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宫妃升职记》
1. 今日侍寝了吗?没有
正值午后,皇宫花园内,翠柳轻摇,牡丹争艳。
一名女子正站在映月湖边。
她身着竹青绣月季蝴蝶藕丝裙,气质如兰,绰约多姿,眉目间有着一种病态的破碎感。
在映月湖旁的羊肠小路上,衣饰华贵的刘茹萱步履傲慢地走来,珠帘摇曳,眉眼间尽是傲气。
刘茹萱,秘书丞刘信之女,出身名门望族,家世显赫。因为容貌平平,未能得窥宫闱之宠,入宫后只得了个宝林的称号。
刘宝林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厌恶,她目光冷冷地盯着那名站在映月湖边的女子。
在她看来,沈舒然不过是个家世低微的小人物,凭什么凭借一副好皮囊,就能与她平起平坐?
她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而沈舒然不过是从穷乡僻壤来的一个空有美貌的俗物,竟也能与她同封宝林,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宝林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如同毒蛇般的嫉妒在她心中盘绕。
刘宝林斜眼瞥见沈舒然,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开口讽刺道:“哟,这不是沈妹妹吗?怎么今日有雅兴来湖边散步?莫非是想借这湖水洗净你身上的穷酸气?”
沈舒然闻言,心中一紧,脸上却强装镇定,微微福身,回道:“刘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觉得湖边风景宜人,特意来此散心。”
刘宝林没有说话,而是大步走向低头垂眸的沈舒然。
沈舒然被她步步紧逼气势吓到,不自觉得小步后退。
不过几步,刘宝林便走到沈舒然面前,伸出手抬起沈舒然的下颔,感到手上一片细腻柔滑,再垂眸打量沈舒然。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唇瓣微微颤抖,犹如春风中的梨花。双眸中充满了无助与惊慌,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让人心生怜惜。
刘宝林看着沈舒然倾国倾城的美貌,心中的怒火更甚。
一时的怒气冲破了理智的牢笼。
她突然伸出手,用力推向沈舒然的肩膀,沈舒然身体本就病弱,被这么一戳,顿时失去了平衡。
“你这种人也配站在这湖边,污染了这美景!”刘宝林怒喝一声,顺势一推,沈舒然那瘦弱的身体便如同落叶般飘向湖面。
“啊——”沈舒然惊叫一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但终究力不从心,身体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扑通”一声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刘宝林站在湖边,将沈舒然在水中挣扎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周遭的仆人见状,连忙围上去救人。
金色的光芒跳跃在凋零的花瓣上,映照出天空的苍穹。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古老的琴弦,哀婉而悲恸。
等到被救上来时,沈舒然已然昏迷过去。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清瘦的脸颊旁,修长的睫毛像死去蝴蝶的翅膀,安安静静地垂落,不再抖动。
刘宝林看着落水后的沈舒然,眼中划过一丝快意,面上却露出一副悲伤的神色,她走到沈舒然身边,低下身子,“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扶了沈妹妹一把,哪里料到沈妹妹身体如此虚弱,竟一不小心掉入湖中。”
“我愿闭门一月,为妹妹抄佛经祈福,妹妹原谅姐姐可好?”刘宝林假装不知道沈舒然正昏迷不醒,回答不了问题。
反正皇上南巡还不知何时归,闭不闭门又如何?皇后和高位嫔妃如今也不在宫中,剩下都是些不受宠地位低的,谁又会主动为沈舒然主持公道呢?
围绕着两人的宫人也都明哲保身地没有说话。
“小主现在还昏迷不醒,刘宝林何不等小主醒来再说。”
刘宝林正在为周遭仆人没有劝阻的识趣而感到洋洋得意,却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眼神扫过,是沈舒然身边的丫鬟素问。
她怒吼道:“主子说话,你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插嘴,来人!给我掌嘴。”
刘宝林身边的太监即刻走到素问面前,架起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刘宝林的贴身婢女紫萼刚扬起手准备动手,就听见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
“住手!”竟是被救上来的沈舒然的声音。
真是命大,这都不死,刘宝林想。
刘宝林再次走到沈舒然身边,亲昵地拉着沈舒然的手,用着哭腔说道:“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是醒了。倘若你要是因为我的一时不小心便落下病根,我便是寝食难安了。”
竟是认为沈舒然被她推入水中只是会落下病根,而不是失去性命。
她的这副真心为沈舒然着急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她推沈舒然时扭曲阴狠的模样。
沈舒然的声音颤颤巍巍,“不怪姐姐,都是我一时不查。素问也是关心则乱,就请姐姐绕了她吧。”
刘宝林不愿放过任何可以伤害到沈舒然的方式,不想就这样放过了素问,于是没有回答。
看着面带犹豫的刘宝林,沈舒然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姐姐若是再耽搁下去,妹妹的身体恐怕会出什么问题,倘若皇后南巡归来,只怕会将罪名落到姐姐头上,到时影响到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怕是不好了。”
刘宝林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她虽然心理上是恨不得沈舒然死了算了,但是要是真让沈舒然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恐怕是得不偿失。区区一个宝林,哪里值得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此时的她早就选择忘记,她也仅仅是个宝林而已。
刘宝林不情愿地下达指令,“行吧,那就算了。”
不过,这沈舒然落水一趟竟然敢威胁她了?真是胆子大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看她得宠以后怎么收拾她!
那些太监松开禁锢着素问的手,素问如释重负,身体一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迅速地跪直身体,向刘宝林和沈舒然行礼,口中说:“多谢刘宝林开恩,多谢沈宝林仁慈。”
素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动作虽然仓促,却颇为熟练,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看到这素问这般低下的姿态,沈舒然眉毛轻皱,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虚弱,闭上眼。
素问连忙和旁边的宫女扶起沈舒然,慢慢地走回秋月阁。
阳光斜洒湖面,金波荡漾。湖边柳丝轻舞,绿草如茵。湖岸亭台,错落有致。
忽然,有一黑影掠过。
一场闹剧,随着沈舒然主仆的离去而落下帷幕。
白芷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掌心,她焦急地呼唤,“太医,我家主子为何迟迟不醒?”
章太医眉头紧锁,沉吟道:“脉象很平稳啊……”
正当章太医欲下定论时,白芷的惊呼声打破了沉寂:“主子,您醒啦!您总算醒来了!”她激动地轻声呼唤,泪水不禁滑落。
沈舒然眼中似有迷茫,她嘴唇干裂,声音微弱而沙哑:“白芷?”
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她记忆中的侍女,自她入宫以来便跟着服侍。原身待她情如姐妹,如今见白芷焦急之情,自是没有认错人。
沈舒然慢慢地坐起身来,白芷连忙扶着她,给她背后垫上了软枕。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记忆如同潮水般回归。
“她”出生在南边的安阳县,父亲沈城是安阳县的县令,与母亲青梅竹马。
两人感情很好,沈城从未纳妾。可惜她的母亲从小身子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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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后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沈舒然有个哥哥,叫沈星竹,比他年长三岁,身子也比平常男子差。
沈舒然更是从娘胎里就带了很多疾病,从小都要靠药来吊着。
沈城是靖宇十五年的探花。当时的靖宇帝懦弱无能,无法有效地制衡朝中的势力,致使朝纲混乱,世家豪族横行霸道,整个朝廷乌烟瘴气。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城因为得罪了权贵,只能被外放,远离了朝堂,失去了原本应有的锦绣前程。
好在沈城一心为民,便是被调至偏远小乡,也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沈舒然遗传了父亲和母亲的相貌优点,从小身姿卓越,展现倾国倾城之资。虽然病弱,也为本地青年竞相求娶。
再过三年,靖宇帝病逝,景武帝即位。
沈城因管理有方,政绩卓越而升官。挤走了原本属于刺史侄子李茂的詹事司职的职位,李茂为报复,向刺史李李俊毅求助,设计使沈城唯一的女儿送进宫中。
于是沈舒然便成为了宫里的一位宝林。宫中虽然衣食无忧,但却只能居于一隅,这让本就心情郁结的沈舒然忧虑更重,在加上被人推入湖中,便一命呜呼了。
“我……我好像记得……”
自己好像来过这里,有一个叫素问的宫婢,还有一个是,刘宝林?是她推记忆中的自己落水的。
沈舒然的话还未说完,白芷便打断了她:“主子,您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切都等您身体恢复了再说。”
感到身子确实乏力,沈舒然只能点点头,“好吧。”
于是她刚坐直的身体,又被白芷搀扶着躺下了。
沈舒然无疑是美的,柳叶般的眉儿微微上扬,眼神明亮,却因病弱而带有一丝疲倦。鼻梁挺直,唇瓣丰润,颜色略显苍白,活脱脱一副病弱西施的模样。
躺在穿上没多久,沈舒然便疲惫得睡过去了。
月上眉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板上,如银霜般清冷。
“主子,醒醒,到用晚膳的时候了。”白芷轻柔得拍拍沈舒然的肩膀。
沈舒然悠悠转醒,沉睡了许久,她感到身体里终于凝聚了一丝气力。
丫鬟素问推开门,将菜依次摆到精雕细刻的木桌上。
沈舒然从床榻上坐起来,白芷搀扶着她走到圆桌旁。
宝林的位份不算高,膳食自然不会丰富到那里去。只是今天实在是过分。
素问看到这简陋的餐食,怒气冲冲道:“这群捧高踩低的家伙,小主落水了还不好好准备着,竟是比以前还简陋,我去找他们去!”
沈舒然阻拦:“算了,你再去他们也不会给咱们换的,就这样吧。”
素问心情低落:“都怪奴婢们没本事,连份像样的餐食都不能给主子拿来。”
沈舒然安慰道:“不是你的过错,不要太想心里去。今日是我昏迷了,忘记给你拿银子了,下次你拿着银子去便好了。”
“你们先把饭拿下去吧,我现在不是很饿,没事不用进来伺候。”
素问和白芷相视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下去,一起出去了。
沈舒然说不饿是假的,她中午吃得便少,如今晚饭也没吃,现下当真是饿极了。
“咕……”声音从沈舒然的肚子里传来。
沈舒然把手捂在肚子上,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片薄红,还好让素问她们先出去了,不然丢死人了。
忽然,只听“滴”的一声,机械的女声在沈舒然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您需要帮助,系统开启。”
2. 第 2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谁在说话?
沈舒然警惕地环顾四周,只闻凉风吹拂枝叶摩挲之声。
“我在你的脑海里哦。”那生硬的机械声,因加了语气词,听起来竟有些可爱。
“你是何人?”沈舒然出声问道。
“我是才女系统001号,你可以叫我001。”
“才女系统?那是什么?”沈舒然冷静地接受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奇怪事物,毕竟她都已经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才女系统,顾名思义,就是帮助宿主成为才女的系统。你达到或超过才女标准值的更多,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才女值。才女值可以开启系统商店,里面有各种有用的物品。”001回道。
“从何处学起呢?”沈舒然自忖,她已毕业多年,生活的重负早已将她压垮,哪里还有心思再学些其他东西,现在的她,连一点才女的边都沾不上。
001宽慰道:“宿主不必忧虑,系统自会为你预备入门教程,且有时会主动提供援助。”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沈舒然回道。
话锋一转,沈舒然问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001:“因为你生前帮助了许多人,她们帮助你获得了再活一次的机会。”
在挑选宿主之时,001已将沈舒然的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
沈舒然,自幼便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幸运的是,孤儿院的院长心怀慈悲,见到她孤苦无依,便将她收养在院内,给予了她一个温暖的成长环境。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舒然凭借着自己的坚韧不拔和勤奋学习,成功考入了国内顶尖的大学。在大学期间,她不仅专注于学业,还兼职打工,将赚取的大部分钱都寄回孤儿院,以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毕业后,沈舒然凭借出色的能力,进入了一家知名企业工作。不幸的是,长期的过度劳累和熬夜工作最终导致了她的猝死。沈舒然生前寄回孤儿院的钱,帮助了无数儿童改善了生活。
001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好人就这样离世。因此,在众多生命之中,001选择了沈舒然作为宿主,给她再活过一次的机会。
沈舒然:“原来如此。”
她这时反应过来,原来晌午的时候她就已经穿过来了,她所面对的刘宝林,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
“咕……”肚子不满自己被忽视,又叫了一声。
虽然001不是人,但也有自己的思想,沈舒然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她羞涩道:“那能从系统中换一些食物吗?”
“我有些饿。”沈舒然补充道。
只听001说完可以,沈舒然眼前便出现一个透明的位面。
最上层有一个美食的分类,沈舒然试着用意念选择它。
慢慢的食物照片便浮现在沈舒然眼前,她在众多美食中选择了一碗白粥,下面显示它只用5个才女值。
沈舒然尝试着购买,令她惊讶的是,竟然成功了!
桌前立马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001察觉到了沈舒然困惑的神情,解答道:“由于你在现代阅读过许多书籍,所以你拥有50个才女值的初始值。”
这就解释了沈舒然为何能购买成功了。
饥饿让她来不及思考,沈舒然端起粥便喝了起来。
白粥很快见底,沈舒然从容地放下筷子,再优雅地拿起手帕擦擦嘴。
一切地动作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沈舒然圆润的眼睛睁大,原来她不只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与原主所有的习惯,例如说话的习惯,吃饭的礼仪什么的。
这真是太好了,沈舒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要重新学呢,毕竟在皇宫中不会各种礼仪可不行。
沈舒然吃完一碗粥,感觉好多了。
她看着平白多出来的碗和勺子,有些发愁。
这可怎么办?
沈舒然正想把它们仍在何处呢,却见它们在她眼底消失不见了。
001解释道:“宿主可以随意回收自己在系统中买的东西。”
沈舒然得眸中升起欢欣,“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沈舒然便感觉困意涌上心头,于是她重新躺回到床榻上。
不一会儿,她就进入到了甜蜜的梦乡。
深夜的宁静被一声轻微的呻吟所打破,沈舒然在深沉的梦境中被一阵剧痛惊醒。
她的身体仿佛被无数钢针同时刺入,每一寸肌肤都似在燃烧。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铁链,难以动弹。
“咳咳咳。”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沈舒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了,她连忙拿起手帕,挡在嘴边。
终于等到咳嗽结束时,沈舒然拿开手帕,展开,洁白柔软的丝绸帕子上已然染了一抹鲜红。
沈舒然害怕地呼喊:“001,我怎么咯血了,我不会要死了吧。”
“别急,宿主,我可以先让你做一个全身检查。”001说道。
沈舒然把染上血的帕子放到一边,重新躺到床上,平复呼吸。
001看着发过来的检查信息,说道:“好消息,宿主,你现在还不会死。”
什么叫现在?还?不会死?
沈舒然疑惑道:“那就是我以后可能会死喽?”
“是的,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怎么会这样,因为这具身体溺水了吗?”
溺水之后确实可能会对身体产生些影响,但也不至于会让她咳血吧?一般都是电视剧里过几分钟就下线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吧!
“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是早产儿,需要静养,进入皇宫之后,心情郁结,又没有吃药调理,身子骨已经是在坍塌的边缘了。”001翻看着原沈舒然的生存资料。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中毒了。”001语气一沉。
“中毒?”沈舒然眉头紧锁,脑海中思绪纷乱如麻。
沈舒然询问:“系统中能兑换解药吗?”
001:“当然能!但是所需的才女值过多,宿主现在还不能兑换。不过还好是慢性毒药,宿主还有时间获得才女值解毒。”
沈舒然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怎么获得才女值呢?”
001回道:“你的任务一共分为琴,棋,书,画四个方面。
琴,主要是你对各种乐器的精通程度和演奏的数量,你演奏一个乐器越熟练,才女值就会增加,当一个乐器熟练值达到一定程度,便不会增加,只能再寻找另一个不会得乐器。
如果你不愿意或学不会其他乐器,你也在商城购买相应的曲谱或在现实中自己获得的乐谱,再由自己演奏出来,也能获得才女值,不过不像前一种方式获得得快。
棋,则是根据你的下棋的水平,系统会自动分配给你相应的对手,打败一个对手,便能获得相应的才女值,不过不能一直挑战,会有时间间隔。
书,这一方面花费的时间长,但相应的,完成任务所获得的才女值也会多一点。
你只需要从系统商城中挑选特定的书籍,认真读完后回答系统给出的问题便可获得才女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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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值的数量取决于书籍的页数和理解的难易程度。
画,这一方面分为自主创作和临摹名作,自主创作数量不限,获得的才女值由系统评定。临摹名作需要自己在系统商店里购买或在现实中自己获得的画作,获得的才女值较少。”
沈舒然仔细一听,心里想:豁,自己这几乎是零基础闯关啊。
她自己虽然爱听音乐,也欣赏会音乐创作的人,但是她自己是一件乐器也不会啊。
说起棋,她就只知道围棋和象棋,而且还都不会,哦,对了,她会下五子棋,五子棋算棋类任务里的吗?
画嘛,她从初中之后就没画过了,记忆还停留在碳素笔画小人刘海的阶段。
书倒是可以零基础开始。不过她刚传完原主的记忆,现在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
好在原主在这里是读过书的,拥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文字的记忆,不过也不会像读现代的书一样顺畅,还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过,原身也只是学认过字而已,她身体弱,精力也有限,连认字都是硬撑着身子学的,更何况学那些有的没的呢。
可以说,与这个时代对女子优秀的定义相比,沈舒然只有脸是优秀的,其他的都在及格以下。
不外乎刘宝林不满这个只识得几个字的人和她平起平坐。
说来也是新奇,靖宇帝驾崩之后,一民间神医偶然路过安阳县,听闻沈舒然病魔缠塌,便特意进府为其看诊。不过逗留府上一个月,仍是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便走了,走后却留了一张药方。
神医走后,沈舒然身上的病日益严重,生命垂危之际,沈城决定放手一搏,按照神医留下的药方抓了几回药服下去,原本呈现亡态的身子竟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渐渐地,沈舒然的身子被养得越来越好,除了面色苍白,已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沈城的爱女死而复生,自己的官职竟也被它夺了去,州牧的侄子李林自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早就听闻沈城与他夫人伉俪情深,甚是宠爱她留下的女儿沈舒然,于是一个阴谋孕育而生。
小人最是可恶。他比你还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一出手,便让人心痛,令人恨不得将他剥皮削骨。
沈城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入宫,却也不愿违背自己内心的准则,向小人低头,于是只能泪流满面得把她送走了。
沈城为官清廉,时而还救济贫困百姓。
女儿入宫已成定局,他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有着那样的美貌,却没有与之匹敌的心性,身子也是刚刚才有所起色,往后的日子必定十分艰难。
沈城在沈舒然离家前变卖了家中许多物件,将它们换成银票,再加上平日他积累的银子一同送到沈舒然手中,希望能让她在宫中能过得好一些。
原本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能够摆脱上一世那种忙碌的生活模式,没想到自己竟然中毒了,哎,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享受的命吗?
沈舒然的心情有些沮丧。
不仅是给她下毒的人,还有推自己入水的刘宝林,这些人都想要她的命。
这还只是她已经发现的,还有没发现的呢?
光是想一想,沈舒然便感觉到一阵头痛。
眼下重要的便是完成任务获得才女值来给自己解毒,还有便是寻找下毒之人,如果自己没有中毒而死,背后人怕是会再寻找更多的花招。
那么,自己是何时被下毒,又是如何被下毒的呢?是宫里的嫔妃下的毒,还是其他人呢?
月华如水,银辉洒落。
沈舒然伴着一系列的问题不安稳地入睡了。
3. 第 3 章 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天光乍亮。
皇后和一些嫔妃随皇帝南巡,宫中剩余的嫔妃皆是一些不受宠,位份低的,便也不用早起请安,倒是给了沈舒然一些反应时间。
沈舒然从床上坐起来,门外的白芷听到动静,得到允许后进来为她更衣。
换了衣裳洗漱完,沈舒然才终于有时间仔细观察她居住的屋子。
整个房间古拙质朴,素洁文雅。
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将近占了房间大部分空间的网背书架。
书架上不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还在空闲处摆放了造型复杂的雕花精美的花瓶,一看便知住在这里的人既有雅致,还喜读书。
沈舒然走到铜镜前,弯腰,认真端详起镜子里面的脸。
镜面里人的长相和他她在现代的长相相似,不同的是,她以前面色红润,脸庞比镜面中的人略圆润了些。
原来的沈舒然自小体弱多病,面色苍白,身体更是消瘦。
沈舒然仔细端详了好一会镜子里自己那张美丽的脸,才舍得走向书架,从中抽取了几本书,放到了书桌上。
她在心里对001说:“这几本看完算是完成任务吗?”
001扫描了那几本书,回答道:“可以的,这是原主在现实中所拥有的书,可以通过阅读它们完成任务。”
沈舒然点头,做到书桌前开始读,书中的文字与现代多有不同,每到不认识某个字时,必须要多看几秒脑海中才会出现它的意思。
第一本书晦涩难懂,直到素问送午饭时才刚读几页。
闻到菜的香气,沈舒然立马放下书本,走到圆桌前吃饭。
今日有了银子的饭自是好了许多。
正当此时,白芷说道:“听闻皇上已经决定启程回宫,兴许过几天便回来了。”
沈舒然专心吃饭,咽下一口菜,敷衍道:“嗯。”
看着胃口大增的主子,再想到她巳时才起,白芷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回宫,皇后娘娘也会回来。”
言尽于此,白芷也不想说得太多。
这是觉得自己起得太晚了,怕皇后回来后耽误了请安。
沈舒然听懂了,“自然,昨夜许是落水的缘故,身子乏得厉害,今早便睡得糊涂了。”
白芷:“主子身子不适,奴婢去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沈舒然:“不必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咱们这距离太医院这么远,也不见得请就会来。”
白芷:“是,奴婢知道了。”
沈舒然又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这几本书沈舒然陆陆续续看了四天,终于在今天看完了,完成了相应的题目,说是题目,其实就是对书中某一句话的理解,这对沈舒然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20才女值轻轻松松到手。
沈舒然打开系统商店,想给自己兑换一些药来用用,这几天看书,看一会便觉得身心俱疲,实在拉低解毒的进度。
名称:灵宝丸
药效:全面提升身体素质,能有效地增强体力,改善疲劳状态,提升免疫力,对于体质虚弱、易感风寒、精神不振的人群具有显著的调理作用。长期服用,可使人体的气血运行更加顺畅,抗病能力得到加强。
价格:10才女值/颗
注:根据个人身体状况来讲,每个人服用丹药的数量不同。
名称:提神丹
药效:有效改善精神面貌,提升注意力集中度,增强记忆力。
价格:20才女值/颗
四天日日夜夜看书的成果只能买四颗灵宝丸啊,沈舒然瞬间感觉人生无望了。
沈舒然有气无力地问:“我这个身体要吃多少灵宝完才能达到正常人的标准啊?你能检测吗?”
001:“能的,宿主请稍等。”
沈舒然看到书架上的书都有些反胃了,不行了,不能一下子看这么多古籍,试试其他的吧。
过一会儿,001道:“宿主每天吃一颗,大约吃三个月就能好哦。”
什么?!三个月!
001接着道:“而且他这只能改善身体,不能解毒,如果想解毒的话,宿主需要买解毒丹。”
“解毒丹多少钱一颗?”
“解毒但是一个总成,根据所需要解的毒来定价。宿主中的毒很少见,需要五千才女值。”
沈舒然一下子泄了气,“!我真的能活到解毒的那天吗?”
001:“别伤心,宿主。这个毒的潜伏期很长,你还能活三年,三年后宿主才会毒发身亡。”
“那我吐血是怎么回事?”
001:“由于你身子孱弱,再加上白日落水,才导致你吐血的。如果不是你吐血,我给你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怕是三年后你毒发身亡也找不到病因。”
沈舒然感到一阵后怕,她到底与背后凶手发生了什么呢?
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沈舒然只买了一颗灵宝丸。
看书已经看得自己头昏脑涨了,如果不看书的话,要干什么呢?
琴,棋,书,画。
沈舒然想到公司年会上有人表演过古筝,那是最让她难忘的节目了。
她问001:“如果学古筝的话,会有教学免费看吗?”
001:“当然有,教学的书本是免费的,演奏的曲谱是收费的。”
那就它了,说干就干。
沈舒然问白芷:“秋叶阁的库房里有筝吗?”
白芷想了想:“有是有,不过有些旧了。”
沈舒然:“不碍事,将它放到院子里那棵梨树下的石桌上吧。”
白芷:“是。”
沈舒然走到屋外,院内伫立着一棵梨树,枝干粗壮而有力,向天空延伸。梨树的枝叶茂密而繁盛,宛如一把巨大的绿伞。
梨树的枝头绽放出无数娇艳的花朵,它们洁白如雪,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点缀在枝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等坐到石椅上时,沈舒然发现还有一本入门教学的书。
纤细白皙的指尖拂过书页,午后的阳光勾勒出沈舒然线条优美的侧脸,微风吹起她的青丝,旁边放着古朴的筝,梨树上的梨花缓缓从树上飘落。
落在齐玉眼中,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多天的长途跋涉,身体再强壮的人也会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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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他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独自到这里来。
这里偏僻,除了打扫卫生的奴仆,鲜少有人来。
他竟不知皇后还曾安排人主住到这里。
也不怪乎齐玉今天才发现有人住这里。
他政事繁忙,鲜少入后宫,便是来了,原来的沈舒然也因病弱而闷在屋内,他也不进屋,仅仅是看看院里的这颗梨树罢了。
正当他心绪杂乱时,一阵手忙脚乱的乐声从院内传来。
宫内竟然还有不会弹筝的宫妃?
