速在脑中规划一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
宁遥打了个哈欠,说:“我要下班了。”
易缙直接起身,迅速消失。
江晗、陈文星、许燎仍震惊地坐在原地,一会儿想不可能有人会多才多艺到这么牛逼的程度,一会儿又想他们真的祖上阔过吗,一边脑子里回荡着“他们才十八岁,好牛逼”几个字。
无论他们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还有顶级贵公子重生为破落精神小伙这种离谱的事。
易缙在酒吧唱歌视频的爆火,引来了不少跟风模仿,截止一周的数据,浏览量几千万,点赞三百多万,评论二十多万,收藏二十多万,转发百万,但由于有不良前科,最后转化来的粉丝数加加减减,将近百万。按照常规数据,这次流量转粉丝的转化率是十分高的。
如今【骄阳照清河】这个账号粉丝数有一百五十万。
团队十分高兴,于是便迎来了第一次团建——去吃烧烤。
易缙声称有事,并没有参与这次团建,但在几人路过某个广场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他。
“诶,你们看那是不是小孟哥啊?”江晗问。
陈文星循着江晗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惊讶道:“还真是!”
“小孟是在卖东西?他这么缺钱吗?”谢惠疑惑道。
“还挺热闹,我们去看看?”许燎问。
宁遥看过去,易缙正在摆摊卖花和气球,身边还围了不少人。
几人走过去,江晗热情打招呼:“小孟哥!”
易缙抬头,愣了一下,颔首表示回应,然后又接着忙卖东西。
“怎么这么多人啊?”许燎纳闷道,“我看那些花和气球也没什么特别的,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
“你傻啊,你以为那些姑娘是冲着花和气球来的?”江晗嫌弃道。
“人家是冲着小孟来的,什么叫流量变现,这就是流量变现的一种。”陈文星说。
“有些人未必知道他是个网红,但他长得帅啊,”谢惠笑着说,“脸真的能当饭吃。”
“买花和气球就能合影,不愧是他,真会赚钱。”宁遥冷嗤。
一个女生从人群中挤出来,后退几步撞到了宁遥,宁遥扶住了她,后退了两步。
女孩头都没抬,就忙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宁遥:“没事。”
女孩抬起眼睛,看清楚宁遥的模样,惊讶地“啊”了一声,随之激动蹦跳道:“庄亦河!你是庄亦河是吧!你是来找孟骄的对不对!”
因为女孩的这一声喊,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有几个人认出了宁遥,脸上顿时出现激动的神色。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你们是真的情侣!”
“小河,我是你们的粉丝!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合个影?”
“小河,你们好配啊!好帅啊啊啊啊!”
……
宁遥站在易缙身边,被一群粉丝簇拥拍照的时候,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凑这个热闹。
江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进来,做起了销售的工作,热情叫卖:“卖气球鲜花才可以合影啊,每个人只能合一张。”
陈文星则成为了专用的合影摄影师。
许燎和谢惠因为太有先见之明,早早就退到了十几米开外。
“贴近点贴近点~”两边兴奋的小姑娘拼命把两人挤贴在一起,好像一群闹洞房的八卦亲戚。
宁遥敢怒不敢言,郁闷地被迫和死对头贴贴。
“小庄小孟,笑一个~”陈文星提醒道。
宁遥露出一个营业微笑,易缙扯了扯唇角,拍照的瞬间,不知道哪个胆大妄为的“亲戚”,竟然抓起易缙的手,搭上了宁遥的肩膀。
摁下快门,画面定格。
陈文星看着照片里,两个笑容僵硬的“新人”被喜气洋洋的“宾客”硬凑的画面,咬着唇忍笑。
很快,易缙的气球和花就被卖完了,有一个粉丝临走时,把一枝玫瑰塞进了易缙的手里,并用兴奋的眼神明示易缙把玫瑰花送给宁遥。
于是宁遥手里就多了一朵烫手的玫瑰。
“没办法,营业嘛。”陈文星拍了拍宁遥的肩膀宽慰道。
宁遥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们的粉丝竟然这么多。”许燎走过来说,“这么快就卖完了。”
“小孟,小庄今晚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你不得谢谢人家?”谢惠道。
“对啊,我也帮忙了。”江晗挺胸抬头,拼命明示。
“可以,请你们去吃宵夜。”易缙说。
宁遥呵呵:“吃宵夜就完了?”
“不然呢。”
“你有没有良心?”宁遥气道,“我白白在这儿站了一个小时,帮你卖完了东西,你赚了这么多钱,就请客吃个宵夜?”
“是你非要走过来的。”易缙说。
宁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没见过这么白眼狼的人,他转身就走。
“哎哎——小庄哥!”江晗追上去。
易缙没有理会宁遥的离开,反而垂头玩着手机。
陈文星有些不赞同,也追着宁遥去了。
“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谢惠蹙眉道,“你再讨厌他,他今天也是帮了你的忙啊。”
许燎叹了一口气:“真没必要这样。”
易缙“嗯”了一声,忽然抬起头。
谢惠、许燎朝他望的方向看过去,宁遥转身回来了。
宁遥气势汹汹地走到易缙面前,说:“转账我给你退回去了,你重新给我转1314。”
“1314?”跟着回来的江晗捂住惊讶的嘴巴。
易缙挑眉。
宁遥没好气解释道:“情侣交往期间,特殊数字的转账不予追回。”
“我没有在和你交往。”
“你别管我和你有没有在交往,反正现在全世界都以为你和我是情侣。万一你以后想追回,人证物证俱在,我打官司打不赢。”
“……你的心眼就用在这?”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防你。快点。”
江晗默默竖起了个大拇指,未雨绸缪还得是我小庄哥,我的cp果然是假的、无情的。
易缙被宁遥这狭隘的心眼儿弄得无语,冷着脸给他转了账。
宁遥满意拿着手机点了收账,然后对面又转来了一笔520,他神情微妙,问:“520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跟我表白?丑拒。”
“做什么白日梦。钱都堵不住你异想天开的嘴?”易缙冷冷道,“站一个小时,辛苦不死你。”
“嘁。有本事给我转五万二。”
“要转也是给我老婆转,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你祖宗。”
陈文星刚才还和宁遥同仇敌忾,觉得易缙不地道,现在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感觉怪怪的,总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什么的一环,他为了破坏这种怪怪的劲儿,开口问道:“我们还去不去吃烧烤?”
宁遥立刻说:“去啊,干嘛不去。狠狠地宰他一笔!”
谢惠带他们去的烧烤店在路边,门口露天摆了很多桌椅,生意很不错,现在这个点来吃烧烤的人已经很多了。
“这家老张烧烤店是老店了,特别好吃,我经常来。”谢惠说,“不少探客博主都推荐过,所以他们的生意特别红火,也算是一个网红店。我先去点菜。”
许燎:“我也去。我买点饮料回来。”
宁遥点点头,忍不住好奇四顾,他从小的饮食都是被严格控制营养比例的,不健康不卫生不营养、生冷或者热量过高的东西他都不能吃,烧烤零食小吃等东西基本和他绝缘。
易缙拿着消毒湿纸巾在凳子和桌上反复擦了好几遍,江晗忍不住道:“小孟哥,你有洁癖啊?”
“他怎么会有洁癖。”宁遥随口说,正想坐下,胳膊被易缙抓住了。
“坐这。”易缙指着他刚擦完的凳子说。
江晗尴尬地哈哈笑说:“原来是小庄哥你有洁癖。”
宁遥看着易缙没动,沉默了片刻,说:“我也没有……”
但以前,他要碰的东西,都会被人拿去消毒杀菌。易缙是见过的。
易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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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己坐下,宁遥已经先一步坐下了。
“让你坐了?”
“不是你让我坐的?”
“我反悔了。”
“我坐都坐了。”
“起来。”
“不起。”
江晗和陈文星对了个微妙的眼神,点完菜的许燎和谢惠回来,看见易缙和宁遥似乎在僵持对峙,问:“干嘛呢?又吵起来了?”
江晗:“额,也不算吵起来吧。”
陈文星说:“小孟帮小庄擦凳子和桌子,让小庄坐,小庄坐下了,小孟后悔了,又不让小庄坐了。”
许燎把陈文星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放下饮料坐下,说:“听不懂。”
谢惠处理了一下这复杂别扭的信息,欲言又止了两秒,说:“小孟坐下坐下,今天这么高兴,你们俩就暂停一下好吧?”
易缙懒得再和宁遥吵,也坐下了。
过了会儿,易缙不耐烦道:“你看什么?”
“我看你了?你不要太自恋好吧。”宁遥立刻道。
“你当我瞎?”
“你瞎的时候少吗?”
“没你多。”
“就算看你怎么了,你脸上保险了?”宁遥冷嗤,“这么丑保险公司也不给上吧?”
“丑你还看,找虐?”
“没见过这么丑的,好奇而已。”
“有空多照照镜子,好奇心就没有这么旺盛。”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其他人低头摁手机。
四人微信群里——
江晗:又吵起来了。
谢惠:习惯就好。
陈文星:拒绝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许燎:文星似乎很有感悟……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江晗:你们的话很有问题。(挤眉弄眼)
谢惠:只要不打起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宁遥气结,少顷,他笑道:“那我可不懂你给我擦桌子和凳子是什么意思。”
“礼貌而已。”
“你怎么不对别人礼貌?”
“别人也不是碰到点不干净的就会过敏休克的病秧子。”易缙面无表情,“我可不想有人破坏大家的兴致。”
“呵呵,果然是懂礼貌,张嘴闭嘴就说别人是病秧子。”
“客观描述。”
“病秧子也不需要你假好心。”
“基本礼貌而已,没人想对你好心。”
“装逼犯少装逼。”
谢惠:“停停停,吃的来了,吃完再吵。”
服务员把一大把烤串儿摆上。
宁遥一口气出不来,愤然把桌上的一瓶冰豆奶拿过来,尝试着开盖。
“豆类过敏的人能别给别人添麻烦吗?”易缙夺过宁遥手里的豆奶,“突然发作晕倒很好看?”
宁遥忽然一拍桌子,眉眼含怒道:“用得着你多管闲事!我现在已经不过敏了!”
易缙微微一愣,默不作声地把豆奶推回去。半晌,又冷道:“也是,就算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宁遥听见了,但无话可驳,只是憋了一口气,把豆奶推给陈文星说:“陈哥帮我开一下,还有啤酒。”
“小孩不能喝酒。”陈文星犹豫道。
“又不是没喝过。你给我开。”
“行行行,给你开,但你得少喝点。”
易缙头也没抬,沉默地用筷子把烤肉从串子上撸下来,再用筷子夹着吃掉。
江晗为了缓解冷掉的气氛,哈哈笑道:“小孟哥吃得好优雅啊。”
宁遥下意识想说什么,谢惠快速戳了戳他,示意他别再拱火了。
许燎摸了摸鼻子,谈起了最近他们小组团队粉丝疯涨的喜事。
江晗等人附和,很快气氛就热络了起来。
“来来来,为我们粉丝破百万碰一个!”
所有人举起杯,在空中碰了碰。
江晗饮了一大口啤酒,她太高兴了,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了:“这次多亏了小庄哥把小孟哥唱歌的视频拍下来发给我了,要不然小孟哥再光芒四射,咱也不知道啊!”
“就是就是,”谢惠笑着说,“小孟你在酒吧驻唱怎么也不跟我们说……等等,你说那视频是谁拍的?”
“小庄哥啊,他还说发出去必火——”突然接收到死亡警告眼神的江晗话语汗流浃背了,“呃。”
18. 第 18 章
大概是喝多了,陈文星也没注意场上有些尴尬的气氛,他乐呵呵地拍了拍宁遥的肩膀说:“你不是说小孟唱得一般般吗,怎么把人家拍下来,还说必火啊?好傲娇哦。”
宁遥垂着眼睫,无声深深呼吸一口,假装没听到地一口又一口地抿着酒。
过于安静的空气终于让陈文星反应过来,他低头猛吃。
易缙收回在宁遥身上的视线,淡淡说:“赚外快的事,不好说。”
谢惠忙说:“也是、也是哈……”
许燎说:“小孟,你很急着用钱吗?又是驻唱又是摆地摊的。”
“啊,急着用钱还给小庄哥转了1314和520。”江晗说完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我什么都没说。”
易缙面不改色,说:“嗯。很需要。”
事实上,他的兼职不止驻唱和摆地摊卖东西。
陈文星说:“你现在火啦,很快就能赚很多钱,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们大家都努力,一起赚大钱!”
江晗举杯:“好!一起赚小钱钱~”
几人又吃了一个小时,才准备散了。
“小庄好像有点醉了。”陈文星说。
“我没醉。”宁遥摆摆手说,“只是头有点晕。”
“谁送一下小庄回去?”
谢惠话落,几个人默默把视线移到易缙身上。易缙和宁遥就住对楼,要说方便,没有人能比易缙更方便。
易缙不负众望:“……我送他回去。”
“不用他送,我能自己走。”宁遥揉了揉额头说。
许燎犹豫了半晌,说:“要不我送吧?”
“不用,我送。你们先走吧。”易缙说,“两位女士需要你们送一下。”
谢惠摆手说:“我不用。”
易缙说:“需要的。谢姐,你也有点晕了。”
陈文星说:“我和谢姐顺路,我送她。”
许燎说:“那我送江晗。”
正趴着桌子的江晗听到有人喊她,抬起头迷糊道:“啊,怎么了,谁叫我?”
许燎:“我叫你,赶紧起来,回家了。”
易缙点头:“好,辛苦了。”
陈文星摸了摸后脑勺,笑说:“我怎么有种被老板布置任务的感觉哈哈哈~”
没再多话,许燎和江晗,陈文星和谢惠分别上了不同的出租车离开。
“能走就起来走。”易缙居高临下地看着又趴桌上的宁遥说。
宁遥站起来,走了几步,迷茫地四顾。
“走这边。”易缙指着一个方向说。
“我不坐四轮车。”宁遥跟着他慢吞吞走着,低声说。
“那你想干什么?这里离你住的地方不近。”
宁遥沉默片刻,坚持说:“反正我不坐。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易缙冷冷道:“矫情。”
“说了不用你管我!”宁遥忽然提高音量怒道,他转身大踏步离开。
“说了走这边。”易缙快步跟上,扯着他的胳膊,“你能不能别总乱发脾气,谁受得了你。”
“用你受得了吗?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你和我好好说话了吗!”
“你让我怎么好好跟你说话,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
“那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吗?你这个畜生!”
“我是畜生,”易缙控制着他的两只手,沉声警告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在你无法反抗的时候惹我。”
“你是畜生,我还是神经病呢,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宁遥瞪着他,艰难地竖着中指。
易缙阴沉沉地瞪着他,反复深呼吸,说:“我不想跟一个酒疯子吵架,你少惹我。”
“放、开、我。否则我唔——”易缙捂着他的嘴巴,强硬地把人拖走。
宁遥:“唔唔唔唔唔!”放开我,变态!
易缙把人拖到路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正要把人往车里塞的时候,一直挣扎的宁遥终于挣开了他的控制,扭身就跑。
“回来!”易缙扯着他的胳膊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不坐车!我不坐车!”
两人拉扯的动作有点大,司机师傅钻出车门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就看到一个少年用蛮力要把另一个少年往车里塞。
“诶,干嘛呢干嘛呢,放开他!干嘛呢你们?”司机师傅忙过去拉开两人,警惕地盯着易缙。
“我……他发酒疯,我送他回家。”
“他要绑架我!”宁遥喊道。
司机师傅震惊地看向易缙。
易缙气笑了,苍白地解释:“我没有……”
“他绑架我。我不坐车!”宁遥眼睛都红了,泫然欲泣,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易缙脸色沉黑,加上本人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冰冷压迫感,两方状态对比,让司机师傅一下子就相信了宁遥的话。
司机师傅把宁遥拉到自己身后,又拉住易缙,说:“你别走,我现在就报警。”
这下轮到宁遥懵了,他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司机师傅不听,以为宁遥是被易缙威胁了,一边安抚了几句宁遥,一边打电话报了警。
两个小时后,宁遥和易缙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被帽子叔叔教育了一顿的宁遥彻底清醒了,被夜风一吹,身心俱凉。
易缙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从始至终也没再看他一眼。
不远处一辆的士停着,易缙利落坐进车里,很快,车辆扬长而去。
宁遥揉了揉后颈,仰起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表情漠然沉寂,随后他转身慢慢地越走越远,暗淡光下的身影越来越小。
早上五点半,穿着运动服的易缙从楼道跑了出来,碰见刚回来的宁遥,脚步微顿。
宁遥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仿佛没看见他,游魂一般走进了楼道。
易缙收回视线,继续往另一个方向晨跑去了。
宁遥请了半天的假,下午才去了公司。
“小庄哥,你今天状态好差,生病了吗?”江晗问。
即便宁遥昨天在外面游荡了几个小时,但早上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没怎么睡,只是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所以他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惫。
“没有。”宁遥摇头说,“没睡好。我去冲点咖啡。”
江晗担心地看着他说:“你歇着吧,我去给你冲咖啡。”
“不,不用。”宁遥拒绝道,“我顺便去一下厕所。”
在厕所洗了把脸,宁遥清醒了一点,他刚走出厕所,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他缓慢地转脸看过去,只看得到一个女孩哭泣离开的背影。
宁遥收回目光,又往茶水间走去。
刚走到茶水间,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宁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没有去看是谁在哭,目不斜视地拿出纸杯给自己冲了一个速溶咖啡,离开的时候不经意扫到了角落里正蜷缩着身体,隐忍地哭着的女孩,和刚刚撞他的女孩穿着一模一样。
宁遥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今天易缙除了在拍片过程中有必须的配合外,基本和宁遥没有交流,也没有眼神交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两人又在冷战了。
但好在两人在镜头底下配合还行,其他人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拍摄休息间隙,名为【无必火哥和豆奶哥的群】的群聊热火朝天。
江晗:必火哥和豆奶哥又怎么了?昨天不是都好好的?
许燎:昨天也没有很好吧……他俩昨晚不会在我们离开后打架了吧!(惊恐)
陈文星:打架应该没有,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他俩身上都没有伤痕,大概率是吵架了,大吵特吵的那种。
陈文星:谁出的馊主意让豆奶哥送必火哥回家啊?这下好了,第n次世界大战又开始了。(摊手)
江晗:豆奶哥自己说要送的啊……我的老天爷啊,他们一个必火,一个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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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们关系缓和了,现在又来了。
谢惠:当时就该坚持不让豆奶哥送(删掉),让小孟送,明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唉。
江晗:下次吸取教训。我们要不要帮忙缓和一下关系啊?
陈文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缓和,他们挺莫名其妙的。
许燎:要不,再凑个局?
谢惠:没有凑局的借口。
江晗:谢姐,你去探探口风,我感觉必火哥今天状态不好可能跟昨晚和豆奶哥吵架有关。
谢惠:……
江晗无声叹了一口气,抬起眼,与宁遥和易缙望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怎、怎么了?”
宁遥:“我好奇,你们几个为什么都在玩手机。”
许燎哈哈笑道:“没有啊,现代年轻人喜欢玩手机不是很正常吗?”
陈文星:“对啊对啊,休息的时候玩手机很正常吧。”
宁遥:“但看你们摁键盘的速度以及时不时的眼神交流,更像是在同步聊天。”
易缙:“有一个我和他都不在的群?”
空气短暂地滞住了几秒。
几人瞬间汗流浃背了,心里尖叫:必火哥和豆奶哥是不是太默契了!
江晗吞了吞口水,转移话题道:“诶,刚刚你们听见了吗,徐安彤被骂得好狠啊。”
宁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陈文星立刻接上:“徐安彤?那个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为什么被骂?”
许燎闭眼就是接话:“状态不好呗,我听说她拍了一个上午,废了好多片子。”
江晗:“怪不得,我刚才看见她在厕所哭,脸色很难看,十分憔悴,好像状态是真的不好。”
陈文星:“状态不好就让她去休息呗,硬要人家拍,不也是浪费钱。”
江晗:“她经纪人不让啊,还骂呢,骂得可狠了,我听得都害怕。”
宁遥问:“你们说的那个人是穿蓝色裙子的女孩?”
“对啊!小庄哥,你也看见了?”江晗见转移话题成功了,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刚才在厕所门口被她撞了一下。”
易缙淡淡说:“我们这也有一个人状态不好,怎么没人骂。”
宁遥闻言笑说:“你什么意思,想骂我?我耽误拍摄了?”
易缙没说话。
谢惠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说:“他的意思可能是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我听不出来他有这个意思。”宁遥冷冷道,“您别给他解释了。我问你,我今天耽误你了吗?”
“早上没来,没有耽误吗?”
“我早上为什么不来,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你昨晚——”
“昨晚是我的错?”易缙打断他的话,“是我的错?要不是你,我会进警察局?”
众人大惊,谢惠:“什么,你们进警察局了?!”
两人并没有理会几人的震惊,继续吵架。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坐车不坐车不坐车,是你非要拖着我坐车的!”
“你不坐车你想干嘛?坐我头上,要我背你回去?”
“我是不是要你别管我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听懂了,所以我后面没管你,现在你又怪我,可真会倒打一耙。”
“如果不是你硬要送我,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罪魁祸首不是你么。”
易缙气笑了,连连说了三个“行”,脸色阴沉:“我他妈以后再管你我就是狗!冷血毒蛇白眼狼!”
“是你犯贱,要你管!”
易缙满身戾气,抬脚狠狠踹飞了跟前的道具,道具砸在墙上裂开,声响很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他一声不吭大踏步离开。
宁遥瞪着他的背影,随手拎起一个塑料道具砸过去,但道具没能砸到易缙,而是砸在了距离易缙身后一米的地方,四分五裂。
谢惠满脸麻木,边说边在微信给易缙发了同样的话:“一个道具五百块,记得赔。”
19. 第 19 章
您的群聊已从“无必火哥和豆奶哥的群”更名为“无道具哥们的群”
江晗:完啦!道具哥们好凶残。今天拍摄提前结束?
许燎:收工收工。
陈文星:收工收工。
谢惠:又给人家起外号?
江晗:这是爱的昵称啦~谢姐,咱还能拍吗?
谢惠:反正也拍得差不多了。解散。
江晗、许燎、陈文星:收到!
谢惠:有没有可能他们故意吵架,就为了提前下班呢?(摸下巴沉思jpg.)
陈文星:断无此种可能!谢姐明天见!
许燎:谢姐明天见!
江晗:明天见!
宁遥难得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了庄夏,顺便带着庄夏去超市买了点菜,回家途中经过了某个公园。
“哥哥,大流氓!”庄夏突然晃了晃宁遥的手说。
宁遥朝庄夏指着的方向望过去,篮球场上有几个少年正在打球,其中一个蓝发少年分外瞩目。
易缙被挡在三分球线外,跳起来,手腕一转,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篮球精准入框。
队友们纷纷跑去和蓝发少年击掌庆祝,夸赞声不绝于耳。
“厉害啊小孟!”
“孟哥超棒!今天第四个三分球了!”
“芜湖,又是三分!哈哈哈哈哈你们拿什么和我们孟哥比?”
易缙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说:“运气而已。”
“孟哥下次必须和我一队,不然我跪下求你!”
“别长他人志气,所有人去防孟骄,我还就不信了嘿。”
“哈哈哈哈……我感觉我们真的要完了。”
“哥哥,我想看打篮球。”庄夏扯了扯宁遥的手说。
“一群人抢一个球,有什么好看的。”宁遥拉着庄夏要走。
“……好吧。哥哥你会打篮球吗?”庄夏仰头说。
“这么无聊的运动,我才不玩。”宁遥冷哼道。
几分钟后,宁遥和庄夏出现在了篮球场另一个方位的角落。
“哥哥,不是说要回家吗?”庄夏问。
宁遥捂住他的嘴巴,警告道:“想看就别说话。”
一场球下来,易缙那队虽然时而有点小失误,但总体而言,赢得相当顺利。
几个少年围着易缙庆贺起来。
“大流氓赢了!哥哥,大流氓赢了!好厉害啊!”庄夏欢欣鼓舞。
宁遥没及时捂住庄夏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易缙的视线从宁遥扫到庄夏,又回到宁遥的脸上。
“都说了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无聊!”宁遥呵斥庄夏道。
庄夏一脸委屈,正要说话,就被宁遥捂住嘴,说:“无聊难看死了,走了。”
“哎,你说谁难看——”其中一个少年不满宁遥,想上前讨说法,被易缙拉住了。
“别管他们。”易缙说。
宁遥拉着庄夏匆匆忙忙地离开。
“小孟,你认识他们?”有人问。
直到宁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易缙才收回目光,答道:“邻居。”
“哦,邻居啊。下次叫他一起打呗。”
“就是,看他自己打还无不无聊。”某队员不爽道。
“他不会打。”易缙顿了顿,说,“他以前身体不好。”
“那现在能打了?我们教他也可以啊。”
“我刚才就发现他了,我感觉他可能想跟我们玩来着。”
“想跟我们玩还骂我们?”
“不好意思呗。”
“再说吧。”易缙结束话题道。
*
如果教打篮球的想法不是江晗提出的,宁遥都怀疑是易缙刻意提出来羞辱他的。
“不打了,好热啊。”宁遥抹着汗,走到阴凉处随意坐下。
“素材还差一点点。”许燎说。
“一会儿再说。”宁遥摆摆手道,“太累了。”
易缙嗤笑了一声,宁遥怒道:“笑什么笑。”
易缙随手投了个球,精准入筐,淡淡扫了他一眼。
“得意什么啊。在不会打球的人面前炫,你会觉得很荣耀吗?”
“还行,挺爽的。”易缙说。
宁遥低骂一声,说:“有本事跟我比其他啊。”
“你先会打篮球再说吧。四肢不分,五谷不勤。”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蠢蛋!”
【无道具哥们的群】
江晗:哦也!篮球哥们和好了?
许燎:这也算是和好???
陈文星:总好过大吵特吵摔五百块的道具吧。
您的群聊已从“无道具哥们的群”更名为“无篮球哥们的群”
谢惠:……又改昵称。
重新拍摄。
易缙站在宁遥旁边,教他投篮。
“这样……”易缙双手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就这样投。”
宁遥学着手腕一转,篮球飞了出去,从篮筐下面路过。
“不对,没投中,小笨蛋。”易缙去把篮球捡回来。
“我不会啊,你教我嘛~”
“好。”
易缙贴在宁遥背后,以包围的姿势,握住他的手,手把手教他投篮。
“看着。”
易缙带着他把篮球投了出去。
“哇,中了!”宁遥高兴地转头看向易缙。
“宝贝,你真棒。”易缙温柔地碰了碰他的脸。
“还得亲亲教练教得好。”宁遥笑盈盈道。
“咔!过了。”许燎道。
“咔”完,宁遥立刻发作炸毛:“你的手这么脏,碰我脸干嘛!”
“我稀罕碰你脸?导演要求的。”
“他只要求你温柔点,让你动手动脚了吗?”
许燎艰难插进话题:“我觉得小孟这个动作很符合情境。”
“导演要求你学会投篮,一下午了,你不也自由发挥没学会?”
许燎擦汗:“这也不能怪小庄……”
宁遥窘迫了一下,恼道:“你别转移话题。”
易缙:“就事论事。”
“好好好,停一下。我们接下一个镜头。”谢惠拍了拍手说,生怕他们又吵起来。
只要进入拍摄,宁遥和易缙还是敬业且效率高的,只是维持镜头外的友好秩序难了点,每一次工作结束下班,所有人都会松了一口气。
*
天气越来越热,宁遥的心情也随着天气越来越躁。只有偶尔下暴雨的时候,宁遥才会稍稍好受一点。
今天的天气就很好,阴云密布,闪电在云层间闪烁,雷声时不时响起。
宁遥靠坐在天台某个阴暗角落,戴着耳机,闭眼小憩,等着暴雨下来驱散燥热。
耳机里的歌忽然断了,宁遥睁开眼睛,正想摘下耳机,就瞧见一个瘦弱的女孩正在爬天台栏杆。
宁遥动作微顿,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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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反应,淡漠地看着那个女孩在栏杆上站着。
女孩迎着风,神情绝望,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滑落,她站在那里,抖着手用手机播出一个号码。
“妈妈,谢谢你和爸爸从小对我的爱护和培养,我很感激你们。我很愧疚,我以后没办法再孝敬报答你们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妈妈,你听我说。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是那个男人把我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很害怕,我每天都好害怕。我和你们说我好点了,其实并没有,我每天都睡不着,我没办法开心,我有时候会莫名地身体僵硬,我会突然流泪和微笑,我提不起劲去生活,我好像永远也没办法再继续正常地生活。”
“我每天都想死,我会幻想着用水果刀割断我的动脉,我会幻想着撞向大卡车……妈妈,别哭,因为你们,我才一直坚持到现在。”
“但我好累啊,我要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
“妈妈,你要明白,死对我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你们不要为我难过,要为我高兴。”
女孩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她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正准备要跳,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以前也以为死亡不是痛苦,而是解脱。但我现在对这个说法有点怀疑,嗯,至少有一分怀疑。”
徐安彤惊愕地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少年坐在离她几米远的栏杆上,晃着双腿。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对这个说法有了怀疑吗?”宁遥转过脸看着她问。
“什么?”
“因为我死过。然后发生一个荒谬的事,”宁遥微微歪头,带着困惑和无奈,“我又重生了。还遇上了我的死对头,还为了钱,忍辱负重跟他卖腐炒cp。”
“什么?”徐安彤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拜托,我可是杀过他的人,上天竟然让我和他绑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荒唐?”
宁遥缓缓地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似乎在质问老天。
徐安彤不知不觉被他的话牵着走,她思考了一下,点头说:“确实很荒唐。”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眦睚必报、狠绝冷血的疯狗,我以为他再见到我的时候,肯定要疯狂报复回来。但他……”宁遥刻意停顿了一下。
“他做了什么?”徐安彤追问道。
“他说以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以后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他和你印象中的不一样啊。”
徐安彤若有所思,抬眼时,蓦地发现少年已经离她只有几步远了。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徐安彤意识到少年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借机靠近她而编的故事。
“你猜,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好像宽容大度?”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徐安彤捂着耳朵尖叫大喊,“你别过来!”
宁遥站住,眼神很深地望着她,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徐安彤茫然道。
“我说——我猜,可能是他太想从过去的黑暗深渊爬出来,重新地、正常地活过一次了。”
宁遥话音未落,就已经快速大跨步走过去,并抓住了徐安彤的胳膊,徐安彤受惊大叫,动作挣扎,宁遥蹙了蹙眉,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推向安全的那一边。
就在宁遥成功将徐安彤推下安全平台的刹那,宁遥也因徐安彤的挣扎失去平衡,倒向虚空!
20. 第 20 章
宁遥失重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乱抓着,及时抓到了几条飘荡在外面的电线。
徐安彤回过神来后,手脚虚软攀着栏杆边缘,往下看,瞧见宁遥还在,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提起一口气,因为宁遥抓着的那几条电线看起来并不结实,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断掉。
“我拉你上来!你、你把手给我!”徐安彤哭着往下伸手,企图把宁遥拉上来。
宁遥倒比徐安彤还冷静,说:“你拉不了我。你去找人过来,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徐安彤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说:“你等我!我很快就能回来!”
“如果我死了,不关你的事!我本来就想死!”宁遥忽然大声说道。
徐安彤从对方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求生欲,只有无所谓和淡漠。
她慌张哀求道:“不,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求求你!”
“去吧。”
“你答应我!”
“你再不去,我想活着我也活不了了。”
徐安彤没再说废话,踉踉跄跄地跑去找人了。
宁遥的目光落在那几条电线的固定扣上,电线正缓缓地刮过固定扣往下坠,也许很快,粘贴的固定扣就会因为承受不了重量而掉落。
到时候,电线会直直往下坠,他只好在半空中荡秋千。
然后不久,某段电线断掉,他会直直坠下三十四层高的楼。
宁遥仰头,眼底映着黑沉沉的乌云,他突然想,这是不是老天在给他的会。
只要他的手一松,他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不用再记得那些前世不堪痛苦的事,他不会夜夜失眠或做噩梦,他不会再活得不人不鬼、浑浑噩噩,他不用再去管那两个小拖油瓶,易缙也不用再看见他,以免坏了他重生的好心情。
抓着电线的手指神经缓缓放松,突然,头上炸开一声怒吼:“宁遥!你敢放手试试!”
手指下意识收紧了,宁遥错愕抬头,来人目眦欲裂,满脸愤怒。
易缙恨恨地瞪着他,瞪得眼睛发红,他几乎把半个身子往下倾,为了能抓住宁遥的手。
“把手给我!快!”
宁遥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给他。
“宁遥!你他妈把手给我!”易缙咬牙切齿怒道。
大概是因为易缙往下倾的脑袋太低,导致他有点充血,脸色涨红,青筋暴涨,面色狰狞。
“宁遥,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我让你他妈把手给我!!!”
宁遥似乎被他愤恨的眼神惹怒了,死寂的眼底掀起了几许波澜。
他努力把手往上伸,生气喊道:“知道了!”
易缙握住他的手,用力把他往上拉,嘴里骂道:“你知道个屁!”
“我……”宁遥正想怼回去,视线忽地在易缙的手臂上顿了顿,“易缙你的手臂被铁片刮到了!”
镶嵌在墙上的铁片应该是某个器物的残留物,易缙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直到他抓住宁遥的时候,他的手臂因为下坠的力量,不可避免往墙上撞,尖锐的铁片就这样扎进了他的皮肉里,鲜血瞬时汩汩流出。
“放开我!先放开我!”
易缙不可能现在放开宁遥,宁遥已经被他拉到很难再接触电线的高度。
鲜红的颜色和刺鼻的味道让易缙直犯恶心,头脑发昏,意识有些恍惚。
宁遥知道他的晕血症犯了,易缙随时可能晕过去而放开他的手,但他没有恐惧,他只是仰头望着易缙,心脏跳得飞快。
易缙满头都是汗水,他甩了甩脑袋,竭力想保持清醒,他的汗珠被甩落到宁遥的锁骨上,再缓缓滑进领口。
他咬着牙,尝试着把宁遥拉上去,尖锐的铁片因为他手臂的收缩割着他的皮肉,鲜血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流淌,染红了宁遥的下巴和白衬衫。
宁遥感觉到易缙的力气正在不由自主地松懈。
“放开我吧……”宁遥轻声说。
易缙没说话,他努力地调整呼吸节奏,拼命暗示自己那不是血,倏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些片段,那一霎那,他握着宁遥的手有极短的瞬间松滑了一下,宁遥在那一刻骤然下坠失重!
但很快,失重的感觉又因为对方握得更紧的手消失,宁遥胸膛急促起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差点松开宁遥的恐惧让易缙的心骤然空了一下,他下意识抓得更紧,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稍稍清晰了起来。
这一次,易缙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和力气,一鼓作气把宁遥拉了上去。
宁遥刚落地,浓重的血腥气和淡淡的西瓜味就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将他团团包围住。
易缙紧紧地抱住了他。
宁遥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团滚烫的火紧紧包裹住,喷洒在他颈间的呼吸热得他皮肤发麻。
易缙的身体颤抖着,环住宁遥腰背的手臂颤抖得更是厉害,宁遥感觉到湿热的血液浸透了他轻薄的衬衫,灼烧他的背脊。
大概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惊险万分的场景,宁遥的心跳如擂鼓,有力又快速。
宁遥缓缓抬起手臂,犹豫着回应易缙的怀抱,却忽然被狠狠推开,易缙凶狠地瞪着他。
“要死就滚去没人的地方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随便你怎么死!你想要怎么死都行,没人会管你!没有人会救你!”
“我……”
“我不会再管你!我绝对,下一次不会再管你!”
宁遥张了张嘴。
“没人会在乎你的生死!你死了也没人会在意你!随便你!随便你!只要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滚远点死!”
易缙生气极了,胸膛快速起伏,恶狠狠地说。
宁遥也不想解释了,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两人互相瞪着,半晌,易缙的视线在宁遥胸前的血迹定了定,然后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下一秒,一群人着急忙慌上前围住了易缙,宁遥才发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救援人员已经到了。
这时,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松懈了身心,他缓缓坐到地上,然后身体倾倒,在晕过去之前,他的眼底除了黑郁的浓云,闪现的风暴闪电,还有一架盘桓的无人机。
同一时刻,意外直播了全程画面的某个直播间,炸了。
……
简秋生是个网红摄影博主,今天黑云压城,风雨欲来,正是他最喜欢拍摄的极端天气,于是他拿出无人机准备拍摄黑云和闪电下的城市画面,同时还打开了直播间,同步直播。
他没想到,到处飞的无人机竟然意外拍下了一段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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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无人机离得很远,是有网友提醒某栋楼的天台好像有人站在栏杆上,无人机才飞了过去看看情况。
画面能看清的时候,正是白衣少年将女孩推下栏杆,自己反倒悬挂在了楼房外面的时刻。
这个场景让简秋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直播间更是瞬间沸腾了起来,不少网友都着急问那栋楼是什么地方,并提出赶紧报警救援。
因为那一块的天台长得都差不多,简秋生花了点时间才确定了地点,迅速报了警,又赶忙赶过去,与此同时,还用无人机时刻关注着白衣少年的状况。
然而,还没等简秋生赶到现场,无人机的镜头下又闯进了一个蓝发的少年,那个人面色激动地对白衣少年说了什么,握住了白衣少年的手,惊险万分地把他拉了上去。
当时直播间的网友都大松了一口气,为白衣少年的得救而欢欣鼓舞。
没有了担忧,网友们开始关注别的东西。
譬如,蓝发少年和白衣少年长得真俊啊,两个人好眼熟啊,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好美好有感觉等等。
很快,就有人出来解答,救女孩的叫庄亦河,救庄亦河的叫孟骄,他们正是前段时间热议的少年互殴事件的当事人,以及他们两个是情侣,星月号是“骄阳照清河”。
于是,“骄阳照清河”火速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真正意义上正面地爆红了。
刚处理完大量事情的江晗,坐在医院楼下院子的长椅上,晒着太阳,放松地握着手机冲浪。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江晗一跳,她抬起头,看着坐到她旁边的人,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小庄哥,你醒啦!”
“嗯。”
“你怎么下来了?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啊!”
“我又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臂脱臼了而已。”宁遥示意了一下被绑着的手臂说。
“那小孟哥怎么样了,他醒了吗?”江晗关心道。
“没有。你这么关心他,怎么不自己去看,坐在这干什么?”
“我刚才在打电话嘛,不好意思在里面打,就出来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被拍下来了,现在在网上已经爆了!”江晗激动道,“现在好多记者都联系我和谢姐说想要采访你们,估计公司那边的电话也打爆了。”
“什么被拍下来了?”宁遥疑惑道。
“就是你救那个女孩,然后小孟哥救你的那段,都被一个无人机意外拍了下来!”江晗把手机递给他说,“你看,那个博主拍的这段视频在星月上都百万转发了。”
“星月平台、某博某书等公共平台都上了热搜第一。”
宁遥接过她的手机,点开那个视频,看了一会儿,发现视频并没有收录声音,心下松了一口气,才又把手机递还给江晗。
江晗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小心翼翼问道:“小庄哥,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有心理阴影了?要不咱们去约个心理治疗?”
宁遥脑子里回闪易缙愤怒地朝他咆哮的样子,摇头。
江晗见他笑了,松了一口气,调侃问:“笑什么?是不是想到自己大难不死,又准备要赚大钱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笑了?”宁遥问。
“嗯,你现在不就在笑着吗。”
21. 第 21 章
“哦。什么赚大钱?”宁遥转移话题道。
“流量变现啊!这次事件关注度和热度这么高,后续你们肯定有很多赚钱机会的!但具体能赚多少,我也不清楚。”江晗说。
宁遥了然点点头。
“你们这次真是吓死我们了,谢姐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脚都软了。又看到你们的视频后,直接站都站不稳了。她现在应该是当你们暂时的代言人,和警察以及徐安彤的父母去交涉了。”
“徐安彤呢?”宁遥问。
“挺好的,在另一个病房。听说她当时太慌了,下楼梯找人的时候摔着了,有那么一会儿爬不起来,等能爬起来去找人的时候,哭得十分厉害,特别害怕耽误了你。后面看见你被救回来了,她也晕过去了。”
宁遥有些愕然:“孟骄不是她喊来的?”
江晗愣了一下,说:“当然不是啦,徐安彤当时叫的是三十二层的人,不是咱们公司的。”
“那他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江晗猜测道,“哦,是不是他发现你很久没回来,就去天台找你了。但他怎么知道你午休的时候会去天台呢,我们都不知道。”
“原来你一直藏在天台休息,怪不得我总找不着你。”
“小庄哥,小孟哥真的很关心你,你看,你去哪他都知道,你悬空挂在楼外面的时候,他急得脸都变了,他的手臂还刮出了很深的一道,他真的是……”江晗看着宁遥,情真意切劝道,“他都这样了,你以后就别再跟他针锋相对了。”
“是我跟他针锋相对吗?是他……算了,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关心他,他关心你,你们干嘛还天天把对方当仇人似的。”
“谁关心他了。”宁遥皱眉。
江晗正想说“可小孟哥唱歌的视频是你拍的啊”,就听见宁遥接着说。
“他也并没有关心我。他就是爱盯人,他就是神经病,要是有条件,他能在别人家的屋子里装上一百个无死角摄像头,变态一样地盯二十四小时。”
江晗微微张大嘴巴,像是有点被宁遥的话吓住了。
宁遥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顿了顿,说:“反正你知道,他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有任何感情,更别说‘关心’和‘担忧’。”
江晗:“哦哦。”
宁遥不再说话,而是望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出神。
其实宁遥有些疑惑,如果说前世易缙不允许他自杀,是怕他死亡后,宁易两家的联盟破裂,那么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易缙又恨他入骨,他又有什么值得易缙救的。
过了一会儿,江晗刷着手机突然说:“哎,小庄哥,你还记得宁遥和易缙的事吗?”
“怎么?”宁遥回神。
“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和传说中的那样吗?”
“什么样?”
“宁遥特别爱易缙,但易缙已经不爱他了,出轨别的人,然后他由爱生恨,就带易缙一起坠崖了。”
宁遥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身上,面色古怪道:“哪来的谣言。还特别爱,特别恨还差不多。”
“不是,他要是特别恨,干嘛不直接弄死易缙,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呢?”江晗困惑说,“而且宁遥为什么特别恨易缙呢,还不就是因爱生恨嘛。”
“生恨就一定是因为爱吗?而且也不是,”宁遥顿了顿,“也不一定要和他一起死,而是宁遥要他陪葬。”
“不是因爱,是因为什么呢?要他陪葬,与要和他一起死有什么区别?注意哦,他完全可以不在当时自己也在车上的时候动手,他完全可以在易缙开车来的路上就动手。”
“谁知道易缙什么时候来。”
“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他都能悄无声息地给车上,给宁家装上炸/弹,了解易缙的行踪不难吧?”
“我觉得网友的推测太有可能了,宁遥爱到疯狂,所以当对方不爱的时候,就崩溃了。”江晗感慨道。
“……你们真的想太多了。”宁遥无语。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呢?”
“有没有可能宁遥就是纯粹不想活了,死也要让仇人陪葬。”
“那有什么区别吗?因为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了,不想活了,于是就拉上爱人一起死。”
“非要扯到爱不爱的是吧?”
“但是,”江晗见宁遥有些不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坚持自己的看法,说,“他们以前是真的相爱过的。”
“什么?”宁遥一愣。
“你看,”江晗调出一些网上收集到的照片给宁遥看,“你看,易缙总在深情地注视着他。”
宁遥在拉小提琴,易缙站在一侧注视着他。宁遥在弹钢琴,易缙靠在一侧,微微歪头看着他。宁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易缙坐在病床边凝视着他。宁遥站在领奖台上,易缙坐在台下凝望着他鼓掌……很多张照片都是易缙在看着宁遥,以一种堪称深情款款的眼神。
宁遥失笑摇头,说:“你不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吗?这些都是刻意拍的照片。况且易缙天生眉目深邃,看人的时候总让人以为他很深情。你去看他注视别人的其他照片,都一样的。”
“那宁遥呢?宁遥总是温柔地微笑看他,也是假的?”
“当然,他们联姻,肯定要配合演戏的。再说了,宁遥看谁不是温柔地笑着的呢。”
江晗哑然,挫败地垂头,说:“好吧。”
“你这么关注他们干什么,死都死了。”宁遥不解道。
“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宁遥是个很好的编剧和作家啊,我真的超级喜欢他编的剧和写的书。易缙长得可太符合我的审美了,而且他本人都很厉害,我慕强嘛……反正就觉得挺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宁遥淡淡说,“他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啊……网上确实也有很多人传他们做过的一些事,但真假难辨。”
“没必要为他们难过。”宁遥说。
江晗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没必要。”宁遥冷漠道。
半晌,江晗感慨道:“我又发现了你和小孟哥一个差别很大的地方。”
“嗯?”
“你分析他俩的时候好冷酷好无情啊。小孟哥就不一样。”江晗说,“你们俩内外差别实在太大了。”
“哪里不一样?他就不冷酷不无情了?”宁遥嗤笑道,“他能有什么温情高见?”
“他说,”江晗回忆着,缓缓道,“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宁遥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江晗难得见他这么震惊的模样,心里暗笑,又一字一顿道:“他说,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他说的是宁遥和易缙么?”宁遥满脸不理解道。
“是啊,千真万确,当时我们就在讨论这个呢。”
正因为当时易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很冷淡的模样,所以那个场景给江晗的震撼特别深刻。
宁遥怔了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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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晌没说话,少顷,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江晗又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忽然听见宁遥说了一句:“他有病吧。”
“啊?”江晗抬头。
“我回去了。”宁遥站起来说。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去看你们。”
回到病房的时候,谢惠正好在和易缙说话,发现他回来,两道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很快,易缙的视线就移开了。
谢惠站起来说:“你可算回来了!要不是江晗说她和你在楼下晒太阳,我和孟骄都差点又报警了!”
“有这么夸张么。”宁遥坐到自己的病床上。
“这就叫夸张吗?哪有你们两个弄出来的事夸张啊!”谢惠说,“你们不知道我看见那个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休克了!还好你没事!还好当时小孟去找你了!”
“真的是来找我的吗?”宁遥看向易缙。
“路过而已。”易缙面无表情道。
“啊?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你是去找他的吗?”谢惠说,“我和警察也是这样说的。”
“……”
“你笑什么?”谢惠问宁遥。
宁遥抿住嘴角:“没什么。”
“你们赶紧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警察就又来问话了。”
“就视频录到的那样,我在天台休息呢,看见一个轻生的……”宁遥简单地说了说情况。
谢惠听完,皱眉道:“你以后可别再这么逞英雄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啊!当时你、你挂在外面的时候,吓死人了!那姑娘也吓得够呛,连滚带爬去找人,自己摔下了楼梯,现在她是不敢再轻生了,她现在都怕高了。”
“那不是挺好的,省得以后她又想跳楼。”宁遥说。
谢惠好一顿说宁遥,千叮咛万嘱咐他以后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宁遥也懒得反驳那情况实在紧急到根本等不到专业的人来,只点头说好好好。
“我真的是被你们吓死了。你们最近老进医院,真是不好,估计是触到什么霉头了,改天去寺庙拜拜,去去霉头,是不是本命年啊……”谢惠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不是运气不好,是这老天就不想让我们好好活。”宁遥说。
“你有想好好活?”易缙突然道。
宁遥看向他,微抬下巴,说:“我怎么没有。”
易缙冷笑,眼底都是嘲讽。
“你什么眼神?”宁遥恼道。
易缙移开目光,不予回话。
“哎呀!都这样了,就别吵了!”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谢惠烦得很,她指着易缙,“你但凡把你的关心多体现在嘴上,”她又指着宁遥,“你但凡少说一句话,你们的关系能比现在好一万倍!”
“谁关心他”/“他没有关心我。”两人同时说。
“你们还真是容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默契。”谢惠毫不客气吐槽。
十分钟后,警察果然来了,对两位当事人进行了当时惊险事件的问询,问了大概二十分钟,接着又做了一番安抚慰问和安全教育,就走了。
谢惠送完警察,终于安心要去处理这次事件遗留的相关事宜,说了句“一会儿我让江晗买饭上来”就急匆匆走了。
病房里一下子空了下来,静得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做吗?”
宁遥坐在床边,朝向易缙的方向,神情平静问道。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张雷脸色微变, 带着恼怒说:“你胡说什么,什么拉皮条,不过是盛少想和你吃吃饭, 聊聊天!你不知道崇城有多少人想跟盛少吃饭,想跟他套近乎, 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只要你想, 盛少手里的资源漏出来给你一点, 就够你大红大紫了。”
庄亦河抿了一口咖啡, 说:“我现在还不够大红大紫吗?”
“千万网红听着风光, 其实?也?就局限在平台里, 一旦平台封杀你, 你瞬间?什么都不是。你现在的收入,远不及娱乐圈三线小明星的收入。你听我的, 去和盛少吃吃饭,以后进娱乐圈, 有的是你赚的。”张雷威逼利诱道。
“他在娱乐圈的资源很多?”
“那可是盛少, 肯定的。”
可庄亦河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盛少, 盛总倒是有一个。
“你好好想想。”张雷语气和缓下来, “盛少挺喜欢你的, 你跟着他, 以后要什么没有。”
庄亦河还真做出了深思熟虑的样子, 他思考越久, 张雷越觉得胜券在握。
别?看庄亦河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从庄亦河能为了钱, 捏着鼻子和不对付的孟骄卖腐开始, 张雷就看透了庄亦河利欲熏心的本?质。现在让庄亦河不过是献一下屁股,就能得到丰厚的资源以及源源不断的财富, 庄亦河没道理不答应。
张雷垂着眼?睛,眼?里带着嘲讽意味,嘴角带着胸有成竹的笑?,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咖啡。
其实?庄亦河只是有点走神,如果今天的谈话让孟骄知道了,孟骄是会先弄死张雷,还是那个盛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孟骄和他是死对头,还是说现在只是朋友,孟骄对他的独占欲和控制欲从来没少过,最初的时候,庄亦河还怀疑过孟骄是不是喜欢他,但很快他发现,根本?无关情爱,纯属孟骄客观意义上的有病。
直到服务员把打包好的甜品拿过来的时候,庄亦河才从出神的状态回来,接过甜品,礼貌颔首:“谢谢。”
服务员红着脸小声说了句“不用谢”,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张雷烦,怎么到处都是他粉丝。还好他们坐的地方?是半封闭的卡座,也?不担心被人过来偷听。
等服务员离开后,张雷才问?:“你考虑好了没有?”
庄亦河说:“你说,如果我把你和我的谈话说给孟骄听,他会怎么样?”
张雷脸色一变,咽了咽口水,说:“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你你没必要拿他威胁我!况且你们又不是真情侣,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
因为最初庄亦河和孟骄的极端对立,针锋相?对给张雷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基本?不关注两人的日常相?处,所以即便张雷知道他俩出生入死了几次,他俩关系和缓了很多,他也?觉得他俩撑死了也?不过是普通同事?关系。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张雷还是抽了张纸巾擦汗。
庄亦河觉得好笑?,也?不明白为什么张雷这么害怕孟骄。
“我不确定,要不,我试试?”庄亦河说。
张雷瞪大眼?睛,说:“你……我又没逼你做什么!”
庄亦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眼?带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说:“那就当你今天什么都没说过,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拿起打包好的甜品,意味深长道:“小张啊,威逼利诱的前提是,你要知道对方?怕什么,想要什么才行。”
直到庄亦河走了好久,张雷的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庄亦河的话。
小张!庄亦河那臭小子竟然叫他小张!张雷回过神来,气得脸红。
庄亦河回到家,把从张雷那里打劫来的甜点放进冰箱,接着回到房间?里,把自己重重埋进绵软温暖的被子里。
躺了一会儿,他的脑海闪过孟骄走进阳光里,朝着朝气蓬勃的合资伙伴走去的场景。
易缙,你真的要做到了啊。他闭上眼?睛。
孟骄,阳光很好吗。他心里问?。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庄亦河眉头动了动。
过了几秒,手机又响了一下。
半分钟后,手机又又又响了一下。
庄亦河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看。
孟骄:在干嘛?
孟骄:在干什么?
孟骄:聊完了没有,聊了什么,在干什么?
庄亦河正想回,孟骄又发来一条微信。
孟骄:两个小时了,还没聊完?这么多话?张雷废话这么多。
孟骄:(微笑)(微笑)(微笑?)
孟骄:有空回我一下。
孟骄:人呢。两个小时不看手机?
孟骄:人呢,被绑架了?
孟骄:再不回我,我就要打电话了。
庄亦河:有进步,两个小时才给我发消息。
孟骄:……
孟骄:忙着呢。
庄亦河:那你忙吧。
三秒后——
孟骄:到底聊了什么。
庄亦河:秘密,不告诉你。
孟骄:(微笑?)
庄亦河:办得怎么样?
孟骄:还算顺利。你现在在哪里?
庄亦河:[定位]
孟骄:到家了?饿了冰箱有吃的。少吃冷的。会用微波炉的吧?
庄亦河:我是小孩吗?
孟骄:你以前没用过,我问?问?。
庄亦河:那我不会看说明书?
孟骄:真棒啊,还会看说明书。
庄亦河:你少阴阳怪气。
孟骄:没有。(可爱)
庄亦河:卖萌可耻。
孟骄: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午回来顺便去买菜。
庄亦河看着他要去买菜的消息,忍不住笑?,他还是没适应孟骄会去买菜这种接地气的行为。
孟骄:嗯?
庄亦河:你不问?其他人?
孟骄:一会儿在群里问?。
庄亦河: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骄:下午五点半左右。
庄亦河:那你结束给我发消息,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一起回家。
孟骄那边默了一会儿,发来一个:好。
庄亦河看着自己最后那一条消息,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脸有点热。
他抓着被子把自己脑袋闷在里面,踢了一下腿,然后抱着被子翻滚了两圈。
某个办事?等待厅,项少轩问?:“孟哥,你怎么了?”
孟骄用手掌盖住了半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筋骨突出清晰,仿佛正在忍耐着什么。
深呼吸,孟骄把笑?意压下去,放下手的时候,又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
庄亦河去冰箱拿了一盒冰淇淋准备给自己降降温,随后他走进书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重启编剧事?业的第一步,先找个编剧经纪人。
在招聘网站发布招人广告后,庄亦河打开文档,开始写东西。
其实?庄亦河情绪有变化的时候,是会随手写点东西的,但他并不觉得那是创作?,只是一些发泄情绪的玩意儿。
两个小时后,庄亦河在某个读书网站登上【西瓜大王】的作?者号,把新写的一章发了出去,发完后,他思忖了一会儿,终于把一直为《xxx》的书名改成——《别?回头》。
随后,他的鼠标落在了《别?回头》这本?书的类型标签上,标签为【血腥】【恐怖】【悬疑】【灵异】,他抿了抿唇,又加上了【成长】。
新章一发布,文下评论?就来了很多读者。
[啊啊啊啊啊第一!]
[我来了!]
[看完的姐妹,快告诉我这章恐怖度有多少星?]
[看完了,一如既往有种淡淡的疯感,但我为什么觉得厉鬼boss和主角的对峙有点甜呢?快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
[前面的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真的嗑上了!]
[不是,在恐怖灵异小说里嗑上主角和厉鬼,我请问?呢?]
回复[不好意思,我刚看完。是我草率了,真的有点好嗑!]
[这就是传说中低配宁遥的太?太??我来观摩观摩。]
回复[会不会说话,你才低配,你全家都是低配!]
回复[拜托,能是宁遥的低配已经是很高的赞赏了好吗?]
回复[滚!宁遥很好,但没有人想当任何人的低配版!]
回复[其实?我觉得是宁遥平替(小声)]
回复[你也?滚!]
[没人发现太?太?终于填上文名了吗???《别?回头》,我去,一看我就背后发凉!]
[嗷嗷嗷啊好恐怖!好刺激!永远为西瓜太?太?打call!]
庄亦河发完新章后就退出了网站,他从来不看数据和评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很多读者,更?不知道最新章评论?区里已经有人吵起来了。
刚关上电脑,孟骄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半个小时后,xxx超市门口见。
庄亦河:ok。
半个小时后,庄亦河在超市门口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孟骄。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西装将他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的身材优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过于优越的外在条件,引来无数人的惊艳目光,但男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自在,也?没有丝毫的得意。
他的眉眼?英俊冷冽,气质矜贵沉稳,似乎正在等什么人,脸上没有任何不耐,像是在等着公主赴约的高贵王子。
“孟骄。”
孟骄转眸望去,眉眼?间?的冷淡无声无息化开了去,其他人随他的视线看过去,又是一愣。
走过来的青年穿着很简单,奶咖色的毛衣搭配牛仔裤,但长相?却特别?出众,五官精致柔和,眼?里的笑?意融融,让人不自觉想到春日阳光下,懒懒打盹的漂亮布偶猫。
孟骄下意识想去牵他的手,刚伸出去一半,忽然又收回了手,手指蜷缩了起来。
正经好朋友是不牵手的。
“走吧。”庄亦河毫无所觉,仰头看他,“发什么呆?”
“嗯。”孟骄和他并肩往里走去。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庄亦河问?。
“你是觉得仰头看我变累了许多?”
“你会不会说人话?”庄亦河瞪他。
孟骄唇角含笑?。
“上次关姨给你量的是189,我182,没道理差这么多啊。”庄亦河按着他的肩膀,踮了踮脚,忽然他恍然大悟,“你的皮鞋有垫高功能,你好心机啊。你为什么换西服?”
“去办事?当然要正经点,难不成我还和你一样这样穿?”
“我这样穿怎么了?”
“像小孩。”
“你家小孩长这么高?”
“我记得你前世?185左右吧?”孟骄小声说,“不过也?没我高。”
该死的欧亚混血。庄亦河磨牙,给他侧腰来了不重不轻的一拳。
孟骄抓住他又想来一拳的手,眼?里带着隐隐笑?意:“回去再闹。大庭广众的。”
“放手。”庄亦河说。
孟骄捏了捏,才放手,说:“你的手有点冷。”
“一会儿抽你就热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庄亦河不?知道?买什么, 就看着孟骄有条不?紊,目标明确地把购物车一点点填满。
见孟骄把青椒放进购物车里,庄亦河眼睛亮了亮, 说:“要做青椒酿吗?”
“嗯。你还想吃什么?”孟骄问。
庄亦河想了一会儿?,摇头, 说:“不?知道?。”
“辣炒花甲?”
庄亦河点头。
“麻辣小龙虾?”
庄亦河点头。
“辣椒炒肉?”
庄亦河点头。
“水煮肉片?”
庄亦河点头, 说:“为什么这么多辣菜?”
孟骄好笑地看着他?, 说:“你不?会不?知道?你喜欢吃辣的吧?”
庄亦河一呆。
“笨蛋。自己喜欢吃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但?是每天不?能吃太多辣椒, 今天就只能吃青椒酿。”
庄亦河哼了一声, 说:“吃多点怎么了。”
“屁股会疼。”
庄亦河斜睨他?说:“辣椒会刺激性//欲?没听?说过啊。”
孟骄抿着唇忍笑, 说:“吃多辣椒容易刺激到肠胃, 会拉肚子。”
庄亦河反应过来是自己想歪了,脸色一红, 他?恼羞成怒:“不?准笑。我以前又不?能吃辣椒,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都?是江晗的错。”庄亦河随嘴就是扣锅。
孟骄实在是没办法忍, 笑意溢出眼睛, 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低沉中带着一些磁性, 十分好听?, 庄亦河摸了摸有些酥麻的耳朵, 觉得他?真烦人。
孟骄一瞧见他?就忍不?住笑, 庄亦河被他?笑了一路, 最后忍无可忍, 眯了眯眼睛,怒从心中起, 恶向胆边生。
庄亦河按住了购物车, 孟骄被迫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瞧见他?后又憋不?住乐,庄亦河突然凑近他?,问:“你知道?我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
孟骄唇角的笑微僵,有点不?好的预感。
庄亦河贴得很近,偏着头,贴着他?的耳畔说了一句话,说话时,唇瓣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耳朵,热气喷洒在上面,染得他?的耳朵根烫红。
“天天想你的大**。”庄亦河低笑这样说。
孟骄瞳孔一颤,呼吸微乱,喉头滚动。
“你石更?了。”庄亦河嗤笑。
孟骄下意识地往下瞥,虽然有点反应,但?不?明显,并且很快被他?压下去?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抬眼,只看见庄亦河推着购物车离开的背影。
“真欠。”孟骄磨着牙齿,又好气又好笑。
结账的时候,庄亦河瞥到货架上的套,凑近看了看,拿了几盒最大号的扔进未结算货物堆里。
孟骄面无表情地把套放回货架。
庄亦河看了他?一眼,又把套拿出来放进未结算货物里,正在忙着扫码的小姐姐瞥了一眼,面色泛红。
孟骄又想把套放回去?,被庄亦河按住手,说:“你有病吧,你扔我东西?干什么?”
“你拿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要买,我付钱好吧。”
“这不?是付不?付钱的事,你……我们不?能用?。”孟骄义正词严。
“什么我们你们,关你什么事?”
孟骄眼眸沉了沉,说:“什么意思,这个东西?你不?是想和我用?,是想和谁用??”
“和你用?你用?吗?”
“不?。”孟骄断然拒绝。
“所?以,我自己用?。”庄亦河说。
“你用?得明白吗你就用?!”孟骄低声呵斥道?。
庄亦河额角抽了抽,套套而已,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
“你要用?,行。”孟骄给他?拿了几盒小号的,“用?吧。”
“你在羞辱我?”庄亦河恼道?。
后面的人:“哎小帅哥,要不?然你们都?买了吧,人小姑娘就差这几盒就扫完了。”
庄亦河脸颊倏地通红,孟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两人迅速结完账,拿着几袋东西?落荒而逃。
太阳早就下山,天色越来越暗,路灯次第亮起。
初冬的风微寒,本来可以把烫红的脸颊给吹凉了,但?庄亦河越想越羞恼,突然给孟骄一脚,孟骄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脚。
“你有病吧!”
“我请问,你想跟谁用?套?”孟骄冷着脸问。
庄亦河深呼吸一口,说:“我不?介意跟你用?呢。”
“我们只是朋友。”
“那我就跟飞/机/杯用?,行吧?”庄亦河翻了个白眼。
孟骄脸色更?冷,说:“那你买超大号的?”
庄亦河又是给他一脚,但?这回孟骄躲过了。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多大?”
孟骄一副“我当然知道”的神情。
庄亦河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这个变态是不?是上厕所?的时候偷看我了?”
“你没看我?”孟骄冷静反问。
“呵,我那是……随便瞄到的,我还没说你性/骚扰我。”
“我是故意的。你还没发育完全,现在说性生活还早。”孟骄说。
“我草,你是真变态。”
“你已经?说了两次脏话,请给我1314。”
“屁”和“我草”各算一次,“有病”和“变态”算客观描述,不?算脏话。
“我给个屁。”
“三个520。”
一次脏话=520,两次脏话=1314,三次可520相加三次,也可一个520,一个1314。
庄亦河冷冷地和孟骄互瞪了半晌,气呼呼地给他?转了三个520。
孟骄拿着手机收账。
“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有性生活?”庄亦河质问他?。
“你现在还小,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孟骄语重心长,脱口而出家长日常名言名句。
庄亦河:“你再说一次?什么学习?”
孟骄:“……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工作。”
“现在社会一夜情多的是,我要是去?找别人,你管得着吗?”庄亦河嘀咕,瞥到孟骄脸色的时候,心里有些咯噔。
他?很久没见孟骄这副表情了,脸色阴寒渗人,眼里暴戾横生,如同一个阴沉沉的厉鬼。
孟骄从庄亦河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他?努力缓和了脸色,他?扯了扯唇,看起来是想微笑,可在庄亦河看来,他?的表情僵硬无比。
“你可以正常谈恋爱,不?要随便去?约。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当一个正常健康的人。”孟骄沉声说。
“谁说一夜情的就不?是正常健康人了,谁规定?的?”
“滥/交能是正常健康人?那是下半身支配的发/情动物。”
庄亦河呵呵笑了一声,说:“那你以前算什么?”
孟骄沉默。
前世的孟骄算什么呢,算时时精神濒临崩溃的疯子。在那对父母的极端控制监视下,孟骄早就患上极为严重的精神病,能够舒缓他?一点痛苦的,也就只有身体上的极致发泄。
当然,那也有某种精神病带来的病发性性//欲兴奋一些原因。
不?管如何,如果没有那一点松弛发泄,在那种日复一日的、无望的、极端的精神折磨之下,他?或许早就在某个平常的日子,像易姝一样,离开了那人世间?。
只是他?始终不?甘,他?想活着,哪怕肮脏的、混乱的、病态疯狂地活着。
如今,孟骄现在想起前世的自己,可以用?最为负///面的词汇来形容。他?不?想再成为易缙那样的人,他?要和过去?的易缙切割。
半晌,孟骄神色平静道?:“算被下半身支配的发//情畜生。”
庄亦河惊了,没想到孟骄骂自己能骂这么狠。
“别越混越回去?了,你以前换男朋友这么勤,那也不?是正常健康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庄亦河无语,说:“你别管我换男朋友有多勤,我那也是正经?谈恋爱。”
孟骄皱眉,他?莫名很不?爽,庄亦河说的这句话每一个字他?都?不?爽,尤其是“正经?谈恋爱”这几个字。
庄亦河看出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还沉浸在对前世易缙的厌恶中,转移话题道?:“你以后会谈恋爱吗?”
“或许吧。”孟骄冷冷说。
“那为什么不?和我谈?”庄亦河问。
孟骄又僵又难看的脸色似乎瞬间?裂开了。
“谈了就能名正言顺上床了是吧。”孟骄心情复杂。
“是啊。”庄亦河理所?当然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互相喜欢才?能谈恋爱,你难道?不?懂吗?”
“这么严格的嘛。”
孟骄觉得自己的气都?不?顺了,说:“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庄亦河反问。
两人对视着,孟骄沉默不?语,庄亦河在等着他?的答案。
他?们都?知道?,他?们对彼此都?有很强的性吸引力,他?们对于彼此的意义也是特殊的。
但?孟骄不?大清楚,这种生理性层面上的吸引和特殊意义,是否和传说中的爱情有关联。
良久,庄亦河冷笑:“我也不?喜欢你。”
庄亦河正想不?欢而散来着,就听?到孟骄说:“没有人喜欢过我,所?以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觉得卖惨能让我消气吗?”庄亦河冷哼道?。
“你为什么会生气,因为我没说我喜欢你?”
“呵呵,你想多了。”庄亦河犹不?解气,又补了一句,“自作多情。”
孟骄不?想说话了,他?预感再多说一句话,庄亦河就要跟他?大吵特吵,然后撒腿就跑。
两人早就到了摩托车旁边,孟骄把买的东西?挂好,然后把头盔戴在庄亦河的脑袋上,帮他?扣好带子,又忍不?住轻声说:“你有这么多前男友,应该知道?什么叫喜欢吧。”
如果江晗在这,就要大呼“好浓郁的茶味”,可惜庄亦河还不?知道?什么叫茶,他?只知道?要和孟骄唱反调,说:“我不?知道?。”
孟骄天赋异禀的茶维持不?到一秒,又回到战斗状态,说:“也是,你那三分钟热度的喜欢也不?算什么喜欢。”
庄亦河又要不?服了,孟骄继续说:“没关系,时间?还这么长,总有一天我们总会知道?的。”
孟骄垂着眼睫,凝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光泽透亮,竟然带着一丝对所?说话的期望,庄亦河微微一怔。
“到时候你再用?套。”孟骄忽然变回冷淡。
庄亦河扯了扯嘴角,说:“我要跟玩具玩。”
孟骄眉头轻蹙说:“你的第一次应该留给你未来心爱的丈夫。”
庄亦河给他?一脚,说:“封建余孽应该被钉死在棺材板里,永世不?得超生。”
孟骄“嘶”了一声,拍了拍西?装裤上的脚印,说:“不?吵了,回家。”
“我要多吃一道?辣椒炒肉,今天火气大。”庄亦河上车,抱上孟骄的腰身。
孟骄发动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轰鸣,夹杂着他?的反对:“你的屁股会……”
“再多说一句,你的屁股会飞出去?。”
“……”
摩托车开出大道?,往回家的路飞驰而去?。
*
晚上临睡前,孟骄来找庄亦河谈他?想了一天的事。
庄亦河沉默良久,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说:“你知道?如果公布结束营业的事,会流失很多粉丝和流量吗?”
“知道?。但?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也是她们必然要经?历的事。账号依旧运营,但?我们的关系不?再是情侣,只是朋友。除了不?拍日常情侣视频,一切照旧,剧情小视频也可以接着拍——”
“好。不?过我觉得剧情小视频也不?用?拍了。”庄亦河淡淡道?,“毕竟剧情小视频亲密戏份太多,不?适合朋友身份的人拍。”
“不?,我觉得还能拍,就当是在拍戏。”孟骄说。
“我觉得没必要。要划清界限,就应该各方面都?划清。”庄亦河冷淡道?。
这下轮到孟骄沉默了,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没关系——”
“有关系。”庄亦河打断他?的话,冷冷地看着他?说,“现在,我亲爱的好朋友好大哥,你可以出去?了。”
孟骄:“……你生气了?”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生气。”庄亦河微笑道?,“我只是想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让我陪你到睡着?”
“没必要了吧。”庄亦河说,“一般好朋友都?是各睡各的。”
孟骄:“我们也是各睡各的。”
庄亦河:“我让你滚。”
孟骄:“你果然生气了。”
庄亦河起身去?书房,孟骄跟着他?,问:“为什么生气?”
第53章 第 53 章
“我没生气。能理解你。”庄亦河默了默, 说,“你的想法没错,本来就不是情侣, 早就该说清楚,这?对?我们都好。”
“嗯, 你能理解就好。那?剧情小视频?”
“真没必要再拍那?类, 可以换个方向。”
“比如?”
“悬疑恐怖血腥向剧情短剧。”
“你有剧本了?”
“是的, 我现在就去写。你还有事吗?”庄亦河面?无表情说。
孟骄拉住他, 看着他说:“你真的开始写了。”
庄亦河瞧着他有些高?兴的样子, 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火气顿时无影无踪, 继而又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一直想全部重新开始, 并且也想让他重新开始的孟骄,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成前世那?样情//欲交杂的混乱和不堪, 并没有错。错的是他,莫名不舍的他。
庄亦河点了点头, 说:“其实?我已经?写了十万字了, 现在去写结局。”
“我陪你。”
“我不用?你陪。”
“我就坐在旁边, 不会打扰你的。我想看看。”
庄亦河又有些恼了, 嘴巴上说着什么划清界限, 只是朋友, 行为又这?么爱黏人, 孟骄对?他的控制欲到底从哪里来的, 难道他长得很能引起他人的控制欲?
“随便?。”
庄亦河早就把刚才的反思抛到脑后,又埋怨起孟骄来, 他在书?房怒写了五章, 修了修,就发布了出去。
他没注意的评论底下——
【啊啊啊啊啊太?太?, 竟然凌晨三点半发新章,还是五章!我好爱你啊!!!!】
过?了一会儿,同一个读者又发了评论——【呜呜呜呜呜太?太?你是来报复社会的嘛!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敢上厕所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我为什么要在凌晨四点点开新章!我那?该死?的手指!】
【好好好,我才刚嗑到厉鬼大boss和主角,今天厉鬼大boss就被主角片了!真的好恐怖,太?太?心情不好吗?】
【竟然完结了!我速速赶来了!】
回复【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点开新章,我应该在正午十二?点阳气最旺盛的时候点开。我裹着被子都出汗了,完全不敢动。(大哭)(大哭)(大哭)】
【救……我感觉房间里每一寸空气都藏着鬼啊啊啊啊……】
【主角好凶残啊!怎么比厉鬼还厉鬼!】
庄亦河写了几个小时,早就困了,把新章发出去后,更是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他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孟骄,孟骄似乎也正在用?笔记本工作。
察觉到视线,孟骄转头看向他,问:“写完了?”
庄亦河点头,朝他走过?去。
孟骄笔记本放下,点了几下,关了电脑,看了他一眼说:“很困?那?该去睡觉了。”
“嗯。”
孟骄正想站起来跟他走,庄亦河已经?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孟骄一愣,下一秒,庄亦河就跨坐到他腿上,双腿在他的腰后圈住。
“庄亦河。”孟骄微僵,喉头轻动。
庄亦河没应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闻到他的气息后,秒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孟骄发现庄亦河再没什么动静,反而呼吸绵长平稳,他抬起庄亦河的脸,才知道庄亦河竟然睡着了。
孟骄无奈又好笑,把他的脑袋放回自?己的肩头,就这?个姿势把他抱起,走回庄亦河的房间。
他把庄亦河放进被窝,又帮他盖好被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旁边注视着庄亦河很久。
庄亦河现在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身形没有初见?那?样瘦削嶙峋,反而在孟骄的照料下,骨骼长开,肉也多了点 ,骨肉匀停,柔韧紧实?,充满了勃勃生机。
庄亦河的睡颜恬静好看,他的脸上还有一点没褪干净的婴儿肥,孟骄忍不住轻轻用?指腹捏了捏他的脸。
有一点可爱。孟骄心想。
孟骄又摸了摸他垂下的密长眼睫,又想,好漂亮。
庄亦河睡梦中不自?觉噘了噘软红的嘴巴,孟骄心尖轻颤,惊叹,真的还蛮可爱的!
如果庄亦河知道有个变态正在欣赏着他的睡颜,他肯定要重拳出击,可惜他正沉浸在梦里,梦中他正和童年时期的大狗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庄亦河极其极其难得的美梦了,这?也导致他迟迟不肯醒来,在饿得不得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两点了。
庄亦河洗漱完,走下一楼的时候,庄夏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关璐坐在庄夏旁边打毛线。
今天是周末,全家人都在家。
“小庄起来啦,”关璐看见?他,露出和煦的笑容,“睡得怎么样?”
“很好。”庄亦河微笑,说,“关姨你这是在织袜子吗?”
“对?啊,给小夏织一对?毛线袜子。”关璐又把织了一半的袜子和庄夏的脚丫子比了比。
庄亦河坐到庄夏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跟干妈说谢谢了没有?”
庄夏大声道:“说啦!干妈说不用?谢!”
关璐看着哥俩,一脸宠溺温柔。
“小庄,上回你不是问我怎么织围巾吗,你现在开始织了吗?”关璐关心问。
“呃,没有,我就有点好奇而已。”庄亦河摸了摸鼻子。
“哦哦,我最近在网上又看见?了一个围巾新花样织法,还说要发给你看呢。既然你不织的话……”
“那?您发给我吧。”庄亦河立即说。
关璐弯着一双温柔眼睛看他,庄亦河感觉被她看穿了什么,眼神有些躲闪。
“一会儿发给你。”关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她又低声意有所指说,“正好我计划要给小婵和夏夏织围巾和袜子,怕是要织不过?来了,阿骄可能就没有围巾了。还好有你。”
庄亦河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奈地,带着一丝求饶道:“关姨~”
关璐抿着唇笑,拿起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你发。”
“……谢谢关姨。”庄亦河揉了揉耳朵,状若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问:“夏夏吃饭了吗?大家吃饭了吗?”
“吃啦吃啦!今天孟骄哥哥又做了好多好吃的!”庄夏眼睛还盯着电视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
“对?了,阿骄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给你热热。”关璐放下手机,准备起身。
“不用?啦关姨,我自?己去热。”庄亦河拉住她笑说,“别管我了,我能自?己弄。”
庄亦河刚说完,孟骄就从练武室走了出来。
孟骄穿着背心,行走间,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在薄薄的布料底下若隐若现,剔透的汗珠从耳后滑落,顺着侧颈线条,一路流进凹凸明显的锁骨,紧接着钻没进背心领口。
那?汗珠会抚摸舔舐着他每一寸漂亮的肌肉,直到最后被布料吸干。
“起来了?等我一下,我去冲个澡。”孟骄拿着毛巾擦了擦汗,说。
庄亦河不动声色回神,也不问等他干嘛,喉咙有些干干的,“哦”了一声。
孟骄冲了个澡,很快就出来了,他走进厨房开火,准备给庄亦河热一下饭菜。
毕竟现在是冬天,饭菜保温措施再好,也不会像刚出锅那?样热。而且有些菜用?微波炉加热反而会失去原来的味道。
庄亦河走进厨房,站在他旁边,看他忙活,说:“刚才在训练庄婵?”
庄婵每个周末都要跟着孟骄练武,现在已经?不是学简单的防身术了,而是开始学其他的格斗武术。
“嗯。她现在进步了很多。”孟骄看他一眼,说,“你明天也要跟着我练,别再找借口,这?又腰疼那?又屁股疼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屁股疼啊,你是巴不得我屁股疼是吧?”
孟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说:“你别跟我说这?种笑话。”
“什么笑话?”庄亦河扬眉。
“黄色笑话。”
“你想多了吧。你心真脏。”
庄亦河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这?宛如调情的动作,让孟骄心里痒了一下,他说:“你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就不出去。”庄亦河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不用?热那?个,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低估了你现在的食量,能吃完的。”
“是吗。”
“笨蛋。你现在已经?和小小小猪一样能吃了。”
“小小小猪是什么意思?”
“小猪的孙子,三分之一。”
庄亦河拧眉,戳了戳他的侧腰,说:“你才猪,你是大笨猪。”
“你别戳我的腰,痒。”孟骄躲开他的攻击,眼里带着笑意,“你没点感恩的心,我这?是在为谁忙活呢。”
“谁让你说我。”庄亦河又摸上他的腰。
孟骄眉心微动,无奈笑道:“别闹,小庄哥。”
这?边小动作打闹,不知道不远处关璐正织着毛衣看着他们,面?上露出温柔感慨的笑容。
算了算了,阿骄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而且喜欢的是小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周日,江晗在群里,看见?孟骄说要和粉丝公?开两人分手的计划后,整个人凌乱了许久,才在群里问:你们两个在一起过????
陈文?星:?!
许燎:?!
谢惠:?!
庄亦河:就是告诉粉丝们,我们不会再以情侣主播身份营业的意思。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俩打架事件,孟骄就说过?我们分手了,只是按照合同需要营业,但后来很多粉丝都以为我们复合了,是真的情侣。这?次彻底结束营业,是要坦白从来没在一起过?,一切都只是营业,还是在一起过?但分手了的说法,我们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江晗崩溃:不要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做情侣主播了?!
谢惠: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要随便?做决定。(发怒)
孟骄:我现在就只是说一下我们的想法,其余的,等到周一再讨论。
陈文?星:为什么这?么突然,不做情侣主播,以后我们做什么?
许燎:我是不是要失业了(惊恐)(惊恐)(惊恐)
庄亦河:不会,我有个想法。但在群里说不清楚,我们需要面?对?面?讨论,这?样大家才能说明白。
谢惠:……你们不会以为固定的路线想改就能改吧?先不说我,你们得过?张雷那?关。
庄亦河:他会同意的。
孟骄:不需要他同意,他很快就要走了。
其他人:???
孟骄:他很快就要被解雇了。
其他人:!!!
庄亦河: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要被解雇了?
谢惠:不会是你干的吧!
孟骄:@庄亦河 你和张雷在周五的谈话内容我已经?知道了。
庄亦河:你怎么知道的?!
孟骄:我总有办法知道。
庄亦河:你监听?
孟骄:我不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是个好人。
庄亦河:……
江晗:不是,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张经?理和小庄哥周五的时候谈了什么,小孟哥又为什么知道张经?理要被解雇了?张经?理要被解雇是小孟哥做的??
庄亦河:你怎么做到让他解雇的??
孟骄:我现在是太?阳花的大股东,就这?么简单。
其他人:???!!!
江晗:……快告诉我我在做梦,或者小孟哥在做梦,胡说八道。
庄亦河没再管群里迅速增加的聊天记录,而是走到孟骄的办公?桌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孟骄收起手机,从容不迫地回视他,说:“有什么想问的?”
庄亦河眯起眼睛,说:“你从重生开始就在谋划进入太?阳花的最高?层?”
孟骄神情平静,说:“当然。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允许自?己一直受制于人。”
太?阳花公?司是传统的家族系公?司,股东基本都和大老板陈甲有亲戚关系,偏偏有些亲戚爱赌爱玩,时不时就不够钱花,且目光短浅,孟骄从中做一些小手段,引诱那?些人出卖股份,从这?个亲戚这?买点股份,从那?个亲戚上买点股份,积少成多,于是就在几个月前,他就成了太?阳花的大股东。
作为大股东,找点理由?解雇一个经?理,陈甲及其他人是不会反对?的。
“你不想受制于人,大可以离开啊,你又不是没办法走人。你应该知道太?阳花并没有什么投资价值的,为什么宁愿投资它,也不走?”庄亦河奇怪道。
庄亦河虽然长处不在商业,但耳濡目染也了解一点,太?阳花这?种权责不清,被亲戚关系和人情牵扯的公?司并没有太?大的发展前途,投资这?种公?司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你不知道为什么?”孟骄深深地望着他。
庄亦河一怔,心跳忽然有点快。
第54章 第 54 章
“当网红赚的钱又快又多, 我需要赚够原始资本。”
“……”庄亦河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
“那你现在说要公开我俩分手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重心不在网红这一块了吗。”
“嗯。”
“那你还不走?”
“重心不在网红,不代表我就要走。”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开始抛售股份了。”
“你的重心还在这。”孟骄说, “我看你在太阳花工作挺愉快的。我也是在等你想要拿起笔编剧的时候。”
“如果?以后你开始编剧,想在太阳花拍短剧, 就不怕没有后台, 不会有人能越过我给你任何阻碍。”
庄亦河眉心微蹙, 捂心口?。
“你怎么了?”孟骄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
“我发?现我的心脏好像不太好, 总是莫名其?妙心跳失控。”庄亦河担忧道。
“是吗, 那我们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对了, 也快到去精神科检查拿药的时候了。”
“那就到拿药时间, 再去医院一起检查。”
“你能等吗?”
“也还行,也不算难受。”庄亦河摸了摸心口?。
孟骄瞧着他的胸口?, 伸出?手去。
庄亦河垂睫,盯着他筋骨分明?的手, 孟骄顿觉被他盯得火辣辣的, 手转了个方?向, 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 说:“你领口?乱了。”
“不摸的话, 我就下去吃东西了。”庄亦河似笑非笑。
孟骄眼睫颤了一下, 恼羞微怒说:“今天不能再吃西瓜了。”
“凭什么。”
“谁大冬天吃这么多西瓜的, 肠胃会出?问题。”
“我不管。”
“我盯着你。”
“烦死?了。我给你摸, 你让我吃吗?”
“我并没有想摸你。”
“呵呵。”
*
周一,是打工人怨气最深的一天, 但江晗不一样, 她从昨天被孟骄抛下几个重磅炸//弹消息后,就一直盼着今天上班。
会议室里, 孟骄和庄亦河同坐在一边,其?他人坐在另一边,形成两拨对峙的场面。
谢惠敲了敲桌子,说:“说吧,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突然产生?这个想法。”
孟骄说:“第一,我和庄亦河只是好朋友,不应该再这样欺骗网友了。”
谢惠嘴角抽了抽,说:“你们以前?赚钱的时候可不这么说。”
庄亦河捂心口?,一本正经?道:“突然良心发?现了。我想当个好人。”
“这就无所谓骗不骗的,难道你们以为粉丝们就不知道你们是演的嘛?你们之?前?直播的时候就已经?透露出?你们也不是很真的信息,现在起码有大半的粉丝都有心理?预期你们很可能是假的,但她们还在真情实感地?嗑,为什么?”
谢惠严肃道。
“那是因为你们给她们提供了情绪价值,给她们编织了一个美好梦幻的cp甜工厂,现在你们突然说要分开,单飞,这就是在打破她们的幻梦,是会遭到严重反噬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孟骄说:“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我要说一点,我们不是要分开单飞,只是不以情侣的名义营业。以后【骄阳照清河】依然存在,只不过变成了朋友伙伴性质的双人号,日常可以照拍,但不是情侣日常,而是朋友日常。直播可以照播,但不是情侣直播,而是好朋友双人直播。只不过频率要低一点,因为我的时间可能会被其?他事情占据。”
江晗说:“可你们变成朋友,对cp粉来?说,和要分开单飞没什么区别。”
许燎:“江晗说的没错,这照样会脱大量的粉,遭遇反噬。”
陈文星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一定要想清楚啊。”
孟骄说:“我已经?想清楚了。”
庄亦河不在意道:“他想清楚,我就想清楚了。”
江晗满脸沮丧,说:“那以后都不能拍那种剧情小视频了嘛?”
许燎挠挠头,说:“那我以后没事干了?”
陈文星:“呃,那我们要重新?规划路线吗?好朋友路线?”
谢惠脸色难看,她昨天跟人打听,才?知道孟骄现在不仅是太阳花的股东,还是颇有影响力的大股东,孟骄做的决定,她根本没办法否决。
她现在就是有些焦躁和焦虑,她之?前?因为【骄阳照清河】的火爆有多骄傲和得意,现在心情就因为孟骄和庄亦河的决定有多灰暗,她觉得她刚腾飞的经?纪人事业就要直线下滑了。
庄亦河看着一众天要塌了的同事,有点想笑,说:“你们也别这么颓丧啊,粉丝掉得再多,也不可能全掉吧,我们底子厚着呢。”
江晗哭丧着脸说:“小庄哥,你知不知道楼塌了,家着火了是什么滋味?就是我现在正体会的滋味。”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你们的cp粉有多少,基本是你们个人粉的好几倍,到时候cp粉反噬,你们唯粉根本抵挡不住。”许燎担心说。
陈文星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唉”了一声。
谢惠跟个儿子儿媳要离婚,自己却无力回天的老母亲一样,捂着额头,无力挥手道:“你们分吧,谁分得过你们啊,不用管我死活。”
孟骄冷静道:“第二,我们要转型,改换赛道。”
几个人抬头看他。
“能换啥赛道啊。”江晗瘪着嘴说,“转型太难了,不是说转就能转的。”
“短剧。”庄亦河说,“现在短剧很火热,赚的钱比单纯的网红主播赚的要多得多。我们就拍短剧,以后如果?能起来?……”
“以后能起来?,就拍长剧、网剧、电视剧、甚至电影。”孟骄接着说。
庄亦河偏过头看他,孟骄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睛闪烁着野心勃勃,十分迷人性感。
但是,他好像没有答应要拍长剧、网剧、电视剧和电影。
“你就给我规划好路线了?”庄亦河说。
孟骄转过头看他,说:“我相信你。”
庄亦河心情复杂,还觉得有点好笑,说:“……真是多谢你的信任。”
几人在看着这两人对话,满脸迷惑呆滞,这是相信就能做到的?
谢惠说:“想得倒挺美,你们知道拍剧,尽管只是拍短剧,成本比剧情短视频高?多少吗?而且现在的短剧市场已经?很饱和了,如果?不是很好的剧本,根本出?不了头。”
江晗弱弱说:“我写不了太长的剧本,我的水平也就剧情短视频顶天了,而且还得是你们的cp感加成才?有这么多热度。我的专业其?实是宣传运营。”
“剧本他来?写。”
“剧本我来?写。”
孟骄和庄亦河异口?同声道。
其?他人震惊:“你来?写?!”
庄亦河挑眉,说:“有问题吗?”
谢惠:“你会写剧本?”
孟骄冷冷说:“我最开始就说了他会编剧。”
谢惠回忆了一会儿,说:“我就记得会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各种乐器了。”
而且迄今为止,庄亦河也就展示过他弹电子琴的技艺——当时没有钢琴能提供,以及敲架子鼓,之?后谢惠多次想让他拍展示音乐才?艺的短视频,都被他花式推掉了,后来?随着两人的cp粉越来?越多,更多的视频都是双人日常视频或者有剧情的短视频,谢惠也没再多提。
庄亦河把带来?的几本打印件分发?给他们,说:“这是我最近刚完结的小说,我可以把它变成剧本。你们看看可行么。”
几人将信将疑地?拿过打印件看。
刚看了前?三章,江晗就全身?冒寒气,她吓得连忙把小说一合,说:“小庄哥,你的文笔太好了!!!但是怎么是悬疑恐怖灵异小说啊!我们要拍这个吗?”
谢惠正看得上头,拍了拍江晗的胳膊,说:“你先别说话。”
江晗咽了咽口?水,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说。
庄亦河以为他们看两眼就能判断能不能行,结果?等了大半天,居然没人说话,还在看。
孟骄低声说:“你还有别的吗?”
庄亦河说:“有啊。但是我这个你不满意?”
孟骄表情平静说:“你的这个剧本很好,剧情跌宕起伏,巧妙精彩,绝对能火。但是我不能演。”
庄亦河讶异说:“我没想让你演啊。”
他凑近孟骄的耳边,声音温柔,低笑说:“你又怕黑又怕血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演嘛。哥。”
孟骄揉了揉痒热的耳朵,跟他拉开距离,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庄亦河伸出?一根手指要戳他的腿,被孟骄一把握住,孟骄有些恼怒,说:“别动手动脚。”
“真是特别不好意思,又撩到你啦。”庄亦河眉眼弯弯,用口?型说。
孟骄攥紧他的手指,拇指揉捏着他分明?的骨节,恨不得把他捏碎。
真想草死?他。去tm的朋友。
江晗倏然cp雷达大作,抬起头,灼灼的视线在移向两人相黏的手之?前?,孟骄已经?迅速放开了庄亦河的手。
孟骄懊恼刚才?的失控,眉头紧蹙,一脸严肃:“看完了没有?”
众人正沉浸在精彩的小说世界,齐齐摇头。
孟骄冷冷道:“那你们就看到晚上,我和庄亦河先走了。”
谢惠回过神来?,忙把小说合上,又拍了拍其?他人,示意别看了,还正经?开会呢。
庄亦河把被捏红的手指收回去,轻轻揉了揉,说:“怎么样?”
谢惠激动:“很好!很好!!!没想到小庄你这么会写!才?短短十万字,就能写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陈文星双眼发?亮:“太精彩了!真的,虽然总体上比较恐怖,但情节很精妙,你可真会写啊小庄!”
许燎轻轻摸着小说封面,说:“我怕我拍不好,毁了你的神作。”
“没关系,我会盯着你的。”庄亦河对许燎说。
“你尽管盯着我,我拍不出?你心里的小说世界你就骂我,别管我死?活。”许燎恨不得握住他的双手表示永世效忠编剧陛下。
孟说:“那还能不能转型?”
江晗握拳:“能!必须能!”
谢惠点头,信心满满道:“有小庄的剧本,当然可以。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转型了。”
陈文星满脸向往:“我已经?能看到我们剧组将在短剧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了。”
许燎感慨:“我既是感到荣幸又是觉得任重而道远,哪一个导演系毕业的不想拍个好故事呢,今天总算是让我碰上了!”
庄亦河惊讶道:“许哥,你竟然是专业的?”
许燎挺胸抬头,拍拍胸脯,说:“当然啦,你看不出?我的专业能力吗?我还是top1电影学院毕业的导演系!”
江晗愕然:“那你怎么流落到这儿了?”
许燎泄了气,陈文星同病相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你以为影视圈很好混吗,没人脉没后台,不会来?事,不同流合污,很少能自己出?头的。”
这么一说,陈文星都经?不住为自己也抹一把辛酸泪,许燎和他抱了抱,差点抱头痛哭。
孟骄说:“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许燎和陈文星点点头。
看了庄亦河的故事后,对转型之?路充满了信心的众人,振作了起来?,开始积极地?商讨起对外说明?的两人不是情侣的视频该怎么拍。
江晗:“那我们要说明?小孟哥和小庄哥分手,还是从没谈过,只是营业情侣?”
许燎:“其?实没什么差别,他们一说分手,大部分粉丝就懂了是营业结束了。”
陈文星:“虽然是这样,但还是明?确一点比较好。”
谢惠:“确实。你们觉得呢?”
庄亦河和孟骄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
庄亦河:“营业。”
孟骄:“分手。”
庄亦河挑眉,孟骄说:“分手。其?他的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庄亦河想起他们前?世甚至都还没离婚,其?实现在划清界限,说是分手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他还是有点别扭,别扭在于他都没和孟骄正经?谈过,就要背个孟骄前?男友的名,总感觉……好亏。
同时孟骄也有点不爽,他现在也算是庄亦河的前?男友之?一了,可一点男友的福利和待遇都没有过,真让人qtmd。但有过关系的前?任总比没有过关系的同事好点。
至于为什么觉得好,孟骄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好。
庄亦河说:“行。”
谢惠:“那我们商量一下说辞?虽然知道会有反噬掉粉,但能缓和一点是一点。”
众人点头。
次日,#骄阳照清河分手#词条在各个平台快速窜上热搜第一,热度#爆#
第55章 第 55 章
点开热搜, 第一个就是孟骄和庄亦河的直播。
庄亦河:“是的,我?们早就分手了?,只是碍于和公司的合同协议, 一直还是以情侣主播的身份来工作。”
孟骄:“什么时候分手的?半年前。打架的时候。一直没复合过。”
庄亦河:“我?知?道大家很生气,脱粉也好, 骂也好, 我?们都躺平接受。”
庄亦河:“现在又为什么要公开分手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不能再瞒着大家了?。”
“我?是不是对庄亦河忍无可忍了?才公开分手的事?不是, 我?对他……”孟骄沉吟了?一会儿?, 说, “没什么忍不忍的, 我?们一直在磨合。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们以后?依旧是好朋友。”
屏幕上被生气咒骂、大哭哀嚎的弹幕铺满了?, 但两人还是一脸平静,并没有像一般网红那样哭着道歉。
【做朋友?呵呵, 还想骗我?们的钱?】
【我?知?道你们是假的, 你们的日常视频都有点尬尬的, 但是你们没必要说出来啊!我?哭死!你们良心不会痛吗!我?恨你们!】
【分手了?还能做朋友, 说明?你们要不太爱, 还想藕断丝连, 要不一点都不爱!】
【我?不会再给你们一点眼神了?!气死我?了?!】
【怎么办啊姐妹们, 我?一看到他们的脸, 我?就不忍心骂,甚至不忍心取关呜呜呜呜呜我?对我?的颜控属性好绝望啊!】
【前面的, 我?也是!我?以后?只是个冷酷的颜控唯粉, 再也不做cp粉了?!(墨镜冷酷)】
回复【摘下你的墨镜】
回复【(墨镜下大哭)】
【我?现在的心像杀了?十几年的鱼那样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
【好好好, 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了?蹲你们的视频和直播翘班了?!】
【呵呵,什么分手,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吧。现在不用装了?,就来这一套。】
【能说吗,我?之前一直都觉得他们的情侣视频很假很假,尬得要死。我?朋友特别?嗑,我?还一度以为是我?的问题。】
【骄阳照清河,你们欠我?的拿什么还!】
【理解并尊重,我?以后?就是骄哥的唯粉了?。】
【小河宝宝,我?永远支持你!】
【你失去了?一棵树,当你拥有了?大片的森林啊!小河宝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孟骄看到最后?一条弹幕,眉头蹙了?蹙。
【骄哥早该单飞了?,终于不用再被庄亦河吸血了?。】
【前面的说的什么屁话,你才吸血!你全家都吸血!】
【本来就是,骄哥的个人号粉丝比庄亦河的个人号粉丝多了?两百多万哦!】
【笑?死,是个人都知?道团队偏心谁,孟骄的个人视频比小河的多了?十个!吸粉当然比小河多了?!而?且孟骄有多会营销大家都知?道!】
【骄哥视频多说明?他够优秀,团队又不是傻的,当然谁优秀就拍谁。庄亦河不多拍视频,是因为他不想吗?】
庄亦河:……是的,还真的是他不想。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庄亦河一心想死,对钱没太大欲望,只要赚够还债的钱以及足够支撑庄夏和庄婵成年的生活费就够了?。但孟骄和他不一样,孟骄急于赚够原始资本开展他的事业,所?以孟骄对于拍个人视频比庄亦河更积极些。
唯粉们吵成一团,cp粉哭嚎成一团,弹幕密密麻麻铺了?满屏,真的是热闹非凡,乱成一锅粥了?。
庄亦河:好多人啊jpg.
孟骄:……
正在围观直播的江晗:……哇,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打赏礼物,你们别?太爱咯。
谢惠正忙着指挥水军控场。
陈文星和许燎对视一眼,陈文星指了?指手里拿着的《别?回头》小说,比了?个大拇指,又比了?个三,表示:太精彩了?,我?看第二遍看到凌晨三点。
许燎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在手机里打了?字,给他看:我?昨天熬夜画了?分镜,一会儿?给你看看。
陈文星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好导演!
许燎比划了?一下:多谢未来金柏奖最佳摄像夸奖!
许燎和陈文星正激情互吹,孟骄终于又开口了?,声线沉稳好听:“接下来,我?说一下我?们团队未来的路线规划。”
【你们塌房了?还想着未来规划呢?】
孟骄继续平静说:“首先,【骄阳照清河】不会销号,会继续发?日常视频,依旧是我?和庄亦河的日常。但频率会降低至一周两个。”
庄亦河:“其次,我?们依旧会直播,但是以朋友身份,频率会降低至一周一次。”
【不是,更新这么少,你们还想继续当网红赚钱?不如去大街卖红薯!】
孟骄看了?庄亦河一眼,庄亦河继续说:“我?们整个团队重心会转型到短剧市场,我?们所?拍摄的短剧将会在另一个新号【西瓜大王剧场】发布,敬请大家关注,多多支持。”
【原来是要搞短剧,怪不得还继续当朋友,还是想赚cp粉的钱呗】
【不看!不期待!】
【短剧?你们有这个能力?搞短剧?以前看你们的剧情小视频是冲着你们的颜值和cp感来的,望你们有点b数。】
【不会是公司想让你们捧新人吧?】
【短剧???你们是主演吗?是的话,我?就冲了?。】
【笑?死,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抵挡得住娱乐圈的诱惑,看吧,现在拍短剧就是为以后?进娱乐圈做准备的。啪啪打脸了?吧!】
【不是吧,你们真的要出道了??!】
【西瓜大王,什么鬼啦!哈哈哈哈哈……】
【西瓜大王?和我?最爱的大大一个名字诶!】
庄亦河顿了?顿,说:“我?的笔名就是西瓜大王,作品《别?回头》,在xx网站已完结,接下来拍摄的短剧就是我?的作品《别?回头》。以后?【西瓜大王剧场】的剧本基本是由?我?来写。”
【????你会写剧本???】
【妈呀,网红会写剧本!这不搞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亦河,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初中都没毕业啊,你能写出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
【不是,小河,咱们不装这个b哈。】
【换赛道也不用这么离谱吧!你能不能好好做网红啊,编剧是你能干的嘛?我?真是无语!】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初中没毕业的sb网红能写出什么垃圾来。】
谢惠皱眉,一直知?道有不少人嫉妒着庄亦河和孟骄,今天肯定会有那些眼红的同行趁机下黑手,没想到竟然这么多,她打开几个群,又催促水军控评。
江晗等人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负//面评论?,双目圆睁,发?弹幕控场的手都要敲出火来了?。
庄亦河依旧神情淡定:“我?会演戏吗?不一定。请大家多多关注吧。”
孟骄:“房管,麻烦封一下某些红眼病病人。”
【说别?人嫉妒你们,脸真大,嫉妒你初中没毕业,还是嫉妒你楼榻了?被万人锤?】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你是西瓜大王?!!!小河!!你竟然是西瓜大王!!我?最爱的作者和我?最爱的主播竟然是同一个!!!】
【听说西瓜大王在直播,我?速速赶来,结果……!!!大大,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我?还以为是个住在阴暗出租屋里,半夜出去吓人的络腮胡大叔!!!】
【西瓜太太,你好美!!!我?晕厥了?!我?好爱你!!!!】
【西瓜大王陛下,我?将永生永世追随你!】
【怎么回事,我?最爱的太太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当网红?!旁边那个是太太的cp嘛?你们好配啊!可以做给我?看吗?(尖叫)(色色)(色色)(色色)】
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人,突然把所?有的弹幕全盖了?过去,只剩下满屏发?癫的尖叫和无数的感叹号和“啊啊啊啊!”
庄亦河:???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读者了??
孟骄:……挺正常的。想当初马力?(宁遥的笔名)的读者可是遍布全球的。
江晗等人张大嘴巴,满脸震惊,小庄哥,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谢惠震惊过后?,欣慰地笑?了?,没错,这就是她目光如?炬选中的未来巨星。
cp粉:???
唯粉:???
一传十,十传百,西瓜大王的读者越来越多,如?万马奔腾,在直播间?上蹿下跳,给了?其他人亿点点震撼。
【小河宝宝……你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作者。我?速速去看看你伟大的作品!】
【不是,发?生了?什么?好魔幻的世界……】
【你真的是一个编剧和作者啊!】
【前面新来的读者宝宝,你们刚刚萌上的cp,十几分钟前刚宣布了?分手。】
又是一片哀嚎哇哇大哭。
庄亦河嘴角抽了?抽,说:“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吧。以后?团队还有什么计划,将会在各大平台的【骄阳照清河】或者【西瓜大王剧场】上发?布,再次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
孟骄:“请大家多多关注。再见。”
关了?直播后?,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江晗:“小哥哥们,你们上了?好多热搜!”
热搜高举第一位的依旧是#骄阳照清河分手#,后?面的是#我?房子塌了?##骄阳照清河分手依旧是朋友##西瓜大王##西瓜大王美颜盛世##西瓜大王竟然是庄亦河##西瓜大王剧场##骄阳照清河短剧赛道##庄亦河编剧##骄阳照清河初中肄业#
谢惠摇头轻叹,说:“你们是比顶流还顶流啊。”
陈文星:“腥风血雨~”
许燎:“我?有种预感,以后?会更腥风血雨。”
“辛苦大家了?。”庄亦河说,“麻烦谢姐帮忙控制舆论?。”
谢惠摆摆手,说:“我?应该做的。我?先去处理了?,你们先自便。”
众人:“好嘞。”
江晗:“你才辛苦啦,以后?你可是编剧!小庄哥,我?有一个十分好奇的事想问你。”
“什么?”
“你为什么叫西瓜大王啊?”
“因为他喜欢吃西瓜。”孟骄说。
庄亦河前世第一次吃西瓜就惊为天瓜,天天盼着要吃,但他的身体又不能允许他随便吃,导致他对西瓜的执念很深。重生后?一段时间?,他意志消沉,也没想过吃,现在食欲上来了?,就想天天吃,但孟骄在控制他的西瓜摄入量,免得吃多了?受凉拉肚子。
现在庄亦河已经不满足吃了?,在家里的前院都种着西瓜。
如?果可以,庄亦河想在全世界都种上西瓜。
“啊?就这么简单?”江晗惊讶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寓意呢。”
庄亦河笑?说:“就这么简单啊,能有什么特殊寓意。”
“哦哦,我?也喜欢吃西瓜!”江晗眯着眼睛笑?。
江晗元气满满地伸出手,说:“新的赛道正向我?们招手,大家一起加油!”
陈文星搭上她的手:“加油!”
许燎叠上陈文星的手:“加油!”
庄亦河叠上许燎的手,心中激起几许波澜,他望向孟骄,眼里闪烁着碎星般温暖笑?意:“加油。”
孟骄叠上庄亦河的手,握了?握,眉眼柔和:“加油。”
江晗:“冲冲冲!”
此时,一个名为《打倒初中生》的某个隐秘群里,静了?一阵,又有人出来说话。
香草宝宝(叶子尧):真是好笑?,塌房了?还想换赛道,谁给他们的勇气。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生,还想抢我?们的流量,哼,活该楼榻了?。
放野(方野):且看他起高楼,再看他楼榻了?。
我?是188的1(陈耀):第一次见自己?亲手烧房子的人,真的好蠢。他们掉了?好多粉,我?们的粉丝增多了?不少。合作愉快。
我?是170的0(孙小停):哥哥们,但他们同时也有了?很多新粉,怎么办呀?
潇雨(肖雨):短剧有这么好拍吗?他们说拍就拍,等着看吧,他们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香草宝宝(叶子尧):朋友们,多放点水军,带带节奏,现在还不抢他们的流量什么时候抢。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什么西瓜大王,我?还香蕉大王呢。笑?死了?。
放野(方野):现在直播效果最好,宝宝@潇雨,我?们直播?
香草宝宝:@香草宝宝的老攻,那宝宝我?们也直播。
我?是188的1(陈耀):这波流量,大家各凭本事。
潇雨(肖雨):行。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初中生们,大家可不要先内讧啊。
我?是170的0(孙小停):ok。
叶子尧放下手机,冷笑?:“看着吧,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王晔:“说不要内讧,我?们视频下突然出现的黑子是什么?”
叶子尧:“去他妈的不内讧,跟他们很熟吗?”
王晔:“但是骄阳照清河底子还很厚,又加上庄亦河那个西瓜大王引来的流量,他们还没彻底塌。我?们要是想把庄亦河和孟骄打压下去,还是得和他们合作,不好撕破脸。”
“我?当然知?道啦,”叶子尧甜腻一笑?,“表面上维持一下,私底下里,各凭本事咯。”
这时,王晔手机响了?响,他看了?一眼,说:“宝宝,肖雨说想跟我?们连麦pk,这样引流更快。”
叶子尧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怒不可遏:“你踏马没有删肖雨那个骚货的微信!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不是,宝宝,我?……”
……
网络上依旧腥风血雨,江晗去找谢惠一起监控舆论?,庄亦河几人商讨着准备拍摄短剧的相关工作。
孟骄离开人群,独自去了?吸烟区走廊。
他站在窗前,眉眼微垂,透过窗望向外?面,楼下是这栋大厦的背面,只有一条没多少人会经过的小巷,正好让小孩子们把这当成是玩耍的秘密基地。
孟骄看着那几个小黑点欢快的移动?,欢声笑?语隐约传了?上来。
孟骄是没有童年的,他从小到大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和被规训,根本不可能和普通小孩那样拥有玩具和玩游戏,与其他小孩接触都要时时刻刻记得被规训过的一举一动?,并且总是带着任务的。
“你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吗?”忽然一声询问响起。
孟骄回神,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庄亦河。
“单脚跳抓人。”庄亦河笑?,“我?以前可羡慕他们能跑来跑去了?。总幻想着或许哪一天我?的身体就能彻底恢复健康,可以像正常小孩那样玩闹。”
庄亦河对所?有童年游戏都如?数家珍,不是他多会玩,而?是他有多想玩。
“后?来就……”庄亦河讽笑?了?一下。什么都不想玩了?,一心想死。
“我?也没玩过。”孟骄说。
“那我?们真可怜。”庄亦河说。
孟骄笑?了?一下,他突然很想抽烟。
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摸出打火机,正要点烟,庄亦河说:“我?也要抽,我?都还没抽过烟。”
庄亦河自顾自地从他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闻了?闻,说:“这烟挺好闻的。”
孟骄说:“你又不会抽。”
庄亦河说:“总有开始的时候。”
“你上瘾吗?”庄亦河问。
“不。”
“那我?应该也不上瘾。你先抽给我?看看,我?学着。”
孟骄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听他的,歪了?歪头,护着打火机的火苗给自己?点了?烟。
他吸了?一口,又吐出缭绕烟雾来,眸光轻转,眼底带着些许笑?意瞥向庄亦河,似乎在问他学会了?么。
“为什么要偏头点烟,凸显你刀削般的下颌线?”
庄亦河被孟骄点烟吸烟的模样迷了?几秒,不甘地发?问。
孟骄闷声低笑?,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笑?得夹烟的手都有些不稳,说:“怕烟气熏到我?眼睛。”
“哦,我?还以为你在耍帅。”
孟骄又笑?。
“哥,你笑?得真好看,我?想跟你接吻。”
夹烟的手倏然一颤,抖下的烟灰仿若坠落万丈高楼,安静,又震耳欲聋。
第56章 第 56 章
远处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楼下孩子们做着游戏欢乐大?笑?,风吹动了孟骄蓝色的发梢, 像轻轻摇曳的蓝色妖姬。
庄亦河盯着他,在他的眼里?, 孟骄寂静了有一个?世纪这么长。
“你怎么想?”庄亦河不耐道。
孟骄垂着眼睫, 将烟含进嘴里?, 牙齿轻动, 咬破了香烟中的爆珠, 薄荷西瓜味充斥了他的口腔, 他感觉有些迷醉。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估计也要出?问?题了, 心跳快得要发疯。
“孟骄。”
“接吻得是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孟骄说?。
“那你以前老是强吻我?”
“……那是我想惹你生气。”
“故意找抽?”
“嗯。”
“好吧。”庄亦河压着莫名躁动的情绪,把烟含进嘴里?, 扬了扬下巴,说?, “给我点烟。”
孟骄走近了他一点, 抬起握着打火机的手, 却没有摁下点火。
庄亦河拉了拉他的衣服, 将他又拉近了点, 抬起下巴, 细长的烟条被他咬得上下晃动, 催促着。
孟骄垂头, 将烟头抵上他的烟头,庄亦河一怔, 拉着衣服的手被另一只更宽大?的手握住。
庄亦河往后退了退, 腰身抵住窗台,他抬眼看了一眼孟骄, 紧接着又盯着自己的烟头。
“这样能点燃吗?”庄亦河模糊道。
孟骄又靠近了一点,将自己的烟头朝对方的烟头抵得更深,两条烟仿佛在接吻,又蹭又磨,抵了几下。
庄亦河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和耳根染上了红热。
这不像是接吻,更像是……
孟骄在调戏他。庄亦河红着脸心想。
他动了动被握着的手,但很快被抓得更紧,几根手指被对方的手摩挲着,庄亦河喉头发紧。
这他能输?庄亦河又想。
庄亦河咬着烟,把烟往他那边怼,似乎真要从他那边借到一点火,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庄亦河的掌心细腻柔嫩,这让他更明显感觉到孟骄的掌心中间?,那经?常被烫的伤疤,他心里?微颤,分开了点,拇指指腹揉了揉那道烫疤。
孟骄的烟头颤了颤,掌心轻微缩了缩,但很快又被对方按住那道烫疤,不让他躲。
十?指紧扣,指缝摩挲,唇里?含着的烟碰撞磨蹭着,终于点燃了。
孟骄吐出?一口烟圈,庄亦河鼻子轻动,嗅到了薄荷和西瓜的气味。
他喜欢的味道。
庄亦河抬眼,孟骄垂头低眼,两道目光像他们的烟条一样,在空气碰撞、相交,缠绵接吻。
离得很近,孟骄能清晰看到,阳光下,庄亦河薄薄的眼皮底下青细的小血管,脸上的绒毛透明,泛着淡淡金色,他的睫毛浓长又卷翘,眼睛尤其漂亮,犹如清泉洗涤过的琉璃宝石,剔透清亮。
庄亦河忽然发现孟骄的睫毛柔软纤长,根根分明,他数了一下,但因为失控的心跳,数得乱七八糟。
风将他们的额发轻轻吹动,阳光缤纷跳跃,热度和燥意攀升,无名的情愫如同春草肆意疯长缠绕。
庄亦河眨了一下睫毛,孟骄倏然握紧了他的手,和他贴得更紧,几乎没什么缝隙。
“吸。”
庄亦河下意识地照着他说?的做。
“吐出?来。”
庄亦河又吐,云雾般蒙蒙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将他漂亮的脸藏在了烟雾后面。
庄亦河第一次抽烟竟然没把烟气吸到喉咙里?,一点都没呛到,简直天生抽烟圣体?。
孟骄捏了捏他的手,像是在鼓励,虽然不知道会抽烟这有什么好鼓励的。
上瘾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庄亦河用?烟头戳了戳他的,眨了眨眼,仿佛在示意接着来。
孟骄喉结滑动了一下。
“哥,我以后可能会抽烟上瘾。”庄亦河说?。
孟骄眼皮跳了跳,心说?,他好像已经?上瘾了。
“你怎么不说?话?”庄亦河又用?烟头怼了怼他的,同时又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尖。
“我觉得我们得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你怎么了?”
“我心脏也不太好了。”孟骄捏着烟,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说?。
躲在暗处把以上场景全录下来的江晗,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惊天动地的激动嚎叫。
她不是故意来偷看的,她只是来找庄亦河的,结果就看见温暖灿烂的冬日阳光下,两个?人靠在明净的窗前,用?烟头接吻。
江晗用尽了半辈子的抑制力,才没尖叫出?声?。
她的cp是最吊的!!!
江晗把视频保存,又上传备份了好几份,捂着手机,面带恍惚微笑?,飘走了,全然忘了她来找庄亦河的目的。
说?要去医院,下午的时候两人就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又去精神科检查,拿了点药,紧接着又去某个?高级心理咨询诊所,各找各的心理医生。
“你是说你经常会对某个人产生x冲动?”
“是的。”孟骄说?,“我时常想强吻和强/奸他,最近越来越严重。”
“你的x冲动是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还是对不同的人都有?”
“特定的人。”
心理医生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又问?:“你能控制得住吗?”
孟骄沉默了半晌说?:“大?部分时候能控制住,但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心理医生又在纸上写了什么,蹙起眉来说?:“你没对那个?人做什么吧?”
“没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会自残。”
心理医生神情凝重起来,说?:“你都做了什么?”
“用?烟头烫手掌,但最近不太这样做了,他看见了会生气,打我。所以我只能在卧室的隔间?电击,针扎,模拟溺水等。”
“你说?的那个?人,是之前你提过的,你对他有很强控制欲、独占欲、窥私欲的人吗?”
“是。”
心理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为了他好,你必须得离他远一点。”
“我没办法?离开他,我一旦离开他太久,我会生出?强烈的把他囚禁起来,二十?四小时监视着的冲动。况且我们现在就住在一起,经?常一起上下班,我不能把他赶出?去,也不能辞职。”
心理医生:“……如果你想为了他好,必须得克服。”
孟骄:“为了他好,我更不能离开他了,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这谁能保证。医生,您能保证他不会出?事吗?”
“当然,就算您能保证,我也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心理医生:“……”病得有点严重。
*
“你会数着他跟你说?了几句话,如果他说?得比昨天少,你就会开始焦虑?”
“是的,焦虑不安,甚至会暴躁。”
“然后你会怎么样?”
“我会勾引他。”
心理医生笔尖微顿,看向?面前双手交叉,面貌俊秀的青年人。
庄亦河微微一笑?,说?:“通常这样,他就会受不住了,有时候会生气,有时候会反过来勾引我。”
“我很喜欢他对我产生情绪波动,无论哪一种情绪波动。”
“甚至有时候很希望他发疯强/奸我,囚禁我,像个?变态偏执狂那样对我。”
“但他现在不会这样做。”庄亦河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他现在想当个?正常人。”
心理医生心里?嘀咕,难道他以前不正常的时候会这样做?
“我经?常会害怕他抛下我。”庄亦河又说?。
“所以我经?常会幻想把他做成标本。或者,拉他一起去死。”
“如果他死了,他就不会有抛弃我的可能了。”
心理医生:“……你有点严重。”
“当然,不然我不会来看医生。”
庄亦河叹了一口气,说?:“但我不想伤害他。我该怎么办呢?”
心理医生沉吟:“那你试着离他远一点。这样或许你长时间?看不见他,症状会缓解一点。”
庄亦河笑?说?:“不行的,医生。”
心理医生:“为什么不行?”
“菟丝花怎么能离开宿主呢,如果离开了,就会死的。”
“……那让他离开你。”
“宿主离开之前,菟丝花就会吸干他的血。”庄亦河手肘抵着桌面,双手交握,抵着下颌,笑?盈盈道,“医生,你觉得我们还能分开吗?”
心理医生咽了咽口水,说?:“暂时还是不要分开了吧。对你们的生命健康安全都好。”
庄亦河倏然又面露苦恼,垂头丧气道:“医生,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还没等医生回答,庄亦河又一脸无助地望着他,说?:“医生,他说?要和我一起变好,但我依旧这么病态。您能帮帮我吗?”
心理医生深呼吸,严肃道:“当然,我会帮助你的。”
孟骄和庄亦河几乎是同一时刻从咨询室里?出?来,同时看向?对方。
两人走近,孟骄说?:“医生说?我最近状态不错,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的医生也说?,我越来越好了。”
孟骄欣慰道:“那我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庄亦河把手插进他大?衣的兜里?,说?:“好。”
两人走后,两个?咨询室的心理医师也同时走了出?来。
“梁医生,今天怎么样?”张医生问?。
梁医生正是孟骄的心理医生,他眉头微蹙,说?:“感觉病情依旧严重,甚至有点加深,有伤害他人的倾向?。”
张医生叹气说?:“我这个?病人也有点危险,心理畸形得比较严重,不过好在他比较配合,还有点自控力。”
梁医生:“我这个?病人也有点自控力,但他是通过伤害自己来自控的。”
张医生愣了一下,说?:“那完了,我的病人甚至纯靠心理层面的自控力。”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默契地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走,去吃火锅。”
“我想借酒浇愁一下。”
“……我也想。”
几天后,庄亦河站在海边,拿着孟骄送他的萨特礼小提琴,吹着冷风,一脸木然。
“大?冬天让我站在海边拉小提琴,是戳中你的什么x癖吗?我请问?呢?”庄亦河被冷风吹得麻木。
现在孟骄已经?不用?江晗传话了,他已经?能够以送萨特礼小提琴为前提,要求庄亦河拍特定的小视频了。
孟骄被说?中了心思,面上不动声?色,说?:“这样拍视频好看,你最近脱了很多粉。”
江晗被冷得缩着身体?,抱紧自己,跺了跺脚,说?:“小孟哥,你也脱了不少粉,你打算拍什么视频挽留一下?”
庄亦河捏着琴弓,指着大?海,说?:“只穿着内裤去冲浪。”
孟骄:“这是你的x癖吗?”
庄亦河:“……”
拍完视频后,孟骄和庄亦河去医院拿了全身检查报告,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检查报告,心脏那一框,明确写着“健康”。
孟骄将庄亦河的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一点不好——精神状况不算,心放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孟骄去了一趟照相馆,要把庄亦河的全身检查报告封塑起来。
庄亦河:“……你没事吧。”
“这么难得,不应该保存好吗?”
“你不如把它裱起来?”
“老板,能帮忙裱起来吗?”孟骄转头问?老板。
老板虽然不理解,但尊重,热情道:“当然可以。”
“我开玩笑?的。”庄亦河无奈又好笑?,“你来真的啊?”
“真的。”
庄亦河见他十?分认真,有点愣,说?:“那我也要封塑你的。”
走出?照相馆后,冷风吹来,庄亦河顿时从迷糊的状态清醒,拿起手里?的封塑检查报告,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孟骄感染了病毒。
不然他怎么会跟着孟骄发癫。
“发什么呆,快上来。”
庄亦河看过去,孟骄坐在摩托车上,长腿撑地,已经?戴好了头盔,朝他扬了扬下巴。
有人穿着得体?昂贵的西装三件套,本应该坐进有司机的豪华宾利,却为了你,在大?冬天骑摩托车,被寒冷的风抽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庄亦河走过去,孟骄把头盔扣他脑袋上,系好带子。庄亦河利落地上车,抱住他的腰。
“好了好了。”他说?。
摩托车伴随着冷风疾驰而去。
“孟骄,要不你以后坐车吧,我自己骑车好了。”庄亦河大?声?说?。
“我昨天买了辆三轮小车,带篷的。坐里?面不会冷。”
庄亦河:“……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想得美,别?想占我便宜!”
庄亦河给他了一拳。
……
庄亦河和孟骄分手事件表面上已经?平静,实质上底下依旧暗潮涌动,不少人都在暗处数着两人掉了多少粉丝,阴暗地发笑?,同时,抢两人掉落粉丝流量的争夺战也在如火如荼地发展着。
谁让【骄阳照清河】过去几个?月这么火爆,几乎吸干了同类型情侣主播的大?盘,甚至其他单人颜值主播的粉丝也被他们给吸走了,不怪其他人对庄亦河和孟骄两人眼红得滴血,深恶痛绝,落井下石。
正在【骄阳照清河】的“受害者”们开香槟庆祝的时候,庄亦河的个?人号放出?了一个?视频,短短一个?小时,点赞量就直逼百万,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第57章 第 57 章
视频说简单也不简单, 说多有技术含量也并没有,网友们纯纯被庄亦河的?颜值和气质硬控。
视频里,庄亦河穿着卡其色大衣, 内搭白色衬衫,黑色长裤, 身姿颀长挺秀, 正背对着旷阔无垠的?大海, 拉着小提琴。
冬日?的?大海, 暗蓝旷远, 天空灰蒙蒙, 带着微微的?亮, 海上?一座宏伟肃冷的?轮渡缓缓驶过,与站在那里的?庄亦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他有一种孤独立在世界末日?尽头的?苍凉和宿命感。
庄亦河一只手握着琴,一只手捏着琴弓, 手指修长漂亮, 在灰冷的?天光下?, 白得纯粹。
他微垂长睫, 姿势优雅, 仿佛漫不经心, 却演奏着一首无比悲凉又激昂的?曲子。
寒冷的?海风吹起他的?衣摆, 柔软漆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他的?神色淡漠清冷,曲子却越来越高亢, 仿佛向着世界发出悲愤的?呐喊, 充满着对命运的?愤怒和反抗。
乐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激昂, 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害怕他的?琴弦会被拉断,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但?并没有,听?众的?情绪被拉到最高点后,忽然乐音又柔和了下?来,仿佛慈悲的?上?帝在温柔地安抚他的?子民?。舒缓的?音乐如同温暖的?春水缓缓流淌而过,但?舒缓背后,依旧藏着一丝肃冷和不屈,音乐故事的?主人公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安抚而放弃反抗。
背景辽阔苍远,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那个漂亮至极又冷清的?少年,他矜贵优雅又冰冷锐利,拉着的?小提琴曲跌宕起伏,精妙无比,勾得听?众的?情绪几经澎湃,又几经伤怀。
最后一个调子落下?,余音仿佛久久不散。
少年收弓,优雅鞠躬致礼。
再直起身的?时候,少年面对镜头绽开了一个灿烂明亮的?笑容,一瞬间?,仿佛阳光拨开了乌云,照了下?来,天地间?都亮了。
看完视频的?人,呼出了一口长气,带着激动的?心情,点开视频的?简介,想?看看这首曲子名字叫什么,却看见作曲@庄亦河/表演@庄亦河/拍摄@孟骄@陈文星/策划@孟骄。
粉丝及被吸引而来的?路人:庄亦河,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庄亦河拉小提琴的?视频被顶上?各大平台的?热搜,紧接着有人扒出了庄亦河手里的?小提琴——价值三百万美金的?萨特礼小提琴,每一把从萨特礼大师手里流出来的?小提琴都带有特定的?编号,而庄亦河手里的?小提琴正是最近黑石拍卖行拍出千万的?七号小提琴。
这下?想?买同款小提琴的?音乐爱好?者彻底死了心。
视频越传越广,不少乐曲爱好?者及专业相?关人员开始分析庄亦河做的?这首曲子。
有人浑水摸鱼,带节奏说庄亦河做的?这首曲子十分简陋,很简单,是个人都能做出来,后来被一个国际作曲家打脸,该作曲家在公众社交平台激情盛赞了庄亦河的?这首曲子,直呼庄亦河是个音乐天才,并透露出想?见庄亦河一面的?热切期望。
随着越来越多专业人士的?加入,庄亦河拉小提琴的?视频点赞量直升千万。
但?庄亦河在随后的?视频说过,只是灵感偶尔闪现做的?曲子,并没有成为?音乐家的?理想?,婉拒了所有想?和他见面聊聊,以及想?收他为?徒的?国内外音乐大师。
音乐大师们也有自己的?骄傲和清高,被婉拒了,也没再追着要见庄亦河,但?娱乐公司的?人还在追着他不放。
不过是一条视频,就已经让庄亦河的?个人粉丝直逼千万,如果加上?cp号的?粉丝,已经堪比当代娱乐圈顶流,一个现成的?顶流苗子,谁不想?要呢。
庄亦河应对娱乐公司的?人的?办法是,说服他们给他还没开拍的?短剧投钱,一来二?去?拉扯,还真有人投钱了,但?不多。
尽管那些人都看过庄亦河的?小说,但?庄亦河写小说水平高,不等于他编剧水平高,就算庄亦河编剧也很好?,但?也未必能拍得好?短剧。太多因素可以影响到成片质量,再加上?拍剧能不能火本就算得上?玄学,庄亦河没做出一个好?成绩之前,没谁真敢往里面投大钱。他们是想?签庄亦河,又不是真钱多没处花。
流量爆炸事件还没完,有人爆出拍下?七号萨特礼小提琴的?人姓m,这下?子骄河cp粉炸锅了,有人在【骄阳照清河】下?边哭着喊着问这个“m”是“孟骄”的?m吗?
在一个深夜,江晗偷偷地登上?了账号,在询问的?粉丝评论?下?,矜持地回了一句:不然呢。
三个字,就让cp粉集体沸腾,【骄阳照清河】相关词条又上了热搜,不仅如此,还连上?了几天。
趁着热度,江晗放出了庄亦河拉小提琴那天的花絮。
花絮里,庄亦河演奏完,就随手把天价小提琴给了许燎,许燎手忙脚乱地捧着,小心翼翼地装进琴盒里,而庄亦河则是走到孟骄面前,怒道:“冷死我了!”
孟骄把暖手宝给他,庄亦河捂着暖手宝,跺了一下?僵冷的?脚,还在抱怨:“冷冷冷~”
“那赶紧走。”孟骄把拿在手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在庄亦河的?脖子上?,说:“走走走。”
庄亦河把围巾往上?拉,挡住半张脸,说:“你是不是又偷吃我的西瓜啦,怎么一股西瓜味。”
“你别血口喷人。”孟骄拉着他的?胳膊快步走向车,“你污蔑我,今天也不能多吃一片西瓜。”
“我恨你。”
孟骄笑了一下?,递给他一块糖,“喏,西瓜牛奶糖。”
庄亦河揣着手说:“我没手,你给我剥。”
“懒的?你。”说是这么说,孟骄还是给他剥了糖递到他唇边。
庄亦河把糖抿进嘴里,眼睛弯弯带着笑意,腮帮子微微鼓起,可爱得要命。
孟骄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庄亦河忽然跑了起来,说:“别摸我,我刚才舔了你的?手!”
镜头微微颤抖,显现出持镜人的?兴奋。
孟骄瞄了一眼镜头,似乎有点无奈,微怒大步追上?去?,说:“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庄亦河你给我站住!”
就在cp粉看得颅内兴奋高潮的?时候,镜头一转,庄亦河抱着小提琴琴盒坐上?了一辆银黑色摩托车,自己戴好?了头盔。
粉丝们:“???”这是我们高贵优雅的?庄少该坐的?车吗?
然后她们又看见穿着三件套高级西装的?孟骄戴上?了头盔,坐上?了摩托车的?驾驶位。
西装霸总骑摩托,优雅音乐家抱着千万级乐器坐后座。
有点怪,再看看。
因为?这个双人花絮视频太cp向,引来不少的?质疑和辱骂。
【不是分了吗?现在又发这种视频想?干嘛?又想?讨好?cp粉?】
【仰卧起坐真恶心。】
【笑死,是不是掉粉掉太多了,害怕了,又想?媚cp粉卖腐?】
【不是,又想?卖了?不会以为?我们还会上?当吧!】
但?随之而来的?疑惑路人、个人唯粉以及死灰复燃的?cp粉很快就把不好?的?评论?刷了下?去?。
【你说他们分了,我不信!】
【我相?信他们是真的?分了,因为?他们以前cp向日?常视频虽然甜,但?尬。现在这个视频,自然甜到我尖叫!!!】
【朋友?你们城里管老婆叫朋友啊???】
【我不懂,不是说不卖了吗,为?什么卖得更狠了!好?看,好?甜,爱看,多卖!】
【反正刘关张不会喂彼此吃糖!不会给对方买天价小提琴!!!】
【以前cp视频太尴尬太僵硬,我逼自己嗑也嗑不下?去?,刚刚看了这个视频,我突然get到了!!!谁懂啊!】
【这不会是演的?吧,如果是演的?,他们可以直接进影视圈,还怕演技不够吗!】
【以前我都不敢说这句话,但?现在我要说了:妈妈,我真的?嗑到真的?了!】
随后,江晗又用官号在评论?区发了一句:以后本号发布视频内容只是骄阳和清河的?互动日?常,非营业,更新不定时,不定量,内容不限,谢谢大家的?关注!】
这话一发,确定了新的?视频确实不是营业向,而是庄亦河和孟骄的?平常互动,这不仅引起cp粉就这花絮视频反复研究舔屏,还回流了不少之前取关的?cp粉。
【官方的?意思不就是: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发的?都是真实不做作的?真糖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活了!!!我反复舔屏,确定他们是真的?!】
【终究是我们破镜重圆粉成为?最大赢家!(墨镜酷)(墨镜酷)(墨镜酷)】
《打倒初中生?》的?群友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周刚抢回来的?粉丝,又跑了,气得在群里大骂特骂。
香草宝宝(叶子尧)气得脸扭曲变形:全他妈是营销!!!真人不定怎么样呢!多少人走出镜头就现原形了。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就是,等十二?月初的?星月盛会,主办方肯定会邀请他们,到时候总有让他们原形毕露的?机会。
我是188的?1(陈耀):呵呵,我也很期待那天。
我是170的?0(孙小停):到时候没有了美颜和滤镜,大镜头一拍,看谁能顶得住。
我是188的?1(陈耀):宝宝你肯定能顶得住,你可是出了名镜里镜外都一样的?美颜盛世,到时候你就往他们身边一站,谁还有空看他们啊。
潇雨(肖雨):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混混,摇身一变就成了会作曲,会拉小提琴音乐天才,你们信吗?
放野(方野):太阳花可真会包装营销,我都有点后悔当初没签他们了。
香草宝宝(叶子尧):还有那个所谓的?萨特礼小提琴,肯定是仿冒的?,现在已经很多人指出来了,后面肯定会翻车。
我是188的?1(陈耀):不急,我们再等等,诶,方哥,你不是和星月的?高层有联系吗,到时候星月盛会,有没有可能让他表演小提琴,说不准能让庄亦河现场出丑。
放野(方野):行,我去?沟通沟通。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还有那个孟骄,也一起弄了。他不是会武术嘛,到那天我就叫我会散打的?表弟跟我去?。到时候一试,就知?道了。
我是170的?0(孙小停):等着,到时候就揭穿他们装b的?面具。
香草宝宝(叶子尧):说好?的?分手,现在又卖上?了,恶心不恶心。
我是170的?0(孙小停):还“我们只是朋友~”yue!又当又立,臭不要脸!
潇雨(肖雨):我们想?个办法,把他们一次都解决。
我是188的?1(陈耀):妈的?,我的?粉丝又跑了一千!草!
第58章 第 58 章
“星月现在是国内实力数一数二的短视频平台, 他们每年都会举办一个年度盛典,类似于?公司年会,但与一个公司年会不同的是, 邀请来的不都是星月平台的员工,还有在星月平台上发展起来的各大网红主播、媒体及其他相关?从业人员, 有时?候也会邀请娱乐明星来助阵, 其主要目的是总结年度成绩, 扩大平台影响力, 同时?这?也是提供给各大自媒体主播社?交, 扩大人脉的重要场合。”
“不过今年的年度盛典有点不一样。”谢惠说。
“有什么?不一样?”庄亦河问。
“今年是星月成立二十周年, 所以年度盛典办的尤其大, 不仅邀请了其他短视频友商平台的网红们,也邀请了大视频播放平台的媒体, 听说还会邀请很多娱乐明星和重要人物?到场。”谢惠说,“总而言之, 这?次活动将会是一场极其重大热闹的社?交和宣传盛会。”
“举办时?间为两天, 地点在海市附近的私人小岛上, 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对了, 主办方?那边想要你们出个表演节目, 你们考虑一下。在这?样的盛会上露脸的机会, 不是谁都能有的。”
江晗插话说:“对啊, 我听说去年还有网红因?为想要个露脸的机会, 私下里打起来呢。”
“啊,我怎么?听说是有人为了能出演节目, 跟星月高层睡了。”陈文星说。
许燎:“……我听到的版本?是, A网红给B网红水里下药,导致B网红不能上台, 然后机会就落在A网红的身上了。”
谢惠:“有没有可能,三种情况都发生过……”
三脸震惊。
庄亦河:“你们网红圈真的是……群魔乱舞。”
孟骄问:“有工资吗?”
江晗眨了眨眼?,说:“怎么?可能有工资,这?种都是甲方?市场。星月是甲方?。”
陈文星:“确实,有人为了这?么?一个机会都能打起来,主办方?应该不会给工资吧,都是明面?上说友情出演什么?的。”
孟骄说:“那算了。”
许燎:“不是,你们就真的不想要这?个机会吗?被人抢破头的机会啊,就这?么?算了?”
庄亦河:“又没工资。我们为什么?要白干活。”
孟骄点头。
江晗低头就把群聊改成“无钻钱眼?哥们的群。”
其他人已经在聊别的了,谢惠还在摁着?手机跟主办方?聊,忽然抬头,说:“有工资。”
江晗等三人:“???”
庄亦河和孟骄对视了一眼?,问:“多少?”
谢惠又低头摁手机,忽然吸了一口气,说:“他们说由你们定。”
江晗等三人倒吸了一口气。
星月大概是觉得庄亦河和孟骄会斟酌着?自家大平台的面?子,他们不会狮子大开口,所以才会这?么?自信地让他们定。但星月能做出这?种让对方?出价的决定,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庄亦河笑了,说:“无事献殷勤。”
孟骄:“非奸即盗。”
庄亦河:“既然如此?。”
孟骄:“就却之不恭了。”
庄亦河惊讶:“你中文有进步。”
孟骄:“有在努力。”
庄亦河继续:“二十万,两人打包。”
孟骄:“少了就婉拒。”
谢惠、江晗、陈文星、许燎:“……”要不要这?么?拽啊?
庄亦河:“千万顶流拍戏一天208万。”
孟骄:“我们一场演出才二十万,还是两个人,很多吗?”
江晗觉着?哪里不对,掰着?手指头算,算一首歌四分钟,两人八分钟,八分钟赚二十万,一个小时?有六十分钟,一个小时?能赚一百五十万,两个小时?赚三百万……咦?!这?不是比娱乐圈顶流还赚吗?就算是顶流拍戏,也至少得两个小时?以上吧。
其他人根本?没像江晗转过弯来,一脸“好像确实不多”的理所当然样。
谢惠还说:“等等等,我问问。”
过了一会儿,谢惠又抬头,说:“他们说可以,但节目由他们来定,他们想要小庄演奏小提琴新曲,小孟唱俄语歌曲。”
江晗终于?品出一点不对劲了,说:“俄语,不是著名的弹舌超难嘛,还得是几天内学会一首俄语歌,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陈文星:“小提琴新曲,是要小庄几天内作出一首新曲子来?”
许燎:“这?是不是强人所难了?难道是你们要价太高,对方?也拿乔了?”
庄亦河嗤笑,说:“他们知不知道我的新曲首演有多贵,这?也敢提。”
孟骄:“可以,加价到五百万,每个人。”
四脸震惊。
谢惠:“……这?是不是过分了呢。”
江晗拍桌子:“那他们就不过分了?不过每人五百万确实……好贵。”
许燎:“都这?样了,他们好像非要小孟和小庄出演不可,如果小庄和小孟拒绝的话,会不会得罪平台啊?”
陈文星蹙眉:“是不是有人要搞我们啊?”
江晗:“很明显,就是啊。”
孟骄对谢惠说:“你就这?样跟他们说吧,四个选择,一,加价,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二,原价,节目由我们定。三,我们不参演。四,我们不去这?个盛典。”
庄亦河颔首同意。
谢惠还想劝几句,但面?对孟骄冰冷强硬的脸庞,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了。
江晗又有些?犹豫担心:“哥哥们,要是我们得罪了星月不太好吧?”
陈文星也有些?担心,但没有开口说话,对面?就是欺负人嘛。
许燎年轻气盛,热血上头,冷哼说:“短视频平台又不止他们一个。”
那边似乎被他们的狮子大开口惹恼了,迟迟没回。
谢惠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了,就等他们回吧。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得罪对方?的准备。”
许燎说:“只要内容够精彩,去哪个平台都能引流。”
陈文星拍拍江晗的肩说:“自信点,两位可是千万级网红。”
江晗:“怕就怕星月一发火,联合其他平台一起封杀。”
谢惠其实也有这?个担忧,但庄亦河和孟骄一身梆硬反骨,哪里是她?能劝住的,更何况孟骄还是公司的大股东。
果然,庄亦河摊了摊手,说:“随便啊。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强迫威胁我。”
孟骄看了他一眼?,说:“是么?。”
庄亦河wink了一下,说:“除了你以外啦。”
孟骄手机抖了一下,垂头,就看见庄亦河发来的微信:哥,正面?强制我。
孟骄:骚话少说。
庄亦河:又撩到你啦?
庄亦河:小狗笑成花jpg.
孟骄:……
这?人怎么?能欠成这?样。孟骄额角抽动了一下。
庄亦河:你该不会是在想怎么?操/我吧。
孟骄:闭嘴。
庄亦河:你只能**喜欢的人哦。
孟骄放下手机,警告地瞪了庄亦河一眼?,说:“我去趟厕所。”
庄亦河吹了声口哨,眼?里都是揶揄笑意。
孟骄面?无表情离开,手背却紧得青筋毕现。
庄亦河倒也不是天天逗他,只是话赶话,不逗一下孟骄他就浑身发痒。
会议中歇,庄亦河接了个电话,是他最近刚招到的编剧经纪人纪宇打来的电话。
“有个改编原著的机会,你要不要试试看?”纪宇问。
“不了。我最近不接其他编剧工作。”
纪宇没放弃,而是接着?说:“改编马力老师的原著,真的不考虑吗?”