要知道,筝这种东西,世家小姐大多从小便开始学了,听这声音,竟然像是初学。
本来齐玉还以为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正琢磨是谁走漏了风声,如今看来,便是巧合了。
声音实在不堪入耳,便是他这没专门学过的,都比她谈得好听得多。
他在位时间不久,登基后虽然以雷霆手段整治了一些前朝的痼疾,但纷扰之事依旧繁多。如今出门散心的时间也是短暂,不过是透口气罢了。
想到御书房里堆积的奏折,齐玉深吸一口气,转身便用轻功飞走了。
接下来几天,沈舒然上午看书,下午练琴,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已经能弹出一首曲子来了。
今日沈舒然让白芷寻一本简单的曲谱,下午她便试着谈一曲。
齐玉最近感觉有些奇怪,每当他从繁忙的政事中脱离出来时,便想到那天下午梨花树下的女子。
今天也不例外。
当他再次来到秋叶阁前,时间比那天下午晚了些,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弹奏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洒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意,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梨花香随着微风飘散,混着泥土的芬芳。
琴弦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
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虽然动作还略显生疏,但那音符却如同山泉般清澈,流淌在午后的空气中。
听着虽有些生涩,但也已经有了雏形,比那天他听到的那不成曲调的音乐好多了,也不知她这几天练习了多久。
许多人不知道,外表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四皇子其实性子最为要强,事事都想做到最好。
小时候他与皇子们一同习武,有一天三皇子嘲笑他说他射箭不好,永远也比不上他。
齐玉在听到这句话时,虽然表面上只是一笑而过,其实背地里确实每天都会早起一个时辰来练习射箭。
不出半月,他的射箭技术便已超过了三皇子,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早起练习射箭这个习惯。
他要的是,三皇子的射箭技术永远不如他。
齐玉今天站在外面的时间久了些,久到屋内的人都弹累了,已经准备吩咐丫鬟用膳时,他才发现,已经酉时了。
他轻阖双眸,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再一睁眼,神情蓦地变得深邃神秘。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阳光映衬着齐玉轮廓分明的面庞,更显凛冽之姿。
屋内的沈舒然悠哉地吃着晚饭,对屋外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4. 第 4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今天的晚膳都是她喜欢吃的,一道粉蒸肉,一道芙蓉豆腐,再加上一碗杏仁豆腐汤。
即使只是坐着用手指弹弹琴,但是对于目前沈舒然的身体来讲还是有些累的。
前些天沈舒然将将只能坐起来,看看书而已。在服用了一颗灵宝完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些,不过仍然是虚弱的。
裹着糯米粉的五花肉红润而诱人,咬下一口,糯米粉的软糯,五花肉的鲜嫩多汁,在沈舒然口中竞相出现。
接连吃了两块,她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筷子,转向这道名字雅致的芙蓉豆腐。细嫩的豆腐在口中轻轻一抿就能抹开,仿佛丝绸般柔滑。
吃完她觉得有些干,于是便拿起了手边的素白纹水汤碗,舀一勺杏仁豆腐汤送入嘴中,汤水凉爽而滑嫩。
无怪乎寻常百姓都想进入这皇宫之中,单是手中有些银子,即使没有宠爱,也过得比寻常人家好些。
可惜能被选入宫的哪个不是官家出身,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长大,根本不会觉得这是稀罕的事情。
素问就静静地站在沈舒然的几步处,随时等待沈舒然的吩咐。
白芷是沈舒然刚进宫内务府便分配她到秋水阁伺候的,素问是后来人手不够调过来的。
素问性子活泼,自从沈舒然落水那日勇敢站出来说话之后,她在秋水阁的地位就自然而然地上升了,仅次于白芷。
虽然沈舒然看着慢条斯理,但是其实她吃的很快,不一会儿,饭菜的数量便清晰可见地减少了。
感觉到小腹微微隆起,沈舒然放下筷子,起身坐到檀香木莲花纹软榻上。
瞧见她的动作后,素问便附身收拾碗碟,将剩菜残羹装回餐盒。白芷小心翼翼地端着热腾腾的香茗,步履轻盈地走到女子面前,屈膝行礼,将茶杯递到她手中。
沈舒然白皙的手拿起茶杯,精致的嘴唇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她尝试着品一小口。
啧,好苦,果然自己还是喝不惯。
沈舒然眉头一皱,强撑着没有吐出来。
她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措辞,向白芷说道:“这茶泡出来的色泽不够透亮,喝起来也有些浑浊,以后便不用再泡这个茶了,”
原本她的意思只是日后不想再喝这种茶了,没想到白芷却回错了意。
白芷轻轻上前一步,手中稳稳地拿起那只精致的茶杯,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她微微低下头,行了一个恭谨的礼,语气中充满了自责,“都是奴婢的疏忽,请小主恕罪。”
沈舒然愕然,连忙凑近扶起她,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你不用如此规矩,如今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之久,不是早熟悉我的性格了吗?我不过是不喜欢这个茶罢了,你下次不沏这个茶便罢了,哪里会责怪你呢。”
听到这话,白芷心里充满感激。
宫中嫔妃有慈善之名的不少,但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心善呢?她的上一个主子良婕妤就是素来以脾气好来闻名,私下里却是对她们这些奴婢非打即骂,稍有不顺心便会拿宫人撒气。
好在恶有恶报,被她欺辱严重的一个宫女被一位嫔妃收买,拿走良婕妤的私密物品,被先皇误会她与别人有染,最后打入冷宫,不出一个月便没了。
像沈舒然这样表里如一的人只在少数,好在自己幸运,被分配到她身边了。
白芷真心实意地说道:“是,谢谢小主体谅,奴婢日后定当竭尽全力服侍小主。”
正说着,门外来了一个穿太监服的人,他弓着身子走进屋内。
“奴才小夏子,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尾音柔和。
在这里生活几天了,沈舒然已经习惯了这样频繁地行礼了。
她摆摆手,音色不变地说道:“起来说话吧。”
小夏子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微微抬起,却不敢直视沈舒然,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小主,皇后娘娘与众嫔妃的南巡即将结束,明日便要回宫。按照宫规,明日一早,小主需要前往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小夏子说道。
沈舒然微微点头,明白了小夏子此行的目的。
没想到皇上这么快便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自作聪明的刘宝林会不会后悔自己主动提出闭门一月。
不过转眼间,沈舒然的目光微冷,问道:“这几日不见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小夏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他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小主,奴才因家中突然有长辈病重,不得不暂时离宫照料。本想尽快回来,却不料途中遇到了一些阻碍,故而耽搁了时日。”
实际上,小夏子心中另有打算。
他在秋叶阁中观察了沈舒然一段时间,她虽容貌尚佳,但病弱缠身,性子软弱,与皇帝宠爱的嫔妃类型完全不同,恐怕难以得到皇上的宠爱。
他心中实在担忧,若是继续留在沈舒然身边,恐怕自己之后不会有出人头地那一天。
因此,他曾暗中托人寻找其他差事,想要在皇后南巡期间偷偷换一个去处。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他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皇后即将回宫,他只得硬着头皮回来,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沈舒然看着小夏子,黑眸一沉,却并未出言深究,只是淡淡地说:“原来如此,家人重要,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只是,今后若有类似情况,还需提前告知,以免宫中事务受到影响。”
小夏子连忙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奴才记住了,今后必当更加小心,不敢再有差池。”
沈舒然微微一笑,又道:“你既然回来了,那便好好办事。明日请安之事,切不可有任何疏漏。此外,我这几日身体大有起色,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小夏子偷偷抬眼看了沈舒然一眼,只见沈舒然坐在软榻上,身姿挺拔,气质高雅,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不失年轻女子的灵动。
气色也红润了许多,容光焕发,仿佛被晨露滋润过的小雏菊,有了生气。
病好之后竟然连容貌也变得两样了,小夏子心中暗自震惊。
他开始相信,跟在沈舒然身边并非没有前途。这样的女子,一旦得到皇上的注意,必定能够一飞冲天。
小夏子心中暗想,以沈舒然的美貌和气质,若是能在皇上面前恰当展现,必定能够引起皇上的兴趣。再加上她如今身体康健,精神焕发,得宠的可能性无疑大大增加。
他突然感到一阵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在皇后南巡期间离开,庆幸自己还有机会继续留在沈舒然身边。
“小夏子,你听我说。”沈舒然的声音轻轻响起,温和而有力。
“宫中虽充满变幻莫测之险,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共此一心,举止谨慎,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你说是吗?”
沈舒然的声音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往日她的声音如同细风中的柳絮,轻轻的,弱弱的,仿佛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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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散。
而现在,沈舒然的声音已经不复之前的虚弱。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如同深秋的泉水,清澈而有力。
小夏子听着沈舒然的话,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虽然说的话让人如沐春风,但仔细一想背后的含义就让人脊背发凉。
这是在暗示她已经知道自己想找人从秋叶阁调走的事情了?但是之前自己编理由时沈宝林也没有即刻发怒啊?
这样一看,沈宝林的心机远不像之前看起来一样简单。
不过也好,就算她身体变好,有绝美容貌,如果在宫中没有一些心机也是很难走到最后的。
他又偷瞄了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的沈舒然,沈舒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神色淡定,眼睛里好像有一片寒潭。
小夏子僵硬地站了几秒,心绪像奔流千里的河水。
突然间,它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坚定地向一个方向流淌。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道:“小主所言极是,奴才定当铭记在心,誓死效忠小主。”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坚定和忠诚。他深知,从这一句话说出口后,自己的未来已经与沈舒然紧密相连。
沈舒然看着小夏子深深鞠躬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轻轻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起来吧,小夏子。你的忠心,我已明了。现在,你先退下,好好准备明日的请安事宜。”
小夏子缓缓起身,再次行了一礼,恭敬地回答:“奴才遵命,小主放心,奴才一定会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沈舒然目送小夏子离去,心中暗自思忖。
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能够得到一个忠心耿耿的太监,实属不易。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白芷和素问的身后没有其他,都是忠心于她的,现在又得了个小夏子,自己以后的路也不用太难走。
待明日请安之后,再让她观察一下秋水阁里的其他宫人吧,沈舒然心里下决心。
秋水阁虽然位于皇宫的偏远地区,但是它的规模还是很大的,平常打扫需要许多太监宫女。
打扫的宫人再加上在她身边伺候的一些人,数量多于是个,而且都有可能时给她下毒的凶手。
沈舒然想想都头痛,她的手支在桌子上,浅浅地按着眉心。
算了,明日再说吧。
于是沈舒然吩咐白芷将书桌上的书拿来,准备先完成任务。
这几天她不仅学会了弹古筝,并且今天还奏了一首曲子。
沈舒然自信地召出001,查看她能兑换多少才女值。
001:150个才女值。
哇塞!自己的身体有救了!
沈舒然拿一半换了灵宝丸改善体质,另一半留着兑换解药用。
再服下一颗灵宝丸,沈舒然感觉自己的精力变得更充沛了些,呼吸也感觉顺畅了许多。
于是,她更有动力去翻桌子上犹如蜡嚼的书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齐玉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眼神肃然,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端坐在雕龙刻凤的御案前,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飞舞,批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政务。
转眼间,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帝面前的空地上,单膝跪地。
齐玉神色不变,笔上书写的速度没有受到来人的影响。
5. 第 5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齐玉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眼神肃然,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端坐在雕龙刻凤的御案前,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飞舞,批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政务
转眼间,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帝面前的空地上,单膝跪地。
齐玉神色不变,笔上书写的速度没有受到来人的影响。
身穿夜行衣的人说话声音极轻,以免打扰到皇帝的思绪:“启禀陛下,在您回宫的前几天,刘宝林曾经和沈宝林在映月湖边发生过争执,导致沈宝林落入水中。因为宫中无高位管事,沈宝林又没有声张,所以只是按刘宝林自己的意思,闭门一个月为沈宝林祈福。”
齐玉没有抬头,只是眼中掠过一丝晦暗,“行了,以后仔细盯着,下去吧。”
暗卫领命,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批完了一个奏折,御前太监王达海身穿一袭深蓝色的太监服,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用双手接过皇帝递出的奏折,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已批阅的文堆中,同时迅速地从案桌上拿起另一份待阅的奏折,展开放在齐玉面前。
齐玉停下手中的笔,王达海会意,轻轻地捧上一杯香茶。
茶杯是一只薄胎瓷的品茗杯,杯身通体透亮,仿佛能透出光来,杯子的外壁绘制着淡雅的青花纹样。
茶叶是今年新采摘的蒙顶山茶,它被称为‘蒙顶甘露’,极为稀有。茶叶来自蒙顶山的古茶园,那里的茶树都是几百年的老树,每年产量极为有限,每一片茶叶都是茶农精心挑选,亲手采摘。
整个皇宫中能喝上这种茶的人少之又少。
齐玉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抬头望向窗外。
天空深邃而宁静,一片漆黑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星。月亮高悬在夜空中,银色的光辉撒在大殿中。
齐玉缓缓开口:“王达海。”
王达海连忙行礼,“奴才在。”
“将刘宝林在南巡期间推沈宝林入水的事情透漏给姚才人。”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就是随口一说。
但是王达海知道,皇上从来不做无用之事。
虽然不懂皇上为何这样做,但王达海还是恭敬地回道:“是,奴才领旨。”
一般的主子都不需要你事事能洞察到他们的内心,更何况是皇上。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无条件执行主子的命令。
夜色愈发浓重,皇宫内一片寂静,但后宫众嫔妃的内心可不平静。
*********
天刚蒙蒙亮,皇宫的早晨宁静而庄重。
此时,宫殿的瓦片上还挂着昨夜的露珠,阳光初露,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宁静的早晨,沈舒然被白芷轻轻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温暖的床榻上缓缓坐起。
“001,几点了?”
001回道:“寅时了。”
这么早。
沈舒然决定先观察一下从起床到去请安的过程,到时候挑几个没用的步骤省去,她可不想一直这么早起。
起床后,白芷先用湿的手绢敷在沈舒然的脸上,这让她瞬间清醒了,眼睛的疲劳也消退了许多。
之后白芷扶着沈舒然坐到梳妆台前,接着将口脂一类的东西摆在台前。
她为沈舒然梳理着乌黑的长发,轻轻插上几朵珠花。
沈舒然的妆容被描绘得淡淡的,眉如远山含翠,眼角微微上扬,显出几许俏皮,但又不失端庄。发髻高耸,点缀着几朵素雅的珠花,与她的妆容相得益彰。
白芷轻轻从精致的锦盒中取出一张口脂,递给沈舒然。
口脂的颜色鲜艳得如同盛开的牡丹。
沈舒然看着精美的口脂,没有接下,而是微微摇头,轻声说:“换一个颜色淡一点的吧。”
她知道白芷是想通过口脂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不过,就目前来看,她还是病着比较妥当。
毕竟,这是沈舒然第一次与后宫嫔妃会面,给她们留下一个病弱的印象对她比较有利。
沈舒然进宫的时间说不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刚入宫时就恰逢皇后生病,请安这件事便被耽搁了。
等皇后身体好了,恢复请安,沈舒然的病情又因为困于方圆之中忧思加深而变得更严重了,有时疼得厉害,沈舒然几乎不能坐直身体,更不用说请安了。
好在沈舒然还没见过皇上,没侍过寝,在后宫中算得上是个透明人,皇后也就没有追究她长久不来请安这回事。
那天去湖边,沈舒然猜测,“她”可能是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才硬撑着身子想去外面瞧一瞧,没想到遇到一个不讲理的刘宝林,直接把她推入水中,魂归离恨天了。
沈舒然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棂,淡淡地说:“将我的脸弄得白一些。”
因为这几天吃的灵宝丸大大改善了她的体质,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但她心中自有计较,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显得恢复得太快。
现在模样的沈舒然对没见过面的人来说,可能会让她们感到惊艳,但对见于过沈舒然的看来,势必会引起怀疑。
毕竟沈舒然自入宫起就是一副苍白面孔,怎么会突然身体就变好了呢?
再加上不久前的落水事故,哪里是短短几天就能恢复元气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深宫之中,一个弱不禁风、命悬一线的嫔妃,获得的关注和威胁都会相对少一些。
沈舒然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暂时隐藏自己的锋芒,静待时机。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转念一想,缓过神来,明白了沈舒然的意思。
她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动手调整妆容。
白芷用指腹轻轻蘸取口脂,在沈舒然的唇上晕开一层淡淡的红色,如初春的桃花,显些气色但不多。
随后,她又为沈舒然扑上一层薄薄的铅粉,将她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仿佛是寒冬的霜雪,清冷而脆弱。
这样修饰下来,使得沈舒然看起来像是用尽力气也无法掩盖憔悴的样子,仿佛她大病初愈,仍在恢复之中。
素问拿过衣柜中一件淡紫色的宫装,它的颜色如同早春的紫罗兰,既不张扬又充满了雅致的韵味。
沈舒然刚将这件衣服拿起,准备仔细端详,旁边的小夏子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猛地跳了起来,急切地制止了她。
“小主,您今天不能穿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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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他急促地说着,眼神里闪烁着焦虑。
沈舒然的手一顿,疑惑地松开了手中的衣裳。
她转过头,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了小夏子。
“小的偶然听闻宣妃娘娘最近得了一件淡紫色的布料,而且极为喜爱,奴才觉得宣妃娘娘今天极有可能会穿它制成的衣裳来请安。如果您今日穿上这件,恐怕会无意中与她撞色,引起她的不快。”
小夏子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隔墙有耳,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担忧。
“我听其他宫人说,从前有位嫔妃,只是因为在宴会上衣裳颜色与宣妃相近,就被她借题发挥,罚跪在宫门外,跪到膝盖都失去了知觉,血迹斑斑。”
沈舒然的双眉紧锁,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那就换一件吧。”
天哪!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
素问见状,心中愧疚不已,她连忙跪下,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里带着颤动:“小主赎罪,奴婢一时疏忽,未曾想到这一层,请小主责罚。”
沈舒然看着素问诚恳的样子,心中虽有责备,但也知道她并非存心。
她轻声道:“素问,你虽无恶意,但宫廷之中,任何小事都可能成为他人的把柄。这次便罚你半个月的月银,作为对你疏忽的警示。”
素问听后,松了一口气,“奴婢谢小主开恩,今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舒然扶起素问,语气柔和了一些:“我不是要责罚你,只是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在这宫中,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你,作为我的贴身婢女,更需谨慎。银子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要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在这宫中,每一次的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你是我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更加谨慎地应对宫中的种种。日后,你不仅要服侍我,还要帮我留心周围的一切,免得我们陷入不利之境。”
素问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坚定,她明白沈舒然的话中之意,“奴婢明白了,小主的教诲,奴婢一定会铭记在心。小主放心,奴婢今后一定会多长几个心眼,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定会尽心尽力,保护好小主。”
沈舒然点了点头,对素问的忠诚和能力还是认可的。
在这深宫之中,她能够信任的人不多,素问是她可以依靠的臂膀。她只是希望这样既能让素问认识到错误,又能让她保持警醒,不至于因为一次的疏忽而造成更大的损失,能让她们一同在这宫廷的棋局中,走得更远。
素问随后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淡蓝色的宫装,轻声道:“这件如何?蓝色素雅,又不与任何人冲撞。”
沈舒然看着那件淡蓝色的宫装,点了点头:“就这件吧。淡蓝色,清新如晨露,也挺适合今天的请安。”
她的心中默默想着,只要不是紫色,其他颜色她都可以接受。
换上衣服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在这个时代,顺应规则是生存的唯一方式。
随后,她整理好仪态,脑海中回忆起之后会用到的礼仪,前往凤仪宫请安。
沈舒然走出房门,沿着曲折的宫廊前行。
6. 第 6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走出房门,沈舒然沿着曲折的宫廊前行。
沈舒然的秋叶阁是锦绣宫的偏殿。锦绣宫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好听,但它属实配不上锦绣这两个字。
锦绣宫位于一片苍翠的竹林之后,坐落于皇宫东侧的幽静之地。而皇上的养心殿,则位于皇宫的北极之处,与秋叶阁的方位正好南北相望。
皇后的凤仪宫在偏南侧,与锦绣宫也相隔数重院落。
可以说,家世地位高一点的人都不会被分配到这个宫殿。如果不慎被分配到这个宫殿,也会想进法子搬出去。
其实,锦秀宫的有个偏殿,叫兰心阁,曾短暂地居住过一位伊御女。她与沈舒然一样,凭借出众的容貌被选入宫中,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沈舒然那样疼爱她的父亲。伊御女的出身平平,她的入宫,更多的是承载着提升家族地位的重任。
伊御女无法像沈舒然那样,安心于在偏僻的兰心阁中过着清淡的日子。
她想要的是要通过宫廷的阶梯,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地位,从而帮助她的父亲在朝堂上获得更多的声望。
因此,伊御女积极地寻找机会。
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她主动投靠了皇后,以其聪明伶俐和谨慎小心的性格,赢得了皇后的青睐。
在皇后的指导和照顾下,伊御女逐渐在宫中崭露头角,她的地位也从最初的御女晋升为宝林。
随着地位的提升,伊御女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向皇后提出离开兰心阁,迁宫至离养心殿近一些的长信宫瑶华阁。
除了已经离开的伊宝林,锦绣宫就只住过沈舒然了。
好在她也搬走了,这也就不用沈舒然在请安前去拜访了。
初升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石板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经过一座座精美的亭台楼阁,沈舒然终于来到了凤仪宫前。
她收敛心神,迈着庄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凤仪宫的建筑风格典雅而富丽,宫墙高耸,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凤凰图案。
正殿内,皇后的宝座位居中央,上面覆盖着绣有百鸟朝凤图案的华丽锦缎,宝座两侧是妃嫔们依次排列的座位。
梁柱间悬吊着晶莹剔透的珠帘,阳光透过窗棂洒下,光影斑驳。
她的位份不高,因此在座次上位居末座,位置偏后,几乎无需深入屋内,便可寻得自己的座位。
白芷扶着沈舒然走到她的位置上,沈舒然小心翼翼地落座,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礼仪。
交椅是紫檀木做的,看起来很沉闷。
扶手和椅腿上雕刻着细致的龙凤图案,有点咯手。
座椅之上覆以绣有精致繁复花纹的丝绸面料,坐起来很舒服,对屁股很友好。
但是因为礼仪的约束,她仅能占用椅子面的一小角落,且不得让后背触及椅背,所以沈舒然必须始终保持挺直的身姿。
一开始还好,但是过了一会儿,这样的坐姿便让她感觉腰间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勒住,肌肉紧绷至极,酸疼难忍。颈部更是僵硬,仿佛戴着无形的枷锁。
这种不适感让沈舒然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真不知她们是怎么忍受的。
沈舒然强行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体上移到别的地方去,正巧,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子。
那人穿着桔黄并蒂莲纹齐胸襦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盛开的莲花在微风中摇曳。她的身材丰满而匀称,胸脯饱满,将襦裙的前襟撑得恰到好处。腰身虽不似细柳,却有着成熟的曲线美,将襦裙的并蒂莲纹衬托得更加生动。
白芷微低下头,凑近沈舒然的耳朵,小声说道:“主子,那人是韩婕妤。”
沈舒然明了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随即站起身来。
终于能变一个动作了,一直维持着那个僵硬动作很累的!
虽然心里对能动一动表示开心,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沈舒然礼仪周全地行礼。
我终于也是被迫学会心口不一了,沈舒然心里感慨地想。
韩婕妤瞥了她一眼,颇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沈舒然才不管她是怎么看自己的呢,也旁若无人地坐回原位。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不认识自己,又像是觉得自己没有威胁,看着感觉不太像会给自己下毒。
自从韩婕妤落座之后,便陆续有嫔妃来了。
沈舒然的位份低,几乎没几个人不用行礼,坐一会儿起来一下,把她累着了。
眼看着原来空无一人的座位几乎坐满人,沈舒然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观察每个人。
看了半天,沈舒然只有一个感觉,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呢!
请安的屋子很大,椅子也多,几乎摆满了,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个美人。
沈舒然发现,宫中女子容貌大多都是明艳丰满的,像是韩婕妤,就是典型的例子,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低她一成。比她好看的没她身材好,比她身材好的没她好看。
那就行了,沈舒然在现代就是一个母胎单身的选手,并且打算以后也不找对象,让她自己孤独到老得了。
没想到一朝穿越,不仅身中剧毒,还成了皇帝的妃子。
看这情况,皇上见到自己的面也不会喜欢自己。
这下就不用担心皇帝会召自己侍寝了,反正自己手里有银子,而且除了刘宝林,明面上也没有交坏的人,等她解完毒,找到下毒凶手报仇,就窝在秋叶阁等着当太妃吧。
虽然结局很大可能是去尼姑庵,但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有系统呢吗?
这样想着,沈舒然直坐着的疼痛就消散一点了。
正当沈舒然走神的时候,突然,嫔妃的说话声不见,空气中瞬间安静了。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宣妃到!”
还没见到人影,便听到金器碰撞的声音。
来人梳着高耸入云的凌云髻,发间别着金丝编嵌的凤羽步摇,熠熠生辉。
发饰琳琅满目,不仅有金丝缠绕的玉簪,还有镶嵌着宝石的金银发钗,每一件都精巧绝伦,价值连城。她的发间还点缀着数串细小的珍珠链,与金钗玉簪交相辉映,映衬得她的容颜更加华贵。
走路时有轻微晃动,堆在一起发饰便发出叮当的声响。
她身穿一袭绣有祥云的丁香色绫罗长裙,裙摆曳地,迈着雍容的步伐走到前面的位置上。
大袖披衫一甩,便稳当地做到交椅上。
她的眉毛上挑,眉眼得意地道:“姐妹们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我打搅了诸位,还是几日不见,与我生疏了?”
坐在她旁边的许充媛恭维道:“娘娘哪里的话,几日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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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是见不得的,只是娘娘今日的装扮,真是美得我们说不出话来。”
“是啊,娘娘今天真是美艳无双。”说话的人是叶御女,她一直都想搭上宣妃这条大船,自然是不留余力的恭维。
宣妃俞筱竹娇俏地拿起洁白的帕子掩住红润的嘴唇,“你们真会说好话!”虽然知道可能不是真心的,宣妃也是高兴。
“我看庄才人将她的那身紫罗兰色簇锦百褶裙穿得也是别有韵味呢。”白昭容说道。
她是皇后那边的人,这些年宣妃借着家世和得宠没少踩在皇后头上,作为皇后身边的人,自认是不能让宣妃开心的。
宣妃刚显露出来的笑容便如同水结冰一般,冻在脸上。
她的嘴角慢慢地落下去,远山眉微蹙,眼底划过一丝愠色,视线落在庄才人身上。
其她人也看向庄才人。
庄才人名叫庄芷嫣,是御史大夫庄觉的小女儿,性格温顺,长得眉清目秀。
庄芷嫣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拿着手帕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眸死死地低垂着。
宣妃端详了好一会儿,周围也没人敢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倏地,她突然大笑,“哈哈,我瞧着也真是,庄妹妹倒是与我心有灵犀,穿得颜色竟然与我差不多,我倒是觉得,庄妹妹穿得更好看些。”
周围没人敢接话,都事无关几地看热闹。
只有庄才人和白昭容的肌肉紧绷着。
庄才人紧张一是因为她性格胆小,二是她也听闻宣妃处罚和她撞色宫妃的事迹。
白昭容则是因为她了解宣妃,宣妃越是表现地不在乎,就越是说明她报复地越狠。
她本意只是不想让宣妃这么得意,无意将庄才人拉进来。
庄才人因为她父亲官职的原因,既没投靠皇后,也没投靠宣妃,一直处于一个中立的位置。
白昭容心里侥幸地想:宣妃总归要顾及庄才人前朝的父亲,应该不会对庄才人太过分吧!
庄才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宣妃娘娘姿态万千,臣妾不过蒲柳之姿,哪里比得过呢?”
宣妃回道:“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我倒是瞧着紫色倒是更适合你些。”
竟是不愿意把这篇揭过了。
正当沈舒然吃瓜吃得正爽的时候,太监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后娘娘到!”
哗啦啦。
嫔妃全部从交椅上站起来,跪下行礼,齐声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就连刚刚很高贵的宣妃,也得起来行礼,只不过动作不紧不慢,不标准便是了。
不过这也不是沈舒然能管得了的。
沈舒然低着头,看不清皇后的样子。
只听脚步的声音渐渐变低,她才敢稍微太下头。
房间太大,皇后已经走到了中央的凤座上,她抬眼眸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正眼直视了。
“免礼,大家请坐吧。”听着声音有些年轻。
沈舒然屁股还没坐稳,就听皇后说道:“刚刚在外面就听见你们说话,聊得些什么,竟如此开心?”
热闹?开心?
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连起来我怎么看不懂了呢?
看来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有待提高啊。
她抬头,想看看段位如此高深,能压得住一众嫔妃的皇后长得什么样子。
7. 第 7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相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皇后长得端庄大气,和明艳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那她为何会成为皇后呢?
沈舒然不清楚,她对这个后宫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其实,她对皇上的了解也不多。
她只知道皇后是太傅之女,她的父亲在文臣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皇后今天也穿得比较华丽,像是在和宣妃打擂台一样。
不过她本人不适合穿华丽的服饰,看起来会有些老气,和宣妃相比,自然是败了。
当然,这只是沈舒然自己的想法,她不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人搭话,皇后有些尴尬。
伊宝林缓解尴尬说:“宣妃娘娘正夸庄妹妹呢!”
皇后面上有些疑惑地道:“哦?夸了些什么?”
沈舒然敢肯定,皇后根本不相信宣妃会夸人,她只是想恶心恶心宣妃而已。
宣妃头一偏,没有搭话。
还是伊宝林接着说:“今儿啊,宣妃娘娘和庄妹妹心照不宣地都穿了紫色系的衣裙,许充媛和叶御女夸了宣妃娘娘,宣妃娘娘看见庄才人,又夸庄才人穿得好看呢!”
竟是直接把是白昭容提的这件事略过去了。
皇后面带笑容,“原是如此,庄才人与宣妃穿得确实各有各的风采。”
但她话音一转,“不过我瞧着,还是庄才人穿着更合适些,宣妃你啊,还是更适合穿艳丽一点的颜色。”
能被选入后宫的,容貌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宣妃和庄才人都穿出了各自的风格,不过就是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会更喜欢罢了。
皇后不一定会喜欢温婉的,但是沈舒然肯定,她不喜欢宣妃穿的任何一件衣服。
庄才人无奈之下,再度站起身来,温言道:“臣妾愧领皇后娘娘谬赞,宣妃娘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臣妾庸脂俗粉,怎么敢与宣妃娘娘比。”
宣妃重重哼了一声,这一声被大殿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沈舒然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可是从小就没认过错的宣妃哪里会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只是将白皙的手拿到眼前,认真端详罢了。
皇后如今就算再讨厌宣妃也不能拿她怎么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当年被景武帝击退的外族人又打了过来,宣妃的哥哥和舅舅都在军队中担任要职。而且,宣妃的父亲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皇后要想还当这个皇后,她就只能按兵不动。
沈舒然将皇后眼中的那些怨毒看在眼里,她就说,能坐稳皇后之位的人,哪会是冲动之人。
也许真的是皇后觉得自己穿艳丽的衣服好看?那她身边丫鬟的审美也不行啊。
皇后给自己找台阶下,“不错,宣妃若非容貌出众,又怎能赢得圣上专宠,得以恩泽深厚呢?”
这个话题便告一段落了。
姚才人突然看向沈舒然一眼,又望向皇后,“臣妾今日没见到刘宝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便问了些人,这才知道刘宝林因为推了沈宝林入水而为她闭门祈福呢!”
皇后又是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哦?是如此吗?沈宝林?”她的目光在妃嫔之间徘徊,竟是不知道沈舒然就是沈宝林。
吃瓜出到自己了。
沈舒然将自己看热闹的神情收起来,站起来垂着眸,可怜兮兮低声道:“是,是刘宝林不小心推到我的,她说她为我闭门祈福这件事就算了。”
反正她们之间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再大一点又何防,顺便报一下那日被推入水中的仇。
夏天的湖水不冷,但是泡在水中也不好受。
原来的沈舒然在被推入水中就死了,沈舒然在她身上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没被仆人救上来呢。
是以,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沈舒然,都感受到了溺水的痛苦。
沈舒然说完,还感激地看了一眼姚才人一眼。
姚才人更义正言辞了,“臣妾听说沈宝林落水之后连日休整了好些时日,刚开始严重地都差点醒不过来了,刘宝林对如此轻的惩罚,实在不该。何况现在皇后娘娘回来了,哪里轮得她做主。”
皇后认同地点头,“既然刘宝林自己提出闭门一个月,那我便吩咐敬事房将刘宝林的头牌撤下去一个月。如今沈宝林由于她落水而生得如此眼中的病,那便再加两个月。”
沈舒然声音激动,像是终于有人为她做主一般,“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昂首,又停顿了几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本宫记起来了,南巡之前沈宝林的身子就不好,一直未来请安。”
沈舒然连忙行礼:“臣妾自小身体便不好,入宫后更是由于水土不服更严重起来,适时才让白芷前来告假。”
她哪里会说自己是因为在皇宫中心情郁结而病情加重的,那不是找茬呢吗?
然后她又用一种仰慕的眼神看向皇后,“没能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是臣妾一大遗憾,臣妾自入宫以来便一直未能见到皇后娘娘,臣妾如今一瞧,皇后娘娘果真不负盛名。”
白昭容听出沈舒然之后要夸皇后的意思,于是接着她的话,“沈妹妹,你且来说说,你都听了什么关于皇后娘娘的?”