庄亦河顿了顿,说:“马力?宁遥?”马力是宁遥的笔名。
“对,就是那个伟大的已逝世作家宁遥。”
庄亦河:“……”听别人这?样称呼上辈子的自己,好怪。
纪宇并不是庄亦河网上招到的,而是谢惠介绍的经纪人。最开始的时?候,纪宇见到庄亦河还反复确认过对方?是不是找错人了,他是编剧经纪,不是明星演艺经纪。
庄亦河和谢惠再一次强调找的就是编剧经纪后,纪宇才信了。
签了经纪约后,庄亦河和纪宇就基本?没再联系,庄亦河也是忘了和他说最近不需要找编剧的工作,没想到纪宇这?么?积极,转头就给他找了这?么?个工作,还是改编他自己的作品。
“我也是朋友介绍的,能有机会改编宁遥作品的机会有一个少一个,毕竟他留存在世的作品也不多。”纪宇对宁遥很推崇,所以才想来劝劝他,“如果能改编好,你一定能在圈里一炮而红。你应该也知道宁遥在圈里的地位有多高——”
“好。我试试。”庄亦河打断纪宇后面?有可能给他大吹特吹的话。
“嗯嗯,我随后把要求发给你,你先试试改编一段,然后咱们再投。”
“嗯。”
庄亦河答应,并不是真的想像纪宇所说的要在圈里一炮而红,仅仅是因?为他不太放心自己的作品给别人改编。
以前不是没有人改编过他的作品,改成一坨,气得他毁约打官司都要把版权要回来。
打完电话,庄亦河去泡了杯咖啡回来,孟骄也回来了。
庄亦河又给他发:哥,你好快,diy的时?候想我了吗。
庄亦河正握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后颈突然被大手捏住,孟骄低声威胁:“再多话,今天不能吃西?瓜,夏夏的作业你来辅导,晚上不陪你睡。”
庄亦河瞬间老实了。
会议下半场是商议短剧筹备,庄亦河提出要去电影学院找演员,招聘场务、服装、道具和剪辑等。
谢惠:“不过是拍个短剧,需要这?么?多人吗?”
庄亦河:“当然。我要按照电影的条件拍。”
江晗睁大眼?睛:“电影?!”
许燎咽了咽口水:“我也是出息了,能拍电影了。”
陈文星犹豫道:“那我一个摄影师可能不够。”
庄亦河说:“我的意思也是再多找几个摄影,如果你有推荐的人可以跟我说。”
陈文星点头:“我确实有几个不错的摄影朋友。”
谢惠说:“我们哪有钱按照电影的条件拍啊,小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之前找的投资都是十万以下,根本?没办法支撑拍电影的。我上报上去,上面?也是不可能给过的。”
孟骄说:“钱的事我会解决。我会说服上层拨款,另外,我会以公司以及我个人的名义投资。”
江晗:“公司?小孟哥,你什么?时?候成立公司了?”
孟骄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名片:“最近。梦河投资,有需要的可以找我。”
谢惠目瞪口呆地捏着?他的名片,讷讷道:“你还真成立了公司。”
江晗瞪大眼?睛:“小孟哥,你真成霸道孟总了?”
许燎:“哇,小孟,你怎么?想到做投资的?”
陈文星讶异道:“梦河,不就是小孟和小庄的名字合称吗,你们两个一起成立的公司?”
庄亦河愣了一下,看向孟骄,说:“不是啊,那是他一个人的公司。不过我都没发现还有这?个巧合。”
孟骄绷着?脸说:“纯属巧合。”
为了防止庄亦河“自作多情”,孟骄迅速切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你需要多少钱?”
庄亦河摩挲着?手里的黑色烫金名片,说:“小成本?,500万左右吧。”
其他人又是吃了一惊。
孟骄说:“可以。”
“如果我们可以去那个年度盛典的话,我还能再找点投资和宣传。”庄亦河说。
孟骄:“我可以全资。”
庄亦河:“风险太大。”
孟骄:“有魄力和有能力承担风险,是一个合格投资公司实力和智慧的展现。”
江晗捂脸,心中尖叫:别太霸总咯!好帅!!!
庄亦河笑了笑,说:“我不允许你比我还装。”
孟骄:“……”
庄亦河:“星月年度盛典没有我和孟骄,将会黯然失色。他们肯定还会打电话来的。”
庄亦河话音刚落,谢惠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星月那边工作人员打过来的电话。
谢惠看了一眼?庄亦河,眼?里写?着?“终究还是被你装到了”。
第59章 第 59 章
星月年度盛典的第一天, 环节主要是走红毯、媒体采访,活动表演以及颁奖晚会,第一天结束后, 大部分人都会离开,能参加第二?天宴会的, 只有主办方和小岛主人特意邀请的重?要嘉宾。
庄亦河和孟骄也受到了第二?天活动的邀请, 但两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打算到时候再以“突然家里有急事”的理?由婉拒。
走红毯环节是全?程直播的 , 当天的星月官方直播间早早就挤满了各方的粉丝和观众, 弹幕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直播间。
虽然庄亦河和孟骄的分手闹得全?网皆知, 但不知道星月是什么意思, 依旧把?他?们两个?和其他?的网红情侣主播安排在一起走红毯。
两人对这种小事无所谓,但在候场的时候, 孟骄神色有些不耐,显得很冷。
“怎么了?”庄亦河问?。
“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我们这里, 我不太喜欢。”
因?为从小就被?监视的缘故, 孟骄对他?人的视线很敏感。
孟骄又说?:“有些还带着恶意。”
庄亦河挑了挑眉, 他?抬眼扫向不远处和他?们一起候场的几个?人, 有几个?人接触到庄亦河的视线后, 迅速躲开了。
他?低声问?:“你?觉得他?们会想干嘛?”
孟骄和庄亦河对上视线, 沉吟道:“我不太了解这种人的手段。”
“这种人?”
“饱含着嫉妒的恶意。”
“以前没人嫉妒过你??”
孟骄轻轻一哂, 说?:“能到我面前的人, 要么畏惧我,要么痛恨我, 要么仰望我。嫉妒……似乎没有过。况且我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你?呢?”
“那我倒是见多了, 不过嫉妒中更多会掺杂着恶意的怜悯、嘲笑和鄙夷。”庄亦河说?,“你?知道这种人我会怎么处理?吗?”
“嗯?”
“我会让他?们痛不欲生, 痛哭流涕。等他?们下次再见到我,要么怕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要么爬过来,谄媚地舔我的鞋子,希望我能饶了他?们。”
孟骄皱了皱眉:“你?让这么恶心的人舔你?的鞋子?”
庄亦河弯了弯眼睛,说?:“通常想舔我鞋子的人,没爬到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就会被?人拖走。”
“以后也别让别人舔你?的鞋子。”孟骄严肃道。
“为什么?”
“你?应该惩罚,而不是奖励。”
庄亦河面色有些古怪,孟骄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庄亦河轻咳一声,说?:“没什么。”
“做好人真难,只能等着反击。”孟骄不悦地沉了沉眸。
“是啊。”庄亦河颇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和庄亦河、孟骄一起候场的人里,就有四个?是《打倒初中生》里的成员。
叶子尧:“陈耀哥,一会儿你?站他?们旁边吧。”
陈耀:“你?怎么不站?”
叶子尧说?:“你?的身材比较好嘛~”
孙小停说?:“王晔哥的身材也不错啊,他?站在孟骄和庄亦河的身边肯定能把?他?们两个?比下去。”
叶子尧转头就把?矛头转向孙小停,微笑:“上回陈耀哥不是说?小停镜头里外都是盛世?美颜嘛,小停走在他?们身边,肯定能把?他?们比下去。”
“我哪里有你?好看,子尧拍一个?视频就是几十万的点赞,你?的粉丝多,你?站在他?们身边肯定能艳压他?们。”
王晔含笑说?:“我没有陈哥高,陈哥身材这么好,不去艳压可惜了。”
几个?人笑着嘴上吹捧着对方,实则是在推诿,没一个?人敢站在庄亦河和孟骄旁边,无他?,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镜头外的颜值比镜头里的颜值还逆天,再加上出众不凡的气?质,谁站在他?们身边都会瞬间被?衬得又丑又土。
当初吹的艳压的牛,现在全?螺旋回转打肿了他?们自?己的脸。
虽然直播是在红毯上,但台下也有媒体在拍照,庄亦河和孟骄的生图照早就在网上热传了好一阵。
因?为两人站得很近,所以拍到的照片大多是双人照,有一张照片是庄亦河微仰着头,星眸弯弯地凝望着孟骄,孟骄垂着睫毛,与庄亦河对视,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
cp粉们都在嚎着好甜好甜,路人网友都在感慨两人的颜值好绝。
实际上,拍摄这张图的时间里,庄亦河正在笑盈盈地告诉孟骄他?怎么惩罚人痛不欲生的,而孟骄正在赞赏他?的变态惩罚手段。
还没走红毯,庄亦河和孟骄就凭借生图颜值上了星月热搜和大眼热搜,等走完红毯后,关于?两人的颜值、身材和体态气质降维打击其他?网红的热搜评论更是火热。
江晗不在现场,但她实时监控着网上关于两人的评论,并随时在群里分享。
江晗:少爷们,你?们又上热搜了!#骄阳照清河 豪门夫夫# #骄阳照清河 cp感绝了# #孟骄掌管古希腊完美身材的神# #庄亦河生图神颜# #镜头内外的网红#……
江晗:少爷们,古希腊掌管网红流量的神!(转圈圈)(放礼花)(放礼花)
江晗:等等,我去,谁这么缺德!
陈文星:怎么了怎么了?
江晗:娱乐圈两个?顶流对头扯头花,黑热搜扯上我们少爷了!#庄亦河同框颜值碾压xxx# #xx站在孟骄身边像太监总管#
许燎:我也看见了,谁这么缺德啊!他?们娱乐圈扯头花归扯头花,能别拉上我们吗!神经病啊!
陈文星:好恶毒的计谋啊,这不是引战吗,还是分别引!
江晗:啊,完蛋了,粉丝们对轰了,我去处理?一下。
许燎:辛苦了。
庄亦河:……辛苦了。
孟骄:辛苦了。
谢惠:怎么一会儿没看着,就出事了!(惊恐)
陈文星:树大招风啊~
谢惠:……我去处理?一下。
后边又是一系列“辛苦了”
陈文星:小庄,活动好玩不?
庄亦河:无聊。
许燎:哈哈,但你?们在网上挺腥风血雨的。
庄亦河:(我能怎么办jpg.)
活动现场人很多,庄亦河并不怎么认识人,所以走完红毯后,两人就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但两人现在热度这么火,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不趁着机会来蹭一下,于?是两人没坐下多久,来跟他?们打招呼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
又送走了一波,间隙间,孟骄说?:“你?不是说?要去拉投资?”
庄亦河呼了一口?气?,说?:“不想动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可怕,一会儿表演完节目我们可以走了吗?”庄亦河问?。
“晚上还有颁奖晚会。”
庄亦河撇了撇嘴,孟骄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去吗?”
“上厕所都要带我。”庄亦河满脸写着“真受不了你?。”
孟骄:“……爱去不去。”
庄亦河又是一副“没办法谁让我宠你?”的表情,说?:“既然你?都盛情邀请了,那我却之不恭。”
两人一起离开。
“你?的戏能少一点吗?”
“你?能诚实一点吗?”
孟骄:“……”
庄亦河自?我评价:“我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对吗?”
孟骄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后颈,磨牙道:“你?真是个?磨人的小猪,天天哼唧哼唧,就只知道吃西瓜。”
庄亦河拍开他?的手,说?:“你?才猪,你?是大恐龙。”
“我怎么是大恐龙?”
“因?为又高又丑。”
孟骄气?笑了,搂过他?的脖子,收紧胳膊威胁道:“再说??”
“丑。”
“再说?。”
“丑。”
……
原本一直偷偷跟着两人,想把?两人不合的互动拍下来的方野:“……”
不是说?分手了吗,不是说?好朋友吗,现在搂搂抱抱是在干什么?!反正张飞和刘备不这样!
《打倒初中生》群的成员们刚刚在红毯之战输得灰头土脸,现在恨那两人恨得咬牙切齿,就想抓住两人不合的把?柄,狠狠刮一刮他?们的cp粉,所以方野刚跟那两人不久,群里就不停有人艾特方野问?情况。
放野(方野):[视频]
放野(方野):自?己看。
我是170的0(孙小停):好恶心啊,居然这么能演,去上厕所还演。
我是188的1(陈耀):不是说?分手了?不是说?只是朋友?这是朋友?
放野(方野):。
潇雨(肖雨):去厕所看看,在厕所总不能再演了吧。
香草宝宝(叶子尧):我老攻就在厕所,一会儿问?问?他?@香草宝宝的老攻
过了一会儿,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发了个?“……”
潇雨(肖雨):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在厕所打架呢?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他?们确实吵架了。
香草宝宝(叶子尧):然后呢然后呢,你?录下来没有?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没有。没什么意思。
放野(方野):怎么没意思,你?不录我们用什么来做文章?
我是170的0(孙小停):是啊是啊,你?怎么不录呢?
我是188的1(陈耀):干嘛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我真是无语了。
香草宝宝(叶子尧):@我是188的1你?别这样说?他?,可能是真的没意思。
我是188的1(陈耀):行行行,是我多嘴了行吧。
我是170的0(孙小停):人呢,怎么不说?话了?@香草宝宝的老攻
此时王晔正蹲在厕所角落,抱头,瑟瑟发抖。
庄亦河拿着他?的手机,漫不经心地翻着《打倒初中生》群的聊天记录,问?:“香草宝宝是哪个??”
王晔:“……是我男朋友。”
孟骄轻呵了一声,王晔骤然抖了抖,连忙说?:“叶子尧。”
庄亦河:“我是188的1?”
王晔吸着鼻子说?:“陈耀。”
庄亦河一个?个?问?下去,问?完后,微笑:“好,记住你?们的名字了。”
王晔感觉似乎有条冰冷的毒蛇正在爬他?的背,令他?一阵毛骨悚然,骨头都渗着寒意,他?死?死?咬着唇,恨不得立刻穿墙逃跑。
“有什么计划?”
王晔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庄亦河微笑着,忽然一巴掌重?重?抽他?脑袋上,眼神阴冷:“问?你?话呢。”
王晔捂着脑袋哭出了声,哽咽道:“我、我只是想让我表弟试探一下孟骄是不是真的会武术,方野让人在你?们唱歌的时候切掉伴奏,还有孙小停想在红毯上艳压你?们,我就只知道这些,其他?人还有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只是想试探孟骄是不是真的会武术,还是打算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庄亦河用力抓着他?的头发,让其被?迫扬起脑袋来,又抽了一巴掌他?的脑袋,温柔地笑着,“嗯?”
“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庄亦河抬头看了看厕所四周,说?:“这里没有监控。”
王晔背脊一僵,眼睛惊恐睁大。
庄亦河说?:“孟骄会不会武术,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孟骄颔首,说?:“你?出去等我。”
庄亦河转身去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洗手,说?:“尽量别打脸。堵住他?的嘴,别让别人听到他?的声音。”
孟骄看着怕得双腿打颤的王晔,堵着他?的出路,面无表情说?:“知道。”
庄亦河扯了几张纸巾擦干净了手,又递给孟骄几张纸,示意堵住他?的嘴。
王晔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寒而栗,他?哪里能想到这两个?一瞧就优雅斯文的人,做的事说?的话这么恐怖!
庄亦河走前还笑盈盈地扫王晔一眼,看得王晔汗毛倒竖,他?倏然起身想撞开孟骄冲出去,但他?刚动,就被?孟骄一脚踹了回去!
十分钟后,孟骄从厕所走了出来,庄亦河递过来一张消毒湿纸巾,孟骄接过,一根根手指仔细擦过。
庄亦河问?:“怎么样,招了吗?”
“没意思,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孟骄把?王晔说?的话都跟他?说?了。
“怎么不来个?大的啊。好无聊。”
“你?不用管了,剩下的我会处理?。”
“辛苦啦。”
两人并肩离开。
几分钟后,王晔捂着胳膊,一瘸一拐地从厕所走了出来,他?捂着脸,哭得鼻涕横流,不是说?不打脸吗……
其实最初孟骄确实没打他?的脸,但王晔不小心摔倒磕到洗手台,把?自?己的脸磕破之后,孟骄就打脸了,因?为毕竟有磕伤做掩饰了,不打白不打。
王晔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哭着,带着愤恨点开《打倒初中生》群,看见里面不停的艾特,更是憋火。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他?们在上厕所的时候比大小吵起来了,你?们满意了吧!有什么好录的!不怕被?告吗!
群里顿时陷入一阵微妙的安静。
过了会儿,有人在群里斟酌地问?:这个?比大小,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比大小吗?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不然呢!
王晔当时躲在隔间,听到两人上厕所的间隙一言不合因?为比大小吵起来的时候,他?跟被?雷劈了也没两样。
谁能想到在外面衣冠楚楚,矜贵优雅的两个?男神,会在厕所里因?为比大小吵起来啊!这说?出去谁信啊!
但王晔也没能多听几句更劲爆的,就被?揪出去暴打了。
群里面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第60章 第 60 章(修)
香草宝宝(叶子尧):他们有病吧!变态!
我是170的0(孙小停):……谁比较大?啊?
我是188的1(陈耀):你关心这么多干什么。他们两个?就是变态!
潇雨(肖雨):就只是比大?小吗, 没做别的?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潇雨怎么,你是想?看?现场直播?找死吗?
放野(方?野):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你要是录下来发出去,他们俩形象不就塌了吗!这么变态的事, 他们也敢做!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变态?有你和肖雨在公共厕所直接开干变态?
香草宝宝的老攻(王晔):还?是有@我是170的0@我是188的1 直接参加百人露天银怕变态?
放野(方?野):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吵架还?是打架?
香草宝宝(叶子尧):老公,你怎么了?我好害怕~
我是188的1(陈耀):你踏马别血口喷人!
我是170的0(孙小停):王晔!!!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等着!
王晔捂着骨折的另一只手, 双目通红, 要不是他们逼着他去厕所蹲庄亦河和孟骄, 他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落了一身伤, 一会儿的表演也不能上了, 还?被那两个?疯子给记恨上, 他一想?到能笑吟吟威胁恐吓他,还?抽他脑瓜的庄亦河, 以?及打得他差点爬不起来的孟骄,心里?就害怕得一阵阵地发冷。
孟骄和庄亦河不让他告诉其?他人, 他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王晔也不敢违背他们的命令, 怨气达到顶点, 忽然?生出一种“都毁灭吧, 都去死吧!”的破罐子破摔想?法, 所以?他才在群里?撞飞所有人。
……
孟骄:“某度上说?朋友兄弟之间?比大?小是正常的。”
庄亦河:“什么都度只会害了你。”
孟骄:“所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庄亦河:“拒绝。”
“事实胜于雄辩, 我就是比你大?。”
“放……风筝, 你那是被我看?得变大?的。”
“我就算是放松状态也比你大?多了。不信回家量量?”
“量就量,怕你啊。而且我前世也比你大?!”
“前世我看?了你的无数次, 也摸了无数次, 这样吹牛真的没意思,庄亦河。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
庄亦河恼羞成怒给他一脚, 说?:“你才是打肿充巨蟒!”
“感谢你的肯定。”
庄亦河翻了个?白眼,倏然?又看?着他笑了起来。
孟骄感觉有些不太妙,目露警惕,退后了半步。
庄亦河抓着他的胳膊,下巴低着他的肩,眨了眨星眸,声音故意拉得又甜又黏:“我肯定了,哥哥奖励我嘛?我饿。”
孟骄微微一僵,顿时?血气上涌,墨黑的眸色翻涌黑火。
“你有反应了。”庄亦河忽然?变脸无情?地说?。
孟骄迅速往下看?,再抬头时?,庄亦河已经背着手走到前面,脚步轻快。
“你就气我吧!”孟骄恼火咬牙,追上去抓他。
庄亦河加快脚步,灵活躲闪。
闹了一会儿,庄亦河突然?停下了脚步,视线停顿在不远处。
年度盛典活动是在私人岛屿上举行的,白天的活动布置都是在海滩上,只有需要解决个?人问题时?才需要到最近的待客别墅住宅区。
他们现在经过的正是一处别墅与别墅之间?的花园区,花园的某个?阴冷隐蔽的角落里?,有几个?人姿态各异地坐着,还?有一个?人跪着。
坐着的几个?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倨傲,而跪着的人低垂着头,正拿着手帕给坐着的某个?人擦裤子。
孟骄循着庄亦河的视线望过去,跪着的白衬衫青年正好被人抬起下巴,看?清那个?青年的模样后,孟骄微微一怔。
不怪庄亦河瞧见那个?青年之后讶异得停下了脚步,连孟骄也有一瞬的恍惚。
因为白衬衫青年有几分像前世的庄亦河,也就是——宁遥。
那边的几个?人看?清青年的样子后,眼里?兴起了几分惊艳。
盛少康打量着膝下的青年,视线宛如刮骨刀,带着咸湿的气息,说?:“你是什么主播,以?前没见过你。”
“科普医学常识的。”青年低声说?。
“你叫什么名字?”
“喻杭。”
喻杭今天很倒霉,他只不过是上完厕所洗完手,习惯性甩水,不小心将水甩到面前这个?二世祖,就被二世祖拉扯着到这里?,被命令跪着给二世祖擦裤子上的水。
他认识面前的人,叫盛少康,在崇城权势很大?,他一句话,就能封杀喻杭,让他不能再当网红主播。
如果喻杭不能赚钱,他就没办法赚够病重哥哥的医药费,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得罪盛少康。
如果仅仅只是付出尊严,就能躲开今天的劫,他咬着牙也要忍着。
盛少康等人已经打开手机搜索了喻杭,很快就搜到他的视频。
“科普医学常识?这不是擦边吗?”
“哟,小弟弟,还?是百万主播呢,都是你擦边擦来的粉丝吧?”
“你怎么这么骚啊,穿得这么浪,屁股这么会扭。”
“这么会扭,肯定被很多榜一大?哥上过了吧?骚气冲天了。”
喻杭听着其?他人对他嘲讽和x骚扰,脸色通红,但一言也不敢发,只是咬着唇,压着恐惧和委屈。
盛少康嗤笑了一声,摩挲着他的下巴,说?:“这么骚,会舔吗?”
喻杭瞳孔一颤,抬起眼看?他,眼里?带着一丝恐慌。
“你弄脏了我的裤子,得给我舔干净了。”盛少康握着他的手,把桌上的糕点抹到自己的裤子上。
喻杭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力?气没对方?大?,还?是被迫弄脏了对方?的裤子。
“来,舔干净。舔不干净,你就别想?走。”盛少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笑说?。
周围的其?他人都一脸看?好戏的兴奋表情?,猥/琐咸湿的目光从上到下视奸着喻杭漂亮的面孔,纤细的腰,挺翘的臀和修长的腿。
喻杭浑身难受极了,被那些目光恶心得想?吐,又被盛少康逼得微微颤抖,他眼眶微红,低声哀求道:“盛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
“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舔干净了。”盛少康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抚摸他的头,他大?马金刀地坐着,忽然?按着喻杭的脑袋向前,低低笑着,“来吧,小可怜。”
喻杭压着喉咙里?的反胃,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他紧紧抿着唇,手指用?力?掐着手心。
“再不动,就不是舔而已了。”盛少康眼眸微眯,威胁道,“相信我的兄弟们也很喜欢你。”
周围几个?男人的眼睛亮了,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喻杭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从眼里?落下,男人们的呼吸骤然?沉急,眼睛发出狼一样的光。
喻杭的脑袋又被用?力?地按了按,他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气息,但按着他脑袋的手强硬有力?,他认命地主动往前。
“家人们,我们来到的是别墅区的一处花园,你们看?,这花多红啊,这草真绿啊,这树真高啊,这禽兽可真禽兽啊!”
突然?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闯入了这场霸凌现场,其?他人齐齐望过去,一个?黑发青年正举着手机,似乎在直播,正往他们这来。
喻杭愣了一下,迅速擦了擦眼泪,也转头看?过去。
举着手机直播的青年身高颀长,面容昳丽漂亮,唇红齿白,正热情?洋溢地给直播间?的网友们介绍花园的花花草草,跟在他旁边的男人身形高大?,蓝发张扬,英俊冷冽,一双冷漠的黑眸扫过来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黑发青年仿佛完全不看?路,也不看?人,举着手机往后倒退着,撞到了喻杭。
庄亦河回头,故作?惊讶道:“哟,家人们,这还?有人在拍戏呢。”
喻杭茫然?无措道:“没、没有在拍戏。”
“不拍戏你跪在这干什么?膝盖不疼吗?起来。”庄亦河握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喻杭看?了脸色莫测的盛少康一眼。
盛少康在打量着庄亦河,庄亦河居高临下地瞧着盛少康,眼里?的嘲讽和鄙夷毫不掩饰。
“你是庄亦河,我认得你。”盛少康露出一个?堪称礼貌的笑。
庄亦河没搭理他,一边跟直播间?的网友继续介绍花花草草,一边拉着喻杭离开,仿佛他只是路过,带走喻杭的动作?自然?得让其?他人一愣。
喻杭稀里?糊涂地被庄亦河拉着走。
盛少康眸色沉了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那人就站了起来,上前要夺庄亦河的手机。
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好直播在人前,免得引来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庄亦河要开着直播间?过来救人的原因,有直播间?在,其?他人都不敢乱来。
不过其?实庄亦河也没真的在直播,而是随便打开了一个?直播间?,其?他人看?不清楚直播间?的具体情?况,只大?致看?见有直播的模糊画面以?及密密麻麻的弹幕,再加上听见庄亦河说?的话,就真的以?为他在直播。
但庄亦河没想?到,有些人是真的会给脸不要脸。
要抢夺庄亦河手机的人刚伸出手,就被庄亦河一脚踹在了肚子上,飞了出去。
众人震惊。
孟骄眼里?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可惜,欣慰在于虽然?庄亦河跟他锻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好在也有点收获。可惜在于,就因为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力?道还?是差了一点。
庄亦河退出直播间?,并晃了晃手机,示意他们直播结束,可以?开始打人了。
“你、你敢踢我!”摔在地上的二世祖愤怒且不敢置信道。
他爬起来,怒不可遏,又冲上去想?揍庄亦河,结果旁边的蓝发男人又踹了他一脚,这一脚比庄亦河那一脚重多了,男人一时?半会儿爬都爬不起来,只会发出一些哀嚎的声音。
其?他人倏然?都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
盛少康仍坐着,脸色阴沉,说?:“你们找死?”
庄亦河笑了一下,说?:“好久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
喻杭愕然?看?向庄亦河,心说?这不应该是盛少康的台词吗?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小网红!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重发)
有人?一拍桌子, 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去你妈的,找死?是?不是?!”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敢这样嚣张!”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等到盛哥封杀他就?知道哭了!”
庄亦河面不改色,孟骄更是?一脸冷漠, 盛少康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们是?怎么能这么无畏的。
盛少康压着火气?问:“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庄亦河说:“还?有事吗, 没事我们就?要走了。”
盛少康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面色扭曲了一瞬。
庄亦河挑眉扫过他们, 说:“还?是?你们要一起上?”
喻杭心里都在?发颤, 扯了扯庄亦河的衣服,低声?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这不是?打一架就?可以解决的, 那个人?是?盛少康,崇城没人?不知道的盛少康!”
盛少康见喻杭这么战战兢兢地给庄亦河解释, 脸色缓了缓, 好整以暇地等着庄亦河求饶道歉。
却没想到庄亦河说:“不好意思, 不认识。”
盛少康脸色又不好了, 说:“你知道这座岛是?谁的吗?是?我们家的。”
能给星月提供活动场地, 这就?表明了盛家和星月的关系匪浅, 再说, 能够拥有这么一座私人?小岛, 足以说明盛家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
旁边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声?色俱厉道:“盛哥可是?豪门盛家的继承人?, 火势娱乐的少东家, 星月的总裁是?他的亲舅舅,你们这些小网红要还?想在?星月混, 识趣的,就?老老实实地给我们盛哥跪下道歉,敬一杯茶!”
“别以为你是?千万网红就?了不起,是?捧是?封也不过是?我们盛哥的一句话,听懂了?”
庄亦河问孟骄:“刚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群苍蝇在?叫。”
“咦~我不喜欢苍蝇。”
“那就?走吧。”
庄亦河指桑骂槐,彻底激怒了盛少康,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庄亦河,你别以为我不敢办你!”
“哥,他要办我。”庄亦河转头看向孟骄,一脸我见犹怜,“我的第一次办,只能是?你的。”
孟骄:“……你们先?走吧,我来解决。”
“站住!”盛少康厉声?道。
庄亦河拉着一脸害怕的喻杭,脚步不停。
盛少康大踏步上前就?要去抓人?,但被孟骄挡住了。
孟骄面无表情?,说:“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谈。”
盛少康眯起眼睛,说:“孟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如果关注到庄亦河,就?不可能不认识他的搭档孟骄,况且孟骄那一头蓝发确实很显眼。
孟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淡,确认道:“你是?盛少康。”
“是?我。既然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激怒我是?什么下场,识趣的话就?滚开!”
盛少康,以前原孟骄的“大哥”吕志新?的靠山,后来觊觎庄亦河,让张雷给他和庄亦河牵桥搭线。
孟骄印象深刻,他这段时间?正着手搜集盛家资产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掠夺的,不,不是?掠夺,他是?好人?,怎么会掠夺呢,只是?投资罢了。
盛少康眼见庄亦河和喻杭越走越远,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说:“给我抓住他们!”
几个人?听话地就?要跑去把那两个人?抓回来,却没想到被身形极快的孟骄一个个打了回去。
盛少康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身娇体?弱的富二代躺在?地上嗷嗷叫,才?后知后觉孟骄的强硬和可怕来。
“孟、孟骄,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你怎么敢,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过是?一个小网红!”
孟骄食指抵唇,示意停止他的废话,表情?冷漠平静:“要么我们现在?好好谈谈。要么我先?帮你松松筋骨,我们再好好谈谈。”
……
喻杭不知道第几次回头,终于忍不住道:“孟骄不会有事吧?”
“不用担心,他有的是?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个主播,就?算是?千万级主播,跟那些人?比起来,就?是?鸡蛋碰石头。”喻杭停驻脚步,面上着急道,“我不能拖累他,我要回去看看。”
庄亦河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说:“你这么关心他,我会怀疑你对他有意思的。”
喻杭一怔,脸颊通红,他慌乱地摆手。
“孟骄只能是我的,谁要是?敢觊觎他,就?是?在?找死?。”
喻杭猛地摇头,磕磕绊绊说:“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担心,我不能连累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好心,我……”
庄亦河忽然笑了,说:“我开玩笑的啦。”
喻杭咽了咽口水,心说这个玩笑可真不玩笑。
“盛少康的舅舅,星月的总裁江天青最?近急需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喻杭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茫然地摇了摇头。
“几个月前,江天清妻子的一个公司出事了,他把星月的钱挪过去补了那个窟窿。半个月前,星月内部突然要开始清查往年的账,就?在?江天清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帮他平了那个账,让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清查的危机。你知道是?谁帮了他吗?”
喻杭还?是?一脸懵然地摇头。
“是?孟骄。”
也因此,孟骄从江天清手里以十分优惠的价格买了一些星月股份,不过这只是?孟骄打入星月的很多步中的一小步而已,就?没必要多说了。当然,为什么星月忽然开始清查,也不必多说。
喻杭微微睁大眼睛,一脸愕然。
孟骄现在?握着江天清的把柄,又是?江天清的债主,手里还?有一点星月的股份,别说现在?是?盛少康欺凌他人?,理亏在?先?,就?算孟骄无缘无故揍得盛少康鼻青脸肿,江天清说不定都会捏着鼻子让盛少康给孟骄道歉。
“小朋友,能用钱和脑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可很多人?都没钱。”喻杭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和孟骄无亲无故,以后他还?是?只能靠自己。
孟骄和庄亦河能救他一次,救不了他一世。如果他还?想在?星月上混,过后他还?是?得去道歉和讨好盛少康。
不过感谢的话还?是?要说,喻杭真诚感激道:“还?是?很谢谢你们今天帮我解围。”
“你叫喻杭?”庄亦河问。
“嗯。”
庄亦河点开微信,孟骄半分钟前给他发来了喻杭的部分信息。
这人?解决麻烦途中还?能顺手发消息。庄亦河笑了笑。
“为什么当网红?”
喻杭感念庄亦河救他,知无不言,老实说:“哥哥得了一个罕见的病,当网红是?最?快赚到医药费的办法。而且我很幸运,才?半年,粉丝就?破百万了,我现在?已经还?完了之前欠的医药费,但后续的医药费还?得继续赚。所以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你知道你为什么红得这么快吗?”庄亦河问。
“脸和擦边吧。”喻杭有点不好意思道。
庄亦河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喻杭瞥了他一眼,庄亦河这么盯着他,并没让他觉得像刚才?被那些男人?盯着那般不舒服,相反,他脸有些红,同时又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忧郁和悲伤包裹着他,令他莫名有些难过。
庄亦河只是?看着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没人?能帮得上他,现在?碰到和他有几分像的青年陷入困境,他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会演戏吗?”庄亦河问。
“我、我不会……我以前是?医生。”喻杭窘迫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不做医生了。”
喻杭在?医院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哥哥,也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被同事排挤,被上头打压,同时他做自媒体?也有了一点粉丝,他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辞去医院的工作,改行当网红。
庄亦河说:“我可以捧你,你愿意学演戏吗?”
“啊?”
“你不是?怕盛少康后续报复纠缠你吗,你来我的团队,我会保护你。”庄亦河看着他说,“只要你够努力,我能把你捧红。”
喻杭睁大眼睛,他对庄亦河要做短剧的事有一点了解,他不确定庄亦河的水平怎么样,但能蹭上一个千万级网红,他也是?很赚了,再说他确实很怕盛少康找他麻烦,如果庄亦河真的能保护他的话,那真是?求之不得。
更何况庄亦河刚救了他,就?算庄亦河的短剧被很多人?唱衰,他也想给庄亦河出一份力。
“你愿意吗?你不用担心,跟着我肯定能赚到你哥的医药费。”
“嗯嗯,我愿意的!”
两人?说着话,快要到活动现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焦急别扭的声?音。
“林妖!林妖!林妖!”
喻杭毫无所觉,依旧往前走去,反而是?庄亦河脚步停滞,微微一僵,诧异地回过头去。
朝他们跑来的男人?金发碧眼,眉眼深邃,相貌帅气?。
兰斯洛特?看清楚回头的那个人?样子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喻杭见庄亦河停下了,他也停下,跟着庄亦河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外国友人?,愣了一下。
兰斯洛特?正想道歉说认错人?了,就?瞧见了转过脸的喻杭,眼神呆了呆。
“林妖……”
庄亦河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这个傻狗。
“林妖是?谁?”喻杭瞧着朝他走近的外国帅哥,有些茫然,“我不是?林妖。”
兰斯洛特?看着喻杭,眼神失落道:“对不齐,我扔错忍了。”
“哦,没关系,我大众脸。”喻杭摆摆手说。
“窝、窝能加你微信吗?”
喻杭无措地看向庄亦河,庄亦河说:“加吧,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像个傻狗。
喻杭点了点头,就?和兰斯洛特?加了微信,加完后,喻杭礼貌颔首,说:“没事的话,我们得走了,我们的活动快开始了。”
庄亦河没说话,率先?往前走。
“等等,等等,窝能和你加微信吗?”兰斯洛特?大跨步走到庄亦河面前,说,“你由一点像我的好朋友。”
“不是?他像?”庄亦河问。
“你们都像。”
“你好朋友呢?”
“他死?了。”兰斯洛特?耷拉着眉眼,很伤心的样子,“和一个坏忍同归于尽了。”
庄亦河瞧着他落寞伤感的样子,也不忍心逗他了,说:“加吧。”
兰斯洛特?噘了噘嘴,拿着手机扫了庄亦河的二维码。
庄亦河收起手机,说:“行了。”
兰斯洛特?:“窝以后能找李萌玩嘛?”
“我很忙的。”庄亦河冷漠道。
兰斯洛特?又是?一阵失落。
兰斯洛特?垂头丧气?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大型金毛,喻杭不忍道:“虽然我可能也有点忙,但你可以找我,我有空就?回你。”
“兰斯洛特?,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过来说,“你人?生地不熟的,别到处乱跑。”
“深夜,你看他们。”
盛野疑惑地看过去,“看什——”,目光忽然在?喻杭身上停顿。
喻杭:“……”又是?那种奇怪的眼神。
“看猴子。”庄亦河凉凉道。
盛野的视线移到庄亦河身上,这次停顿得很短,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只是?思念已故朋友过度了。”
喻杭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盛野颔首,正要带兰斯洛特?离开,就?听到庄亦河突然说:“盛少康和你有关系吗?”
盛野停顿,讶异地看向问话的人?,说:“……很远的亲戚关系,怎么了。”
“没事,突然想到你们两个一个姓。”
盛野缓缓眯起眼睛,说:“我好像没介绍过我姓盛。”
第62章 第 62 章
庄亦河面不改色:“你是盛林娱乐的总裁, 很多人都认识你。听说有很多人会?把你的照片供起来,每天拜上三拜,希望盛总能保佑自己?一夜爆红, 鸿运当?头。”
还有一些人把盛野的照片供起来,是为了深夜x幻想, 这?不提也罢。
前世的庄亦河经常拿这?个揶揄嘲笑盛野。
盛野自然也想到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宁遥, 心里?滋味复杂, 他咽了咽喉咙里?的涩, 似笑非笑说:“你也拜我吗。”
庄亦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以?前拜过, 现在不拜了。我已经够红了。”
盛野笑了笑, 说:“是吗。你是?”
“庄亦河。”
两拨人相?互介绍, 又客套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盛野:“宁遥死了, 你还要找他的替身吗?”
兰斯洛特用英语说:“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像了,想和他们交朋友, 并没有不尊重人的意思。”
盛野:“他们?”
兰斯洛特:“你不觉得那个叫庄亦河的气质很像遥吗?”
盛野:“我跟宁遥不熟。”
兰斯洛特:“那遥为什么还拜托你照看我。”
盛野:“我怎么知道, 他神?经病。”
兰斯洛特:“那你还听他的话。”
盛野:“……我看你秀色可餐, 行了吧。”
兰斯洛特抱住自己?, 说:“我是个保守的人。”
盛野冷着脸不说话。
兰斯洛特小心翼翼道:“你在生遥的气?”
盛野:“我说了我跟他不熟。他的葬礼我都没去。”
兰斯洛特:“他没给你留任何话, 只留了我。你生气了。”
盛野冷冷:“闭嘴, 金毛麻烦精。”
兰斯洛特:“你还是爱他的, 遥知道。”
盛野怒道:“爱个屁, 老子直男。”
兰斯洛特:“我说的是友谊!”
盛野沉默不语,领着兰斯洛特去到自己?的位置, 才开口命令他不准再?乱跑。
“深夜, 我想遥了。”兰斯洛特拉着盛野的袖子。
“那你就等着他晚上化成厉鬼来找你吧。”盛野冷漠道。
兰斯洛特抖了抖。
“好奇怪啊,那个外国人。”喻杭说。
“外国人吃屎我都不奇怪。”庄亦河说。
喻杭哈哈两声, 说:“你好幽默啊。”
“咦,孟骄居然比我们早回来,他是在交际吗?”
庄亦河看过去,一群西装革履,拥有领导气质的男人里?面,唯有孟骄穿着华丽礼服,蓝发耀眼,他正?微微倾身与一个略矮的男人交谈,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星月的董事长啊!”喻杭低声惊呼,“他怎么认识的?”
过了一会?儿?,孟骄与其他人打了招呼,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拿着。”孟骄递给庄亦河一打名片。
庄亦河接过来,每一张名片都不一样,都是一些影视制作、娱乐公司、甚至还有官方背景的人。
他诧异挑眉询问。
“我谈过了,里?面有些人有意向投资你的短剧。过后我会?整理出?一份有明确意向,以?及能拉拢意向的名单给你,你可以?打电话和他们谈谈。”
“不是说你可以?全?资给我投吗?”
“你不是不想让我全?资投?我全?资当?然也可以?。名片你留着,以?后还能用。”孟骄说。
庄亦河抿着唇,心底泛起难言的滋味,好像咕噜冒泡的甜汤,滚烫,带着不知名的欢喜和甜。
“干嘛啊……”庄亦河低声咕哝。
“什么干嘛,你这?个懒蛋,不是懒得动?”
“你这?样,我不以?身相?许很难收场。”庄亦河弯起眼睛,笑眯眯道。
“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孟骄正?色道。
“嘁。”
喻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说这?也不像是分手期,倒像是暧昧期。
活动表演开始前,星月二十周年庆年度盛典的第一个热搜出?现了,但是一个黑热搜,几?个情侣网红主?播互相?揭短,打了起来,几?人都落了伤,打架和吵架视频也传了出?去,网上吃瓜吃得沸沸扬扬。
原本那几?个网红是有节目的,这?下出?了丑闻还有伤,也没办法继续上台,主?办方着急找到代?替人选,就找到了庄亦河和孟骄。
两人不计前嫌,提出?三十万一首歌的友情价,主?办方和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拉扯到三十五万一首歌,并且曲目由孟骄和庄亦河定,为了流量和节目效果,主?办方不得已,咬了咬牙答应了。
于是,两人原本只需要一起合作表演一首歌,现在又要多加一首合作的歌。
“本来还想弄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打起来了。”庄亦河嗤笑道。
那几?个打起来的网红情侣主播就是《打倒初中生》里?的成员。
“幸存两个,还弄吗?”孟骄问。
“再?加把火,把他们的丑闻全?揭出?来,给点教训就算了。”庄亦河正?给自己?戴choker。
庄亦河的演出?服是黑色皮衣皮裤,皮衣是外套,里?面穿着贴着闪片的白色中v透视装,露出?一大片脖颈和锁骨的皮肤,他的皮肤原本就很白,在黑色皮衣的映衬下,更是白得像雪,他的脖颈修长秀美,戴上黑色choker后,性感诱人到极致。
皮裤贴身,勾勒着他匀称笔直的长腿,以?及完美饱满的臀形。
孟骄上手帮他扣纽扣,垂头时,视线在他的脖颈和锁骨处长久黏连,扣完纽扣后,手指也忍不住流连在那片雪肤。
庄亦河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指扣着拉扯自己?的choker,抬眼轻声说:“哥,我感觉你想操/我。”
孟骄对庄亦河的欲/望总是很明显,就算想掩饰也掩饰不了,所以?庄亦河才会?动不动就挑逗他。
“你没感觉错。”孟骄声音有点热哑。
他每天都想草庄亦河,或者说每时每刻都想操,谁让庄亦河这?么欠草。
庄亦河有些惊讶他今天居然会?这?么干脆地承认,勾起唇角,盯着他说:“我也想和你做。你今天好帅。”
孟骄今天接了个蓝色长假发,穿的是暗黑风长款风衣,还画了暗黑系的爱豆舞台妆,再?加上本人冷漠强大的气场,像极了漫画里?大杀特杀的帅气大反派角色。
孟骄捏了捏他的后颈,说:“少浪。”
“哥。”
“庄亦河,我们要做会?负责任的人。”
孟骄不否认自己?对庄亦河的生理欲望很强,但生理欲望不等于感情,在没完全?确认自己?对庄亦河的感情是什么之前,他不会?做不负责任的事。
庄亦河眨了眨眼,说:“好吧。”
孟骄看着他,忽然有种冲动,说:“我要一辈子,你给得起吗?”
要么别开始,要开始就要一辈子。
庄亦河怔了怔,笑说:“做个爱,谈个恋爱就得要一辈子吗。正?常人一辈子会?喜欢好几?个人,谈恋爱都要谈好几?段呢。”
庄亦河抓着他的衣襟,紧紧地盯着他,说:“你怎么这?么贪心,这?么天真,随口就跟别人说要一辈子这?种话。”
孟骄眸色微沉,脸色有些冷,似乎有点生气。
庄亦河嗤笑,说:“难道你给得起?”
孟骄把他的手抓下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化妆室。
庄亦河眨了眨眼,站在原地良久,反复想孟骄最后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人喊他。
到两人表演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深蓝的天空上,星光点点,舞台上灯光荟聚,万众瞩目。
所有人都以?为孟骄的表演形式会?是唱歌,没想到他却坐到架子鼓的位置,所有人都以?为庄亦河会?拉小提琴,他却握着竖杆话筒唱起了俄语歌。
鼓声响起,轻声温柔的吟唱缓缓流淌。
聚光灯打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集中在台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坐着敲鼓的男人,身形随着鼓声有节奏地轻动,他微微偏头,脖颈上的蛇形纹身华丽且危险,他俊美且冷酷,神?秘又性感,仿若在地狱里?独自盛开的,艳丽高贵的曼陀罗。
灯光下站立的少年,黑色的皮衣外套落了半肩,看似散漫不羁,但他的眉眼却清冷疏离,仿若遗世独立的神?明。
少年的声音清亮温柔,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和伤感,正?好符合他所唱的这?首歌。
Оченьмногоразясебезадавалвопрос(多少次我问自己?)
Длячегородилсянасветявзрослелирос(我为何而生/为何而存在)
Длячегоплывутоблакаиидутдожди(为何行云流动/为何风雨不止)
Вэтоммиретыдлясебяничегонежди(活在这?个世界,我在期待着什么事情)
……
高潮忽然迭起,少年握紧手中的话筒,白皙的脖颈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他望着远方,像是在对谁说话。
Яподождуещечутьчуть(我将耐心等待)
Исобиратьсябудувпуть(并为自己?准备)
Вследзанадеждойимечтой(踏上通向我梦想和希望的旅程)
Недогорайзвездамояпостой(不要燃尽自己?,我的星星等着我)
庄亦河唱的这?首歌与之前在海边拉的小提琴曲给人的感觉很像,带着一种悲凉旷远却又带着希望的故事感。
一曲完毕,众人还沉浸在庄亦河歌唱的世界里?,直到一声响亮的鼓声惊醒了众人,才仿若梦醒。
接下来,孟骄和庄亦河换了个位置,轮到孟骄背起了电吉他,庄亦河打架子鼓。
……
Tears all fall the same(我们都曾黯然泪下)
We all feel the rain(受尽风雨洗礼)
We can''''t change(但我们绝不妥协)
……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他们说我们将为孽缘步下地狱)
Well I don''''t think we will(可我并不相?信)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他们为你我打上耻辱的烙印)
Outlaws of love(就让我们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
庄亦河有节奏地打着鼓,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抬起眼望向聚光灯下的孟骄,与此同时,对方也回过头看向他。
那短短几?秒钟对视里?,好像变成了一段拉得很长很慢的镜头,天幕星光闪烁,风将庄亦河的头发吹起了几?缕,孟骄的风衣衣摆蹁跹。
Outlaws of love(就让我们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空气安静且温柔,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接吻,炽烈且缠绵。
两人在晚会?上唱的两首歌在各大平台上都上了好几?个热搜,浏览量和点赞量更是火爆,他们在最后一首歌的对视被粉丝截了上百张图,路过的狗看见了都要嗑一口。
在庄亦河和孟骄表面上宣布分手,实际上结束营业的没到半个月里?,凭借着两首歌和一个短暂的对视,【骄阳照清河】cp再?一次火爆出?圈,并且火爆程度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天后,庄亦河和孟骄结束营业前拍的最后一个剧情短视频系列《诡色》,终于制作好了,江晗把第一个短视频发出?去不久,点赞就上了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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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网友正?在嗑生嗑死的时候,庄亦河和孟骄正?在爬白龙山途中吵架。
“你没告诉我要爬三个多小时,孟骄,我现在真想弄死你。”庄亦河脸色热红,擦着汗,喘着气说。
“告诉你,你不就不爬了吗。去拜佛,当?然要一步步走上去才算虔诚。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加油。”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佛门重地,不要说这?些戾气重的话,这?是大不敬。”孟骄一脸平和道,好像他到了这?里?,真成了一个一心向佛,满心虔诚的教徒似的。
庄亦河扑了过去,抓着他胳膊,给了他一脚。
第63章 第 63 章
白龙山上?的白龙寺一直是很?有名的佛寺, 也是崇城这个旅游城市最著名的必看景点之一,之前关璐和庄婵给庄亦河和孟骄求的平安符就?是在白龙寺求的。
庄亦河和孟骄经过那一场大难不死?的惊险火灾后,关璐觉得白龙寺不愧是著名的佛寺, 果然灵验得很?,于是后来又来拜了几次。
如?今临近年底, 关璐原本是打算和庄婵来还愿上?香的, 但庄婵要准备考试, 关璐也实在忙得腾不出空来, 于是就?让庄亦河和孟骄来还愿。
如?果本人实在没办法?来, 让至亲来还愿也是可以的。
于是庄亦河和孟骄就?来了。
爬山之前, 庄亦河问过孟骄要不要坐缆车, 孟骄说不用?,直接爬上?去, 很?快就?能?到。
庄亦河没查过资料,但他知道孟骄查过白龙寺的资料, 所以就?信了他。
爬了很?久, 庄亦河每次问快到了没有, 孟骄都说快到了, 最后爬得实在太累了, 庄亦河忍无可忍打开了手机搜索爬上?白龙寺要多久, 结果显示三个多小时, 接近四个小时。
庄亦河就?怒了。
但没办法?, 他们早就?过了可以坐缆车的点了。
打闹了一阵,庄亦河真觉得累了, 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说:“我?不走了。”
孟骄坐在他旁边,说:“那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休息完我?也不走。”
“来都来了。”
庄亦河瞪他, 孟骄坦然接受他的怨气,一脸平静。
“我?发现你进步神速啊,连“来都来了”这种传统文化都掌握得这么娴熟。”
“我?生是华国人,死?也是华国鬼。”
况且孟骄前世也是个混血,有一半的华国血统,华国语言和传统文化也不算太差,只是偶尔会出错。也就?是长相更偏西方深邃的长相,所以庄亦河才总叫他老外。
庄亦河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抬着眼睛看他,说:“我?好累,你背我?。”
孟骄垂睫与他对视,少顷,说:“要不是你健身锻炼都是断断续续的,也不至于这么娇弱——”
“娇娇哥。”
孟骄冷笑,说:“你回去必须跟着我?继续锻炼,庄婵都比你强多了。爬个山才需要多少体力,就?——”
“哥。”
“撒娇也没用?,爬山正?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
“哥哥~我?好累,背背~”
孟骄咬牙:“撒娇卖萌可耻。”
庄亦河接上?:“但有用?。”
来白龙寺的人很?多,和孟骄的想法?一样的人也不少,所以在爬山的路上?也会遇到不少同路人。
庄亦河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十?分坦然地趴在孟骄的背上?。
不过很?快,孟骄就?转向了另一条基本没人的山道小路去。
孟骄的背部肌肉结实有力又宽厚,身上?的气息还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西瓜清甜味,庄亦河趴在上?面?舒服得眼睛微眯,还缓缓打了个哈欠。
“幸好前世跟你关系不好,要不然跟你来了白马寺,我?不得从山下一路背你到山上??”孟骄说。
前世庄亦河那身体,一步三喘,还真爬不了山,只能?坐缆车或者由其他人背着。
庄亦河笑,说:“我?可以坐缆车啊。”
“缆车不安全,万一你砸烂了窗户跳下去怎么办。”
庄亦河:“……”
庄亦河贴着他的耳朵,故意?呼出热气,说:“你不陪我?坐缆车?”
“坐缆车不虔诚。”
“你前世可不信神佛。”
“如?果我?前世会来白龙寺,就?说明?我?信了。要是带着你来,那说明?我?更加信。”
庄亦河默了默,说:“为什么?”
“也许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信了。”
“哥。”
“你再咬我?耳朵,我?就?扔你下去。”
佛门重地,怎能?行这种轻浮之事。跟个妖精似的。孟骄心?里无奈又恼怒。
庄亦河低笑,揉了揉他红透了的耳朵,说:“不闹你了。我?可真怕你扔我?下去。”
到达白龙寺后,按照关璐叮嘱的步骤,两人一一去各个殿点香还愿,庄亦河顺便也多上?了几炷香,拜了几拜。
庄亦河拜完后,才开始去找刚才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的孟骄,刚走出大雄宝殿殿门,孟骄和一众僧众就?走了过来,和孟骄并肩的人慈眉善目,衣着庄重,一看就?像个住持。
经过孟骄的介绍,庄亦河确认了为首的还真是住持。
住持特来邀请庄亦河和孟骄在白龙寺住上?几天,住持和其他大师将会为两人单独开坛讲经等等,庄亦河连忙摆手婉拒,说还有工作,不能?久留。
又和住持等人一番拉扯,住持才带着人惋惜而去。
“你到底捐了多少香火钱,让这大师这么热情?”庄亦河问。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孟骄说。
庄亦河倒吸一口气,说:“你到底有多少钱啊?钱多烧得慌?”
“不是,才半年多你到底从哪赚来这么多钱?你不会经济犯罪吧?”
又是各种投资,买车买房,又是给他拍卖萨特礼小提琴,现在还随手捐出千万香火钱。
庄亦河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这是财神爷的手啊。
“我?怎么可能?经济犯罪,我?是个好人。是我?之前投资过的几个项目开始回馈了。”
孟骄原本就?是金融天才,再加上?前世的经验、资源、以及各方面?的内幕资料和消息,他从重生起就?一直赚钱,并且赚钱速度很?快,虽然投资出去的速度也不慢,但总体下来,还是有点闲钱剩下的。
“真的?”
“佛祖面?前,不打诳语。”
庄亦河狐疑地盯了他两秒,说:“你知不知道提篮桥监狱?”
提篮桥监狱里关押的大多是经济、金融方面?的犯人,网上?有人玩梗能?进提篮桥的都是行业精英中的精英,进去一趟“进修”,出来身价能?翻倍。
“知道,研究过,我?在等里面?的某些人才出来。”孟骄平静道,“我?真的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
庄亦河转移话题,说:“你干嘛要捐这么多香火钱,还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你跟佛祖表白呢。”
“这个数字寓意?很?好,是希望佛祖保佑我?一生一世。”孟骄看着他认真道,“我?还觉得少了呢。如?果是易缙,他会捐一亿三千一百四十?万。”
“……这已经很?多了,你没看见刚才那个住持恨不得把你当祖宗哄?”
“是吗,你们东方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孟骄想了片刻,说,“我?佛不渡穷比吗?”
庄亦河嘴角抽了抽,说:“这不是古话,华国传统没这句话!”
“那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吧。”孟骄说。
庄亦河和他早就?走出了佛殿,闻言,瞥了他一眼。
孟骄被他看傻子的眼神刺激到了,拎起手中的几个袋子给他看,说:“他们还送了很?多礼物。”
送多好的礼物,都无法?否认你就?是个大冤种的事实,你们老外一遇到神秘的东方文化,就?是容易忽悠成大傻帽和冤大头。庄亦河心?中腹诽。
孟骄拉着庄亦河在树下长椅坐下,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第一个盒子是木质的,很?精致漂亮,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深色圆润的沉香佛串。
“听说这串佛珠是长年供奉在佛前的,浸润了很?多年的佛光和佛性?。”孟骄说,“很?神奇。”
庄亦河现在再怎么吐槽也没用?了,毕竟钱捐都捐了,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拿起佛串在他腕子上?绕了两圈,说:“那你就?好好戴着,每天念一遍经。好好做个慈善的信徒。”
孟骄也没阻止他,这串佛珠确实是他留给自己的,毕竟他心?里经常不净和不静,需要捻佛珠净一净,以及静一静。
庄亦河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串佛珠,说:“好了,以后你就?是崇城佛子了。”
孟骄:“什么?”
庄亦河一本正?经地给他讲网文京圈佛子的梗。
孟骄听完,顿时就?想把那串烫手的佛珠摘下来,庄亦河揶揄地摁着他,不让他摘。
两人拉扯较劲了一会儿,庄亦河说:“这多酷啊。”
“……我?一点都不禁欲,我?不是什么佛子。”
“那你以后就?禁欲。”
“有你在,我?没法?禁欲。”孟骄蹙眉。
庄亦河:“……佛门重地,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平时怎么坏,心?里没数?”
庄亦河轻咳一声,说:“那你不还是一点都不动吗,你禁得死?死?的。”
“我?虽然身体没动,但我?心?里……”孟骄顿了顿,没说下去。
庄亦河看着他,挑眉说:“你心?里怎么了?”
孟骄捻着佛珠,闭眼,开始念经。
“说话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庄亦河逗他。
“好了,我?现在是崇圈禁欲佛子。”孟骄面?无表情说。
庄亦河含着笑看了他一会儿,憋不住笑,笑出了声,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孟骄掀起眼皮,很?清冷地看着他,说:“我?是崇圈佛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普通正?常人。”
“你是崇圈西瓜小猪。”
庄亦河微怒,捶他一拳。
孟骄恍然大悟,说:“你是崇城捶王。”
庄亦河:“闭嘴!”
“拳王。”
庄亦河拧他的胳膊。
“拧王。”
庄亦河踢他。
“踢王。”
通常来说,庄亦河的拳打脚踢都是不轻不重的力道,孟骄喊不喊疼取决于要不要借此碰瓷他。
如?果庄亦河打人的时候是理亏状态,孟骄碰瓷后,庄亦河就?会心?虚地帮他揉揉,或者软软地喊哥。如?果庄亦河打人的时候是怒气上?头,孟骄理亏状态,孟骄碰瓷也没用?,反而会遭来加重的拳打脚踢。
现在的情况是庄亦河恼羞成怒,孟骄碰瓷也没用?,于是他迅速拿出第二个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庄亦河停下继续捶他的动作,他伸出手拿过东西看了看,又抬眼瞧孟骄,眨了眨眼睛。
孟骄拿出来的是一个长命锁吊坠,长命锁是白玉镶金的,玉色纯白润泽,干净无暇,是极致上?品的玉质,雕刻精巧绝伦,镶金的地方也设计得恰到好处,两边锁面?上?分别刻着“长命百岁”和“平安喜乐”的字样。穿过长命锁的绳子是用?五线绳编织而成,繁复精美。
“这是长命锁。”孟骄说。
“我?知道。你这是要送给庄夏还是庄婵?”
“给你的。”
庄亦河睫毛轻颤,说:“这是给小孩子戴的。”
长命锁,也叫“寄名锁”,具有“锁”住生命,辟邪去灾,祝愿平安长寿的美好寓意?。但这通常是长辈送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再不济,也是长辈送给晚辈的。
“高僧说这个长命锁是常年供奉在佛龛的,浸润了长年的佛光,有佛祖的祝福和庇佑。”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你又被忽悠了吧。”
“信则有,不信则无。”孟骄把长命锁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说,“况且这块玉确实好。”
庄亦河又说:“这是长辈给小孩子戴的。”
“你就?是小孩子。”
“想当我?的长辈是吧。”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孟骄认真地看着他说。
庄亦河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泛红,捂住左胸。
“怎么了?”孟骄忙问。
庄亦河视线飘忽了一会儿,说:“你就?是想当我?的长辈。”
孟骄:“……还我?。不给你了。”
庄亦河迅速把长命锁塞进领口,死?死?按住,说:“不还,这是我?的。”
第64章 第 64 章
除了佛串和长命锁, 白?龙寺还送了几个平安符和手?串,都说什么在佛前浸润多年,开过光的巴拉巴拉, 孟骄拿回去准备送给关璐、庄夏和庄婵,还多了的话就送给江晗等人。
下山的时候庄亦河倒没有上山的时候蔫吧, 反而心情不错, 脚步轻快。
但可惜, 遇上了下雨, 两人只能匆匆躲进下山途中的某个凉亭里。
两人虽然跑得快, 但还是被淋湿了一点?, 进了凉亭后, 分别拿出纸给自己擦身上的水。
凉亭内安静,只有两人用纸巾擦水的轻微窸窣声?。
孟骄不经意?抬头, 就瞧见庄亦河正?看着他,问:“怎么了?”
说话间, 孟骄的额上滴落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庄亦河笑了笑, 拿着纸给他擦了擦从额上流下的水, 说:“你怎么不擦头发的。”
孟骄原本?想说正?准备擦, 但倏然一顿, 说:“你帮我擦。”
“看在长命锁的份上。”
雨下得有点?大, 雨声?淅沥轻脆, 在地上炸开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泛起的水雾迷离,形成的雨幕朦胧, 将凉亭和其他世界隔离开来。
为了方便给孟骄擦湿掉的头发, 庄亦河靠近了点?,两人离得近, 孟骄闻到了庄亦河身上潮湿后带着的淡淡清香,像是盛开的白?兰。
孟骄突然觉得这个凉亭实?在太小了,小得让庄亦河的气息能够轻而易举地包围侵蚀他,挑动他的心跳和温度。
他感觉有些热,喉咙有点?干。
庄亦河仰着头,神色认真,动作温柔,没发现孟骄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底下,暗潮翻涌。
庄亦河给他擦干净头发,碰到他的视线,愣了一下,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孟骄视线偏了偏,说:“没什么。”
过了会儿,到孟骄问了,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冷不冷?”庄亦河问。
“还行。”
“我看你都有些发抖了。”庄亦河的视线示意?了一下孟骄有些颤抖的指尖。
孟骄神色微妙,那是他兴奋的。
庄亦河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条围巾。
“你还带了围巾?”孟骄说。
围巾是浅灰色的,百搭的颜色,款式简单但挺好看,有点?长,能够围两圈,下坠的流苏还能垂到腹部上面一点?。
庄亦河顿了两秒,看着他,说:“这是送你的。”
这条围巾是庄亦河偷偷织的,他每天都揣在包里,有空的时候就织一下,最近才?刚织好。
他天天带着这条围巾,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送人,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孟骄怔了一下,有些愕然:“你自己织的吗?”
“嗯。”
庄亦河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没敢看他。
“为什么送我。”
庄亦河轻咳一下说:“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朋友间不就是这样吗。”
“庄婵、庄夏和我妈没有?”
“……我就只织了一条。”
“就我有?我独一份?”
“……”
“前世有没有给别人织过围巾?嗯?”
“……”
“没有。对吗。”
废话,就庄亦河前世半死不活的样,哪有那个闲心给别人织围巾,买条绳子把自己勒死还差不多。
“你烦不烦。”庄亦河有些恼羞成怒。
庄亦河那双做过炸//弹,制过毒药,自杀过,也捅过人的手?,现在会为了他做明亮精致的灯,各式各样的灯在他房门?口挂了一个走?廊,现在又给他织了一条独一无?二的围巾。
孟骄眼里漾开了碎星般的笑意?,他当着庄亦河的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围巾,说:“好香。”
“你这样好变态。”庄亦河说。
“我高兴,我很?喜欢。”
庄亦河抓了抓衣服,面上浑不在意?道:“哦。”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灰色。”
“你什么时候喜欢灰色了。”
“从今天开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式,这个织法?。”
“……我不知道。”
“是的,我从今天开始喜欢。”
孟骄根本?压不住一点?心中悸动欢喜的情绪。
“我问你了吗。”庄亦河脸热得有些想打死他。
“你害羞了,庄亦河。”
庄亦河冷嗤:“你才?害羞。”
“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庄亦河抬眼瞪他,却猝不及防撞进了孟骄欣喜又温柔的眼睛,他滞了滞,想躲,但又不允许自己输,就一错也不错地和他对视。
两人的视线碰撞着,缠绕着,黏连着,炽热得仿佛正?烧着熊熊大火。
雨声和风声似乎瞬间消退,时空静止,只剩下加速迷乱的心跳,急速上升的温度,以及难以控制的情愫。
庄亦河眨了一下浓黑的睫毛,突然抓着孟骄的围巾,仰脸亲了一下他的脸庞。
孟骄瞳孔微缩,不受控制地呆住了,仿佛灵魂出窍。
那瞬间,输赢就定了。
庄亦河赢了。
孟骄输了。
“是,我不得不承认……”
孟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坐姿优雅,眉头轻蹙,表情严肃沉稳,但眼里却藏着一些懊恼又莫名诡异的甜蜜。
“我确实?,爱上他了。”
“是爱他,不是爱上他。当然,我也很?爱上他。”
凌晨三点?半,被强行叫来诊所上班的梁医生,一手?撑着脸庞,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困得仿佛随时能晕死过去。
如果放在昨天,有人问梁医生假如有人凌晨三点?打电话让他出来上班,他会怎么样。梁医生会立刻回答,他会弄死这个人。
但当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后,梁医生不仅没杀了对方,还老老实?实?撑着困意?,聆听着上帝的圣音。
因为上帝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上帝继续这样说:“心动千百次,就算是只猪也该开窍了。”
“我实?在没办法?当只猪。我真的没办法?,该死,我真的爱上他了。”
“对,不止喜欢,是比喜欢还要深切,是爱。”
“梁医生,我这个应该是爱吧。”上帝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充满求知欲地望着梁医生。
梁医生脑袋晃了一下,瞬间惊醒,“啊,啊,什么?什么爱?”
孟骄看着他,表情淡淡,甚至有一丝温和,但梁医生却觉得一股子冷,凉得让他即刻无?比清醒。
“我不懂爱,您给我分析分析。”孟骄表情平静道。
妈呀,上帝都称他为“您”了。梁医生更加清醒了。
“您说。”梁医生坐正?身子,表情严肃庄重,仿佛在参加什么重大的科研探讨大会。
孟骄睫毛微敛,眸光柔亮,沉默了很?久,说:“我总想强*他。”
梁医生:“?!”
“之前我看不惯他总是郁郁寡欢,寻死觅活,毫无?生气的样子,所以我会想尽办法?惹他生气,他生气起来比较鲜活,像个活人。”
“呵,不过他也是吃荤的。他也快把我气死了。”
孟骄顿了顿,其实?现在想起来,前世的自己也不算个活人,和庄亦河结婚的那一年多,反倒也是他最像人,情绪波动最多的一段时间。
“我天天跟他吵架,吵着吵着,我跟他越来越讨厌对方,越来越恨对方。他没有力?气,我轻而易举就能强*他,监视他,囚禁他。”
梁医生欲哭无?泪,他真的好想报警。
“这不能怪我,他也有错。”孟骄蹙眉,“要不是他总说那些伤人的话,还想弄死他自己和弄死我,我也不会……”
“更何况,有很?多次是他在勾引我。”
梁医生已经在手?机上摁下了“110”三个字了,闻言,纳闷道:“……他能怎么勾引你。”
“他明知道我正?在用监控监视他,他还在摄像头底下脱光,然后……”孟骄停顿了两秒,脸色有点?热,“搔首弄姿,还自//慰。”
梁医生震惊,咽了咽口水,打110的动作暂停。
“其实?有很?多次他…他会抱我,问我做不做,还说一些下/流的话勾引我。这真的不能怪我。”
梁医生:这不是强/奸……这是合奸吧?
“甚至有时候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坐我身上自己弄。”
孟骄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他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能想象最骚最浪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这时候我就会很?生气很?生气,就强*他。”
梁医生默默把拨号栏的110给删掉。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就是想我草死他。”
梁医生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们要不要这么野,其实?我也可以不听的。
“客观意?义上的,物理意?义上的。”孟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难过,“如果第二天他还活着,他就会骂我是废物,说我不行。明明他都进急救室了。”
“他的身体太弱了,但凡我气狠了,弄得太狠了,他就会进医院。”
“他进医院还骂我,还在用激将法?,想让我成全他死。”
“可能他觉得被草死是爽死的,比其他死亡方式好很?多。”
梁医生脸色复杂,小心翼翼道:“你说的那个他……精神上是不是有点?问题?”
孟骄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我不想让他死。”
“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死。”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他死了……”孟骄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后来我经历了一次死亡,活了过来后,从前在我身上的束缚都没有了,理智上我知道我应该感到高兴。”
“但我没有。因为我那时候我以为他也死了。我感到很?迷茫。”
“还好,他又出现了。”
“我们再一次相遇,我依旧不想让他死。”
“现在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愿意?跟我好好重新生活了。”
“我又开始想强*他,强吻他,想用摄像头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之前治疗中一直在提的那个人?”梁医生问。
“对。”
梁医生期冀说:“但你都没有做是吗?”
“强吻过,被他打了。”
“但他昨天主动亲我的脸了,这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孟骄神色肃然道。
梁医生见他如此庄重认真,用尽了脑细胞,沉思了一会儿,说:“说明他喜欢你。”
孟骄眼睛亮了亮,但只有一瞬,又变回冷静的模样,他说:“不是。”
“他在勾引我跟他一夜情。”
梁医生:“……倒也没比要引申到这个地步吧,只是亲个脸而已。”
这跟普信男有什么区别!看你一眼就是喜欢你,亲你一口就是想跟你上床???
这位上帝病得有点?严重啊。
“他自己说的。”孟骄淡淡道。
昨天庄亦河亲了他后,孟骄就追着他讨说法?,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亲他,几个意?思。
庄亦河被他问烦了,扬起微笑,眼波流转含春,一副勾引人的浪样,说:“因为想跟你上床。”
孟骄顿时就明白?了,庄亦河就是欠了,又在撩逗他玩。
梁医生:好好好,你们两个神经病凑一窝了是吧。
第65章 第 65 章
梁医生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问?:“所以这有什么重大意?义, 意?味着什么呢。”
孟骄:“这意?味着他主动亲我。”
梁医生:“……”怪不得上帝愿意?给他这么多诊费,原来有一部分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啊。
“他以前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我,就算我们上床, 也?不亲。”孟骄看着梁医生,指出重点?。
梁医生不愧是优秀的心理医生, 一秒get对方?想听什么, 他神情?郑重道:“那这意?义确实很重大啊。”
“是的。”孟骄交叉的拇指轻轻摩挲, 表情?凝重, “然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你爱他。”梁医生抢答。
“我对他有很特殊的感情?。”孟骄说。
梁医生心说, 疑似法外狂徒·犯罪分子预备役·多种精神病拥有者的感情?确实挺特殊的。
“听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喜欢他, 并且隐约感觉到这就是世俗意?义上的爱,但我还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我来找你。”
“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没有他我会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我愿意?跟他同生共死。”
“我喜欢他的模样, 喜欢听他说话, 喜欢看他笑, 喜欢他工作时的样子, 喜欢他拉小提琴, 喜欢他睚眦必报教训人的样子, 喜欢他欠兮兮撩我的样子。”
“我会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哄他吃, 我会哄他睡觉, 晴天雨天都给他撑伞,我每时每刻都想见他。如果能?见到他, 我就会感觉到心情?愉悦。”
“我会因为他心跳加速, 脸红血热,局促无措, 心疼痛惜,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我想每天吻他,抱他,和他做/爱。”
“我希望他健康长寿,平安顺遂,天天都开心快乐。”
“这是爱吗?”孟骄沉着认真道。
梁医生哪里?想到这个疑似犯罪分子的上帝,竟然这么纯情?,怔了两秒,笃定道:“当然。你很爱他。”
“那我该怎么办。”
梁医生:“……啊?”
“按照正常人的路径,我是不是要跟他表白,然后去结婚,让他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孟骄问?。
“是不是……少了两个步骤呢?”梁医生表情?复杂比划了一下,道。
“什么步骤?”
“比如,追求他,等他答应了你,你们才能?在一起。”
“必须得让他答应才行吗?”
梁医生:“……嗯。”那不然呢?
“你们这强迫他人结婚是犯法的?”
“……当然。”哪里?都犯法好?吗!
孟骄沉默了,指尖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惊天犯罪计划。
梁医生被他敲得心惊肉跳,刷一下站了起来,说:“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梁医生去泡咖啡的途中?,给正在呼呼大睡的张医生发了条消息——“你明天有空给我做一下心理治疗吧。”
孟骄神色淡淡,嘴唇微抿,若有所思。
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孟骄抬起眼,盯着梁医生。
梁医生捧着热咖啡,咽了咽口水,“怎、怎么了。”
“我有一些苦恼。”
“您说。”
“我爱的那个人,是个多情?且薄情?的人,他只想跟我做炮友,就算谈恋爱,他也?和任何一个人谈不久。”
“而我想要的是一辈子忠诚的爱人,不可能?忍受和他只做炮友,或者只有一段很短的恋爱。”
“这样的话,我能?不能?——”
“不能?!”梁医生紧急打断。
孟骄:“……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强制囚禁他!这是违法犯罪的!”
“我没有说要这样做。”孟骄神色冷静道。
梁医生松了一口气,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不能?吗。”孟骄语气遗憾。
梁医生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汗毛倒竖:“当然不能?!”
“如果没让人发现呢?”
“那也?不能?啊!”梁医生欲哭无泪。
“我开玩笑的。”孟骄无声叹息。
梁医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孟骄又在用指尖敲桌子。
梁医生喝着咖啡,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渺茫。
“这样的话,我只能?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默默爱着他。如果我不让他和别人谈恋爱,不犯法吧。”
梁医生怔了一怔,说:“这……这不道德。”
这叫默默爱着吗,我请问?呢。
“只是不道德?”
什么叫只是不道德啊喂!梁医生心累,他铆足精神,正准备好?彻夜长劝的时候,孟骄的手机响了。
孟骄关了闹钟,说:“我该起床了。”
梁医生:“?”
孟骄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大衣,微笑道:“今天麻烦您了,我会尽快将诊费打在您的账户上。”
“不是,我们还没开始治疗呢……”
“抱歉,我要回去给我未来夫人做早餐了。下次见。”
梁医生:“……”完了,已?经?病入膏肓了,都“未来夫人”了。
梁医生站起来送他,说:“希望能?尽快再见到你。”
孟骄脸色微沉,说:“请您自重。我有老婆了。”
梁医生:“……我只是觉得您的病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加重,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未来夫人”都变成现在进?行时的“老婆”了!
孟骄脸色恢复平静,说:“原来是这样,我为我的态度向您道歉。不过我觉得我很好?,因为我现在充满了爱。”
“有一句话叫做爱能?治愈一切,对吗。”
梁医生:“……”但爱也?能?使人疯狂呢亲。
孟骄离开前,梁医生忍不住又一次苦口婆心:“孟先生,您一定要遵纪守法啊。”
孟骄觉得这个医生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可是得过官方?颁发的“少年英雄,见义勇为,舍己?为人,我辈楷模”的锦旗,有官方?认证的好?人,他最?会遵纪守法了。
不知道是不是孟骄三更半夜去打扰白衣天使休息遭了报应,孟骄第二天就病了。
前世孟骄很少生病,今生更是第一次生病,一病就如山倒。
关璐要去上班,能?照顾孟骄的也?就只有庄亦河。
孟骄就着庄亦河的手吃了药喝了水,就晕乎乎地又躺回了床。
“你回去休息吧。”孟骄哑声道,“我一会儿就睡了。”
“不用管我,你睡吧。我电脑都拿过来了。”庄亦河收拾着药品,他的电脑就放在床边不远的地毯上。
庄亦河又顿了顿,说:“会不会吵到你。”
孟骄摇了摇头,说:“怕你累。”
庄亦河愣了下,说:“我不累。你之前不都这样陪我睡觉的吗。”
“你要是觉得我累,说明你那时候觉得累。”
孟骄动了动嘴唇,庄亦河接着说:“那你以后就坐我床上陪我睡。”
孟骄原本就沉重晕乎的脑袋,听到他说这话,更晕乎了,像是漂浮在云上,飘飘然的。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庄亦河也?就随口一说,他知道孟骄八成会拒绝,也?不等孟骄回答,说:“好?了,快休息吧。”
孟骄不想去医院,关璐就说可以暂时不去,先用很厚的被子捂着发汗,如果有效果就好?,没效果再去医院。
于是关璐就拿了很多床被子盖在孟骄的身上,孟骄仿佛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根本无法反抗,现在硬是被多张被子捂得全身一直出汗。
庄亦河拿着手帕轻柔地给孟骄擦汗。
孟骄的脸颊通红,一半是病出来的红,一半是被被子捂热的,他的眼神倦怠恹恹,但还是强撑着眼皮看庄亦河。
这一幕让孟骄想起在白龙寺凉亭里?,庄亦河给他擦雨水,也?是这么温柔细致,这么令人心动。
孟骄咽了咽口水,原本就烫的脸颊更烫了。
原本庄亦河都快要给自己?洗脑忘了,那天在白龙寺自己?突然鬼迷心窍亲孟骄的事了,结果现在一不小心情?景重现,又让他想起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好?尴尬。
再加上孟骄莫名炽热的眼神,庄亦河硬着头皮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擦汗。
“别看我,你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庄亦河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低声说。
“会有那个吗?”孟骄抓着他的手问?。
孟骄的温度很烫,烫得庄亦河心尖颤。
“有什么。”庄亦河明知故问?。
“就那天你帮我擦完水后,那个……”孟骄喑哑道。
庄亦河抬起眼睫盯他,说:“行,这么喜欢。一会儿等你睡觉,就病奸你。”
孟骄:“……”倒也?不用这么激进?。
“怎么,病奸你不是比单纯亲脸强?”
孟骄猛地咳嗽了起来,庄亦河眉头一蹙,帮他轻轻抚着背。
咳了好?一会儿,孟骄才停下来,说:“我生病了你还气我,你怎么这么坏。”
“生病了就少说话。”
孟骄抿着唇,不说话了,庄亦河看着他一会儿,竟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委屈的意?味。
庄亦河把他的额发撩开,擦了汗,说:“娇娇哥果然娇气呢。”
孟骄额角抽了抽,气得够呛。
庄亦河笑了笑,凑过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温柔轻声道:“哥,快快好?,等你好?了,就能?跟我吵架,惩罚我了。”
孟骄眼睛烧得有点?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眼里?含了些笑意?:“你可真坏。坏小孩。”
庄亦河握着他的手,藏进?被子里?,又把几?床被子往上扯了扯,把孟骄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跪坐在床边,趴在手臂上看他。
孟骄很快就睡着了,庄亦河看了很久,脚麻了才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脚不麻了,才在地毯上坐下,开始码字。
下午四点?的时候,一直阴沉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格外寒冷萧索,草木萧萧,雨声脆冷。
孟骄的梦里?除了雨声外,突然还掺进?了巨大疯狂的响动,以及一些粗重的喘息。
响动越来越大,孟骄睁开了眼睛,灰蒙蒙的光映在他的眼底,一个人影在他眼中?晃动,那个人影正弓腰用力砸着什么。
孟骄突然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握着铁锤的庄亦河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色很冷很阴沉,压着汹汹怒火,他看着孟骄,像是要杀了他似的。
孟骄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被砸得稀巴烂的东西上,舔了舔干燥的唇,又看向庄亦河的脸。
地上的破铜烂铁在没成为破铜烂铁之前,是孟骄放在小隔间,拿来自虐自残的工具,电击椅,捆缚伸缩工具,窒息溺水自动机械,针,烧棍……
庄亦河看着那些东西,握着铁锤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喉咙涩疼,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
“解释。”
孟骄沉默不语。
庄亦河忽然把铁锤丢下,大踏步地走过去,动作迅捷地爬上床,把孟骄扑倒,又把他身上的被子全掀开,一堆被子被掀下床,堆拥成一团。
庄亦河的动作很快,孟骄因为生病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庄亦河已?经?把他的睡衣硬生生扯开,扣子崩出来几?颗。
紧接着,孟骄的裤子又开始被扒。
孟骄大惊失色,誓死捍卫自己?的裤子,跟庄亦河拉扯一阵,但因为生病没力气,也?因为庄亦河凶冷的眼睛,孟骄最?后还是失守了。
孟骄被扒得差不多,只剩下一条内裤。
第66章 第 66 章
庄亦河跨坐在上面, 用目光扫视着他。
“这就?不用脱了吧?”孟骄跟他拉扯了一阵,原本就?病态红的脸更红热,他喘着气?, 额头沁出了汗水。
孟骄的身材十?分好?,胸肌饱满漂亮, 腹肌块垒分明, 沟壑明显, 腰身窄实, 肌肉线条流畅, 是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的超模身材, 但他身上的几?块烫伤,被绳子深深捆缚过的痕迹, 比他的身材更惹眼。
不过这些自残的痕迹还是比庄亦河想?得少了点,他还以为会是遍体鳞伤, 惨不忍睹的状况。
庄亦河沉默了半晌, 冷笑说:“也是哈, 电击和溺水又?不会留痕迹。”
孟骄:“庄亦河……”
“针呢?”
庄亦河抓起他的手检查, 孟骄的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指甲修得干净圆润, 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 但他掌心被烟头烫过的疤痕明显,庄亦河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 他又?想?去检查孟骄的脚。
孟骄立刻把脚缩起来, 说:“我没用过针。”
“没用过为什?么不让我看?”
“庄亦河。”
庄亦河也没有坚持检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说:“你一直这样自残?如?果不是怕血,是不是要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
孟骄嘴唇翕动?,哑口无?言。
庄亦河大声道:“你不是说你看过医生后,病情减轻了很多吗,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健康地生活吗,你不是说——”
“我真的比以前好?很多了。我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用那些。我真的比以前好?多了,真的。”孟骄看着他,眼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明明生病的是他,自残的是他,该被心疼的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抚庄亦河。
庄亦河瞪他,说:“你什?么时候才忍不住?你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能帮你。”
“你没办法帮我。”
“我怎么不能——”庄亦河话语忽然顿住,眸光轻颤,“你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孟骄立刻否认道。
“你是不是在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克制对我的控制欲和窥私欲?你以前是有病发性性兴奋的,但你重?生之后你就?没发作过,原来不是没有了,而是你发作的时候就?会自残来控制自己。你情绪难以控制暴躁的时候,也是用自残来克制?”
孟骄喉结滑动?了一下,说:“不是。”
“明知道你随时可能会病发性亢奋,性/瘾发作,我还这么坏,总是勾你,勾了你又?不负责。”
“我怎么这么坏,我是最坏的怪物。”
庄亦河咬牙道。
“不是。”孟骄说,“这不关你的事。也不能怪你。”
是的,你就?是坏,你这个坏小孩。但他就?是喜欢这样坏,这么会勾人的庄亦河。
“可我每次是真的想?跟你上床,想?跟你接吻。”庄亦河说。
孟骄:“……”坏到底了。
“以后不管我怎么想?,我都?不说了。”庄亦河说。
孟骄神经跳了跳,正要挽回点什?么,庄亦河又?说:“一个成熟的正常人,要懂得克制。”
话音刚落,庄亦河忽然俯身,狠狠地咬上孟骄的肩膀。
孟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没碰他,任由庄亦河的牙齿嵌进他的皮、肉里,磕着他的骨头,咬出血来。
但随之,还有让孟骄更愕然的。
庄亦河抱住他,如?同一只八爪鱼,使劲地缠住勒紧他。
孟骄原本因发烧带来的烫热,迅速被另一种烫热代替。
他闭了闭眼睛,牙齿都?要咬碎,下颌线绷得像是凌厉的刀锋,但紊乱急切的呼吸透露着他的慌乱。
“你、你干什?么……”孟骄呼吸越来越沉急,虚弱无?力道,“你疯了庄亦河。”
庄亦河不应答,把他的肩膀咬出血后又?迅速把血舔干净,然后接着咬。
孟骄实在受不了了,被闷得呼吸困难,要推开他,但他现?在不仅是因为生病而无?力,也因为庄亦河的放肆而无?力。
庄亦河要给他印象深刻的教训,压着他不放。
孟骄的心脏跳得极快,血液流速很快,全身仿佛被微细的电流爬过,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绷紧的肩头肌肉被咬得生疼,高立的杵子也紧绷得快要炸开。
本来就?因为发烧而头晕脑胀的孟骄,根本没办法承受这种极度痛爽的复杂感觉,几?乎快要撅过去了。
庄亦河在孟骄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他再一次把渗出来的血舔干净后,说:“以后不准再用那些东西了。有事就?来找我。”
孟骄眼睛里带着挣扎的生理性水光,喘着气?,气?笑了,说:“找你,然后你再这样折磨我。”
“我这是在帮你,不比你自残好??”庄亦河挑眉,“让你有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再想自残就能想到今天。”
好好好。孟骄确实印象深刻。
深刻得把庄亦河坐在他上面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子里,像是在放小电影似的。
孟骄呼吸起伏大,身体也跟着上下起伏,他盯着庄亦河,眼睛里烧着汹涌黑火,说:“你以什么身份这样帮我?”
庄亦河眸光闪了闪,说:“当然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真正的朋友,我们永远互相扶持,永不背叛彼此,一直到死?亡。”庄亦河揩掉从孟额角的一滴汗。
“好?朋友。”孟骄用力向上了一下,说,“好?朋友猥/亵我?嗯?”
“我没有。”庄亦河还坐在那儿,证据确凿,虽理不直但气?很壮。
孟骄往下一瞥,庄亦河折腾了这么大一阵,自己也没落得好?,跟孟骄一样狼狈,直着。
但庄亦河依旧气?定神闲,还舔了舔唇,把唇上的血舔干净。
孟骄眼神暗了暗,说:“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自残。”庄亦河说。
“……好?。”
“有困难找你的好?朋友。”
孟骄咬牙,说:“行。”
“我们两个房间之间的那个门?,我要打通。”
孟骄一时没应。
“嗯?”庄亦河抬起,又?重?重?碾了一下,威胁道。
“你疯了,找死?呢?”孟骄热血冲头,怒道。
“答应我。”
“……行。”
见孟骄答应,庄亦河抬腿就?要走。
孟骄积攒了好?一会儿的力气?,在庄亦河要走的那一刻,跟着火气?一下子爆发了,他抓着庄亦河的胳膊把他拉回来,翻身把他压住。
庄亦河喘着气?,说:“干嘛。”
“干你。干死?你。”孟骄恶狠狠道。
庄亦河闹了一阵,脸红脖子热,他咽了咽口水,说:“我说了我以后不再勾你,你别越界。我们只是好?朋友。”
“傻子才信你。你踏马这叫不勾我?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叫勾引?”孟骄气?极反笑。
“我这是在帮你,没有在勾你。”庄亦河呼吸有些沉急,“你别冤枉好?人。”
“干了坏事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说了,我这是在帮你,教训你。”
“行,那我也教训你。”欠/操的浪货。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是你不爱惜自己,做错事。”
“也就?只有你这个小疯子会用这种方法教训另一个疯子了。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脑子长歪了。”
庄亦河眼神有些躲闪,说:“我就?是想?这样弄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没想?过后果?”
“后果……不就?是现?在这样吗。你还想?干别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弄你是吧,你真以为我的自制力很强是吧,你真以为我不敢越界是吧,你真以为我能任由你使坏是吧。”
庄亦河仰着下巴,说:“你敢吗。”
孟骄眼神沉沉,眼底酝酿着压抑到极致的血色,他贴着庄亦河的耳朵,无?比认真说:“我要是真弄了你,你以后就?得做我一辈子的老婆。”
庄亦河微微睁大眼睛,心跳失控。
以往都?是庄亦河逗他,庄亦河一步步进,孟骄一步步退,现?在孟骄突然逼进一大步,打得庄亦河一下子有点措手不及。
孟骄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把他吓够了,冷冷说:“现?在,善后你的错。”
庄亦河手脚发软,说:“怎么善后。”
孟骄一凶,说:“你说呢。真想?让我干你啊。”
“好?朋友怎么互相帮助,你就?怎么善后。”
庄亦河喉咙干热,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手心烫得发汗。
孟骄吸了一口气?,也抓住他的,咬牙切齿道:“下一次再这么坏,就?没这么简单了。”
庄亦河脸色绯红,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恍惚迷离,说:“是不是过界了。”
“没有。”
“这不大好?吧。”
孟骄盯着他嫣红的嘴唇,目光热得能烫死?人,说:“不接吻不上/床就?不算过界。”
“好?朋友的界可真大啊。”
孟骄见他还有空说这些废话,加大了力度。
孟骄肩上被咬狠的口子又?渗出了血,庄亦河怕他见到血晕过去,忙单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贴得更近,把他的血舔干净。
“庄亦河。”孟骄闷哼喘急,恨不得掐死?他。
“怕你晕血。”庄亦河好?心道。
“怕我晕血还咬这么狠。”
庄亦河有点心虚,不说话地继续。
“该死?。”孟骄绷不住了,低骂了一声,扯过被子把两人都?盖上。
孟骄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次的生病发烧了。
“你完了,庄亦河。”孟骄恶声恶气?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来。
“嗯……”
好?半天?过去,用最简单的方法,庄亦河解决了,孟骄也解决了,但孟骄也差点被庄亦河弄吐。
孟骄原本生着病,本应该好?好?休息,结果让庄亦河闹了一通,说不上是更好?还是更坏了。
虽然孟骄爽了,但感觉病情也加重?了。
庄亦河一边觉得自己没错,就?该这么教训他,让他以后都?不敢再自残,一边又?有点心虚,更加温柔体贴地照顾他,给他喂水喂药擦汗,晚上还亲自煮了小馄饨喂着。
虚弱和难受让孟骄没办法再多想?和多做什?么,除了吃药和吃东西,剩下的时间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
晚一些的时候,孟骄醒了一段,醒来什?么也不做,就?盯着庄亦河看。
正在床边地毯上敲电脑码字的庄亦河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抬起头,瞧见孟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睛又?深又?黑,分不清楚什?么意味。
“有事?”
“没事。”孟骄说。
庄亦河手指蜷了蜷,说:“没事的话,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你怕什?么。”
庄亦河说:“我怕什?么。”
孟骄身体疲累虚弱,但眼里的神采生辉,他眼睛眨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庄亦河喉结动?了动?,觉得有点渗人,说:“你笑什?么。”
第67章 第 67 章
“没?什么。你继续。”孟骄收回目光说。
庄亦河将信将疑地转回头, 继续敲键盘。
过了一会儿,庄亦河恼道:“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
“怎么, 什么眼神。”
庄亦河无法形容的?眼神,不同于?以往, 冷漠的?, 平静的?, 或者携带着欲望的?, 而是另一种, 很炽热的?, 但又有点温柔专注的?……总之?, 这让庄亦河有些脸热,十分不自在。
“变态。”庄亦河恼羞成怒。
“我本来就是。”
“……你不是要当正常人?”
对喜欢的?人变态点很正常吧。孟骄理直气壮。
再?说:“我只是看看, 你白天?的?时候可是直接做了。”
庄亦河白天?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孟骄那些自残的?工具, 心里没?来由?地生气和泛疼, 冲动?之?下就做了那些事?。
但他也?不后悔。就该给孟骄点教训。
不过现在被?孟骄倒打一耙, 他不仅理亏, 而且还有点窘迫尴尬。
“你难道没?做?”庄亦河恼道。
“不是你先动?的?手?”
“不是你先、你先做那种变态的?事?!”
孟骄扯了扯被?子?, 淡淡说:“头一次见拿pg碾蹭人家那里是教训惩罚的?。”
庄亦河就知道他会秋后算账, 支吾了一下, 说:“你管我。”
“欠/操了是吧。浪货。”
庄亦河冷笑, 抬了抬下巴,说:“是啊, 你操吗?”
孟骄眼睛眯了眯, 忽然坐了起来,把庄亦河吓了一跳。
孟骄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神深热,仿佛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去。
庄亦河站了起来,说:“病秧子?,你来啊。”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孟骄眼里缓缓褪去热潮,重新变得平静,他躺了回去,无奈说:“别开这种玩笑。”
庄亦河也?退了一步,说:“好了,下次不会了。”
“你看,你这样?一做,我俩多尴尬。”孟骄指责道。
“你还想吵架?”
孟骄不说话了,庄亦河重新坐下,继续码字。
半晌,庄亦河又说:“大哥,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不是让你别这样?看我。”
“我又怎么了。”孟骄无辜。
“不准看我。”
“哦。”
“闭上眼睛睡觉。”
“哦。”
孟骄闭上眼睛,半分钟后,他说:“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还有那种味道。”
庄亦河本来没?觉得,孟骄一说,就感觉房里的?温度迅速上升,气味也?变得有点腥潮了起来。
他受不了了,抱起笔记本就要走。
孟骄没?阻止他,用幽幽的?眼神目送着他,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
“你的?气味存在感太?强了,好浓的?味道。”
“你去死吧。”庄亦河拿起地毯上的?抱枕就扔过去。
现在形势大变,以前都是庄亦河逗着孟骄玩,但现在是孟骄逗着他玩。
而这个转变的?开关,就是那天?庄亦河的?一时冲动?。
当孟骄堵着他,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种你的?石楠花味道”时,庄亦河开始后悔了。
但庄亦河还没?认输,他装作要嗅,贴近孟骄,甚至要抱住他的?腰。
“我闻闻。”
庄亦河原以为孟骄会和以往一样?后退,没?想到孟骄不仅不退,还上前一步,先一步搂住他的?腰,垂下脑袋,说:“你仔细闻闻。”
庄亦河僵了僵,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说了一句:“一股子?狗味。”
说完,倏然推开他:“让开。”
孟骄从善如流被?他推开。
庄亦河神色十分淡定?,甚至还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才端起刚泡好的?咖啡走,但孟骄能瞧见他的?耳朵根泛着绯红,很可爱。
孟骄被?他钓得心痒难耐,心急如焚,但面上一派平静,慢悠悠地跟着他说:“今天?不去公?司?”
“在公?司和在家一样?的?。”
庄亦河最近很忙,一是照顾孟骄这个病秧子?。二是抓紧时间把《别回头》改编成剧本,三则是要写改编宁遥原著《三千流》的?试稿。
第一个已经完成了,孟骄休息了两天?,烧已经退了,但他还是在家多休息了一天?。
庄亦河觉得他不是想休息,纯纯是想找自己麻烦。
庄亦河走进书房之?前,挡住准备要跟他进去的?孟骄,说:“停。别跟着我,做你自己的?事?去。”
“我也?要进书房办公。”孟骄说,“你不能这么霸道,独占书房吧。”
庄亦河眉头轻动?,收了手。
孟骄正准备进书房,楼下门铃就响了。两人同时往下看。
“可能是我的?助理和同事?来了。”孟骄说,“你工作去吧。我在楼下会客厅跟他们谈。”
“嗯。”
孟骄下楼去,打开门,来的?人是一个黑发?灰眸的?年轻人,以及合伙人蒋佑。
“进来吧。”
庄亦河刚把《三千流》的?试稿发?给经纪人纪宇,某个群聊突然跳了出来,鲜红的?艾特提醒着他。
江晗一天?在群里艾特他和孟骄八百次,他打开群聊,艾特已经被?刷上去了,只剩下江晗叭叭叭讲八卦的?信息。
最近网红圈最火的?瓜,就是著名的?那几个网红男男情侣主播互扯头花,以及让人惊掉下巴的?丑闻。
什么群体聚会,露天?聚会,野战视频,出轨,辱骂背刺粉丝等,通通都有视频或照片录音,这一波大瓜放出来,估计半个月都不会消停。
江晗等人就是在群里聊这个,群聊瞬间99+,庄亦河看了一眼,不太?感兴趣,因为他比网友还早知道这个。
他正想关掉群聊,就见江晗@了他和孟骄,在群里激动?尖叫:小庄哥小孟哥,我们的?《诡色》第三个视频点赞又破百万了!我昨天?晚上十点才刚发?的?!
陈文星等人跟着在群里激动?发?表情?包嚎叫。
庄亦河点开江晗发?在群里的?链接,第三个短视频剧情?是白天?的?时候,蓝音和应老爷的?互动?,让应卿侯阴暗吃醋,到了晚上,蓝音和应老爷睡去后,应卿侯爬上两人的?床,就在应老爷身边草蓝音。
当时拍的?时候,床上的?应老爷是个假人道具,庄亦河要拍出旁边有人,时刻害怕床边人醒来发?现他们奸情?的?紧张感。
就是拍这段剧情?的?时候,庄亦河被?弄出了反应。
许燎对这戏份的?掌控力很好,镜头也?很会拍,朦胧又暧昧,蓝音被?撕烂揉碎的?睡衣,细白的?长腿缠勾,紧张害怕又难以自控地沉溺的?表情?。
应卿侯疯狂又兴奋的?眼睛,汗珠从他的?下巴流落,砸到蓝音白里透红的?锁骨。
蓝音绯红的?脸,迷离失焦的?眼神,被?吻得晶莹流淌的?嫣红嘴唇,时而抽搐痉挛的?尾骨。
应卿侯泛着晶莹汗水的?结实胸膛,时而绷紧,时而松弛的?起伏肌肉线条,用力得青筋凸显的?手背,以及唇角邪肆的?笑意。
……
几?个镜头交叉切换流畅,色气满满,性张力拉到最大,看得网友血脉贲张,反复观看,不一会儿浏览量就达到了几?千万。
【应卿侯让开,不准你欺负我老婆!】
【老婆嘿嘿嘿,蓝音老婆嘿嘿嘿,小河老婆嘿嘿嘿嘿……】
【小河老婆的?腿(色色)(色色)(色色)让我舔舔~】
【应卿侯,你舔得明白吗,让开,让我来!】
【应少的?身材好好啊嘿嘿嘿,应少正面*我!】
【好漂亮的?胸肌,好漂亮的?人鱼线,好色,孟哥的?身材好好斯哈~】
【不是,你俩……你俩别生我手机里啊(色色)(惊恐)……】
【不是,你俩都这样?了,还只是朋友???拍完不得找个酒店趁热干个真的??】
【他们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演得这么好,所以肯定?是真做了(推墨镜)】
【众所周知,视频不可能造假,所以肯定?是真做!】
【我是那张床,我作证真的?做了。小河的?水多得差点淹死我,孟哥猛得我差点塌了。】
【毕竟是小河,当然水多。】
【我一进评论区就被?满地的?裤子?绊了一跤……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啊喂!】
……
庄亦河看得口干,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群里小喇叭江晗还在继续叭叭做报告。
因为庄亦河和孟骄拍的?《诡色》剧情?短视频大火,加上两人在盛典上唱歌的?爆火视频,【骄阳照清河】cp在网络上一时风头无两,两人的?cp超话和话题直接超越了娱乐圈大热cp,登顶第一,超话里面同人文、同人图和同人剪辑层出不穷。cp热度爆棚的?同时,也?带动?了两人个人号的?粉丝量增加,【西瓜大王剧场】的?粉丝量也?在急速增加中。
现在网络热度最大的?就是【骄阳照清河】和被?爆大瓜的?那几?个情?侣男男主播,一边是大爆特爆,一边是摧枯拉朽的?塌房,热度和流量是分庭抗礼,“各自为王”,有缺德网友开玩笑——“有人起高楼,有人楼塌了”,“果然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楼下的?会客厅里,罗利把一个u盘和几?打资料放在孟骄旁边的?桌子?上,说:“Boss,这就是目前能搜集到的?所有宁家人及其相关人的?详细资料,您看还需要补充什么?”
孟骄随手拿过一叠资料,恰好拿到宁遥的?,他翻了翻,就翻到了宁遥某个前男友的?履历,脸色顿时有点黑。
他眸色阴沉地放回去,又拿了一册,是宁遥表舅的?资料。
罗利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沉静,但心里有点没?底。
孟骄几?个月前就让罗利去查宁家本家连同旁系三代所有人的?资料,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金钱、精力查了很久,事?无巨细,连宁遥某个表姐早上起来吃了什么都给写上去了。
原本按照罗利的?能力,再?加上很久之?前他就查过宁家人的?基本资料,其实理论上来说,他不应该这么没?底,但因为孟骄的?要求实在太?变态了,和他前BOSS有得一拼的?变态,所以他有点悬着心。
他前BOSS查宁遥,要求查到和宁遥某个前男友家养的?公?狗//交//配的?母狗是什么品种,叫什么,而孟骄要求查到宁遥的?某个远方表弟小学某个期中考考了多少分。
想想,还是孟骄更有病一点。毕竟前BOSS只针对宁遥及其前男友们,而孟骄是针对整个姓宁的?大家族。
第68章 第 68 章
蒋佑感觉气氛有些冷, 他不动声色,时不时观察一下坐在旁边的罗利。
蒋佑看过罗利的资料,虽然罗利大学之?前的履历一片空白, 但大学之?后的履历十分精彩厉害,仅仅是各大项目获奖记录就写了?好几页, 看得蒋佑一个世界顶尖商学院的金融和?商管双硕士都自愧不如?。
而里面?, 罗利最耀眼的经历, 就是跟在传说中的那个金融皇帝易缙身边, 在金融界横征暴敛……不是, 大杀四方。
这?样牛的人, 居然甘愿做一个十八岁青年的特助, 不管是谁,都会惊掉下巴。
并且现在这?个特助还在这?个青年面?前大气不敢喘。
蒋佑不知?道的是, 正因为罗利跟着易缙无比辉煌,大杀特杀过, 所以当易缙死后, 他以前有多?辉煌, 麻烦就有多?大。
易缙留下来的财富不计其数, 如?同一座雄伟辉煌的金山, 吸引着无数贪婪的人前仆后继想要争抢吃进肚子?里, 其中有一些显性财富——例如?一些未来得及进行的项目, 也有隐形财富——例如?他的笔记, 他亲手做过的ppt,甚至他的草稿纸。这?些东西只要漏出来一点点, 就够那些凶恶鬣狗吃得脑满肠肥, 大腹便便。
而易缙的财富会在哪里?所有人都想当然是在易缙的特助罗利那里——连易缙的父母都这?么认为,说句不大好的形容, 如?果易缙是皇帝,罗利就是离皇帝最近,最了?解皇帝所有东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帮皇帝拿着传国?玉玺的总管太?监。
所以那些人不找罗利找谁?也因此,罗利不可避免地被密密麻麻的贪婪苍蝇团团包围。
想要易缙财富的人也就罢了?,最可怕的还有易缙的仇人。
易缙一辈子?冷血无情,不择手段,明里暗里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压得其他人抬不起头?来,得罪了?无数的人。
那些人在易缙活着的时候,伏低做小,柔顺得像是小白兔,等易缙一死,个个就化身为恶鬼,红着眼睛朝他的副手罗利扑咬了?过来。
以前是父债子?还,现在是老板债副手还。
当然,罗利能跟在易缙身边工作?这?么多?年,拥有的人脉资源和?能力?也不是谁都能动的,但是……怎么说,易缙财富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及易缙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太?招人恨了?。
这?让罗利即便躲在东欧的某个无名?小岛上,也每天睡不安稳,生怕哪天醒来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威胁要易缙的东西,或者让他偿命。
所以,当罗利一个极其隐秘的邮箱突然收到一封来自遥远东方大国?的邮件时,他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起初罗利很警惕,还给设置了?路径,拒绝接受陌生邮件。
但来自同一个人的邮件还是每天变着法给他发送过来。
终于?有一天,罗利忍不住,打开了?邮件,看见了?里面?的内容,滞了?几秒后,给气笑了?。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邀请他去华国?当他的助理,excuse me?在搞笑吗?
然后这?个年轻人说,他是易缙在华国?秘密收的徒弟。
罗利哪里会相信这?个鬼话,只当是在恶作?剧,根本懒得理他。后来,孟骄又给他发了?几份当前北美股票市场的分析报告,以及指出他最近投资的某个项目隐藏着的漏洞风险。
他跟了?易缙这?么多?年,分析投资风险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本以为这?次肯定是稳赚不赔,但孟骄指出来后,他才发现这?个项目确实?像孟骄所说的有风险。
之?后他及时撤出了?资金,不久后,那个项目果然就出了?重大问题。
那次事件把他后怕出了?一身冷汗,也让他开始对孟骄有了?几分好奇,和?几分相信。
再想想,他的这?个邮箱确实?只有易缙知?道,他就更相信孟骄的说法了?。
后来他就开始和?孟骄接触,不知?不觉间还帮孟骄做了?点事,等到他成为孟骄的助理后的某一天晚上,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惊醒,他当时为什么答应了?孟骄,孟骄什么时候给他洗了?脑。
听说神秘东方大国?有一种古老可怕的秘术——把黄纸烧成灰,撒进水里,让人喝了?,那个人就会变得言听计从。
孟骄该不会给他喝了?符水吧。
这?个年轻人竟然和?他的前boss一样恐怖如?斯!
但合同签了?,他想反悔也已?经迟了?。
况且,东方大国?这?么大,他改了?名?换了?姓,换了?发色,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哪。他现在睡得都比以前香了?。
再说,孟骄和他前老板一样大方,给得多?,教得多?,脾气也一样,甚至行为举止都……这?不能往深里想,想多?了?的话,罗利会幻视孟骄就是前老板。
想多?了?,他就会做一些灵异恐怖的梦,比如?前老板做鬼还不放过他,借尸还魂还要来奴役他云云。
不过还好,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朝气蓬勃的十八岁,没前老板那样冷冰冰,阴沉沉。
但青年眉眼一沉,莫名?的上位者强大气场压下来,罗利还是不自觉地心里打鼓。
蒋佑哪里知?道罗利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只觉得孟骄能找到这?样的人做助理,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了?。
孟骄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份看,看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神色冷了?些,冷嗤:“这?个卫游竟然是宁睿的私生子?。”
“是的。最近宁睿刚把他给认了?回来,并且在宁家家宴上宣布了?这?件事。”罗利说,“很多?人都猜想,是因为宁遥死了?,宁睿没了?继承人,所以才把卫游认回去。卫游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宁睿的继承人了?。现在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这?个卫总。”
孟骄指腹轻轻捻着腕上的佛珠,神色晦涩,沉默了?半晌,他问:“最近宁睿的状况怎么样?”
“听说他很久没去公司了?,最近一次去公司,就是在董事会上,任命卫游为睿宁科技亚太?区总裁。小道消息说,自从那次爆炸后,宁睿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而且因为宁遥的死,他伤心过度——”
孟骄突然把手里的资料扔回堆叠的纸质资料上,声音不大,但让罗利心里骤然紧了?紧。
“我不要小道消息,也不要听说。”孟骄说。
“是。”罗利立刻说,“我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嗯。”
罗利悄然松了?一口气。
“你呢。”孟骄看向蒋佑,“我让你招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蒋佑坐直,开始给孟骄汇报最近招聘公司职员的情况。
汇报完后,眼睛一瞪,他不是合伙人吗,为什么他要向孟骄像下属一样汇报啊!
孟骄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手机在看,一边听汇报,一边在手机上忙着什么。
“继续。”孟骄支着额,淡淡道。
蒋佑继续,又把这?个月的财务说了?一下,还有最近他们打算投的两个项目情况。
蒋佑和?罗利都以为孟骄是在工作?,殊不知?,孟骄正在【骄阳照清河】的超话狂收图。
他把他和?庄亦河的同框图,以及庄亦河的单人图全收了?,接着又去收同人图,接着收藏同人文,一顿操作?有条不紊,一张图一篇文不落。
收着收着,孟骄突然想起他以前用摄像头?拍的宁遥的所有录像,因为他在房子?里都装满了?摄像头?,所以宁遥的录像很多?,不仅如?此,他和?宁遥在房子?里到处做恨的录像也有很多?,且清晰可见。
可惜,当时宁遥送他入狱,他恨死宁遥了?,在入狱之?前就把关?于?宁遥的录像全删了?。
孟骄突然遗憾地啧了?一声,把蒋佑和?罗利都给惊吓到了?。
蒋佑:“怎、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
“没事。你继续。”
两个小时后,三人从会客厅出来,罗利抬眸,就瞧见不远处大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从罗利的角度,只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侧面?。
男人姿态懒散,长腿曲着,怀里抱着抱枕,手里拿着遥控器摁着,罗利首先看见的是他细白的脖颈,他的皮肤很白,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莹莹的玉白。
男人有些清瘦,看着有些薄,肩脊的骨骼凸起的线条流畅漂亮,他的睫毛浓密且长,颤动的时候像是扑闪的蝶翼。
虽然只是随意坐着,也无法让人忽略男人身上独特的气质,清冷、矜贵,又带着一些淡淡的厌世疏离。
罗利瞳孔震颤,并不是因为男人太?过惊艳,而是他怀疑他见鬼了?。
一句“宁先生”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还没说出口,那个男人就转脸看了?过来,琥铂色的眸子?剔透明亮,瞧见某个人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罗利的心跳平稳下来,宁先生是不可能这?么笑的,他看见boss后,只会皮笑肉不笑,仿佛戴着诡异华丽的艺伎面?具。
虽然此时罗利的boss并不是那个姓易的,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仔细看,面?前的男人相比宁先生来说,更年轻,更柔和?,也更鲜活生动,笑起来仿佛浸饱了?水的蜜桃,甜滋滋的。
宁先生虽然也漂亮得很,但没有一丝活气,更像是一尊死气沉沉的绝美艺术品。
蒋佑惊讶地看了?看孟骄和?庄亦河,低声问:“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都同居了?!
孟骄淡淡说:“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不代表未来不是。”
蒋佑黑人问号,等等,他CPU烧了?。
庄亦河走过来,说:“谈完了??”
孟骄:“嗯。”
庄亦河朝其他两人伸手,说:“你们好。我是庄亦河,孟骄的租客兼同事。”
孟骄补充:“兼好朋友。”以及未来老婆。
罗利礼貌地跟他握手,一触即放,生怕旁边那个与前boss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男人,异曲同工之?妙地瞪他。
罗利同时也介绍自己:“您好庄先生,我是罗利,孟总的特助。”
庄亦河看见罗利的那一刻,心里就升起了?讶异,孟骄竟然敢雇佣他前世的助理。
他太?大胆了?,也不怕被罗利发现借尸还魂的事,然后被抓去做研究。
或者说,孟骄竟然能雇佣到他前世的助理。
罗利的能力?有多?强,庄亦河是知?道的,并且还知?道能力?越强的人,心里越傲气,不知?道孟骄用了?什么办法能把人给招来。
蒋佑没罗利那么多?九转八回的心思,但对庄亦河也挺好奇,一是蒋斌龙跟他说过庄亦河阴狠又变态的光荣事迹,二是对孟骄和?庄亦河的关?系有些惊讶。
蒋佑:“你好,我是蒋佑。”
“你是龙叔的儿子??”庄亦河扫了?他一眼,他见过蒋佑,之?前在太?阳花公司门口,有人开车来接孟骄,他和?孟骄一起坐在后座。
蒋佑:“嗯。闻名?不如?见面?,庄小哥看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饿了?吗?”孟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面?色不动道。
“嗯。”
庄亦河刚放开蒋佑的手,孟骄就偏身挤进两个人中间,面?向庄亦河问:“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你说都行不就是让我猜。”
“那你猜。”
“那我猜——”孟骄忽然转头?看向那两人,说,“你们要留下吃饭?”
“你们要留下吃饭?”跟“还不走,难道要我留你们吃饭”有什么区别?
两人识趣,连客气拉扯都没有,利落地告辞。
“都中午了?,你不留人家吃饭啊。”
“我没力?气给他们做饭吃。”
“那我们点外卖吧。”
“外卖猜得到你想吃什么?”
笑话,孟骄能让外卖抢了?他表现的机会?
庄亦河:“……”用得着外卖猜吗,他不得先点嘛。
“外卖不健康不营养。”孟骄开始卷袖子?,又把手里的佛串解下来缠在庄亦河的手腕上,“先帮我戴着。”
“哦。”
庄亦河摩挲着腕子?上的珠子?,上面?还残留着孟骄的温度,温热舒服,手感不错。
“吃青花椒烤鱼?”
庄亦河眼睛亮了?亮,点头?。
第69章 第 69 章
十二月下旬, 《别回头》的拍摄正式开启。庄亦河参与?了《别回头》的所有准备工作,等到正式开拍后,他反倒没?有天天盯着, 而是全权交给了许燎,只是时不时会去?剧组逛一逛, 看一看。
一周前, 他发给《三千流》剧组的试改编已经通过, 并且也和剧组见过面, 正式建立了合作的关系。
所以?现在庄亦河的时间全都用来《三千流》的改编, 以?及制作《别回头》的bgm以?及海报等琐碎的东西。
孟骄同时也很忙, 一是他的公司刚成立不久, 需要解决的事情还很多?。二是到了年底,也是各个项目报告、汇总和结算的时候。这些都足以?让孟骄忙得脚不沾地。
只有到晚上?, 两人才能在家里见上?一面。
孟骄忙公司,庄亦河忙剧组和改编, 庄婵忙初升高?, 三人难得在周五晚上?齐聚, 一起坐在沙发上?, 看着电视里正放着庄夏最喜欢的动画片, 神色倦怠, 眼里无光。
唯有庄夏在另一边兴奋地看着电视又唱又跳。
关璐从厨房走出来, 瞧见几个小的状态, 忍不住噗嗤笑了,说:“饭菜做好?了, 快来吃饭。”
倦怠的三人同时默契地转过头望向关璐, 眼里的光一点点亮起。
庄夏跳下沙发,穿了拖鞋, 欢呼:“吃饭啦!吃饭啦!”
关璐乐不可支,拉着庄夏去?洗手,庄婵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孟骄站起来,看着仍坐在沙发上?的庄亦河说:“还不起来?”
庄亦河伸出手,说:“拉我一下。”
孟骄把他拉起来,说:“吃饭都没?力气了?”
庄亦河:“你说生活这么苦,为什么我还要努力生活?”
孟骄被他这一句充满哲学?味道又消极的话给噎了噎,也没?说让他别做了的废话,而是道:“一会儿我给你按摩按摩?”
“吃完饭后,要开始你的怕黑脱敏治疗。你是不是又忘了。”庄亦河低声说。
“可以?停一天。”
“不可以?停。”庄亦河严肃道。
孟骄:“……好?吧。”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的事上?点心。”庄亦河无奈道,“每次都是我提醒你。”
孟骄垂眼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会儿,也没?说。
“有话就?说。”
“你对别人也这么好??”
“嗯?”
“你对你那些前男友们也这么上?心?”
“……”
“为什么不回答?”
“我要吃饭了。”
吃完饭,洗完澡后,十点,庄亦河敲开了孟骄的门。
孟骄房里有四种层次的灯,第一层是很亮的吸顶白炽灯,第二层是柔和橘黄光的吊灯,第三层是挂满房间的星星灯,第四层是床头的小夜灯。除此以?外,还挂了一些庄亦河制作的花灯,类型不一,有龙虾灯,兔子灯,绣球灯等,制作精美,白天黑夜都可以?当装饰。
而这些灯都可以?用同一个遥控器控制开关。
庄亦河走了进去?,像以?往一样?,先打开了孟骄房里的所有灯,原本?只开着吊灯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孟骄眯了眯眼睛,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庄亦河已经脱鞋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个个又开又关。
孟骄坐到他的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把吸顶灯、吊灯以?及花灯都关掉,说:“别玩了,眼睛要闪瞎了。”
“你现在好?勇哦。”庄亦河有点不爽他抢遥控器,把遥控器抢了回来,又打开了花灯,并且还摁开了花灯里的唱歌按钮。
龙虾灯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鸭子灯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兔子灯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怪兽灯唱着:“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
不同的儿歌在这个房间里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壳疼,孟骄说:“你好?幼稚。”
庄亦河嘁了一声,把声音调大,更吵了。
孟骄被他更幼稚的举动逗得更好?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庄亦河迅速把声音关掉,眼里带着震惊地看向孟骄,问:“你刚才没?说话吧?”
“说了。”孟骄说。
“说什么了。”
“我说你好?可爱啊。”
“……你没?事吧。”庄亦河朝他挪近了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热啊。
“今天你有两个小时十八分没回我的消息。我——”
“我说了我们可以通视频,是你自己不要。我要改剧本?,哪有时间给你回消息。”
“我很想你。”
庄亦河眨了眨眼,说:“你最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怎么总说这么诡异奇怪的话。”
“怎么,就?准你说骚话撩我,不准我说点实话。”孟骄淡定道。
“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吗。”
“我说的话不正常?”
“你觉得你正常?”
“正常。”
庄亦河睁圆眼睛,孟骄注视着他。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庄亦河觉得孟骄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温柔深情。
莫名的失控感,让庄亦河不敢再和他继续危险的话题。
“我们开始吧。今天的安全词依旧是——”庄亦河收敛目光,保持镇定道。
孟骄:“’停下‘。”
庄亦河关掉花灯,只剩下星星灯和床头小灯。
孟骄说:“继续。”
庄亦河关掉床头小灯,房间顿时又暗了一个度,孟骄的呼吸微乱了起来,但?总体上?还能稳得住。
庄亦河:“你先缓缓,一会儿我就?要全部关掉了。”
孟骄:“今天到
第三章了。”
庄亦河:“我已经在酝酿了。”
孟骄:“酝酿什么?”
庄亦河:“酝酿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语调,能把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的故事里来。”
这个脱敏方法是庄亦河从一千零一夜故事里得到的灵感。
传说阿拉伯古代有一个暴君,他每天娶一个女子,第二天早上?就?要把新娘杀掉。后来有一个女孩为了阻止国王的残暴行径,主动提出做暴君的一夜王后。女孩和暴君结婚后,就?开始给暴君讲故事,每次行刑的时间到时,女孩也正讲到故事最精彩的地方,此时正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暴君就?会说:“过一天再杀吧。”后来一个故事一个故事讲下去?,暴君为了听故事,也一次次放过了女孩。这么一天天过去?,故事讲到了一千零一夜,暴君终于改掉了他残忍的做法,而那个女孩也成为了长久的王后。
庄亦河要做的,就?是在关上?灯,孟骄陷入黑暗后,开始给他讲故事,吸引他的注意力。
如果孟骄想把精彩的故事听下去?,那他就?得集中全部的精力听着,尽力忘记掉对黑暗的恐惧。
如果孟骄实在难受,就?会说出安全词“停下”,那么庄亦河就?会立刻把灯打开,同时故事讲述也会中断。
这样?长久训练脱敏下去?,孟骄会渐渐延长对黑暗的容忍时间,如果庄亦河的故事够精彩,或许最后孟骄会期待起黑暗的来临也说不定。
脱敏训练开始前,孟骄也曾把这种方法跟自己的心理治疗师说过,心理医生表示可行,但?也嘱咐过每一次进行脱敏治疗时,要温和谨慎,最后心理医生需要孟骄把每一次脱敏感受事无巨细告诉他,心理医生会借此监测孟骄的心理变化和治疗效果。
“你准备好?了吗?”庄亦河的手指放在星星灯的开关按钮上?。
“准备好?了。”孟骄深吸了一口气。
庄亦河摁灭星星灯的动作无声,但?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孟骄已经开始了呼吸困难的生理反应。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便可以?成为造物主。《造物主》
第三章,草履虫的欢乐世界。”
庄亦河干净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精彩的故事内容。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孟骄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明显,他将?四肢缩了起来,双手埋着脸,庄亦河的声音明明很近,他却感觉那声音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但?孟骄真的期待了很久的《草履虫的欢乐世界》,他努力地想要去?辨别声音,吸收那声音带来的信息,尽量地把那些信息在脑子里转化成情节,然后再沉浸到故事里。
可他很努力很努力,也抵挡不住生理上?的反应,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单细胞生物的世界开始被地下室的蛇虫鼠蚁替换,父母的冷漠责骂,痛苦且没?有自尊的惩戒,姐姐从高?楼一跃而下,炸开的血液和脑浆,还有疯狂麻木的生活……
孟骄突然回到了十岁的时候,姐姐带着他离家出走,两个小孩在下着雪的冬日里走了一个小时,就?被抓了回去?。后来的那一个月,孟骄和易姝每天要跪着重复认错和检讨,只能吃狗盆里剩下的东西,住在全是蛇鼠虫蚁的地下室,直到易姝发烧感染住进了医院,那场可怕的惩罚才停下。
他再一次跪在冷血漠然的贵妇人面前,恐惧又麻木地磕头,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认错,绝望窒息的感觉浸没?他的全身,他过敏般喘着气,几乎作呕。
有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孟骄恍惚地被什么人拉了起来,那个人在念着什么,声音远远近近,企图把什么东西念进他的脑海里。
但?那种熟悉温暖的感觉很快被孟骄识别为爬在他身上?的蛇和老?鼠,他惊恐地要把那种东西赶开,更用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庄亦河顿了一下,收回自己被打疼的手,仍旧不停地讲着故事。
孟骄时而清醒,能听见庄亦河的故事;时而回到那肮脏不堪的过去?,哮喘般的呼吸如同生锈的风箱,喑哑艰涩,他的冷汗越流越多?,庄亦河感觉到他的状态十分不对,但?不确定要不要停,因为孟骄还没?说出安全词。
忽然,孟骄猛地激灵,痛苦地哀叫了起来。
“光,光。停下,停下。”
庄亦河立刻摁了开关,霎时间,床头小灯,星星灯,吸顶灯,吊灯,花灯一一打开,房间里迅速亮如白昼。
孟骄被刺眼的光笼罩了半分钟,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四分半钟。有进步。”庄亦河看了一眼计时器。
上?回坚持到四分钟就?开灯了,这次还多?坚持了三十秒。
孟骄仰头靠在墙上?,喘着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好?吗?”庄亦河问。
孟骄看向他,静默了片刻,忽然把人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庄亦河没?有挣扎,任凭孟骄疯狂地在他身上?吸气,因为每回都这样?。
但?几秒钟后,庄亦河发现这回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孟骄在舔舐亲吻着他的脖颈皮肤。
细麻的电流从孟骄亲吻的地方播散开来,庄亦河半个身子又酥又麻,他愕然道:“孟骄,你干什么?”
孟骄似乎被他这一声质问给镇住了,动作停滞,半晌没?说话。
第70章 第 70 章
孟骄不亲了, 而是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不动了。
仿佛在装死。
但只要庄亦河动一下,抱着他的手臂就会加紧几分, 不给他丝毫挣脱的机会。
“解释。”庄亦河说。
过了一会儿,孟骄说:“应激反应。”
“以前没?有?这个反应。”庄亦河奇怪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的沐浴液味道很明显。”
“不觉得。”庄亦河闻了闻自?己。
孟骄狗一样用鼻子在他脖颈嗅, 说:“你好香。”
“你好变态。”
“……”
孟骄喉结动了动, 唇瓣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皮肤。
“做吗?”庄亦河问。
孟骄滞了一下, 说:“不做。”
“不做就别乱蹭。我要有?反应, 你负责?”
“你还没?回答我今天的问题。”孟骄忽然跳到另一个话题。
“什么?”
“你对你那些前男友们?也这么上心吗?”
“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别问。”
孟骄箍紧他的腰, 埋在他肩颈上的脸蹭了蹭, 发出一声?类似小狗的嘤咛声?。
庄亦河以为自?己幻听了, 孟骄怎么会发出这么娇弱委屈的声?音,他竖起耳朵, 企图再仔细听听,结果孟骄却没?再发声?。
“我想知?道, 我和他们?在你心里是不是一样的。”孟骄低声?说。
孟骄的声?音很平静, 但庄亦河听着却心脏缩了缩, 有?点酸涩的感觉。
“当然不一样。”庄亦河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撒谎。
何止不一样, 是特殊, 独一无二的特殊。
“哪里不一样。”孟骄的心不上不下地吊着, 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庄亦河可能给不了。
“废话, 那是前男友,我俩是好朋友。”庄亦河说。
果然。孟骄感觉自?己的玻璃心都碎了一地, 他没?听出庄亦河话里的阴阳怪气, 自?顾自?地沉默emo。
庄亦河觉得牙根发酸,咬了咬牙, 说:“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孟骄默默接收了一张来自?庄亦河的好人卡,刚刚经?历一场脱敏训练的他好像分外脆弱,他放开庄亦河,直起身,眼睫微敛,注视着怀里的青年。
庄亦河转头看他,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对你好过。”孟骄说。
庄亦河迎着孟骄疑似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那句“我也是”。
虽然庄亦河平时骚话百出,但那都是半真半假,带着挑逗意味,夹杂着插科打诨的,如?果要让他说出这种类似剖析心迹的话,他的尴尬癌会爆炸。
“我只给一个人做过灯,织过围巾。”庄亦河偏过视线说。
“但你会把遗产留给你心爱的祝青竹,可怕得很。”孟骄冷笑?。
庄亦河恼了,说:“你是不是有?病,想吵架?”
孟骄面无表情?。
“我并没?有?把遗产留给他,我捐给公益组织了。”
孟骄垂着睫毛,亮堂的灯光下,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可怜。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庄亦河故意道。
孟骄仍旧沉默。
孟骄连这个都不反驳,庄亦河觉得他今晚古怪极了,不,或者说他这段时间?就很古怪。
“孟骄,你这是过界了吧。”庄亦河带着微微怒意道。
“我好累。”孟骄说。
庄亦河正在膨胀的气球,倏然被针扎了一般,迅速泄了气。
“累的话,你就休息吧。”庄亦河说。
他不应该和一个刚刚发过病的病人太过计较。庄亦河在心里宽慰自?己。
庄亦河正要起身,孟骄突然说:“什么好朋友,你不是想跟我做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你说要做好朋友的?”庄亦河忍无可忍怒道。
孟骄看着他:“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庄亦河被他疑似哀怨的眼神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孟骄,你到底怎么了?别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你谈过这么多次恋爱,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谈过的人里面没?你这种类型的!”
“算了。”
“……你这样真的很恐怖。”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孟骄说。
庄亦河站起身看着他,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了视线离开。
*
“这个网络视听晚会在圈里挺重要的,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出席,流量也很大,如?果你去的话可以给我们?的短剧多宣传宣传。”谢惠说。
“好。孟骄最近太忙了,没?空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陪你去。”
“不用了,您家里人不是生病了吗,您好好照顾家人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吗。我让江晗陪你。”
“江晗还要帮我盯着剧组。没什么好怕的。您放心吧。”
谢惠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说:“行。那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庄亦河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画几秒,拿起画笔继续画。
一个小时后,孟骄敲门进来。
庄亦河把面前的画用布挡上。
“在画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别回头》的海报,血腥恐怖风格,你确定你要看?”庄亦河作?势要掀遮挡布。
“那就不用了。”孟骄拒绝道。
“有?事?”庄亦河问。
“那个网络视听晚会……”
“我和谢姐说了,你没?空去,我一个人去。”
孟骄眉头微蹙,说:“我可以去。”
“怎么,你半夜十一点回来再赶去吗?”
孟骄:“……我只是这几天比较忙。”
“我猜你那天也挺忙的。就别管这个了。”
“你一个人能去?”
“我离了你就不能独立行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自?从脱敏那天晚上过后,两人各忙各的,从早忙到晚上,见了面说的话也少了,即便孟骄去庄亦河的房间?陪睡,两人也不怎么说话,跟冷战似的。
“不是这个意思就不用多说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庄亦河说:“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画画了。”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
孟骄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走,几次欲言又止。
“别这样。”孟骄无声?叹气道。
“别怎样。”
“我不想跟你冷战。”
“我们?冷战了吗。”
孟骄默了默,说:“你别和我生气。”
“是你和我生气,还是我和你生气。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很莫名?其妙,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哪有?不理你。”
“你昨天跟我说了几句话?”
孟骄愣了一下。
“六句话。早上好。我先走了。中午很忙,不回去了,我给你点外卖。多吃点。早点睡。晚安。”
“前天呢?早上好。我先走了。我中午不回去了,我给你点了外卖。我晚上要加班,可能要晚点。对不起我回来迟了。哦,你已经?睡了,晚安。也是六句话。”
“大前天……”
“庄亦河,你为什么要数我跟你说了几句话。”
“因为我记忆力超绝。”
孟骄:“……”
孟骄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怪圈,时而有?种冲动要向庄亦河告白?,追求庄亦河,让他做他的男朋友,但又害怕庄亦河不答应。如?果庄亦河答应,又怕自?己沦落到他以前男朋友那样被抛弃的后果。
时而又生出一种偏执,就算庄亦河和他谈恋爱后,想抛弃他,他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会把庄亦河紧紧拴在身边,囚禁也好,锁住也好,总之绝不能让庄亦河离开他。可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他就违背了想做正常人的目标。
时而觉得现在只做朋友也挺好,默默地爱他,只要庄亦河在自?己身边不离开就好。但这样,他就不能碰庄亦河,这会让他无比痛苦。
时而又要斤斤计较自?己在庄亦河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纠结庄亦河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否对他也有?一点点喜欢。
他每天处于?这种怪圈中,难以自?拔。每当他面对庄亦河的时候,心里就有?万千复杂滋味,并且他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对庄亦河真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
所以在他还没?处理好自?己的心绪想法之前,他只能尽可能地远离庄亦河。
“你以前也会记别人跟你说了几句话吗?”孟骄问。
庄亦河顿时火起,说:“你阴阳怪气什么,我没?病,有?病的是你。”
孟骄愕然,说:“我没?说你有?病,我没?阴阳怪气。”
“你生什么气,能不能直说,冷嘲热讽有?意思吗?”
“我没?冷嘲热讽。”
“敢说不敢认?”
“我说了我没?有?。”
“不能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孟骄蹙眉,说:“是你不好好说话。”
庄亦河咬着牙,突然拉开了遮挡布,血腥的画面直冲孟骄的眼球,他闭了闭眼,喉咙涌出恶心的感觉。
孟骄的脸色有?些泛白?,庄亦河瞪了他几秒,又把遮挡布给盖上了。
庄亦河起身要走,说:“你不走我走。”
孟骄赶忙拉住他,庄亦河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
“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而然地把他忘了。庄亦河这么想着,越想越气,甩他的手,说:“你给我滚。”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孟骄皱眉无奈道。
孟骄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庄亦河笑?了一下,突然抓着他的胳膊,来了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摔完人,庄亦河就打开了画室的门,又“砰”地一下关掉,而还躺在地上的孟骄还是懵的。
孟骄迅速爬了起来,跑到庄亦河的房门口敲门。
“庄亦河,开门!庄亦河,开门,你给我开门!”
孟骄敲了半天,庄亦河的房门都稳如?泰山,孟骄退后两步,抬起腿正想把门踹开,隔壁的书房门就开了。
庄亦河从书房出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说:“如?果是其他人吵架,上/床狠狠打一炮,什么气都能消了。但我觉得我和你,很有?必要打一架。”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庄亦河和孟骄没打成, 一是孟骄不?会?和他打,二?是接庄夏放学的关璐正?好回来?了。
在家人?面前?,两人?的矛盾再大, 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晚上吃的是火锅, 庄亦河和关璐在厨房准备食材。其他三人?在客厅, 孟骄给庄夏辅导功课, 庄婵在做作?业。
“孟骄哥哥, 我听不?懂呀~”庄夏歪着头?, 眨巴着眼睛, 一脸还没来?得及被知识污染的纯真, “你?能不?能再讲一遍啊?”
有句话叫七八岁的男孩比狗都嫌,教一年?级的小学生容易减寿。
庄夏的淘气程度不?至于比狗都嫌, 但他的疑问真的很多,教他做作?业真的很容易暴躁。就算是关璐那种?温柔性格, 也有被庄夏逼到偷偷崩溃的时候。
庄亦河从开放式厨房远远地望过去, 瞧见孟骄眉眼间隐隐的无奈和崩溃, 他勾了勾嘴角, 顿时感觉气都消了一大半。
好夏夏, 加把劲儿, 哥哥的气全靠你?撒了。就这么气他, 气死他, 把他气成河豚。
孟骄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教了八遍了, 八遍了!为什么一个妈生出来?的孩子, 庄婵这么聪明,夏夏就这么……他咬了咬牙, 抬眼就瞧见庄亦河带着笑意?的目光,虽然那笑意?带着一些恶趣味,但总算是笑了。
不?过孟骄高兴得太早了,庄亦河碰到他的视线后,眼里的笑意?就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冷冰冰的样子。
庄亦河看向辅导功课组的时候,一旁的庄婵也抬眸瞧了一眼,正?偷笑着,就撞上了孟骄无情?的视线。
庄婵咽了咽口水,感觉有危险在降临。
“孟骄哥,怎、怎么了?”
“你?写完作?业了?”孟骄问。
“刚写完。”庄婵下意?识答。但她答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这嘴太快了。
“行,那你?辅导夏夏功课,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孟骄哥,我去厨房帮忙吧。”
孟骄按住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摁坐了回去,说:“不?用?,你?学习了一天,挺累了吧,就坐着吧。”
庄婵肩膀一斜,孟骄转手又落到她的另一侧肩膀,跟吸铁石似的,庄婵伸手隔开他的手,孟骄以手为刀挡住她的手,眨眼间两人?就过了好几招。
最后当然是庄婵输了。
“还有得练。”孟骄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的肩。
庄婵感觉被他拍得要?吐血了,“好的,师父。”
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客厅这边情?况的庄亦河翻了个白眼,欺负他还不?够,还欺负他妹妹,靠。
孟骄走过去,在厨房外边逛了两圈,正?在切肉片的关璐抬眼,奇怪道:“阿骄,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别挡光了哈。”
正?在择菜的庄亦河嗤笑了一声。
孟骄摸摸一旁的西红柿,又摸了摸蒜,好像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说:“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关璐想了一下,说:“那你?和小庄一起?洗蔬菜?生菜、金针菇、还有豌豆苗之类的,我都放小庄那边了。”
“哦,跟小庄一起?洗蔬菜啊。我知道了。”
说着,庄亦河身边就贴过来?一个高大恒温物体,他冷淡地把处理好的金针菇扔进洗菜篮推到孟骄那边,说:“洗这个。”
“我不?会?,你?教我。”孟骄小声说。
平时厨房一把好手,跟他说不?会?洗菜?庄亦河冷冷地瞪他。
孟骄改了个说辞,说:“我妈让我们一起?洗。”
“你?给我滚远点。我和你?很熟吗,六句哥。”
孟骄不?敢说话,垂眉低眼的。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庄亦河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
孟骄心里好笑,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庄亦河已经把需要?的生菜择完了,准备洗菜,手刚伸进接满水的洗菜篮里,另一双手也浸进水里似有若无地碰他的手。
庄亦河额角青筋跳了跳,把手抽出来?,低声骂道:“你?有病是不?是。你?再碰我一下,永远也别想我消气。”
孟骄手指蜷了蜷,庄亦河恼道:“你?自己洗。我去洗金针菇。”
“对不?起?,我都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孟骄一边洗青菜,一边说。
庄亦河冷着脸没说话,洗着金针菇。
“你?摔了我一跤,应该可以扯平?”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庄亦河说。
“因为我好几天没理你?,没跟你?说话。”
“呵。”
“我真的没有阴阳怪气你?,也没有说你?有病的意?思。”
“呵呵。”
“我道歉的态度不?对。”
“呵呵呵。”
“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能明说吗?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当然。”
“所以你是自然地不理我。”
孟骄怔住,他一时没能理解庄亦河的脑回路,没说出话来?。
庄亦河冷笑:“你?问我你?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那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东西呢。可有可无,想理就理,想不?理就不?理的空气是吗。”
孟骄震惊,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就是这么做的。”庄亦河冷冷地给孟骄下了死刑。
“我……”
庄亦河关了水龙头?,说:“关姨,我去瞧一眼夏夏写作?业。”
关璐:“好嘞。”
孟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跟着庄亦河解释,就被关璐叫住了:“阿骄,你?去哪,这里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
之后的白天,庄亦河带着笔记本去剧组码字,孟骄要?去公司工作?,再加上庄亦河把孟骄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孟骄发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发不?过去。
晚上回到家,庄亦河只和关璐等人?说话,吃完饭后,庄亦河就迅速回房锁门,拒绝沟通,孟骄想逮人?都逮不?到。
生气的庄亦河比猪都难抓。
就这样,庄亦河单方面跟孟骄冷战了两天。
庄亦河单方面冷战,孟骄的滋味不?好受,庄亦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在网络视听晚会?的现场,庄亦河也因为心情?不?好,满脸清冷厌世,被媒体拍到放到网上后,虽然冒出了一些骂他耍大牌的黑子,但更多的还是一众粉丝嗷嗷叫不?愧是她们矜贵优雅,高贵冷艳的庄少。
晚会?过后,主办方又邀请了一些重?要?人?物,开始另一场宴会?,庄亦河一想到回去要?跟孟骄冷战,就不?想回去了,于是也答应了参加这个在某酒店的宴会?。
谁知道,竟然有人?敢在这个宴会?上,把一杯下了料的酒水递给他,还诱哄着他喝。
庄亦河都被给他递酒水的小明星给蠢笑了。
小明星瞧见他笑了,还以为自己劝酒的话术有效果了,嘴角藏了点得意?的笑意?。
庄亦河忽然搂住小明星的脖子,低声暧昧说:“我也和徐老师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天,喝喝酒怎么样?如果尽兴的话,就在这开个房间彻夜畅谈。你?说好不?好?”
徐琼瞥了一眼庄亦河漂亮精致的眉眼,心跳有点快,心想,原来?这个庄亦河还是个风流浪子,要?不?是盛少要?这个人?,他还真不?介意?和庄亦河一度春风。
“好啊。”徐琼弯着眉眼说。
两人?一起?离开了。
庄亦河带着徐琼在酒店花园里越走越偏,偏得徐琼开始有点不?安。
“庄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找个偏僻的地方,这样才好办事啊~”庄亦河暧昧笑道。
徐琼咽了咽口水,说:“庄老师,要?不?我们开个房吧?”
庄亦河停下脚步,弯起?唇角,把徐琼一直捏着的酒杯接过去,说:“不?,我就喜欢野战露出。”
徐琼瞳孔地震,天啊,他他他好像遇到变态了。
庄亦河把酒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抓着徐琼的领子拖到假山背面,徐琼惊恐挣扎道:“庄、庄老师,我我不?能野战,要?是被人?看见我就完了,我刚红不?久,不?能——”
庄亦河放开他,徐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脸上突然被重?重?打一拳,紧接着肚子上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嗷!”
庄亦河捏了捏指节,发出轻脆的咔咔声,他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却笑得温柔:“不?好意?思,我真的喜欢野战。”
野战,顾名思义,在野外战斗。
徐琼毫无反抗能力,很快就被庄亦河打得鼻青脸肿,满脸血污。
庄亦河打爽了,才问:“说,谁指使你?给我下药的。”
“不?说?看来?是我们野战不?够激烈啊。”庄亦河啧了一声,又开始打。
徐琼:我还没开口啊!!!
庄亦河又是一顿揍,等他把这几天积攒的坏心情?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抓着徐琼的头?发,再次问:“是谁?”