沈舒然眼睛一亮,声音高昂,“皇后娘娘不仅凤仪万千,母仪天下,更是才情横溢,仁德兼备。在潭州时,便常听百姓颂扬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智慧与仁德并重,秩序井然,和谐安康。娘娘的管理之道,实为后宫之典范,令人钦佩。”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这话可真真让沈舒然记在心里了。
虽说是官方的废话,但皇后还是给面子的笑了,“沈宝林这嘴倒是甜的。”
沈舒然害羞地笑笑,天真地说:“臣妾说的都是臣妾的心里话,没有丝毫作假。”
白昭容也笑,“好好好,皇后娘娘,臣妾信沈妹妹。”
皇后不稀罕给一个地位低不受宠的嫔妃脸色,于是又耐心道:“之前你一直不来请安,本宫还惦念着你的身体呢,如今你落水了,一定要好好修养啊,若如身体不适,只管让你的丫鬟来说。”
皇后是最会知道如何维护自己贤明仁慈的名声的,反正只是说说,日后要是自己有时候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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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记到到心里,那只可能你是你其他地方惹到我了。
沈舒然脸上的感激又重新挂出来,“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已经好多了,前来请安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必定是能来便来的。”
自己这话说出来便是明面上站到皇后那边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不管是为了收拾刘宝林,还是最后找到了给他下毒之人,都要经过皇后之手。
除非皇后被宣妃拉下来了,但沈舒然觉得不可能,宣妃虽然貌美,但为人骄纵,不可能会管理好后宫,除非皇帝瞎了,才会让她当皇后。
而且据沈舒然多年看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宣妃这样嚣张的,最后结局一定不好。
所以沈舒然决定面上还是先投靠皇后吧。
姚才人面上还是有些不平,像是不要满意皇后的决策,但看话题已经跑偏,她也只能愤愤不平得坐回原位。
之后便没沈舒然什么事了,她就看着皇后和别人闲聊,突然看到有谁瞪了她一眼,沈舒然找到那人的视线,原来是姚才人。
不是她主动提出刘宝林推自己入水的事情吗?如今又是怎么了?
沈舒然思考半天,也没思考出什么来。
沈舒然沉思的时候很专注,不会分出心思在以外的地方,这能让她想出正确的判断,但也让她忽视了一丝探究的目光。
皇后自己一个人和一堆嫔妃车轮战聊天聊累了,于是说道:“若是无事,姐妹们便回罢,南巡回来难免会受些舟车劳顿这苦,诸位就先去休息吧。”皇后单手撑着额头,有些困倦。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说完,妃嫔们又齐刷刷地退下了。
沈舒然离门进,但是却不能先走,只能等比她位份高的人走完她才能走。
她看着宣妃趾高气昂地走出宫殿,经过白昭容,庄才人,伊宝林,甚至是沈舒然身边,都翻了一个完美的白眼。
沈舒然看着宣妃流畅地动作,眼睛充满了羡慕,怎么办,好想学,要是自己现在上前和宣妃说想学连续翻白眼这个技能当场会被宣妃赏一丈红吧。
沈舒然被自己神奇地脑回路给逗笑了。
宣妃的宫殿广陵宫和沈舒然住的锦秀宫顺路,沈舒然只能跟在宣妃身后,但也是远远的。
沈舒然虽然刚刚自己在心里开宣妃的玩笑,但她可不敢在现实中和宣妃硬碰硬。
毕竟人家家大业大,碾死自己一个南方偏远县令的女儿,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只盼望尽快到那个岔路口,好和宣妃分道扬镳。
但是沈舒然定睛一看,前面的身影好像消瘦一点?
沈舒然鼓起胆子,加快了一下脚步,凑近一看,是庄才人。
要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首饰了。离得远可能会混淆宣妃和庄才人,但只要能看清身影的发饰,便能分辨了。
宣妃那一头簪子步摇,简直要把自己头插成刺猬了,而庄才人就简单许多了。
刚分清前面是庄才人,沈舒然想走快点好回到秋叶阁补一觉,便听到前面一声女子的怒吼一声。
“大胆!”
8. 第 8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沈舒然的眼神穿过人群,只瞧见庄才人突然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动作之快,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随着她的跪拜,眼前的遮挡物瞬间消失,宣妃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宣妃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同荒野中的一根刺棘,尖锐而扎人。
庄才人的身体几乎贴地,肩膀颤抖,头低垂,仿佛一片落叶在狂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被吹得无影无踪。
周围的宫人们一个个面露惧色,大气不敢出一口。
沈舒然感觉她们所处得区域陷入了令人窒息一般的寂静。
宣妃的话,虽然沈舒然未能完全听清,但从宣妃趾高气昂和庄才人绝望的姿态中,足以想象出宣妃话语中的锋利与刻薄。
这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沈舒然纵然离得远,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前方有一条隐蔽小径。于是她放轻了脚步,尽量让鞋底与地面的接触不发出任何声响,想沿着这条岔路悄无声息地绕行。
她转头向白芷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也降低声音。
白芷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跟随沈舒然拐入了旁边的小道。
主仆二人如同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潜行,生怕惊动了前方的宣妃。
穿过了一个小巧的亭子,沈舒然的步伐逐渐放慢,她侧过头,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询问白芷:“现在应该安全了吧?”
白芷谨慎地回望一眼,确认她们已经远离了那个岔路口。
她转回头,看着沈舒然那副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暖意。
自从那次意外落水之后,她发现主子沈舒然变得活泼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整日沉默寡言的女子。这份变化让白芷由衷地为她的主子感到高兴。
从前刚接触沈舒然的时候,她就知道沈舒然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相处久之后,便能察觉到她的其他特点。
比如说,异常沉默,鲜与人交流。
她听以前的宫人朋友说,几乎每个新来的嫔妃都会好奇地向他们询问皇帝的喜好、后宫之间的微妙关系等等的事情,只有她的主子,什么都不问,她每日的生活不过是服药和卧床休息。她的日常工作便是为沈舒然配药、熬药,然后送到沈舒然的床前。
眼看着沈舒然的身体日益羸弱,白芷不禁提醒她,不要总是将话语深藏在心底。
即便是身体健康的人,长时间压抑情感也容易生病,更何况是沈舒然有这样体弱的身子。
可是沈舒然不听。
天知道当她听说主子要去映月湖散步时她有多开心,只是当时她有不得不干的事,没办法陪同,才让素问跟着去了。
哪里想到那次散步主子会遇到刘宝林,更没想到主子会被她推入湖中。
一想到这个,白芷深感愧疚。
她的脸上强行挂上了一丝笑容,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沈舒然,安慰她:“没事了,主子,咱们已经走远了。”
听到这话,沈舒然拿着手帕的手拍拍胸脯,然后感慨地问白芷:“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谁?”沈舒然的话音刚落,白芷有些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捕捉到沈舒然那充满探究的目光,她立刻明白了主子所指之人——宣妃。
白芷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嗯,是的。当时皇上刚登基,朝中的大臣们心中多有不服,认为皇上的皇位来得不够名正言顺,他们暗中支持静王,希望他能取而代之。是俞太尉主动将宣妃娘娘送入宫中,以此表明他的立场,这一举动才使得朝廷中的反对声音稍稍平息。”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俞家是世家大族,无论是前朝还是今朝,他们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人数众多。而俞太尉膝下只有宣妃娘娘这一位女儿,因此,宣妃娘娘自小就被娇生惯养,一入宫便被封为高位,她的脾气自然也就不会有所收敛。”
白芷一番话说完,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沈舒然则是一脸认真地听着,边听边点头,直到白芷说完,她似乎还沉浸在其中,表情有些出神。
其实,沈舒然并非是真的意犹未尽,她只是觉得白芷所透露的信息并不完整,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以白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晓太多宫廷秘辛。
沈舒然疑惑地是,皇上想让宣妃或者是俞家这么嚣张吗?
白芷见沈舒然沉默不语,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沈舒然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
沈舒然尽量保持镇定,但她的眼皮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她强打起精神,说道:“那咱们赶紧走吧。”
好困。
沈舒然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睡觉,自己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哈欠了。
要是在现代,自己怎么会连大个哈欠都要看场合。
但是若她在这小道上不小心打了哈欠,被好事者看到,说不定真的会有人借题发挥,给她安上一个“失宜之罪”。
这里是古代,是礼仪繁复的宫廷,任何一点小小的失态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白芷似乎感受到了沈舒然的疲惫,紧了紧扶着她的手,轻声安慰:“主子,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
沈舒然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步伐略微加快了一些。
两人沿着小道继续前行,她们走了许久之后,一个小小的八角亭映入眼帘,亭中坐着一位宫装女子,正是伊宝林。
她身着淡蓝色的宫装,发髻上插着一支精美的翠竹簪,正坐在古朴典雅的石桌上品茶。
这里离她的瑶花阁这么远,她来这里喝茶做什么?
沈舒然加快了脚步,假装自己没注意到,但这时伊宝林却无意中抬头,恰好看到了她。
她看到伊宝林眼中刻意闪过一丝惊讶,于是明了,她这是刻意坐在这里等自己呢!
伊宝林站起身来,像是要与她说话。
真烦,自己只是想在请按之后补个觉而已,怎么会这么难!
沈舒然只能走到亭子前,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向伊宝林轻轻施礼。
“沈宝林,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伊宝林的声音柔和动听。
沈舒然皮笑肉不笑:“伊宝林,我本是随意走走,不成想遇到了你。”
伊宝林的视线落到沈舒然的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请安时听闻妹姐姐落水了,如今好些了吗?”
虽然伊宝林和沈舒然同为宝林,但还是要称呼沈舒然为姐姐,因为沈舒然先她被封为宝林。
“好些了。”
说些废话干什么,沈舒然心里不耐烦地想,想说什么赶紧进入正题好嘛!
“沈妹妹可知道锦秀宫有一处偏殿,名叫兰心阁?”伊宝林不经意地提起。
有吗?沈舒然不知道,她这几天只在她的院子里加紧完成任务呢,没时间去外面瞧瞧。
沈舒然眼神瞥过白芷,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白芷点头。
伊宝林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尴尬地笑道:“沈姐姐没去过也情有可原,兰心阁位置偏僻,在锦秀宫中并不好找。”
豁,她已经给自己想好理由了?!沈舒然吃惊,她对伊宝林要干什么更感兴趣了。
伊宝林接着说:“妹妹曾经在兰心阁住过一阵子,那时想去秋叶阁拜访姐姐,那成想当时姐姐得病起不来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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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去了也是打扰姐姐,于是便作罢,只等姐姐身子痊愈之后在寻合适日子登门到访。”
她停顿一下,眉头微皱,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悲伤,“只是可惜,不久皇后娘娘便让我迁宫至长信宫的瑶花阁去了,一直未找到机会再见姐姐。”
瞧瞧,这才是演技派,说悲伤就悲伤,伊宝林要是在现代,怎么也得个影后。
沈舒然有些尴尬,人家都伤心了,自己是不是要安慰人家一下。
她只能回道:“姐姐也是一直想见到伊妹妹,伊妹妹不必悲痛。”
伊宝林:“得姐姐这句话,妹妹便放心了,妹妹一直害怕沈姐姐计较呢。”
沈舒然:好你个……白莲花?不知道叫什么,反正让自己挺不舒服的。
“那里的话,难道在伊妹妹心里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吗?”反击!
伊宝林尴尬地说:“是妹妹多心了。”
她话头一转,“其实妹妹有幸见过姐姐一面,那时正姐姐面色不好地向秋叶阁匆忙地赶,妹妹不想妨碍了姐姐,没有跟上去。”
哦,你见过我,然后呢?
伊宝林接着说:“如今姐姐的容颜与那时相比,真是云泥之别。请安礼毕后,皇后娘娘还特意向妹妹提起说姐姐已是愈发秀丽动人了。”
把皇后搬出来了,要说出她的目的了吗?
伊宝林身子凑近沈舒然,声音低些:“姐姐可是用了什么法子?”
沈舒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绕了这么一圈只是向她求变美的法子?
不过放在这里也算合理,变美之后不久更有机会获宠了吗,像伊宝林这样渴望承宠的嫔妃,自然觉得能变美的法子很稀有。
可问题是,自己没有啊!
本身原来的沈舒然便不丑,只是她从小得病,身子瘦弱,她的五官和脸型不适合太瘦的脸颊。
现在由于沈舒然吃了灵宝丸,健康了些,她又变得爱吃饭,脸上的肉自然多了些,这就让她看起来更漂亮了。
沈舒然的语气带着愧疚,“姐姐没有什么变美的法子啊,不过是病好了而已,加上大家久未见到我罢了。”
这可是实话,就是不知道伊宝林信不信了。
伊宝林明显是不信的,但也没露出恼怒的表情,“是妹妹唐突了,看姐姐从那边走来,可是要回秋叶阁?”
问完自己想要的之后能放自己走了,沈舒然不以为然地想。
“是啊。”所以别和我说话了,让我回去睡觉吧。
“哎呦,瞧我,一见到姐姐便觉得亲切,想和姐姐聊聊,没想到耽误了姐姐回去,真是妹妹的不是。”伊宝林面带歉意。
沈舒然能说什么,她把怪罪的话都自己说了,于是只能说:“无妨。”
伊宝林给沈舒然行了个礼,沈舒然便走了。
******
长安宫怡月阁
“这个贱人!”
刘宝林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脸色变得如同锅底般黑沉,显然是愤怒至极。
她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扫落,‘砰’的一声,碎片四散飞溅,茶水洒了一地。
紧接着,她又怒不可遏地转向身边的宫人,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力度之大,让那宫人瞬间嘴角溢出血丝。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刘宝林的声音尖利刺耳。
周围的宫人们战战兢兢,纷纷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成为刘宝林愤怒之下的下一个牺牲品。
前来传话的太监更是将头低到胸口,低声道:“奴才告退。”
说完便赶紧转身快步走了。
小太监心有余悸地想:这真不是个好活,下次还是让别人来怡月阁传话吧。
9. 第 9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紫萼刚一进屋便是这样的情形,她连忙将手中热气腾腾的茶壶轻轻搁置在角落的紫檀平角条桌上。
又小心翼翼地绕过屋内跪成一片的奴婢,她们的身躯蜷缩,头低如谷穗。
刘宝林的目光在紫萼踏入屋内的那一刻,她那被愤怒炙烤得几近沸腾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微微的冷却。
她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胸中的郁结似乎随着紫萼的出现而稍微松动。
紫萼是刘宝林从家中带入宫中的贴身奴婢,由她的父亲亲自挑选,因其聪明伶俐,被寄望于在复杂的宫廷生活中辅助刘宝林更好地立足。
刘宝林父亲曾叮嘱过她,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应与紫萼商议,因此,在怡月阁中,紫萼的地位非同一般,仅次于刘宝林。
跪着的宫人余光瞥到紫萼出现,仿佛抓到了一丝救命的稻草,心里都暗中松了口气。
刘宝林的性情多变,常常会无缘由地对身边的宫人发作,情绪波动剧烈。每当这种时候,紫萼总能凭借其机智和圆滑,用寥寥数语便能让刘宝林的怒火平息。
因此,宫人们都对紫萼充满了感激之情,她在怡月阁中不仅是刘宝林的心腹,也是大家心中的定海神针,她的存在让整个阁内的宫人感到心安。
紫萼缓缓步至刘宝林身旁,声音轻柔而关切地询问:“发生何事了,主子?”
刘宝林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爆发开来,她带着一肚子火气道:“还能怎么了!今天请安过后,皇后那边派人送信来,说我自个儿定的惩罚太轻了,竟然让敬事房把我的绿头牌再撤下去两个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露出她对这一决定的强烈不满。
她的双眉紧锁,几乎要在额头上打结,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充满恨意的话:“这个姚才人,简直就是附骨之疽,怎么都甩不掉!”
刘宝林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冰冷的怒火,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这姚才人的名字就像一个魔咒,让她恨得牙痒痒。
紫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悟,她身为刘宝林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入宫的初衷就是为了守护刘宝林,自然对姚才人与刘宝林之间的恩怨纠葛了如指掌。
姚才人是内常使姚锐的嫡次女,姚夫人一共生了两女一男,她的弟弟年纪最小,与两位姐姐相差甚远,而姚才人与其姐姐年龄相近,仅有一岁之差。姐妹间情感深厚,相互间几乎没有过争执。
姚才人的姐姐,性情温顺,嫁给了刘宝林的哥哥刘世。刘世沉溺于声色犬马,行为放荡不羁,尤其在姚姐姐怀孕期间,更是宠爱妾室,忽视发妻。而刘世的母亲偏袒儿子,有时甚至助纣为虐,姚姐姐在刘家遭受了刘宝林及其母亲的欺凌。
这也就导致了姚姐姐在生产时不幸身亡,连同胎儿一同离世。
随后姚姐姐生产时一尸两命,她的尸骨还未凉,刘世便把宠妾抬成妻,而未入宫的刘宝林更是不留余力的在姚才人面前夸耀她的姐姐时如何卑微地讨好她的。
姚锐晚年得子,对儿子极为重视,在刘宝林的父亲承诺将来会助姚才人的弟弟一臂之力,使得他往后的路更加顺畅后,便不再追究女儿在刘家的遭遇。
姚才人的母亲虽然对长女的命运感到同情,但她的心思更多放在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光耀门楣。
姚才人的弟弟年幼,当她出生时,姐姐已届及笄之年,因此,姐弟间接触有限,感情自然不深。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只有姚才人一人铭记着姐姐的遭遇。自从刘宝林入宫后,姚才人便不断找她的麻烦,以此来发泄对刘宝林及其家族的怨恨。
刘宝林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那声音在静谧的怡月阁内回荡。“还有那个沈宝林,她也敢顺着杆爬!”她的眼神如同利箭,似乎能穿透层层宫墙,直刺那个胆敢附和的沈宝林。
紫萼赶忙上前,轻柔地握起刘宝林刚刚猛烈拍打桌面的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面庞上充满了关切与心疼。“主子,何苦为她们动气?伤了您自己,那可真是不值得。”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刘宝林自己也有些疼,但是不好在脸上显示出来,如今被紫萼一揉,愤怒也被平息了些,“我如何不生气,我原本只是看沈宝林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生气,我就轻轻那么一碰,她就入水了,我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她身子太弱,连站都站不稳。”
紫萼:那你没事推人家干嘛。
刘宝林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干草。“我都已经向她低头道歉了,甚至闭门一个月为她祈福,她竟然还不满足,跑去和皇后告状!”
紫萼:那人家落水之后可就差点死了呢!
紫萼心里默念,都是为了生活,她是主子,她是主子,一切以她为主。
刘宝林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和一丝懊悔:“哎,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对计划被打乱的失望。
原本,她以为皇上还要一个月才会回宫,这才主动提出闭门一个月,以示忏悔和诚意,却没想到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错误的。
她的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追究到底,看她不把告诉她消息那个人的皮扒下来!
紫萼温柔地安抚着刘宝林的情绪,安慰道:“主子不必过于担忧,皇上刚刚南巡归来,政务必定繁忙,这样反而使得他进后宫的时间减少。主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调养,保养好自己的身体。”
她的语气激昂,“待到皇上再次召见时,主子将以全新的面貌出现,皇上定能洞察主子的才华和魅力,看到您与众不同的那一面。”
刘宝林似乎被她的话开解到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平和,语气也恢复了从容。“你说得对,”
紫萼接着说:“奴婢在一本古籍上曾经瞧见过,经常生气容易脸上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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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主子你可千万不要中了她们的计谋,她们就是想让您生气,让您变丑了。”
刘宝林一听,有道理,“行吧,我才不会如了她们的意呢!你们都下去把,这次先绕过你们。”
宫人们听到刘宝林的话,纷纷松了一口气,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怡月阁又恢复了宁静。
*******
沈舒然之后便畅通无阻地回道了秋叶阁,素问早已经在屋中等候。
等沈舒然出现后,素问行礼,“主子您回来啦。”
沈舒然轻轻点头。
素问:“今日不知怎地,有好多其他宫里的人来给咱们送礼,小主可要看看?”
沈舒然知道原因,与她说道:“今日姚才人提起我被刘宝林推入水的事情,许是因为这个。”
素问脸上带笑:“姚才人可真是个好人呢!主动帮主子说话。”
沈舒然无奈地笑了笑,“傻素问,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我呢。”
她可是记得当时她向姚才人投去感激地眼神时姚才人不屑的神情。
白芷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人脉广,平常和她们聊聊,便知道得差不多了,她将刘宝林和姚才人之间的原因详细地将给沈舒然和素问听。
沈舒然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而素问则是一脸被欺骗的沮丧。
沈舒然安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素问,你记着,别人无缘无故地帮你,你可以心怀感激,但也一定要深究一下背后的原由。”
素问胆大是件好事,但就是没脑子,为了她和自己的安全着想,沈舒然决定对她进行心眼子练习。
素问一副受教的模样,将沈舒然和白芷逗笑了。
白芷打趣道:“你啊,以后要学的多着呢!”
素问扭动着身子,害羞道:“我知道了。”
正当她们一片开心时,听到门外的声响。
是一个面生的太监,他说:“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给沈宝林送礼。”
沈舒然面上生出一个客套地笑,转身瞥了一眼白芷,说道:“劳烦公公替我传话,替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白芷了然,掏出一个荷包,悄悄放进小太监的怀里。
小太监脸色先是一惊,又伸出手将荷包藏在衣服里,再是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那是自然,奴才告退。”
被她那么一打搅,沈舒然感觉睡意上涌,她转身和白芷素问说:“我先歇歇,你们先出去吧。”
因为锦秀宫和秋叶阁太大,打扫人手不够,所以白芷和素问平常也有事情要做,沈舒然知道,便不轻易将她们留在这里。
再次醒来已是巳时,沈舒然将白芷叫过来,说道:“你去将锦绣宫的宫人们都叫过来,我有些话要说。”
白芷不明所以,但还是去做了。
过了一刻左右,地上便跪着一大片宫人。
10. 第 10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锦秀宫有正殿和后殿,正殿两侧有东配殿和西配殿,后殿两侧有后西配殿和后东配殿。后殿和正殿中间有花园和鱼池,还有东西凉亭,正殿后还有小厨房和下人房。
沈舒然的秋叶阁便是东配殿,伊宝林原来还是御女时住的兰心阁是后西配殿,两个地方距离甚远。
由于锦秀宫地处偏僻,所以周边空地被充分利用,建起了众多房屋,使得每个宫殿的规模都远超寻常。
因为锦秀宫还没有主位,所以小厨房被封着,但是林林总总算下来还要有七八个地方要清扫。
所以算上白芷素问一共有个十二个宫女和三个太监。
宫女每三人为一排,跪成四排,太监单独跪一排。
沈舒然的视线缓缓地在队列中穿梭,目光在每个宫女的脸上轻轻掠过,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当她来到队列前端,沈舒然的眼神突然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停在了第一排的第三个宫女身上。那宫女的面色苍白,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波动。
沈舒然不动声色,继续盯着她。过了几秒,她的目光离开了,那个宫女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些来,下一刻,沈舒然地目光再次刺向她,她冷声说:“你,到这边来。”
那位宫女身子害怕地抖了抖,畏畏缩缩地站出来,低垂着头,等待着沈舒然的审问。
其他的宫人心里紧绷着,都在心里祈祷审问赶紧结束。
但是沈舒然的行动没有如她们所愿,视线如同流水般滑过第二排,最终在第三排的第二个宫女那里再次停驻。
这位宫女的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她也有问题,但是沈舒然没有立刻让她站出来,而是立刻扫过心理没有准备的第三排。
嗯……这三个人倒是还行,没有异常的。沈舒然在心理默默思考。
这种方法是她上学时班主任常用询问谁犯错的手段,没想到在古代还能有用。
她的视线移向了站在小夏子身边的太监。
他身旁的这位太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手脚不自觉地颤抖,仿佛刚刚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舒然的心中微微一动。
一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变化,往往揭露了人心深处的秘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愈发威严,仿佛穿透宫人们的外表,直视她们内心深处。
沈舒然有些苍白的嘴唇轻启,把她觉得有问题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叫出来。
然后语气加重,秀眉皱起,说道:“还有人要主动说的吗?如果没有,被我查出来,下场只会更惨。”
没被叫到的宫人心中刚生起的确幸又被浇灭,她们忙磕头表忠心说:“没有。”
沈舒然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只等以后她再派人追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杀鸡儆猴,给这些明显犯错的人惩罚。
于是她的语气变得和缓,眉间的阴晦散去,摆手道:“起来吧,站着看。”
沈舒然转身走到屋子里的扶手椅旁坐下,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桌上,目光如炬,审视着跪在下面的三人。
首先审问的是第一排的第三个宫女。
沈舒然的眼神如电般摄人,那宫女在沈舒然的目光下,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她一五一十地将她犯的错说出来。
那天,她趁着众人忙碌之际,悄悄地溜到了后院的角落里。背靠着树干,假装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实际上却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她的手中握着一块破旧的帕子,轻轻地在空中挥动,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实则帕子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上。
沈舒然听着宫女的供述,眼神中有着严厉的斥责。
这不就是她在现代的同事嘛,工作不上心做,非要等第二天自己帮着做。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你不仅懒散懈怠,更以欺诈手段逃避职责,这样的行为,岂能轻饶?”
宫女听后,身体抖如筛糠。
沈舒然静静地坐在高位上,眼神中的寒意让整个殿堂的气氛都凝固了几分。
她缓缓开口,声音冷硬而坚定:“你身为宫中之人,却疏于职守,行欺诈之事,此行为不可容忍。现判你禁食一日,以思悔改;并扣除本月例银,以示惩戒。”
还好最后那个同事因为能力不足被开除了。
宫女听到惩罚,身体一颤,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她连忙磕头谢罪:“奴婢领罚,感谢娘娘开恩。”
沈舒然的目光转向第三排的第二个宫女,在沈舒然的严厉追问下,她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宫女跪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娘娘您妆台上的那枚翡翠簪子。”
沈舒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枚翡翠簪子是原身的心爱之物,平时珍藏在妆台之中,不轻易示人。没想到,竟是被身边的宫女所盗。
“你可知,偷窃主上之物,是何等重罪?”沈舒然的声音冷若冰霜,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位宫女。
宫女身体颤抖,泣不成声:“奴婢知罪,奴婢是一时冲动,看到簪子精美,心中起了贪念,才做出了这等愚蠢之事。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娘娘开恩。”
沈舒然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偷窃主上之物,按宫规应重罚,但念你尚有悔改之心,便从轻发落,在房里反省三日,扣除半年例银。”
宫女听到惩罚,心中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位太监,他的罪行轻微,不过是偷吃了厨房的糕点,这在宫中虽是不允许,但也并非不可饶恕。
那位太监低垂着头,面露愧色。沈舒然看着他,这样的小过失在宫中并不罕见,通常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
“你偷吃糕点,虽是犯了小错,但宫中规矩不可废。”沈舒然语气稍缓,显然并不打算过于严惩,“然而,规矩即是规矩,不可轻忽。”
太监闻言,连忙磕头求饶:“娘娘开恩,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沈舒然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既是初犯,且情节轻微,本宫不欲重罚。但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从今日起,你每日需至厨房帮忙,直至月底,以儆效尤。”
太监听罢,连连磕头谢恩:“奴才谢娘娘恩典,定当用心悔改,绝不再犯。”
沈舒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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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她站在殿堂中央,眼睛沉如深海,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宫人。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之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沈舒然的声音在殿堂内回响,让每一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今日对他们的处罚,便是给你们的一个警示。”
她停顿了一下,让宫人们有时间消化她的话,然后继续说道:“宫中规矩,乃是为了维护秩序,保障宫廷的和谐。若是有人再敢触犯宫规,不论是何理由,都将受到严惩,绝不姑息。”
沈舒然的目光在每个宫女的脸上停留,仿佛要看透她们的心思:“我希望你们记住今日之事,以此为戒,恪守本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挑战的权威,让在场的宫人们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若有人再犯,不仅自身难保,还可能牵连家人。”沈舒然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也不希望有人因一时之失,而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
宫人们知道,她不仅是在说今天这三个人所犯的事情,更说的是她们与其他宫里联系的事情,今天的事不过事她借机向她们发出警告罢了。
因为锦秀宫没有主位,而且只有沈宝林一个主子住在这里,她又身子不好,性格软弱,平常不管事,所以锦秀宫的宫人是过得最滋润的,想偷懒就偷懒,如今这件事一发生,她们就知道,以后她们就要像平常一样遵规守矩了。
“退下吧。”沈舒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命令般的语气,不容置疑。
宫人们纷纷跪地磕头,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殿堂。
然而,就在宫人们即将全部退下的时候,沈舒然突然开口:“素问,白芷,你们留下。”
素问和白芷心中一惊,她们知道,沈舒然特意留下她们,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沈舒然看着她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信任和期待:“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
素问和白芷连忙点头,表示明白。她们知道,沈舒然特意留下她们,必定是对她们有所期望。
“你们二人,是我最信任的宫人。”沈舒然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素问是在她落水后不顾危险勇敢出声,而白芷则是从她入宫便从一而终地服侍她。
“我希望你们平常的时候能够盯着她们一些,要是她们有什么异常,随时告诉我。”
素问和白芷心中一征,她们知道,沈舒然这是觉得锦秀宫里有别人的人。
她们目光坚定,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盯着她们。
沈舒然看着她们,脸上绽放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能做好的。”
唯一从老板那里学来的东西,也是能发挥作用了。
素问的表情最好懂,明显是被沈舒然的话感动到了。
沈舒然摆手:“白芷你去将今日嫔妃送的礼物等级入库,素问你去将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拿到八仙桌上,我瞧瞧。”
听完她的话,白芷和素问服身行礼转头走了。
11. 第 11 章今天侍寝了吗?没有
皇后娘娘送来的是一些香,还有几匹柔软素雅的绸缎。
沈舒然拿起一炷香,让素问将剩下的东西给白芷送去。
房间只剩下沈舒然一人,她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能检查一下这炷香的成分吗?”她问道。
“能,5个才女值。”001声音冷酷。
沈舒然咬咬牙,“行。”
不怪她多心,电视剧里皇后一般都不是好人,更何况还是皇后送她的东西还是最容易出事的香。
001:“里面含有……”
沈舒然:听不懂。
“你直接告诉我有什么功效就行了。”沈舒然打断道。
“诚惠三个才女值。”
……
“行!”沈舒然愤愤地说道。
001详细地解释,总得来说就是使用久了会导致人不易怀孕。
至于吗,自己还没见过皇上呢!这是宁可错杀一人不可放过一个啊,佩服。
不过后宫佳丽三千,这工程量是不是有点大啊。
沈舒然问:“那我点这个是不是不会毁坏我的身体,只是会让我不会怀孕啊?”要是除了不能怀孕对身体没坏处的话,她就点上,反正她也不想怀孕。
001:“是的,它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宿主点上它可以缩短服用灵宝丸的时间。”
好耶!