徐琼已经被打得快神志不?清了,他抽抽噎噎地说:“是、是盛少。”
庄亦河冷笑:“好,很好。”
徐琼看着庄亦河拿起?那杯下了料的酒朝他走过来?时,仿佛看到了厉鬼索命,瞳孔惊惧颤抖,牙齿打颤,艰难地想往后爬。
“盛少,徐琼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就是,我刚都看见徐琼和他一起?出去了。”男人?搓了搓手,“盛少,等你?玩过了,能不?能给兄弟们也玩玩?我看庄亦河长得真他妈带劲儿,那腿是真长,屁股真翘。”
盛少康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酒,说:“不?急。徐琼不?成功,我还有别的办法。反正?今天庄亦河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的。”
“幸好今天孟骄没来?,不?然真不?好下手。”有人?说。
气氛突然微妙地静了静。
盛少康脸色变了变,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那次年?度盛典,是盛少康有生以来?最憋屈最耻辱的一次。他不?仅被孟骄打了一顿,还不?能还手,后来?还被自家舅舅训了一顿,说孟骄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而?且话里话外好像舅舅有什么把柄在孟骄手里,让他以后离孟骄远点,让他不?要?得罪孟骄。
盛少康这段日子以来?,憋着的这一股火无处可发,他天天诅咒着孟骄,却突然有一天,他梦到了庄亦河。
庄亦河太合他的胃口了,他回想着那次见到庄亦河真人?的样子,越想,做的梦越多,渐渐地,憋屈的火变成了邪火,而?且一天天越烧越旺。
他想着找个机会?上了庄亦河,再把庄亦河的裸/照拍下来?,威胁他,让他做自己的情?人?,随时随地都能草,顺便把从他搭档那里受的气全发泄到他的身上。
只要?他威胁庄亦河不?许告诉别人?,庄亦河绝不?可能声张,不?然他的声誉和事业将会?毁之一旦。这样孟骄也不?可能知道,就不?会?碍他的事了。盛少康越想越抓心挠肝,心痒难耐,他仿佛被庄亦河迷了心智似的,越想越魔怔。
于是在得知庄亦河要?一个人?来?这个宴会?的时候,他心中狂喜,迅速就制定了好几个计划,而?徐琼只不?过是最初的计划之一。
盛少康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见徐琼发给他的信息,他的笑容缓缓扩大,舔了舔唇。
“徐琼得手了。”
第72章 第 72 章
盛少康打?开酒店房门, 房里漆黑一片,他?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正准备开灯, 旁边没来由?地过来一阵冷风,他?还没反应过来, 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用力往后一扭!
盛少康被人扭着胳膊摁在了门上, 脸颊死死地贴在门板上,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紧接着, 又是“咔嚓”一声, 他?的双手被手铐拷上了。
盛少康惊恐地正想说话, 嘴里就被塞上了几片药片,下颌被掐住往高抬, 喉咙被打?了一下,他?下意识吞咽, 把?嘴里不明药片吞了进?去。
“是、是谁——唔唔唔~”盛少康刚叫出声, 嘴巴又被一团布料死死塞住, 一股怪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庄亦河拖拽着盛少康, 把?他?扔上去, 正被催//情//药折磨得神志迷糊的徐琼被吓得清醒了一瞬, 但很快又陷入了可怕恐怖的潮/热中去。
徐琼全身不着一缕, 痛苦地迷乱打?滚, 那点自?我慰藉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杯酒里的药太猛烈了。
盛少康色/欲熏心?,为了保证不让庄亦河有一丝清醒逃脱的机会, 专门从?国?外黑市里买的药, 药性极猛,如果?不及时发/泄出去, 会有很强的副作用,重则甚至会死亡。
徐琼在那种药效之下,连浑身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从?脑子到身体?只?有一个本能的信号。
他?突然感觉身边正在乱动的物体?散发着他?想要的气息,他?迷迷糊糊地朝那个温热的物体?贴过去,贴近后,他?倏地发了疯,疯狂撕掉碍事的布料。
盛少康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着,但很快,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不仅不挣扎了,还像鱼渴望水一样,和对方打?了起来。
两头?禽兽失了神志地疯狂缠打?,旁若无人地着。
庄亦河对不远处的两头?狂兽的交流恍若未觉,神色平静地打?开了昏黄的床头?灯,将盛少康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摆好合适的角度,尽可能把?两位的精彩表演拍得清清楚楚,分毫毕现。
同时又将摄像机拍到的东西同步上传到自?己的手机里。
做好一切后,他?坐到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欣赏着这场斗兽场般的热血战斗。
过了会儿,他?给兰斯洛特发了条信息:帮我黑掉xxx大酒店,八点半-十点半,二?十三层所有的监控。
兰斯洛特:???
庄亦河:哦,忘了介绍,我是庄亦河。
兰斯洛特:我知道你是庄亦河!你为什么知道我能?
庄亦河:快点。感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兰斯洛特:?!
庄亦河没理兰斯洛特接下来的一串疑问的信息,退出了聊天框。
野兽般粗重的喘息以及一些怪异的声音此起彼伏,两条真人影子精彩大战,难舍难分,庄亦河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一些疲倦。
他?忽然想孟骄了。
他?摁亮手机屏幕,滑动了几下,犹豫了两秒,把?孟骄的微信和电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庄亦河认真数着孟骄这些天给他?发的信息数和打?电话次数。
孟骄发过来的微信消息,一共有六百八十九条。
孟骄发的短信有五百二?十一条。
孟骄打?的电话有三百多通。
庄亦河看着孟骄给他?发的消息,唇角一点点勾起,哼了一声,心?说这都是你欠我的。
他?刷着孟骄给他?发的微信,抿了抿唇,他?真的很想孟骄了。
这几天冷战,他?也真的不开心?。还是找个机会和好算了。
刚下定决心?回去就和好,他?就看到了孟骄最后一条发来的信息。
【宴会快结束了吗?我在xxx大酒店停车场的电梯旁等你。我接你回家。】
庄亦河来的时候就把?摩托车停在了某个电梯的附近,孟骄应该是找到了他?的车,所以在那里守株待兔。
庄亦河轻啧了一声,笑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眉眼弯弯地扫了一眼正在酣战的两头?野兽,愉悦轻盈道:“good night~”
很快,房门开了又关,将那苟且黏响的声音隔绝在了房门里。
孟骄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眉头?轻蹙,出神地想着什么,淡淡的冷光打?在他?的身上,添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孟骄看见来电显示是庄亦河的一瞬,暗淡的眸光亮了亮,刚接通就听到庄亦河急促紊乱的喘息,他?好像在痛苦压抑着什么,说:“我在酒店1203房,快来。我、我被下药了。”
孟骄瞳孔骤缩,那刹那感觉如坠冰窟,浑身发着寒,他把烟头狠狠摁进掌心,极速跑了起来。
孟骄以极快的速度到了1203外面,气喘吁吁,眼底满是担忧焦急,正想一脚把?房门踹开,却?没想到房门先一步开了一条缝。
他用力推门进去,房里开着睡眠灯,不是很亮,昏黄暧昧。
“庄亦河——”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扑到了孟骄的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孟骄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抱住。
“庄亦河,庄亦河,你现在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挺住。”孟骄抱着人的手禁不住地发抖,他?弓腰正想把?人横抱起来,庄亦河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我没事,我没事。”庄亦河虚弱道,“就是,被下了催情的药……”
庄亦河抱着他?,学着徐琼中药的样子,乱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又蹭又扭,一副欲求不满,迷乱饥渴的样子。
孟骄呼吸微重,抓着庄亦河乱摸的手,说:“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医院打个针就好了。”
“不去医院……我要你,求你,要你……现在就要,哥~”
“不行,”孟骄深呼吸一口,咬牙道,“还是得去医院,这药效这么厉害,伤身的。不是做一次就能解决的。”
“那就多做几次。”庄亦河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庄亦河陡然地架上来,孟骄被压得后退了半步,背部抵在了门板上。
“别?这样庄亦河,不行,”孟骄用尽了自?制力,才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他?推开,“我不能趁人之危。”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心?说,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君子,而且君子好像也不是你的人设。
“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哥,快点帮帮我~”庄亦河四肢缠扭着他?,喘着粗气着急道。
“还是去医院吧,这种药的药效十分要命,必须得去医院才能解决。”孟骄的神情忽然冷静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微妙。
庄亦河毫无所觉,还在又扭又蹭地撩拨他?,闻言,愕然道:“嗯~你怎么知道是哪种药?”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般催//情药没这么骚。”孟骄语气平静道。
庄亦河反应了两秒,推开他?,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
“浪够了没有。骚货。”孟骄冷冷道。
庄亦河像是被当面打?了一巴掌那样羞愤,他?恶狠狠地瞪着孟骄,眼眶有些泛红。
他?之前就想过,要想和好,要么干一炮,要么打?一架。他?不想冷战了,他?想和好,他?也不想和孟骄打?架,那他?想办法跟孟骄干一炮,他?有什么错?
孟骄即便发现他?是装的,半推半就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揭穿他?,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庄亦河踹他?一脚,说:“滚,好狗不挡道。”
“你去哪。”
“关你屁事。”
庄亦河刚打?开门,门就被一道更大力的力道给推上了,接着庄亦河的胳膊就被拽着往后退。
“你去哪。”孟骄阴冷道。
“我踏马去死行了吧!不碍你的眼!”
“庄亦河!”孟骄怒极了,厉声喊道,“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再说那个字!”
庄亦河被他?吓了一跳,咬着牙,瞪着他?说:“我说了怎么了!我就说!我就要去死!”
孟骄怒火上头?,拉扯着他?往里面走,又用力地把?他?扔在床上,庄亦河想爬起来,但很快就被孟骄死死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庄亦河挣扎着大喊。
庄亦河的屁股突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庄亦河滞了一秒,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孟骄!”
孟骄不说话,沉冷着一张脸,把?又要挣扎起来的庄亦河用力按着,又往他?挺翘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孟骄,你想死是不是!”
“啪!”又是一巴掌。
“孟骄!啊!”
“啪!”
“孟骄我杀了你!”
“啪!”
庄亦河死命挣扎着,终于逮着机会,抓住了孟骄的手,又迅速抬腿踹了他?一脚,然后翻身把?他?坐压在身下,怒气汹汹,抬手就用力抽了他?一巴掌。
孟骄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嘴角渗了点血,他?闭了眼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庄亦河胸膛急促起伏着,红着眼眶瞪他?。
两人沉默着,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但同时,两人心?里又涌上一些难言的难受。
过了会儿,庄亦河稍稍倾身,用拇指指腹抹掉孟骄嘴角的血,然后放在唇角舔了舔。
舔完血,庄亦河抬眸,发现孟骄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庄亦河起身下床,忽然腰身被人从?身后抱住。
“对不起。”身后的人说。
“放手。”
“我爱你。”孟骄低声说。
庄亦河陡然一僵,眼睛缓缓睁大。
“对不起。”孟骄又说,“我太害怕了。我怕你真的出事,我怕我赶不及救你,我怕你受伤,我怕我最害怕的事发生,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在我怕得要死的时候,突然发现你是在骗我,逗我,玩我的时候,我怒气上头?,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最怕的就是你自?杀,那是我一直以来的噩梦。所以当你说你要去死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发火了。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屁股。”
“但你的屁股是你全身肉最多的地方,我想着打?一下,也不会太疼吧。”
“我抽你试试?”庄亦河说。
“你已经?抽过我了。”
庄亦河偏头?看他?,他?的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对不起。我之前也不是自?然地不理你,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怕我爱而不得,会对你做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你知道的,我有偏执精神病。”
庄亦河没听错,孟骄又说了那三个字,孟骄……说爱他??!
孟骄见庄亦河仍旧面无表情,还以为他?还在生气,根本没想到庄亦河只?是在呆滞。
孟骄将庄亦河转了个身,他?跪下,抱着庄亦河的腰,说:“我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庄亦河垂下睫毛看着他?,还有些恍惚来,说:“你刚才说……你,我,怎么?”
“嗯?”
“你那什么,什么我。”庄亦河木着脸说。
孟骄愣了一秒后,恍然庄亦河在说什么,后知后觉紧张了起来,他?舔了舔唇,干巴巴地看着庄亦河。
两人大眼瞪大眼。
“起来,跪什么跪。”庄亦河用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膝盖说。
孟骄站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视线默契地偏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都没有看彼此。
“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庄亦河说。
“你等我一下,我有些紧张。”孟骄说。
“哦。”庄亦河抓了抓衣服。
过了一会儿,孟骄还没说话,庄亦河小声问:“你,你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不止。”
“嗯?”庄亦河看向他?。
孟骄正深深地注视着他?,视线认真又炽热,庄亦河眸光闪了闪,又想偏过头?去,但他?的下巴被捏住,脸又被正了回去。
“看着我,听着。”孟骄因为紧张,嗓子压得有点哑。
“我爱你,庄亦河。”
庄亦河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旋即狂跳了起来。
“我爱你,宁遥。”
庄亦河脸颊迅速红热了起来,耳朵根烫得厉害。
“是孟骄爱庄亦河。”
“也是易缙爱宁遥。”
第73章 第 73 章
孟骄的眼神温柔极了, 这?是庄亦河两世里,见过的最温柔最坚定的眼神,而这?个眼神是在看着他。
庄亦河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 说爱能治愈一切,他信了。所以他一直都想要这?种传说中能够治愈一切的爱。
他想找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见过他最肮脏、最不堪、最丑陋、最可怖的一面, 依旧能够坚定不移地, 偏执地、矢志不渝地深爱着他, 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永远只爱他, 只对他好。
像庄亦河这?种想了无数遍死亡的人, 竟然这?么天真地做这?种白日?梦,其?实是件蛮可笑的事的。
可他就是想要。
想要, 也确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出?现过。
向他示过爱的人,爱他的脸, 爱他的才华, 爱他的忧郁和清冷, 爱他的温柔和大方, 但?他们不会爱一个无止境绝望又病态堕落的灵魂。
他很多次都安慰自己, 像他这?样又脏又疯又畸形的怪物, 怎么可能会得到那种爱, , 怎么可能会有人那样爱他呢。
他也很多次,阴暗嫉妒着其?他拥有这?种爱的人。
直到这?一刻, 他忽然觉得, 他好像要得到了。
但?他却感觉到茫然和畏惧,生?出?了一些怯懦和退却。
“我不是要跟你当炮友, 也不是只和你谈一段简单又短暂的恋爱,我是想跟你谈一辈子恋爱,一辈子在一起。”
“相爱一辈子,白头偕老。”
“庄亦河,你愿意吗?”
孟骄热忱又深情地望着他。
庄亦河:“我……”
“或者说,你能做得到吗?”
庄亦河看着他,心中的怯懦更甚,他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但?孟骄又把他拉了回来。
孟骄按着他的后脑勺,逼迫他跟他对视,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深深地盯着庄亦河,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退怯,他说:“你怕我做不到,也怕你做不到,是吗。”
“其?实我也怕你做不到。”
这?话反倒起了激将法的作用,庄亦河有些恼,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说我喜欢你吗,你凭什?么担心我能不能和你相爱一辈子。”
“不过没关系。”孟骄说,“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什?么?”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喜欢我。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喜欢我。”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呢。”
“那就追一辈子。”
庄亦河怔了怔。
“那要是我喜欢别?人呢?”
“你可以喜欢别?人——虽然我会很难过很生?气,但?我可以忍。不过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爱你。”孟骄沉了沉眸,“我不会允许别?人来碰我的宝贝。如果有人胆敢碰我的宝贝,我会让那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能做得到的。”
“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这?样威胁刚表白过的人的,也不会让别?人无声无息消失掉。”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孟骄这?话,就算不生?气,也会怕得跑掉,也只有庄亦河还?带着些许莫名的愉悦进行?挑衅。
“什?么正常人老婆跟别?人跑了,也会变得不正常。”
嘁,谁是你宝贝,谁是你老婆啊。庄亦河腹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害臊。脸上的热度怎么一直消不下去,烦死了。
“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老婆。”
庄亦河羞恼:“我都没问。”
“你果然在心里嘀咕了。”
“你放……风筝。”
“这?么乖,这?个时候还?在遵守我们的约定。”孟骄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放屁。”
“520。”
庄亦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说好了。我从今天开始就追你。”
“那你追吧。”庄亦河哼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没什?么本事,就一颗真心。”
“好啊,让我看看你的心在哪呢。”
“我对你的真心一直都在。”孟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我不信你没感觉到。”
庄亦河感觉按着他心口的手心烫得厉害,一直想躲,但?他的手被对方摁得死死的。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约定清楚。”孟骄说。
“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能再随便撩拨我。如果你以后再有任何撩拨我的话语或者举动,我就默认你喜欢我,然后默认你是我男朋友,到了时间你就得跟我去结婚,从此以后跟我在一起一直到老。”
庄亦河吸了一口气,说:“霸道。你根本不讲道理。”
“我是要你想清楚。”孟骄说,“我捧着一颗真心在你面前,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玩我。”
孟骄的眼神太过热烈和诚挚,让庄亦河不敢直视,他忽然生?出?要小心翼翼对待孟骄真心的诚惶诚恐,不敢也不愿去把他的真心弄脏一点点,他抿了抿唇,说:“知道了。”
“知道就好。况且你不喜欢我你撩拨我干什?么。你招我,就该承担这?样的后果。”孟骄忍不住地用指腹揉捏他的脸,笑说,“小渣男。”
庄亦河拍他的手,说:“你才渣男。”
“反正你只要再越界一步,就别?怪我抓你去结婚。”
“……啧。”庄亦河用脚尖踢了他一脚,“臭不要脸。”
“能有你臭不要脸?只撩不负责。”
“你说什?么?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庄亦河瞪他。
“不好意思?。这?是被动防御技能。”孟骄迅速道歉。
庄亦河又拿脚尖踢他,结果使错劲儿,把自己弄疼了。
“嘶~”
“怎么了?怎么还?把自己踢疼了,庄少爷。”孟骄担心又觉得好笑。
“不准笑。”
“脱鞋给我看看。”
“没事,错了一下劲儿而已。”庄亦河有点?窘迫。
孟骄拉着他去床边坐,庄亦河原本站得也有些累了,就顺着他坐下,结果屁股刚碰到床,就传来一阵辣疼。
庄亦河瞬间弹了起来,怒道:“孟骄,我杀了你!”
孟骄顿时就明白怎么了,垂头说:“我错了,左边脸给你抽。”
他的右脸刚才已经被庄亦河打肿了。
庄亦河看了他几秒,咬牙说:“算了。”
“真算了?”孟骄问。
“再问就不算了。”
孟骄笑了笑,扒他的裤头说:“我给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庄亦河用手比作手枪,食指抵着他的眉心,眯了眯眼说:“你的手再动一下试试。”
孟骄动作停滞。
庄亦河眯起左眼,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孟骄顿了一下,就装作被枪击的样子,闭眼倒在了床上。
庄亦河跪坐在床上,摇他的双肩,说:“你怎么了,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你好幼稚啊,庄少爷。”孟骄睁开眼睛笑说。
庄亦河不满地“啧”了一声。
孟骄顿时装作虚弱的样子,眼神迷离:“我死前,想问你,最后,最后一个、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
庄亦河泫然欲泣,又冷漠道:“未曾。”
孟骄瞬间冷脸说:“不演了。”
“哈哈哈哈……”庄亦河扑上去抱他,“终于有人跟我玩这?个梗了。”
孟骄抱住他,说:“投怀送抱,那你肯定是喜——”
庄亦河立刻捂住他的嘴,说:“这?不算。”
“唔唔唔唔。”怎么不算。
“我不管。删掉删掉,记忆删掉。”庄亦河按着他的脑袋,状似做法。
孟骄拉开捂住他嘴的那只手,说:“行?行?行?,删掉。”
“嗤,差点?让你得逞了。”庄亦河迅速抓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离他远点?。
孟骄坐了起来,无奈又好笑,咬牙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准说我可爱。”庄亦河说。
“你就是可爱。”
庄亦河瞪他。
“你好可爱啊庄少爷。”孟骄揉他的头发,还?不够似的,又说,“我好喜欢你。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庄亦河倏然打了个激灵似的,表情微妙道:“……你可以不要说这?种话吗。”
“什?么话?”
“就是你刚才说的这?种话,就是“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这?种话。”
孟骄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你不觉得很肉麻很恶心吗,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来,还?说了好几遍。简直不知羞耻。”
“……”
孟骄古怪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
“你平时什?么骚话都敢说,什?么浪话张口就来,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表达爱意的话是不知羞耻。”
庄亦河:“那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庄亦河别?扭说。
孟骄探究似地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说:“如果这?就算不知羞耻,那——”
“你好靓啊宝贝,我好爱你。算什?么。”
“宝宝,我永远爱你。算什?么。”
“老婆,我爱死你了。算什?么。”
“啊!!!”庄亦河脸红耳热得要爆炸,捂住耳朵。
“我要是天天这?样说爱你,又怎么样。”
“不要脸,不害臊,礼崩乐坏!”
笑意从孟骄的眼里满溢了出?来,他的笑声低沉悦耳,带着极为愉悦的意味,笑得胸腔微微震动。
“你笑什?么!”庄亦河怒道。
“没,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怎么办,我好想更爱你了。”
“说了不准再说!”
“我不表白我的心意,怎么追你。”
“我已经知道了。不要再说了!说一次就够了。”
“那我要是想说怎么办?”
“憋着。”
“那我非要说。”
“不要,不可以。这?样减分!减分!”
“小渣男,你前男朋友们没跟你说过这?种甜言蜜语?嗯?”孟骄追着他问,眼底憋着一股坏劲儿。
“肤浅。愚蠢。成年人和成年人之间有自己的默契,根本就不需要直白地说出?来。”
庄亦河以前有个毛病,追他的,不管有多优秀,他都看不上。而和他交往过的人,全?是他自己看上后,主动撩来钓来的,得到手后,如果他们变得腻腻歪歪,庄亦河就会觉得虚伪恶心,分得更快。
但?孟骄说这?些话时,庄亦河并没有觉得虚伪恶心,只是羞赧到无所适从。
庄亦河顿了顿,阴阳怪气道:“看来模范男友以前经常跟前男友说啊。”
“我以前的人设不允许我说这?种话。”孟骄从容不迫,“不过我现在才十?八岁,就喜欢直白表达爱意。”
庄亦河说:“想追到我,就要遵守我的规则。”
孟骄说:“我就是要做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你!那你就别?想追到我。”
孟骄扬眉。
庄亦河肯定地点?点?头。
“你明明喜欢听。”
“并、没、有。”
“那走着瞧好了。”
庄亦河一想到未来要天天听到孟骄说那些话,就害臊得要爆炸。
他气得无语,说:“我要给你减大分——”
“你能不能不给我减大分——”
“不行?!除非——”
“除非?”
“除非你求我。”
“求求你别?给我减大分,庄少爷。你给我减大分——我以后怎么娶老婆,求求你。”
庄亦河乐道:“神经病。”
“怎么还?骂人呢。”
“就骂你。”
“恃宠而骄了是吧。”
“是啊,怎么样。”庄亦河点?头,挑眉挑衅道。
“可爱死了。”
“烦人!”庄亦河起身。
“你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那不可能存在。”孟骄跟着他。
“普信男。”
“我要是真普,你这?个颜控能天天想跟我上床?”
“谁天天……说得好像你不想跟我上床似的。”庄亦河一脸“你敢说你不想你就死了”的威胁。
“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想跟你做/爱。”
庄亦河感觉连嘴唇都在发热,他紧急转移话题:“……我要回家。”
“今晚先不回去。”孟骄拉住想原地钻地跑路的庄亦河。
“你想干嘛?你还?没追到我,还?不能,那个。不然,我就被迫做你老婆了。”庄亦河慌里慌张道,“虽然我也想,但?……”
“你刚刚说什?么?你也想?”
“我不想!我不想!”庄亦河连忙否认,生?怕孟骄把“我也想”定为撩拨他的话。
孟骄忍笑,说:“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慢慢考虑,慢慢被我追,好吗。我未来的男朋友。”
“……你能要点?脸吗。”
“我未来的老婆。”
这?脸还?是别?要了吧。
“那你干嘛不让我回去?”
“你这?屁股能坐车?”
“找死是不是?”
“我这?脸也不能回去,让我妈看见了,她要是问了,我怎么回答。”
“就说你犯贱挨揍了。”
孟骄给他顺顺毛,说:“今晚先不回去了,等会儿我去升级个套房,再给我妈打电话说一声,顺便给你买点?药回来。你先在这?休息会儿。”
这?下换庄亦河拉住他,说:“不回去可以,换家酒店吧。”
“为什?么?”孟骄疑惑道。
庄亦河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兰斯洛特?”。
孟骄瞥见来电,缓缓眯起眼睛。
第74章 第 74 章
孟骄不走了, 站在原地,抱着臂,一副要听电话的意思。
庄亦河看了他一眼, 也不避他,接起?电话。
“庄, 我已经帮你删掉监控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兰斯洛特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 完全没考虑到对?方听不听得懂。
“谢谢。现在不方便, 我晚点跟你说。”庄亦河用中文无缝对?答。
“啊?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 盛野说我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要把我抓进监狱里?去。”
庄亦河:“……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
“因?为我的好朋友遥说, 要听盛野的话。”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 被兰斯洛特这?个傻狗蠢得头疼。
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个声音,盛野冷淡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庄亦河, 希望你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将报警处理。还有,你让兰斯洛特入侵监控的酒店, 是我家的酒店。”
庄亦河:“……啊, 那我刚才举报你们家酒店有人嫖//娼, 不会有事?吧。”
盛野:“?!”
一个多小时后, 深夜十一点, 庄亦河、孟骄、兰斯洛特和盛野在盛家另一家酒店的某个豪华总统套房客厅, 大眼瞪小眼。
“吃宵夜吗?”庄亦河推了推桌子上的臭豆腐。
盛野脸色难看, 兰斯洛特好奇地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豆腐, 孟骄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 闻言, 说:“你吃完记得刷牙。”
“你又不跟我亲嘴你管我。”
孟骄挑眉。
“撤回?撤回?。”庄亦河忙道?。
兰斯洛特拿着小棍子戳了一块臭豆腐,试着尝了一口, 庄亦河说:“怎么样?”
“怪怪的。”兰斯洛特皱眉道?。
庄亦河:“没品味的东西。”
兰斯洛特委屈地把那块豆腐吃完。
“庄先?生,”盛野忍无可忍,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庄亦河状若委屈道?:“我也是受害者……”
接着,庄亦河就把徐琼和盛少康想对?他做的事?,以?及他对?那两人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孟骄放下翘着的长腿,坐直了起?来,神色阴沉冷戾至极。
兰斯洛特惊得睁大眼睛,说:“真不是东西!”
庄亦河:“你说谁?”
“当然是那两个人啊!简直禽兽不如?!”兰斯洛特怒骂道?。
庄亦河:“哦,确实。”
盛野神色复杂,说:“那你直接报警就好了。”
“那岂不是,”庄亦河缓缓弯起?眼睛,“太便宜他们了。”
盛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愕然,他忽然懂了兰斯洛特为什么说庄亦河像宁遥了,因?为宁遥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并?且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几无二致。
“所以?呢,盛总,你还要报警抓我吗?”庄亦河问。
兰斯洛特抓住盛野的胳膊摇啊摇,说:“不能抓不能抓,庄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盛野不耐地甩开他的手,说:“你就不怕盛少康后续报复?”
庄亦河不答,反而是转向孟骄,委屈道?:“哥,有人欺负我诶。”
“后续报复?”孟骄眉眼冰冷,眸色阴戾,“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
正在另一个房间不知疲倦地做着的两个男人,忽然莫名感觉到血液被冰冻住了,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他们的脖颈,似要把他们生生勒死。
盛野望向孟骄,这?个年轻人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像是空气,可他一旦开口说话,强大的气场就流动了起?来,压得人有些不舒服,他蹙了蹙眉,说:“你们还想干什么?”
“盛总,在你们酒店承办的活动出了这?种事?,你也是要负责任的。”庄亦河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靠在孟骄坐的沙发边上,悠悠地说。
盛野脸色沉冷,说:“所以?呢。”
庄亦河眯了眯眼睛,食指抵唇,说:“现在我不需要你索赔,只需要你别说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嗯?”
“那你举报我们家酒店有人嫖/娼……”
“跟你开的小玩笑啦。我没举报。”
“你!”
“只是你就别责怪兰斯洛特了,兰斯洛特是好孩子。”庄亦河笑着看了一眼兰斯洛特。
好孩子吃着臭豆腐吃上瘾了,现在正框框吃,闻言连忙点头。
庄亦河买的小吃宵夜,大多数都进了兰斯洛特的肚子,盛野最后还是答应了什么都不管,带着猪一样能吃的兰斯洛特走了。
那两人走后,庄亦河去洗澡洗漱,大概半小时,庄亦河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头发去找孟骄。
孟骄正站在阳台抽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多了几个烟头。
庄亦河走过去,拉开了阳台的门,说:“你怎么了,怎么抽这么多烟。”
孟骄眉心一跳,回?头,下意识要在手心熄灭烟头。
庄亦河蹙了蹙眉,快速抓住他的手,抬眼生气地看着他。
孟骄被他看得心虚,说:“习惯性。”
他把左手蜷缩起?来,庄亦河抓着他,用力翻开他的左手手掌,上面新?的烫伤触目惊心,庄亦河心脏骤然紧缩,神色沉了沉。
“习惯性?”
孟骄露出“知错了”的眼神。
庄亦河把他的烟夺了过去,盯着他,后退了两步。
孟骄正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把正燃着的烟头摁进自己的左手心!
孟骄瞳孔骤缩,快速去抓他的手,但还是慢了一点,烟头已经把庄亦河细嫩的掌心烫出了焦色,他只能把庄亦河的手抓开,不让那烟头再继续烫掌心。
“你疯了庄亦河!”
庄亦河紧盯着他,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你有病是不是!”孟骄气得大骂。
孟骄看着那道?刺目的烫伤,心里?跟被刀划了似的,疼得要命,他着急地要拉着庄亦河去冲凉水上药,但庄亦河一动不动。
“我们都有病。”庄亦河冷静说,“但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在治愈,而你还是老样子。”
“先?去上药,上了药再说,再生气好不好。嗯?”孟骄哄道?。
庄亦河还是不动,而是厉声道?:“以?后你还敢不敢再犯了!”
“不敢了。祖宗,我真的不敢了。”孟骄忙说。
庄亦河哼了一声,才放过他,随他拉着自己去冲水,然后坐到沙发上药。
“我先?给你上。”庄亦河说。
“祖宗,你是我祖宗,我先?给你上了,然后我再上好不好?”孟骄说着软话,脸色却硬着,眉头拧得死紧,强硬地握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庄亦河见两人要是再争,这?药就都不用上了,于是就不争了。
孟骄给庄亦河上完药,贴上创口贴后,庄亦河就抢过药,给孟骄上。
“我觉得你的屁股真是欠抽。”孟骄冷冷道?。
“你说什么?”庄亦河瞪他。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庄亦河继续给他上药,少顷,就贴上了创口贴。
孟骄突然抱住了他,用力地抱着他。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今天你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办。”
“又没发生。”
“我会把他们都杀了。”孟骄收紧手臂,呼吸有点颤抖,“我真的会把他们都杀了。”
庄亦河回?抱他,掌心在他背后摩挲着,安抚道?:“你看我像是会任人宰割的人吗?别忘了,你的腰子都被我捅过。”
孟骄笑了两声,笑容又消散下去,说:“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
“怕我保护不了你,怕你再出事?。”
“那我还怕你伤害自己呢。”庄亦河拍了一下他的背。
孟骄的鼻尖蹭着他的颈肩,用力嗅着他的气息。
“我以?后只要再抽烟,就能想到你刚才疯癫的样子,我哪里?还敢啊。”
“你说谁疯癫呢!”庄亦河又打他的背。
“小疯子。说的就是你。”
庄亦河挣扎着不让他抱,孟骄反而抱得更紧。
“庄亦河,庄少爷,小庄哥。”
“干嘛。”
“祖宗。”
“……”
“乖乖。”
“……”
“宝贝,什么时候能答应做我的老婆。”
“……”
无名无分的,孟骄都不能名正言顺地教训这?个不要命不怕疼的小疯子。
如?果庄亦河是他老婆,他绝对?会让庄亦河哭着下不了床,不然难解他心头之?痛。
“嗯?”
“……不准用这?些肉麻的名称叫我。不然我给你扣大分。”庄亦河挣扎不过,拧他胳膊。
孟骄沉默了两秒,说:“遥遥。”
庄亦河倏然停住动作。
“遥遥。”
孟骄蹭着他的颈窝,低声喊着:“遥遥。”
庄亦河竟然觉得“遥遥”比什么“宝贝”“乖乖”还让他脸红心跳,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叫我遥遥。”庄亦河问。
“宁遥是前世的,庄亦河是今生的,遥遥是我的。”
庄亦河心跳像是擂鼓,咚咚咚,狂乱得不可思议,他突然感觉时空重叠了,宁遥和庄亦河重叠,易缙和孟骄重合。
他们既是宁遥和庄亦河,易缙和孟骄,也不完全只是宁遥和庄亦河,易缙和孟骄,他们是两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他们在这?个重合的时空相遇,然后紧紧拥抱。
庄亦河闭了闭眼,将鼻头莫名的酸涩压下去,喉间微哽。
“遥遥会是你的。请你给我点时间。”庄亦河说。
孟骄抬起?头,瞧见他眼眶泛红的样子,怔了一怔,指腹抚着他的眼睛,说:“怎么哭了。”
其实两个人一起?待一辈子并?不难,亲人、朋友、甚至仅仅是同学,都有可能一起?待一辈子。
难的是,相爱,一辈子。
庄亦河知道?自己对?孟骄有一些病态依赖,而这?种病态依赖决定庄亦河可以?待在孟骄身边一辈子。
但这?种病态依赖的“一辈子”并?不是孟骄想要的东西,并?不符合孟骄“相爱一辈子”的期望。
即便此刻,庄亦河知道?自己是爱孟骄的,但他还没法确信自己能够爱孟骄一辈子。同时,他也无法确信孟骄真的能够永远爱他。
所以?在都不能够确信的时候,庄亦河不敢轻易做出承诺。
或许再等一些时间,再过一段日子,也许某一天,他突然就能确信了。
他只希望孟骄能够再等等他。
“好,我等你。就算等一辈子,我也等。”
“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自信。”
“我不是对?自己自信,是我对?你的爱自信。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孟骄深深地凝望着他,认真道?,“是你不相信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庄亦河捂住他的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哭什么。”孟骄拉开他的手说。
“我没哭。”
“现在眼睛还是湿的,怎么还睁眼说瞎话。”
“我说了我没哭!”庄亦河涨红脸,色厉内荏道?。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孟骄认输,揩了揩他眼角的湿意,动作温柔。
“五年吧。”庄亦河低着脑袋说。
“什么?”
“五年后给你答复。”
“啊,我都准备等一辈子了。”
“你再阴阳怪气试试看呢。”庄亦河瞪他。
孟骄一脸无辜。
“三年。”
孟骄微微惊讶,说:“好。都好。”
庄亦河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抓着他的衣服拧弄,说:“三个月。”
孟骄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庄亦河怒道?:“不能再少了!”
孟骄好笑道?:“我什么都没说。”
“你眼里?明明写着三个月猪都能上称卖了。”
“你不要自己臆想还扣我锅。”
庄亦河用力扯他的衣摆,气恼扭捏道?:“屁股疼。”
“我给你上药。”
“休想趁机占我的便宜。脸过来,我给你涂点药。”
“休想占我……”
“嗯?还有没有追人的王法了!”
“什么王法,你定的?”孟骄故作讶异道?。
“对?,就我定的。不听我的话,我就扣大分。脸再凑近一点。”庄亦河拿着药命令道?。
“再凑近一点就要亲上了。我可以?亲你吗,遥遥。”
“……”
“不说话就是默许。”
“……”
“算了。我还在追你,不能冒犯你。”
差点闭上眼等亲的某遥遥:“……你现在给我滚。”
第75章 第 75 章
庄亦河给孟骄上完药后, 孟骄的脸更?惨不?忍睹了,庄亦河轻轻摸了一下,说:“疼不?疼?”
“还好。”
“只是还好?我都用?了这么大力了。”
孟骄打他屁股还会下意识收着力, 庄亦河恼羞成怒,气急了可是没有一点要收力的意识。
“真不?算什么。我从小被打到?大, 耐受力还不?错。”
庄亦河垂着睫毛, 心里又有点疼了。
“那你疼不?疼?”孟骄轻声问。
“疼。”
孟骄有些惊讶, 还以为他还要继续逞强, 又笑说:“来, 让我看看。”
庄亦河说:“去床上。”
孟骄顿时心思有点飘, 被他拉着走, 庄亦河走到?床边,转身?就趴下了, 闷声说:“你看吧。”
当看到?白嫩的地方被打得?红肿的时候,孟骄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拿着药给他涂。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庄亦河说。
“对不?起。”
“还有呢。”
“你都这样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想/操/你。”
“妈的, 变态啊你。”庄亦河拿起一个枕头就扔他。
孟骄倾身?凑上去, 眼睛幽黑地盯着他, 说:“你自己?掀开浴袍露给我看, 不?就是在勾引我吗。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你还好意思骂我。”
庄亦河脸色涨红, 怒道:“滚。”
孟骄用?视线舔了他一遍,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屁股。”
“因为你变态。”
“不?许再说什么去死的。”
庄亦河不?自觉撅了撅嘴, 好像有点不?服。
“我会心痛的, 遥遥。”
“知道了。”过了会儿,庄亦河恼道, “你上完药了没有,别他妈再看了!”
“又说脏话。”孟骄慢吞吞地把他内裤拉上,浴袍也盖好,说,“一会儿记得?给我转两个520。我去趟厕所。”
庄亦河翻个身?,目光往下移了移,揶揄道:“哟,这么大。”
孟骄狼狈地直挺挺,但?他面上从容不?迫,说:“不?然?怎么会让你天天惦记。”
“你,”庄亦河吞了吞口水,恶声恶气说,“骚死了。骚/货。”
“彼此彼此。”
孟骄从卫生间出?来后,直接去了庄亦河的房间,门?把手一扭就开了,一点防狼意识都没有。
庄亦河趴在床上,盖着被子,手里握着手机,闭着眼睛。
孟骄走过去,想把手机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好,才刚碰,庄亦河就握住了他的手。
“哥,该到?陪睡时间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在等你。”
孟骄无声叹气,说:“怎么这么会撩人呢。”
“我不?是。”庄亦河睁开眼睛,否认三连,“我没有,别瞎说。你不?能把这个算成我撩你。”
“好吧。”孟骄捋了捋他的头发。
“这里没有地毯,那你只能坐我床上……”庄亦河说,“我没有在撩你哦。我在陈述客观事实。”
“哦。”
庄亦河侧过身?,挪了一点位置,说:“上来吧。”
孟骄坐上去,庄亦河把脑袋靠在他的腰侧。
“这样能睡舒服吗?”孟骄见他侧躺的姿势有些别扭。
庄亦河为了把脑袋贴他腰上,其实姿势有点不?舒服,但?他说:“还行吧。”
孟骄看了他一会儿,平躺了下去,手臂穿过他的腰侧,将?他搂到?自己?身?上来,说:“这样可以吗?”
庄亦河半个身?子都趴到?他身?上,腿也悄咪咪地搭了上去,鼻尖抵着他的锁骨,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可以。”
孟骄又搂了搂,给两人都调整好一个舒服相拥的姿势,他摸了摸庄亦河柔软的头发,说:“就只能今晚这样睡。”
庄亦河觉得?他扫兴,正准备翻个白眼,又听?孟骄说:“做我老婆,以后我天天这样抱你睡觉。你说好不?好。”
“……挺令人心动的。”
“做完爱,就这样抱着一起睡觉,皮肤贴着皮肤,热乎乎的。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然?后一起起床,我给做早餐。如果?时间还来得?及,还可以做一次早晨运动。怎么样。”
庄亦河越听?越心动,恨不?得?立刻答应做他老婆。
“如果?某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我不?爱你,再想起一起睡的日子,岂不?是杀人诛心。”庄亦河说,“美好的记忆就成了一把割心的刀,刀刀致命。”
孟骄“啧”了一声,说:“你怎么这么坏,这么会泼冷水。”
“嘁。”
“不?会有这天的。我爱你一辈子。遥遥。”
“闭嘴。睡觉。”
“我爱你,遥遥。”
“闭……”
“晚安。”
“晚安。”
*
盛少康和徐琼的丑闻从国外转回国内,并引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庄亦河正在《别回头》剧组观看拍摄。
“小庄哥,小庄哥,你知不?知道盛少康和徐琼出?事了?出?大事了!”江晗眼睛发光,兴冲冲地凑到?庄亦河身?边小声道。
“嗯?”庄亦河看着现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去,别打扰我。”
“求求你听?我讲一下大八卦吧,我不?说会憋死的。”江晗双手合十?求道,“求求啦,现在只有你不?忙。”
庄亦河看向她,见她一脸难受,几秒后,说:“行吧。”
两人离开现场后,江晗就叭叭叭讲着从网上看到?的八卦。
首先,是盛少康和徐琼的激烈成人视频被人放在外网上,转发率极高,然?后就有人把视频搬回国内,一个是绯闻不?断的有名富二代?,一个是最近刚红起来的当红小生,视频内容还很劲爆,所以两人的丑闻发酵得?极为快速。
“我有好心网友给的视频,你要不?要看?”江晗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不?看,辣眼睛。”看过现场的庄亦河差点长鸡眼。
“我跟你说,绝了,没想到?徐琼这么瘦,盛少康这么壮,盛少康居然?是被徐琼压的,而且盛少康很那个……反正还蛮恶心的。你不?看也挺好,免得?污染了你美丽的眼睛。”
“还有还有,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整盛少康,他们的视频被曝光后,紧接着盛少康吸/毒、强//奸/诱/奸未成年、霸凌他人等脏事全都被曝光出?来了,然?后就有人报了警,听?说已经有警察去他家?里逮捕他了。”
“那不?是活该。”庄亦河说。
“就是,活该!你不?知道,盛少康那些爆出?来的事有可怕多肮脏,简直罄竹难书!”
江晗说八卦的间隙,还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忽然?一声“握草”脱口而出?。
“怎么了?”庄亦河坐在凳子上,也在刷着手机,随口问道。
“有小道消息,盛少康被人打进医院了,好像那个不?行了。”
庄亦河疑惑:“那个是什么?”
“就那个,听?说唧唧被打爆了。”江晗捧着脸,脸色复杂,“好凶残啊。到?底是谁这么恨他……不?过也都是他活该啦!谁让他作?恶多端!”
江晗眯了眯眼,盯着手机,嘀咕道:“先让我细品一下这个小道消息。”
庄亦河挑了挑眉,在微信里问:你找人把那谁打了?
孟骄:难道不?是他在国外喝醉酒惹到?teenager,才被teenager打了么。这告诉我们,在国外一切都得?小心谨慎,不?然?被随机枪击自由都是有可能的。
庄亦河:我都没说是谁。
孟骄:……
孟骄:我知道你看到?新闻会问我。
庄亦河:hey,guy.good job!
庄亦河:那谁的唧唧真爆了?
孟骄:Teenager下手总是不?知轻重。
庄亦河:那不?得?多加点奖金。
孟骄:或许吧。真不?是我干的,我是好人。
庄亦河:Ok,Ok。
孟骄抬头,正开着车的罗利:“老板?”
孟骄:“干得?好,这个月加奖金。”
罗利:“为您工作?,是我的荣幸。”
黑色豪华宾利在道路上转了个弯,甩出?一道凌厉的墨影,几百米后,在某个花店门?口停下。
“今天要送热情似火的红色郁金香。”孟骄下车,跨着长腿小声说。
昨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向日葵,前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满天星,大前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蓝色妖姬……一周前第一次送的是热情似火的红玫瑰,您哪天不?是热情似火呢。罗助理在默默吐槽。
孟骄每天都会给庄亦河送花,而且每天送的花都不?一样,但?不?多,就一小束,多了处理起来麻烦,一小束刚刚好。
庄亦河把孟骄送的花都好好收起来,要么做成干花,要么做成书签,要么直接做成花茶。今天收到?的是郁金香,庄亦河抱着郁金香在剧组状若不?经意地走了一圈,收到?了众同事的夸赞和羡慕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工作?间,把花插进花瓶里,一枝枝地理着。
“小庄哥,听?说你又收到?小孟哥的花了!”江晗敲门?进来,语气夸张,情绪价值拉满,“哇!好漂亮的郁金香!好香好香!小孟哥也太浪漫了吧!每天都送!”
庄亦河努力抿着要上翘的嘴角,这就是他愿意听?江晗叭叭八卦的原因——毕竟要回报对方次次都给足的情绪价值。
“真的是酸死我啦~”江晗羡慕地看着小工作?室里放满的花,“小孟哥追起人来攻势居然?这么猛,要是我早就沦陷啦。”
“没出?息的样儿。”
“嘿嘿嘿,只有你,高贵冷艳的小庄哥还能挺得?住。”
“给你一枝。”庄亦河抽出?一枝郁金香说,“祝你早点找到?男朋友。”
“呜呜呜,谢谢小庄哥,你真好~”江晗亲了一口花。
“找我什么事?”
“许燎叫你,说是有几个镜头想跟你商量。”
“好。”
江晗跟着他,问:“小庄哥,我们是不?是快拍完了?”
“还差一点。”
“那你最近忙不?忙?”
“还行,怎么了。”
“你和小孟哥好久没营业了,粉丝们每天都在嗷嗷待哺等饭吃。之前你和小孟哥太忙了,我就没好意思提,一直拿以前没放过的旧视频素材忽悠粉丝。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俩能不?能抽个空拍点视频,直个播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就知道!”
庄亦河笑了笑说:“嗯……你先想想需要我们拍点什么,我和他说一下,抽一点时间,可以吗。”
“好好好。”江晗连忙点头,歪头看着他。
庄亦河奇怪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小庄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挺多的。”
“嗯?”
“你真的变得?温柔好多了,感觉整个人都柔软温暖了起来。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江晗笑嘻嘻道。
“边儿去。什么爱情……”
到?了现场,庄亦河和许燎说起事来,说到?演员的问题时,他抬眸去找喻杭:“喻杭,你过来。”
喻杭好像没听?到?,正出?神?想着什么,眉眼间有些忧郁。
“喻杭?”庄亦河又喊了一声,喻杭还是没应声。
“喻杭!”许燎大声喊了一声。
“诶?诶!导演你叫我?”喻杭赶忙跑过来,“庄老师,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你今天怎么了,状态好像一直不?太好。”许燎问。
“实在不?好意思大家?。”喻杭歉疚道,“我哥哥昨天进急救了,我有点担心,所以走神?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没事。能理解。不?然?放你一天假吧。”庄亦河说。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喻杭忙摆手道,“我下班之后去看他就可以了。”
庄亦河和许燎对视一眼,说:“行,那我们今天尽快结束。”
喻杭:“嗯嗯,谢谢庄老师,谢谢导演。”
庄亦河也不?说废话了,直接开始指导工作?:“等会儿我们要拍的镜头是……你得?情绪再外放一点……”
翌日,江晗就把要拍的视频内容想了大概,考虑到?孟骄的时间比较紧凑,江晗提出?让庄亦河去探班孟骄,顺便拍个日常视频,至于直播,则是由江晗掌镜,直播《别回头》剧组拍摄日常,这样既完成了直播指标,也顺带宣传了《别回头》短剧,一举两得?。
庄亦河和孟骄对这个提议并无异议,并且庄亦河还真挺想去孟骄的公司看看的。
探班的当天,孟骄每隔几分钟就要给庄亦河发一条微信:你什么时候来?
庄亦河:在给你准备午餐呢,着什么急。
孟骄:遥遥真好(可爱)
孟骄:遥遥什么时候来呀(可爱)
孟骄:遥遥做的饭能吃吗(可爱)
庄亦河:遥你个大头鬼,再bb我就放毒药了。
孟骄:(可爱)
孟骄:我要去开会了。
庄亦河:滚吧。
孟骄:好的,庄老师。
庄亦河笑着放下手机,望向另一台正录着像的手机,说:“今天我们要做什么给娇娇哥吃呢?”
他拿起一个鸡蛋和两个番茄说:“是的,就是番茄炒蛋。我做番茄炒蛋最好吃了,全家?人盛赞的那种。”
庄亦河把蛋打进碗里,沾了一手的鸡蛋液,有几块细小的鸡蛋壳掺进了碗里的鸡蛋液,庄亦河沉默了两秒,淡定地拿筷子去挑鸡蛋壳,嘴里嘀咕着:“凑合吃吧,反正毒不?死。”
第76章 第 76 章
庄亦河把带篷的小三轮停好?, 一手拎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保温盒,一手举着手机录着像:“我们到啦,带你?们看看这栋大厦的外观, 是?不是?很高很大?孟骄就?在这里的十七层。”
“好?了,我们进?去吧。”
庄亦河刚走两步, 一辆火红的跑车就?甩着尾气开了过来, 他顿了顿脚步, 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跑车停在了他那小三轮的旁边。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眉眼英俊, 背头, 穿着一身昂贵妥帖的西装, 内里多开的两颗纽扣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浪荡不羁,他抱着一束热烈的红色玫瑰花, 昂首挺胸,下车后, 还理了理头发。
接着又有一个?男孩从车上下来, 金发, 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 转头就?看了过来。
庄亦河和金毛项少轩对视了一秒, 就?各自收回了视线。
“哥, 那不是?庄亦河吗?”项少轩扯了扯项少昭的衣服, 小声?说。
项少昭望向庄亦河离开的背影, 愣了一下,说:“他来这干什么?来找孟骄的?”
“可能吧。哥, 我好?久没来公司了,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也刚从国外回来么。一会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庄亦河一边录着视频,一边走进?了电梯。
“等一下等一下。”项少轩朝电梯跑过来。
项少昭跟在后面大踏步地走过来。
庄亦河等他们都进?了电梯, 才?挪开摁开门键的手。
“谢谢。”项少昭颔首致谢。
庄亦河:“不用谢。”
项少昭先摁了17,问:“你?去几楼。”
项少轩:“哥,庄亦河应该是?去十七楼吧。”
项少昭瞪了他一眼,说:“要你?废话。我问的是?庄先生不是?你?。”
庄亦河:“跟你?们一样。”
项少昭轻咳一声?,说:“庄先生还记得我吗?”
庄亦河转头看他,说:“您是?哪位?”
项少昭:“我叫项少昭,孟骄的合伙人。上回在你?们公司门外,我们见过的。”
庄亦河状若恍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好?。”
项少轩探头过来说:“那你?肯定记得我,你?还嘲讽过我和孟哥打球无?聊呢。”
庄亦河:“……我没说过。”
项少轩:“啊,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的是?黑色衣服,牛仔裤和白色鞋子。”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说:“你?记忆力真好?。”
项少轩说:“还好?啦。我的学习成绩是?年级第?一。不过主要是?你?太有辨识度了。你?长得太好?看了。”
项少昭踢了踢项少轩,心里怒道,有你?这么吹捧你?哥情敌的吗!
庄亦河笑?了笑?,说:“谢谢。那时候真不好?意思,冒犯你?们了。”
“没事啦,孟哥说你?只是?想和我们玩。我们还说等孟哥带你?跟我们玩呢,但后来孟哥就?很忙,我们也很久没跟他打篮球了。”
庄亦河面对这么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阳光大男孩有点?招架不住,他憋了两秒,说:“有机会再一起玩。”
“好?哇!”
项少昭深呼吸了一口,说:“电梯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三人就?被门外的阵仗给吓住了。
一群人站成两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电梯的方向,跟迎宾小哥小姐似的。
看见项少昭和项少轩的时候,一群人眼里闪烁着疑惑,看见庄亦河的时候,一群人眼睛一亮。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庄少爷莅临我们公司视察!”
刚打开录像,举着手机正准备拍视频的庄亦河:“……”
项少昭和项少轩:“……”
一个?明显是?前台的姑娘e人属性大爆发,热情道:“庄少,你?看我们这个?迎宾仪式能做你?视频的素材不?”
“……这是?孟骄让你?们干的,还是?你?们自发的?”如果是?孟骄让他们干的,庄亦河打算用脚趾扣的别墅砸他脑袋上。
“是?我是?我!”另一个?女生举手道,“小河我是?你?粉丝!我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
前台姑娘:“我也是?你?粉丝哇,小河!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
其他人也纷纷热情地说了起来。
“我也是?!!!小河你?好?帅啊!能给我签个?名嘛?”
“西瓜大大我是?你?的读者,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西瓜老师,最近有新作品吗?《别回头》拍得怎么样了?下周能播嘛?”
庄亦河捡着话回:“还没拍完,下周还不能播。不好?意思哈。”
庄亦河:“大家别挤,慢慢来,我一个?个?签。”
项少轩:“我在上学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项少昭:“我倒是?知道,但有这么夸张吗?”
“帅哥,能让让吗?我想挤进去。”
“帅哥,你?们是?小河的同事吗?”
项少昭、项少轩:不是?,我是?你?们的股东。
“你?们干什么呢?”蒋佑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见一群人堵着门口,“现在是?上班时间,吵什么?”
“蒋佑。”庄亦河歪了歪头,在人群中露出个?脑袋来。
蒋佑惊讶了一瞬,正想说什么,旁边又两声?:“蒋哥!”“蒋佑!”
“让开。”蒋佑身后一声?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明明声?音也不大,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包括围着庄亦河的那群人。
蒋佑给身后的人让开了路,随着孟骄走过去,人群就?像排开的海水那样分开。
孟骄瞥向挨得庄亦河最近的一个?男生,面无?表情道:“我记得你?不是?我公司的员工。”
男生咽了咽口水,说:“我我我我是?楼上的,我我我马上走。”
男生收起签好?名的书,刷一下就?跑了。
蒋佑:“还不赶紧去工作,还站着干什么?”等着大魔王冻死你?们吗?
人群迅速散了,各个?回到自己的位置,面带认真地工作,只有偷偷瞄过去的视线才?证明他们的心有多激动八卦。
蒋佑先问候庄亦河:“欢迎庄先生。”
庄亦河:“谢谢,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蒋佑笑?说,又看向项少昭打招呼,“回来了?”
项少昭点?头:“嗯,回来第?一时间就?想来看看。”
说话间,项少昭瞄了一眼孟骄,看见孟骄接过庄亦河手里的保温盒,又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庄亦河,温声?问:“冷不冷?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庄亦河捂着暖手宝,卖关子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蒋佑仿佛聆听到了项少昭心碎的声?音,他为项少昭默哀了两秒,转头就?摸了摸项少轩的头,说:“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今天是?周末啊。”项少轩说,又低声?问,“蒋哥,孟哥和庄亦河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小孟,好?久不见。我,”项少昭鼓起勇气,“我……”
孟骄转眸看他,眼里波澜不惊,对比起他看庄亦河的眼神,项少昭就?觉得那眼神冷极了,勇气瞬间没了。
“欢迎回国。如果你?想了解最近公司的情况,让蒋佑跟你?说。”孟骄说,“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项少昭张了张嘴,抱紧了手里的玫瑰花。
孟骄瞧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少了点?礼貌,又补了一句:“又买花送给罗利吗,祝你?成功。”
项少昭:“……谢谢。”
蒋佑搂着项少轩的脖子,忍笑?忍得快内伤了。
“Boss——”罗利拿着文件走过来,一抬头就?瞧见几双眼睛盯着他。
罗利:“……请问各位,是?有什么事吗?”
“送你?。”项少昭眼睛一闭,一咬牙,就?把玫瑰花塞进?罗利的怀里。
罗利懵了一瞬,说:“噢,热情似火的玫瑰花。”他看向项少昭,表情平静,“遗憾的玫瑰,更沁人心脾。”
项少昭:闭嘴吧你?!
孟骄颔首示意,拉着庄亦河往里走,罗利抱着玫瑰花跟上,顺道把自己刚才?要汇报的事情说完。
项少昭站在原地,满脸沮丧。
“哥,你?没事吧?”项少轩担心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哥心脏强大得很。”蒋佑说。
项少昭瞪他一眼。
“我说,你?每次在孟骄面前话都说不利索,也不敢多说,你?怎么敢肖想他呢。就?算,我说就?算啊,你?和孟骄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也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不相合,不相称的气场,根本?没办法融洽和谐在一起。”
“我觉得罗利就?不错。”蒋佑补充道。
“得了吧,我觉得你?也挺不错。”项少昭说。
“别,可别。我直男啊。”
项少昭叹了一口气。
“听哥说,你?和孟骄真不是?一路人。他和庄亦河才?是?一路人。”
项少昭眯起眼睛,表情不悦。
“你?看见刚才?没有,他在孟骄的气场面前,丝毫不为所动,你?呢,说话还结巴。”
“那是?因?为我喜欢他,才?结巴。”
“你?不喜欢他你?也结巴。刚才?那群人有谁不是?怕他的。”蒋佑说,“你?要是?不怕他,你?这怎么连花都不敢送,每回临到头了,转头就?把花塞给罗利了。”
“那是?因?为我和他还不是?很熟,熟了就?好?了。肯定就?能好?了。”
“说不听了是?么。那我再告诉你?几个?噩耗吧。”
“什么?”
“孟骄和庄亦河早就?同居了,孟骄正在追庄亦河,每天一束花一束花地送,时不时还要打视频打电话。这还是?没追上呢,这要是?追上了,就?这黏糊劲儿,谁插得进?去啊?”
项少昭如遭雷劈。
项少轩震惊地张大嘴巴。
蒋佑帮项少轩把嘴巴合上,说:“长痛不如短痛,少昭,你?早点?认清现实吧。”
项少昭第?一次见孟骄,是?在酒吧。他和几个?朋友在下面喝酒,孟骄在台上背着吉他唱歌,蓝发张扬,面容俊美,歌声?低沉悦耳,浑身散发着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冷冽和矜贵,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当时看上孟骄的人不止两三个?,各个?都想接近他,但各个?都没什么机会。
也只有项少昭,意外地通过自家弟弟,接近了孟骄,还成为了他公司的原始投资人。
原以?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还有一个?更近的庄亦河,而且庄亦河都不止是?得月了,是?月亮奔着他追。
项少昭心情低落,表情落寞。
“走,既然你?们难得都来了,我请你?们吃东西去。”蒋佑一手搂一个?,把人带走了。
孟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把庄亦河带来的保温盒在茶几上一层层打开,“让我看看我们庄少爷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庄亦河抓了抓衣服,说:“就?,随便做了点?。”
孟骄把菜全部拿出来,有些发愣,唇角带了点?笑?意,说:“这还叫随便啊。”
番茄炒蛋,辣椒炒肉,糖醋排骨,炒青菜,外加一碗莲藕排骨汤。
菜色不算太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吃啊,你?愣着干什么。”庄亦河催促道,“我尝过了,味道还好?。”
孟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里软软酸酸的,又热热涨涨的。
“这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孟骄说。
庄亦河:“什么?”
孟骄感觉眼眶有点?热,他垂下眼睫,瞧着面前的饭菜,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一天爱上一个?人。也从来没想过,我爱的人会抱着热腾腾的饭菜来找我。”
前世的父母对他的训诫从小就?很严格,如果忘记餐桌礼仪,就?没有饭吃,或者只能吃残羹冷炙,又或者跟狗抢狗盆里的东西吃。
年幼的时候,因?为年纪小,经常有不周到或者忘记的时候,所以?他也经常饿肚子或者吃得乱七八糟。
孟骄长大后,热衷于学做菜做饭,也是?为了极力弥补小时候吃不好?,吃不饱的自己。
“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孟骄笑?说。
庄亦河看着他,说:“那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第77章 第 77 章
孟骄深呼吸了一下, 抬眸看着?他,笑说:“更不敢想,包个饺子?都能到处露馅的庄少爷, 会为了我?学一早上的菜,还做了这么?多。”
“嗤, 我?脑子?这么?聪明, 看一眼就会了。随便做做而已。”庄亦河脸有?些红, 不自在地又抓了抓衣服。
“这么?聪明啊。”孟骄把他的手抓过去握住, “没有?受伤吧?”
孟骄正好捏到庄亦河烫伤的手指, 庄亦河脸色微变, 说:“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真笨手笨脚的少爷。”
孟骄察觉他的不对?,把他的手指翻过去, 看见了两个起了泡的烫伤,眸光微凝, 皱眉说:“那这里是怎么?了?”
庄亦河:“……”
孟骄叹了一口气, 说:“就逞强吧。我?去拿药。”
“你不先?吃饭啊, 一会要冷了。”庄亦河看着?他去拿药的背影道。
“我?马上回来。”
公司里的茶歇厅会常备着?一些日常药物。
孟骄出去后?, 办公室的门没关, 罗利在门外敲了敲。
庄亦河转头, 说:“请进。”
罗利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走进来, 说:“庄先?生, 我?是来给您送外卖的。”
“外卖?”庄亦河疑惑。
“这是boss让我?给您订的饭菜,请您享用。祝您有?个美好的午餐时间。”罗利微笑放下饭盒, 颔首致意?后?就离开了。
罗利刚走没多久, 孟骄就回来了,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还订外卖啊?你不会是觉得我?做得会很难吃, 所以点了外卖以防万一吧?”庄亦河质疑道。
“当然?不是。”孟骄拿着?东西坐下,说,“这是给你吃的。”
“我?准备的饭菜是两人份的,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吃的。”
“你做的都是我?的,你吃这个。”孟骄说。
“我?做的是两人份的。”庄亦河强调道。
孟骄把他的手拿过来,说:“我?能吃完。”
庄亦河:“……你的饭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孟骄说:“你做的,只能给我?吃。”
“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能吃了?”
“嗯。只能是我?的。”
“……”
庄亦河无语间,孟骄已经在给他上药了。
“不需要把泡泡弄破吗?”庄亦河问。
“不需要,涂这个药就好了。”孟骄顿了顿,说,“以前被烫伤的时候,姐姐就是拿这种药给我?涂的。”
庄亦河看向他,孟骄帮他处理好伤口,又贴上特?殊的创口贴后?,捏着?他的手指,轻轻吻了吻。
庄亦河:“!”
孟骄看着?他,说:“你以后?别做了。”
“这是意?外。”庄亦河说,“我?下次肯定会更小心的,不会再受伤了。”
“非要我?说大实话吗。你笨手笨脚的,包个饺子?露馅,做个饭都能被烫伤,技能点就不在做饭上。”
“那你别吃了。”庄亦河怒道。
“你给我?做饭我?很开心,但你受伤我?很心疼。听?话。”
庄亦河说:“你觉得我?是个听?话的人吗?”
“遥遥。”
“叫遥遥也没用——”
庄亦河忽然?瞳孔一颤,抽了抽手指——孟骄竟然?在啄他指尖!
“你还吃不吃了,你这个变态别趁机占我?便宜!”
孟骄放开他的手,庄亦河迅速把手藏起来,警惕地盯着?他。
说起来也怪,以前跟孟骄什么?骚话都能说,甚至上床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了,但孟骄一跟他说什么?喜欢呀,心疼呀,你好可爱呀之类肉麻的话,或者握握他的手亲亲他的手指抱抱他,又或者仅仅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庄亦河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心跳,慌乱得小鹿乱撞。
迟早有?一天,小鹿会撞死。
“吃。”孟骄说。
孟骄把罗利送来的精致饭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都摆出来——还热着?,都是庄亦河喜欢吃的菜色,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饭店订的。你吃这个。”
他又把庄亦河做的饭菜全挪他那边,说:“这是我?的,你别碰。”
庄亦河无语,说:“我?以后?偷偷做,偷偷吃。”
孟骄扬眉,说:“你觉得你有?吃独食的机会?”
“嘁,有?本事你天天盯着?我?。”
孟骄笑了笑,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嗯,不错啊。”孟骄夹了一筷子?番茄鸡蛋,意?外道。
庄亦河也吃着?,闻言得意?说:“当然?啦。你还说我?技能点不在厨艺上。”
接着?孟骄就吃到了硬硬的碎屑,他眉头轻蹙,把东西吐了出来,看见几枚细碎的鸡蛋壳。
他看向庄亦河。
庄亦河有?点尴尬地说:“要不然?你别吃了。”
“没事,这很正常。总体味道还是好的。”虽然?盐放得有?点多。
孟骄又夹了一块肉,他嚼着?嚼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没熟?
“怎么?了?”庄亦河一直在注意着孟骄,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道。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孟骄说。
庄亦河笑了起来,说:“是吧,我?超厉害的,看一遍就会做。”
“嗯嗯,但以后?还是少做。”
“我?不,我?就要做。我?不能浪费我?的做饭天赋。”
孟骄好笑地摇摇头,又继续吃。
最后?孟骄真的把庄亦河做的两倍量饭菜全吃完了。
“撑不撑啊你?”庄亦河想去摸他肚子?,手到半路,又折了回去,说,“我?没有?撩你哦。”
“还好,不算很撑。”孟骄说着?,拿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可真能吃。”
“没你能吃。”
“你最好不是在开黄腔。”
“咳。”孟骄转移话题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随便拍点素材,顺便消消食。”
出门的时候,路过了罗利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大束玫瑰花,罗利正在吃饭,两人和他打了招呼。
坐了电梯,出了大厦的门,庄亦河转头看着?孟骄,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骄问。
庄亦河沉默了两秒,说:“你们?公司的那个项少昭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孟骄说。
庄亦河试探道:“他拿着?一大捧玫瑰花上来……”
“哦,那是他送给罗利的,他在追求罗利。”
庄亦河面色古怪道:“你确定他是在追求罗利?”
“当然?。他不止一次送过罗利玫瑰花,以前还送过什么?手表,车钥匙,袖扣什么?的。只要不耽误业务,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况且,项少昭他只是个股东,在公司并?没有?职位。”
庄亦河眼神微妙地扫了他两秒,见孟骄真的以为项少昭是在追罗利,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说孟骄迟钝吧,是他先?表白,说起黏糊糊的情话来还一点都不含糊。说孟骄不迟钝吧,项少昭看他的眼神和姿态这么?明显,孟骄硬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孟骄说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他,恐怕不是没人喜欢,而是有?人喜欢他,他也根本不知道。就算有?人开口表白,说不准孟骄还会以为对?方图他钱和权势。
庄亦河越想越觉得好笑,原本想吃的醋顿时也没了。
孟骄奇怪道:“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项少昭——”庄亦河顿了顿,算了,当事人都没表白,他擅自说出来也不太好。
“项少昭怎么?了?”
“没事。”庄亦河说。
孟骄见他还挺关注项少昭的,多说了一句:“项少昭要是和罗利在一起,被罗利算到死都不知道。”
“克里斯,他是这样的人吗?”庄亦河好奇道。
克里斯是罗利的原名。
“克里斯从小就生活在战乱的国家,是从真正战场上下来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凶狠,满肚子?算计黑水的狼崽子?,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不是项少昭这种金娇玉贵公子?哥能招惹的。”孟骄说。
“克里斯要是这么?危险的人,那能两次雇用他的人,又是怎么?样的人?”庄亦河调侃道。
“我??”孟骄满脸真诚,“我?只不过是挟恩图报的普通好人而已。”
“普通好人可不会挟恩图报。”庄亦河笑。
“我?要不让他到华国来,他这头再强悍的独狼,也会被其他的豺狼虎豹给咬得遍体鳞伤。”
“懂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庄亦河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什么?为了保护克里斯才让他来华国做助理这种圣父理由,傻子?才会信。
孟骄假咳了一声,说:“不说他了。以后?我?俩聊天少说别人。”
“不说别人,我?俩聊什么?呢。”
“聊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老婆。”
“我?为什么?不能做你老公?”
“也可以。现在去领证。”
庄亦河躲开孟骄要拉他的手,倒退着?走,笑说:“想得美你。”
因为孟骄把庄亦河做的饭菜都吃光光,导致庄亦河信心爆棚,正准备等手伤好了,还要大展拳脚给孟骄做好吃的,没想到孟骄第二天就得了急性肠胃炎,被送去了医院。
“被细菌感染了,要多输两天的液。吃东西要注意?,一些生冷的东西,例如刺身什么?的,或者没煮熟的肉,都很容易感染细菌……”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就先?离开了。
“阿骄,你昨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东西啊?”关璐担心道,“你工作?这么?忙,平时三餐要准时吃,入口的东西也要注意?。”
孟骄一边应着?关璐的话,一边注意?着?庄亦河。
庄亦河垂着?头,把满脸的心虚都藏了起来。
等关璐出去打电话了,庄亦河才挪过去,说:“是不是我?昨天做的菜有?问题?”
“不是。你别多想。就是我?最近点的外卖有?问题。”孟骄说。
“是不是我?煮的肉没熟?”庄亦河问。
孟骄只是顿了一秒,庄亦河就明白了。
“对?不起。”庄亦河说。
孟骄说:“过来点。”
庄亦河挪近了点,孟骄拉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没关系。你不知道你给我?做饭,我?有?多高兴。真的,我?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幸福。”
“你怎么?这么?容易幸福。”
“因为你,我?经常感觉到幸福。”
庄亦河眸光闪烁,抿了抿唇,回握住他的手,说:“下次我?一定能煮熟。我?先?吃。”
孟骄原本是不想他再做的,怕他再烫伤,但他此刻迫切需要得到肯定,孟骄拿他没办法,笑叹一气,说:“好。不过还是我?先?吃。”
“我?先?吃。”
“我?先?。”
“反正刚出锅你又不知道,我?先?!”
“好好好,你先?。”
“大傻子?。”
“小傻子?。”
孟骄住了两天的院,第三天庄亦河去帮孟骄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碰到了喻杭。
喻杭魂不守舍地走着?,庄亦河叫了他好几声,喻杭才反应过来。
庄亦河走过去,看见喻杭眼圈红红的,眼睛都肿了,温声问:“怎么?了?”
“我?哥,又进了一次急救室。”
庄亦河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说:“我?能去看看吗?”
重症病房外,喻杭透过窗户望着?病房里面的哥哥,庄亦河看了会儿,说:“是什么?病?”
喻杭叹了一口气,说了一个罕见的心脏疾病,又有?些哽咽说:“这个病很罕见,几乎没人能治愈过。最开始的时候要用很贵的药和医疗设备吊着?命,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医生的意?思是很难再治好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庄亦河默念了一句病名,忽然?说:“或许还有?点希望。”
喻杭倏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光亮得让庄亦河心头一颤。
这样对?生命渴望的希望之光,很多年前,庄亦河在兰斯洛特?的眼睛里见过。
喻杭哥哥的病和兰斯洛特?以前的病是一样的,所以庄亦河知道谁能治。
“有?纸跟笔吗?”庄亦河问。
喻杭忙找出纸笔来,递给他。
庄亦河在纸上刷刷写了一个名字,一个地址,一串号码以及一个私人邮箱。
“去A国找这个马修医生,如果他问起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宁遥的朋友。宁遥死前,请他帮你。”
第78章 第 78 章
“如果没有遥, 我在十?五岁那年就死了。”
兰斯洛特坐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眼里皆是怀念和悲伤的?神?色。
盛野坐在另一边, 安静地喝着酒,听着。
“那时候我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 需要很多钱很多钱医治, 我的?父母嫌我是个?累赘, 把?我丢在医院偷偷跑了。”
“我的?病是很罕见的?心脏疾病, 需要很多很贵的?药和昂贵的?医药机械才能?维持生命, 但也仅仅只是维持生命。这种病在当时根本没有能?彻底根治的?案例, 而如果不能?得到根治, 我的?病就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死亡。”
“你说, 这多绝望啊。我当时想了无?数次,要从?天台跳下去, 结束这一切多好。”
兰斯洛特上医院天台的?时候,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很白, 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很瘦, 但瘦得不难看, 只是看起来像是能?一吹就倒的?纸片人。
他长得很好看, 好看得不像在人间的?少年。
而这个?长得不像在人间的?少年,正慢吞吞地要爬上栏杆。
兰斯洛特也慢吞吞地爬上栏杆。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 坐在栏杆上, 都没有说话。
“要一起死吗?”他问。
兰斯洛特说:“我叫兰斯洛特,你叫什么??”
“这不重?要。”少年道, “反正,都要死了。”
兰斯洛特并没有因为有人要跟他一起死而感到开心,反而觉得害怕和恐慌,以及难过。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用尽了十?几年来所有的?脑细胞来劝宁遥不要想不开,但宁遥只是浅浅地笑着,毫无?所动。
就在宁遥想跳下去的?时候,兰斯洛特忽然崩溃大哭,说自?己?不想死,说自?己?很想很想活着,但他没办法活着……他说了很多很多,话语间都是对生命强烈的?渴望,以及对命运的?绝望。
后来一群医生护士以及一群黑西装的?人呼啦啦地上了天台,紧张地劝着宁遥,嘴里诚惶诚恐地喊着“少爷”。
为首的?马修医生一直努力地劝着宁遥,楼下早已经备好了救生垫,专业的?救援人员正从?不同的?地方朝宁遥所在的?地方快速靠近。
宁遥叹了一口?气,突然指着还在哭着的?兰斯洛特,对马修说:“如果你能?治好他,我就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天才的?医生。从?此以后,我听你的?话,配合你所有的?治疗。”
马修当场就答应了。
“因为遥的?一句话,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疗资源和医治。我配型的?心脏,我所用的?医疗器械,我所有的?医疗费全都得到解决,直至我完全痊愈健康。”
“后来他资助我去上学?,我们成了朋友。”
“后来他死了。”
兰斯洛特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掉,眼眶通红,喉咙哽咽道。
“夜,你怎么?认识遥的?。”
“没什么?特别的?,我投资了他的?剧组。”盛野的?声音有些低,“他的?要求很多,花了我很多钱。”
“花我的?钱,还敢当着我的?面,对我们公司的?演员挑三拣四,冷嘲热讽。完了还理直气壮让我多投点钱。烦得要死。”
“后来呢。”兰斯洛特抹着眼泪,鼻腔很重?道。
“后来啊,那部片子赚了四十?亿,得了国内外很多奖。”盛野笑了笑,一口?把?酒喝干。
*
喻杭得到马修医生的?信息,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对庄亦河不停地道谢,直到庄亦河蹙起眉头来,喻杭才傻乎乎地停了道谢。接着又跟着庄亦河去看了孟骄,问候了几句,才再次回到他哥那边。
喻杭刚回到病房门口?,护士小?李就拉着他走。
“快走快走,睿宁科技的?卫总来了。”小?李着急道。
“卫总?”
“就是生产你哥需要的?那种昂贵医疗器械的?睿宁科技,听说他们公司最?近又研究了好几种先进的?医疗设备,他这次来就是跟几个?医院商谈进行深一度的?合作。你如果能?找机会认识一下卫总,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最?新医疗设备的?消息。”
喻杭被小?李带着跑,呼吸有点喘,说:“可是你不是说,他正和几个?医院的?负责人商谈事情吗,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能?认识他。”
“找机会啊,事在人为!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
“啊……”
两人跑得太快,喻杭左脚绊了一下右脚,摔了下去,小?李回头,惊叫了一声。
喻杭膝盖疼得厉害,正缓着劲,负责他哥的主治医生匆匆走过来扶他,说:“没事吧小喻。在医院不要跑这么快,容易摔跤,又容易撞到其他病人。”
喻杭连忙道歉,抬起眼,才发现他的?面前站了一群人,大多数都是白大褂,所以显得几个?穿西装的?人尤其惹眼。
其中为首的?高大男人最?为惹眼,打眼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俊帅冷峻的相貌,而是那双极冷的?暗绿色眼睛,太冷了,没有一丝人味,仿佛原始森林里凶险巨蟒的眼睛。
但那个?男人在看清喻杭的?样子后,眼神?却渐渐有了变化,喻杭看不懂那是什么?意味,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最?危险的?野兽探究似地盯住了,头皮发麻了起来。
喻杭被拉了起来后,又跟几个?院长道了歉,就连忙要退到人群后面。
“等等。”暗绿色眼睛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喻杭微不可察顿了顿,假装没听到,继续走。
“喻杭,卫先生叫你。”小?李拉住了他,对他挤眉弄眼小?声说,“卫先生,睿宁科技的?卫游。”
喻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他来这的?目的?,他停下脚步,转身。
“你是谁?”卫游问。
“我,我叫喻杭。”喻杭努力和他对视。
卫游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游移了好一会儿,有些恍惚,低声呢喃道:“你是我见过最?像他的?。”
半个?月后,《别回头》杀青。
杀青宴上,所有人都很兴奋,喝酒,唱歌,跳舞的?都有,堪称群魔乱舞。许燎和陈文星喝多了,搂着彼此的?肩膀,又哭又笑,已经开始忆往昔地唱《我的?好兄弟》,江晗拿着摄像机到处拍,乐不可支。
庄亦河坐在安静的?角落,看着手机,忽然前面落下一道影子,他抬起头。
“庄老师,我来敬你一杯酒。”喻杭腼腆又感激道,“谢谢你带我进组,给我主演的?机会,还给我介绍医生。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你忘了,我答应说要捧你红的?,一部短剧还不够,我们以后还要合作的?。”庄亦河拿起旁边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酒。
喻杭有些欲言又止。
“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喻杭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布料,抿了抿唇,才说:“庄老师,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再拍戏了。”
庄亦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不是不想拍你的?戏,”喻杭连忙解释说,“而是我一周前就已经把?我哥转到国外的?医院了,我之后要出国陪着他治疗,会在国外呆挺长的?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等?我哥好了,我就立刻回来,到时候如果你还需要我,我绝不推辞。你要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我,跑龙套什么?的?都可以。”
“这么?快。你找到马修医生了?”
“嗯嗯,我真的?很谢谢你,把?马修医生介绍给我,这对我们家都是天大的?恩德。”喻杭真诚道,“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他并没有用庄亦河的?关系,但他是真的?感谢庄亦河给了他希望和帮助。
“你的?钱够吗?”庄亦河说,“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
喻杭今晚对庄亦河说了很多次感谢,听到庄亦河的?这句话,又是一阵难言的?感动,眼眶微红,他压下喉间的?哽咽,说:“够的?,够的?,谢谢你。”
怕庄亦河不信,喻杭又说:“我有一个?国外的?朋友,他答应借钱给我,我出去后,他也会帮我。”
“嗯。”既然如此,庄亦河也不多说了,“那祝你一切顺利。”
喻杭的?眼睛弯起,眸光轻动,说:“也祝你万事胜意。”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喻杭突然问:“庄老师,我想问……”
“嗯?”
“你和宁遥很熟吗?”
庄亦河默了默,神?色自?若道:“以前认识,不过很久没见了。”
“哦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震。
喻杭看了一眼手机,说:“庄老师,我的?朋友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庄亦河站起来说。
“不用,真的?不用麻烦了。”
庄亦河晃了晃手机,说:“孟骄快到了,我去接他。”
“好。”喻杭笑着说。
两人走到楼下,两人又说了两句,喻杭告别后,就朝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豪车走了过去。
庄亦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那辆车让他不舒服,他轻轻蹙起眉来。
不知道喻杭的?这个?朋友靠不靠谱……算了,喻杭也是个?独立成熟的?成年人,他也没必要多问别人的?隐私。
喻杭走到后座的?窗前,弯腰,拘谨地敲了敲窗。
“进来。”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西装笔挺,腰背挺直,面容冷肃,不像是名利场上的?商人,反倒像压迫感极强的?军官。
喻杭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贴着车门坐,整个?人绷紧,像是受惊紧张的?兔子。
“那个?人是谁?”卫游问。
喻杭才发现卫游一直看着窗外,切确地说,一直盯着庄亦河。
“他叫庄亦河,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卫游皱了皱眉。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
“编剧。”卫游低声重?复。
喻杭觉得今天的?卫游有些奇怪,平常的?他不会这么?多话,更不会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怎、怎么?了。”
卫游收回视线,转头看他,眼神?有微微的?变化,喻杭知道他又是通过自?己?的?脸在怀念他的?爱人了。
喻杭和卫游有交易,只要喻杭愿意当卫游逝世爱人的?替身,卫游就会负责喻杭哥哥的?一切治疗事宜,包括请到马修医生,提供最?新最?精密的?医疗设备,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资源,以及所有的?医疗费用,直至喻杭哥哥彻底健康。
只要能?让哥哥彻底恢复健康,喻杭拿命去换都愿意,更何况做什么?替身情人。
“开车。”卫游吩咐司机。
司机:“好的?,先生。”
车辆启动,卫游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窗外,看见那个?陌生青年笑意融融地接过另一个?男人的?花。
卫游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他太想宁遥了,所以才会看谁都像宁遥。
明明那个?青年的?脸没有一点像,更何况,宁遥绝不可能?会对别人这样笑。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过年的?前两天,庄亦河和孟骄才彻底地歇下来。
庄亦河在桌子上铺好了红色对联纸,伸手,孟骄把?沾满了墨水的?毛笔递给他,旁边的?关璐、庄婵和庄夏都屏着呼吸地看着庄亦河。
庄亦河接过毛笔,眉眼认真,沉下腕,笔尖沾纸,一个?漂亮又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就慢慢显现了出来,孟骄和他配合默契,庄亦河写完一个?字,他就帮忙把?纸往上提,直到好几副对联都写完,庄亦河才把?笔递给他。
其他三人也才敢大喘气。
庄亦河好笑,说:“你们干嘛?”
庄婵说:“我们怕大喘气吓着你。”
关璐走过来看,惊叹:“小?河,没想到你的?毛笔字也这么?好看,你也太厉害了。”
庄亦河不好意思道:“平时随便练练的?。”
庄婵说:“这还叫随便啊,哥,你都能?直接出去卖对联了!”
孟骄拿起对联看,念着:“天地和顺家添财。”
庄夏迈着小?短腿走到另一幅对联旁边,指着字,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平安如意人多福~”
“不错嘛,我们夏夏认得这么?多字。”庄亦河摸着他的?脑袋,笑说。
第79章 第 79 章
“哥哥, 我?可厉害了!我?考试得?了一百分,我?还?拿了好多奖状!”庄夏立马说。
“知道啦,你都说多少遍了。”庄亦河揉揉他的脸, “不能骄傲哦,骄傲使人退步。”
“知道了哥哥。反正我?可厉害了!”庄夏扬起小脑瓜。
“好好好, 你最厉害了。”关璐被他可爱得?心尖发颤, 摸摸他的脑袋。
“不就一百分, 谁还?没考过一百分了。你语文?是一百, 但你数学才八十分, 十除二, 你都能错, 你好意思?说你可厉害了。”庄婵嘲笑道。
“哥哥,姐姐欺负我?!”庄夏立刻委屈告状。
“姐姐说的没错啊, 十除二等于多少呀?”庄亦河含笑问。
庄夏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没算出来, 转头就埋进关璐的怀里, 说:“呜呜呜呜, 干妈, 哥哥姐姐欺负我?~”
关璐被三?个小的逗得?笑不拢嘴, 说:“哥哥姐姐不要欺负我?们夏夏。夏夏数学考八十分已经很厉害了, 下次会更努力的对不对?”
“对的对的~”庄夏点头。
“哥哥姐姐坏, 欺负夏夏, 孟骄哥帮你打他们。”孟骄作势一人来一下。
“不要打哥哥姐姐~”庄夏抬头说,“孟骄哥不要打~”
“真的不打?”
“不要打~”庄夏又转身抱着?孟骄的腿, 说, “求求孟骄哥不要打~”
“你看看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夏夏多疼你们。”孟骄谴责道, “惭愧不惭愧?”
庄夏悄悄翘起嘴角,大声地哼了一声。
庄亦河去把桌子另一边的小红纸拿过来,闻言,忍笑道:“惭愧惭愧。”
庄婵拿着?零食诱惑庄夏,说:“惭愧~臭夏夏,要不要吃巧克力?”
庄夏一下子就被巧克力引走了,哼唧说:“夏夏才不臭,夏夏是香香的~”
关璐在旁边温柔提醒说:“不能吃太多哦,晚上还?要吃晚饭呢。”
孟骄走到庄亦河身边,问:“还?要写什?么?”
“四个字的小春联。”
“要帮忙吗?”
“不用,你看着?就好了。”
“你真厉害。”
“写个春联,就厉害了?”
“反正我?不会写。”
“我?觉得?你写华国字能够不狗爬,就已经很不错了。”庄亦河说。
“你这?算不算撩我?。”
“不算。”庄亦河立刻说。
庄亦河垂着?浓密的长睫,在小红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满载祝福的毛笔字。
孟骄安静地看着?他写字,庄亦河握笔的手很漂亮,细瘦,白皙,修长,和孟骄的手比起来,手掌略瘦,如果牵手的话?,孟骄可以很好地把他的手全部包裹住。
“庄少爷。”
“嗯?”
“我?什?么时候能随时牵你的手。”
庄亦河笔尖颤了颤,抬眸看他,笑而不语。
“我?好喜欢你啊庄少爷。”孟骄靠近他,低声道。
庄亦河耳根迅速热了起来,说:“边去儿,别?打扰我?写字。”
“遥遥,你写字真好看,能在我?身上写吗。”
庄亦河迅速瞥了一眼在不远处吃零食的三?人,小声说:“长辈和小孩还?在呢,开什?么腔。”
“你现在意志力强了不少。”孟骄夸奖道。
“谢谢,也并没有很强。”
“心动了?”
庄亦河眸光流转,带笑的眼尾含着?勾子,说:“也没有很心动。”
孟骄笑,在他耳边说:“遥遥,你笑得?真好看,我?想跟你接吻。”
庄亦河:“!”
孟骄是在抄袭他吧,绝对是吧!没这?样的,他的版权费呢!
庄亦河垂眸看着?红纸上写歪的字,叹气道:“哥,别?闹。”
“好,不闹你了。”
以前的春节,庄亦河要么在医院,要么在去医院的路上,要么就是在令人恶心的宁家应付着?虚伪丑恶的亲戚。这?让庄亦河每次想起春节,就会下意识地反胃。
但今年的春节不一样,特别?不一样,是庄亦河迄今过得?最好最幸福最开心的春节。
写春联,贴春联,做年夜饭,放鞭炮放烟花,发红包,收红包,守岁……这?是庄亦河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
除夕晚上,将近凌晨零点,关璐和庄婵、庄夏都在楼下看春晚,庄亦河和孟骄坐在天台阳台上,桌边放着?一些瓜果零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处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很多的新年。”孟骄说。
庄亦河看向他,眸光闪烁,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期待,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孟骄说。
四目相对,温暖的灯光下,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你冷不冷。”孟骄问。
“还?好。”庄亦河回答。
“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强行以捂手的名义,握你的手了。”
庄亦河:“?!”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还?可以撤回吗。
“你好像有点遗憾。”孟骄勾起嘴角。
庄亦河反应过来孟骄在故意逗他,冷哼:“一点都不。”
“我?再?问一次,你冷不冷。”
“不冷。”
“冷不冷。”
“一点都不冷。”
孟骄:“……”玩脱了。
孟骄:“我?冷。”
庄亦河:“那你多穿点。”
孟骄理?了理?身上的围巾,吸了一口,说:“这?是你送我?的围巾。你想围一下吗。”
庄亦河:“不想。”
孟骄不装了,说:“我?想抱你。”
庄亦河:“那你想吧。”
“那如果我?强制性地抱呢。”
“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好意思?,出厂设置就这?样。”
孟骄去拉他,庄亦河给他一记冷眼。
孟骄忽然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端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
“你干嘛。”
“遥遥,我?爱你。”
庄亦河停下挣扎。
“因为有你在身边,因为能抱着?你,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你幸福吗?”
“我?要是回答了,算不算撩你。”
孟骄轻笑,说:“你这?已经是回答了。”
“哥,我?也感觉到幸福了。”庄亦河与他鼻尖相抵,与他视线缠绵,眼底闪烁着?温柔暖和的碎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我?也能得?到传说中的幸福快乐。”
孟骄轻抚他的脸颊,温柔道:“我?的遥遥,以后每一天都会这?样幸福快乐的。”
话?音刚落,天边忽然炸响一道绚丽的烟花,紧接着?无数响烟花在这?个城市的天空铺散开来,璀璨绚丽,像是一朵朵满载着?一家家幸福欢乐的五彩蒲公英。
“哥,新年快乐。”庄亦河怕他听不到,贴着?他的耳朵说。
“遥遥宝贝,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依然爱你。”
庄亦河抬起眼,脸颊绯红。
孟骄看着?他,与他对视着?,忽然按着?他的后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好意思?,情之所至。”孟骄迅速道歉说。
庄亦河脸更红了,说:“下不为例。”
“哥哥!哥哥!新年快乐!”庄夏人还?没到,欢乐的奶脆声就已经到了。
庄婵在后面追着?:“小心点,别?跑这?么快,忘了你上次摔这?了?”
庄亦河迅速从孟骄腿上下来,刚站好,那两个小的就已经到了。
庄夏唰地一下扑到庄亦河的怀里,扬起可爱的笑脸说:“哥哥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呀夏夏~”庄亦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孟骄哥,新年快乐!”庄夏又去抱孟骄。
“新年快乐,夏夏。”孟骄把他抱起来,“走,带你去看你的新年礼物。”
“哇,夏夏也有新年礼物吗!”
“当然啦。小婵也有。我?和你们哥哥都准备好了。”孟骄瞧见后面刚跟上来的关璐,说,“妈也有新年礼物。”
庄婵开心道:“谢谢哥哥们!”
关璐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我?都是长辈,怎么能收小辈的礼物。”
“这?就是小辈孝顺长辈的啊。”庄亦河说,“走走走,下去,这?里烟尘太大了。”
快乐的假期总是很快就过去,一转眼就到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的时候了。
《别?回头》虽然是按照电影来拍的,但毕竟体量少,所以三?月初的时候后期制作就基本完成了,三?月中的时候就开始在星月平台上播了出来。
《别?回头》剧情精彩,制作精美,演员演技也都不错,一经播出,就收获了不少好评,随着?一集集播出,热度越来越高,及至到后面,网友刷的十个短视频里,至少有三?个与《别?回头》相关,或仿妆,或仿拍翻拍,或解说,或单纯安利。至此,《别?回头》短剧大爆特爆。
之前一直不看好《别?回头》,嘲讽初中没毕业的庄亦河不可能做出好东西的人都被啪啪打脸了,并且视频底下都是嘲讽他们的网友。
江晗特爱看这?种打脸的评论?,看得?不亦乐乎,熬夜都在看。
“爽,太爽了!小庄哥,你知道我?有多爽吗!”江晗呲着?大白牙,嘎嘎乐。
“看得?出来。”庄亦河说。
“这?次我?们真的是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翻身仗!”谢惠神清气爽道,“最近不少人来跟我?打听我?们的下一部短剧是什?么,要不要投资什?么的。还?有很多人想给我?们短剧投广告。”
“当然,我?会严格审核商家的品质,再?考虑要不要接广告。”
庄亦河点头。
许燎目光炯炯地看着?庄亦河,问:“小河,你的下一部写好了没?”
庄亦河遗憾道:“虽然我?之前有小说,但要改编的话?,还?需要一些的时间,而且我?最近在改编其他的剧本,恐怕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新剧本了。不好意思?了,许哥。”
“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来,我?也不是很急。”许燎忙摆手,“我?就因为拍了你的剧本,名声大噪你知道吗,现在不少人都想找我?拍东西呢。不过我?有合同在身,不能接外快,只能接公司里的拍摄。”
“也挺好了,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嘿嘿嘿。那不得?请客吃饭啊~”江晗挤眉弄眼明示道。
“请,我?请大家吃饭!”许燎大手一挥,高兴道。
“我?也可以请。”陈文?星搓了搓手说。
“我?请吧,”庄亦河笑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客,犒劳一下大家。”
“有我?这?个资方在,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编剧请客吧。”孟骄推开会议室的门,说。
第80章 第 80 章
几人站了起来, 纷纷和?孟骄打招呼。
“什么小编剧,我是编剧兼制片兼导演兼出品好?吧。”庄亦河没站起来,只是椅子转了个方向。
“还兼音乐总监兼后期剪辑兼海报制作?……真厉害。”孟骄走到他身边, 摸了摸他的?后颈。
“大老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陈文?星笑说。
“对啊, 小孟哥, 你好?忙啊, 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江晗说, “粉丝因为没有你的?近况消息, 都要疯掉了。”
“抱歉, 前几次会议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 今天我请客,给大家赔罪。”孟骄说。
江晗:“好?耶!我要吃最贵的?酒店!”
许燎:“大老板来了, 还有我这个小导演什么事。我也要吃最贵的?!”
“吃吧,一群吃货。”谢惠状似嫌弃笑道。
吃饭的?途中?, 江晗快把庄亦河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但?说着?说着?, 又叹一口气, 说:“不过黑子们真的?太烦了, 翻来覆去?就黑小庄哥初中?肄业的?事, 烦得要死。”
庄亦河忽然停下筷子, 江晗以为他生气了, 连忙说:“就算小庄哥初中?没毕业又怎么样,小庄哥现?在的?成就他们奋斗一辈子都比不上!”
“我现?在还能读高中?吗?”庄亦河问。
其?他人:“啊?”
“我突然发现?, 低学历在这个社?会确实有点不方便。”庄亦河说。他之前很穷的?时候, 曾经想?过在网上做翻译工作?,结果网站需要他提供相关**以及等级证书, 后来他才不了了之。
孟骄看向他,说:“你想?要重新读书?”
庄亦河说:“嗯。”
“可以。我去?私立高中?捐几栋楼,他们没道理不收。”孟骄说。
庄亦河被他逗笑了,说:“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是吧。不过我不需要你花钱,我也能考进最好?的?高中?,就看他们给不给我机会了。”
江晗担忧道:“小庄哥,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你不是还要改编那什么《三千流》剧本吗,你还要重新学初中?的?知识,然后去?读高中?吗,高中?可辛苦可累了。”
谢惠也说:“对啊,黑子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他们就是眼红你。你没必要为了他们的?口无?遮拦去?让自己这么辛苦。”
庄亦河说:“我读书,当?然不是为了黑子的?话。是因为我觉得,好?不容易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还是尽量不留遗憾和?瑕疵的?好?。”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他说的?“重新来过的?机会”是指什么,但?孟骄知道。
不管什么时候,孟骄都会为庄亦河有一点积极向上的?心思和?行动而?感?到高兴和?慰藉。
孟骄弯起唇角,鼓励道:“那你就去?做。我支持你。”
江晗被激励到,说:“小庄哥,我也支持你!”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
庄亦河拍了拍孟骄,说:“你也要跟我读书。”
孟骄:“……?”
庄亦河凑近了点,小声说:“我交往过的?人中?,从来没有这么低学历的?。学历越高,在我心里加分越多。”
孟骄:“……好?,我陪你。”
庄亦河说:“今年九月读高中?,明年六月可以高考了吗?”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江晗犹豫道:“应该,不可以吧?”
谢惠:“小庄,人不能这么……天真。”本来她想?说异想?天开的?。
庄亦河:“好?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先吃饭。”
过两天,庄亦河就把各科初中?教科书,高中?教科书,以及一些练习册,包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搬到了孟骄的?面?前。
孟骄看着?垒得高高的?书,顿时感?觉压力有点大,说:“要这么急吗。”
“你的?基础比较弱,你得赶紧补。我帮你补。”庄亦河说。
孟骄作?为一个从小被按照完美精英培养的?男人,他的?智商和?学识及学习能力都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庄亦河说他基础弱,自然说的?不是他这些方面?弱,而?是他对华国传统教育模式的?不熟悉。
“你不用补?”孟骄说。
庄亦河撑着?桌子,倾身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得意,说:“你知道记忆力好?的?优点是什么吗,是我不想?忘的?东西,永远不会忘。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高考的?题目呢。”
庄亦河的?高中?和?大学都是在华国读的?,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学过看过的?。
孟骄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望着?他,漆黑柔亮的?眸子里浮现?出心疼。
庄亦河说:“干嘛这样看我。”
“因为记忆力太好,也过了很多苦日子,是吗。”
记忆力好的缺点是,想?忘的?东西,怎么也忘不掉。
庄亦河唇边的?笑容消散,手指蜷了蜷。
孟骄拉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手掌轻轻在他脑袋上揉,作?法似的?,说:“删掉,删掉所有不好?的?记忆。”
庄亦河眼睛有点酸,他眨了眨眼,装作?浑不在意似的?,说:“你又越界了,追求者。”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追求者转成正式的?男朋友。”
“我觉得钓着?你挺好?玩的?。”庄亦河渣言渣语。
孟骄蹙眉,啧了一声,说:“白心疼你了。”
“哦,我不让你转正,你就不心疼我了。看吧,这就是男人。”庄亦河晃着?腿,说:“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呵呵。”
“况且,这也是为了我俩长久的?发展,你懂不懂。”
“你也算是渣得明明白白,理直气壮的?第一人了。”孟骄又爱又恨地磨牙。
“那你让不让我钓,还追不追了。”庄亦河扬眉。
孟骄气笑了,说:“追,追死你。”他又说,“那你不能亲我,牵我的?手,抱我,跟我上床,你不难受?”
虽然庄亦河经常心痒难耐,但?为了贪恋孟骄追求他时无?限的?包容和?溺爱,以及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黏糊劲儿,他可以忍。
再说,谁让他之前撩孟骄的?时候,孟骄老是拒绝他。那他当?然也要报复回去?咯。他就是这么记仇。
“你忍不住不就行了。”庄亦河笑得像只小狐狸。
孟骄忍不住的?时候就会碰他,抱他,他又不会反抗。
孟骄无?奈又好?笑,庄亦河以前喜欢挑逗他,现?在喜欢钓得他晕头转向,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你怎么这么坏呢你。”孟骄挠他腰侧痒痒肉。
庄亦河唰一下站起来,说:“别动手动脚啊,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好?好?学习,等你考上京市大学或华清,我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是说三个月……”
“那你就三个月内考上。”
孟骄咬牙切齿:“……迟早操/死你。”
庄亦河瞪他,又笑,说:“你敢。”
“去?哪儿。”
“我不能在这待了,万一你强/奸我怎么办。我出去?打个电话。”
“……”
A国。
喻杭洗完澡,一瘸一拐地从浴室走出来,对坐在床上的?男人说:“卫先生,我先回去?了。”
卫游头也不抬,说:“你最近小提琴学得怎么样。”
“我,我已经能拉两首曲子了。”喻杭连忙说,“钢琴也正在学,还有大提琴,画画……都一直在学的?。”
“嗯。”
喻杭低垂着?头,紧张得无?意识地搓着?浴巾的?布料,他期期艾艾道:“我、我哥……”
“你哥的?心脏配型已经找到了,下周就能做手术。”卫游说。
喻杭眼睛一亮,随即笑容灿烂了起来,眼眶有点湿润。
卫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眉,说,“宁遥从来不会这么笑,也不会站得这么畏畏缩缩。”
喻杭立刻站直了起来,神色努力维持冷静。
卫游盯了他一会儿,冷淡说:“出去?。”
喻杭挺着?背,走得有点慢——刚才被卫游折腾得骨头快要散架了,但?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哥哥终于找到合适的?心脏配型了,只要换了心脏,哥哥就能很快好?了。
如果没有卫游的?帮助,就算马修医生答应可以为他哥哥做手术,他们也得像普通人那样长久等待医院的?心脏配型消息。喻杭怕还没等到合适的?心脏,他哥哥就挺不住了。
而?卫游这样资源、金钱和?人脉都极厉害的?人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帮哥哥找到合适的?心脏。这就是他答应卫游条件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要哥哥能拥有一颗健康适合的?心脏,彻底恢复健康,卫游怎么折磨他,他都可以忍受。
喻杭缓慢地离开卫游的?房间,并帮他关上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他躬了腰,扶着?墙慢吞吞地走着?。
说宁遥是他的?爱人,真的?有人对爱人这么凶吗。况且喻杭上网查过,宁遥的?前任里,根本没有卫游。
不过他确实在很多新闻影像里见?过宁遥的?身边有卫游的?身影,卫游看着?更像是宁遥的?跟班和?保镖角色。
等等。喻杭忽然脸色复杂了起来,如果卫游是宁睿的?私生子,而?宁遥是宁睿的?外甥的?话,那宁遥和?卫游岂不是……
算了算了,这些豪门?的?人际关系,也不是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能琢磨的?。
喻杭终于挪到沙发上坐下,迫不及待地拿过平板,打开星月短视频app,开始刷新最新更新的?《别回头》。
这些日子,喻杭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看《别回头》相关视频的?时候,每一次看,他都能回想?当?时的?场景,心里就会很怀念,也很想?念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小伙伴、朋友们。
喻杭刷完最新的?一集,又去?【西瓜大王剧场】刷花絮,正看得津津有味,卫游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这是谁?”
喻杭还没反应过来,平板就已经被抢了过去?,卫游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把花絮视频的?进度条往回拉了拉。
视频里,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青年,正坐在钢琴凳上,弹奏着?一首诡谲阴冷的?钢琴曲。
拍摄的?角度是侧面?,青年身形清瘦,骨骼和?肌肉线条很漂亮,他的?腰背挺直,冷光描绘着?他好?看的?侧脸,他的?神色冷淡,让本来就诡异怪诞的?曲子,更添一丝神秘恐怖又扭曲凄美的?氛围。
卫游反复拉着?青年弹琴这十几秒的?进度条,神情越来越怪异,暗绿色的?眼睛微微惊颤,眼底翻涌着?不明暗潮。
“他叫庄亦河,对吗。”
喻杭被他的?脸色吓到,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说错了。”卫游忽地古怪地笑了一声,他缓缓转头看着?喻杭,“你不是最像宁遥的?,他才是。”
喻杭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打了个寒颤。
80-90
第81章 第 81 章
庄亦河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惊惧地睁着眼睛,整个人似乎还处在噩梦中,胸膛起伏急促。
“遥遥, 遥遥,你怎么了?”
庄亦河眼珠子缓缓看向孟骄, 抓紧了他的衣服, 忽然落下泪来?, 孟骄心里一疼, 把他抱起来?, 按在怀里, 轻轻抚着他的背, 柔声安抚道:“都是梦,都是假的, 都是梦,别怕。”
“遥遥, 别怕。”
“哥。”庄亦河将自己死死埋在他怀里, 攥着他衣服的手紧得发白, 低声说, “我做噩梦了。”
“我知道。别怕, 都是假的。”
“是以?前的事。”
孟骄心脏缩了缩, 把他抱得更?紧, 说:“都过去了。”
“遥遥, 都过去了。”孟骄垂下头,脸颊蹭着他的脸颊, 温柔安慰道, “现在你是庄亦河,是我的遥遥。”
“嗯。”
庄亦河蹭了蹭脑袋, 把刚才的眼泪都擦在孟骄的衣服上,自以?为做了坏事,偷偷笑了笑。
“笑什么。”时刻关注他的孟骄瞧见了,也忍不住笑。
“我把眼泪擦你衣服上了。”
“那你真坏。”
庄亦河又笑了笑,稍稍离开了点?,坐直了,面对面看着他,说:“你怎么还不睡。”
“加班。”孟骄说。
庄亦河瞥了一眼放在地毯上的电脑,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说:“你不会失眠了吧。”
孟骄滞了一下,坦然地点?头承认,说:“确实?有一点?。”
庄亦河看着他,扭捏了一下,说:“我做噩梦了。”
孟骄擦了擦他的脸,说:“睡不着了?”
庄亦河也不回答,就这么看着他,试图让他自己悟。
孟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还真悟出来?了,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抱着你再睡会儿。”
“我介意。”庄亦河扭捏道。
孟骄说:“那就不抱了吧。”
庄亦河瞪他。
孟骄笑,说:“如果强制性地就要抱你睡呢。”
庄亦河:“那我可能没力气挣扎,毕竟现在凌晨三点?,是人最脆弱的时候,而且我刚做了噩梦。”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都懂。”
“你懂什么你懂。”
孟骄乐得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说:“我先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脸。”
用热毛巾给?庄亦河擦了脸,孟骄又去换了身睡衣,才过了来?,躺上庄亦河的床。
一开始庄亦河还假装矜持,和孟骄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孟骄说了句“我过两天要出一趟差”,庄亦河一下子就贴了过去,看着他说:“出差?”
“嗯。我们公司有个正?在考察的中药材种植投资项目,我需要亲自去看看。”
“中药材?”庄亦河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突然关注中药材?你们公司刚起步就搞这个,会不会有些风险啊。”
像种植业这类产业,不能说完全靠天吃饭,但也有一半需要靠天吃饭的风险,不像是刚起步,需要求稳的投资公司会关注的项目。
“其实?我前世准备进入华国投资市场,第一个调研的就是中药材市场。”
庄亦河说:“不是娱乐业?”
孟骄摇头。
“为什么?”
孟骄看着他,一时没说话,庄亦河愕然道:“为了我?”
“算是吧。”孟骄说。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庄亦河趴在他胸口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孟骄叹了一口气,说:“都说中医中药挺神奇的,西医治不了的病,中医中药有可能治得了。我就想来?看看,研究一下。但我后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庄亦河用力抿着唇,用力到唇瓣微微撅起。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孟骄好笑道。
庄亦河快速垂了一下眼睫,试图把眼里的湿意憋回去,说:“你前世是不是就暗恋我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孟骄说,“不过我挺讨厌你,是真的。”
庄亦河捶他,恶声恶气说:“我也真恨你。”
“但我现在很爱你。”
“……”
“遥遥,什么时候答应做我老婆呢。”
庄亦河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让他死死压下去了。
“你去哪里出差?”
“云城。”
“好远。”
“多久时间?”庄亦河问。
“一周。”
“这么久?”庄亦河不自觉蹙起了眉。
“是啊,这么久。”孟骄唉声叹气道,“我去那边要见的人不少,要面谈的事也多,还要上山看看种植基地。”
庄亦河一想到要跟孟骄分开这么久,就心里闷闷的,不开心,他趴在孟骄的胸口,难受得恹恹的。
“所?以?,遥遥,你能不能陪我去?”孟骄说。
庄亦河倏然又抬起头看他。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离开你这么久,我会病得很严重。”孟骄祈求道,“你能不能跟我去?”
庄亦河连忙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可以?。”
孟骄高兴得把他抱得更?紧,说:“你真好。我好爱你。”
“不害臊。我要睡觉了!”
孟骄平躺下去,扯了扯被子,用自己的身体和被子给?庄亦河制造了一小片不这么亮的阴影。
“好,睡觉。晚安。”
“晚安。”
春天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正?是生?命蓬勃生?长的时候,也正?是细菌病毒滋生?最快的时候。
庄亦河跟着孟骄出差的第三天,就感冒了。
庄亦河吸着鼻子,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码字,堪称身弱志坚的典范。
《三千流》剧组赶着要在七月前开机,这会儿催改编催得不行,还好原著是他写的,他也有改编的经验,所?以?虽然烦,但改得飞快。
“遥遥,我回来?了。”孟骄把带回来?的饭菜放在客厅,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就朝庄亦河的房间来?。
见庄亦河在码字,孟骄蹙了蹙眉,说:“你都生?病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这东西就赶着这几天吗。”
“还行,也不是很难受,又没发烧。”庄亦河说。
孟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真的没发热,才放下心,说:“该吃饭了,先不写了。”
“等会儿,还差一段。”庄亦河说。
“那我先出去把吃的拿出来?,你赶快出来?,不然要凉了。”
“嗯嗯。”
孟骄出去,把饭菜都拿出来?,庄亦河裹着被子出来?了。
“很冷吗?”孟骄问。
“不是,我懒得穿外套。”庄亦河说。
孟骄看了看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又瞥一眼空调,再一次摸了摸庄亦河的脸,说:“你真没发烧?”
“真没。”庄亦河晃了晃脑袋,企图把他的手晃下去,说,“吃饭吃饭。”
吃完饭,庄亦河觉得很困,就先去睡午觉了。
孟骄中午呆了一会儿,下午又得接着出去。
出差的第五天,庄亦河跟着孟骄去了云城水沧县,孟骄准备投资的那个项目的种植基地就在这边。
这边基本都是山地,一个坡接着一个坡,一座山接着一座山。
孟骄看中的那种中草药比较挑生?长环境,只能种在山上,所?以?,种植基地也只能建在山上。
四?月初,小雨连绵,天气还有点?寒凉,庄亦河过来?的第二天,就感冒加重了。
原本庄亦河还想跟着孟骄上山见见世面,这下,他只能被孟骄强制要求躺在山下的宾馆床上。
这边的宾馆条件自然没有五星级酒店这么好,但好在还算干净卫生?,加上助理小程的利落拾掇,庄亦河觉得还好,能住。
小程是孟骄的助理之?一,和罗利不同。罗利是特助,主要在业务方面辅助孟骄,说他是孟骄的左右手都不为过,而小程主要负责孟骄生?活方面的事,比如,照顾他生?病的未来?男朋友。
庄亦河早上醒过一次,和孟骄吃了早餐,孟骄离开后,他又睡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庄亦河不是主动醒的,而是被兰斯洛特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那边的兰斯洛特有点?茫然,还有点?低落,他说:“庄,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我感觉到迷茫和不解,还有点?难受。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兰斯洛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庄亦河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之?后随着和庄亦河越熟悉,他越依赖庄亦河。
就像没断奶的小狗找到了妈妈——这绝对不能跟庄亦河说,不然他要挨揍。
而今天得知的这件事,更?让他莫名很想和庄亦河说。
“可以?。”庄亦河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一边看着,一边答。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宁遥吗。”
庄亦河动作微顿:“嗯。”
“或许你也上网看过了他和他丈夫易缙的事情。”
“嗯。”
“其实?真相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兰斯洛特激动了起来?,“易缙曾经对宁遥做过很过分很过分的事,还害得他进了好多次急救室,并且一直在监视他,甚至囚禁过他,易缙特别特别坏!宁遥特别特别恨他!”
宁遥唇角勾起,说:“嗯,这个易缙真是个大坏蛋。”
“对,大坏蛋!”兰斯洛特骂完,声音又低了下去,说,“但我今天发现,他们的关系可能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坏,那么简单。”
“或许,其他人说的并不是一些瞎话。宁遥他真的……宁遥他太可怜了。”
庄亦河疑惑地眉头微蹙,说:“为什么说宁遥可怜。你知道了什么?”
“我今早成功侵入了A国警方系统,得到了他们修复好的易缙车上的监控录像。然后发现,在车辆坠下悬崖的那一刻,易缙把宁遥保护在了怀里。”
庄亦河陡然一震。
“但警方拍的现场照片里,是宁遥把易缙保护在怀里,宁遥全身损坏得比易缙要严重得多。”
庄亦河仿佛被子弹正?中眉心,神色凝滞,目光恍惚。
“庄,我不明白。”兰斯洛特苦恼道,“我真的不明白,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是被逼的对不对?”
“明明,遥跟我说过他有多讨厌那个处处跟他作对的易缙,恨到要跟他一起去死,为什么真的死了,却、却是这样。”兰斯洛特难以?置信,“难道,他后悔了吗。”
庄亦河垂着睫毛,安静得呼吸都听?不见,兰斯洛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远得好像在天边。
“他真的喜欢易缙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后悔,还这么保护易缙。如果是,他们为什么是那样。”
“是,他后悔了。”
庄亦河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当时后悔了。
“对,他,我想……他应该是喜欢的。”
庄亦河也是才意识到,原来?很早之?前,他就喜欢易缙了。
他捂着半张脸,似哭似笑,低声呢喃:“他们怎么会是那样,他们也不知道。”
兰斯洛特整个人都傻了,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讨厌对方……这不可能。”
“兰斯洛特,人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庄亦河吸了一口气,嘲笑道。
不知道在笑谁,或是在笑自己和易缙,或许是在笑这他妈的,该死的,命运。
幸好前世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对彼此的感情,不然在前世那样的境况里,他们的结局也不过是多增添了更?多悲苦的悲剧罢了。
兰斯洛特仍是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说:“所?以?,所?以?遥明明逃离了那里,明明可以?早点?结束自己的痛苦,却还是要等,他等了两年,是在等易缙出来?……再见他一次。”
“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那一步。”
“神经病的思路你怎么会知道。”庄亦河冷漠说,“别想了,反正?死都死了。”
兰斯洛特突然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他只是忽然觉得很难过——为宁遥感到难过。
挂了电话后,庄亦河独自发呆了很久,直到有人敲门,他才发现天是黑的,他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没电了。
第82章 第 82 章
他赶忙去拿充电器插上, 就看见了孟骄给?他发的几十?条信息,他回了说刚刚手机没电了,孟骄立刻回了个“好”。
“庄先生。”小程还在敲门。
庄亦河打开门, 小程微笑道:“庄先生,该吃药了。孟总在催了。”
小程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在外面买了点菜, 正给?庄亦河煮营养粥, 就收到了孟骄的夺命连环call, 催着他来看看庄亦河怎么样?了, 还催着他来监督庄亦河起床吃药。
“好。你先进来吧。”
庄亦河当着小程的面把药吃了, 小程把拍庄亦河吃药的视频传给?孟骄后, 问:“庄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吗。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得带您去医院打针。”
“还行。不用打针。”庄亦河说。
其实他还有点昏沉头痛, 甚至也有些发热, 但他实在不想去医院。或许再吃几次药, 多睡觉多喝水, 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庄先生, 这是我?刚煮好的粥, 您中午没吃饭, 吃一点吧。”小程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
“谢谢。”庄亦河打开饭盒, 打算吃一点。
“庄先生,孟总吩咐我?一定要看着您, 还要给?他时时汇报您的情况, 我?能否留在这里?”
“可以,你随便坐吧。”庄亦河说。
小程还挺惊讶, 他原以为庄亦河就算不生气,也会拒绝。因?为他第一次见庄亦河的时候,就感觉他是个距离感、疏离感很?强的人,像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喜欢其他人进入他的空间,而老板的要求已经不是简单的进入空间了,简直可以说是管控和监视。
庄亦河吃了两口,就走?到床边,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看。
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孟骄都没有立刻回,看来应该是去忙了。
“庄先生,还是先把东西吃完吧,不然要冷了。”
“嗯。”庄亦河又等了会儿,孟骄也还是没回,才?放下手机去吃东西。
庄亦河没吃多少,他现在很?想孟骄,想到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放下碗,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低声道:“天怎么这么黑,要下大雨了么。”
小程跟随他的视线往外看,天色黑漆漆的,黑城压城城欲摧,狂风乱吹,骤雨欲来。
“是啊,可能一会儿就下了吧。”小程说,“云城这个季节经常下雨的。”
“这么黑,山上有灯吗?”庄亦河问。
“啊?有吧,种植基地有房子,都通了电的。”小程说。
庄亦河稍稍放了点心。
没过一会儿,天真的下起了暴雨,大风把外面的树都吹得刺啦作响,摇曳不已。
“庄先生,要不您回去躺着吧,这里风大。”小程说。
虽然窗都关上了,但不知?道风从哪个缝溜了进来,刮起了小风。
庄亦河站的地方,正是被冷风吹得正凉的地方。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庄亦河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眼里有些担忧道,“孟骄什么时候回来?”
“孟总说晚上才?回来。庄先生,您还生着病,不能再吹风了。”小程站在他身后,劝道,“要是您的病再加重,孟总会担心的。”
庄亦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他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又回到微信刷新?他和孟骄的对话?框。
似乎这些无意义的重复行为会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情好一点。
突然一条资讯跳了出来——【红色预警!云城受大风影响,将提前进入汛期。今日,龙跃县等地突降特?大暴雨,水量达……警惕汛期,注意防洪防涝……】
庄亦河心中猛地一跳,点进资讯仔细看了一遍,他转头问小程:“孟骄什么时候回来?”
小程愣了一下,心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但还是耐心回答:“孟总说晚上才?回来。”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现在吗?现在没有。”
庄亦河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他又走?到窗前,天色仍然是很?黑,黑得像是夜晚,乌云密布,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风依然很?大,雨丝粗密,密集地打在窗上。
忽然,庄亦河转身去拔了充电线,拿着手机给?孟骄打电话?。
不通。
又打。
还是不通。
庄亦河一连打了二十?多通电话?,都没打通,他死死地盯着手机,胸膛剧烈起伏着。
“打不通,怎么会打不通。”庄亦河握紧手机,喃喃道。
小程被他一通操作给吓到了,忙说:“庄先生,兴许他还在忙,一时没接到。”
“下着雨,他忙什么?”庄亦河厉声道。
小程心里一咯噔,对啊,下着雨,孟骄能忙什么,他似乎被庄亦河的情绪感染了,变得有些焦虑了起来。
“你给?他打电话?。”庄亦河吩咐道。
小程连忙给?孟骄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茫然道:“打不通。”
庄亦河喉结动了动,闭了闭眼,努力压着心里的不安,说:“给?罗利打电话?。”
又过一会儿,小程心慌道:“打不通。”
“你有没有四轮车?有车钥匙吗?”庄亦河问。
小程转了个弯才?明白他说的四轮车是汽车,拿出车钥匙,连忙说:“有的。在院子停着,一辆白色的——”
庄亦河拿了他的车钥匙,快步离开,小程小跑跟着他,说:“庄先生,您要去哪里?您不会要开车上山吧?现在风这么大,还下暴雨,不能开车上山啊,很?容易遇到泥石流或者山洪的!”
这时,小程的手机震动了,他不得不慢了几步接电话?,接电话?之前喊了一声:“庄先生,罗助给?我?打电话?了!”
庄亦河停下脚步看向他。
但罗利那边的信号很?差,小程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一点。
“……什么,您那边停电了?还有人受伤了……”小程眼皮一跳,急切询问,“那孟总怎么样?了?喂?喂?信号不好,我?听不清楚……哦哦,受伤的是不是孟总……”
小程松了口气,抬眼想和庄亦河汇报,然而只?能看见他狂奔而去的背影。
小程:“!!!”
庄亦河听到停电且有人受伤的时候,就已经转身跑了。
小程追到楼下的时候,庄亦河刚打开车门坐进去。
小程拍着车门,着急地要劝阻,或者要走?也带他一起。
庄亦河完全不搭理,只?在系好安全带后,才?神?色冷静道:“我?不能带你,我?不会开车。”
说完,就关上了车窗,车尾一摆就疾驰出去了。
小程整个人都傻了,头脑发蒙,嘴唇发着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我?不会开车”这几个字,直到手里的手机传来清晰的询问声。
“他他他他说他不会开车!”小程无意识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大雨将他淋湿了,但他浑然不觉,“但是他开着车跑了!”
“谁跑了?”手机那边传来孟骄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小程感觉天都要塌了,崩溃道:“庄先生说他不会开车,但他开着汽车跑了!”
“他要去山上找孟总!”
“他不会开车!”
“但他开着汽车跑了!”
小程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魔怔了一样?。
那边孟骄的天已经塌了。
天色黑沉,天边有雷声闪电响起,暴雨狂风中,盘山公路上只?有一辆逆流而上的白车,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白色蚂蚁在爬着瀑布那样?可笑又可怜。
粗烈的雨丝被狂风裹挟着疯狂敲打着车窗,像是穷凶极恶的贪婪恶鬼想要吞噬车里的新?鲜血肉,而使劲地拍打着车窗,噼里啪啦,听得人心惊肉跳。
庄亦河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嘴唇泛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手臂在微微发抖。
雨刷不停地把遮挡视线的流水刷掉,庄亦河感觉车轮底下淌过的不是水,而是血,他正不断地碾过模糊腥臭的血肉,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凄厉惨叫。
庄亦河脸色愈发苍白难看,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血色,低烧使得他浑身发冷,但他眼里却噙着极冷的笑,脚下油门踩到底。
管你他妈的妖魔鬼怪,阻止他去见孟骄的,都去死。
都去死!
又是一个拐弯,庄亦河把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原本全是冰冷迷蒙雨幕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越野车前面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脸色差到了极点,但仍是好看得不可思议。
庄亦河一个晃神?,车就已经到了男人三十?米外,他猛地回神?,瞳孔骤缩,狠狠踩下了刹车。
车轮紧急刹停,划出一片巨大的水花,溅出的水,落在了男人的伞面上。
车辆在男人五米开外停了下来。
雨声巨大,雨幕朦胧迷离,庄亦河在车里惊魂未定,睁大眼睛地看着车前的男人。
孟骄站在那里不动,冷静到漠然的视线穿过雨帘和车前窗,与庄亦河对视。
庄亦河跌跌撞撞下了车,跑过去抱住了他。
孟骄被他扑撞得身形微微晃动,但仍是稳住了,庄亦河像是想极力感知?他的存在那样?,紧紧抱着他。
“我?在想,要是你撞死我?就好了。”
孟骄冷冷地说。
“你怎么不撞死我?呢。这样?我?就不会为你的任性妄为,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会为了你心力憔悴,心焦慌乱。”
“我?怕你出事。”庄亦河说,“你不接电话?。”
“你不如撞死我?。”孟骄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庄亦河。”
庄亦河:“我?没想要你怎么样?……”
孟骄忽然用力推开他,他气得眼眶通红,气得连伞都不要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谁准你大暴雨天开车上来的!谁准你开车的!你难道不知?道你怕坐车吗!你这个疯子!”
孟骄恨声怒吼,在风雨里大喊大叫,像个疯子。
“你会开车吗!!!你不会开车你踏马开车上山!!!”
“你他妈这是在找死!!”
“我?担心得要疯掉了!”
“你不如撞死我?好了!你撞死我?好了!”
庄亦河知?道他很?担心很?生气,他无措地去抱他,慌乱地解释:“他们?说你这里断电了。你怕黑的。”
孟骄陡然僵住,他所有疯狂的情绪,骤然被庄亦河的这一句话?打得稀碎,气愤仍有,担心后怕仍有,但更多的是无力和无可奈何。
他再也忍不住,回抱住庄亦河,紧得怕他消失,把所有的担心害怕,恐惧和恼恨,全部用力气发泄出去。
“我?呼吸不过来了。”庄亦河小声说,“抱得太紧了。”
“你这个疯子。”孟骄吸着气,喉咙哽咽道,“我?勒死你。”
庄亦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这么担心的。”
“那你就是自然地想让我?这么担心。”孟骄愤然道。
“我?想见你。突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见你。”
孟骄微微一滞,稍微松开他,庄亦河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在撩你。我?在跟你表白。我?要做你老婆。”庄亦河说。
第83章 第 83 章
“哥……唔~”
孟骄托起庄亦河的半张脸颊和下颌, 亲吻他的嘴唇。
雨依然?下得很大,没有撑伞的两?个人被淋得湿透,但他们?却不感觉冷, 反而因心脏急速跳动而感觉到浑身滚烫。
庄亦河的唇瓣很软,孟骄早就知道, 他轻轻地摩挲吸吮着那两?瓣失了?血色的唇, 直到把?庄亦河的唇色变回嫣红, 才迫切地探进舌尖, 去勾着庄亦河湿热的舌。
庄亦河圈着孟骄的脖颈, 仰着下颌, 用力贴得更近, 近到孟骄能舔到他的舌根,他只能张开唇瓣, 喉咙滑动着,和对方急切地交换吞咽着彼此的津液, 直至吞咽不及, 透明的水液混着雨水从唇角流落下颌。
急促的喘息交融, 身体隔着衣服和雨水紧紧相贴, 温度滚烫传递, 两?人不约而同因为这个吻微微战栗。
直至庄亦河忽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孟骄才放开他。
身后的车喇叭见?缝插针地响了?一下, 两?人同时望向那辆越野车。
罗利不好意思地探出头来, 说:“虽然?我?知道两?位情难自抑,但我?记得庄先生还在生病吧, 雨淋多了?可能会加重病情哦。而且暴雨天的山上确实挺危险的, 要?不我?们?先回去,然?后两?位再?互诉衷肠?”
庄亦河有些尴尬, 他根本?就不知道罗利也在!
孟骄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懊恼,刚才情绪上头,他忘了?庄亦河还生着病!
孟骄连忙把?庄亦河带上车,车上没有可换的干净衣服,只有干毛巾可以擦一下。
“快走。”孟骄吩咐道。
“去山下还是山上?”罗利问。
两?人相遇的地方是在半山腰,去山上或山下所需要?的路程时间差不多。
“当然?是回山下,山上不是断电了?吗?”庄亦河说。
其实山上有发电机可以发电,断电的时间很短,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孟骄拿着干毛巾帮庄亦河擦头发,用了?点?力,说:“下山。”
“好的,boss。”罗利已经启动车子往山下走了?。
“我?的车怎么办?”庄亦河问。
“那是你的车吗?”孟骄生气说,“你把?人家的车都要?开坏了?。”
庄亦河知道他还在生气,喏喏道:“我?知道错了?。”
他又凑近了?点?,小声讨好道:“屁股给你打。”
孟骄瞪着他,又无奈,隔着毛巾抓了?抓他的头发,小声说:“才不给你奖励。”
庄亦河脸红说:“我?没你这么变态!”
孟骄作势要?咬他的脸,嘴唇碰到软乎乎的脸蛋时,又舍不得了?,只能狠狠地啵了?一口。
“你等着,老子操/死你。”孟骄恶狠狠地低声说,“不打你屁股,草烂!”
庄亦河咽了?咽口水,说:“那我?等着,看你有这本?事么。”
孟骄的“惩罚”短时间没法实现,因为下山之后,庄亦河就发起了?高烧。
庄亦河被连夜送去了?医院。
或许是因为和庄亦河交换了?口水,再?加上淋了?雨的缘故,孟骄也生了?病。
两?人在异地的医院,同时挂上了?药水。
这次出差真的是出得惊心动魄,小程欲哭无泪,又心力交瘁地照顾着两?个病患。
罗利同情地拍了?拍小程的肩膀,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以后习惯了?就好。”
反正罗利是早就习惯了?跟着疯批老板的日子。
想?当年,他跟着易缙的那些日子,何止惊心动魄,还风雨飘摇,腥风血雨,跟走钢丝似的,每天都怕易缙掉下钢丝,连同他也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罗利也习惯了?给人叫救护车了?——以前时不时要?帮易缙和宁遥叫救护车。
虽然?把?庄亦河和孟骄,同易缙和宁遥那对疯批夫夫放在一起类比,是对庄亦河和孟骄这对比较正常的夫夫的冒犯,但这种异曲同工之妙,总让罗利忍不住类比起来。
孟骄身强体壮,打过两?回药水就好得差不多了?,庄亦河打完药水,人还是蔫蔫的,但也不用住院。
这边水沧县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全权交给罗利办,孟骄就带着庄亦河离开了?水沧县。但并没有离开云城,而是找了?家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先住下。
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天,翌日,庄亦河再?醒来,感觉很不错,精神饱满,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蔫答答的了?。
庄亦河起床,伸了?个懒腰,下床穿鞋,洗漱完,去找孟骄。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来终于在另一个房间听到了一些动静。
庄亦河走过去,推开门,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蜷缩起来的影子在轻轻颤抖。
他正想?打开灯,孟骄抬起头,嗓音喑哑道:“别开。”
“为什么?”庄亦河不解,但他也没开。
房门打开,房外的灯光泄了?一半进房间里。
庄亦河站在那一半的光里,孟骄坐在那一半的黑暗里,四目相对。
过了?一会儿?,孟骄忽然?站了?起来,抓住庄亦河,用领带绑住他的手,又把?他推到床上,然?后大踏步地走去关了?门。
接着,孟骄并没有回到庄亦河的身边,而是就在门后坐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庄亦河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愕然?道:“孟骄,你干什么?为什么绑我?的手?你要?干什么?”
孟骄把?自己缩在门角里,休克似地痉挛,呼吸沉重得清晰可闻,“我?要?你看着,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庄亦河睁大眼睛,错愕道。
孟骄仰起头,后脑抵着墙,喉结艰难地攒动,他艰涩道:“那你为什么明明怕车,还要?开车来找我?。”
庄亦河一怔。
“我?是个废物。”孟骄说,“如果我?不怕黑,你就不会担心我?怕黑,而担心得开车上山找我?。”
“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仅仅是担心你怕黑,”庄亦河连忙解释,“更多的,是因为我?,我?想?见?你。”
“不管是什么,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是个废物。”
“不是的。”庄亦河挣扎着,翻滚着,极力地想?要?挣脱绑着他的领带,也想?要?坐起来去找他。
“他们?其实、蛮有、先见?之明的,这个惩罚、方式确实能令人刻骨铭心……呵呵……”
孟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黑暗里的眼瞳缩成?一个黑点?,他痛苦难受极了?,但一想?到听到庄亦河独自开车上山找他时的感受,又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妈妈,求你不要?把?我?关在这里……姐姐,我?好害怕~”
“你知道吗,不及、不及我?听到你找死的时候,害怕的,一半呢。”
“妈妈,我?不要?吃饭了?,我?不要?小猫了?,妈妈求求你放我?出去……妈妈,妈妈……”
“遥遥,我?害怕……”
“父亲,父亲,求求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好疼,好疼……有蛇在咬我?……有老鼠,有虫子……姐姐,姐姐,救我?……”
“遥遥,遥遥……遥遥,我?怕……”
……
孟骄仿佛精神分裂了?一般,时而陷入过去的阴影,时而又回到现在,他的呼吸由极度的沉急紊乱,变成?渐渐衰弱下去。
庄亦河急得满头是汗,手腕挣扎得发红。
“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惩罚我?,哥……哥,我?知道错了?……”
“哥,哥,你停下。哥,别这样……”庄亦河眼眶酸涩一片,心疼得要?命,“你别这样,停下……”
终于,庄亦河挣开了?领带,快速地去把?灯打开了?,而孟骄几乎要?晕厥了?过去。
庄亦河连忙掐着他的人中,用力地掐着,孟骄缓缓醒来,眼底映着庄亦河带着泪痕的脸。
庄亦河气得扬起手,似乎想?抽他巴掌,孟骄慢慢合上眼皮,庄亦河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摸到了?一片湿凉。
“大笨蛋。”庄亦河抱着他,哽咽说。
孟骄搂住他,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呼吸重新?有力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坏!”庄亦河控诉道。
“你怎么这么坏。”孟骄说。
“你明明不是要?这样惩罚我?的。”庄亦河说,“你说,你说要?操……”
“才不奖励你。”孟骄说。
庄亦河气得捶他,孟骄搂着他的腰,贴近自己。
“你心疼我?,就像我?心疼你。”孟骄手臂收紧,鼻尖嗅着他的气息,“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了?。”
庄亦河抿着唇,不说话。
“遥遥。我?怕。”
“……我?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你知道了?,但你每次都屡教不改。”孟骄说。
“那怎么样,你操/死我?好了?!”
孟骄笑了?,胸膛微微颤动,说:“我?说了?,我?不奖励你。”
“你最好永远也别。呸。嗯……”
孟骄倏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碾磨着他的唇瓣,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美味甜品似的,又含着他的下唇又吸又咬,又啄又吮,不一会儿?就把?庄亦河的嘴巴亲得麻肿。
啄磨够了?庄亦河的嘴唇,孟骄的舌尖湿漉漉地扫过庄亦河的唇缝,说:“张嘴。”
庄亦河手臂抵着他的肩,被亲得眼睛冒出了?迷蒙水汽,他学?着对方,吮咬孟骄的嘴唇,听到孟骄命令式地叫他张嘴,他偏不张,他就要?死死闭着嘴巴。
孟骄又笑,笑声低沉性?感,电得庄亦河耳朵一阵酥麻,身体颤了?颤。
随即,庄亦河的下颌被掐住,他不经意张开了?唇,孟骄的舌头就滑溜地钻了?进去。
“我?操唔唔唔……”
庄亦河想?草他大爷的,结果没说完,舌头就被对方搅住了?。
谁不会接吻似的。
庄亦河掐住他的后颈,更深地吻过去。
津液在唇舌交缠间进入彼此的口腔,再?吞了?进喉咙,呼吸交换间,越来越急促粗重。
孟骄的手很大,轻易能掌住庄亦河的半张脸,他右手掌摩挲着庄亦河的下颌和颈侧皮肤,掌控着对方和他深吻,透明水液从庄亦河张开的唇角流落,从下颌流到锁骨。孟骄偏下头,从唇角到锁骨,全都舔干净。
庄亦河穿的是带来的宽松睡衣,下摆很松,轻易就被推到腋下的位置。
孟骄的左掌心有烫伤的疤,疤痕的皮肤带着些许粗糙。
庄亦河能清楚地感觉到,并且因为那疤痕的游动,骨头都软得发麻战栗。
喘息很沉急,呼吸不过来,两?人的唇稍稍分开,银丝在空气中缠连,一秒后,嘴唇又迅速黏连在一起。
唇舌擦吮,水液交融的声音腻响,将空气点?燃得极为干热。
可一些地方又是潮湿的。
庄亦河身上又凉又热的,怀疑自己的病没全好,接吻的间隙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没了?。
裤子也快没了?,被推了?一大半。
对方虽然?衣衫凌乱不堪,但总体上该挂的还挂着。
庄亦河皱了?一下眉,不满地推了?推他。
没推动,孟骄还死死按着他的后腰,亲得难舍难分。
挺得也难舍难分。
庄亦河用力推他,孟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才放开他,目露疑惑。
庄亦河舔了?舔唇,说:“我?想?关灯。”
孟骄微愕。
“我?要?报复你。”庄亦河凶巴巴道。
睚眦必报的坏遥遥说要?报复他,孟骄能怎么办,如果不让他报复,坏遥遥得天天记仇。
孟骄说:“行。”
“都行。”
“命都给你。”
庄亦河:“……这时候说霸总给命文学?,有些破坏气氛。”
孟骄抓了?抓它,说:“你也挺破坏气氛的。”
庄亦河拍他的爪子,唇角弯起一抹坏笑,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根/子。”
他站起身,松松垮垮的半拉裤子挂着碍事,他垂眸睨了?孟骄一眼,眸子里泛着刚被亲出来的盈盈春波,勾得孟某人心神荡漾,拽住了?他的裤脚。
庄亦河又轻笑了?一下,借着孟骄的力,抬起修长白?皙的腿,从堆叠松垮的布料中走出来。
孟骄看着他,眸光深黑不见?底,仿佛野兽饥饿至极时,充满侵略性?的狩猎眼神。
身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在庄亦河身上来回视/奸/舔/舐,尤其会在口口停留多几秒,灼得庄亦河皮肤泛着绯红,喉咙干痒。
庄亦河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又兴起恶作剧的坏笑。
“啪”的一声,灯被关了?,一片黑暗。
孟骄闭了?闭眼,生理性?的恐惧让他胸腔发闷,头脑开始恍惚。
就在他即将要?回到那令人窒息的阴影回忆时,他的皮带锁扣被打开的清晰声响,将他惊醒了?一瞬。
随之是拉链被划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质地声响。
第84章 第 84 章
庄亦河没吃过这种糖, 所以他很好?奇,他凑近闻了闻,没有太?怪异的味道。
糖衣有好?几层, 他慢吞吞地舔化了一层,第一层糖衣融化, 才?不紧不慢地吃第二层糖衣。
这糖甜不甜另说, 味道确实特别?。
越吃到后面, 口?水分泌得?越多, 他越想吃。
终于把糖衣都舔化了, 他专心地捧起来吃。
有点像是在吃棒棒糖, 但这不是棒棒糖, 没有棒棒糖甜,庄亦河觉得?比棒棒糖好?吃。
他舔了好?几口?, 又?含着抿着糖水,吃得?很开心, 唇角都带着飞扬的微笑。
他吃得?开心, 完全不管另一个人的死活。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孟骄就陷入了恐惧当中, 冷汗很快沁出额头, 浑身发冷, 仿佛重新回到了幼年时期的地下室。
那里冰冷、潮湿、恐怖,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放满了爬来爬去的蛇、老鼠、蟑螂和各种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 那些肮脏的生物会爬上皮肤, 啃噬你的血肉……未知?的恐惧,更令人战栗。
但很快, 他就感觉那种令人战栗的冰冷恐惧变成让人头皮发麻的热,潮湿依然潮湿,但却是热得?潮湿。
爬来爬去的未知?生物,换成了另一种生物。
这种生物很好?奇,又?带着一点天?真?的坏,湿漉漉地舔过他的筋,啃噬他的皮肤,吞咽着他的血肉,吸吮着他的恐惧。让他所有的细胞和神经都在战栗不已。
依然是一点光亮都没有,黑得?让他以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身体时而?寒冷得?刺骨,时而?热得?仿佛随时会爆炸,仿佛脑子里正在放着一场盛大靡丽的烟火。
这种感觉太?矛盾了,让孟骄陷入了一种恍惚失神的状态,汗水从?他的额角流下,他闭着眼睛,吸着气,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他一会儿在窒息绝望的黑暗地下室瑟瑟发抖,一会儿在潮热滚烫的云层,飘忽忘魂。
“不要,妈妈,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遥遥,不要,别?……”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是转瞬即逝。
渐渐地,隐藏在黑暗中,企图随时随地要啃咬他的蛇虫鼠蚁,更多地被贪婪的吞咽声给代替,回到地下室的恍惚,也更多地被云层电流代替。
孟骄晃了晃脑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晃出了几滴汗水,他的眼睛恢复清醒了一点,但很快又?被暗潮黑火覆上。
太?久了。
庄亦河的脸部肌肉已经很酸了,喉管的肌肉也收缩得?酸疼,他用力地调动了肌肉群,但还是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数着时间?,已经过四分半了。
庄亦河有些担心,考虑要不要停下,毕竟上回孟骄在黑暗中只?坚持到四分半钟,黑暗对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孟骄的呼吸很明显地越来越粗重急促,听起来下一刻就休克,但孟骄还没说安全词。
算了,还是停下吧,毕竟这种脱敏方法还没得?到过科学的验证,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庄亦河恋恋不舍地又?抿了一口?,咽了咽口?水,就放开了孟骄,抬起头来,正准备起身去开灯,结果一只?大手忽然掌住了他的后脑,骨节分明的长指插入他的发缝,柔软的黑发被抓住了。
庄亦河的脑袋被用力一扣,被迫重新低下头,嘴唇碰到了刚才?抿过的。
“遥遥……继续。”孟骄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发出请求。
庄亦河有些惊讶,握着糖,犹豫了一下。
“不是很喜欢吗,吃吧。嗯?”