正巧素问送完东西回来了,沈舒然就让素问把香点上。
素问什么也没问,傻傻地点上了。
今日是小夏子去拿的午膳,经过这么一系列的事,时间已经到午时了。
不过小夏子的手里拿的东西可比素问去拿的时候多。
他先将午膳摆在桌子上,又从另一个精致盒子中取出一个盘子,仔细瞧着盒子里还冒着冷气。
秋叶阁是东西向的布局,窗户大多是北向的,四周还有许多高大茂盛的树木,将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因此在炎热的夏季,秋叶阁即使不用太多冰块也显得凉爽。
这还是沈舒然头一次看到从御膳房拿来冒着凉气的东西呢!
盘子上摆放的是一座晶莹剔透的酥山,那乳白色的酥体在冷气的环绕下,显得更加诱人。
酥山的峰尖微微颤动,仿佛是雪山之巅的最后一抹纯洁,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小夏子小心翼翼地将酥山放在桌子中央,只见凉气袅袅上升,迅速弥漫开来,与室外的烈日炎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沈舒然眼里划过一丝好奇,这是什么?看起来有些像现代的冰淇淋。
小夏子站在一旁,嘴角含笑,他心中明了,沈舒然肯定会喜欢这份独特的冷饮。
他悄然退至一侧,默然不动,只等沈舒然自己拿起勺子细细品尝。
沈舒然轻轻拿起一小勺,触及那冰凉的酥山,感受到它的质地细腻而柔软,仿佛是初雪落在指尖的触感。
挖入一勺送入嘴中,那冰凉的口感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甜蜜而不腻,乳香四溢。
好吃!和现代的冰淇凌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眼看着一整盘将要被沈舒然吃完了,小夏子心里有些心虚:主子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凉的,不会不舒服吧?
沈舒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经常生病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好东西不常有,能吃就赶紧吃。
酥山是被保存在凌阴中的,等到主人要品尝时从中拿出来,旁边加上一些冰块,防止它快速融化。
不过天气炎热,酥山只要已离开冰块就会开始融化,但是就在这慢慢化开的时候,沈舒然已经一点点儿地吃完了整座酥山,它才刚有点儿软塌塌的,就已经被她吃了个精光,盘子里啥也没剩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白芷登记完物品后,来找沈舒然汇报。
她推开门,目光立刻被桌上的异样吸引。今天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空盘子,白芷定睛一看,只见沈舒然正拿着银制的勺子,而她面前的盘子上,酥山已经一扫而空,只剩下几滴乳液和淡淡的奶香,盘面还印着酥山融化后的水印,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美味。
白芷的眉头紧皱,气鼓鼓地快步走到沈舒然身边。
沈舒然感受到白芷的怒气,拿着勺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
白芷一把抢过沈舒然手中的勺子,语气中带着责备:“主子,您的身体才刚刚好一些,怎么能一下子吃这么多冰品呢?”
她转头看向小夏子,语气中带着责问:“小夏子,你怎么不知道提醒主子呢?”
小夏子连忙弯腰,声音中满是讨好的歉意:“对不住,白芷姐姐,奴才一时忘记提醒主子了。”
沈舒然见状,不想让小夏子因自己受责,便对白芷撒娇道:“好白芷,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冰的了,就这一次,下次一定不会吃这么多了。”
白芷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我也是为主子的身体着想,您本来身子就弱,如今要是再吃坏了,可如何是好。”
沈舒然连忙保证:“我说真的,下次一定不会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转向小夏子说:“小夏子,你下次一定要提醒我。”
她又对白芷说:“还有素问,等下你和素问说,不让我再吃那么多冰的!”说完,沈舒然偷偷观察白芷的表情,却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沈舒然顿时有些恼了,指着白芷说:“好哇,你个白芷,敢耍我了!”
白芷却毫不畏惧,笑着回应:“主子已经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主子可不能反悔。”
沈舒然见状,只得妥协:“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白芷的嘴角终于扬起了真正的笑容,她柔声说道:“主子赶紧吃饭吧,不然饭就要凉了。”话语中充满了对沈舒然的关心和宠溺。
沈舒然终于开始用饭,她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之后,抬头对白芷说:“你给小夏子一个荷包,算是谢谢他今天给我送来酥山。”
白芷听后,心中虽有几分不情愿——毕竟是小夏子让主子吃了那么多冰品——但主子的吩咐不可违,她只得从布兜里缓缓取出一个荷包。
小夏子的目光紧随着白芷的动作,看着她手中的荷包一点点靠近,他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当白芷的手停在小夏子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感谢:“多谢主子。”
然而,当他试图拽过荷包时,却发现荷包被白芷握得紧紧的,不易扯动。小夏子暗中加力,而白芷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手中的荷包微微颤动。
沈舒然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白芷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小夏子喜滋滋地将荷包收入怀中,转头询问沈舒然:“主子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沈舒然有些尴尬地不敢看白芷的表情,支吾着回答:“你先下去吧,明天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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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你。”
小夏子应了一声“奴才告退”,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颠着荷包,似乎在确认里面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白芷看着小夏子的背影,不禁疑惑地问:“主子为何对那小夏子如此宽容?”
沈舒然放下筷子,解释道:“今天的酥山是他正式向我表示忠诚的方式,我让你给他荷包,便是接受了这份心意。”
她转头看向白芷,继续问道:“你说宫中有多少人能吃到酥山?”
白芷沉思片刻,回答:“至少是三品以上的高位嫔妃吧。”
她是怎么知道酥山这种东西的呢?这还得追溯到她曾经服侍的良婕妤。在良婕妤最受宠的时候,先帝才偶尔赐予她几次酥山,白芷因此才知道这种宫中的珍品。
沈舒然接着分析:“你看,你是因为良婕妤才知道酥山的,而小夏子却能将酥山送到我这个宝林手中。”
白芷立刻明白了沈舒然的言外之意,她聪明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沈舒然接着拿起筷子夹另一个菜放入嘴中,还没开始嚼,便听到急迫地脚步声。
沈舒然的手微微一顿,筷子上的菜肴悬停在半空,她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缓缓将筷子上的菜送入口中,那菜肴的滋味在舌尖轻轻绽放,却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风味。
急促的脚步声如同突然炸响的惊雷,显得格外刺耳。
素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慌乱的光芒。她的气息紊乱,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连衣襟都有些凌乱。
“主子,不好了!”素问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如同深秋的落叶。
“雪茶……雪茶她……死了!”素问的话断断续续,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哽住了喉咙。
雪茶,就是昨天承认偷了翡翠簪子的人,沈舒然早上让她呆在房间不准出去,没成想中午就死了。
素问毕竟是和雪茶朝夕相处过一些时日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虽然今天出了盗窃的事,但她还是不想让雪茶就此死掉的。
沈舒然的心猛地一沉,她放下了筷子,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泛起了波澜。
她站起身来,身姿依旧优雅,但那份从容之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雪茶死了?”沈舒然的声音有点低,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死讯。
背后之人竟然下手那么快?她只是对雪茶有些怀疑而已,因此只是先把她关在屋内不让她出去,防止背后之人反应过来将她灭口。
她原本在雪茶提出偷盗之后,便想到:雪茶能进入沈舒然屋内偷翡翠簪子,自然也能给她下毒。说不得是她主要任务是给她下毒,结果起了心思偷了簪子。
没成想背后之人竟如此果决,一看到雪茶被抓,不管什么原由,都找了最快的法子让她消失在世界上。
素问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沈舒然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格外清晰而坚定:“素问,你先别急,深呼吸,慢慢说。从雪茶进屋到她去世的每一个细节,你都要仔细回想,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素问听从沈舒然的吩咐,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泪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开始说道。
12. 第 12 章今天侍寝了吗?快了
“奴婢听说雪茶回去后便没有出来过,问了和她平常一起走的宫女,也说她没有异常。”素问的话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素问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沉重:“可就是我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呼吸了。”
沈舒然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暗自思忖:难道是中毒?但这种想法她并没有立刻说出口。
她对白芷说:“你将饭菜收起来吧,我也吃不下了。”
然后转头对素问说:“素问,你领着我去看看雪茶的房间。”
白芷听到这话,立刻紧张起来,试图劝阻:“主子,你可不能去那污秽之地啊,万一染上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如何是好。”
但沈舒然的态度坚定:“白芷,没事的,我总要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白芷见沈舒然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尽管心中不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奴婢陪着你一起去。”
雪茶的房间位于后殿,位置较为偏僻,需要穿过一座精致的假山和一条清澈的鱼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说不得会在这里逛逛。
素问推开了雪茶的房门,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人强行进入的痕迹。房间内整洁有序,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床上的被褥有些褶皱,表明雪茶确实在这里休息过。
沈舒然环顾四周,问道:“尸体呢?”
旁边一个面生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回答:“已经送去……”
她似乎没想到沈舒然会亲自来一趟。
宫女的话还未说完,沈舒然便打断了她:“送去哪里了?”
宫女低着头,声音更低了:“送去了义庄,等仵作来查验。”
沈舒然闻言,眉头紧锁,“什么时候?”
“刚,刚刚……”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沈舒然只好说:“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有一个看着比较年长的宫女站出来,声音有些不服气地说:“是奴婢让的,往常也有宫女犯错之后畏罪自杀,最后都是这样的。”
沈舒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宝林,就把架子摆得那么足,佩兰有些不福气。
沈舒然的声音带着怒火:“这么说,你做的就是对的?”
佩兰的脸上不见害怕,“奴婢不敢。”
“哼,我看你倒是敢的很,主子不发话就敢私自行动。”沈舒然说道。
她又和小夏子说:“你去和内务府说一声,佩兰不用在这伺候了,这不需要一个这么有主意的奴婢。”
小夏子领命,转身走了。
佩兰不见丝毫慌张,沈舒然一个不受宠的宝林,内务府哪有时间去管她那些闲事。
许是认为沈舒然说的根本不可能成真,她也就没有求情。
沈舒然怒气冲冲地走了,白走了这么一趟,受了这么一顿气。
001及时出声:“等等,我有办法。”
沈舒然迈步的动作一顿,又转身在房里绕一圈,在心里回复001,什么办法?
001:“嘿嘿,50个才女值。”
沈舒然无语:“你是掉才女值堆里了吧!太贵了,要不起。”
还不如自己再找办法呢!
她于是又转身想走,001赶紧挽留,“40个,你可以像看监控一样看到事情的全貌。”
沈舒然突然停住,像是达成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行。”
讲价公式就是好用,省十个才女值也是省啊。
沈舒然突然想到:“必须要在这个房间里才能看吗?”
001:“是的,最少要待在事情发生的地点一盏茶的时间。”
果然,沈舒然之前理所当然的想到,如果能想监控一样看到事情发生的全貌的话,她何不直接看是谁想给自己下毒,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了。
沈舒然回道:“行,换。”
001停顿了多长时间,沈舒然就在这刚死人的房间绕了多久。
白芷和素问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迷茫与忧虑,她们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终究未能发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沈舒然那徘徊的身影,不理解主子为何要在这不祥之地逗留。
沈舒然:我也不想啊,但是要实现情景再现就要在这里待够一盏茶的时间啊。
终于,001发出了“滴”的一声,那声音清脆而短促。沈舒然松了一口气,从屋中出去。
屋外,太阳正盛,耀眼的光芒洒满庭院,仿佛与屋内的沉重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舒然恰好饭后消消食,将这锦秀宫走一走。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锦秀宫竟然这么大!
怪不得人人都想升位份,做一宫之主呢。
她来到了西凉亭,缓缓坐下,目光静静地落在不远处的鱼池上。池水清澈,鱼儿在水中自由游弋。
沈舒然轻轻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一群宫人们温言道:“没事便回去吧,白芷和素问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宫人们齐齐行礼,然后有序地退去,留下沈舒然与两位贴身侍女在清静的庭院中。
沈舒然随即向白芷招了招手,语气亲切:“来,素问,你们两个都过来,凑近些。白芷,你在宫中的时间最长,和我说说宫里的情况。”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心中暗喜:主子终于开口询问了
这让她有一种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的感觉。
沈舒然却对白芷眼中突如其来的慈爱感到困惑,她眼中满是疑惑,眉间微微皱起,
白芷迅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一紧,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然后正色道:“主子,宫里的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奴婢虽在宫中多年,但也只能窥见一二。不过,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舒然:……
“你先和我说说她们在南巡时候的事情吧!”
“奴婢听随行的宫女说,南巡一行,随行的人有皇后,宣妃,许充媛,裴修仪,周美人,万充仪。其中当属宣妃,裴修仪和周美人得宠。”
其实说是得宠,也就是临幸过一两次罢了,当今的皇上是个不爱美色之人,原本南巡并不打算带妃子,但谁让皇上子嗣单薄,朝中大臣誓死力争让皇上带后妃前去,皇上才带了几人前去,而且除了宣妃,其他的嫔妃全部都不是上谏让皇上带嫔妃的人,可见皇上虽使妥协,但也不会轻易地遂了她们的愿。
沈舒然道:“看来她们几个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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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说话的,今日请安我便只注意到了许充媛。”
白芷道:“许是皇上看中的就是她们稳妥的性子。”
沈舒然点头,问道:“那整个宫中呢?”
白芷眼睛闪了闪,“整个宫中也差不多,皇上一个月多的时候有十日进后宫,少的时候不过两三日,皇上吝啬于给位份,宫中只有宣妃一个妃位。”
沈舒然:怪不得宣妃这么嚣张呢,原来是有皇上待她特殊的地方啊!
“这几年得宠得便是韩婕妤,裴修仪和周美人,再加上已经得宠三年的宣妃。”
沈舒然:“那从皇上还是皇子时就跟着皇上的嫔妃有吗?”应该会有些特殊照顾的吧!
白芷用力想了想:"皇后是皇上登基时册封的,原来皇上是皇子时没有正妃,但是有一个侧妃和侍妾,分别是万充仪和时美人,万充仪的父亲只是一个六品小官,而时美人家世更低,她原本只是一介宫女,意外得到皇上喜爱,被收为了侍妾。"
她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好像除了她们的位份给得比较高之后,皇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舒然:这么冷漠?好歹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啊!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沈舒然接着问:“那子嗣呢?”能有多单薄。
“不会一个都没有吧!”沈舒然的眼神很明显,皇上是不是不行啊!
白芷被沈舒然的眼神惊到了,连忙说:“主子你在想什么呢!皇上当然能行!白昭容有一个小公主。”
豁,好单薄的。
沈舒然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觉得皇上入后宫的频率这么低不太正常。”
白芷连忙制止她:“主子可不能胡说,隔墙有耳。”
沈舒然掩耳盗铃地捂了捂嘴,小声说:“素问你听到了吗?”
一直认真听白芷说话的素问蓦然听到主子叫自己,连忙捂住耳朵,“奴婢没听到。”
沈舒然被她的样子都笑了:“听到了吧,白芷,这周围就只有咱们这三个人,素问没听到,难道这附近还有皇上的暗卫吗?”
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皇上都有一批专属于自己的暗卫来收集情报么。
白芷听到主子说的话,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正经的说道:“主子,我说正经的呢,虽然宫里不可能有皇上的暗卫,但一定有皇上的宫人啊,你一定要小心。”
沈舒然一秒正色:“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胡说了。”
她拍了拍白芷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去吧,到午睡的时间了。”
素问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想听白芷说说宫里的故事,但看着沈舒然已经站起来走了两步,她也就赶紧收起了心思。
等到主仆三人走后,凉亭上的瓦片响了几声,像是有人在上面动作。
暗卫在顶上有些紧张,糟糕,差点就让沈宝林发现了,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皇上有暗卫的?而且,她还有胆子说皇上……不行。
想起皇上说过沈宝林这儿发生什么都要告诉他,这也要说吗?
他发出暗号,身后立马出现了另一个暗卫。
他对着另一个暗卫说:“你接着看着,我去复命。”
那个暗卫点头,他就转身用轻功飞向御膳房。
13. 第13章今天侍寝了吗?快了
校场位于皇城的东侧,占地广阔,一望无际的平坦土地上,弥漫着一种肃杀与庄重的气息。
四周高大的城墙如同铁壁铜墙,将校场与外界隔绝,墙头上旌旗招展,随风飘扬,增添了几分壮阔之感。
校场的地面经过精心夯实,黄土地面坚硬平坦,即使在连日的操练后,也少见坑洼。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偶尔微风吹过,卷起一缕缕轻纱般的尘埃,又缓缓落下,归于平静。
四周的树木虽然稀疏,但每一棵都挺拔而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晨光的映衬下,齐玉的神态显得尤为专注。
他的眼神如同锐利的鹰隼,紧紧锁定远处的箭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含一丝一毫的动摇。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紧绷,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在拉动弓弦的瞬间,也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他的双手稳健有力,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青筋凸起,彰显着力量的美感。
汗水沿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湿润了他鬓角的发丝
随着一口深呼吸,齐玉的左臂缓缓向前伸出,弓弦紧贴嘴角,箭尾轻触掌心,他的眼神更加凝聚,似乎能透过箭矢看到远处的靶心。他的右臂逐渐向后拉弓,肌肉在衣衫下绷紧,显露出力量的线条。
当弓弦拉至耳际,在呼吸的瞬间松开了弓弦,箭矢如同脱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靶心而去。
齐玉的身体随着箭矢的射出,轻轻向后一倾,但很快便恢复了平衡,箭矢准确无误地扎入靶心。
士兵们早已纷纷停下了手头的训练,在皇上放箭的瞬间,校场上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那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当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靶心,校场上爆发出了一阵由衷的赞叹声。士兵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敬佩。
“瞧见没,陛下那一箭,简直是指哪打哪,箭无虚发,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皇上的身姿,就像是天生的射手,我们什么时候能练就那样的技艺就好了。”另一名士兵回应着,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没错,皇上的射箭技术,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也得甘拜下风吧。”
王达海殷勤地将手帕递到齐玉面前,齐玉拿起手帕,擦拭着额头汗珠,对他们的赞叹充耳不闻。
忽然,一位面容平凡的侍卫穿过校场的喧嚣,稳步走向齐玉。
王达海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生出些许疑惑,他怎么没有见过他?正想要走上前去阻拦,却感受到齐玉投来的锐利目光,那目光如同寒冰,让王达海心中一凛,连忙收住脚步,退至一旁,为侍卫让出了一条通道。
侍卫走到齐玉身边,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但他身姿挺拔,低声在齐玉耳边汇报着什么。齐玉的脸上,原本的从容与轻松逐渐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所取代。
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连空气中的尘埃似乎也静止了。齐玉突然将手中的弓箭猛地掷向旁边的仆人。
仆人措手不及,险些接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弓箭。
齐玉随后转身,步履沉重地大步走出校场,留下一片惊愕与猜测的气氛在身后蔓延。
晚膳之后,御前太监刘公公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是否需要挑选妃子侍寝。
他本以为会得到和往常一样的否定答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公公喜出望外,连忙引领皇上步入宝座房。房内摆满了嫔妃们的牌子,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皇后和宣妃的牌子,刘公公心中暗自猜测,皇上今晚可能会翻宣妃的牌子。
然而,皇上的目光却越过皇后和宣妃的牌子,向后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目光在牌子间来回巡视,停留的时间有些长,让刘公公有些困惑。就在他以为皇上没有找到想要的牌子而准备放弃翻牌子时,却听到皇上声音低沉地询问:“沈宝林的牌子呢?”
刘公公心头一震,他立刻想到,午后没多久,秋叶阁的丫鬟曾来向他报告,说沈宝林身子不适,不能侍寝,他已经吩咐将沈宝林的牌子撤下了。
于是,他回答道:“今日沈宝林身子有些不舒服,午后便吩咐奴才将牌子撤下了。”
齐玉眉头一皱,显然是没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个太医过去看看,收起来吧。”
这是今晚皇上不打算进入后宫的意思了。
刘公公心中暗自揣测,人家生病自己不会请太医吗?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沈宝林装病?沈宝林什么时候吸引了他们这位性冷淡皇帝的兴趣了?
回想起当今皇上刚登基时,上一个掌管后妃侍寝的太监退位给他,刘公公如同久旱逢甘霖,欣喜若狂。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油水丰厚的位置,不仅可以享受权力带来的荣耀,还能在宫廷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每当想到先帝沉迷美色,日日翻牌子,入后宫,后宫嫔位为了侍寝不知给了上一个管事太监多少银子,刘公公就忍不住暗自窃喜。
然而,当他真正成为掌管侍寝的总管太监后,却发现皇上翻牌子的次数极少,甚至有时即使翻了牌子,也和牌子无关。
这让刘公公的喜悦逐渐转化为失望,他的油水连平常的管事太监都比不上。
刘公公哭丧着脸离开了宝座房,而皇上则回到了御书房,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
时间回到申时的秋叶阁。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沈舒然的脸上。
她刚入睡不久,微闭着眼睛,沈舒然中午吃了太多酥山,感觉着酥山的甜腻在胃中翻腾。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仿佛在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却始终无法找到。
呻吟声不自觉地从沈舒然口中发出,微弱而痛苦,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安静的空间了突然出现了痛苦的呻吟,引起了白芷和素问的注意,她们推开屋子的门,走到沈舒然床榻前,仔细地瞧着躺着的人。
沈舒然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白芷连忙唤醒沈舒然:“主子,主子,你还好吗?”
素问将沈舒然扶起来,后背靠着枕头。
沈舒然被唤醒,眼睛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
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天呐!我以后再也不贪凉了,肚子这么痛!
白芷和素问察觉到沈宝林的身体不适,心中充满了担忧。
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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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握住沈宝林的手,感受到一片冰凉,她无助得看向白芷。
白芷站起身,声音坚定地说道:“奴婢去请太医。”说完便转身跑去。
沈舒然刚想伸出手阻拦,眼前已经不见了白芷的身影。
素问有些责备地说:“主子就不应该吃那么多的冰。”
得,连素问都知道了。
沈舒然自知理亏,不出声。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不过不事白芷,是小夏子。
小夏子看到沈舒然虚弱地躺在穿上,立马跪了下来,一边说一边扇着嘴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知道主子身子不好还给主子拿酥山。”
沈舒然更愧疚了,本来只是自己贪图新鲜吃了这么多,也不至于连累这么多人。
她在现代一直是一个人,周围没有相处得很久的朋友,因此也不用太在意自己会影响别人。以前也有自己肚子疼的时候,不过也只是自己忍忍就好了。
现在她穿越到古代,一生病,就有这么多人忙前忙后。
哎,真是过意不去啊。
终于,外面一阵吵闹,是白芷带着太医来了。
还是章太医。
章太医上前诊治,语气不好地说:“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明知沈宝林身子弱中午还让她吃那么多。”
屋内的一众奴才低头,没有搭话。
沈舒然出声:“是我执意要吃的,不怪她们。”
是主子章太医也照骂不误,“如若沈宝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也不用找老夫来了,老夫治不好不听话的病人。”
……
很显然,章太医医术高超却不得嫔妃重用有很大部分是因为他的那张嘴。
沈舒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医生有着很大的敬意。
她态度诚恳地说道:“是,我知道了。”
看着沈舒然的态度,章太医眼中划过一丝意外,语气变得好了些,说道:“老夫给你开一个方子,按照方子抓药,吃一次便会好些。”
沈舒然感激地看他,转头和白芷说:“白芷去拿药方,素问,你去送送章太医。”
送走章太医,白芷去煎药。
小夏子抓着空闲,眼瞧着沈舒然脸色好些,用商量地语气说道:“那小主今日侍寝的牌子……”
沈舒然一听,想到了,她爽快地说:“那就让他们将牌子撤下来吧,我身子不适,不能伺候了。”
小夏子眼中闪过可惜,但还是语气不变,说道:“是。”之后便退出去了。
素问扶着沈舒然先躺下,等到白芷端来药再扶她起来。
药碗华贵美丽,瓷质细腻,蓝色与白色相间的釉彩,图案栩栩如生。
但里面的药确实黑黢黢的,离得不近便能闻道一股苦味。
沈舒然强撑着身体,闭着眼喝下去了。
之后由于喝药后遗症,又倒下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她突然听到屋内有人进来,接着又有人说话。
只是实在是疲劳至极,沈舒然无法睁开眼,只能听到白芷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白芷在啊……那就放心了,沈舒然心里放松地想。
她已经在潜意识里把白芷当作可以依靠的人了。
戌时,沈舒然悠悠转醒,白芷正在床榻下面守着她。
沈舒然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白芷注意到沈舒然醒来,连忙告诉她睡着发生的事。
14. 今日侍寝了吗?快了
原来是宋院判来了,他奉皇上的命令来给她看病。
白芷奇怪于皇上怎么会特别关照沈舒然生病这件事,于是开口问她:“主子,你不会在无意中遇见皇上了吧?”
沈舒然进宫之后没正式见过皇上,认错人也很正常。
沈舒然也是一头雾水,她努力回想,“没有哇,我这几天见到的全是女人,还有就是太监了。”
皇上应该不会假扮成太监遇到主子了吧,应该……不能吧。
白芷在心里疑惑了一下。表情有点扭曲,心绪一片混乱。
不对,那是肯定不会啊!谁叫好人皇帝遇见感兴趣的嫔妃不表明身份直接传召而是假扮成太监啊。
白芷简直想扶额,真是跟主子在一起久了,想事情的方向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自暴自弃地说:“说不得皇上觉得小主的名字好听,便上心了呢。”
沈舒然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云卷云舒,巧笑嫣然。
因为打娘胎里出来的毛病导致自己的女儿自小体弱,沈城一直很愧疚,他希望沈舒然如云般自在,期盼她以后性格开朗、乐观,能够安心地过完一生。
不过宫里的其他嫔妃也都是各个家族中养成的大家闺秀,名字也都各有来由,白芷的这个理由属于是很牵强了,但也没办法,谁能懂皇上的心思呢。
白芷以为自己不管是语气还是说的内容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无奈,但是沈舒然没有听出来。
沈舒然认同地点头,抿嘴,“我也觉得我的名字蛮好的。”
她的名字是院长妈妈取的,姓随了她自己的姓,舒然这两个字也是翻字典翻了好几天取出来的。
白芷:你开心就好。
白芷怕自己再聊下去心梗,连忙转换话题,“小主身子好些了吗?”
沈舒然还在沉浸于自己名字好听的喜悦中,听到白芷的话,才反应过来,“我感觉好多了。”章太医医术还蛮好的嘞。
001在心里戳穿她:“你根本就没病,不过是贪凉吃多了而已,自己挺挺就能过去。”
沈舒然骄傲地说:“哼,那又怎么样,有人关心我,有人给我看病。”
001:……
无言以对。
白芷提醒她:“主子明天几时醒来,可是要去请安?”
要是再不去请安就不礼貌了,还是去吧,沈舒然在心里思量着。
“去,比昨天晚一刻。”这已经是她能缩短时间的最大进度了。
锦秀宫虽然面积大,但是太偏僻了,步行去请安要花费很长时间。
白芷知道主子想偷懒,没拆穿她,只是说:“主子决定便好,只是别误了时辰。”
沈舒然对着白芷讨好地笑,“知道啦。”说着用手推白芷,“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看着面色已经好多了的沈舒然,又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手,白芷连忙说道:“奴婢告退,主子有什么事说话便是。”
回应白芷的是已经闭上眼睛的沈舒然。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沈舒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在内心呼叫001:“给我来一份围棋的入门书籍。”
午觉睡得太多了,一点都睡不着了,自己也不想起身,何不先赚点儿才女值呢。
001:“OK”
这么国际化?沈舒然吃惊。
001声音模仿沈舒然之前向她说自己有人照顾的语气,“那当然,我可是高科技产物,什么语言都会。”
看见别人模仿自己心里都会有些尴尬,更何况001是那种机械的声音,偏要学她的语气。
沈舒然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双手搓了搓胳膊。
“额。”它的脾气还挺大。
倏然,只觉得眼前一亮,沈舒然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本书籍,上面写着“傻子都能学会的围棋方法。”
……
001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可不是我公报私仇,确实是围棋入门书籍。”
沈舒然:“原谅你了,你走吧。”冷漠脸。
001:“好的,祝你好运。”没有冷漠脸,但是声音很冷漠。
沈舒然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没有一张图片,她眼睛充满疑惑地再返回封面,“傻子?我?”