孟骄似乎在报复刚才?庄亦河不管他死活的事,手掌用力掌着他的脑袋,迫使他去吃刚才?吃得?欢快的糖。
庄亦河睫毛颤了颤,重新吃了起来。
“坏孩子,有些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庄亦河被逼得?眼睛流出了泪水,但还是得?继续,喉咙涨得?发疼,刮得?发酸,还是不能停。
张大的唇合不上,口?水不得?已从?唇角流下,狼狈不已,庄亦河吸着鼻子哭的同时,喉咙也被带动地哽了一下。
孟骄沉了一口?气,听见他哭,不仅没有半点心软,反而?更用力地按压他的后脑,疯了似的。
孟骄本来就是疯狗。
现在是又?疯又?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庄亦河已经忘了初心,想要弄死孟骄的时候,孟骄终于放开了他。
偏偏庄亦河这会儿又不甘心了,不用按着,脑袋也上前去接着,结果没接完全,脸被弄得?脏兮兮。
“遥遥。”孟骄着急地去捧他的脸,但他看不见庄亦河,只?摸到了满手的黏湿。
“去开灯。”庄亦河声音很哑,但语调冷静。
孟骄去开了灯,转头就看见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庄亦河跪坐在地上,仰着脸,酡红的脸蛋上,挂了一些白,浓长的睫毛上也被湿白黏成几缕,让他不能完全睁开眼,他的眼睛盛着水汽,眼尾绯红,泪痕从?眼睛划过脸颊。
最红的是嘴唇,又?红又?肿,唇角也挂着白,还有晶亮的津液,他盯着孟骄,慢吞吞地把唇角的舔了。
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弄干净了,又?咽了咽喉咙。
孟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他走过去,擦着他的脸,满脸虚伪的心疼,满脸真?诚的渴/欲。
“喜欢吗?”庄亦河哑声问。
庄亦河感觉嗓子有点黏,估计是刚才?吞进?的东西干的,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以后都这样帮你做黑暗脱敏训练好?不好?。”
“遥遥……”孟骄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跪坐下来看着他,只?能讷讷地喊他的名字。
真?诚的兽/欲被更真?诚的心疼代替。
“哥,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孟骄摇头,说:“不生气。我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次确实有点任性了,完全不考虑你们会不会为我担心害怕。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孟骄指腹抹着他的唇,低声问,“疼不疼?刚才?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都是男人,我懂的。”庄亦河说,“你喜欢吗。”
“我心疼你。”孟骄亲吻他的嘴唇,“我喜欢。我爱你。”
“哥,以后要一直爱我。拜托你了。”庄亦河抱他。
“我会一直一直,永远爱你。”孟骄想帮他把脸擦干净,但越擦越糟糕,他不知?所措地亲吻他,低声不停承诺,“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你敢背弃你的誓言,我会杀了你。”庄亦河和他嘴唇相贴,温柔又?炽热地接吻,轻笑地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孟骄没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说:“好?。”
“我爱你。哥。”
“是庄亦河爱孟骄。”
“也是宁遥爱易缙。”
庄亦河轻轻咬他的嘴唇,在缠绵的唇间?表白。
孟骄骤然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他的呼吸因为庄亦河的话而?激动颤抖,他们抱着彼此,再一次深吻了起来。
许久,喘着气分开,庄亦河笑着说:“你的味道,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孟骄含笑说,他捧着庄亦河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吻他的唇,“好?喜欢你。我的遥遥宝贝。”
……
庄亦河平躺着,下颌抬起,眼睛湿红,眼尾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布料,他张着唇,不停地呼吸着,急促又?沉。
孟骄的肩骨宽阔,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山,他踩在上面,有点硌,硌得?他脚背绷紧,脚背绷紧,细细的青色筋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孟骄,哥,哥……”庄亦河偏过头去,轻轻抽搐着,颤声喊着。
庄亦河抓着他的头发,抓得?很紧,蓝发触感很软,有毛茸茸,像是抓到了一簇狗尾巴草。
过了一会儿,孟骄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说:“比我快。”
庄亦河气得?踹他,脚跟一错,直接挂上面了,孟骄还抓着他的脚踝,覆上去,笑着亲他,说:“实话还不让说了。”
庄亦河躲了躲,说:“谁让你吃的,吃了不准亲我。”
“你刚才?不也吃了。就准你吃,不准我吃?怎么?这么?霸道。”
孟骄抓着他的脸扭过来,碾着他的唇亲,舌头伸进?去和他搅弄,把口?腔里的味道全部传递给他,庄亦河生气地拍他,但还是被摁着亲,亲得?气喘吁吁。
“怎么?样,吃到自己?的味道了吗。”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庄亦河学他刚才?的话。
孟骄弯起眼睛,亲他的嘴角,说:“下一句呢。”
“什么?下一句。”庄亦河装傻。
“你不说,那我说。”
“你不准说。”庄亦河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唇。
“我好?喜欢你呀。我的遥遥宝贝。”孟骄模糊道。
“恬不知?耻,礼崩乐坏。”庄亦河羞赧,推他的脸,又?不给他亲了。
“礼崩乐坏算什么?,我还白日宣口?。”
庄亦河乐,说:“这你也知?道。”
“正在做的事,能不知?道吗。”孟骄用力怼了一下,“嗯?”
庄亦河挑他的下巴,凑近他耳边,舔了舔他的耳朵,呼着热气说:“人家初次,你要温柔一点哦。”
孟骄喉咙里滚出愉悦的笑,沉沉的笑声钻进?庄亦河的耳朵里,庄亦河红着脸,用力咬了咬他的耳朵。
又?听见孟骄含笑的声音说:“人家第一次,你不要太?紧,记得?张。”
庄亦河:“……”握草,比骚比输了。
五星级酒店自然有准备好?该准备的,力求让每一个顾客都宾至如归。
两人亲了大半天?,早就赤诚相见,抱着又?亲又?滚了好?几圈,才?想起去找酒店该准备的东西。
孟骄直挺挺地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转头就看见庄亦河贼兮兮地看着他,视线还总在他的前端转。
“你是不是知?道在哪?”孟骄逼近他。
“我知?道。我不告诉你。”庄亦河挑着眼尾,流转着含春风情。
“欺负我是吧,”孟骄抓住他,把他压住,“嗯?是不是欺负我。”
庄亦河笑,“就是欺负你。”
“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坏。”孟骄狠狠地亲他,抱着他,抓着它。
孟骄好?气又?好?笑,磨着牙,又?咬又?啃,直把人弄得?满面潮红。
“我错了,我错了……”庄亦河被抵着命门,不得?不举手投降,讨好?地亲了男人两口?。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那我就直接,”孟骄咬着他的耳朵,“ejaculate into it。”
庄亦河顿时从?尾椎麻到头皮,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眼里带了点期待的意味。
第85章 第 85 章
灯光一开?, 庄亦河的?模样被看得更清楚。
他依然仰躺着,下巴抬高,嘴唇被男人反复舔吮, 他的?呼吸很急,像是被高大的?阴影覆压缺氧似的?, 胸膛起?伏得又快又高。
庄亦河被迫吞咽着对方?的?口水, 他张大唇瓣, 怎么也咽不及, 只能任由水液横流。
水光浸湿他漂亮的?眼睛, 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只要轻轻一眨, 泪珠就会迫不及待地落下来。
整个?人几乎被对折,模糊迷离的?视线中, 庄亦河隐约瞧见自己晃荡厉害的?脚踝,小腿肚细嫩的?白肤被指痕抓得分明, 他蜷缩起?脚背, 薄白的?皮肤透着红, 青细的?血管若隐若现。
可怜红肿的?嘴唇被放过?, 庄亦河偏过?头去, 生理?性眼泪从?他的?眼尾落下,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咬着手指, 眼神发痴。
他媚长地低吟,时而大喊大叫, 反倒引来更可怕的?掌控。
孟骄将他控制得死死地, 酣畅淋漓地发挥着自己极致的?控制欲,但却很温柔地啄吻着他的?侧颈, 仿佛在?亲吻易碎珍贵的?宝贝,低声又粗急地和他告白。
庄亦河根本受不了他这么极端的?矛盾反差,哭着摇摆着头,他像是刚从?水里出来那样,全身潮红,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
双腿没办法再挂在?高处,无力地滑下来,脚跟在?柔软的?布料上摩挲,脚趾仍是蜷缩着,泛着红,微微颤抖着。
庄亦河的?喉结被男人轻轻咬住,他被迫仰着头,仿佛猎物被猛兽叼住,他浑身发软,无力反抗,只有发抖告饶,期望对方?能网开?一面,发发善心。
男人恶劣地低笑着,不仅不理?会,还?变本加厉,将他搂抱住,腰背被有力结实的?手臂箍得很紧,紧得要与对方?骨肉相?融,砸嵌得死死地,永远也分不开?。
庄亦河刚才醒来的?时候,天就是黑的?,不是因为到了晚上,而是天又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这下,暴雨倾盆而下,比前两天的?雨下得还?厉害,又多又急。
风也很大,楼下远处公园的?几棵刚栽下的?小树苗就被风吹折了。
庄亦河被大风刮得狂乱,他发软地,紧紧抓着蓝色的?发丝,时而咬唇,时而张唇,喉咙里不停溢出难以自控的?声音,湿热总是将他的?视线模糊,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黏在?他的?额头。
他急促地呼吸着,哑声地说什么。
下了很多雨,天色没有刚才那么黑了,但仍是雾蒙蒙的?,一眼望过?去,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蒙。
孟骄抬起?脑袋,头发被抓得生疼也不在?乎,发红的?眼睛里,只有潮红的?、极漂亮的?青年。
他帮庄亦河的?头发撩上去,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充满爱意地亲吻他,沉哑道:“宝贝,我们一起?。”
庄亦河抱紧他,紧到要将他嵌进骨血里,孟骄的?手臂几乎把他的?背后圈满,他们死死地相?拥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那样紧。
“缙哥,阿缙……”庄亦河哭着喊他的?名字,“我爱你。”
上位者愈发急重,几乎急出残影,在?某一个?时刻,放开?了青年的?。
那瞬间,它展翅高翔,极快地扇着翅膀疾喷出去。
庄亦河湿红的?眼尾倏然吊高,眼神涣散失焦了几秒,仿佛失去了灵魂,脖颈的?线条拉长,喉咙里发出濒死媚长的?哭叫。
所有的?肌肉群似乎在?那一刻停顿了。
很快,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活过?来了,庄亦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结滑动了好几下。
孟骄的?肌肉线条也在?绷得极紧后,倏然放松了下去,额角的?汗划过?鬓角,滴答,落进了庄亦河的?锁骨。
庄亦河还?没缓过?劲来,呼吸又被孟骄夺了去,原本干哑的?喉咙被对方?的?津液滋润。
风声雨声狂啸,似乎永远没有停的?时候。
庄亦河从?来不喜欢下雨天,当然艳阳天也不怎么喜欢,但现在?他觉得,只要孟骄在?他身边,他什么天都喜欢。
他现在?很喜欢下雨天。
外面仿佛末日一般,天色暗蒙,路上无人,狂风呼啸,大雨暴烈。
房子里很温暖,潮热得让人汗流浃背,汗水顺着孟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滑过?,性感得要命。
庄亦河跪/趴着,腰桥塌得很低,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停流出的?汗水和泪水将枕头浸湿,背部覆上的?厚重让他的?眼泪和汗水更多。
他紧紧抓着布料,以免脑袋撞上墙,少爷金贵的?膝盖皮肤已经被磨得通红,不能说是人家?的?床单质量太粗糙,只能说少爷的?皮肤太娇嫩。
庄亦河耳边的喘息声,很好听,从?喉咙里滚出来,沉急又粗、重,仿佛带着电流,将他耳朵的小神经一路电麻到全身,引得更多得战栗颤抖。
“遥遥,遥遥,宝贝……”孟骄磨咬着他的?耳朵,低声急喘地喊着他的?名字,“老婆,你好漂亮,你好美,你好棒~”
“嗯……”
“遥遥,遥遥……”
庄亦河的?下巴被捏着,侧过?脸,嘴唇又吻上,他张开?嘴,伸出湿红软舌,与对方?在?空中纠缠吮吸,浓长睫毛上的?小泪珠像是镶嵌在?蝶翼上的?小钻石,轻轻颤动着,美得惊心动魄。
“唔我喜欢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下雨天。”庄亦河说。
他单腿站在?落地窗前,肌肉线条紧绷得明显,打着颤,有些踉跄不稳。另一条高抬的?腿,修长漂亮,却只能无力地挂着。
他仰起?头,和靠着的?男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突然,青年被挤到落地窗前,玻璃凉得让他一激灵,他浑身抖了抖。
“我也喜欢。”坏男人低声喘笑着,“喜欢这样。你喜欢吗,宝贝。”
庄亦河侧着脸,免得鼻子被玻璃压扁,他说:“喜欢。”
“你正在?别人看着……”孟骄亲吻他的?脸颊,沉笑着说。
庄亦河眯起?水汽迷蒙眼眸,又媚又勾人,带着餍足又愉悦的?笑,“那就让他们看。”
“不给?。”孟骄顿时生气?了,掐着他的?腰用力。
明明都知道现在?的?落地窗玻璃用的?都是单向玻璃,但两个?幼稚鬼偏偏又要为这个?假设争论较劲。
庄亦河扭动着,抚着自己,展示自己最美好最勾人的?姿态,不管另一个?幼稚鬼多么不满地怼他,仍搔首弄姿着,同时又享受幼稚鬼的?怒火。
孟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得庄亦河最后跪着爬着哭着告饶着,也要吃这后果。
根本没法停,毕竟人面兽心的?孟某,以及衣冠禽兽的?庄某,衣冠楚楚地装了很久,也憋了很久。
好不容易得以释放天性,根本就停不了。
中间只草草地吃了简单的?饭,吃的?时候还?是没分开?,吃着也要做。
从?白天,到凌晨三点,这雨一直在?下。
两人也一直没停。
整个?套房,不愧是套房,到处都是套,也到处都是乱七八糟。
最终还?是庄亦河的?体力差了点,昏睡了过?去。
孟骄从?混沌痴迷发疯的?状态清醒过?来,才后知后觉懊恼,对方?是第一次,还?刚病好,就干这么狠,还?是做得太过?了。
他恼完自己,又有点恼庄亦河,要不是他浪话这么多,骚得要死,又这么会勾人,他也不至于到最后毫无理?智。
孟骄恨恨地用指腹摁了摁庄亦河柔软的?脸蛋,脑中闪过?他主动掰着求的?模样,又气?恼地捏了捏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但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制力变得太薄弱了!
孟骄把庄亦河洗干净,抱着他进干净的?房间里,裹进被子里,然后再任劳任怨地简单收拾一下屋子里的?狼藉,洗完澡后,再钻进被子里,抱着温软的?老婆睡觉。
庄亦河显然很累,睡得不省人事,孟骄看着他,帮他轻轻揉着酸痛的?肌肉,时不时又轻啄一下。
摸到受伤比较严重的?两点时,庄亦河眉心蹙了蹙,孟骄掀开?被子看了看,那里嘬咬得太狠,他后知后觉地心疼。
庄亦河的?皮肤很白,现在?身上反倒白的?地方?很少,密密麻麻都是青紫的?痕迹,或是嘬吻的?,或是掐弄的?,乍一看,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其实孟骄身上的?痕迹也不少,多是被掐的?,被咬的?,但还?是没有庄亦河的?多。
孟骄下床去,拿过?先前罗利送来的?药箱,给?庄亦河破皮比较严重的?地方?上药贴创口贴。
其实最严重的?还?是腰后下几寸的?地方?,孟骄把他翻了个?面,仔细地上了药。
上着上着,感觉又来感觉。
孟骄对自己的?禽兽程度叹了一口气?,去洗了个?冷水澡敷衍了一下。
洗完冷水澡还?要用热水冲一冲,否则抱人的?时候,还?会冷着人。
折腾了许久,终于能安心睡觉,孟骄将漂亮老婆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庄亦河再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昨天闹得有多严重,他完全没办法起?床,只能躺在?床上做一条被伺候的?咸鱼。
孟骄伺候这条咸鱼伺候了一天,第二?天,就带着咸鱼坐飞机回崇城了。
回程的?一路上,庄亦河不是睡就是睡,孟骄担心地时不时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问多了,庄亦河就烦,说:“没有。我天赋异禀,你弄进去的?我都好好消化吸收了,半点事也没有。”
“……是我帮你洗的?,我怕我没弄干净。”
“你不知道你弄得有多深吗,你光手掏能掏干净?”庄亦河摸摸肚皮,指着胃说,“都伸到这儿了。撑开?了形状。”
“现在?形状还?在?呢。”
孟骄咽了咽口水,捂住他的?嘴巴,说:“我错了。”
正开?着车的?小程,听了一耳朵,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坐在?副驾驶,不想秒懂,但偏偏秒懂的?罗利,默默在?心里用刚学会的?华国成语大肆吐槽: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从?机场到家?里还?有很长的?一段,庄亦河现在?完全不能坐摩托车,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小汽车。
这还?是庄亦河主动提的?,孟骄还?担心他坐车会不舒服,庄亦河只好说:“开?都开?过?了,还?怕坐吗。”
一说开?过?车,孟骄的?脸色就差了点,庄亦河心虚地瞥他一眼,又抱着他的?胳膊靠着,一旦听到不好听的?话,就会立刻晕过?去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小程完全不知道两人因为开?过?车这事儿闹过?大矛盾,这几天他因为庄亦河开?车上山的?事吓得后怕不已,一直惦记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会儿见庄亦河精神还?不错,就鼓起?勇气?开?口:“庄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你说。”庄亦河懒洋洋道。
“您之前跟我说您不会开?车,那、那天您是怎么开?车上去的??”
“我虽然不会开?车,但我见过?别人开?车。”庄亦河说,“而且我看过?相?关教程。”
小程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考了三次科目三算什么?
旁边传来孟骄气?极反笑的?声音。
第86章 第 86 章
庄亦河亲了一口他, 说:“说好了不生气的。”
孟骄知道自己再生气也于事无补,搂着他,说:“那你再给我表白一次。”
庄亦河亲他, 话也不说,就?亲。
“你就?糊弄我吧。”孟骄被他亲得嘴角上扬, 又无奈。
“我昨天说了好多次呢。”庄亦河小声说。
“你不是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吗。”孟骄说。
“我没说过。”庄亦河指天发誓, “这么有?哲理的名言绝不是我说的。”
庄亦河靠在他怀里, 柔声说:“我都这样了, 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孟骄去揉他的心口, 庄亦河嘶了一声, 说:“乱碰什么, 忘了你咬这咬得有?多狠了?”
孟骄心虚地?收回手,又亲又哄地?道歉。
小程这回听懂了, 面红耳赤地?开着车。
罗利一脸平静,完美地?保持冷静得不近人?情的精英助理人?设。
A国的风没有?云城的风大?, 但也能将垂落在地?的窗帘吹得掀起来几分。
睡得正沉的喻杭倏然被人?拽醒, 他睁开眼睛, 就?看见双目猩红, 神情疯狂的男人?正冲着他喊什么。
他吓得心脏骤停。
少顷, 喻杭才听清楚卫游在问什么。
“你说, 你之前说过, 是你一个朋友跟你说马修医生能治好你哥哥, 那朋友是不是庄亦河?!”
喻杭心里一紧,滞了几秒, 才说:“不是。”
但卫游已?经看清楚了喻杭刚才的停顿,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抓着喻杭的胳膊说:“你骗我。”
卫游, 这个向来冷漠冰冷到极致,沉默寡言的男人?,在这个凌晨发了狂,暴力殴打了他刚收了不久的替身?情人?。
喻杭痛极了,也怕极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不敢直视卫游。
他浑身?不停战栗着,把身?子缩成弓形,似乎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全些?。
卫游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几分与宁遥相像的脸,眼里却再无丝毫波动?,他阴冷道:“……还是说,你想?要你哥哥现在就?去死?”
“不、不,不,我说,我说……”喻杭哭着抓着他,连忙道,“我说,不要伤害我哥哥,求您了……”
可是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卫游明显是确定了什么,才这样问的。
但卫游还是要听喻杭说,仿佛亲耳听到第三人?的证明,会?让他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想?。
“是,是庄老师把马修医生推荐给我的。”喻杭吸着鼻子说。
“他应该知道,马修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帮一个陌生异国人?,他肯定还做了什么。”卫游笃定道,他是如此了解马修,也如此了解那个人?。
眼泪从喻杭的眼眶流下来,他用力咬着颤抖的唇,卫游等得不耐烦,状若要起身?,喻杭生怕他去伤害哥哥,连忙抱住了他的腿,说:“他在便签纸上给我写了一个名字,一串号码,一个地?址和一个邮箱,说如果、如果马修医生问起我是谁,我就?说是、是宁遥的朋友。宁遥死前,请他帮我。”
即便卫游已?经知道庄亦河和宁遥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但其实他心底还是有?些?不信太过荒诞的猜想?,可此时喻杭的这些?话,却让卫游心脏陡然一震,让他几乎确认庄亦河就?是宁遥。
卫游怔怔地?看着喻杭,近乎恍惚道:“他写的纸在哪?”
喻杭说了,卫游立刻起身?去翻他的包,直到找到那张便签纸,纸上的字利落漂亮,遒劲有?力,像极了那个仿佛脆弱美丽的玻璃又尖锐强硬的男人?。
卫游盯着那张纸,笑了起来,先是不可置信的笑,然后是嘲弄的笑,接着是如获至宝的笑,最后是古怪疯狂的大?笑。
喻杭瞳孔惊颤,眼泪不停地?掉落在地?板上,恐惧、难过、窒息和愧疚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对不起庄亦河。
“谢谢你,让我找到他。”卫游笑够了,温柔地?摸着喻杭的头发,“让我找到我本来已?经死去的爱人?。”
“他不是宁遥,他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是呢。您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完全不同……”喻杭慌乱道。
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喻杭不理解,他肯定卫游一定是疯了,或者说,自从宁遥死后,卫游就?疯了。
“睿宁科技有一个极为精密的大?数据系统,我把庄亦河的各项神态、表情、语言,行为?举止等个人?测量数据,与宁遥的一起做了个对比,你猜相似度多少?”
“百分之九十八点九呢。”卫游笑着摩挲他的头发,“而他们拉小提琴时的姿态重叠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嗯?”
“一个从来没出过国的人?,又怎么会?认识马修医生呢。”
其实说最多,最确凿的证据是卫游手里便签纸的字迹,即便力道多了几分,但笔锋走势和宁遥的字迹一模一样。这是无可辩驳的。
那又能代表什么,这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过两个互不相识,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新闻。所以喻杭还是难以置信,他只当卫游是疯了,才会?说明明已?经死透的宁遥会?突然出现在地?球的另一边,成了一个普通小人?物。
卫游的癫狂状态,确实不正常,他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这栋别?墅。
喻杭怔忡地?呆坐着,眼睛里的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完,突然,他想?到了自家哥哥,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跑出去,却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喻先生,卫总吩咐过,您不能离开这里。”
同时,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将喻杭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收走。
“你不能这样,放我出去,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要跟卫总通话,我要跟卫游通话!”
“砰!”门?被关上了,将喻杭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切断了。
*
庄亦河侧躺着,靠着孟骄结实的胸膛,脖颈间的皮肤摩挲交缠,他侧头,和孟骄接吻。
“嗯……孟骄,嗯,哥~”
孟骄揩过他眼角的湿润,挽着腿弯的手臂轻轻扬了扬,伸到前边温柔地?安抚。
“好像怀孕了。”
低喘一顿一顿,庄亦河喘着气,说。
薄薄的腹部肌肉底下不紧不慢的温柔鼓动?,庄亦河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微微眯起舒服愉悦的意味,右手摸着孟骄的脸庞,伸着舌和他缠吻。
孟骄笑着咬了一下他的唇,又去亲吻他的耳朵,呼着热气,热哑道:“打算给我生几个孩子?”
“七个葫芦娃。”
“生出来叫你爷爷?”
庄亦河笑得腹部颤动?,他摩挲着肚皮,好像真有?孩子似的,但估计是个长条的菌菇,正在那欢乐地?跳动?。
孟骄温柔地?亲吻他的侧颈,说:“今晚不能太晚,明早还要带全家人?去游乐园玩。”
“嗯……那你快点。”
“我怕你不满足。”
“那能怎么办,你给多点。”
孟骄倏然翻身?将他压住,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与他掌心贴手背地?十指相扣,带着他的手抱住他的腰身?。
庄亦河压着侧脸,眼睛愈发湿润,他侧着头,伸出舌头,说:“哥,我要跟你接吻。”
孟骄垂下头,和他接吻。
前胸贴后背的姿势不方便接吻,过了一会?儿,庄亦河又翻了个面,变成两人?面对面。
孟骄重新和他十指相扣,高?大?的身?影完全能将他覆盖完全,庄亦河被野兽般男人?的阴影完全控制住,动?弹不得,只能扬起下巴,与对方唇舌交缠。
这是从云城回来后的第一次,先前的初次太热烈,庄亦河躺了一周,没机会?再做。
这回要秉持着可持续发展,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不该温柔的时候不温柔。
不过,因为?这个周末答应了要带全家去游乐园玩,还是得尽快结束,保持良好的睡眠。
于是从晚上九点,一直到深夜十一点,就?差不多结束了,洗完澡出来,凌晨零点刚好。
凌晨零点入睡,对于年轻人?来说,已?经很早了。
两人?舒服地?相拥着准备入睡,睡前先说会?儿私房话。
“我第一次去游乐园诶。”庄亦河说。
“是吗,我也是第一次。”孟骄说。
“完啦,好像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庄亦河眨了眨眼,“那岂不是一头蒙,听说去大?型游乐园都得做攻略的。”
“那你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要做攻略。”孟骄说。
庄亦河看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意味明显。
“你就?是在等我做攻略,装什么。”孟骄狠狠地?揉他的头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懒虫。”
“你是我缙哥,你不做谁做。”庄亦河调整舒服的姿势,把腿搭上去,蹭了蹭干燥的皮肤,“其实我早就?看见你在准备了,但我就?不说。”
“懒蛋。”孟骄爱得牙痒痒,咬了咬他的鼻尖,“别?乱蹭乱扭,明天还想?不想?早起了。”
“哥,能不能一直待在里面啊。”庄亦河抱着他撒娇道。
“一直待在游乐园吗,你要待多久?”孟骄问,但碰上庄亦河那羞赧又大?胆渴望的眼神后,他顿了顿,喉结滑动?了一下。
迅速起了反应。
孟骄无奈道:“我刚给你洗干净,你就?闹我。”
“我好像又痒又饿了。”
“啧。痒,我就?给你拍拍。”
庄亦河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肩又拱又蹭,特别?像一只爱撒娇的慵懒小猫,但到处撩拨的举动?又像浪荡勾人?的狐狸精。
“嗯~我爱你。哥。”
“………………”
“满足你。”
翌日,孟骄还在睡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帮他按摩,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抓住在他上面的人?,转瞬间,位置颠倒。
“怎么这么欠呢。”孟骄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庄亦河搂着他的脖子,吻他,说:“哥,快点,抓紧时间。”
孟骄拍了他几下,恶狠狠骂了声什么,才抓紧时间。
三十多分钟后,在厕所失控过一次的庄亦河真的老实了,洗漱的时候羞耻得脚趾抓地?,但刚刷完牙就?被抓着亲了一顿。
“呵,骚老婆知道害羞了,不敢浪了。”孟骄追着他亲,调笑道。
“你烦不烦。”庄亦河脸红瞪他。
“又不是第一次,怎么回回都害羞。”孟骄流氓似的摸他的脸。
“你管我呢。”庄亦河拍开他的手,说,“赶紧的,夏夏等得都着急了。”
孟骄抱住他,咬了咬他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要是标记,你不得羞死。”
“……你敢!”
“我怎么不敢,前世你骂我疯狗的时候,忘了我这么做了。”
庄亦河脸颊滚烫,他当然没忘,那时候孟骄按着挣扎想?逃的他,在他耳边说——“知道疯狗怎么标记它的小狗的嘛”,然后就?……
那会?儿庄亦河气得要死,转天就?拿刀子把他给捅了,让你还标记。
现在想?起来,不仅不气,还骨头微微发麻,因为?不得不承认,真的让他这个变态爽到了。
“怎么就?说了一句话,就?……”孟骄慢条斯理地?帮他捞起来,还颠了癫,“遥遥宝贝,你怎么能这么骚。”
“能有?你这个狗骚!”庄亦河用力拍他的手,把自己的宝贝抢回来,恼羞成怒道,“出去!”
“用完就?扔,哎……渣男。”
孟骄笑叹着离开,再不走,真怕庄亦河又捅他一刀。走前还被庄亦河在后面追着踹了一脚。
半个小时后,庄亦河神清气爽地?收拾好下楼,楼下等急了的庄夏一看见庄亦河下楼,就?飞奔扑来,说:“哥哥!我们快走吧!”
“好哦。”庄亦河把他抱起来,含笑道,“现在,我们就?要去游乐园玩咯,夏夏高?不高?兴?”
“超级高?兴!出发!”庄夏挥着向前冲的姿势。
第87章 第 87 章
一家五口颜值十分出众, 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尤其是在游乐园这种?人多的地方,集中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多。不过大家也都是惊艳好奇地看一眼, 然后接着该玩的玩。
一上午陪着庄夏去玩了很多项目,准备去吃饭的路上, 经过了文创精品店, 便顺便进去逛了逛。
再出来的时候, 几个大人的头上都被庄夏安排戴上可爱的头饰, 关璐戴的是小鹿角, 庄婵戴的是熊猫耳朵, 庄亦河戴的是狐狸耳朵, 孟骄戴的是狼耳朵。
接着关璐带着庄婵和庄夏先?去餐厅点菜,庄亦河和孟骄去买五人份的冰淇淋。
庄亦河时不时去碰一下孟骄的狼耳朵, 带着些许不明的笑意。
“喜欢?”孟骄低声问,“回去买个情/趣cos装穿给你看?”
庄亦河挑眉, 眼里?都是“你真上道”的满意。
孟骄搂着他的腰, 在他腰侧掐了掐, 说:“小色鬼。”
“嘁, 半斤别说八两。”庄亦河说。
孟骄亲了亲他的脸, 说:“你说对了, 我现在有很多想法。”
“打住你的废料想法, 光天化日, 大庭广众的。”
其实两人说的是悄悄话,在本?来就热闹的地方, 基本?没可能让人听见。
到了冰淇淋店, 两人打包了几份冰淇淋,先?拿出一份冰淇淋出来吃。
孟骄拿着冰淇淋盒, 给庄亦河喂一口,自己吃一口。
“你不觉得?我俩的行为有点肉麻过头了吗?”庄亦河问。
刚问完,就看见有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从他们面前?路过。
庄亦河:“……”
孟骄遗憾说:“我俩甚至都还没搂搂抱抱。”
庄亦河:“……那是因?为你要?拿着冰淇淋,我也拿着冰淇淋。”
“你没谈过恋爱吗,正常人谈恋爱都这样。”孟骄理直气?壮,说着又给他喂了一口冰淇淋,然后用?庄亦河没舔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吃干净。
庄亦河看着他,喉结动了动,耳朵根有点热,不阴不阳说:“不愧是模范男友。”
“这事儿还能过去吗。”孟骄无奈又好笑,“我可从来没跟人来过游乐园。”
庄亦河噗嗤笑了一声,说:“逗你玩的。”
两人说说笑笑,腻腻歪歪地贴着走着,忽然孟骄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冷地回头。
“怎么了?”庄亦河问。
孟骄神色有些不悦,说:“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有挺多人明里?暗里?看我们的。”庄亦河说。
“不是那种?看……”孟骄把?冰淇淋盒给他拿着,快步往某个方向走去。
庄亦河皱眉,站在原地等?着他。
少顷,庄亦河倏然转头看过去,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不舒服和不安。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快得?像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孟骄回来了,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对视线太敏感了,突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之下,有些应激。”
庄亦河摸了摸他的胳膊,说:“以后多出来玩,习惯了就好。”
“嗯。”孟骄笑了笑,“刚才已经和夏夏约好了,下回去动物园。”
庄亦河问:“你去过动物园吗?”
孟骄又接过冰淇淋盒,一边走一边喂他吃,说:“投资过。但以游客身份的话,没去过。”
“你还投资过动物园?”庄亦河吃了一口递过来的西瓜冰淇淋,讶异道。
“意外遇到一个濒临倒闭的动物园,就投资了。那时候觉得?,跟动物待着,比跟人待着好。你去过吗?”
“没有。我那会儿容易过敏。有人怕我去了会对某些气?味过敏,瞬间?嗝屁。”
孟骄看着他,胳膊绕过他的脖子搂着他,说:“现在不会了,下次我们一起去。还要?去海洋馆,好不好。”
“好。”庄亦河弯起眼睛,明亮的笑意里?都是期待。
“潜水,冲浪,跳伞,蹦极,滑雪……想去吗?”孟骄问。
“想。但我都不会。我连游泳都不会呢。”
“巧了,我都会。叫我声师父,我都教你。”
庄亦河亲他一口,说:“老公,教我。”
孟骄唇角扬起,他热得?吃了一大口冰淇淋,笑意怎么都下不来,说:“好。都教你。”
又玩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园里?有好几种?戏剧表演,庄婵想去看冰雪女王歌舞表演,庄夏想去看马戏团表演,于是五个人分成了两拨,孟骄和庄亦河带着庄夏去看马戏团,庄婵和关璐去看歌舞表演。
看完马戏团,三人找了个阶梯观赏台坐着,等?着庄婵那边的表演散场来汇合。
这边是比较黑的,孟骄和庄亦河都打开了手机电筒。
庄夏坐在中间?,兴奋地跟两个哥哥分享着马戏团表演的观感,两人特别给面子地附和着,哄得?小孩特别高兴。
“咻——砰!”一簇烟花划过空气?,在天上炸开绚烂的烟火。
“哥哥!放烟花啦!”庄夏兴高采烈地指着天空。
庄亦河抬头望过去,正好将正盛开的瑰丽烟花映在了眼底,流光溢彩,灿艳得?惊心动魄。
“咻——咻——”
又有好几簇烟花升上天空。
紧接着,几百发烟花同时炸开,将天空铺满,绚丽又盛大。
游乐园的很多人都兴奋地仰头望着突如其来的烟花秀。
庄亦河看着烟花,因?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感到开心,唇角带着笑意。
孟骄看着他,眼神温柔,黑亮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庄亦河开心的模样。
烟花一直不停,不要?钱地铺满深黑的天空,连星星的光芒都被那些梦幻又绝美?盛大的烟花给掩盖住了。
这像是一场给所有人织着璀璨的无限童话幻梦。
直到有一簇烟花在天上炸开,绘成了几个字,人们才知道这场烟花秀不是游乐园的表演,而是私人的浪漫表白。
“骄阳爱清河。”
人群中有人爆发激动的尖叫:“是骄阳照清河!”
庄亦河诧异地望向孟骄,心脏有力且快速地跳动着,像是天上还在炸开的艳丽盛美?烟花,一下一下地砰砰跳。
孟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束热情似火的红玫瑰递给他,说:“约会快乐。”
其实只是全家人出来团游,结果孟骄把?这当成他们的约会。
庄亦河眼睛缓缓弯成漂亮的弧度,眼底仿佛盛着万千耀眼的星辰,他接过花朵,抚着孟骄的后颈,倾身过去吻他。
庄夏正想转头,和庄亦河分享天空上出现的“骄阳爱清河”几个字,结果脑袋被孟骄按住了,把?他的脑袋面向固定在正前?方。
庄亦河的想法和孟骄一样,但他比孟骄迟了一步,原本?落在庄夏头上的手,落在了孟骄的手背上。
两人在庄夏头上接吻,庄夏被固定着脑袋,一脸懵懂地看着前?方的烟花。
当然,在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公众场合,两人并没有吻太长时间?,也亲得?不过分。
但一回家,心中的激动和热情,就肆意挥发了。
一场畅快淋漓的酣战结束后,庄亦河躺在孟骄的怀里?说着小话。
“我下周得?进组了。”庄亦河说。
《三千流》已经改编完成,按照之前?的合同要?求,庄亦河要?跟组一段时间?。
“我下周也得?出差。”孟骄说。
“你怎么又出差啊~”庄亦河看他。
孟骄亲了亲他的唇,说:“就两天。我很快就回来。”
庄亦河这回是没办法跟着他去了,不过就算庄亦河不进组,孟骄也不想他跟着去。
再来一次上回出差的事,孟骄的心脏估计会英年早衰。
“那我们要?天天打电话和视频。”庄亦河说。
“那肯定要?的,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我就在剧组,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还不放心你呢。”
“不放心我什么。”
庄亦河意有所指,坏笑道:“不放心小娇娇。”
“嘶,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孟骄抓他,使了点劲儿,义正词严道,“跟小骄骄道歉。”
“对不起。”庄亦河立刻说。
“没诚意。”
庄亦河故作委屈状,往下挪了挪,啄了一口,诚挚道歉说:“对不起,小娇娇,我侮辱了你的鸟格。”
孟骄被他逗笑了,夹住他不让他跑,说:“它生气?了。”
“那我亲亲。”
孟骄揉了揉他的头发,呼吸开始急,说:“算了算了,原谅你了。”
“它看着不像是要?原谅我的样子,这么凶,”庄亦河故作担心说,“不会是想扇我嘴巴子吧。”
孟骄揉了揉他的脸,说:“还来?嗯?”
“诶,算了。我累得?很。你去冲冷水吧。”庄亦河说着,还用?脸蹭蹭安慰。
孟骄气?笑了,说:“你怎么这么坏呢。你这个坏蛋。”
庄亦河搂着他的腰,笑得?欢乐。
“我不管啊。反正你也是躺着,又不用?多少力。”孟骄把?他提上去,开始咬他。
“劈叉撅屁不用?力气?啊。”庄亦河反驳道。
孟骄才不管,搂着他的腰往死里?亲,咬着他的唇说:“你该的你。”
……
A国清晨,另一群黑衣人闯进别墅,把?喻杭带走了。
他战战兢兢地被一群高大凶悍的男人带到了一处城堡似的地方。
在最?高的地方,房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已到中年,两鬓霜白,岁月将他的五官棱角磨得?柔和,但依然能从他的眉目中,依稀看出男人年轻时的凌厉英俊,他的身上无丝毫衰老的暮气?,反而浑身散发着强大的上位者气?息。喻杭和他的视线接触的刹那,差点腿软跪下。
喻杭在电视上见过这个男人,他叫宁睿,睿宁科技的创始人兼掌权人。
中年男人看着他,面上毫无情绪起伏,他的眼睛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莫名让人恐惧。
房间?里?静默了一段时间?,喻杭低着头,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良久,宁睿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别害怕,我请你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喻杭怯怯的抬眼看他。
宁睿的目光在他的眉眼处扫视,说:“最?近卫游在华国待得?有点久,我联系不上他。”
“你能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吗?”
一个小时后,喻杭被带离了房间?。
喻杭说的,和宁睿早就知道的没多大差异,除了关于马修医生的事,以及一张有着庄亦河字迹的字条。
宁睿面前?的电脑上,正闪动着直接从卫游的电脑传输过来的数据,那是一组大数据的对比,有关于宁遥,和一个叫庄亦河的年轻人。
他看着这个堪称可笑的数据报告许久,神色始终无波无澜,接着,他点开了其中一个对比的演奏小提琴视频。
左边是宁遥演奏小提琴的视频,右边是庄亦河演奏小提琴的视频。
这两个视频循环播放,直至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去。
黑暗中,宁睿呢喃着:“阿遥……”
第88章 第 88 章
孟骄出差的第二天晚上。
庄亦河靠坐在?床头, 双膝屈起,开?到最大,脚板在?细滑舒服的布料上滑动, 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潮红的脸颊微扬, 舌头伸出唇外喘着气。
倏然, 他轻轻抽搐了几下,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 越来越大。
渐渐地, 粗急的呼吸声平稳了下来, 他眯开?水汽朦胧的漂亮眼睛, 唇角噙着勾人的笑,问屏幕那边的人:“哥, 我好?看吗?”
那边的镜头很模糊,只能看得见白色流体缓缓滑落镜头, 一会儿, 孟骄才把镜头擦干净, 露出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来。
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里, 烧着灼灼的火, 他哑声道:“好?看。我的遥遥全世界最好?看。”
“哥, 我想?你。”庄亦河舔了舔唇, 撒娇说?, 说?,“哥, 我好?想?你。”
孟骄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喉结干涸滚动,说?:“想?我, 还是想?我的?”
“都想?。哥,想?要你……”
孟骄低声骂了句脏话,说?:“宝贝真浪。”
庄亦河说?:“那你想?不想?我。”
“当然,很想?,遥遥骚宝贝。”孟骄眼里的热/欲越盛,低喘越沉,“宝贝,过来让我亲亲。”
“你想?亲哪里?”庄亦河靠近屏幕,食指指着唇,说?:“亲这?”
“还是亲这。”庄亦河又摸着自己的脸。
“这?还是这……”庄亦河一直往下问。
“哥,喜欢亲这吗?”
庄亦河抱着膝弯问。
“都喜欢,都亲。”孟骄粗沉道。
他的胸膛起伏剧烈,几颗汗珠从脖颈顺着充满力量感的紧致肌肉线条滑落,直至隐没在?晦暗里。
庄亦河嫉妒着那汗珠,急道:“哥,让我看看你的。”
“近一点。再近一点。”
孟骄几乎把镜头怼了上去,镜头被擦干净,很清晰,清晰得纤毫毕现。
庄亦河咽了咽口水,说?:“哥,我好?饿,我好?想?吃东西。”
孟骄急息沉喘,低笑,说?:“给你吃。吃吧,多吃点,不能把我的宝贝饿坏了,嗯。”
一视频起来没完没了,两人闹了好?久,庄亦河重新去洗了澡,才开?始穿上衣服裤子,聊正经的天。
“还有一天,你就回来了。但?我已经等不及了。”庄亦河趴在?床上,托着腮说?。
孟骄沉默了一下,说?:“对?不起宝宝,我可?能还要多待一阵时间?。”
庄亦河皱起眉,说?:“为?什么?”
“我想?去西城的招商会看看。可?能再需要三四天吧。”
庄亦河不高?兴道:“怎么这么久……”
孟骄抚着屏幕里的脸,神情温柔道:“我给你买了很多这边的好?东西,已经让人寄回去。我尽快把这边的事?办完,回去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庄亦河勉强说?:“那好?吧。”
“我之前给你买的颜料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庄亦河说?,“正好?我最近的一幅画需要这种特别的颜色。谢谢哥。”
“跟我说?什么谢谢。”
“谢谢老公~么!”
“么么宝贝~”
“咦,好?肉麻!”
“你么的时候难道就不肉麻吗。”孟骄好?笑。
“反正我不肉麻,肉麻的是你。”庄亦河拿被子捂住脑袋说?。
“好?好?好?,我最肉麻。因为?我最爱你。”
庄亦河把整个脑袋都用被子包住,挡住红透的脸,说?:“你好?烦,天天表白。”
“那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孟骄含笑道,“你好?歹留个缝透风,别把自己闷坏了。”
“啊!不说?这个了。”庄亦河露出张脸,连忙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昨天夏夏在?小婵的书包里翻到了四封情书。”
“四封?”孟骄扬眉。
“是的,四封。”庄亦河不知道是愁还是什么,总之心情挺复杂的,“小婵也正是青春懵懂,情愫悸动的年纪。”
“但?毕竟还算是早恋,我要不要跟她谈谈?”庄亦河有些纠结,“万一我们家白天鹅小公主被黄毛拐跑了怎么办。”
“我觉得不用。小婵很有主见,一般人她看不上的。”
“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说?过要找像你这样的男朋友,”孟骄说?,“这要求这么高?,基本绝了她早恋的路,可?能晚恋都难。”
庄亦河愣了一下,开?始乐,笑得在?床上打滚。
“乐什么。”孟骄也跟着他笑。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优秀啊。”庄亦河笑眼弯弯问。
“当然,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
“哎,你收过情书吗?”庄亦河问。
“没有。”
“我一猜就知道没有。”庄亦河说?,“你小时候在?外面的形象肯定是高?不可?攀的,你高?贵的书包和?桌子都得被检查过吧。谁敢写这种东西给你啊。”
“……你猜得没错。”孟骄略带嘲讽道,“高?贵得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收过?”孟骄问。
“那必须的,一打一打地收。”
孟骄醋得脸上笑容消失。
“哎,等我们去上学了,我给你写情书怎么样?”庄亦河问。
孟骄立刻说:“下周我就要。”
“这么急干什么。”庄亦河逗他,“你要是上不了学,我就不给你写了。”
“我不管。”孟骄真急了,声音软成撒娇的度,说?,“宝贝,等我回去就给我吧,我想?收你的情书。”
庄亦河心软软,说?:“那你也要给我写。”
“我一会儿就写。”
“那我一会儿也写。”庄亦河说?,“我要写三大页。”
“我要写五大页。”
“我要写十大页。”
孟骄:“拍卖么。幼不幼稚。”
庄亦河:“你就不幼稚了?”
腻腻歪歪说?了好?久,十一点半才说?晚安,挂了视频。屏幕熄灭,孟骄的笑容缓缓消失在?脸上。
其实他不是要去西城的招商会,而是他今天发生了小车祸,脑袋有些脑震荡,得多住几天院。
为?了不让庄亦河担心,他拆了头上的纱布,化了点妆,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才在?这房里跟庄亦河打视频。他一会儿还得回医院里去。
除了一次车祸外,他还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
短短两天,就让他遭遇了两次危险,虽然这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都显示是意外,但?他莫名?感觉没这么简单。
所以,他也要在?这边再查一次,弄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设计。
庄亦河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便起身去书房给孟骄写情书。
情书写了三大页,写了两天,熬了两个大夜。
白天在?剧组,庄亦河频频打哈欠,正困得心烦,剧组的大牌演员经纪人来找他改剧本,把他气笑了,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接着那个经纪人气愤难当,放出狠话,说?他不改的话,就有办法让他滚出剧组。
庄亦河哪里受过这种气,这下不阴阳怪气了,直接骂,骂完经纪人,骂那个大牌演员,接着骂来劝架的导演。
基本把整个剧组都得罪了。
江晗作为?庄亦河的临时助理,全程插不上一句话,汗流浃背地看着庄亦河如何不带脏字地舌战群儒。
这天,江晗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她小庄哥,小庄哥不再是戴着假笑面具的小庄哥,而是变成了毒舌小庄哥。
“女配没有任何黑化的理由?,她一直是个深藏的野心家,本来就不白。”庄亦河说?。
制片苦口婆心说?:“陈老师的意思是,想?给女配一个比较合理成长为?反派的理由?,这样能让人物更?丰满,更?有深度。这样格局也比较高?,也更?容易让观众心疼……”
“为?了让观众心疼这个角色,就要给她安上一些荒谬的桥段吗。”庄亦河把本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制片吓了一跳,“让女配黑化成反派的理由?,居然是落魄后被轮//奸。”
庄亦河冷笑:“用这些恶心下流的情节来成全你们莫名?其妙的高?格局和?深度,我不与?你们为?伍。”
“谁爱改谁改,我不改。”庄亦河说?着,又怒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把宁遥的书改成这个鬼样子。你们要是敢这样不尊重宁遥,我会起诉你们。”
“你拿什么来起诉我们?”大牌演员经纪人问。
庄亦河:“……宁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其他人:“……”怎么好?端端的,还用起封建迷信诅咒来了。
庄亦河气得吃不下饭,江晗好?劝歹劝,劝不了,只好?打电话给孟骄求助。
不过一会儿,庄亦河就收到了孟骄的来电。
“我都听说?了,这个剧组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乱改你的作品。”孟骄义愤填膺地站在?庄亦河角度怒骂了剧组十分钟,用词之犀利,之恶毒,让庄亦河叹为?观止。
庄亦河听得气都消了,笑得受不了,说?:“停停停,你喝口水吧。你哪来的这么多华语词汇啊?怎么还夹杂着粤语脏话呢。”
“你们公司的员工知道他们的冷酷孟总这么能骂人吗?你的人设都要崩了。”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孟骄温声说?,“还没好?的话,我再接着骂。”
庄亦河愣了愣,随即笑容洋溢了起来,说?:“好?多了。谢谢你,哥。”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版权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如果再这样糟蹋的你的心血,我就撤资。”孟骄说?。
“嗯,什么撤资?”庄亦河疑惑道。
“我司昨天才跟《三千流》剧组商议好?要投入三千万资金,他们这么不尊重编剧,我想?这个剧最后也不会是什么好?作品。这样的话,这个项目我们就没必要投了。”
庄亦河沉默了两秒,说?:“你投它干什么?还投这么多!”
“你的原著,你的改编,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投的。”
“但?剧组不是我的啊。”庄亦河既感动又好?笑,“你这个大笨蛋。”
“小庄哥,小庄哥。”江晗过来小声喊他。
“怎么了?”庄亦河问。
江晗指了指那边的人,说?:“有人找。”
庄亦河看过去,盛野正揣着裤兜,酷酷地看着他。
“哥,真正欠骂的人来了。我先挂了。”庄亦河说?。
“嗯?好?。谁?”
“剧组最大的出品投资人。”
庄亦河真把盛野冷嘲热讽了一顿,因为?那个饰演女配的大牌演员就是他们公司的。
除了在?宁遥那里,盛野就没在?别的编剧那里受过这种气,有些编剧甚至没有见他的机会。
盛野被庄亦河训孙子那样,训了一顿,还没摔门而去,再炒他鱿鱼,就已经是他的素养极佳了,忍耐度极强了。
他神色黑沉,正想?发威,就听到庄亦河说?:“你这样糟蹋宁遥的作品,对?得起死去的宁遥吗。他这么相信你。”
盛野一口火气噎住在?喉咙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作品版权是我从拍卖场拍回来的。”
宁遥死前,就把所有的文字作品版权托黑石拍卖行进行版权拍卖,所得的拍卖款,全都捐赠给宁遥指定的公益慈善基金项目。
盛野的言外之意,这是他花大价钱拍来的,他的钱已经按照宁遥期望的那样,给了公益慈善项目。所以他拿这个作品做什么都说?不上是辜负宁遥。
庄亦河沉默了半晌,说?:“所以你就觉得你可?以对?他的作品为?所欲为?,随意糟蹋了?”
盛野:“……”你不要强词夺理好?吧!
在?场的其他人默默抹汗,这个才刚小有名?气的小编剧竟然恐怖如斯!
过了一会儿,庄亦河转身就要走,刚到门口就差点撞上人,那人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拿着手机低声说?:“盛总,梦河投资的项目负责人想?跟您通电话。”
庄亦河转头看了一眼接过电话的盛野,继续离开?。
庄亦河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正在?收拾东西走人,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
盛野推开?门,神色有点冷,眉头蹙着。
“你要走?”
“不走留在?这受气呢。”
盛野气笑了,说?:“到底是谁给谁气受啊。剧组哪一个人没被你骂过。”
“男主,场务,摄影,道具……”庄亦河挑眉,“你确定要我数哪一个人没被我骂过吗。”
盛野:“……”
盛野深呼吸一口说?:“你也不想?宁遥的作品被不懂他的人乱改编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别走。以后这个剧组你做主。”盛野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今天本来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庄亦河抱臂,等着他继续说?。
“喜欢乱改剧本的演员,我也不喜欢。我会换掉。”盛野说?,“可?以?”
“可?以。”庄亦河点头。
盛野盯着他,头疼:“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敢跟资方叫板的编剧。”
第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庄亦河大获全胜,心情颇好?,心血来潮决定坐地铁回去。
下了地铁,走路回家的路上,他眉目飞扬地和?孟骄打着电话。
“以后我会让华国演艺市场知道,编剧是需要尊重的。”
“你说?的是,庄老师。”孟骄笑说?,“我们庄老师多厉害啊,资方大佬都被你数落了个遍。”
“盛野我了解,他心里还是有点搞影视艺术底线的,不过有时候也会有资本的臭脾性。”
“那我呢?”孟骄说?。
“你啊,你这种资本家,在?华国以前是要被挂路灯上的。”庄亦河恐吓道。
“哇,那么可?怕。那我该怎么办,庄老师救救我。”孟骄故作害怕道,“庄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被挂路灯上。”
“哼,那你就好?好?做人,天天向善。”
“我一定好?好?做人。”孟骄发誓。
庄亦河又笑,说?:“哎,今天我听你用粤语骂人真好?笑。你到底是跟谁学的粤语。”
“我自学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母听不懂粤语,这样我就能用粤语偷偷骂他们。我学粤语就是为?了骂人的。”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庄亦河乐不可?支,“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娇娇哥。你好?可?爱啊,我天,我好?想?亲你。现在?就想?。”
“你是在?说?我可?爱吗?你好?肉麻啊,宝宝。”孟骄揶揄道。
庄亦河顿了一下,笑得更?开?心,说?:“对?啊,我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肯定是被你污染了。近墨着黑。”
“是近朱者赤。宝宝,学我说?,我爱你。”孟骄哄道。
庄亦河忽然顿住脚步,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唇角的笑容缓缓消失,握着手机的手紧得发白。
卫游站在?那里,手里的手机正实时直播着一个画面,关璐和?庄夏被吊在?海上的画面。
而卫游身后的第二辆车上,透过车窗,能看见昏迷的庄婵的半张脸。
“遥遥?”
“哥,我爱你。”
庄亦河话尾还没落完,手机就被卫游抢过去挂掉了。
第89章 第 89 章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庄亦河神色阴沉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阿遥。”卫游贪婪地看着他, “你瞧瞧,你连瞧不?起我?,恨我?的模样都?这样像他。你怎么会不?是他。”
“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庄亦河压着心中的冷戾, 沉声问。
卫游也不?逼他承认,直说道:“跟我?走, 我?放过他们。”
“哦, 对了, 你手机里的报警信号刚刚已经?被我?拦截了。如果你不?听话?, 我?不?保证他们不?会缺胳膊少腿。”
“阿遥, 乖乖地听话?。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庄亦河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浑身绷紧的肌肉无力地松懈了下去。
“人一旦有了软肋, 再?怎么坚不?可摧的人,都?会变弱的, 不?是吗。”
卫游打开了车门,勾起一抹笑。
“他们不?是我?的软肋, 他们是我?的家人。”
庄亦河坐进了第一辆车里, 卫游坐到了他的身边。
“把庄婵放了。”庄亦河倏然发难, 转身死死掐住卫游的脖颈, 厉声道。
卫游紧盯着他, 并没有因庄亦河掐住他脆弱的脖颈而有一点惊慌, 他举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说:“把人丢到无人的空地上?。”
庄亦河皱眉。
卫游微笑:“然后叫救护车。”
卫游挂断了电话?, 问:“满意了?”
“庄夏和关?璐呢?”
“当然是留着威胁你啊。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就把他们丢进海里喂鱼。就像如果你把我?的脖子?扭断了, 你的弟弟和那女人, 就会瞬间掉下去。”
庄亦河冷冷地瞪了他片刻,才缓缓地放下手。
他跟卫游动手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轮武力值来说,卫游和前世的孟骄不?相上?下。更何况,庄夏和关?璐还在他手里。
车辆开动,很快,不?知?道开往哪里。
庄亦河说:“你要带我?去哪?”
“去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阿遥,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卫游深情地看着他说。
庄亦河神色漠然,几欲作呕。
卫游忽然抬起手,庄亦河脖颈一痛,冰凉的注射液通过细细的针头输入到庄亦河的血液里。
庄亦河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卫游接住他,抚摸他的脸,眼底满是疯狂偏执:“阿遥,你是我?的。”
“阿遥,放心,你很快就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
“Boss,庄夏和您母亲已经?成功获救。”罗利打完电话?回来说。
为了能?迅速顺利离开华国?,卫游把人分成了两拨,将带着庄夏和关?璐的那波人伪装成主要团伙,混淆了华国?公安和孟骄的视线,拖延了时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庄亦河已经?被卫游带出了华国?。
不?幸中的万幸,庄夏和关?璐得?到了救援。
孟骄点了点头,说:“辛苦了。”
他的眉头仍皱得?死紧,因为庄亦河还没找到。
他站在兰斯洛特旁边,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急切问:“兰斯洛特,找到了吗?”
兰斯洛特面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计算机系统,几个硕大的屏幕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手指几乎残影地打在键盘上?。
兰斯洛特心脏跳动得?极快,脑门上?全?是汗,他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很久没喝水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孟骄的肌肉绷得?极紧,下颌线锋利得?仿佛最凌厉的刀锋,他不?得?不?耐心地等着兰斯洛特的结果,除此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庄亦河身上?装上?定位器。
突然,兰斯洛特惊喜道:“找到了!在太平洋的某片公海领域!”
罗利诧异地看向兰斯洛特,他竟然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不?仅破解了A国?的海上?卫星系统,还从数以万计的信息中分析出所?需要的信号波段,从而定位到目标位置,这个青年?的实力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孟骄微松一口气,随即又死死绷了起来,说:“带着你的东西?,跟我?走。”
兰斯洛特迅速收拾自己最需要的简易电子?装备,罗利连忙道:“Boss,我?们应该先报警!”
他们现在就在A国?,报警,找谁报警,A国?警察吗?且先不?说A国?警察的效率,睿宁科技在A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势力都?很大,难保卫游不?会利用睿宁科技的势力在其中做手脚,刻意拖延甚至阻碍救援。
“来不及了!”孟骄大踏步地就要离开。
孟骄知?道卫游是怎么样的疯子?,多拖一秒,庄亦河受到的伤害就有可能?更重。他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罗利快步跟上他,孟骄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制止了他。
“你别跟我?去。你去华国?大使馆把兰斯洛特破获的位置同步传递给华国?公安,之后的一切救援后续都?由你来安排。”孟骄神色冷厉,快速吩咐着,“还有,用最快的速度执行摧毁睿宁科技和宁家的一切计划!”
“克里斯,希望你和我?还和以前一样默契。”
罗利倏然浑身战栗了起来,睁大眼睛:“Boss!”
“如果……如果我?不?在,请你帮我?照顾好他。”孟骄咬了咬牙,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去。
兰斯洛特背起书包追着孟骄跑了。
*
庄亦河冷淡地望着舷窗外,海浪翻涌,接天的蓝色没有无边无际。
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被带去哪里。
他觉得?自己像是无根无脚的浮木,被浸在海水里,一阵一阵的窒息和寒冷将他淹没。
他和孟骄不?一样,孟骄总是很勇敢乐观地面对一切,而他其实一直是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
他重生以后,很多次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尤其是孟骄说爱他以后,一切都?变得?幸福美好了起来。过于美满快乐的生活,让他经?常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惶然和不?安。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只有做梦,他才能?拥有这样梦幻的生命。
他总会忍不?住想,像他这样总是被命运抛弃嘲弄的人,怎么有资格获得?幸福和快乐。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他想,就算是做梦,也要一直在梦里。
直到卫游的出现,他突然从云端摔到了地上?,他深切地感知?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如果是他的美梦,他绝不?会让这样恶心的人出现。
卫游的出现让他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幸福和美好。也让他知?道,命运从来不?会放过他。
他仿佛听到了命运在嘲弄他的冷笑。
他终究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命运的枪决。
可,只要他想到孟骄,又不?甘心了起来。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这么对他们。
卫游打开房门,坐在窗边的青年?清冷阴郁,脆弱又苍白?,他停顿脚步,青年?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宁遥的身影重叠,直至完全?重合。
卫游痴痴地凝望着青年?,缓步朝他走去,坐在他的身边。
越看着庄亦河,卫游心中的疯狂和执念越澎湃,他伸出手去,偏执癫狂地抚摸庄亦河的脸,不?停地做出保证:“阿遥,你别害怕,我?们的医疗器械和药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我?们的医生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你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好,第二天,你就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了。”
“阿遥,阿遥,你很快就能?恢复你最好的样子?。”
庄亦河缓缓地看向他,觉得?可笑至极:“你要把我?整成宁遥的样子?。”
“不?是整容,只是恢复!恢复!”卫游安慰道,“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庄亦河眼里浮现出嘲讽,说:“原来你喜欢的是宁遥的脸。那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整成他呢。”
“不?、不?是的,我?不?是喜欢你的脸,我?是喜欢你!”
“或者,你不?如把宁遥的脸皮撕下来保存,”庄亦河说,“反正他已经?死了。”
“不?!不?!你没死!你就是宁遥!你就是阿遥!”
庄亦河弯起眼睛,笑着看他,仿佛在看什么极为可笑的小丑。
卫游被他眼里的嘲讽刺激到,激动道:“我?爱你,阿遥,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
“是吗,那你怎么不?爱我?的灵魂。”庄亦河歪着头,眼睛是弯的,眼里却全?是冷冷的嘲弄,“怎么换个身子?,你就不?爱了。”
“我?当然爱,我?真的爱你。”卫游捧起他的脸,手掌发抖,“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爱你!阿遥!”
庄亦河倏然冷下脸来,说:“你配吗。”
卫游滞住。
“你是什么东西?,你的爱是什么肮脏的垃圾。你忘了你是一个多么懦弱、恶臭又下贱的东西?了吗。”庄亦河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冷冷说。
卫游怔怔地看着他,恶狠狠说:“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你被多少人上?过了,你以为你就不?下贱吗!”
“对啊,我?下贱,你亲眼看见了的。我?被宁睿侵/犯的时候,你就在门后看见了啊。”
卫游咬着牙齿,微微颤抖,眼睛迅速发红。
“我?在哭着喊你名字,求你救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门口哭啊。你害怕宁睿,所?以你连推开门都?不?敢。你只会躲在门口哭。你多懦弱啊。”庄亦河又笑了,说,“你说是不?是卫游哥哥。”
“卫游哥哥不?是说会永远保护阿遥吗,但你只会哭啊。每次都?哭,哭完继续当宁睿的走狗……哦,也不?是只会哭,我?记得?有一次你还兴奋呢。”
“窝囊废,畜生,蛆虫,肮脏龌龊的贱畜。”
“你的爱真令人作呕。”
庄亦河又扇了他一巴掌,微笑道:“你怎么不?去死呢。”
卫游咽了咽唾沫,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笑得?悚然:“你真的是阿遥……你真的是阿遥!”
庄亦河深呼吸了一口,大方承认说:“我?是宁遥,所?以呢。又能?怎么样。”
“所?以……”卫游睁大眼睛,眼球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他,“所?以,我?要带你走,带你去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会用余生,尽我?最大的所?能?,补偿你。我?会爱你,阿遥,你相信我?。”
卫游用力抱住他,哽咽祈求道:“我?爱你,你相信我?。”
庄亦河笑出了声,眼里满是厌恶和阴戾,他在卫游的背后举起握着刀的手,狠狠刺了下去!
卫游握住了他的手臂,庄亦河反应极快地转了个腕子?,又朝他的脖颈扎下去,可他的手腕又被死死地攥住了。
“我?还以为,在知?道根本不?可能?逃脱的情况下,你好不?容易偷来小刀后,会第一时间自杀。没想到竟然会对我?下手。”卫游平静说,“你变了,似乎变得?更想活着了。”
卫游把他的刀夺了,用力扔向门口。
之前注射进脖颈的药仍在发挥着作用,庄亦河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随着两个巴掌,和刚才的袭击,彻底没了。
庄亦河靠在墙上?,轻轻喘着气,脸上?没有丝毫没有得?手的懊恼,只是眸光更暗了。
他开始感觉到更多的疲倦,仿佛沉重的海水在不?停地淹没他,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恍惚。
如果他继续这样,等他晕过去,再?醒来,恐怕真的会被换了一张脸。
他好不?容易重生,摆脱了那一张被畜生们交//媾出来的脸,又要重新回来了吗?
那多可悲。
“为什么不?说话?。”卫游说。
“有什么好说的。”
“孟骄是易缙吗。”
庄亦河倏然望向他。
卫游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道:“原来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庄亦河只是看着他,因为他自己的猜想逐渐发疯崩溃。
“易缙他凭什么!你们在一起了?你爱上?他了?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他凭什么得?到你的爱!”
庄亦河嗤了一声。
“凭什么!他凭什么!”卫游抓着庄亦河的肩膀,极为用力地抓着,质问道,“他凭什么!”
“爱上?他很正常,不?爱他,难道爱你吗。”庄亦河讥笑道。
“我?很爱他。”
“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卫游瞪大眼睛,不?可理解道,“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会爱上?他?!”
“你为什么会爱上?他!这不?可能?,你疯了!他凭什么!”
卫游崩溃,难以置信。
“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你爱他,却不?爱我??”
庄亦河欣赏他崩溃的样子?,说:“凭什么……因为我?喜欢跟他上?床啊。”
“你以为那是他在强/奸我?,不?,是我?们在玩情/趣。”
“我?就喜欢他强/奸我?,喜欢他监视我?,喜欢他囚禁我?。除了他谁都?不?行。”
“你不?是听过吗,你应该知?道他草我?的时候,我?有多爽,我?恨不?得?被他操/死。”
“他的东西?很舒服,技术又好,我?真的太喜欢了。”
“重生后,我?们又迅速滚在了一起。我?们相爱了,每天都?在做。”
庄亦河做出贪婪怀念的神色,愉悦笑道。
“太舒服了,我?完全?离不?开他的大口口。”
“骚货!贱货!!”卫游神色癫狂,双眼猩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庄亦河舔了舔唇角的血,说:“我?要一辈子?做他的套子?,做他的小狗,永远摇着求他草。随时随地被他操。”
“我?好喜欢他。我?好爱他。”
“贱人!贱人!贱人!臭婊子?!骚货!荡夫!”
极度的嫉妒使卫游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抓着庄亦河拳打脚踢。
“我?好爱他,我?好喜欢吃他的大……”
“想要永远吃他的。”
庄亦河越说,卫游打得?越狠,很快,庄亦河身上?就布满了伤痕。
同时,庄亦河也清醒了许多。
卫游抓着庄亦河的头发,把他拖拽去手术间,命令医生立刻给他做手术。
但医生说,患者脸上?的伤太多,现在不?能?做手术。必须得?在患者状态最好的时候才能?做,否则,手术极容易失败。
庄亦河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原来你是在打这个主意。”卫游恍然大悟。
庄亦河撩了撩头发,扬起满是伤痕的脸,讥嘲道:“杀了我?啊。”
“没关?系。”卫游蹲了下来,温柔地摸着他的脸,说,“我?们的时间还很长,阿遥,我?们慢慢来。”
“你这么脏,我?会慢慢地帮你洗干净的。”
庄亦河又被抓进了房间里,他旁若无人地撕扯着自己的伤口,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任由鲜血汩汩地流。
卫游阴鸷地看着他。
“孟骄的命确实很大,我?让人杀了他两次,他每次都?侥幸躲过了,只受了一点小伤。”卫游恶意满满道,“但他能?躲过一次两次,能?次次都?这么幸运吗。”
庄亦河停顿了动作,忽然想起孟骄延长的出差时间。
“你要有种,就杀他第三次。我?保证,你会被他连根拔起。”庄亦河说。
卫游眯起眼睛,说:“你对他这么自信。”
“因为他比你聪明。你这么蠢,他这么聪明。你永远也比不?上?他。”庄亦河骄傲道。
卫游气得?又想动手。
“你问我?为什么我?会爱他。如果他在门外,他会闯进去把宁睿杀掉。”庄亦河说。“他也从来不?会对动手打我?。”
卫游骤然停滞。
庄亦河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卫游看着他,突然跪了下来,万分愧疚又万分心疼地不?停道歉。
他立刻叫来医生,给庄亦河处理伤口。
庄亦河看着卫游歉疚得?要死的样子?,闷闷地笑,给他上?药的医生哪怕是见多识广,听见庄亦河的笑声也觉得?渗人,只想赶紧处理完赶紧离开这里。
哥,你看,这个世界神经?病可真多。庄亦河心想。
翌日,天蒙蒙亮,庄亦河的房门倏然被拉开。
卫游一晚上?没睡,夜里反复想庄亦河说的那些话?,他嫉妒、愤怒、暴戾、疯狂,突然想到,易缙曾经?得?到的,他也得?到了。易缙能?对宁遥做的,他也能?对宁遥做!
他会把易缙留在宁遥身上?的痕迹全?部覆盖住,让宁遥身上?只剩下他留的痕迹!
他气势汹汹地打开庄亦河的房门,就看见庄亦河晕倒在了床上?,身上?的伤口被他抓得?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床单。
卫游瞳孔骤缩,害怕宁遥再?次死去的恐惧超越了所?有的情绪,他慌张地把庄亦河抱起来,去找医生。
庄亦河身上?的伤口又被重新处理过,他再?醒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地恢复了点力气。
他知?道如果他发烧,医生就会给他打具有助精神振作成分的药水,所?以他刻意把自己的伤口弄大,尽量弄感染,这样就可以发高?热发烧,让医生再?次给他打针上?药。
卫游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忍心上?你吗。”
庄亦河似乎有点意外。
卫游以为庄亦河是在意外他竟然还这么畜生,不?顾他死活。卫游又想起他说过,易缙从来不?会打他。
他已经?输了一次,难道他还要再?输一次吗。
不?,他不?能?输。
其实庄亦河只是在意外,卫游那东西?竟然还能?用,因为他记得?卫游那东西?被他用刀划过。
就在卫游偷听宁睿侵/犯他,而兴奋的那次之后。
庄亦河过于鄙夷的眼神,刺痛了卫游的心,他那东西?隐隐作痛,让他回忆起宁遥曾经?用刀扎他的事。
卫游的胸腔顿时又兴起了汹涌的怒火和更多悲哀的东西?,他忽然动了起来,把庄亦河压在床上?,开始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
庄亦河的眼神极冷,就这么看着他,卫游被他看得?心里一痛。
“卫先生!卫先生!有海盗!有海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庄亦河收起指尖的玻璃碎片,望向门口。
卫游蹙起眉,快步走了出去。
第90章 第 90 章
卫游刚走出?门, 又?突然转回来,拿出?口袋里的注射器,摁着庄亦河, 把注射液扎进?了庄亦河的脖颈里。
“你这么聪明,我可不敢什么都不做地让你独自待着。”
庄亦河瞬间浑身发软, 头脑晕沉地倒在了床上。
卫游看了他一眼, 才安心地离开。
海上原本就起了雾, 再加上扔上甲板的烟雾弹, 能看见的清晰度更低了。
一声“有?海盗”, 引起了整艘船的慌乱,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乱成一团。
护卫队拿着枪,围成一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卫游手里拎着枪,走了过来, 问:“海盗在哪里?”
“砰!”一声枪声响起, 护卫队中的某个人腿上中了一枪。
顿时所有?人更加慌乱了起来。
卫游迅速躲到了掩体身后, 怒道:“镇静!镇静!”
那?一声枪响似乎也正是海盗发起进?攻的号角, 突然之间, 几十道枪声瞬间响起, 持枪的人中不停有?人中弹倒哀嚎倒下。
而那?些没有?枪的, 只?是负责服务的人群, 迅速跑了起来,着急地想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场面顿时更杂乱了。
混乱中, 有?人潜入了船舱。
兰斯洛特快速地一个个查找着船舱,终于?找到了意识模糊的庄亦河。
“庄!”兰斯洛特惊喜低声喊道, 他迅速走过去,将庄亦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将他半搂半抱着走,“庄,别害怕,我们来救你了!”
“你、你们……?”庄亦河努力保持清醒,他虚弱地抓住兰斯洛特的衣服,说,“他是不是来了?”
“对,孟也来了。”
“关姨和夏……”
“哦哦,孟让我告诉你,关璐和庄夏已经被救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好?……”
庄亦河晃了晃头,他几乎没什么力气,整个身体全靠兰斯洛特支撑着走。
“是不是,很?多人来了……”庄亦河低声问,“外面好?多枪声。”
“没了,就我们两个。那?些枪声其实是录音发出?来的,”兰斯洛特小声解释着,他随时警惕四?周的情况,带着庄亦河迅速离开,“孟太聪明了,他把几个录音分别丢在几个地方,同时打开,借着雾气和烟雾弹,隐藏在其中打真枪,唬得他们乱糟糟的。孟说这叫声东击西,浑水摸鱼。”
庄亦河迟钝地反应了两秒,倏然睁大眼睛,抓着兰斯洛特衣服的手骤然用?力。
“疯了,你们疯了……”庄亦河惊愕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持枪的人有?多少,两个人,怎么就敢来……”
“我们来得太急了,根本等?不及报警。”兰斯洛特说,“庄,我们快走,孟说他骗不了多久的。”
庄亦河气得要?死,但又?没力气再说什么,被兰斯洛特架着走。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被打晕的人,庄亦河回头,惶然四?顾,没看见他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们说话快速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录音机。
“草!是录影音机!”
“踏马的!敢骗老子?!”
来的人肯定很?少,否则用?不着录音机骗人……卫游蹙眉沉思,突然,他咒骂了一声,拔腿就往庄亦河房间方向跑。
但他的脚步被接连而来的子?弹给止住了。
“果然是你!孟骄,你来了!”卫游躲到掩体后面,冷笑,“让我猜猜你带来了几只?小老鼠。”
卫游迅速回想着刚才真正打中人的枪声频率,说:“打枪的只?有?你一个,还有?一个,去找阿遥了。对不对?”
“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带走阿遥吗。做你的白日梦!”卫游咬牙,吩咐其他人,“快速散开,一拨人去抓老鼠,一拨人去船舱抓人!”
人群一旦散开,孟骄的目标就会分散,卫游借着人群快速游走。
“砰!”卫游又?被逼到了另一个掩体身后。
“他在那?里!”卫游借着刚才的几枪迅速判断了孟骄所在的方向。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烟雾弹扔了出?来,紧接着,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
兰斯洛特带着庄亦河刚坐进?救生艇,就听到了爆炸声,两人俱是一惊。
“哪来的爆炸?”庄亦河问。
“应该是孟做的,我们来之前,他让我把遥之前做的炸弹全拿出?来了。”兰斯洛特挠了挠头,迅速启动救生艇。
庄亦河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他怎么还不来?先等?等?他。”
兰斯洛特欲言又?止,正想说孟骄之前吩咐让他们先走的,就看见孟骄从雾气中快速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哥!哥,我们快走。”庄亦河惊喜道。
孟骄快步走了过去,躬身紧紧地抱住了他,抱了几秒,硬生生地从不舍中把自己拔出?来,说:“你们先走,我要?处理尾巴。”
“遥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你要?记住。”
孟骄捧着他的脸,重重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然后就用?力将他往救生艇推得更深,对兰斯洛特说:“快走!照顾好他!”
庄亦河仰倒在了救生艇,等?他艰难地爬了起来,要?去抓孟骄的时候,救生艇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船体。
“孟骄!孟骄!哥!”没什么力气的庄亦河,连发出?声音都是颤抖的。
兰斯洛特把差点要?摔下去的庄亦河捞了回去,说:“庄,孟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我们就先走。他肯定会跟上的。”
“你懂什么!”庄亦河恶狠狠地推他,“他把其余的救生艇都装上了炸弹!”
“什么?!”兰斯洛特愕然地望过去。
那?边,孟骄已经快速把其余的救生艇炸毁,并消失在了雾气里。
“他是为?了不让那?些人能追上我们吗……”兰斯洛特喃喃道,忽然他神情一凛,说,“那?我更不能辜负他了!我一定要?把你救走!”
兰斯洛特用?绳子?把企图跳水的庄亦河绑了起来。
“咻!”一颗子?弹擦着救生艇射进?了水里!
兰斯洛特吓得连忙掌控着方向,让救生艇转移方向。
“咻!咻!”
兰斯洛特将庄亦河扑倒,同时还在急速地控制着救生艇躲避子?弹。
最开始子?弹比较频繁,但好?在都没打到救生艇的关键地方,最多打到无关紧要?的金属钢板,不过很?快,射过来的子?弹越来越少。
从救生艇的角度望过去,只?看见迷蒙的烟雾里,不停有?人倒下,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声。
枪声依旧激烈,但没有?子?弹再射向救生艇。
兰斯洛特说:“是孟在收尾……”
庄亦河沉默地凝望着越来越远的船,红了眼眶。
“庄,他一定会回来的。”兰斯洛特安慰道。
“如果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会说那?句让我好?好?活着。”庄亦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兰斯洛特差点听不见。
兰斯洛特不知?道该说什么,茫然又?像是说服自己似的,干巴巴道:“他肯定会回来的。”
“砰!砰!砰!”
爆炸将船体震动得晃动,仿佛地震。
船体内部接连而来的爆炸,把大船的主控和动力系统以及各种关键部位通通炸了。
大船没办法再追击飞速离去的小救生艇,被迫停滞在了大海中间,海水不断涌进?船体,有?人在惊叫哭喊,有?人在极力抢修船只?设备,有?人被炸/弹炸得血肉横飞。
整个世界好?像陷入了绝境。
船上乌烟瘴气,烟气迷离,硝烟弥漫,极有?利孟骄的躲藏和攻击,他用?录音、炸/弹和烟雾弹把卫游等?人耍得团团转,几乎耗光了他们的子?弹和大部分人力后,他带来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了。
只?剩下一把军用?瑞士刀。
天不遂人愿,海上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在雨水的冲刷下,再多的烟雾也都被冲散,整个世界再次清晰了起来。
孟骄举着双手,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紧接着,卫游也从同一个地方露出?了身影,与孟骄不一样?的是,他持着枪,枪口正对准孟骄的头。
“为?什么不立刻开枪。”孟骄说。
“我为?什么要?开枪。”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孟骄说。
“我之前是想要?你死,但现在不了。”卫游冷冷说,“我逃跑的爱人,会为?了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你的爱人……”孟骄嘲讽地盯着他,眼睛漆黑深沉,冷得渗人,“如果他是你的爱人,他怎么会为?了我回来。”
“你其实心里很?清楚,他爱的人是我。只?有?我。”孟骄说,“即便你们从小就认识,即便你认识他比我认识他要?早,即便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你。
“但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是我,和他在同一张结婚证上的是我,和他相爱的是我。”
“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是我。”
“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他爱惨我了。”
“闭嘴!闭嘴!闭嘴!你凭什么!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冷血又?令人恶心的疯狗!”卫游目眦欲裂,激动得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宁遥的所有?前男友你都无所谓,为?什么你偏偏对我的存在格外在意。因为?你最清楚,他对我最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我。”
“不是!不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只?是他众多过客的一个!你什么都不是!你很?快就会像那?些一样?被他抛弃!”卫游握枪的手发着抖,黑洞洞的枪口随时会喷射出?致命的子?弹来。
“你知?道,他会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他会为?了我,忍受你这个恶臭的蛆虫,乖乖地回来。所以你才会留着我,不是吗。”
“你明明最清楚,他有?多爱我。”孟骄勾起唇角,眼里都是碍眼至极的得意和甜蜜。
被枪指的人却志得意满,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用?枪指着人的人却双目猩红,仿佛一败涂地的丧家犬。
雨越下越大,大风掀起了汹涌海浪。
“我杀了你!!!”
卫游终于?彻底崩溃,手指扣动扳机,子?弹射中了孟骄的腿。
腿上传来剧烈的痛,鲜红腥浓的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孟骄顿时感觉到一阵晕眩恶心,意识模糊,他半跪了下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激怒我,让我真的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卫游咬着后槽牙,神色恢复些许冷静,他恶狠狠地嘲笑孟骄,“我说过,你还有?点用?,等?阿遥再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会立刻杀了你!”
原以为?孟骄会气急败坏,却没想到,孟骄竟然面不改色地把中枪的伤口血肉撕扯抠挖。
卫游错愕。
孟骄是在用?极致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他将伤口撕扯得血肉模糊,却又?愉悦地笑了出?来。
卫游不由自主悄然打了个寒颤,他用?力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睛,心中顿时又?充盈了深深的恶意和愤怒。
他快步走过去,仍用?枪口指着孟骄,想威慑他的同时,狠狠教训他一顿。
却忽然被孟骄一句话给定住了。
“我记得,刚才那?一枪是你最后一发子?弹吧。嗯?”孟骄深呼吸了一口气,眼里的笑意愈加冰冷。
孟骄缓缓地站了起来,歪了歪头,深黑眸子?里的恐怖怒意和阴森暴戾再也隐藏不住。
“谁准你,这么对我最珍贵的宝贝。”
孟骄看见浑身是伤的庄亦河那?一刻,就已经疯了,之后的孟骄不过是被冷静人皮伪装包裹的恶鬼。
91.92
第91章 第 91 章(捉)
甲板上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 大多数人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没了武器,也没了动弹的力气。也有一些人, 身体已经开始变冷硬了。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打在人身上, 把伤口一遍遍冲到烂白。
暴雨将甲板上腥红难闻的血液冲刷干净, 一波比一波更高的海浪击打着破败的船身。
卫游不甘地睁大眼睛, 瞪着阴暗的天空, 冰冷的雨水直直刺进他的眼球, 他的胸腔还?在挣扎微弱地起伏,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地再动一根手指头。
他死到临头都不明白, 明明他和孟骄的武力不相上下,孟骄明明腿上中?了子弹, 他明明在打斗中?将精神类幻觉药物插进了孟骄的脖颈,明明还?有几个人将他围住, 为?什么孟骄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赢。
身上的伤和注入体内的药物, 让孟骄的身体禁不住发冷, 握着刀的手也在生理性?颤抖, 但他依然一下一下地把刀插进卫游的手掌。
“是这?个手打我的遥遥吗, 还?是这?个手, 或者是这?条腿……”
孟骄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迷离, 自言自语的样子像个真正的疯子, 他说?一句,凶恶地扎一下, 直把卫游的手脚扎得稀巴烂。
卫游七窍流着血, 全身血肉模糊,躯体在不断地抽搐痉挛, 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不甘和绝望。最后?,他眼睛里倒映的画面是,孟骄高高举起的刀,朝他的胸口刺下!
卫游死了。
孟骄站了起来,拖着一条受伤的残腿,在大雨中?,缓慢艰难地行走?,因为?船身摇晃得厉害,他的身影也随之踉跄着。
忽然,身后?一声枪响,子弹射进了孟骄的后?背,血花崩裂,鲜红的血从伤口汩汩流下。
孟骄剧烈地晃了晃,转身将手里的刀掷出?,精准地插上开枪那?人的头颅,本来就是垂死挣扎的那?人,彻底死透了。
世界寂静,孟骄脑中?一阵阵刺痛的耳鸣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现实和幻境。
他看见庄亦河站在那?里,捧着一束热烈的蓝玫瑰,笑?着看着他。
庄亦河笑?容灿烂温暖,好看得耀眼,他说?:“哥,欢迎回家?。”
“遥遥,遥遥……”
孟骄笑?了起来,朝他走?去,想要去抱他。
庄亦河退后?,又拿出?一封信封,信封精致漂亮,他狡黠地眨了眨眼,说?:“哥,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我写了整整三大页哦!想要吗?”
“想要,遥遥……”孟骄朝他走?去,庄亦河却一步一步地后?退,似乎在故意逗他。
“哥,我爱你。”庄亦河停下了脚步。
“遥遥,我也爱你。”孟骄微笑?地朝他伸出?手。
踏空,失重,坠落,然后?是重重的坠响,随之,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坠海。
兰斯洛特一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不断侵入A国卫星定位系统,掌控大致的方向,并同时把救生艇开向正确的方向。有时还?时不时关注着身后?,生怕大船追上来。
此时救生艇离大船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了,远远望过去,只能瞧见模糊的影子,仿佛海市蜃楼里奔跑的幻影。
庄亦河一直望着大船的方向,但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昏昏沉沉的,有时候看见了什么,也无法把信息传达到脑子里反应。
一声隔着很远的破空枪响,将几乎要陷入昏迷的庄亦河瞬间惊醒,他倏然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那?艘大船。
他心里生出?极度的不安,慌乱地摸索抓来望远镜,朝大船望过去。
“不!不!不!孟骄——哥!哥!不要!不要!!”
兰斯洛特被庄亦河癫狂的状态吓到,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是把剧烈挣扎的庄亦河控制住,以免他不小心掉下海里去。
之后?才拿过另一个望远镜,望向大船。
然后?,他看见,孟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坠海了。
望远镜从兰斯洛特的手里落下,他的眼睛瞬间湿红,眼泪落了下来。
“啊啊啊——孟骄!!!”
庄亦河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他想要跳下海去,但整个人却被兰斯洛特抱住。
“哥!哥!啊啊——”他的哭叫尖哑又凄厉,带着极致的悲恸,仿佛濒死的天鹅,“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放开我!”
兰斯洛特死死地抱住他,哭着说?:“庄,你冷静点,冷静点,我们马上掉头过去。马上,我马上……”
兰斯洛特一边控制着庄亦河,一边手忙脚乱地准备掉头。
之前的麻药依然在起着作用,很快,庄亦河就失去了挣扎和哭喊的力气,他睁着空洞的眼睛,万念俱灰,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庄!”
兰斯洛特急忙帮他擦血,着急地四处寻找药物,倏然,他的动作滞住了。
前方,两艘船向他们压迫包围而来,其中?最大的那只船的船头上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两鬓霜白,身着一身黑色大衣,风雨将他的衣角扬起。他拄着一只手杖,神色漠然地俯视着他们。
他像是来巡视的冷漠帝王,也像是降临人间的恶魔撒旦。
兰斯洛特望着男人,这?是他十五岁那?年?之后?,再一次感觉到渗入骨髓的冰冷绝望。
他恐惧得忍不住发抖,嘴唇泛白:“庄……”
庄亦河空洞的视线望向前方,与?船上的男人视线碰上,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缓缓阖上了眼皮。
……
庄亦河在发烧昏迷中?度过了好几天,病情?才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喻杭担忧的眼神。
喻杭一瞧见他醒了,就连忙去叫来医生。
庄亦河平静地接受医生的检查,平静地被注射药物,平静地听着医生的问询,但他不说?话。
好像心理性?失音。
医生皱了皱眉,和另一个医生交流了一下,一起去向宁睿做汇报。
他们依然在海上,只是换了艘船,这?艘船比卫游的更大,更豪华,也更守备完全。
医生走?后?,喻杭连忙关心庄亦河的身体状况,但庄亦河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呆呆地盯着空气。
喻杭又说?出?了他跟过卫游,现在又跟宁睿的事,他很愧疚地向庄亦河道歉,说?要不是他,卫游根本不会注意到庄亦河。
可是,这?跟喻杭有什么关系呢。喻杭不知道,他只是因为?和宁遥长得像,而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
只要宁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卫游和宁睿的到来,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罢了。
喻杭说?了很多话,但庄亦河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洞麻木的木偶。
一个小时后?,喻杭被带走?了,宁睿来了。
宁睿第一句话是:“你连生无可恋的样子都很像他。”
庄亦河没有反应。
“你无视我的样子也很像他。”
“你真像他,你听说?过他吗,他叫宁遥,是我最爱的孩子。”
宁睿突然变得很悲伤,他叹息道:“他太狠心了,他炸伤了我的肺,决然地离开了。他太伤我的心了。”
他的手指轻轻游移在庄亦河的脸上,说?:“但我发现了你,你和他的相似度高得吓人。你可以做我的阿遥,陪我的余生吗。”
“你以后?就改名叫阿遥,好不好。”
“人的灵魂是由记忆组成的,只要把你催眠,植入阿遥的记忆,再换成阿遥的脸,那?你就是真正的阿遥了。”
“你会变成真正的阿遥,变成我最爱的孩子。”
宁睿自言自语,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得意。
庄亦河依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晚上,庄亦河突然发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因为?庄亦河之前很安静,所以基本所有人没有防备他,以至于庄亦河发疯时,轻易地伤了好几个人。
有人听到他说?在找哥哥,有人听见他说?把孟骄还?给他,有人听见他说?要去救孟骄,有人看见他有自杀倾向。
所有看见庄亦河发疯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名字——孟骄。
庄亦河很快就被摁住,用束缚带绑在了床上,他仍是眼睛发红,又哭又叫,声音尖利凄哑得让人心头发颤。
“给他打镇静剂。”宁睿蹙眉道。
之后?的几天,几乎是重复的。
庄亦河白天十分安静,晚上发疯,十足十的精神病。
医生说?他精神受创严重,需要慢慢治疗。
宁睿问,能不能立刻催眠打针。医生思虑良久,说?,如果这?时候给庄亦河催眠,一旦失败,极有可能造成庄亦河记忆紊乱,精神受到重创。庄亦河会再也无法恢复正常,彻底成为?精神失常的疯子。
宁睿皱眉,满脸不悦,医生察言观色,下定决心说?出?一个阴损的方案。
“加大精神剂量,把他的记忆压制,甚至清空,再把宁遥的记忆催眠进庄亦河的脑子里。不过这?个方法,只是我的一个初级想法,不保证一定有用。”
宁睿说?:“成功率大概在多少。”
医生:“百分之五十。”
宁睿:“如果失败呢。”
医生:“如果失败了,可能会……变成没有记忆的傻子。”
宁睿思忖了许久,说?:“就这?样办,傻子,总好过疯子。”
之后?的几天,庄亦河每天都被注射//精神药物,他晚上发疯的时候越来越少,只是仍在喃喃着孟骄的名字,说?要找他。
“孟骄是谁。”宁睿问。
庄亦河呆呆地回:“是我的男朋友。”
宁睿冷笑?:“孟骄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庄亦河哭着说?,似乎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他不会死的,哥说?要永远陪着我……”
“哥?”宁睿眉眼不耐,“他已经死透了,你忘了,你亲眼看见他中?枪后?,掉进海里。狂风暴雨,还?中?了枪,怎么可能还?活着。”
过了两天,宁睿又说?:“我们已经找到孟骄的尸体,他确实死了。”
下午,喻杭终于找到机会来见庄亦河,哭着说?:“庄老师,我偷听到宁睿和其他人说?……说?孟总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捞上岸了。”
“庄老师,你清醒一点。”喻杭握着他的肩膀,“你一定要清醒过来,一定要镇静下来。不要被他们得逞。”
喻杭抹了抹眼泪,咬牙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救你出?去。”
很快,被发现逃出?房间的喻杭又被人抓了回去。
喻杭被带走?后?,呆滞坐着的庄亦河安静了很久。
房间里很寂静,没有其他人,只有庄亦河一个人,冷冷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仿佛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可怜孩子,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突兀的笑?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庄亦河原本呆滞的神情?生动了起来,他咬着手指,歪头笑?着,似乎在跟谁说?话。
“哥,他们说?你死了诶。”
他的唇角仍是上扬着,但看似死寂的眼睛底下,蕴藏着极致的疯戾和癫狂。
“我让他们给你陪葬,你说?好不好。”
*
又注射几次精神药物,催眠了几次后?,庄亦河不再像之前那?样找孟骄了,他好像已经完全把孟骄忘了。
他从早到晚都变得很安静,不管宁睿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理。
就在宁睿变得极为?不耐烦的时候,庄亦河突然叫了他一声“舅舅”。
“你,你叫我什么?”宁睿神情?变了变,有些激动,抓住他的胳膊,“你叫我什么?”
但庄亦河却不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因为?一声“舅舅”,让宁睿觉得催眠终于有了作用,他相信很快,庄亦河就能彻底变成宁遥。
之后?的几天,庄亦河会忽然蹦出?一句“舅舅”,或者一声“爸爸”。
这?让宁睿的心情?越来越好,即便知道有烦人的虫子企图动摇庞然的睿宁科技,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
直到有一天,庄亦河说?自己是宁遥。
“你再说?一次,你是谁?”宁睿激动道。
“阿遥。”庄亦河懵懂道,“我是阿遥。”
庄亦河似乎真的变成了宁遥,宁睿让他拉小提琴,他能演奏出?宁遥曾经演奏过的曲子。
宁睿让他弹钢琴,他弹奏的姿态和宁遥的一模一样。
他所有的一举一动,任何的神态,都和宁遥一模一样。
除了脸。
宁睿开始筹划动他的脸。
但突然有一天,庄亦河的精神又出?现了问题。
医生说?这?可能是太多次注射//精神药物和催眠的后?遗症,或许只要耐心陪伴和安抚就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庄亦河产生了幻觉,他总觉得有好多人好多人在接近他,很吵很吵。
他变得很胆小很敏感?,如惊弓之鸟,只要人一说?话,或者有人走?动,他就会惊恐地哭叫。
他又开始抗拒任何人的靠近,除了一个特例。
他对喻杭的抗拒,比对其他人的小。
宁睿只能让喻杭来安抚庄亦河。
喻杭又一次和庄亦河耐心交流后?,和宁睿说?:“庄老师觉得这?里人很多,感?觉到很窒息。他呼吸不过来。”
“他现在十分敏感?,就算是隔着两层,有人走?过,他都能应激害怕。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越来越衰弱的,生理病情?会加重。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因为?精神过于敏感?,而衰弱猝死的案例。”
虽然喻杭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但他也是医生,许多病理底层逻辑是相通的。所以他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宁睿皱眉。
喻杭小心翼翼说?:“他需要一个人少安静的环境休养。”
宁睿没说?什么,转身进房,坐到庄亦河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蜷缩着身子,抽泣的庄亦河。
少顷,庄亦河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极为?脆弱可怜地哭着说?。
“爸爸,阿遥怕。”
宁睿向来冷静的眼里只是微微动容,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过了两天,庄亦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呕吐晕厥的地步。
宁睿调来了一只豪华游艇,把庄亦河转移了过去,又把能安抚庄亦河的喻杭也带了过去,除此以外,只带了几个能维持基本生活运转的,同时也是保镖的人,以及那?个能够注射//精神药物、对庄亦河进行催眠的医生及其助理。
在考虑到庄亦河的情?况后?,游艇与?大船隔了一段较长,但不影响通讯的距离。
庄亦河被转移到游艇后?,状况果然好了很多,对宁睿的态度和依赖也好了很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宁睿看着除了脸,其他和宁遥一模一样的庄亦河,逐渐把以往对宁遥的感?情?更多地投注在了庄亦河身上。
连同那?畸形的,不伦的,肮脏的、变态邪恶的欲念。
那?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朝正在画画的庄亦河伸出?了手。
庄亦河画画的时候很专注,卷翘浓密的睫毛安静地敛着,他的神情?恬淡平和,自然的光线细细描摹着他漂亮的脸庞,他在光下,纯洁、美?丽、圣洁、清冷,惊世绝艳。
这?让宁睿想起了还?没对他产生怨恨和恐惧的宁遥,也想起了最爱的女人宁悠。
宁睿痴迷地看着他,走?向他,缓缓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庄亦河转过头来,温柔天真地朝他微笑?,宁睿心神荡漾,指尖忍不住去触碰他的脸庞。
倏然,宁睿感?觉到没来由的危机感?爬上他的脊椎,在他的眼里,庄亦河的微笑?莫名变得十分的森冷。
“老畜生,还?是忍不住了啊。我也是忍不住了呢。”
宁睿瞳孔骤缩。
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上,一艘豪华游艇正缓缓地开着。
游艇总体上是纯洁的白和干净的蓝,蓝白相间的船身上用A国语写着“星格号”,这?是它的名字。
但今天的星格号,染上了另一种更深沉的,也更惊悚的鲜红色。
血,到处都是喷洒的血液,鲜红黏稠的血液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缓缓流淌着,逐渐汇聚成一股股,在某个稍低的凹陷处,就成一小滩。
豪华游艇里的尖叫哀嚎终于停了,变得极为?寂静,寂静得阴森诡谲。
庄亦河握着锋利的刀,一步,一步朝已经难以动弹的宁睿走?去。
“你知道,为?什么有枪,我却不用吗?”
眼睁睁看着庄亦河杀了几个人的宁睿,瞳孔惊惧得颤抖,他再也难掩眼睛里的恐惧,也再没法维持波澜不惊的上位者气势。
“哦,对了,忘了你的舌头被我割了,说?不出?话了。”庄亦河笑?吟吟道,“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因为?用枪,没有用刀,流的血多啊。”
“我很喜欢到处都是血的美?好画面,想必你也很喜欢吧。你杀顾平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
庄亦河扬起双臂,一脸享受和满足,他散漫又优雅地跳了几个愉悦的舞步,在铺满血的地面,踩出?了几个旋转的血脚印。
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鲜红的颜色,将他原本就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衬得更为?靡丽脆弱。
如果宁睿不是待宰的羔羊,想必也会好好欣赏这?个华丽绝艳的场景。
宁睿扭动着残破的身躯,想要尽可能远离这?个疯狂的疯子,可他再怎么努力,也仅仅只能在原地扭动。
“你喜欢现在的宁遥吗,嗯?”庄亦河捂着嘴巴,笑?得眉眼弯弯,“你真的好蠢,我就是宁遥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找人催眠我,让我认为?我就是宁遥。”
宁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浑身战栗,喉咙迫切地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只能发出?咯咯难听的声音。
“你们父子两真奇怪,唯物主义者坚信我就是复活的宁遥,佛教教徒却坚信我不是宁遥。”
庄亦河走?到宁睿的跟前,歪头疑惑道。
“你的佛难道没告诉过你,什么叫因果轮回吗。”
宁睿欲裂的瞳孔里,庄亦河高高举起了刀。
滚烫的血液喷射到庄亦河的脸上,庄亦河漫不经心地抹掉,将漂亮的脸蛋抹得满是血污。
他勾着唇笑?,心说?,哥,你看你不在,我杀人都没人帮我擦脸了。
他拖起宁睿的尸体,往外走?去,自言自语喃喃道:“我不喜欢喝别人的血。别人的血是臭的。我喜欢喝哥的血,哥的血是甜的。”
喻杭一觉醒来,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有些不安。
他推开房门,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没有人,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走?着走?着,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腥臭的血腥味,他的脚软了软,扶着墙,快步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厅里,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血,那?些孔武有力的保镖全都躺在了血泊里,喻杭脚一软,跌坐了下去,剧烈干呕了起来,他呕得厉害,脏器抽搐得扭曲。
他还?是吐了起来,几乎要把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
恐惧呕吐间,他不经意瞧见了一条残臂,浑身骤然僵硬,脸色煞白,他认得那?是宁睿的手臂。
庄老师……庄老师呢?庄老师在哪里?
他看见了一条被拖曳出?来的血痕,他忍着几乎要晕过去的恐惧和恶心,艰难地顺着那?条血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爬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让他一生难忘的一幕。
庄亦河站在甲板上,把宁睿的头放在地上,然后?他退后?几步,像是踢足球一样,将宁睿的脑袋踢进了海里。
喻杭脸色惨白,恐惧得不敢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死死地抓着地板,他想闭上眼睛,可他仍是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时,庄亦河拿起身边的小提琴,开始演奏了起来。
天空很蓝,白云柔软卷舒,海鸟飞过天际,大海广阔无垠,仿佛包容着一切。
满地血污中?,浑身是血的青年?深情?缱绻,演奏的曲子美?妙舒缓,带着极致的温柔。
青年?的眉目也很温柔,唇角噙着笑?意,仿佛正在给挚爱的人演奏一曲表白爱慕的曲子,完全不像是刚刚杀人分尸的疯子。
很快,演奏完毕。
他躬身,优雅谢礼。
他直起身,对着空气说?:“哥,这?首曲子是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喻杭陡然一震,鼻头渐渐酸涩难忍。
青年?微微仰着头,似乎面前真的站着这?么一个人,他静静地、充满期待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流淌的血腥,身上也全是刺目的鲜红,脸上满是血污,旁边还?有一副没头,没手,没脚的躯干。
明明是这?样阴森恐怖的场景,但庄亦河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却让喻杭感?觉到极致的悲伤。
很久,他似乎得到了对方的答案,他笑?了笑?。
笑?容渐渐收敛,他轻声说?:“哥,原来我们的一辈子这?么短。”
他的眼睛蓦然流下两行清泪,随后?,他拿起刚才行凶的刀,决绝地割了手腕,纵身跳进了海里。
“庄老师!!!”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投进了海里。
与?此同时,搜救直升机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
近日,国际司法界最引人瞩目的,是一起公海刑事案件,不仅因为?此案件极为?严重恶劣,还?因为?其涉案的人员身份很特殊。
主要受害者是世界顶尖科技集团——睿宁科技的董事长宁睿,主要嫌疑人是华国的著名网红,一个十九岁的青少年?。
在这?个案件中?,这?个十九岁的华国少年?,以一人之力,造成了五人死亡,三人重伤,其中?一个受害者还?被进行了分尸毁尸。而这?个被分尸的,正是宁睿。
行凶者手段之残忍恶劣,骇人听闻。
这?个案件的消息一经公布,迅速引起了全世界的震动和热议。
因为?涉案人员来自不同国家?,案件又是在公海发生,所以根据船只的归属以及受害人员的国籍,案子将在A国进行审判。
因这?个案件是在名为?星格号豪华游艇上发生的,故而命名为?星格案。
星格案的案情?和涉案人员背景都很复杂,原本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进行调查审判,但因为?案件的影响和舆论?越来越严重,再加上嫌疑人供认不讳,以及一些有心之人的推动下,审判时间大大缩短,以极快的速度出?了审判结果。
一判,死刑。
这?一判决结果,再次引起世界范围的热议,尤其是在华国,争议最为?激烈。
“华国代表再次提出?和你见面的申请。”
“不见。”
“华国代表再次询问,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
“不需要。”青年?神色平静道。
询问的人离开,庄亦河眼睫微敛,目光寂静无波,右手四指弯曲,拇指轻轻在弯曲的食指上滑动,仿佛在捻着一串不存在的佛珠。
第92章 第 92 章
罗利下直升飞机的时候, 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人想要扶他,但他迅速站稳了。
向来冷静的罗助, 今天心脏跳得极为快,他在原地站了两秒, 平和自己?的呼吸。
“愿主不要辜负他们。阿门。”
罗助做了个?祷告礼后, 快步跑进了眼前并不高大, 甚至还有点老旧的小?岛医院。
身后呼啦啦的一群人跟着他跑。
走到某个?病房门口时, 罗利忽然?生出点类似近乡情怯的意味来, 但他只是犹豫了片刻, 就迅速打开了房门。
病房里, 一个?俊美的男人闭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 带着一些病弱的瘦削和脆弱,没了以往的冷厉和强大气势, 呼吸轻弱。
孟骄是被一只粉色海豚驮着找当时正在海上?捕鱼的渔民求救的, 渔民把人捞上?来后, 就送去了医院。
这个?小?岛国家, 虽然?不是人人都很富裕, 但社会福利很好, 医疗保障基本是免费的。因?此孟骄才能在这免费躺了几?个?月, 也没被医院扔掉。
又过了两个?月后, 医院来了一个?云游到这的华国白龙寺僧人,偶然?听?说这里住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东方人, 生了好奇心, 就去看了看。
孟骄在白龙寺大捐了千万功德后,已经被白龙寺奉为超级尊贵香客, 其?照片早在白龙寺内部传遍了。所?以,这个?僧人一眼就认出了孟骄。
于是行脚僧联系了白龙寺,白龙寺联系了关璐,关璐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但又因?为她没有护照,出不了国,就只好去找罗利帮忙。
这才有罗利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开着私人直升飞机过来接人。
罗利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却是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他和易缙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易缙是代表家族公司来X国交易武器和能源的。
X国的重?要人物似乎对前来交涉的是个?年轻人有些不满,刻意将他带上?战场,前方炮火冲天,中年男人和年轻人在漫步谈话。
年轻人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有丝毫对战火的恐慌和惧怕,与对方领导人物谈话时,从始至终从容不迫,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年轻人拥有一张极为完美英俊的面孔,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很深邃,凝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很深情温柔,可年轻人眉眼间又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冷色,这样的矛盾,反而?让他更为神秘迷人。
他与中年男人走过的一路,总有不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
罗利被那?双冰蓝色眼睛收录影像时,正被X国的士兵当做俘虏代表之一,进行凌辱威慑。
年轻人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对面前的血腥现?场没有一丝波动。
中年男人暗中观察着年轻人的反应,见他真的没有丝毫反应,不免觉得心惊和赞赏,也忽然?觉得这样的试探有些无趣。
两人点了烟,站在一旁低声地聊着天,惨无人道的凌虐以及远处的炮火声被当成了背景音。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年轻人轻笑?出声,他吸了一口烟后,将烟从嘴里拿出来,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条,弹了弹烟灰,烟雾缭绕后,冷然?的眉眼染上?了些许笑?意。
“那?么,打个?赌,两年内,我能让他成为我最优秀的助理。”
中年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那?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少?年俘虏,决定和他打了这个?赌。
于是,罗利就被人带走了。
战场上?的俘虏并不是这么轻易说放就能放,罗利不知道易缙到底在其?中做了什么,当时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强大到不可思议。
崇拜,敬仰,报恩,跟随,奉他为主。
为了能跟他并肩作战,不舍昼夜地学习,舍命拼搏。
终于,能和他一起站在到处都是豺狼虎豹的残酷商场。
但渐渐地,他发现?,他一直以为完美无瑕得像是机器人的男人,其?实?壳子里是个?千疮百孔的、腐朽堕落的疯子。
又看着他和另一个?人相恨相杀,发疯暴躁,罗利觉得迷惑不解,但又觉得腐朽的灵魂似乎有了点活着的气息。
后来他们都死了。
罗利觉得很迷茫,找了个?偏僻隐秘的小?岛茫然?地过着。
突然?有一天,他的私人邮箱出现?了一封来自遥远东方的信件。
试探良久,不管发来邮件的少?年是男人的徒弟、私生子还是什么神秘的转生灵魂,总之,他要去看看。
直到那?一天,这个?年轻人直言不讳地叫了他“克里斯”,他就知道,他真的是被鬼缠上?了。
现?在他来接这个?重?生的Boss鬼了,再迟一点,他的疯批爱人就真的要变成鬼了。
“谁的爱人,谁照顾。”罗利低声说,“我很忙,没空照顾别人的老婆。”
说完,他转身让人准备把孟骄转移回去。
*
狱警爱德华每次经过某个牢房的时候,都会往那?里看一眼。
因?为那?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太过好看,也太过神秘,总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可惜,他就要被枪毙了。
今天,他路过的时候,又去看了那?个?年轻人。
他依然?同以往一样,坐在那?里,神色无悲无喜,无波无澜,仿佛一尊没有任何?生气的雪白瓷器。
爱德华在网上?见过东方的瓷器,美极了,那?一定是上?帝垂爱,赏赐给人间的宝物。
而?年轻人,比那?瓷器还要美丽,还要脆弱,也还要冷清。
从小?窗跳跃进来的光,在他的面庞上?变得无比乖巧,安静地将他漂亮的面容描摹出光晕。
爱德华看得入迷,没注意有人过来了,直到有人拍了拍,他才如梦初醒,吓得连忙退开。
来人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你的亲属提出探监申请。”来人说。
年轻人神色冷淡,不言不语,像之前一样,做沉默的拒绝。
“你的亲属托我带句话——如果你想见,孟骄的话。”
来人的话中夹杂着华国语,因?为华国语不是他的母语,华国语言又十分难读,所?以他读那?个?名字时的腔调很怪很别扭。
年轻人似乎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倏然?望向了来人。
爱德华看见年轻人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眉眼生动了起来,仿佛结着坚冰的湖面倏然?被打破,露出了柔和流动的水波。
原来有生气的庄,是这么的动人。爱德华恍惚地想。
来人让爱德华和另一名狱警将庄亦河带去探监的地方。
庄亦河坐到了玻璃的另一面,望着早早就坐在对面的关璐。
一次申请只能见一个?人,每次申请都要隔一段时间,关璐和庄婵轮流申请。
这次轮到关璐申请,庄亦河终于答应见她。
关璐一看见他,就流下泪来,她连忙拿起电话,手掌抚摸着玻璃,仿佛想抚摸他瘦削苍白的脸。
庄亦河垂了垂眸,掩下眼里的愧疚,也拿起了电话。
“小?庄,阿骄没死,阿骄没死……”
关璐哭着的第一句话,就令庄亦河浑身剧烈一震。
庄亦河握紧了话筒,连忙说:“他、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他真的没死?!”
他睁大了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颗颗砸在了桌上?。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我要见他……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犯人冷静!”站在一旁的狱警按住了庄亦河瘦弱激动的肩膀。
爱德华皱眉,示意松开庄亦河。另一名狱警犹豫了一下,放开了他。
关璐连忙哽咽说:“小?河,冷静,冷静点。他在医院,他还没醒,但你要知道,他还活着,他还在等你出去,你不要放弃自己?。”
“小?河,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我们都在等你。阿骄也在等你。”
庄亦河喃喃道:“他没醒……关姨,不要骗我。”
“我没骗你。小?河,我真的没骗你!”关璐着急忙慌地掏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来,把照片的正面贴到玻璃面上?,“他们不让我带任何?的电子设备进来,我只好给他拍了照。你看,你看这张照片,上?面有日期和时间的,我没骗你。”
那?张照片上?,孟骄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形容憔悴病弱,身边的医疗设备正常运行着,数据稳定。
庄亦河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为了能离那?张照片近一点,他将脸贴在玻璃面上?,贴得很紧,紧得面庞扭曲发扁。
滚烫的眼泪在玻璃面上?流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关璐看着他的样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河,阿骄成了植物人。医生说,如果有爱的人在身边陪着他,或许他能早点醒来。小?庄,你不要放弃自己?,你要早点出来,阿骄需要你。”
庄亦河闭了闭眼睛,喉咙哽咽,脸上?带了些许笑?意和安慰,说:“好。”
关璐又劝他说了什么,庄亦河一一答应。
关璐关心地问他什么,他也一一回答。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所?有人,抗拒全世界。
“关姨,我房间枕头?底下,有一封我写给孟骄的情书。”庄亦河抿了抿唇,忍着泪意说,“希望您能把这封情书念给他听?。告诉他,我会尽快回到他的身边。请他一定要等我回去。”
“好,好,好。”关璐重?重?地点头?,抹着眼泪说。
……
见关璐走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罗利,连忙迎上?去,问:“夫人,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关璐把庄亦河的状况说了,末了,担忧地问:“罗助理,小?河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重?新振作起来吗?”
“当然?。他不是答应了吗。”罗利笃定道,“庄先生能为了Boss死,也一定会为Boss努力活着。”
关璐高兴了一下,又焦急说:“那?我们要怎么帮他?”
“里面的事,等他提出需求。而?外面的事……”
罗利想起最初孟骄告诉他,要摧毁睿宁科技时的场景——
“我要让睿宁科技崩塌,千人踩万人踏,被众人敲骨吸髓,直至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我要让宁家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你知道为什么吗?”
孟骄靠在桌沿,透过落地窗,俯瞰着整个?崇城,抽着烟,漫不经心地问。
罗利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好顺着以前和易缙做事的逻辑猜测。
“一个?庞然?大物的崛起,必然?伴随着另一个?庞然?大物的倒下。”
“梦河只要从睿宁科技里面得到一些滋养,就能迅速强大起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做那?强大的将,就要找一个?庞然?大物做垫脚石,万骨枯。”
孟骄笑?了笑?说:“你这是强盗逻辑,政治不正确,以后可别在华国说这种话。”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欺负我老婆。”
罗利:“……”
之前罗利还不明白一个?远在A国的家族,为什么能欺负到一个?华国南方城市的人。但如果庄亦河和他的Boss鬼一样,也是个?不散的阴魂,并且以前姓宁,那?就好解释了。
自从罗利越来越深入调查宁遥和宁家人最深最私密的事,才知道,宁遥还没成长成阴狠毒辣的宁遥前,年幼的他曾经被整个?宁家人明里暗里霸凌过,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用嫉妒厌恨的背后笑?话,用当面的阴阳怪气,甚至还有人曾经大胆到拔他的呼吸管,故意在他吃喝或者触碰的东西里加入他会过敏的东西。
虽然?宁遥长大后,都对那?些人报复过,但因?为有宁睿在,宁遥也没能做得太过。如今,新Boss知道那?些事情后,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罗利从回忆中回来,神色沉冷,继续道:“Boss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第一个?多骨诺米牌倒下。”
先前宁睿及其?宁家势力一直在用各种方法阻挠拖延罗利的寻人救援,导致罗利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庄亦河——宁睿及宁家势力也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们阻挠救援,导致罗利来得有点晚,庄亦河也不会发疯把宁睿杀了还分尸。现?在宁家人又想方设法报复庄亦河,推着庄亦河去死,所?有前仇旧恨,是时候都该算算了。
……
关璐走后,庄亦河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抬头?冷静道:“我要见华国代表。”
爱德华一怔,多了一句嘴,问:“您要上?诉吗?”
“是的,我对我的审判结果不服。”
“我将会提出上?诉,并为我自己?做无罪辩护。”
爱德华惊讶地睁大眼睛,无罪辩护?!
*
“请问我能帮您做什么。”华国代表问。
“我需要一个?法律助理。”
“您确定您需要的不是一个?律师,而?只是一个?法律助理?”华国代表再次审慎地询问,他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我将亲自为自己?辩护。”庄亦河平静道。
华国代表正要说什么,看样子似乎是想劝他再慎重?考虑,但庄亦河的一句话让他怔住了。
庄亦河说:“您知道为什么我的审判结果这么快吗?”
华国代表怔然?过后,不解地摇头?。
“除了我本人想死之外,还因?为恨我的,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势力很大。我无法把我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一个?陌生的律师,我只相信我自己?。”
“谁?”华国代表蹙眉。
“所?谓的,受害者。”庄亦河嗤笑?。
*
即便睿宁科技和宁家人已经用了很多力气,将星格号案的更多隐秘案情捂在了仅限于法庭之内,他们还是怕。
因?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星格号案的侦查和审判时间拖得越长,越多人关注这个?案子,这风越难捂。
一旦那?些隐秘的案情被揭露出来,将会给睿宁科技和宁家带来严重?的冲击,所?以睿宁科技和宁家人必须用尽所?有手段,加快推进这个?案子的审判,同时也加速最大的隐患——庄亦河的死亡。
睿宁科技和宁家人有多恨庄亦河,多怕庄亦河活着,只有他们知道。
宁睿对于睿宁科技来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宁睿的死亡对于睿宁科技来说,不亚于一场极为严重?的大地震。
如果不是庄亦河杀死了宁睿,睿宁科技本无需承受这场地震。
如果不是庄亦河杀死了宁睿,宁家人本可以依旧安详地趴在宁睿身上?吸血,享受着宁睿带来的所?有尊荣、权势、资源和享受。
如果不是庄亦河,他们就不用时时担心其?实?是宁睿和卫游绑架凌虐庄亦河在先的隐秘案情被泄露出去。
所?以睿宁科技和宁家人怎么可能不恨透庄亦河,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只要庄亦河死了,所?有人都泄了愤恨,也都安心了。
他们像是急切的豺狼鬣狗,带着所?有人,企图将庄亦河逼进死境。
而?以为孟骄死了,早就生无可恋,企图能早些得以枪毙的庄亦河选择了供认不讳,对审判结果毫无异议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惊喜。
然?而?,就在他们欢欣鼓舞,准备开香槟庆祝庄亦河的死刑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他们,庄亦河不服审判结果,申请上?诉。
这把他们打得一个?措手不及,但冷静下来后,他们也想出了应对的策略——只要他们打探到准备帮助庄亦河的援助律师是谁,再对援助律师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一定不择手段地让庄亦河的律师发挥不了任何?有用的效果,就算庄亦河上?诉,二审也要保持死刑原判。
接着,他们又得知,庄亦河将亲自为自己?做无罪辩护。
先不说庄亦河一个?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的十九岁青少?年拒绝了援助律师,要自己?辩护这事儿多么不可思议,再说还是做无罪辩护——制造一船血案的人,他是怎么敢这样异想天开的。
庄亦河走的这一步,不仅让宁家势力瞠目结舌,也让所?有关注这个?案子的人大为震撼。
至此,星格号案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热议程度上?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庄亦河不可能成功,这只是一个?死刑犯在临死前做的一个?爽文大男主的白日梦。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这并非是毫无可能。这些人中,华国人占绝大多数,剩下的一些是知道内情,多年浸淫在A国司法界的专家教授和相关工作者。
许多华国人相信庄亦河有可能成功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更多的案情内幕——宁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完全操控华国网络舆论,更何?况还有罗利,他不会允许宁家势力在华国舆论场兴风作浪,颠倒黑白。
所?以,在知情人士罗利先生的卖力宣传下,几?乎所?有华国人都知道了星格号案的基本真相,这也正是为什么华国会派代表去给庄亦河提供法律援助的主要原因?。
也正是因?为华国人知道了基本真相,所?以星格号案的争议在华国尤其?激烈。
有人说庄亦河是正当防卫。
有人说庄亦河是防卫过当。
有人说庄亦河是精神失常行凶。
有人说庄亦河是过激杀人。
但极少?人会认为庄亦河值得死刑,并且大多数人对于A国的审判结果十分不满,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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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舍命救人的他竟然?被处以死刑!》
《震惊!星格号案真相背后竟然?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知道星格号案真相后,上?层震怒,怒斥A国领导人!不转不是华国人!》
《点击就看庄亦河监狱日常》
《庄亦河说了这句话后,整个?世界炸了》
……
罗利看着这些硬软文,揉了揉额角,喊了声:“江晗小?姐,请您过来一下。”
“怎么了?”
罗利一抬头?,就被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江晗吓了一跳,他迟疑了一下,说:“江晗小?姐,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江晗擦了擦眼泪说。
罗利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说:“您确定这些软文,会有人点进去看吗?”
江晗缓缓斜眼瞥他,说:“你是在质疑我的营销宣传能力?”
罗利立刻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您这些标题……比较特别。”
“你等着看点击量好了。”
“好的好的。辛苦了。”
“没事别叫我,我还得做视频呢。”江晗嘀咕地走开了。
“哦,不好意思。”罗利忙道歉。
“盛先生。”罗利抬头?望向坐在另一边的男人。
盛野伸出手臂,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声音是几?天没好好睡觉的疲倦:“我们组在同步翻译了,并及时发布在了各大世界社交媒体平台。《庄亦河说了这句话,整个?世界炸了》这篇正翻到第八种外语。”
其?实?盛野早就把自家传媒公司所?有能用的资源都借调给了罗利,他只是大前天路过这儿,顺便来看一眼兰斯洛特,没想到就莫名其?妙留在这了。
天知道他堂堂一个?大总裁,为什么会在这里翻译这种营销软文啊!盛野心里呐喊,行动上?正噼里啪啦地翻译着。
罗利又望向另一个?方向,还没说话,兰斯洛特兴奋地砸了一下桌子,说:“第三?个?监控数据修复完成!庄需要的一部分证据链补上?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
关璐和庄婵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每人手上?都拎着大袋子。
关璐招呼说:“大家辛苦了,我们给大家带了宵夜,快来吃吧。”
罗利站了起来,回首一望,宽阔的空间里,数百人正埋头?工作。
这里的人还只是负责舆论战的一部分人,其?他负责舆论战的人还有很多,在其?他几?层奋力工作着。
除了舆论战部门,还有摧毁睿宁科技的部门,那?里的人,更为核心关键。
经过罗利等人的不懈努力下,被宁家势力及睿宁科技罩上?一层捂嘴罩子的,华国以外的世界舆论场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世界人民终于知道了星格号案更多的案情,也更多人对星格号案有了不同的看法。
同时,越来越多人对庄亦河有了复杂的感情。
许多人认为,这个?异国青年独自面对庞大邪恶势力,不仅没有被打倒,还能反败为胜,不但让人同情,更让人敬佩。当然?,也有一些人仍然?认为,这个?青年的手段还是过于血腥可怕。
在宁家势力的各种手段阻挠下,二审时间一直在被拖延,但因?为同时还有罗利及其?背后的相关资源势力与其?在场外激烈“拼杀”,宁家势力渐渐地无力从心,数月后,庄亦河的二审还是来了。
迫于各种压力的法庭,在经过了被审人的同意后,决定公开整个?庭审过程。
因?为庭审观看席数量有限,所?以想到现?场观看的人都需要申请,并通过了审核后,才能到法庭审判现?场观看。
其?他想观看庭审过程又不能来到现?场的人,可通过网络实?时直播观看。
二审当天,庭审观看直播间人数急剧上?升,因?为人数太多,卡得直播间迟滞了好几?次。
但断断续续,还是能勉强看的。
同时,也有不少?主播在转播这次庭审,并时不时做出评论。
“庄亦河出来了,庄亦河出来了……”
“怎么这么糊的镜头?,庄亦河还这么帅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查过,宁家请的律师是A国最厉害的律所?里的王牌,我总感觉庄亦河很悬,真的很悬……家人们,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你们用脑子想想,一个?A国顶尖精英律师,一个?华国初中肄业的小?孩自我辩护,在A国打官司,想想就绝望。”
“对了,我忽然?有个?疑问,庄亦河会A国语吗,不会的话那?不就芭比Q了,语言都不通,这怎么打啊……哦哦,有实?时翻译在是吧。那?、那?还好。不过还是很悬殊啊!”
法官及陪审团做完庭前发言和宣誓,又到原告律师做庭前宣誓,最后到庄亦河。
庄亦河表情冷淡,开口就是一口流畅漂亮的A国语,现?场观众席顿时一片惊叹。
“我去!庄亦河竟然?会A国语!而?且说得这么流利……弹幕有家人说这很标准,庄亦河为什么这么牛!我突然?感觉又有点希望了。”
庭审正式开始,双方交换证据后,开始进行辩护。
庄亦河一开始就抛出自己?的辩护立场:“我所?有的一切行为,皆出于迫于无奈的正当防卫。所?以,我认为,我无罪。”
庄亦河神情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后,现?场观众席又是一片嘈杂惊呼。
在法庭直播间的观众更是沸腾——但因?为不能发弹幕,所?以观众们只能在转播的主播直播间那?里散发自己?的情绪和评论。
“我真的对庄亦河的心理素质顶礼膜拜了,就这场合,就这压迫感,他也能这么从容不迫地说出’我无罪,我是正当防卫‘……我真服了,庄亦河这气质,这心理素质,以后做什么不能成?他真的才十九岁吗?”
“妈呀,庄亦河真的太帅了,这长得跟天仙似的……我发会儿花痴怎么了?我就不信你们没有舔屏……”
【对一个?杀人犯都能犯花痴,这个?世界怎么了。果然?是娱乐至死。】
很快,这条弹幕就被密密麻麻的更多弹幕给刷走,但主播还是回应了那?句话,说:“人家是正当防卫,而?且我觉得杀一两个?社会败类,也算是给社会做贡献了嘛……”
随着庭审越来越深入,案情细节披露得越来越多,观众们了解得越多,偏向庄亦河的人也越多。
庄亦河在庭上?,将卫游和宁睿两桩案子合在了一起,并声称这两人是同伙,合谋对他及其?爱人、家人、友人,进行了极其?恐怖的、惨无人道的人身侵害。
卫游绑架庄亦河家人对庄亦河进行胁迫,绑架庄亦河,卫游对庄亦河数次注射不明药物,试图给庄亦河毁容换脸,数次殴打庄亦河并试图对其?进行性侵害,卫游持枪行凶,卫游等人给孟骄注射致幻药剂,并对其?射击两枪,直接导致孟骄坠海,如今成了植物人。
宁睿绑架庄亦河及其?友人兰斯洛特和喻杭,宁睿及同伙对兰斯洛特进行了丧心病狂的残暴殴打,对喻杭进行数次可怕的性侵害及暴力殴打,数次不断地给庄亦河注射对精神损害极大的药物,并对其?进行催眠、精神摧残,致使庄亦河到最后精神失常,崩溃失忆,变成一个?疯子。
卫游和宁睿所?作所?为,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人神共愤,情法难容。
对方律师抓到了他一个?漏洞,得意地咄咄逼人:“你说你最后精神失常了,可你现?在却如此精神正常地进行自我辩护,你在撒谎。法官阁下,被告谎话连篇,很难让人相信他所?说事情的真实?度。”
支持庄亦河的所?有人紧张地看着他,纷纷为庄亦河捏了把汗。
庄亦河神情自若,甚至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法官阁下,已经恢复的船上?监控录像,以及当时协助医生给我注射//精神药物的医生助理及其?写下的病案可以作证,当时的我因?为被宁睿数次注射//精神药物,精神很不正常,曾经数次犯病发疯,一点小?小?的刺激都可能让我崩溃。”
“在我精神极度不稳定、不正常,随时可能崩溃的情况下,宁睿还企图对我进行性侵害,他这作呕的行为,令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度刺激,我的精神和身体下意识抗拒,使得我做出了反抗行为。”
“所?以,这个?罪因?,该归于宁睿本人。而?不是我。”
“宁睿才是本案最罪无可恕的罪犯,而?我,是本案最无辜最大的受害者。”
“因?此,我理应无罪。”
观众席一片哗然?,而?各个?转播主播的直播间已经炸了。
对方律师被庄亦河的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观众席的宁家人急得恨不得冲上?去摇晃律师,你踏马发什么呆呢!说话啊!你说话啊!
二审结束,庄亦河的审判结果,从死刑变成五年防卫过当。
庄亦河不服审判结果,继续上?诉。
与此同时,在极致的舆论发酵下,世界范围内出现?了支持声援庄亦河的游行队伍。
第93章 正文完
第93章 正文完
“孟哥, 你听,这是哥哥在庭审上的表现,是不?是很厉害……好多人都说哥哥太?牛了, 好多人喜欢哥哥,支持哥哥, 你再不?醒过来, 你又多了很多情敌了。”庄婵念叨着。
病房里, 庄婵拿着平板, 反复播放星格号案的庭审视频, 视频里庄亦河的声音掷地有?声, 清晰沉静, 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魅力。
孟骄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安静得让人难过。
“孟哥,你什么能醒过来啊, 哥哥好想你。”
“上回?二审现场, 我也去了, 我拿着打印你照片的横幅去的, 原本是想让哥哥看看你的近况, 结果刚打开横幅, 就被?警卫走过来制止了……”庄婵委屈道, “但?哥哥还?是看了一眼, 他还?笑了。”
“他好想你啊,只是看了一眼你的照片就很开心了。你要是也想他的话, 就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如果他看见你醒来,一定会更加所向披靡。”
“孟哥……孟哥, 孟哥,早点?醒过来吧。”
此时孟骄正处于一个无限寂静、沉黑,幽旷的虚空,他本应该因黑暗而生出恐惧,但?他并没有?,而是无意识地、迷茫地站在那里许久。
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光幕,光幕散发着淡淡的冷光,他不?由自主往那光走去。
光幕像是一张电影幕布,缓缓出现了影像。
洁白冰冷的病房里,小小的男孩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管道,男孩面容病弱,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郁。
孟骄走过去,怔怔地看着光幕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转眸看向他,却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小男孩弯起眉眼,说:“哥哥,你来了。”
“嗯。”
孟骄喉间涩疼,朝他走近了一点?。
“哥哥,不?要生病哦,因为会很疼很疼的。”小男孩动了动手,手上扎着的管道动了动。
忽然画面一转,小男孩从围着他的医生护士的空隙中望向他,满脸是泪,哭喊着说:“哥哥,好疼、好疼、好疼……”
孟骄想去抱他,却无论如何也穿不?过光幕进去,只能把脸死死贴在光幕上,无力地哑声道:“遥遥,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转眼间,那些围着小宁遥的医生护士都消失了,小宁遥脸色苍白,他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死去。
“哥哥,我会好吗?”小宁遥轻声问。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遥遥,会好的……”孟骄红着眼眶,哽咽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遥遥,你要坚持下去。”
“我偷偷听到?医生说我的内脏器官都是畸形有?缺陷的,以后活着会很辛苦,也许某一天就会突然死掉啦……哥哥,我好害怕……”
“遥遥,别怕,我在呢。”
“哥哥,表哥他们在背后骂我说,我是杂种,是怪物,是肮脏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明?明?,明?明?什么也没做,我很乖,很乖地听话了,妈妈和舅舅说我很乖了,医生伯伯和护士姐姐也很喜欢我……”
“为什么爸爸和表哥表姐他们这么讨厌我……是不?是阿遥太?弱了,总是生病,所以他们不?喜欢阿遥……”
“不?,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他们!”孟骄大?声反驳,“阿遥最好了,阿遥是世界上最乖最可爱最漂亮最厉害最坚强的小孩,我最喜欢遥遥了。”
小宁遥腼腆地抿了抿嘴唇,眼睛亮晶晶地弯了弯,说:“哥哥最喜欢遥遥吗?”
“嗯,哥哥最喜欢你了。”
“但?是哥哥,你为什么不?来陪我。”小宁遥扁了扁嘴巴,委屈道。
“我会来陪你。”孟骄心里剧烈生疼,他保证道,“我很快就来陪你。遥遥,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孟骄话音刚落,眼前一闪,面前的画面就换了。
蜷缩蹲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很瘦,瘦得骨头清晰地撑着轻薄凌乱的病服,他将眼睛抵着膝盖,浑身?剧烈颤抖着。
孟骄倏然睁大?眼睛,明?白了少年宁遥刚刚遭遇了什么,他面色狰狞扭曲,双目猩红,疯狂地捶打着光幕。
“哥,我好痛,我好脏,我被?恶心的蛆虫吃掉了……”
“我好害怕……哥,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我……”
“哥,我想死。”
宁遥抬起湿红、绝望又痛苦的眼睛,决绝道。
“不?要,遥遥,不?要死,不?要死……”孟骄嘶哑恐惧道,“遥遥,不?要死……”
“哥,我好痛苦,我想去死。”
画面一转,另一个模样的宁遥站在全是血污的甲板上,他的身?上也全是鲜红刺目的血腥,但?他满脸温柔地拉着小提琴。
孟骄怔愣了一下,目光深深地描绘着青年的模样,他抬起手,隔着光幕,在青年的眉眼间轻抚着,
一曲演奏完毕,青年微仰着头,问他:“哥,这首曲子是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孟骄点?头,说:“喜欢。”
但?下一秒,青年就拿起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转身?就跳了海!
“遥遥!!!”
光幕顷刻间碎裂,孟骄的世界倏然陷入了无比死寂的黑暗。
庄婵念叨了一阵,又拿出放在病床旁边柜子上的一封信,说:“不?说了,我要准备给你读哥哥写给你的情书了。”
“我有?一个孟骄,是西?瓜味的太?阳,清凉又热烈,胜过千万人间美?好。”
……
“我曾经厌恶所有?以永远为开始的誓言,因为我知晓我是一个没有?永远的人。’永远‘只是一个虚伪的谎言。”
“但?现在我却要说,我会永远热烈且虔诚地爱你。”
庄婵念着念着,又哭了,她每次给孟骄读这封情书都会哭,但?哭着也会读完。
无人发现,孟骄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倏然动了动。
*
睿宁科技和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所以只能这里凿凿,那里挖挖,这边埋一根地雷线,那边埋几块火油,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一举点?燃或抽丝,这才能保证塌得无法再救。
罗利表面上和宁家人在星格号案的舆论战上争得面红耳赤,激烈非常,但?其实底下仍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孟骄制定的摧毁庞然大?物的计划。
场外战场,罗利拿下了星格号案的舆论战胜利后,睿宁科技及宁家人恨得咬牙切齿,正准备重整旗鼓,继续打舆论战,结果一转头,自家房子塌了。
睿宁科技掌权人死了,没关系,换个主事?人还?能撑撑。睿宁科技前掌权人及其私生子劣迹斑斑,导致股价暴跌,没关系,声称睿宁科技并不?知此事?,道歉,想方设法控制舆论,还?能再撑撑,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断而不?蹶,总有?一天还?能东山再起。
但?如果睿宁科技高?层十几个人都陷入了舆论丑闻风波,甚至有?好几个人涉及严重的违法犯罪呢。
如果又有?一波高?层突然辞职了呢。
如果各个领域的核心研发团队要么被?带走调查,要么跳槽去对家公司呢。
如果宁姓高?层疯的疯,死的死,跑的跑了呢。
如果和睿宁科技有?深度资金合作的公司突然宣布破产跑路了呢。
如果睿宁科技的某几个大?股东突然低价抛售股票跑路了呢。
如果相关项目的投资方突然要撤资呢。
没人敢想,睿宁科技这种世界级大?集团公司,竟然会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塌成?一座废墟。但?是这样荒谬的事?却成?了现实。
以前怎么挖都挖不?走的睿宁科技员工纷纷出逃,被?早就等在招聘市场的各大?科技公司或其他相关类公司快速吸收,充盈了自己的实力。
睿宁科技摇摇欲坠,附着与睿宁科技的宁家好不?到?哪去,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他们没想到?,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宁家人成?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深夜睡不?着的时候,睁着眼睛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无法收拾的地步的,然后他们倏然惊醒,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是庄亦河。
他们恨庄亦河恨得要死,想耍阴的,又被?暗地里的不?明?力量一一挡了回?去,于是他们狗急跳墙,向法院指出庄亦河承认自己是精神病,精神病患者杀人固然可以轻判甚至不?承担刑事?责任,但?必须关进专门的精神病监狱。并且精神病患者不?能自己进行辩护。
庄亦河对此做出回?应,杀人的时候确实是精神失常,受到?了强烈精神刺激,但?现在他的病已经好了,是健康的正常人,可以进行自我辩护,也不?能将他送进精神病院。
宁家人疯了,说这精神病有?这么容易好吗,时好时坏,杀人的时候就是精神病,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说自己好了,是正常人,灵活变换?他们不?信,向相关部门提出要对庄亦河进行精神状况检查。
庄亦河听说宁家人递交的申请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掩着唇,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在嘲笑,又好像真?的很愉悦。
爱德华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见过庄这样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同时他又有?点?担心,因为他觉得庄似乎真?的有?点?疯疯的。不?然怎么听说要做精神鉴定,还?笑得这么开心。
那些人说得没错,精神病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况且庄被?关押了这么久,就算是正常人也得关出点?毛病来,要是被?查了出来,那岂不?是被?那些坏人抓住了反击的把柄。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爱德华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没什么好担忧的,因为我真?的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啊。”
庄亦河深情凝望着手中小纸片,小纸片上是他画的孟骄素描画像,微笑道:“哥,你说是不?是。”
爱德华:“……”这看起来真?的正常吗。
“况且,他们会拿这种事?来攻击我,说明?他们是真?的没招使,狗急跳墙了。”
庄亦河站了起来,在狭窄晦暗的牢间散漫地走着,好像是在青草地里悠闲地漫步。
他将素描画像放在唇上亲了亲,唇角弯起,接着说:“我就要赢了。我就要见到?他了。”
“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我可是很记仇的。”
漂亮细瘦的手指在坚硬的墙壁上点?了点?。
“他们该庆幸,是这座监狱的墙保护了他们一年多。”
支持庄亦河的人越来越多,在巨大?的世界舆论压力下,A国法庭不?得不?加快流程,在距离二审的三个月后,开始了三审。
在全世界的注视下,连法官和陪审团都压力巨大?,但?庄亦河仍是一副冷静沉着的模样,仿佛这不?是对他的最终审判,而是一场即将结束的宴席。
庄亦河在庭审上,先是有?条不?紊地列出种种证据,以自己是受害人的角度,痛陈宁睿等人对自己及其爱人、友人、亲人的邪恶罪行,阐述自己防卫的无比正当,无比正确。辩护期间,又将原告律师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缓了缓,又用温情牌试图把对方律师拉到?自己的立场考虑。
俗称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但?对方律师毕竟是很专业的,动摇过后,仍然坚持自己原告律师的立场,重申庄亦河的罪行。然而再重申的时候,对方律师内心深处已经有?一丝丝的不?坚定。
庄亦河并未对对方律师穷追猛打,转而眼睛湿红,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将自己遭遇亲人被?绑架时的恐惧,友人受伤时的愤怒,自己被?宁睿等人凌虐时的痛苦,爱人差点?死掉时的绝望崩溃,都以简单但?情感丰沛的语言诉说了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及直播观看的世界观众几乎都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甚至有?感性的陪审团成?员哭得停不?下来。
最后,庄亦河提出了曾经和他类似的正当防卫的案例,并进行两个案例对比分?析,然后利落收场,再次重申强调自己的辩护原则和立场。
“尊敬的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先生和女士,各位听审席的先生和女士,请容我最后总结陈词。所有?呈堂证供都清晰且明?确地证明?了,在星格号案件中,我的所有?行为皆是出于反抗罪恶,保护自己及受害的亲朋,是属于极为正当的防卫。”
“因此,我认为,我无罪。”
庄亦河最后一句话铿锵落下,现场响起了雷动的掌声。
到?了最后一步,在陪审团成?员以及法官的审慎讨论后,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下,法官庄严地将法槌重重落下,宣布了三审及最终审判结果。
星格号案件中,庄亦河系正当防卫,无罪,当庭释放。
在众人为庄亦河欢呼雀跃中,庄亦河只是微微一笑,先是朝法官及陪审团优雅致礼,又朝观众席鞠躬行礼。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们。”
法庭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许多人都在等着庄亦河出来,想要亲眼见证这个传奇性人物的传奇时刻。
世界各国的媒体也在翘首以盼着庄亦河的出现,并为了谁能占据最好的位置,以及谁能第一个采访到?庄亦河而明?争暗斗,凶猛扯头花。
“整整两年,华国少年庄亦河从一个死刑犯努力自救,以堪称完美?的自辩,完成?了审判无罪并当庭释放的大?逆袭!庄亦河成?为了A国司法界第一个自辩成?功逆袭的传奇性人物……现在全世界人民都在为庄亦河欢呼!”
“没有?人在看过庄亦河自辩的庭审视频后不?深深为他着迷,被?他的魅力折服,他是华国最优秀的年轻人,也是现代版东方传奇大?侠!”
“我们为庄亦河的这两年自强不?息的生命感动着,他勇敢,坚强,不?屈,他聪明?,从容,冷静,他为世界的正义事?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因为庄亦河的努力,我们再一次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我们连线到?A国的法学教授,听他分?析庄亦河自辩无罪在世界司法界的重要意义……”
各方媒体对着自家摄影机激情报道中,直到?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庄亦河出来了!”,所有?的镜头瞬间转移至法庭门口。
庄亦河走了出来,在门口停驻脚步,他微微仰起头,阳光灿烂,明?媚盛大?,久违的阳光刺进他的眼球,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庄亦河在感受阳光的美?好!”
“庄亦河此时一定感慨万千,这是他两年来,再次重获自由后,第一次感受到?外面自由新?鲜的空气!”
“呐,世界其实一直很温柔对不?对。亦河君,以后也要加油哦!”
庄亦河嘴角轻抽,哪个中二少年误入现场了。
他垂下眸,走下阶梯,身?边不?停有?人想向他涌来,但?都被?警卫给拦住了。
他觉得很疲累了,不?想去管有?多少人想采访他,也不?想去看有?多少镜头正对着他,更懒得管那疯狂的骚动和喧闹。
直到?他完全走下阶梯,站在平地上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喧闹嘈杂的声音好像一瞬间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英俊苍白的男人正撑着手杖,脚步缓慢但?坚定地朝他走来。
所有?人都不?自觉为那个男人让开了道路,并屏息又担忧地看着男人,似乎生怕他撑不?住,倒了下去。
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将怨恨散去,将痛苦抚平,将伤疤治愈,它给绝望的人们以希望,让怯懦惶然的孩子变得勇敢无畏,也让被?迫沉入无限深渊里的人,撕破恐惧的黑暗,再次醒来。
庄亦河怔怔地凝望,孟骄微笑着,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他走来。
那原本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却好像把时间拉得很长,也把那个画面拉得很慢。
前世因种种误会,而互相怨恨和伤害,异样的情愫被?深埋,今生互殴再到?互相救赎,彼此深爱,又被?迫经历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再到?此刻,深爱的人们再次相见,彼此凝望,热泪盈眶。
时间是这么的残忍,也是这么的伟大?。
时间是这么快,又是这么慢。
庄亦河等不?及,他用最快的速度,踏着鎏金般的阳光,朝男人奔过去。
孟骄停住了脚步,张开双臂,将朝他奔来的至爱拥进了怀里。
他们紧紧拥抱着,极力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存在,紧到?仿佛要把对方嵌进骨血里。
他们的爱意蓬勃,缠绵悱恻,又肆意热烈,比灿艳的阳光还?灼热耀眼。
“咔咔咔”的拍摄声音此起彼伏,将这个画面定格到?永远。
有?人感动得泪流满面,有?人为他们欢呼鼓掌,有?人感慨万千……所有?人都在给这对历经千辛万苦的有?情人送上祝福。
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