不管怎样,沈舒然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了。
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少,沈舒然睡前的印象便是“势力范围……扩张……”
沈舒然伴着知识安然入睡,其他宫里却因为皇帝进了宝座房而喜出望外。
凤仪宫
夜幕低垂,在昏黄的烛火下,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神情专注,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翻阅着案头的文书。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在殿内,生怕打扰了皇后的沉思,周围的环境幽静无声,只有皇后处理事务的轻微纸页翻动声,再无其他。
脚步声打破寂静,云锦正走进屋内。
有人进来,皇后头也没抬,心思仍然在文书的内容上。
云锦显然是已经熟悉的模样,没有得到皇后允许便一直半蹲着行礼。
许是眼睛有些酸涩,皇后的目光从本上移开,随口一说道:“起来吧。”
云锦慢慢地站起身,以免腿麻摔倒坏了规矩,“殿前娘娘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今日进了宝座房。”
皇后漠不关心的模样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的眉尾一扬,声音比起前一句话有了起伏,“然后呢?”
云锦抬眸看了眼皇后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但是不知为何,待了不到半刻钟便出来了,临了也没有找人侍寝。”
皇后的手握紧了桌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打听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云锦一下子跪到冰冷的地板上:“殿前之人守口如瓶,严丝合缝,奴婢未能探得半点消息,辜负了娘娘的期望,还请娘娘开恩,宽恕奴婢的无能。”
周围的宫人也是抿着嘴,低着头,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皇后冷哼一声,站在她身边的霞光知道皇后的意思,温声说道:“云锦,你不必如此害怕,皇后娘娘仁慈,不会重罚与你,何必如此害怕。”
云锦听完,惊恐地抬眼,却说道:“是,皇后娘娘仁慈。”
佛口蛇心,说的就是她的主子了。
霞光用一种怜悯地眼神看着云锦:“你且回去吧,来日娘娘再处置你。”
来日,她还有来日吗?
云锦魂不守舍地出了宫殿,看着十五的月亮正圆,眼睛里不自觉地留下了一行清泪。
殿内的皇后对霞光说:“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满本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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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皇后哪像本宫一样,获得殿前的消息还要和众嫔妃一起。皇上连在外殿的奴才都不让本宫插手。”
其实娘娘的担忧不无道理,朝前的消息都比殿前的消息来得容易,他们这位皇上掌控欲可是格外地强,不允任何人窥得他的动向。
她虽然明白,但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劝解。
霞光劝导道:“娘娘何必忧心,您不能做到,其他嫔妃更是如此。娘娘每月初一十五都能见到皇上,该着急的该是后宫的嫔妃才是。”
初一十五来又如何,皇上也只是与她一同躺在床板上而已,但她不会和任何人说。
皇后心有郁结,“话虽如此,本宫就是心有些不实罢了,宣妃应该不会如此,毕竟皇上总是想着她。”
“宣妃再是如何得宠也就这几年了,娘娘何须在必败的人身上费工夫。”
作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霞光知道的必然很多。俞家这几年日益嚣张,已经要碰到皇上的底线了,按照皇上的性子,俞家也就是最近的事了。俞家倒了,宣妃那个没脑子跋扈的性子自然不会长久。
皇后长吁一口,“你说的是。”
正当皇后准备继续看时,有个脸生的宫女来了,她一进来就跪到地上:“参见皇后娘娘,奴婢有事要报。”
皇后眼前划过一丝好奇,开口道:“哦?什么事?”
那个宫女抬起眼,眼里写满野心,“奴婢听闻宋院判今日去了沈宝林的秋叶阁。”
皇后现在已经知道宝座房发生什么了,毕竟妃嫔撂牌子,她这个皇后也会知道,但是这宫女是如何知道的呢?
她想看看这个名不见转的宫女是如何知道的,于是引导宫女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那个宫女有一副好嗓子,听得人舒心,“宋院判一直都是以性格高傲著称,又怎会因章太医寻他帮忙便前去偏僻的秋月阁呢?沈宝林如今入宫才一月左右,之前被刘宝林欺负,也不见有人为她发声,可见她在宫中也是没有依靠的,没有靠山的她又怎么请得起宋院判呢?”
皇后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赞赏,能够察觉到这种明显变化的当属她身边的霞光,霞光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危险感。
她是最熟悉皇后这位主子的,有用的便多加关照,无用地便扔到一旁,霞光不想落得被丢弃的下场。
但是她现在不能开口阻止。
皇后声音现在是真温和,“你如今在哪?”
那位宫女回道:“奴婢在花房。”
“明日你便来凤仪宫当差吧!”皇后嘴角带了一丝优雅的笑。
那位宫女跪下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的嘴角越来越大,眼中也出现了些疯狂,“你以往名字便不重要了,明天起,你就是凤仪宫的云锦了。”
那位宫女的眼中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奴婢日后一定好好服侍皇后娘娘。”
皇后摆摆手,看着她这副不值钱的样子,眼中刚刚升起的忌惮少了几分,“去吧。”
那位宫女,哦,不,云锦转身离开,眼底却有那么一抹看不清的仇色,不过一瞬,又恢复到了在皇后面前殷勤但有点小聪明的模样。
皇后从云锦走后便不再坐在凤座上,而是站起身,在大殿来回踱步,口中轻轻念叨着“沈宝林”三字,
15. 今日侍寝了吗?快了
又是一个早晨,沈舒然被白芷从被子里拽出来,忙前忙后地替她穿好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梅子青色大袖披衫,木兰色百合纹绫裙,搭配同色系石青色帔子,胸前还系了一个黄色丝带。
宽大的裙摆和轻盈飘逸的宽袖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院长妈妈对她们很好,会在一周的特定时间给小沈舒然她们播放电视。
还在儿童时期的她们看到古装剧里的扮相,都格外新鲜,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总会把被子披到身上,将手藏在被子里,假装自己穿的和电视上的一样,来回走动,还会挤在和墙一样大的镜子前来回旋转。由于人多,她们有时甚至还会一起演电视剧中的情节。
沈舒然在现代已经二十五岁了,儿童时期见过相处过的许多人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件事却记得清清楚楚。
想着想着,沈舒然的眼睛里便充满了怀念,嘴角微扬。
白芷着急得手忙脚乱,看着不着急还在那笑的沈舒然,生气地拍了她的肩膀,“主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咱们位份低,不早去会惹事的。”
被白芷一巴掌从回忆拍到了现实,沈舒然反应过来,哦,对,她已经不是现代的那个上班族了。
沈舒然的动作也带着急切,主仆二人迈着小碎步朝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
沈舒然一进来坐下,伊宝林便前来搭话,“听闻姐姐昨日身子不适,传了太医,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她们虽然不能打听到皇上的消息,但是嫔妃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已经好多了,多谢妹妹关心。”沈舒然面带微笑,官方地回答。
沈舒然心里暗自说道:没事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伊宝林再次找机会和她说话,“沈姐姐可喜欢海棠花?”
沈舒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喜欢的。”
伊宝林面露喜色,“听闻知茗亭周围的海棠花开了,姐姐可有空与我一叙?”
想拒绝,但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沈舒然刚想出声答应,旁边的白芷小声开口道:“主子,章太医说您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走动。”
嗯?什么时候说过?
沈舒然侧头看白芷,白芷的眼中充满严肃和认真。
“是啊,真是不巧,章太医说我这个病,不能太劳累。待我身子好些了,我必定主动邀妹妹一叙。”
谁能说清沈舒然的身子什么时候好些了呢,只有她自己。
伊宝林明白这是推辞,看了白芷一眼,意有所思地说道:“姐姐身边的丫鬟真是心细,往后也要一直这样才好。”
沈舒然一看,身子稍微挡住了白芷一点,“妹妹说笑了,妹妹身边的丫鬟让我瞧着更灵巧些。”
伊宝林将沈舒然警惕的动作放在眼里,面上没露出一丝坏意,调笑地说:“都是别人的最好。”
真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让自己和这个呆子交好,和她说话,半天讲不出有用的来。
伊宝林决定今天先放弃,追太紧了也不好,要等待一个时机才行。
她向沈舒然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坐回她自己的座位上。
沈舒然回应礼貌的微笑,看她转身,嘴角有略微的僵硬,她快速地将嘴角放下,又马上挑起。
真是艰难啊,对每个人都要笑。
扑哧一声,清脆地笑声从前面传来。
沈舒然疑惑地转头看,原来是……谁啊?
白芷凑到她耳边说道:“是时美人。”
哦,是宫女出身,在府邸就跟着皇上的女人。
肯定不好惹,沈舒然在心里猜测。
和人说话总要抬头看人,沈舒然仔细瞧她,只见她眉目如画,清眸流盼,配上她今日穿得月白色宫装,当真是像是神话里的嫦娥,浑身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质。
沈舒然浅浅地咽了一下口水,先说明,她不是颜控。
但是她,也太好看了吧!
看着她的脸没没办法觉得她是坏人啊!
白芷在后面用手指戳了戳看美女看呆了的沈舒然,沈舒然被戳地一抖,反应过来,“见过时美人。”
时美人用手帕捂住嘴偷笑,声音犹如山上的清泉“起来吧,你可真有趣。”
沈舒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真是的,一见到美人就词穷。
她第一眼看到时美人便觉得有好感,明明伊宝林也是美的,但她就是亲近不起来。
沈舒然想,这大概是一种磁场吧。
她刚想到一个好一点的话题,便听到有人说道皇后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嫔妃说的,这种感觉有点像学生上自习时有人打报告评说班主任来了一样。
想到这个比喻,沈舒然又不自觉地笑了。
皇后坐在凤座上,满头精致的珠宝衬得她贵气十足,她满足得扫了一眼坐在下面温顺的嫔妃。
想到昨天得到的消息,皇后心里有些堵塞,又看了一眼沈舒然,发现她正在开心地笑,心里更不得意了。
于是说道:“沈宝林怎么笑得如此灿烂?”
沈舒然一惊,连忙敛住微笑,天杀的,连她笑也要管?
她面上恭敬地说:“今日伊宝林邀请臣妾去赏海棠,臣妾无福,身子不适去不得,只得心里想想。却突然想到儿时关于海棠的趣事,这才笑了出来。”
皇后却突然提起她的家乡,“本宫听闻沈宝林的家乡安阳县是种海棠的好地方,一直想去亲身瞧瞧。只可惜皇上南巡经过众多宝地,偏偏没到安阳县,沈宝林若是得空,也来凤仪宫给本宫讲讲可好?”
沈舒然无语,伊宝林请不动,皇后都亲自下场请了,她哪里有拒绝的余地,真不知自己是如何得了她们的眼了。
她回道:“能为皇后娘娘解闷,是臣妾的荣幸,只望不打扰皇后娘娘才好。”
皇后慈爱地笑,说道:“不打紧。”
配上她年轻的脸,让沈舒然感觉有点违和。明明岁数比她在现代的岁数差不了多少,却感觉老成了许多,大概是管理后宫劳累的吧!
沈舒然觉得有些安静,环视一周,原来是宣妃没来。
虽然她没来,但还是免不了要聊到她身上去的。
裴修仪冷不丁地说道:“臣妾听闻庄才人昨日跪了两个时辰,可还安好?”
她与庄才人没仇,但是不妨碍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庄才人难堪。
庄才人本就因为昨日跪了太久而身子不好,今日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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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强撑着来的,这等说完话回去休息,却没想到裴修仪会提起这件事。
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多谢修仪姐姐关心,臣妾好多了。”
有了裴修仪给皇后理由惩罚宣妃,皇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皇后看向庄才人的眼中带着可怜,“宣妃如今真是越发大胆了。本宫自小便听闻御史大夫庄大人如何宠爱庄才人,如今入了宫,便受到这样的欺负,本宫都替庄大人心疼。往后庄才人若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便来找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知道宣妃来日无多,皇后也就不会再惯着她。
有些脑子的嫔妃在下面腹诽,宣妃罚庄才人的时候谁不知道?也没见皇后去给她解围,如今到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又将庄大人扯进来,不就是想将这件事告诉给爱女如命得庄大人,让庄大人给俞家施压嘛。
她们都心知肚明,许充媛和叶御女也是。
许充媛看到今天皇后的态度,感觉有些不妙,因此没有开口为宣妃说话。
而叶御女纯粹是觉得宣妃没来,她位份低,不敢说话。她还只看着宣妃风光的表面,想搭着这条快要沉沦的巨轮呢。
皇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便放她们走了。
沈舒然松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真是没事找事啊。
她转头就想走,背后却传来时美人的声音,“妹妹可是要会秋叶阁?”
沈舒然虽然喜欢看美女,但是也不能耽误自己睡觉啊。
她心里不情愿,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是啊。”
时美人仿佛看清了沈舒然心底的不愿,温声说:“我会静月阁与妹妹顺路,妹妹可愿与我同行?”
沈舒然想拒绝,余光却瞥到了伊宝林在后面跟着。
伊宝林?时美人?
还是和自己喜欢的走吧。
沈舒然于是嫣然一笑,“自然是愿意的,时姐姐请。”
两人便结伴走了,留下伊宝林在原地,伊宝林目光沉沉地看着两人。
时美人觉得沈舒然有趣是一回事,觉得对方长得舒她的心是另一回事。
少其中一回事她今天都不会为之间两面的人解围。
时美人:“走吧,伊宝林已经走远了。”
沈舒然吃惊,她看出自己不喜欢伊宝林了?果然,能在宫里活得那么久的都不是傻子。
她面带感谢,说道:“多谢时美人。”
看着沈舒然真情实意的感谢,时美人觉得似乎可以和她结交一下。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帮过别人,但是感觉都是虚情假意的。也有地位低的嫔妃来讨好她,但是她们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言行举止中都带着高傲,像是时美人这种人,一看就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的家世,因此她也很少与人交往了。
今日这个举动,纯属是她心血来潮。
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吧,时美人心想。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到了静月阁,时美人与沈舒然分道扬镳。
沈舒然和白芷走回秋叶阁,回去睡了一小会,之后便专心看她的“傻子都会的围棋方法。”
*****
又是晚膳过后,皇上又走进了宝座房。
16. 今日侍寝了吗?侍了
晚膳过后,夜幕逐渐降临,锦秀宫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宁静与美丽。
沈舒然在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花园的一角。
玉兰花的轮廓在暮色中变得柔和,它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晚风中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在玉兰树的庇荫下,一张青石制成的棋桌静静地摆放着,桌面平滑如镜,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棋桌两侧,是两把精雕细琢的梨花木椅,椅背上刻有云纹,坐垫是用细软的丝绸制成,坐感舒适。
白芷点燃了棋桌旁的几盏宫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棋盘。
素问在一旁轻轻摇扇,驱赶着夜晚的微凉和蚊虫。
沈舒然坐在棋桌前,梨花木椅上垫着的丝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细腻。
白芷和素问则是一脸糊涂,主子这是要下棋吗?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可能是要她们陪着?可是她们也不会啊。
正当她们在心里激烈地斗争时,却突然看见沈舒然从宽袖中取出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正用黑墨写着极大的九个大字,傻子两个字尤其地明显。
素问性子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在宁静的花园显得格外响亮。
白芷虽然性格沉稳,努力憋笑,但此时也被素问的笑声传染,她努力维持着端庄的仪态,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眼角也泛起了笑意。
沈舒然原本就有些尴尬,此时听到素问的笑声,脸颊上立刻泛起了一片红晕,就像是晚霞映照在湖面上,美丽而羞涩。
她故作严肃地瞪了素问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不失温和。
素问接收到沈舒然警告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透露出一种孩子气的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用眼角偷偷瞥了沈舒然一眼,似乎在寻求原谅。
“素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笑吗?”沈舒然轻声责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觉得这本书太有趣了。”素问老实得答道。
白芷这时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素问,不得无礼。主子是初学者,需要看书是难免的。”只是书名太搞笑了而已。
沈舒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丝绯红仍未褪去,她的眼神重新回到了书上,试探性地拿了白子放到棋盘上。
白芷她们的疑问又出来了,自己和自己下棋吗?那也太厉害了。还是需要看书的初学者,便能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对弈。
没错,沈舒然就是那么厉害,她还在看书就敢挑战系统里的一级棋手了。
她执白子,系统中的棋手执黑子。每当棋手在沈舒然脑海中落下一子,她就拿一颗黑子落到相应的位置。
虽然白芷和素问两个人不懂棋,但不妨碍她们觉得沈舒然厉害。
小夏子端来了几盘点心和小食,放在棋桌的一角,供沈舒然在棋局间稍作休息时享用。
沈舒然正在全神贯注地和对面下棋,她的手指轻轻夹着一枚棋子,正要落在棋盘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监小福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跪地行礼,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微笑,声音略显激动:“主子,您可让奴才好找,皇上今晚召您侍寝呢!”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棋局的宁静。沈舒然的手微微一颤,棋子差点滑落,她迅速调整情绪,轻轻放下了棋子,微微颔首,面带淡笑:“知道了,下去准备吧。”
靠!怎么办?沈舒然心里焦灼地想。
白芷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被她掩盖,她轻轻点头,转身便开始张罗侍寝的准备工作,动作不熟练但有序。
素问的反应则更大,她惊喜地跳了起来,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好了,主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和香薰,让您今晚光彩照人。”
也……不用。
小夏子也是一扫平日的假笑,脸上露出真实的喜色,“恭喜娘娘。”
嗯,看来只有自己不愿意。
沈舒然脱力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棋盘上白子胜利的棋局,眼中带着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考了很久,算了,反正也不能抗旨,接受吧,沈舒然为自己开解。
沈舒然起身,离开花园,来到秋叶阁。
白芷和素问早已在那里等候,她们看到沈舒然进来,立刻迎上前去。白芷递上一杯热茶,素问则帮沈舒然脱下今日穿的衣服,换上侍寝的宫装。
串枝杏花边修饰着衣边的胭脂色暗花广陵襦裙,同色系绣着宝相花纹的大袖披衫,绯色的披帛。
这是沈舒然今天要穿的,比她前几日请安穿得不知道好了多少。
穿好衣服后,白芷将沈舒然带到铜镜前坐下,为她梳妆。
“小主,今日便不用化前几日那样的装了吧!”白芷问。
“不用了,化得淡一些便好了。”
沈舒然怕皇上见到之后给她一个欺君之罪,毕竟化完妆之后差距真的很大。
看着在自己脸上忙碌的白芷,沈舒然想了想,问道:“白芷,你觉得如今皇上如何?”
白芷眼睛瞬间瞪大,她仔细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小声说道:“主子不可随意大声议论皇上。”
沈舒然放低声音:"那咱们小声些。"
白芷:……
她谨慎地开口,“皇上登基的过程实在为世人震惊。他的生母原是普通的宫女,后来被先帝看上,强迫她为妃,先帝爱女色,喜新厌旧,不多久便厌倦了皇上生母,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家世支撑,很快宫女在景武帝五岁时被人歹人所害,之后皇上便被带到皇后身边抚养,但是皇后本人已经孕有一儿一女,年纪和景武帝年龄相仿,从小被养得骄纵奢侈,便可得知皇上的处境。
先帝身子亏空眼中,病魔缠身,太子无能,底下的皇子争夺权利,互相残杀。朝廷动荡,又有边境匈奴来犯。皇上主动请求前往北地,放弃争夺皇位之战,保卫国家。
皇上在边境打仗,犹有神助,十战十胜,使得匈奴士兵听到皇上的名字便四处流窜。
等皇帝击退匈奴,返回京都时,或者的皇子只剩下三皇子和六皇子了。至于太子,早在暗杀中被夺去了生命,先帝无能,至今未找到凶手。
先帝在弥留之际,写下圣旨,让三皇子即位。六皇子得知后起兵谋反,反军闯入三皇子宫殿,皇上奉旨勤王。
最后三皇子被杀,六皇子被捕,四皇子即位,改年号为景武。”
白芷说话的语速极快,非常害怕被别人听到。
她望向镜中沈舒然的眼睛,发现沈舒然一脸迷茫。
“我是问皇上长得怎么样?”沈舒然被白芷连珠炮似的话惊呆了,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等她说完才反应过来。
白芷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是她会错意了吗?
“剑气萧心,金相玉映。”白芷回道。
这么高的评价?沈舒然觉得自己应该别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是皇上,宫女怎么也不能说皇上长得丑。
白芷虽然说了那么多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可没有停下,现在已经化好了。
沈舒然抬眸看着镜中的人,只觉得她长得真好看。
她在现代中因为要努力工作,心情时好时坏,因此经常会暴饮暴食,脸上比现在胖了不知多少。
沈舒然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肉刚刚好,既不胖也不瘦,能完美地与五官和脸型匹配。
真是便宜那个皇帝了,沈舒然傲娇地想。
一切准备就绪,沈舒然随着太监出了秋叶阁。
夜晚的宫道,两旁是高高的宫墙,上面爬满了青藤,偶尔有宫灯的微光透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沈舒然看着那些摇曳的灯光,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皇帝长得好看一点儿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座座宫殿,来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富丽堂皇,宫灯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太监将沈舒然领到这里,说道:“小主请在此等候,皇上正在处理政事,稍后便来。”
沈舒然轻轻点头,太监便走出门去。
诺大的宫殿就只剩沈舒然一个人,她刚进门时有人陪在她身旁,都没有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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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来都来了,赶紧参观一下。
沈舒然精致地绣花鞋踩在柔然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她走到书架前瞧瞧,又走到墙边瞧瞧挂在上面的画。
画中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感觉。山峰之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草摇曳,鱼儿游弋,让人感到生机勃勃。
正在欣赏图上的风景,沈舒然突然想起自己“画”的部分还没有开张呢!刚刚燃起火的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沈舒然没了兴趣,转头想走向别处,余光发现摆在博古架上的花瓶。
她走近了,倒吸一口凉气,用吃惊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花瓶。
花瓶的形状独特,色泽鲜艳,仿佛是用一整块宝石雕刻而成。它的瓶身呈莲花状,每一片莲叶都细致入微,仿佛能够感受到莲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动态。瓶身上的纹路细腻而复杂,如同繁星点点,又如江河湖海。
花瓶的颜色是一种罕见的翠绿色,绿得深沉,绿得通透,仿佛能够看到绿色在瓶身中流动。
沈舒然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摸瓶身,感受着它光滑的质感。
突然耳后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要吓死人啊!沈舒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
身后的人离她极近,他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
沈舒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她想后退,却发现无路可退,背后是坚实的博古架,阻挡了她的去路。
她只能无奈地用手撑住博古架,上身向后仰去,试图拉开一些距离。
直到后背感到一种轻微的阻力,沈舒然不得已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而玩味的眸子。她的心跳更加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眼前的男人面容轮廓分明,线条流畅而有力,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丹凤眼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看起来像是在嘲笑她。
再加上因为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后,而沉淀下来的杀气和威严,都让人感到惧怕,不敢冒犯。
他穿着一件精致的龙袍,让人一眼能察觉到他的身份。
沈舒然心中慌乱,她的眼角泛起一丝红晕,她想要低下头行礼,但是眼前的男人却岿然不动,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只能颤抖着声音说道:“参见皇上。”
齐玉从小习武,身躯高大,沈舒然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他能清楚的看到沈舒然躲避的姿态和身后支着的手。
他的手臂伸展开来,他的身体也随之向沈舒然的方向倾斜,呼吸在沈舒然的耳边轻轻拂过,带着一丝热气。
沈舒然的心跳如鼓,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男的这么进接触过,她的脸颊热得仿佛能煎鸡蛋。
她疑惑地看着齐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后支撑身体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她不得不站直身体,身体几乎要贴到齐玉的胸膛上。
因为是夏季,齐玉穿得比较单薄,沈舒然的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丝绸的衣服下健壮的身躯。
哇塞,身材好好哦。沈舒然满意地在心里评价。
人手的大小和身高成正比,齐玉的手将沈舒然的手满满地包裹在手里,他的掌心很热,不知是紧张还是被传染地,沈舒然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齐玉的眼中露出一丝戏谑,漫不经心地说:“不必多礼,你在这何事?”
沈舒然忍住想把手抽出来的冲动,强装淡定地说:“臣妾瞧着这花瓶实在是精美,便想来看看。”
齐玉的眼睛里仿佛装着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他淡淡一笑,"既是如此,爱妃可是欣赏完了?"
沈舒然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自在地说:“完,完了。”
“那就寝吧。”齐玉说完,不等她的回答便拎起她的手走向龙床。
不,不是,不再聊聊人生什么的,这也太快了。沈舒然在心里吐槽。
齐玉迈的步子很大,沈舒然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
察觉到她的脚步有些慌乱,齐玉放慢了一些速度。
17. 今日侍寝了吗?侍了
但还是阻挡不了两人来到床榻旁。
齐玉松开了拉着沈舒然的手,自顾自地坐到床榻上。
看到他的动作,沈舒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学着他的样子与他面对面坐下。
坐下之后两人的视线还是有些参差,齐玉要低垂着眸子,沈舒然要抬起眼帘。
火热的目光让沈舒然感觉更加羞涩,她在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见到帅哥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沉默中,空气似乎凝固,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紫宸殿内回响,那种不言而喻的缱绻氛围几乎触手可及。
齐玉突然抬手,沈舒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他强硬地拖住后脑,不让她后退。
沈舒然感觉到耳边那一缕碎发被人用手撩起,原来是齐玉正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的眼神很深邃,身上的侵略感很强,让沈舒然忍不住害怕地红了脸,但这一举动却被身边的人误以为是害羞。
齐玉的嗓音变得比之前沙哑,他低头看着沈舒然纯净澄澈的双眸,说道:“害羞?”
沈舒然觉得他说话很直白,“嗯。”她轻轻地点一下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齐玉感觉她很有趣,于是安慰她道:“别怕。”
沈舒然害羞地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昏黄的烛光在紫宸殿内摇曳,光影交错间,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那份暧昧不明更加浓烈。
齐玉的手移至沈舒然的下巴,轻轻一抬,迫使她面对自己。沈舒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牙齿轻轻咬住下唇。
沈舒然眼前又出现了齐玉的脸,不安让她整齐洁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嘴唇。
看着她的动作,齐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他冷硬而坚定地说道:“松开。”
很有命令感的一声,沈舒然的身体一僵,随即乖乖地松开了牙齿,又慌张地眨了眨眼,看着很是无辜。
齐玉有些无可奈何,沈舒然不出声,因为她还是有些抗拒的。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沈舒然感觉自己被压到了床上,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剩无几的灯光,眼前只能看到他的轮廓,但沈舒然却感觉到了危险。
齐玉的动作开始变得大胆,沈舒然的身体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的喉咙滚动,咽下了一口唾沫。
能熟练使用兵器的手并不光滑,接触起来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沈舒然眉头轻蹙,双手紧抓着身后的被褥,试图寻找一个支撑点,想发泄身体陌生的感觉,但齐玉的手却不容抗拒地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衣物一件件滑落,随着蜡烛的逐渐熄灭,紫宸殿内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一夜旖旎。
**
清晨的紫宸殿,晨光熹微,一缕缕柔和的光线透过细密的窗格,洒在金碧辉煌的室内。宫殿内的陈设显得格外庄重,每一件器物都透露出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夏天的太阳升起地比较早,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齐玉的侧脸上,他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分明。
齐玉缓缓坐起,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强壮。
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发丝轻轻摆动。
太监轻手轻脚地进入寝室,看到皇上齐玉已经醒来,正半坐在床榻上,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未褪的倦意。
太监低声询问:“皇上,是否要叫沈宝林起来服侍您更衣?”齐玉微微皱眉,回想起昨晚的激情与温存,心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感,他抿了一下嘴,回答:“不必了。”
太监领命,便拿起朝服,开始为齐玉更衣。
就在此时,沈舒然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活动,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齐玉似乎感受到了沈舒然的注视,他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冷峻融化了几分,但是什么也没说,便转过头去了。
沈舒然照例起床后呆住,过了几秒,她才发现自己还在紫宸宫里。
按着宫中的规矩,侍寝的嫔妃第二天应该早起为皇上更衣。
……
讨厌。
沈舒然给自己作了几秒心里建设,一边起身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为了好好活着。
在走到齐玉身边的短短几步路中,沈舒然步履蹒跚,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沈舒然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
她伸手去拿皇上的衣袍,却因为身体虚弱,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倒去。
齐玉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沈舒然便跌倒在了皇上的怀里。
那一刻,沈舒然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羞涩还是因为身体的虚弱。
是身体虚弱,沈舒然自己知道,她在心里不禁想,侍寝之后都这样吗?
齐玉看着沈舒然勉强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他的声音温和:“你身子不适,就别勉强了。不用请安,也不用服侍,好好休息。”他的话语简短。
沈舒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太好了!但是面上仍旧是坚持要完成自己的职责的模样,万一他只是照例一说呢?
她轻声说道:“皇上,臣妾身为嫔妃,理应服侍您。”
沈舒然想拿太监手中的衣服,齐玉却不容分说看了她一眼,沈舒然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的,不用就不用,但是不去请安可不行,不能恃宠而骄,不然没有好下场。
齐玉在太监的服侍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转身离开了寝室。
沈舒然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像是被皇上的冷漠伤到了心,愣到了原地。
其实沈舒然心里想的是:耶斯,终于可以不用走那么久了。
秋叶阁到凤仪宫的距离是紫宸殿到凤仪宫的四倍,如今自己身体不适,要是再走这么多路,自己会疯掉的。
白芷一进到紫宸殿就是沈舒然僵在原地的画面,她的心里一咯噔,连忙跑过去,仔细围着沈舒然的身边转了一圈,仔细看她有没有伤到,发现沈舒然身体完好,又小心翼翼地出声问:“小主昨日侍寝怎么样?”惹皇上生气了吗?
沈舒然的声音不复昨日的清澈,而是带了一丝沙哑,“还行,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白芷情绪有些激动,“啊?要不要奴婢去凤仪宫告假,再请来个太医瞧瞧。”良婕妤侍奉先帝的时候没出现这种情况啊?难不成皇上有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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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癖好,嫔妃不好意思说出来?
沈舒然看着白芷复杂的神色,觉得她可能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正常的不舒服。”
听着沈舒然的话,虽然很奇怪,但白芷还是明白了,“那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沈舒然点头,之后却突然摇头,因为她想到了身上的那些痕迹。
她眼中带着羞涩,“我自己穿吧,你先放在这里。”
白芷原来也是在良婕妤入宫之后就开始侍奉的,自然知道侍寝之后身体上的一些痕迹,她表示已经看习惯了。
但沈舒然还是坚决不放手,白芷无奈,只能让沈舒然自己穿衣。
洁白的寝衣落下,露出布满痕迹的身体。
原身体弱,不能经常出门,她的父母也是皮肤白的那种类型,沈舒然自然也是白的,甚至是冷白的那种。
如今洁白光滑的皮肤上有不仅有着吻痕,还有用力抚摸的痕迹,像是冬天梅花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沈舒然看一眼便觉得羞赧,连忙转过头去,不再看镜子。
因为不熟悉,沈舒然穿了很久,久到白芷都在外面催促,沈舒然才将将把衣服穿好。
白芷看着沈舒然身上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无奈地说:“小主,你这样穿不行。”
说着便上前动手帮她穿好,沈舒然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
今天白芷给沈舒然梳了一个交心髻,带了一个并蒂海棠花步摇。
显得她既脸小又我见犹怜。
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找上她了,沈舒然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请安这场恶战。
本来齐玉召唤嫔妃侍寝的频率就低,她又是皇上南巡之后第一个被召唤的嫔妃,比其她人侍寝更加引人注目,更引人嫉妒。
想着请安时可能会遇到的唇枪舌战,再加上侍寝后身体的疼痛,沈舒然在心里怒骂。
凤仪宫
沈舒然去的时候人还很少,她心里有些庆幸,自己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可惜有人偏不如她的意。
“沈姐姐,你可算来了。”
她转过头,只见伊宝林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茶。沈舒然有些不满自己休息被打扰,但只能礼貌地回应:“伊妹妹,你也来了。”
伊宝林走到沈舒然身边,将手中的茶递给她,同时轻声说道:“妹妹恭喜姐姐了。”
恭喜什么?沈舒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恭喜自己什么,直到动一下,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痛,才发现是在恭喜自己昨天侍寝了。
沈舒然面上挂上害羞地笑:“都是偶然罢了,我也不知皇上怎的记起我了。”
伊宝林觉得有道理,也是,皇上怎么会喜欢沈舒然呢?如果昨日不是侍寝,沈舒然说不得连皇上面都没见过呢!
但是她又有些犹豫,还是留有一丝余地吧,万一沈舒然真的不小心在何时入了皇上的眼呢!
思索了一下,伊宝林决定相信直觉,下定决心,还是要和她多亲近,如果不能亲近,别得罪也是好的。
伊宝林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完了日后如何对待沈舒然,她不知道,就是这样的选择,往后便能救下她的命。
18. 第 18 章
她挂上和以往一样无害的笑容,“那也是姐姐的福气。”
沈舒然眼睛一闪,看了伊宝林一眼,回道:"妹妹不也得到过皇上的宠爱,何必恭喜我呢,妹妹还是升了一级呢,从御女到宝林,想来应该是姐姐羡慕你呢。"
伊宝林的笑容稍显僵硬,她努力保持着礼貌:“妹妹不过是去凤仪宫勤了些,有幸得了皇后娘娘的垂怜,让妹妹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姐姐在皇后娘娘那里的评价也是极好的,何不多与凤仪宫走动走动?”
沈舒然轻轻摇头推辞,“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不想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过了病气,多谢妹妹好意。”
“即使如此,妹妹再次就祝愿姐姐身体早日变好了。”伊宝林的笑容再次僵硬,她知道沈舒然在婉转地拒绝她的建议。反正她已经完成了皇后交给了自己的任务,何必在沈舒然旁边自讨苦吃。
终于要走了,沈舒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有一些可惜的说道:“多谢妹妹关心。”说罢,拿起伊宝林递过来的香茗喝了一口。
伊宝林转头回到她的位置。
这时,屋外走来了韩婕妤,这次和上次满不在意的眼神不一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怨怼。
韩婕妤走到沈舒然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她轻轻一笑,说:“沈妹妹,看来你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啊。”
真是服了,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沈舒然努力保持着微笑,回答道:“韩姐姐,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韩婕妤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本以为皇上回来之后会第一个召见她,毕竟她虽没有和皇上一起去南巡,却是之前除了宣妃侍寝最多的嫔妃。
韩婕妤装作无意地问道:“沈妹妹,昨晚你侍寝,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皇上对你可是有不一样的待遇?”
她自认自己在皇帝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皇帝宠爱宣妃,众所周知是因为俞太尉。而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皇上却能如此宠爱她,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韩婕妤能明白宣妃得宠是因为俞太尉,但是却不能看清自己是皇上用来胁制宣妃的工具。
沈舒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对美人的好感让她此刻还保持着礼貌的姿态。她轻轻摇头,声音谦卑,说:“韩姐姐,侍寝之事,都是皇上的心意,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妃,哪里敢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韩婕妤的脸上波澜不惊,目光却变得如同锐利的刀锋,细细审视着沈舒然那比前日更加妖娆的眉眼。她曾经也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自然懂得那妩媚背后的故事。心中的痛楚让她如同被锋刃割裂,每当皇帝召他人侍寝,她的心便经历一次这样的折磨。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爱上皇帝了。
韩婕妤强行将眼中的悲伤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傲气。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的寒光仿佛能刺穿人心,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沈宝林,昨夜的恩宠可谓是千载难逢,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让它成了过眼云烟。”
这话中的讽刺不言而喻,分明是在暗示沈舒然的机会难得,或许再无下次。
沈舒然却毫不在意韩婕妤对自己的厌恶,既然对方已经摆明了敌意,她又何必低头讨好。她嘴角微微上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语气依旧温婉:“妹妹自然会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韩婕妤见沈舒然这幅“无知”模样,心中不禁感到无趣。她在心底冷笑,自己竟与这种侥幸得了皇上青睐的人斤斤计较。她轻蔑地嗤笑一声,瞪了沈舒然一眼,随后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款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时美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对沈舒然抱有几分好感,于是轻盈地站起身,莲步轻移,缓缓走向沈舒然。
沈舒然注视着时美人走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时美人也与那些人一样?她的心头泛起一丝失望,因为在她心中,时美人的形象一直是那么美好。
她做好了准备迎接可能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时美人走到她面前,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别把韩婕妤的话放在心上,皇上既然召见了你,就说明你已在他心中留下痕迹,未来自然还有机会。”
仿佛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分量,时美人接着说道:“韩婕妤总是对那些地位不及她的嫔妃说些风凉话,你大可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沈舒然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时美人是她穿越至此,第一个给予她温暖和善意的嫔妃,当然,伊宝林那样有求于她的不算。
她的眼神有些热切,莞尔一笑:“多谢姐姐宽慰。”
时美人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率真:“我只是看着你比较顺眼,换了别人,我可懒得理会。”
沈舒然心中一震,没想到时美人如此直率,她凝视着时美人清澈如溪的双眸,心中的防备不由自主地卸下,也坦诚地说:“姐姐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仿佛久别重逢。”
时美人的唇角轻轻上扬,眉眼间洋溢着笑意:“那今日请安结束后,我们一起走走吧,妹妹不会介意我这样自来熟吧?”
沈舒然扬起柳叶般的细眉,语气轻松:“当然不会,只希望姐姐与我交谈后,不会觉得我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
“我对那些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自然不会嘲笑妹妹。”时美人说起这件事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与沈舒然交谈,却让她感到异常轻松。
“那我们就彼此彼此,谁也不笑话谁。”沈舒然半开玩笑地说。
突然,或许是昨晚的疲惫涌上心头,沈舒然感到一阵困倦,眼角不由自主地滑落一滴泪水。
时美人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温柔地说:“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妹妹休息。”
沈舒然看着时美人眼中没有一丝嫉妒的痕迹,心中不禁疑惑:即使不是真心爱慕皇帝,也不应该如此洒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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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原本挺直的腰板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试图以此来缓解身体的酸痛。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哦?这不是昨晚被皇上宠爱的沈宝林吗?怎么,一夜之间连坐姿都忘了,难道下次连请安都不来了?”
丫鬟诗兰正扶着宣妃,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显得高傲而从容。身后则跟着的是许充媛和叶御女。
许充媛轻轻掩嘴,咯咯地笑出声,急忙打着圆场:“宣妃姐姐真爱说笑,沈宝林向来举止端庄,怎会如姐姐所说。不过是皇上的恩宠,自然有些不同。”
叶御女连忙点头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正是正是,宣妃姐姐真是幽默,沈宝林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是她的福气。”
伊宝林正与白昭容低声交谈,她已将沈舒然的想法传达给了白昭容。
白昭容素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在她看来,沈舒然的行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眼见沈舒然被宣妃刁难,白昭容轻轻挑起眉梢,看似在为沈舒然解围,实则话语中暗藏锋芒:“宣妃姐姐,您这话说得可真直接,不过沈宝林侍寝,也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作为嫔妃,总不好妄议皇上的决定。”
宣妃怒目圆睁,正欲反驳,万充仪却在这时淡淡地开口,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好了,大家都是宫中的姐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在皇后的宫中,和谐最为重要。”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万充仪会突然发声。
宣妃虽然嚣张跋扈,却似乎对万充仪有所忌惮,每当万充仪开口,她都会不自觉地收敛起自己的锋芒。
此时,皇后从屏风后款款走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知她已经默默听了嫔妃们的对话多久,恰到好处地出来缓和气氛:“是啊,万充仪说得对。宫中的姐妹们应当和睦相处,沈宝林能侍寝,是她的荣幸,大家不必过多议论。”
皇后的话音落下,空气中原本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今日不仅是沈宝林首次侍寝,也是皇上南巡后首次踏入后宫的日子,无论是哪一件,都足以让本宫感到欣慰。”皇后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
沈舒然在心中暗自佩服,皇后仅凭三言两语,不仅将她置于火上烤,更是在无形中巩固了自己作为六宫之主的地位。这份手腕,这份心机,让她不得不为之叹服。
宣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她也只能咬咬牙,将那份不甘和愤怒深藏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发泄。
皇后似乎并未注意到宣妃的异样,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舒然身上,微笑着说道:“沈宝林,你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也是你的福气。今后,还望你能更加谨言慎行,不负皇上的恩宠。”
说得真好听啊,沈舒然忙起身,行了一礼,恭敬地回答:“皇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在心,必当勉力而行。”
19. 第 19 章
之后皇后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嫔妃们散了。
沈舒然轻步走出请安的房间,精致的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了细微的碾压声。
正值夏季,凤仪宫门外,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沈舒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便发现了时美人。
时美人一身素雅的衣裳,独自站在海棠树下。
如火如霞的海棠花如明珠点缀在翠绿的树枝上,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似乎与春风欢快地跳舞。
纤细的身影在一片海棠花中显得格外清冷。
沈舒然静静地走近,时美人现在给她的感觉如同初春的寒风,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凉意。
时美人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凝视着远方,又似在细赏手中的花朵。
那鲜艳地海棠花在她指间轻轻摇曳,却掩不住她周身弥漫的悲伤情绪。
沈舒然一下子愣住,没有来地感觉一阵心酸。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她,时美人转过身来,发现了沈舒然。
时美人迈着小步走来,路途不长,但足够她调整好情绪。
等站到沈舒然身边时,她恢复成那个清冷的时美人,身上没有了刚刚让人心痛的哀戚。
沈舒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她以为尴尬的氛围,于是她干巴巴道:“等久了吧?”
时美人错愕,她还以为沈舒然会问些什么呢?她的眼眶隐隐发红,“没有。”不知道是在回答沈舒然,还是刚才伤心的自己。
目睹刚调整好情绪的时美人眼眶发红,沈舒然有些无措,眼巴巴地看着她。
“走吧!”时美人走到沈舒然身边,在她前面一点。
沈舒然点头,跟在她的脚步后面。
“这么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了?”时美人艰涩问道。
“是啊,我和我兄长身体都不好。”沈舒然轻描淡写道。
时美人叹了声气,放轻声音,“那你哥哥如今在哪里任职呢?”
敛眸几瞬,沈舒然按照原身的记忆中回答:“兄长的身体也就比我康健了一些,读书不能太用功,如今只考举人,还未有官职。”
时美人自责道:“是我多嘴了。”
“没事,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用心一查便知,我说出与否不重要。”沈舒然平静地叙述道。
“也是,她们都知道我是孤零零的,没有家人。"时美人目光闪了闪,唇角溢出一丝嘲弄。
沈舒然的双眸中升起诧异,嘴唇嗫嚅,“姐姐不伤心?”
她在现代就是孤儿,从刚断奶再到最大领养年龄,一直也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上学时看到家长来接孩子放学时脸上慈爱的笑脸,再到家长会时,自己位置上的空无一人,沈舒然一直都渴望自己能有亲人。
时美人闻言轻蔑地笑了,“伤心?这种情绪怕是不属于他们。”
沈舒然瞳孔微缩,看来时美人是个故事丰富的人呐!
“好了,咱们不说他们了,晦气!”时美人幽幽地说。
沈舒然点头,“姐姐平日爱干些什么?”她找到话题。
“我的爱好总和你们这些官家小姐不一样,说不得你们都没听说过。”时美人踌躇了会儿,低声道。
这一说可激起沈舒然的好奇心了,她话语欢快,“姐姐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快告诉我吧。”
时美人眯眼,想好措辞,她轻声说道:“是叶子牌。”
沈舒然眼睛睁大,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嘴巴微张,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时美人皱眉,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这不是这个朝代应该出现的东西吧!
“姐姐是如何得知这个游戏的?”沈舒然急切地发问。
本是很简单的问题,时美人却好像是被问住了一般,她的睫羽低垂,眉目染上眷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某处。
“是一个故人传授给我的。”时美人抿唇。
“那他如今在何处?”难道还有穿越者?沈舒然猜测。
时美人眉头紧锁,黯然伤神,苦笑道:“三年前便去世了。”
沈舒然看她的情绪伤感,觉得那位故人应该在时美人心中的地位不轻。
“原是如此,逝者已去,姐姐节哀。”沈舒然温柔地抚慰。
时美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刚刚不自觉留流下来的眼泪,仰着头,装作若无其事道:“是姐姐失礼了。”
看着到离时美人的静月阁已经很近了,沈舒然弯身行礼,“姐姐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妹妹就先告辞了。”
时美人看着沈舒然远去的背影凝视很久,一直到眼前没有她的痕迹,才转身进到静月阁。
锦秀宫位置偏僻,外墙周围已经有些剥落了,显得破破旧旧地,落满了枯萎的树叶。
沈舒然和白芷回到秋叶阁后,素问立马就端着香茗进来了。
怎么一直喝茶啊!这对她这个不喜欢喝茶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可是嘴里又实在是渴的厉害。
在脑海里打了几轮架之后,口渴战胜了难喝。
沈舒然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喝。
咽下去之后,沈舒然又慢慢地抿了一口。
确定了,这个茶好喝。
素问看到沈舒然一开始像是送命一样紧闭着眼大喝一口再到觉得好喝细品的样子,就觉得自豪。
她向沈舒然邀功:“主子你觉得这茶怎么样?”
“好!”沈舒然喝得两眼放光,不吝啬她的夸奖。
素问被沈舒然夸得害羞,她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之后说:“这是奴婢从库房里找到的好茶。”她话锋一转,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可惜只够主子喝这么一段时间的。”
原来我不爱喝茶的原因是我没有喝到好茶吗?沈舒然想。
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还想霜打了茄子一样的素问立马抬起头来,“不过主子今天侍寝了,主子在皇上那已经有印象了,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着对未来这么积极的素问,沈舒然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能附和她,“是,咱们还有以后呢。”
白芷也在沈舒然身后笑笑不说话。
沈舒然走了一路,身子乏的厉害,走到塌上一摊,就不动了。
身体挨到塌的一瞬间,沈舒然感觉浑身的骨头好像都响了一样,特别舒服。
她和素问白芷说:“你们先出去罢,没有重要的事情不用进来禀报。”
白芷和素问已经熟悉了沈舒然请安之后必定要眯一会儿的流程了,她们俩见怪不怪地走了出去。
“白芷姐姐,你和我说说,主子昨夜侍寝怎么样啊?”
“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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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婚配的小女孩打听这些作什么?”
“我好奇嘛,就问问,好姐姐,告诉我吧!”
……
后面就听不到了,沈舒然不可避免地又红了脸,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夜的画面。
齐玉双臂撑在自己下方,汗水从紧绷的肌肉上滑落,自己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摇晃的床帏。
啊!不要想了!
沈舒然用力地左右摇晃脑袋,像是要把昨晚的事情都甩出去。
可是……他好帅啊!
说真的,她以为白芷是碍于皇上的地位才夸得那么夸张,昨夜那么一看,确实有几分姿色。
001看着言行不一的沈舒然,忍不住开口:“你在干嘛?”
“休息啊!”沈舒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说。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再想写什么。
001刚想反驳她,却被沈舒然的话噎了回来,“那次的视频准备好了吗?”
是的,昨天沈舒然在雪茶房间花才女值生成的视频现在还没有让她看见。
一说起这个,001就心虚了,因为它刚入行,业务能力不足,一下子给整错了,它回去费劲调整才找到那个视频。
它心虚的说:“好了,宿主你要看吗?”
沈舒然欺软怕硬,“当然啦,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001:我忍……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哼哼。
眼前像是有投影仪一样,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视频。
沈舒然紧紧盯着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个视频是雪茶审问回来之后到她死亡的过程,一共有三个人进到这个房间。
分别是添茶的雪莹,打扫的雪奕,还有发现雪茶死了的雪含。
三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异常,她们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视频在沈舒然眼前过了三遍,三遍都是这个结果。
背后之人可真是够谨慎的,看来自己不可小觑啊!沈舒然心里想。
她想好下一步要如何走,看来还是要再仔细搜查雪茶的房屋才行。
真是艰难呐,原身是怎么惹到背后之人了呢,值得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用那么迂回的方法让原主死。
沈舒然突然想到原身快要逝世时意外经过安阳县的神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神医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在临走时才留下一到药方呢?
可惜自己现在离安阳县太远了,查不出什么来。
一说到安阳县,沈舒然便想到时美人问自己哥哥如今什么官职。
其实沈星竹天资还算聪颖,只是他身体不便,不能连续学习太长时间,平日还要喝一些药物,而且药物大多有助眠的效果,如果沈舒然是他,怕是取得不了他这样的成就。
沈舒然心里一直很内疚,虽然原身已经去世了,但自己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总归是享受到了原身的便利,自己穿越到她身上,总比一些穿越到罪犯,乞丐身上的好。
她一直想做些什么来回报原身,如今与时美人一番谈话,沈舒然觉得自己可以用系统将沈星竹的病治好,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正当沈舒然大脑高速旋转时,门外传来白芷的声音。
“小主,马公公来了。”
马公公,平日皇帝赏些什么东西物件都是由他来负责。
20. 第 20 章
白芷很羡慕其他宫妃能得到皇帝的宠爱,但不是羡慕她们的奴才能从中捞些好处,而是真正为沈舒然着想。
沈舒然的病体一直是她所担心的,她想要沈舒然能早日康复。
宫中的太医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的,他们要不然是从小学习医学知识,要不然就是流落在外的神医被选中进入宫中。
如果沈舒然能够得到御医的全心医治,说不得能够获得健康的身体。
可惜沈舒然的家世不好,又被皇后分配到这偏凉的宫殿,哪有机会得到宠爱。
白芷只能先让沈舒然自己注意身体,再寄希望于皇帝能想起这后宫中还有一位他没有见过的嫔妃。
好在昨日皇上竟然召见了沈舒然,白芷当时连走路的速度都比往日的快,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想,终于能看到希望了。
马公公来的时候,白芷正在秋叶阁前扫地,长久弯腰有些酸痛,直起腰缓解一下,没想到却看到了马公公。
“沈宝林如今可有空,皇上给小主的赏赐奴才给您送来了。”马公公虽然是很多人讨好的对象,但为人并不倨傲,面对白芷时言行举止都合乎礼仪。
白芷遏制住眼中止不住的笑意,面带微笑。
马公公可比御膳房那些趋炎附势的好多了,白芷心里想。
她也礼仪周全地领着马公公进入屋内。
于是这才有了沈舒然听到的那一句。
沈舒然坐直身子,将眼中思考的神色敛去。
“进来吧。”她尽力将这三个字说得有气势一点。
门后的白芷眼睛睁大了一些,划过一丝诧异,平常小主不那么说话啊?她又看了一眼马公公,瞬间明白了,原来小主是想对外打造一个威严的形象。
白芷的眼睛恢复成正常的状态,对着马公公点头,而后转身推开门。
沈舒然正在喝茶,木门“吱呀”一声向外打开,她抬起眸子,白芷第一个进来,却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的一侧,马等公公和几个端着东西的小太监依次走入屋内,她才抬起脚跟在他们后面。
她知道侍寝之后一般皇帝都会或多或少赏赐些东西,但是知道归知道,和亲身经历是两码事。
“参见小主,小主吉祥。”
“起来吧。”
沈舒然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旁边的炕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让我看看第一次侍寝之后都赏赐些什么好东西?
马公公熟练得向后招手,身后的小太监立马走到沈舒然面前整齐地站好,以一个方便沈舒然查看的姿势保持不动。
沈舒然站起来,缓步走到前排太监的前面。
第一个太监拿的是衣料,看起来很华贵,沈舒然的手亲不自禁地摸了上去,感受到手中一片柔软润滑。
马公公在旁边解释道:“这是上好的月华锦。”
沈舒然没有说话,神情专注的看着泛着光泽的月华锦。
华丽又如何?现在穿能热死,沈舒然在心里吐槽。
但是转念一想,哎,算了,赏都赏了,不要白不要。
第二个太监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沈舒然打开它,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参。
“这是百年人参,皇上特意赏给小主调养身体的。”
沈舒然点头,这个还不错,总算对她现在是有用的,她脚步向下一个人走去。
第三个物件是两个人抬进来的,是一个琴台。
马公公嘴角上扬,“这是黄花梨木祥云纹琴桌,也是皇上特意吩咐让奴才给您送来的。”
琴桌?怎么会送给我这个东西?沈舒然眉头紧皱,抿嘴。
“想必是小主琴艺高超,皇上特意送来了琴桌给您。”马公公在宫中生存多年,拍马屁的能力自然也是数一数二。
不过这次他可算错了。
我?琴艺高超?沈舒然的肩膀微微耸动,开什么玩笑?
往后就是些装在盒子里的东西,沈舒然没再看,她已经被皇上送来的琴桌弄得满脑子问号,哪里有心思再看那些,反正已经看了几个了,剩下的应该大同小异。
马公公带着一群小太监将东西放到地上,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一直在后面的白芷走向前来,也是皱着鼻子问道:“皇上为何会送琴台给小主呢?”
白芷想到沈舒然从入宫起就没有谈过琴,只有在落水之后的那几天沈舒然曾让她到库房中找一把筝过来,并且在石桌上弹奏了几天。
莫非是那几日偶然见了皇上?
白芷将她的猜测告诉沈舒然,沈舒然眼睛亮起,点点头,“你这样说有道理。”
“既然皇上送了琴桌给主子,那必然是对主子弹筝有印象,主子何不多练习一下筝?”白芷建议道,她希望主子能抓住这个机会。
“自然。”沈舒然还在记忆中寻找那弹筝几日哪里最有可能遇见皇上,因此只听见了白芷的最后一句。
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学乐器兑换才女值的,筝是她学的第一个乐器,自然会一直练下去。
听到沈舒然答应自己,白芷嘴角微微翘起,眼眸弯成月牙,“那今日下午就开始,如何?”还是要抓紧时间才行。
沈舒然身体僵硬,这,这么急吗?她想推辞,却对上白芷亮晶晶的眼睛。
她知道白芷一直担心她的身体,想通过得宠来找太医给她调养身体。
沈舒然无法拒绝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下定决心地说:“好。”
她原本想的是今天下午睡个懒觉来着,现在来看,没办法了。
沈舒然正为自己逝去的咸鱼时间黯然伤心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芷,白芷也下意识地看向她,两人对视一眼,都染上了笑意,仿佛已经知道了接了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
只见素问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走来,心情急切,却被迫守着规矩。
她是刚入宫的,沈舒然是她服侍的第一个主子,因此她也没见过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她幼时在民间听过许多传闻,如今进宫来能有机会亲眼看见,自是十分好奇。
素问看着屋内的门没有关,直接走了进去。
沈舒然和白芷正站在一堆东西面前,她屈身给沈舒然行礼,“参见主子。”语气中带着急切。
沈舒然也不想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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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起来吧。”
几乎是沈舒然的话音刚落,素问便迅速地站起身,小狗似的眼睛望向沈舒然,恳求地语气,“小主,我能看看皇上赏赐了什么东西吗?”
沈舒然被她蛊惑了,素问长得清秀,一双圆圆地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
“去吧。”
“多谢主子。”素问的眉毛上扬,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一堆物品的旁边,眼神里充满好奇和期待,她缓缓地打开盒子,生怕损坏了它一丝一毫。
看见精美的物品,素问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好贵重啊。”她忍不住感叹。
她沈舒然被她纯真的模样所吸引,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宠溺,轻声说道:“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自然非同寻常。你和白芷挑一件喜欢的吧。”
素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而后却拒绝了起来“奴婢只是瞧着新鲜而已,并没有想要的意思。”
白芷也说道:“皇上赏赐的东西主子还是留着吧,日后还有大大小小的宴会要参加,主子把这些赏给我们,自己有拿什么来做新衣裳呢?”
沈舒然看着她们两人,“我知道你们两人是为我好,可是我却从来没给过你们什么?”
白芷眼里划过一丝惊讶,这番话还是头一次从嫔妃的嘴里听到:“我们是奴才,主子是主子,奴才对主子好是应该的,主子不必如此对我们。”
素问没有白芷那么会说,听白芷说了这段话,忙跟着点头,"是啊,主子,我们侍奉您不求回报。"
沈舒然看她们拒绝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心酸。
小夏子站在门后,听见了主仆三人之间的对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头行礼,恭敬地说道:“参见主子,恭喜主子得到皇上的赏赐。”
沈舒然收起了心酸的神情,正色道:“起来吧。”
小夏子站直身子,虽然心里酸涩,但面上带着殷勤地笑,嘴里恭维着:“娘娘,这些都是皇上精心挑选的赏赐,皇上对小主真是独特。”
他在宫中伺候过好几位嫔妃,知道嫔妃都希望自己在皇上那是独特的,他也就这么夸。
沈舒然微微点头,眼中很平静,没有欢喜,“皇上的一番心意,我自当珍惜。”
小夏子抬头,观察沈舒然的神色,只见还是平常,不由得泄气。
他一直觉得沈舒然不像重用白芷和素问一样重用他。
“既然小夏子也来了,那就一并与你们说了,今日侍寝的赏赐下来,多给大家一个月的月银。”这样总行了吧。
白芷和素问松了一口气,她们可不敢要御赐之物,这对她们可不算是一件好事,赏些银子是最好的。
小夏子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他眼中划过一丝惊喜,眉毛上挑,语气欢快,“多谢小主。”
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挺满意的,沈舒然在心里观察她们三个。
她心里的不适消退了一些。
屋中本来就不大,还被这些东西堆着,有点碍眼。
沈舒然吩咐道:“这些赏赐就由你们三个一同搬去库房吧。”
“是,主子。”齐齐应声。
21. 第 21 章
最后一缕余晖散去,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小夏子拿着餐盒走到门口。
他曾经听到其他宫人说过沈宝林最近在练习弹筝,又想到今日皇上送的赏赐里有一个价值昂贵的琴桌,小夏子猜测沈宝林侍寝有很大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往日他都因为做事没听到过沈宝林弹筝,没想到今日竟赶上了。
小夏子挑眉,没立刻出声打扰沈舒然,而是整个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木门,嘴唇微张,将一只耳朵贴到门上。
弹奏的旋律在空中回旋,宛如山涧清泉,沁人心脾。
小夏子收起耳朵,眼睛微亮,弹得真不错,怪不得能吸引皇上呢。
只能说小夏子结果对了,过程算错了。
小夏子轻轻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小主,奴才给您送来了晚膳,不知小主是否方便开门?”
“进来吧。”屋内传出声音。
小夏子应声道:“奴才遵旨。”随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沈舒然将琴桌放到了靠近北窗的位置,邻着经常吃饭的地方。
小夏子将餐盒放到桌子上,从中拿出一个个的盘子。
沈舒然转动手腕,从方凳上站起身。
今天桌上有四个菜,一盅汤,还有一盘糕点。
小夏子将盘整整齐摆好之后,便将手收回到腹前,手指交叉,等待着沈舒然的答复。
盘子里,红烧肉的表面焦糖色浓郁,边角处微微卷起透着一种深沉的红润,看起来酥软易嚼。
旁边摆放着的糖醋排骨,像是穿上了晶莹剔透的糖衣,排骨上的芝麻点缀其间,散发出淡淡的焦糖香气。
清炒时蔬绿得发亮,仿佛刚刚从田间地头采摘而来,格外鲜嫩。
另一边的凉拌黄瓜,切成了极考验厨师刀功的薄片,透明中带着翠绿,上面撒了一层细细的蒜末和辣椒碎,看起来清爽开胃,让人忍不住想象那脆生生、凉丝丝的口感。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白瓷盘子里的东西了。
糯米糕表面撒着一层薄薄的干桂花,金黄的花瓣与糯米糕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让沈舒然不禁眼前一亮。
心中暗自惊叹,这也太漂亮了吧。
在现代,她根本没有闲钱去买这么精致的甜点,能填饱肚子就是目标,这个福也是让她在古代享受到了。
沈舒然的目光挨个在食物上一一扫过后,最后才落到小夏子的脸上。
他抿着嘴,手指紧紧缠绕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小夏子,你办事得力,让我省了不少心啊。”沈舒然绞尽脑汁从贫瘠的脑海中找出这么一句夸奖的话。
说出来之后她自己都感觉很僵硬,但小夏子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奴才谢主子恩典,能为主子效劳,是奴才的福气。”小夏子埋头说道。
今天这顿晚膳不仅是因为沈舒然昨日侍寝,还有他从中在御膳房关系的功劳。
昨日他虽然和白芷素问一样都被赏了月银,但他还是心里不安,觉得自己应该向沈舒然展现他自己的价值才行,这样沈舒然才能重用自己。
“小夏子,你把筝放到库房去吧,今日便不再用了。”沈舒然拿起筷子,转头吩咐道。
小夏子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以前这种活都是等白芷她们搬的,如今主子终于吩咐他做了。
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看得沈舒然是满头雾水,怎么有人干活还那么开心呢?不懂。
实际上并不是沈舒然不愿意用他,可小夏子一直在外面工作怎么吩咐他?
往日白芷或是素问自己一人也能轻松把放在石桌上的筝搬回库房,可是如今皇上送来了琴桌。
琴桌好是好,可就是太笨重了,搬来都是两个小太监一起抬着的,白芷她们两个人可能还要费些力气。
沈舒然还在想要让白芷找小夏子一起来搬呢,谁料今日晚膳来得这么早,她还没结束呢便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白芷再跑一趟了。
沈舒然刚想向小夏子补充让他去找白芷和素问一起搬,就见小夏子将琴桌和筝一起搬起来了。
?
沈舒然杏眼瞪得溜圆,用仿佛看见猪在天上飞的眼神看着小夏子。
小夏子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吃力的表情,反而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态。他的眼神专注,呼吸均匀,目视前方,经过沈舒然时,还向她点了点头。
天哪,天哪,小夏子是什么大力士,竟然能这么轻松地搬起这么多东西。
手一放松,筷子便滚落下来,沈舒然的嘴巴微张,心里想,要是放到现代,怎么着也要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
小夏子的身影从屋中消失,沈舒然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饭菜身上。
她拿起筷子,不停歇地夹菜,不过短短几个回合,不论是素菜和荤菜都只剩下浅浅的汤底,主打一个雨露均沾,都偏爱。
小夏子进屋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睁大眼睛,用力盯着桌上的空盘,几秒没有移开视线,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幻觉,确认不是幻觉之后,又缓缓看向沈舒然。
沈舒然正吃饱喝足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沈舒然抬眸看他。
小夏子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不妥,连忙低下头。
这沈宝林看着瘦瘦小小的,肚子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食物?
沈舒然也很吃惊,从前她也很喜欢吃东西,只是因为要赚钱,一直克制着自己,因此在现代胃口算比较小的。
到古代之后,由于原身身体不好,吃得比她少得多。于是沈舒然只能眼看着,吃不进去。
001适时出来解释:“宿主这几日服用的灵宝丸有改善身体的效果,宿主的健康情况提升,胃口也会上升。”
“那也不会一下子就吃得这么多吧。”沈舒然有点不相信。
“那谁知道呢?”001为视频那件事报仇,反问道。
小夏子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沈舒然,心中不禁一紧,手心微微出汗,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站好,回忆自己做错的事情和提前为自己想好求情的话语。
沈舒然想不出反驳001的话,于是放弃这个小气鬼交谈。
她回过神来,小夏子早已经因为沈舒然长时间的凝视而身体颤抖,额头冒汗。
沈舒然心中微微一惊,不知道小夏子会在自己和001交谈的这段时间如此害怕。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涌起一丝内疚。这里是古代,主子一个不顺心便可打骂他们,难怪小夏子会这么害怕。
沈舒然轻叹一口气,柔和地开口:“小夏子,辛苦你了。这些饭菜我已经用过,你收拾一下吧。”她的语气温柔,充满了安抚,希望能减轻小夏子的恐惧。
小夏子的嘴巴微张,他没想到沈舒然会如此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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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一直盯着主子看。
他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声音微微颤抖地回应:“谢娘娘,奴才这就去收拾。”
看到小夏子的身体微微一震,沈舒然的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继续用更加温和的语调说:“别害怕,我没有生气,我不过是一时心神不宁罢了。”
看到沈舒然脸上柔和的微笑,听到她语气中的温和,小夏子的紧张情绪慢慢开始消散,取而代之地是庆幸。
他想,要是换成上一个主子,怕不是这么轻松就能放过了。
小夏子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仿佛一块大石从心头落下。
他开始意识到,沈舒然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一顿饭吃下来,沈舒然已经被碳水大军打败,现在只想和周公约会。
她坐到红木错金镂空罗汉床上,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她内心的困倦。
肩膀微微下沉,不时地打着哈欠,眼皮越来越重,几乎要闭上。
这时白芷走进来,见沈舒然已经显得十分困倦,心中暗自担忧,便轻轻地走到沈舒然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您今日晚膳吃得有些过饱,有些困意是在所难免,不如让奴婢为您按摩一下头部,帮助您舒缓一下。”
“我现在就寝行吗?”沈舒然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白芷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小主,皇上尚未翻牌子,我们不能先行就寝,失了规矩。”
沈舒然叹了口气,知道白芷说得有理,于是不再要求,将一只手杵在把手上支着脑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
夜晚的秋叶阁非常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这是天然助眠声音。
突然,沈舒然的眼睛慢慢闭上,脑袋沉重地垂了下去,似乎被无形的引力牢牢拉扯着。
就在这时,她的手从把手上滑落,脑袋也随之重重地垂在胸前。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沈舒然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行,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万一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怎么办。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影响自己,不就白浪费重活一次的机会了吗?还是找些事干让自己保持清醒吧,小命要紧。
沈舒然打开系统,看着已经开始的琴,棋,书,只有画还停留在原地。
她杏眸一扫,决定画画。
书桌在西屋,沈舒然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书桌旁,对着白芷说:“白芷,你去库房找些画画用的纸来。”
白芷领命。
之后沈舒然便开始了初学画画之旅。
天色越来越黑,月亮在西方慢慢显现。
白芷为了让沈舒然看得更清楚,点上蜡烛。
她看着专心画画的沈舒然,心里不禁起了敬意,心里感慨,主子竟然这么立得住。
被沈舒然大师的气质所迷惑,白芷悄然无声息地走进,想看看她都画出了什么惊天之作。
?这一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白芷抬头瞄了一眼沈舒然,眉头紧皱,眼中充满认真的神色,抿着嘴。
主子是怎么能用这么漂亮的手画这么丑的画的?
白芷觉得再看一眼都觉得要污了自己的眼睛,于是又蹑手蹑脚地走开。
她远远地望向门外,观望着是否有和昨天一样的太监来。
22. 第 22 章
可是她等啊等,一直不见人影。
热切而焦灼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窗纸,紧紧地锁定在院门的方向。
耳边好像回响着太监的脚步声,白芷的心跳微微加速,但是眼前却空无一人,显然那只是她心中的想象。
房间内的烛火一点点地缩短,蜡泪滴滴落下,白芷的眉头渐渐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窗台的边缘,指尖泛白。
夜幕低垂,白芷的肩膀无力地塌了下来,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难道小主侍寝的机会只有昨日那一次吗?
她轻轻咬住下唇,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缓缓地转身,背对着门,静静地坐在了台阶上,双手交叠在膝上。
在静谧的夜晚,白芷静静地凝视着洒落的月光,想起她一生都没办法忘记的事。
她的母亲在生下弟弟后不久就因身体调理不当而离世了,自那以后,父亲便独自承担起抚养姐弟二人的重任。
长年的辛勤劳作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患上了肺痨,那是一种需耗费大量金钱治疗的严重疾病。
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白芷将宫中所得的赏赐悉数兑换成银两,寄回家中用以支付医药费用。
然而,这些银两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根本不足以满足父亲的看病需求。
就在白芷为家中的困境感到束手无策之时,沈舒然像一道光,照亮了她们一家的黑暗。
那天,白芷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紧紧握着那封来自弟弟的信。来信中提到,他们在求医的途中巧遇了正进京的沈舒然。
沈舒然在见到白芷病重的父亲后,没有片刻的迟疑,不仅慷慨解囊,提供了治疗所需的银两,还拿出了用来治疗自己的珍贵药材,从而挽救了白芷父亲的生命。
白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握紧了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眼角的泪水滑落,滴在了信纸上。
然而,这股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白芷回到秋叶阁后,听到别人说沈舒然在湖边不慎落水,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白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想到,自己因为去取这封家信,而没有陪沈舒然到映月湖散心。
白芷脸色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无法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都是我的错……”白芷低声呢喃,她的肩膀垮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
她知道秋叶阁中的宫人都因为被分配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个病秧子主子感到不满,怎么会保护好沈舒然呢。
白芷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衣角,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
怎么这么戏剧呢?偏偏在自己知道沈舒然是救命恩人之后,自己就间接让救命恩人殒命呢。
幸运的是,沈舒然醒来了,要不然白芷不会原谅自己。
白芷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沈舒然,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明明自己也很需要那些药材,却分给了只见一面的陌生人。
她挺直脊背,擦干眼泪,下定决心,自己要尽所能地去报答她的恩情。
这段经历深深烙在了白芷的心中。
白芷回过飘向过去的心神,目光回到院门上。
屋内
终于完成了,沈舒然兴奋地想。
她捧着画纸,指在画纸边缘轻轻抚摸,眼睛闪着亮光,嘴角微微上扬。
“001,你快看看,我这幅画值多少才女值。”
沈舒然心跳加速,耳朵中充满了自己的呼吸声。
“滴,扫描中,抽象派画作,五十个才女值。”001机械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没有之前欠欠的感觉。
沈舒然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僵硬。
这么多?抽象派?没搞错吧
“没搞错哟,五十个才女值的画已经算是很少有人理解了。”001的声音又变得贱兮兮,“看来你有成为抽象派大师的潜力哦。”
沈舒然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我画得这么抽象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顶级抽象。”
“闭嘴。”沈舒然吼道,白皙地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算了,反正有才女值就行,抽象派就抽象派吧。
沈舒然现在没有了继续画画的念头。
白芷呢?
沈舒然走出房间去找她,白芷正乖巧地坐在门前。
沈舒然穿着一袭珍珠蓝百褶沙面缠枝纹襦裙,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沈舒然的眉眼间带着一丝平静,看着一脸焦急的白芷,不由得轻声问道:“白芷,你这是怎么了?”
白芷听到声音,急忙转身行礼,“回主子,奴婢在等太监来召唤侍寝,可是...”
白芷不是这么焦躁的人啊?素问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白芷是为什么呢?
沈舒然走到白芷身边,她紧握着拳头,眼眶微微泛红,沈舒然目光柔和道:“可是等得心急了?”
白芷微微点头,尽力掩饰自己的失望:“主子,奴婢担心...”皇上就此把您忘了,那治病的事就更难了。
沈舒然轻叹一声,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白芷的头发,安慰道:“不必担心,来便是来,不来便是不来。你平日里沉稳可靠,今日这般模样,倒是少见。”
白芷感受到沈舒然的关怀,心中的失望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微微低头,声音低沉:“奴婢失态了。”
沈舒然笑了笑,拉着白芷的手,引导站起身,“来,地上凉。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期盼我侍寝呢?”
白芷站在沈舒然面前,眼神闪烁,手指轻轻绞在一起。
要不要告诉沈舒然呢?万一她不想让自己替她操心呢?
白芷看着沈舒然的眼神,满是信任和担忧,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目光直视着沈舒然,开口告诉沈舒然自己的想法。
沈舒然听完,眼睛瞪大,仿佛世界静音,只有耳边风吹树叶的声音。
原来原身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在传给沈舒然的记忆中,从安阳县到皇宫,只有寥寥几个画面,没想到还救了白芷的父亲。
沈舒然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还好她穿越到原身身上,要是穿成刘宝林,第一天就会觉得被鬼上身了。
可是,原身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去哪里了呢?
沈舒然在心里想。
“原身和你一样,只不过她被另一种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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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选中了。”001告诉沈舒然。
听到001说的话,沈舒然的身体放松下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真的很为原身这样一个好女孩伤心的。
白芷静静地等着沈舒然的答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没有出声。
沈舒然从与001的对话中抽离开来。
“你是个有情谊的。”
白芷听到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但是,白芷,我救你的父亲不是为了让你为我卖命的。”
白芷刚抬起的头又耷拉了下去。
“你只要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就好了。”沈舒然原本想直接说不用白芷报恩,但是按照古代的观念来说,应该会让白芷感到无措。
“是,奴婢会竭尽所能报答主子。”白芷眉开眼笑。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只见一个黑影奔向她们所在的地方。
是小夏子。
小夏子气喘吁吁地站到两人面前,“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沈舒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如此着急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夏子低头,看得出来是一个坏消息,不然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皇上今日没有宣任何嫔妃侍寝,主子还是早日休息吧。”小夏子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是因为一路跑过来,有些岔气。
“主子……”白芷眉间紧锁,担忧地望向沈舒然。
沈舒然回过白芷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和小夏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
小夏子告退。
“白芷,我知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幼看了很多大夫,他们一点也不必御医差。”沈舒然耐心和白芷解释。
“那主子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白芷攥紧手中的帕子。
“我会好的。”沈舒然摸了一下白芷的头,“救回我命的大夫说过,这是心病。如今我心情愉悦,确实感觉身体好多了。”
白芷眼角眉梢带上笑意,“真的吗?”
“真的。”如果没人给我下毒的话。
白芷这下放心了,不用再费劲心思让主子得宠了。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因为太难实现了。
“那主子可要就寝?”
这几天沈舒然的举动白芷都看到眼里,有些懒散,但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不碍事。
她以后不会再催着沈舒然遵循那些别人看不见的礼仪了。
“嗯。”沈舒然故作矜持地点头
之前白芷严格管着沈舒然,沈舒然觉得不舒服,但不想拿主子的身份去压她,还不知道白芷为何执着于让自己侍寝。
现在终于解开心结了,她可以轻松一点喽!
“那奴婢去给您铺床。”白芷说完便进到屋内,利落地干活。
沈舒然跟着她的脚步进去,一会儿便能睡觉了。
她让白芷出去,白芷二话不说便走了。
以前可是会和沈舒然说半天自己要守夜,实在说不过沈舒然才走的。
一切都在变好呢。
如果没人给我下毒就更好了。
沈舒然开心地想。
今夜所有嫔妃都和沈舒然一样,守着蜡烛一直等,等到传来没人侍寝的消息才熄灯就寝。
23. 第 23 章
凤仪宫
今日沈舒然来的时候不算早也不算晚,位份低的,或着是离得不远的都到了。
因为昨日睡得早,再加上沈舒然去掉了好几个没用的请按前的准备工作,所以她今天的精神看起来非常好。
时美人也是早到的一员,她自己在这宫中没有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只不过是把皇宫当作是自己的一个住处罢了。
如今认识了沈舒然这么一个人,她倒是觉得这高大威严的建筑里也有些生气了。
她瞧着沈舒然从进门到落座,落座后还暗戳戳地做一些小动作,眼里就不自觉地闪过笑意。
察觉到有人再看她,沈舒然停下了自己调整姿势的动作,她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是谁这么爱我?每天请安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沈舒然抬起头,准备查找罪魁祸首。
甫一抬头,就撞进了时美人如琉璃般的眼睛里。
沈舒然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原来是,时美人。
眼中的烦躁立马自动淡了下去,凝聚起一丝喜悦。
两人相视一笑。
可是,偏有人不想沈舒然高兴下去。
“沈妹妹,昨夜皇上可是未曾再召见你,不知是何缘故呢?”韩婕妤微笑着问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还未等沈舒然回话,叶御女便轻轻摇曳着扇子,轻蔑说道:“或许沈姐姐清雅之姿,未能入了皇上的眼吧。”
谁想和你讨论为什么皇上不喜欢我?我干嘛需要一个烂黄瓜喜欢。
只不过因为他是皇帝,自己不能忘恩负义逃跑连累沈家,要不然早跑了。
沈舒然心里咒骂,面上带着微笑,道:“侍寝与否,都是皇上的意思,臣妾哪里敢揣测圣上的意思呢。”
韩婕妤脸上自得的表情变了,叶御女扇动的扇子也僵在了哪里。
揣测圣意可是大罪,一般人可承担不起。
她们悻悻地没有再说话。
今日请安也是平平淡淡的,宣妃今日没有来,余下的人里也没有敢和皇后叫嚣的。
皇后随便说了几句便进入正题,大概就是要举办宴会啦,大家记得到场,注重礼仪,别在正式场合失了礼数,让她这个皇后面上无光。
宴会?
没经历过,想看。
“沈宝林,你的身子如何?”皇后面带微笑,关切问道。
你可别因为生病还来,给我在宴会上给我找岔子。
沈舒然:“回皇后娘娘,臣妾身子好多了。”我好了,我好了,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就算是比以前好些了,那也不要大意了。”皇后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会照顾好自己。”沈舒然露出感激的神情。
事已至此,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结束后,时美人邀请沈舒然去她的静月阁待一会儿,沈舒然欣然地答应了。
时美人的静月阁是长华宫的偏殿。长华宫也没有主位,只有时美人一人住在那里。
一进门,便可看到许多的海棠树。此时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漫天的粉色映入眼帘,远处望去,海棠树林如同一片粉色的海洋,
阳光下,那一片片海棠树如同粉色的云朵飘落人间,花瓣轻盈,细腻如绸。
微风吹过,花枝轻轻摇曳,仿佛是在向过往的宫人点头致意。
空地上的青石小径蜿蜒其间,两旁的海棠树枝繁叶茂,花朵密密匝匝,遮天蔽日。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小径,形成一条粉色的花毯。
沈舒然想不出更美好地词汇来形容眼前的景色,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感慨:“好美啊。”
时美人身边的丫鬟星秀忍不住笑了一下,遭到时美人身边一记眼刀。
“快给沈宝林赔罪。”
星秀自知失态,连忙收敛笑容,面带惶恐地跪在沈宝林面前,低头说道:“沈宝林,奴婢刚才失礼了,不知轻重,竟在您面前妄自笑出声,实在是不该。请您原谅奴婢的无心之失,奴婢绝无嘲笑之意,只是...只是...”
星秀吞吞吐吐,不敢再辩解,只得再次俯首,“请您宽宏大量,饶恕奴婢这一次。”
“没事没事。”沈舒然摆手说道,接着又弯下身,亲手将她扶起来,“起来吧,不会怪罪于你的。”
星秀感激地忘了沈舒然一眼,然后站起身。
“还好你遇到的是个脾气好的,要是遇到一个性子刁钻的,我也救不了你。”时美人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星宿的额头。
“是,奴婢知错了。”星宿说话的声音在沈舒然听起来有一种依赖的感觉,像是主仆二人关系非常好。
倒也是正常,要是不好的话,时美人也就不至于说那一句话了。
一段小插曲过去,时美人领着沈舒然进了主屋。
整个房间简洁隽秀,家具也都给人带来细腻温婉之感,倒是符合时美人外表带给她的感觉。
时美人让屋中除了星秀和白芷的宫人出去,又走到屋子正中央的红木乌漆祥纹方桌处。
星秀轻车熟路地搬开椅子,让时美人坐下。
沈舒然站在旁边目瞪口呆,这是干嘛?
时美人看向白芷:“白芷,给你们主子搬个凳子坐下。”
白芷见状,连忙应道:“是,时美人。”
她快步走到星秀搬开的椅子旁边,又拿起一张轻巧的圆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沈舒然的身边,然后欠身说道:“沈宝林,请坐。”
沈舒然仍是一脸茫然,但见时美人目光温和,她也不好再站着,于是缓缓坐下,心中却暗自思忖:有什么很长的事情要讲,还要先坐下来谈?
时美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待沈舒然坐下后,她才缓缓开口,“咱们来玩叶子牌吧,我和星秀两个人都玩腻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要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吗?
沈舒然举目瞧向时美人的眼睛,原来她以为的若有所思不过是时美人想玩多个叶子牌的激动。
哦,这样也好,她还在想,万一时美人要告诉什么大事她该怎么拒绝趟浑水才好,现在可以了,虚惊一场。
看着沈舒然眼睛瞪大的模样,时美人眼底染上忧虑,眉间紧锁,“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其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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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玩?”
沈舒然连忙摆手,“会玩,我会玩,咱们现在就玩。”
“那白芷会玩吗?星秀我教会她了,咱们四个一起玩,人多。”时美人红唇翘起,眼睛闪烁。
时美人每说一句话,就瓦解一分她在沈舒然心中高冷洁白的形象。
直到和时美人认识到现在,沈舒然已经对她彻底改观了,这哪里是冰山美人呢?分别就是一个活泼地喜爱叶子牌的美女一枚罢了。
看来我下次不能以貌取人了,沈舒然心想。
虽然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了。
“白芷,白芷还不会。”沈舒然说着说着有些心虚,原身会玩叶子牌吗?她不知道。
白芷则是一副被欺骗的表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交心,她现在已经对沈舒然胆子打了很多了。
她眼睛望向沈舒然,一种谴责的眼神。
沈舒然抿了抿嘴唇,“咱们三个先玩,白芷聪明,她看一会儿就会。”
“主子,我......”白芷刚想说,自己没有那么聪明。
却见沈舒然转头给了她一个“相信她”的表情,于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主仆两人的互动,星秀则放松了一些。
主子对她那么好,难免会让她松懈,今日自己便在沈舒然失了规矩。
看着被主子同样对待的白芷,一点也没有在时美人面前失态。
看来自己要好好加油才行,星秀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星秀?星宿,做吧。”时美人的声音传来,星秀连忙回过神,做到时美人身边的椅子上。
第一局过去,沈舒然赢了。
第二局过去,沈舒然赢了。
第三局,白芷加入,沈舒然又赢了。
三局下来,沈舒然收获了三个小迷妹,其中当属时美人,这个最沉迷于叶子牌的人。
“你可真厉害。”时美人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救命啊,别这样看着我。
沈舒然将手肘支在桌子上,用手挡住脸。
“哎,他也和你这样厉害。”时美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声音也没有那么高兴了,带着一股回忆的味道。
他?她?
直觉告诉沈舒然,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运气,都是运气好罢了,咱们再来一局。”沈舒然提高音量,想激起时美人的兴趣。
“嗯,再来一局。”星秀也看出主子不开心,附和道。
时美人点头。
这次是时美人赢了。
时美人高兴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是怎么觉得这个家伙很高冷的,沈舒然在心里想。
正在发牌的间隙,时美人突然说道,“你知道宣妃为什么没来请安吗?”
她眼睛睁大,把身子向沈舒然的方向倾斜的厉害,声音突然变得很低,用像是给人将鬼故事的语气。
两人之间近得沈舒然能闻到从时美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她坐在位子上不自觉地往后靠。
沈舒然双放在膝上,诚实地说,“不知道。”说完用渴望求知地眼神看向时美人。
24. 第 24 章
时美人身子正好,坐在凳子上,语气变得平淡,“当然是因为庄大人啊。”
庄大人?仅仅是因为庄大人这一件事就能让宣妃这样吗?
沈舒然压下心中的不解,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
时美人看着沈舒然的样子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于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叶子牌上面。
时美人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抽出一张牌,“算了,咱们管她做什么。”
这等事情上要是没有别人在场,星秀和白芷还可能陪着主子说两句,可是如今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她们也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是啊,还是让她们自己都去吧。”沈舒然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间接近正午,沈舒然无由来地想起昨天的晚膳,那真是感觉比她吃过的任何一家现代的饭店都好。
一局结束,时美人抬头看了看窗外,正是阳光正烈之时。
“瞧我,一时高兴都忘了时间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时美人放下手中的牌,眼中带着歉意,对着沈舒然说道。
“是我叨扰了。”沈舒然听完站了起来。
时美人也站起身,星秀和白芷这两个丫鬟也不例外。
“下次咱们还一起玩,啊。”时美人俏皮地对着沈舒然眨眼。
“有时间的话,一定。”沈舒然嘴角勾勒出微笑,弯下身,“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走到秋叶阁时小夏子已经拿着餐盒在门口等候,看着沈舒然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
沈舒然伸手摆出拒绝行礼的姿势,进了门。
一到屋内便感觉到一股阴凉,人家都是靠外界冰块降温,她们这是靠屋子本身物理降温,到底省了沈舒然额外用银钱去买冰块的钱。
她拿起素问给泡的茶,抿了一口,嗯,好茶还剩着呢。
然后才是就餐,今日也是不例外,全部都吃完了,虽然今日的饭菜没有昨日那么多,但也是不少的。
白芷眉毛上挑,惊喜地说道:“主子如今的身体是越发的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不用一直画着浓妆假装自己重病未愈了。”
沈舒然眸光微闪,没有对白芷的这番话做出反应,而是面带微笑,向小夏子问道:“如今送来秋叶阁的餐食,你都是如何取来的?”
小夏子低头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是,是奴才的一位同乡,他在御膳房当差。”
“你与他关系可好?”小夏子抬头,望了一眼问无厘头问题的沈舒然,又极快地沉下头去。
“自然,奴才与他相识已有一年,并未发生过一丝争吵。”小夏子回道。
沈舒然垂眸打量着小夏子,双目如潭,过了不知多久,一丝冷汗从小夏子鬓间出现。
“行了,你先下去吧。”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乐。
小夏子连忙收拾好走出门去。
白芷上前来,问道:“怎么了?主子,可有什么不对地地方?”
沈舒然的猜测全靠她的直觉,没有证据,她也就没告诉白芷她真正想的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一问小夏子到底是谁在帮助我,让我能天天吃到这么多的美味的佳肴。”沈舒然随口一说道。
不知是不是白芷自己多心,她总觉得沈舒然说道“美味的佳肴”的时候,有一种讽刺的意味,但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的错觉。
所以白芷也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她还要重要的事情要问。
“主子是不是觉得宣妃娘娘没有来请安不是庄大人的原因?”白芷说道。
她现在能感觉到主子的一些情绪,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扮演的,而在静月阁是面对时美人的回答很明显就是演的。
“这不是显然的事情么?宣妃这么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庄大人官大的来找俞家的也不少,也没见宣妃这样过,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沈舒然说道。
白芷点点头。
“你觉得宣妃喜欢皇上吗?”沈舒然一脸八卦地看向白芷。
“额。”白芷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感觉,她环视了一眼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于是白芷轻咬嘴唇,纠结地说道:“喜欢吧。”
沈舒然接着问:“你觉得皇上喜欢宣妃吗?”
“有点喜欢吧。”这个答案也是白芷费心想起来的,毕竟皇上给宣妃开了很多特例。
沈舒然有些惊讶得望着她,似乎是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宣妃不喜欢皇上,皇上也不喜欢宣妃。”
白芷瞪大眼睛,这下该她问你怎么这么想了。
“宣妃是只有在进宫后才嚣张跋扈吗?”
“不是。”这个就算是住在京城的普通百姓也知道。
“她进入后宫之后,也不过是展露自己的本性罢了。”沈舒然说着,感到对这个时代的人感到悲哀,想念现代人人平等的社会。“而且,她打骂的嫔妃都是侵犯她的威严或者说是惹她不耐烦的。”
“那也不能说宣妃不喜欢皇上啊?”白芷还是对皇帝有滤镜的,毕竟先帝在时朝政混乱,民不聊生。是当今皇上上位之后,她们的生活才改善一些的。
“宣妃在我侍寝那日并没有为难我。”而且据她所知,宣妃欺负过几个侍寝的嫔妃,不过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侍寝后有了皇帝的依傍,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沈舒然接着说:“宣妃之所以惩罚庄才人,只是不喜欢有人和她穿相似的衣服。以前刻意刁难别人也是,感觉自己不喜欢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奴婢从来没想过。”白芷眼中显露出了然的神情。
“其实这种人最好懂也不好懂,你只要别触碰到她的线就行,但是她的线又是透明的,所以也不能轻易地找到她生气的点。”沈舒然经历过的这种人多了,早已经找到了和这种人维持表面和谐的方法。
“但是也有人不会依着她,就像是皇后,更或者是……”沈舒然语气顿了一下,“皇上。”
白芷眼睛亮晶晶地说,“我觉得皇上最厉害了,就算没有俞家的支持也会让百姓过上如今的日子。”
早在先帝还在位,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皇上在边境屡战屡胜的消息便几乎穿到每一个百姓的耳朵里,因此在白芷心里,皇上已经聪明绝顶了。
“皇上只是给了俞大人该给的面子。”沈舒然想起那日她见到的那张脸,帅是帅,却总给她一种负心汉的感觉。
齐玉的五官长得很精致,组合起来也是温润公子的感觉。
但是看着他周身的气质和他的面部表情,只觉得平静而冷淡。
沈舒然记忆最深的便是他那双眼睛,虽然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却让她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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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永远都不会走进他的内心。
“小主变了很多。”白芷感慨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咳”刚刚沈舒然说了那么多感觉到口有些干,于是拿旁边的茶润口,听到白芷这番话,立马咳了出来。
白芷连忙找来干净的帕子,递到沈舒然手边。
沈舒然接过,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调整一下呼吸。
“从阎罗殿走了一圈后我便想明白了许多。”沈舒然用普通人常用来解释一个人突然变得并不一样的方法来回答。
总是让白芷以为自己与世无争是不行的,自从沈舒然发现有人下毒之后,她就不得不入了这棋局之中了。
还是早些让白芷习惯吧,以后还有的事情让她们做呢。
“真是苦了主子了,都怪那个刘宝林。”白芷的手握成拳头,“要不是她,主子何至于受这种罪。”
看着白芷一脸的愤懑不平,沈舒然安慰道:“她也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听到这话,白芷眼中的怒火才消散一些。
“放心,我有办法让她付出代价。”让原身殒命哪里是这么简单的闭门不出就能补偿的,她虽然想当咸鱼,但也是事情都解决之后才会躺平的。
至于下毒之人和刘宝林,沈舒然都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白芷的眼里充满崇拜,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的主子突然变得好厉害,白芷点点头,“奴婢相信主子。”
她接着又问,“那主子觉得宣妃今日为何没来请安呢?”
“我觉得可能和俞大人给宣妃的消息有关。”俞家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出皇上的忌惮呢。
他们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送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嫡女入宫,就算是送其她人入宫,哪怕是身份没有俞筱竹这么尊贵,也同样能产生同样的效果。
可是却送了宣妃入宫,说明他们图谋的,可不只是世家的身份,他们还想要更重要的东西……
“可能单纯就是身体不舒服吧。”沈舒然不敢把这样大胆的猜测告诉白芷,找了一个离谱但合理的答案。
白芷看向沈舒然,好像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没说,就说明这些事情知道了对自己没好处。
白芷现在对沈舒然是由一种盲目的信任的。
她转念一想,“照主子这么说的话,奴婢觉得韩婕妤倒便是对皇上一心一意了。”
白芷回忆起沈舒然第一次侍寝后请安,主动找沈舒然麻烦的就只有韩婕妤了。
这么一想,皇上好悲哀……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有的人只是将怒气憋在心里呢。
沈舒然点点头,不知道韩婕妤将感情托付到这样一个人身上值不值得。
白芷攥紧了衣袖,“哪管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主子好好活着,把病养好就成,奴婢会一直陪着主子的。”
“嗯,不要太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沈舒然拍了拍白芷的手。
感到睡意来袭,沈舒然眯着眼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白芷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来说道:“主子,您午后还要挑选一款布料为宴会作新衣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舒然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只隐约听见宴会两个字。
宴会啊……人多的地方事故多。
25. 第 25 章
正是闷热的午后,沈舒然站在桌子前,看着摆满的布料,只感觉自己挑得要眼花缭乱了。
素问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介绍:“这个……是……送来的,适合作披帛。”
“还有这个……”她又跑到另一匹绸缎前,激动地说道。
沈舒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间紧锁,无奈地看向白芷。
往日她一看白芷,就能得到白芷认同的眼神,如今却不能了。
白芷的眼睛带着明显的不赞成,好似在说:主子你怎么不好听素问说话呢。
沈舒然又看向小夏子,小夏子也是目光专注地看着进行详细讲解的素问。
得,看来她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少数服从多数,沈舒然也只能耐心地听素问讲完。
素问明显对衣服这类的东西感兴趣,说的时候眼里有光,一句话不间断。
终于从第一批介绍到了最后一批,沈舒然紧绷的身体终于能放松下来。
“小夏子,快将茶拿来,累到我们素问了。”沈舒然调笑地说。
素问接过小夏子手中的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主子觉得选哪批比较好啊?”
……实不相瞒,我什么也没记住。
沈舒然看了一眼,凭着自己喜欢什么就选什么的原则,指了一个水墨绿的布料。
素问心花怒放,又开始说:“主子真有眼光,这是……”
耐心地等素问说完后,沈舒然转头问小夏子,“小夏子,你觉得如何?”这是再问有没有可能会和宣妃撞衫。
小夏子仔细瞧了瞧沈舒然指的那个布料,思考片刻说道:“奴才觉得主子穿这个制成的衣裳极好。”
沈舒然片头看了一眼白芷,白芷也认同的点头。
她当即下决定,“那就这匹吧,小夏子,你将布料送过去吧。”
小夏子行礼,小心翼翼地拿着布料出去了。
****
转眼间,宴会的时间就到了。
白芷给沈舒然换上刚制成的新衣,便前往麟德殿。
麟德殿位于皇宫的西侧,从秋叶阁到那里的距离还不算太远。
一阵銮铃声响起,沈舒然随着白芷走出秋叶阁。
走过一段她所熟悉的路之后,沈舒然就只能跟在白芷身后了。
她一边走,一边留意路旁边的景色。
因为是常举办宴会的场所,麟德殿的周围都比其他地方显得富丽堂皇。
高大的宫墙,没有一丝裂纹,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造型精美而颜色艳丽。
沈舒然被古代匠人的手艺所惊叹,一路上都是半张着嘴的状态。
等到沈舒然感到腿脚发酸之时,她们终于来到了麟德殿。
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舒然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只见麟德殿的牌匾在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气势磅礴。
牌匾上的字体苍劲有力,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威严。
沈舒然心中暗自感叹,真是让人震撼啊。
雄伟壮阔的门前站着一排的侍卫和太监。
排在前头的太监看见台阶下的沈舒然,连忙走下来,殷勤地行礼,“小主请随我来。”
沈舒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殿内,巨大的宫灯高悬,映照着整个大殿如同白昼。
她在太监的指引下落座。
因为还未到宴会开场时间,所以来的人不算太全,但也是来得差不多。
沈舒然好奇地四处观望。
皇帝的龙椅位于宴会厅的正中央,最为显赫的位置。
而最为妃子,沈舒然她们坐在皇帝两侧的席位上。
参加宴会地文武官员则按照官职高低,分列两侧,相对而坐。
白芷在沈舒然身后,看着她的头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转向右边,一会儿也不闲着。
“小主别太担忧,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白芷以为沈舒然这样坐立不安是担心自己会出现什么事情,于是开口安慰道。
沈舒然此时正看到一个雕刻精美的壁画,白芷一开口,她便转过头来,“好,我不担忧。”
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该收起来了,沈舒然在心里想。
就是这么一会儿,嫔妃们就陆陆续续地全到了。
因为是唯一能合理见到皇上的机会,所以每一位嫔妃的服饰都极尽特色,无一不是她们精心挑选的。
沈舒然身着一件水墨绿绣金线的云肩宫装,衣襟处绣着精细的云纹图案,宫装的下摆是用金丝银线交织而成的牡丹花纹,云肩两侧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响声。
她的发髻高耸,插着一支鎏金嵌宝的步摇,步摇上悬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颤动,熠熠生辉。
额间贴着一枚金箔制成的花钿,眉心一点朱砂,更增添了几分清纯。
人靠衣装马靠鞍,沈舒然在现代不会化妆,在古代,有白芷这样的化妆高手在,颜值也蹭蹭上涨。
韩婕妤自从察觉到皇上对沈舒然只是一时新鲜之后,就又恢复成从前对沈舒然那样看不起的眼神了。
她虽然受宠,但是这几日也没有见到皇上。今日她也是盛装打扮出席。
韩婕妤穿着石榴红绣金的宽袖宫装,衣领处镶嵌着圆润的珍珠,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绣花丝绦,上面挂着各式玉佩和香囊。
韩婕妤目不转睛的盯着宫殿中央的宝座,好像在透过它在想念某个人。
沈舒然不会理会韩婕妤这种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的挑衅行为,她只会静静地看着韩婕妤,像她这种将心托付给如今的皇上,是明显不会有好结果的。
单是南巡回来这几日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皇帝,更何况,他也未必是真的爱上了韩婕妤。
韩婕妤如果还没有认清真相的话,是不会善终的。
沈舒然看着韩婕妤,杏眸低垂。
突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沈舒然抬眼去看,是时美人,她正在自己的对面。
她穿着湖水绿的薄纱宫装,衣袂飘飘,宛如仙子,衣襟和袖口处绣着淡雅的兰花,清新脱俗。
倒是与自己心有灵犀了,沈舒然想,而后对时美人展言一笑。
不对,应该是两个人的眼神,她明显感觉到是来自两股不同的视线,可是等抬眸时,除了时美人那道视线之外的注视消失了。
沈舒然敢肯定,自己抬眸的时间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背后之人便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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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来自对面的,沈舒然努力回想,她的眉头紧锁,看向对面的一系列嫔妃。
足足有十个人。
地位高的有白昭容,地位低的有叶御女。
其中不乏有沈舒然没有说过话,不认识的嫔妃。
范围真是太大了,沈舒然觉得,那一股视线,就来自给她下毒之人。
视线阴冷,带着狠毒,并且还有仇恨。
看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要努力找到她才是,沈舒然心里更增加了要速战速决的决心。
她又想起小夏子的那个同乡,她们会是一伙儿的吗?
沈舒然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尖细的声音传来。
随着太监通报的声音落下,整个麟德殿内顿时一片肃静,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沈舒然回过神,随着大家一起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还坐在位子上和旁边的人肆意畅聊瞬间停止,连忙跪下行礼。
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这时沈舒然才敢抬起身做到位置上去。
齐玉身为皇上,服饰更是华贵非凡。
他身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袍身上绣着金色的九龙,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龙袍的领口、袖口都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头戴的金冠上镶嵌着巨大的宝石,光芒四射。
宴会在一片庄严的鼓乐声中开始。
沈舒然坐在嫔妃席上,心中激动不已,来啦,终于开始了。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虽然沈舒然知道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她还是兴奋不已。
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宴会上,各式珍馐美味逐一呈上,琼浆玉液、山珍海味,让人目不暇接。
沈舒然偷偷地品尝着宴会上的每一道佳肴。
这可比她在秋月阁吃的种类多多了,因为她觉得小夏子拿来的饭菜可能有毒,为了不打草惊蛇,沈舒然都是找机会把小夏子只开,再偷偷倒掉。
因为把食物都倒掉,沈舒然只能从系统中兑换食物,为了能早日解毒当上咸鱼,沈舒然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的大白粥了。
如今看着宴会上这造型精美的食物,沈舒然不免胃口大开,一下又一下的望嘴里送着。
宴会中,乐舞表演精彩纷呈。
舞姬们身姿曼妙,衣袂飘飘,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沈舒然看得如痴如醉。
齐玉在上面说着勉励官员的话,余光瞥到乐不可支的沈舒然,不可避免的被她吸引了目光。
说话的思路被打断,原本不用思考便能脱口而出的话有一瞬间的卡壳。
齐玉的眉毛紧皱,似乎对自己被一个女人所影响而不满。他将视线移开,强迫思绪重新上线,想续上上一句所说的话。
却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干呕声。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发出声音的裴修仪。
沈舒然抬起头,瞥见皇后往日如同带着端庄表情的面具裂了一条缝隙,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戾。
她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吧,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26. 第 26 章
裴修仪面色苍白如纸,秀眉紧蹙,一只手慌乱地捂着嘴,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身边宫女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的眼神中充满惊慌,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悔,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呕吐出来。
她原本想着等三个月后,胎位稳定些再告知众人的,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怀孕的消息,谁曾想宴会时她竟忍不住的呕吐了。
今日是皇上举办庆功的宴会,她不应该打扰的。
裴修仪低头,遮住自己本来的神色,调整好表情,又抬眸,脉脉含情地看着齐玉。
齐玉坐在龙椅上,表情算不得是开心,也算不得上是不开心,如黑夜般的眸光更加幽深。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的扳指。
皇后从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看清皇上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后,她才敛了敛眼中恶毒,端庄地说道:“裴修仪,发生何事了?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明眼人都能看出裴修仪是怀孕了,皇后却还是装模做样的问一句。
裴修仪旁边的丫鬟墨韵脸上染上慌张的神色,连忙将裴修仪扶起来。
“回皇后娘娘,臣妾无事。”裴修仪面色勉强地跪在地上,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强撑。
皇后偏头看了齐玉一眼,齐玉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皇后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皇后的心被刺的错了一拍,心里止不住地想: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她不自然地偏过头,“裴修仪不必勉强,既是不适,便传唤太医吧。”皇后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柔和,似是真心为裴修仪着想。
“皇上……”裴修仪可怜兮兮地看向齐玉,轻轻咬了今日特意抹好口脂的红唇,微微颤抖的声音向齐玉传达她的弱小和无助。
齐玉眼帘微低,没有说话,无声地表达他的态度。
被吩咐的太监看着这一场景,转身便去找太医了。
裴修仪看着走去的太监,无力地坐了下来,皇上竟然对她一点怜悯都没有吗?
墨韵连忙将裴修仪扶起来。
奏乐的乐师停止了动作,在台前舞动的舞女也走下台去。
原来热热闹闹的宫殿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不管是后宫之人还是朝中大臣,心中都为这个结果感到紧张。
如今皇上即位已有三年,唯一的子嗣是白昭容生的公主,如今也不过才两岁而已。
皇上成家也有六年了,只有这么一个子嗣,若不是有这个公主,朝中恐怕又是会有一波风起云涌。
现在若是再有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打破了后宫平静的局面。
后宫连着前朝,嫔妃身后的家族可不是静待无能之辈,他们只等生下皇子之后,再做一番决定命运的打算。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
是宋太医,沈舒然那天腹痛他就来看过病。
虽然当时沈舒然睡着,但在白芷的提醒下,也记住了宋太医的脸。
宋太医是院判,医术高超,都是有地位之人能请的来。
他神色凝重,背着药箱,脚步匆忙。
来到裴修仪身边后,宋太医恭敬地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为她把脉。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太医,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的身体前倾,紧紧盯着太医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希望是假的吧,皇后在心里祈祷。
齐玉则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沉稳中带着一丝疑虑,眼神瞧着看热闹似的没心没肺的沈舒然。
太医的手指轻轻搭在裴修仪的手腕上,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
裴修仪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不管如何,她的喜脉诊断出来,她就是后宫中第二个拥有子嗣的人了,要是能生下给皇子,她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片刻后,宋太医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喜色。他跪地禀报:“皇上,大喜!这位娘娘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宴会上顿时一片哗然。
坐在席位上的嫔妃的表情各异。
许充媛面露羡慕,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绞动着,要是自己怀孕该有多好啊!
宣妃微微咬着下唇,眼神紧紧盯着裴宣修,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衣角,心中愤懑不已,自己也是侍寝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能有个孩子呢!
万充仪皱眉,心中暗自盘算,目光时不时瞟向皇上,揣测着皇上对此的态度。
韩婕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着,心中满是酸涩,她能见到皇上是开心的,可是听到裴修仪怀孕的消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皇上听闻,只是微微一顿,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喜色,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裴修仪,微微颔首道:“嗯,既是有了身孕,便好好调养吧。”那语气平淡至极,仿佛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蔓延之时,宴会上的大臣们纷纷起身,俞太尉率先拱手贺道:“皇上,此乃大喜之事啊!龙嗣降临,乃上天眷顾我朝,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愿皇上龙运昌盛,江山永固。”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言辞恳切,满是对皇上的祝贺与对国家未来的美好期许。
不管心里是怎样的弯弯绕绕,但是在大家面前,必须是一副高兴至极的样子。
裴修仪听着皇上的语气,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她微微福身,轻声道:“臣妾谢皇上关怀。”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心中满是委屈。
她本以为有了孩子,皇上不管如何也会对她有些关照,却没想到皇上如此冷淡。
皇后瞄了一眼齐玉,见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以为齐玉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皇后就有恃无恐了,重新带上面具,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看似亲切和蔼地走上前来。她轻轻握住怀孕嫔妃的手,温言道:“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妹妹放心,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本宫定会好好照顾你和腹中的胎儿。”
虽是没有得到齐玉的冷眼相待,皇后的心中却仍然满是阴毒与算计,她暗暗咬牙,心想这贱人竟如此好运,定不能让她顺利诞下龙子。
裴修仪看着皇上的反应,心中涌起一股失落。但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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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又赶忙行礼道谢:“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当小心谨慎。”
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为满宫的女子中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了,要想保住孩子,她就要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想到孩子,裴修仪的脸上闪一丝慈爱的表情,她轻轻地抚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
在心里轻轻地说着:好孩子,你可一定要平安生下来才行,我的未来可全要靠你了。
裴修仪知道皇上对女色没有兴趣,只是相对于性格张扬,爱惹事的嫔妃来说,更喜欢召性格天真,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嫔妃。
她本不是那样的女子,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裴修仪掩盖了自己本来的性格。
只是如今这已怀孕,怕是没办法再在皇上面前维持住以前的人设了。
裴修仪叹了口气,她的福和祸,如今都在她的肚子里了。
周美人,也就是和裴修仪一起在南巡中受宠的妃子,心里更是难受,她不明白,怎么裴修仪能有孕,她怎么不行,她也从未得知裴修仪得到了什么有易怀孕的偏方啊?
她的眉毛紧皱,抿着嘴唇,努力想裴修仪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像是想到了什么,周美人的心里有些摇摆,不知道她这样的猜测对还是不对。
宫中多年没有子嗣,皇后虽然管理后宫得当,没有出过乱子,但也难免有人说皇后的坏话。
也有嫔妃怀疑过皇后,可是没有证据,再看皇后那张端庄友善的脸,实在是不能再怀疑了。
如今这一趟,倒是让这些猜测又浮了上来。
沈舒然早就知道皇后送给她的香有避子的功效,只是因为它没什么副作用,自己又不想生孩子,自己便点着。
后来001告诉沈舒然,这种香,若是寻常太医来检查,根本不可能检查出来有避子的功效,只会认为它是平常安神的香罢了。
从那时起,沈舒然便隐隐约约觉得,这后宫之中三年都没有子嗣诞生,有很大可能是皇后的手笔。
因为有001这个作弊神器,沈舒然能很快想明白。
但其她嫔妃也不是吃素的,在宫里带得久的人,想想也得了一些蹊跷来。
宫宴依旧在继续。
乐师们坐在一旁,弹奏着悠扬的乐曲。
丝竹之声婉转悦耳,如潺潺流水般在宫殿中流淌。
舞者们身着绚丽的服饰,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如同蝴蝶般在花丛中飞舞。
但每个人的心思都已不再完全放在美食和娱乐上。
大臣们不时地交头接耳,脸上神色多变。
嫔妃们强忍着嫉妒和猜测,坐立不安地观看表演
而皇上,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下,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沈舒然兴致勃勃地听着乐师们的演奏,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动的舞女,性质一点也没有被破坏。
对于沈舒然来说,谁怀孕都没有关系,只要别关系到她自己就行。
等到宴会结束,沈舒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秋叶阁
白芷和沈舒然回到屋内,却只见素问站在门口,沈舒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眉头紧皱,问道:“小夏子呢?”
27. 第 27 章
素问听到沈舒然的询问,连忙左右转头寻找,小声地自问道:“奇怪,刚刚他还和我一起等主子呢?如今他去哪了?”
沈舒然看到素问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也不清楚,于是赶紧吩咐白芷去找小夏子。
沈舒然怀疑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东西,想让她找不到原由地死去。
原身本来身体就带着病,吃饭的胃口小,能消化的食物少。
如果不是沈舒然在系统兑换了灵宝丸改善身体,说不定这几日的暴饮暴食就能导致丧命。
虽然这种害人方式很扯,但沈舒然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因为就算是再美味的东西,也不会让一个人冒着撑坏自己身体的念头去吃。
相比于普通的下毒方式,用这种方法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失去性命。
而且这样的法子对死去之人的名声也好,到时太医诊断沈舒然是因何而死,得到一个撑死的名头,那就可是成了笑话了。
其实第一次吃的时候沈舒然还没觉得有人下药,只是惊觉自己怎么一下子胃口便变得这么大,但是之后便发掘出来了。
因为齐玉召唤沈舒然侍寝过之后,便好像忘了她一般,又重新宣了其他嫔妃侍寝。
所以御膳房给她的膳食便没有以前那么丰盛,色泽样貌也没有以前那般好,但是下药之人好似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照样下药。
沈舒然在吃完她最不喜欢吃的芹菜之后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本想再用系统检测一下是否含有下药的痕迹,却想到系统的诊断不能作为证据,要想光明正大地去抓下毒之人,她必须要有一个太医作证才行。
于是她原本想着等宴会结束之后假装生病,请章太医来检查一下,没想到回来之后重要人物小夏子却不见了。
关于想害自己之人,沈舒然想了很多。
她在原身进宫之后便给原身下药,所以凶手有很大可能是宫里的人。
给原身下的药又是那么奇特和狠毒,一定是比较稀有难得的,再加上雪茶和给雪茶下毒的人,那么她在宫中的根基很深,深到足以让这么偏僻的宫里的人为她做事。
关于给食物中下药的人选,沈舒然觉得觉得小夏子不太可能是凶手。
因为小夏子是最近刚向她投诚的人,如果想要害自己的命,不太可能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举动。
但是有一种可能是他被同乡害了,同乡利用小夏子的身份便利给沈舒然下药。还有可能是一种计策,小夏子也是背后之人的帮手,凶手让小夏子主动抓到偷毒之人,从而取得沈舒然更深层次的信任,再对她进行谋害。
不过第二种的可能性很低,凶手这么热衷于下毒,而且下的都是这么致命的毒药,应该不会选择第二种这么长时间才会让她丧命的方法。
背后凶手再次给她下毒,是因为察觉到了第一次下毒失败了吗?可是自己的毒也没有解啊?
难不成她们不是一伙的,而是两拨人?
沈舒然猛地一惊,只觉后背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若是两拨人,自己之前的猜测不久被推翻了么?而且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需要防备的人。
她的心跳如麻,脑海中思绪如狂风中的乱云般翻涌,好像置身于一个黑暗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
沈舒然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瓣,柔软的唇在贝齿的轻咬下微微泛白。手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纠结的思绪也在这缠绕中拧成了一团乱麻。
如果真是两拨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这个念头如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
沈舒然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
素问看着满脸疑虑重重的沈舒然,心中疑惑如烟雾般弥漫开来。主子今日为何会主动找起小夏子来呢?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不解。
重来一世,不必事事都要立刻得到答案。沈舒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桥到船头自然直,说不定抓到小夏子的同乡之后便会有结果呢!
沈舒然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感觉自己被说服了,紧咬的唇于是缓缓松开,走到椅子前,耐心地等待着白芷的消息。
不到一刻,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哒哒哒”的,杂乱无章,听得人心神不宁。
声音越来越近,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沈舒然的心上。
等到屋内出现了人影,沈舒然这才发现,来的不只有白芷和小夏子,还有一个陌生的奴才。
她的眼神瞬间一凝,秀丽的眉毛皱了起来。
只见小夏子如老鹰捉小鸡般紧紧抓着那个陌生奴才,大步流星地走到沈舒然面前。
那奴才满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叫:“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四肢如同狂风中的树枝般胡乱摆动,试图挣脱如铁钳般的束缚。
然而,小夏子的力气是沈舒然见识过的,任他如何折腾,也无法撼动分毫。
一旁的白芷此刻满脸愤怒,平日含笑的双眼此时冒火般地盯着那奴才,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向前一步,对着那奴才怒喝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害人!被抓住还不老实,”
小夏子压制着那个奴才,用有力的膝盖顶住他的后背,让他跪在地上,之后再抬头向沈舒然说道:“主子,奴才刚刚腹中略有不适,出去解决一下,谁料回来的路上便遭遇着奴才背后偷袭,还好奴才力气大,将他制伏了。”
沈舒然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陌生奴才。
是她没有见过的。
那奴才在挣扎中看到了沈舒然,脸上瞬间流露出不甘的神情,紧咬着嘴唇。
沈舒然沉默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那奴才,缓缓开口道:“你想杀小夏子灭口?”
此话一出,白芷,素问和小夏子,皆是一脸震惊。
不过小夏子好歹是这个事件的经历者之一,脑子又不笨,会想起前几日沈舒然问他膳食从哪里取来的,瞬间就反应过来。
那奴才听到沈舒然的话,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倔强地别过头去,不肯言语。
沈舒然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背后之人怕小夏子供出他的同乡来,所以你才来杀他的吧!”
那奴才被沈舒然猜到真相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说出背后之人,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若是不说,便只能送你去慎刑司了。”沈舒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慎刑司在先帝在位时形同虚设,所以至今连杀害太子的凶手都查不出来。
现在的慎刑司已经被齐玉改造得焕然一新了,管你的骨头有多硬,两天便能让主子连你小时候向谁扔过石子都知道。
那奴才眼神绝望与决绝一闪而过,只见他脸色一变,下颚微动。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小夏子最先察觉到异样,大喊一声:“不好!这奴才要咬舌自尽!”
但为时已晚。
那奴才毫不犹豫地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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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在这一瞬间解脱了一般。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牙关紧咬。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下巴和前襟。
沈舒然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想要命人阻止却已来不及。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奴才口中的鲜血在缓缓流出。
白芷愤怒地跺脚,“这狗奴才,竟如此决绝!”
小夏子满脸懊恼,怪自己没有及时察觉。
素问是刚进宫的,明显没有见过如此场面,此时愣在了原地。
沈舒然面色凝重,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色。那殷红的颜色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血……”她的变得声音微弱而颤抖。
旁边的白芷和素问看着面色不适的沈舒然,也顾不得那奴才,连忙跑到她身边扶住她。
沈舒然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那些红色的斑点在她的视线中不断放大、扩散,如同一张巨大的血网向她笼罩过来。
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昏沉,她向后倒去。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眼前是白芷和素问焦急的脸庞。
****
沈舒然悠悠转醒,视线还有些模糊,看清眼前之人是章太医时,心中微微安定了几分。
章太医见沈舒然醒来,连忙上前为其诊脉。
他神色凝重,手指轻轻搭在沈舒然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片刻后,章太医缓缓开口道:“这是晕血之症突发。晕血之症,多因见血之时,心神受扰,气血逆乱所致。此次晕厥,乃受那血腥之景刺激过重。日后当需格外小心,尽量避免见血,以免再次引发晕厥。”
沈舒然微微点头,面色仍有些苍白。
这是她来出生一来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她面前,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当初雪茶死的时候,尸体都被自作主张送走了,自然就没有看见那具被毒死的身体。
本来沈舒然以及原身身上都有晕血的毛病,再加上心理上的刺激,沈舒然就晕过去了。
想到尸体,沈舒然的视线越过章太医,看向白芷。
白芷明白沈舒然的意思,主动问道:“小主,尸体您打算怎么办呢?小夏子将他搬到一边去了。”
沈舒然想了想,"先交给内务府吧,得到他的相关信息后再来禀报我。"
白芷领命,转头向素问说道:“好好照顾主子。”
素问乖巧地点头。
沈舒然看着章太医,想到了早上藏起来的膳食。
于是吩咐素问道:“你去将那抽屉里的盒子拿出来。”
素问将那盒子放到沈舒然榻边。
沈舒然打开盒子,诚恳地说道:“章太医,你瞧瞧。”
“沈宝林,我的晚膳吃了。”章太医有些手足无措。
有人会这么贿赂太医吗?
因为章太医嘴毒,爱得罪人,所以很少有人给他送东西。
沈舒然有些无语,没有嫔妃这么做过吗?
这个冤枉章太医了,真没有嫔妃找他做过。
“我是想劳烦章太医检察一下食物中是否有……”沈舒然小声道。
章太医听完,神色倏然变得轻松,“还请小主以后说清楚。”免得我出丑。
沈舒然不好意思得说道:“一定一定。”
章太医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入食物中。
将银针取出后,竟然变黑了!
章太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沈舒然。
28. 第 28 章
那意思显然就是:竟然还有人下毒要害你?
沈舒然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她轻轻摇了摇头,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片刻后,才缓缓放下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忧虑,目光落在那被怀疑有毒的食物上,嘴唇微微抿起,神色愈发凝重。
问道:“您知道这是这么毒吗?”她还是挺好奇这种东西在古代叫什么名字的。
章太医看着沈舒然的模样,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食物,陷入沉思。
章太医手指轻轻摩挲着食物的边缘,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微臣肉眼凡胎,实难看出此为何毒。这般吧,微臣先取一些回去仔细查验,待弄清楚此毒为何,再来回禀小主。”
沈舒然微微颔首,心想也是,这种下毒之法几乎无人听闻,所下的药自然也是鲜为人知,章太医没能看出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章太医从盘子里拨出一些食物,抬起头来,瞧见沈舒然那苍白的面色,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又仔细嘱咐了沈舒然一些调养之法,诸如务必静心安神,饮食当清淡适宜等等。
言罢,章太医便退下为沈舒然准备相应的汤药去了。
沈舒然静静地凝视着章太医离去的背影,那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等她缓缓转过头来,却瞧见素问那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紧咬着牙关微微颤抖,满脸皆是愤懑不平之色。
“我先前只当小主为何每日里胃口变得那般好,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小主的病情有所好转呢。
这些日子,我日日悬着心,时刻关注着小主的状况。看到小主胃口变好,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满心盼着小主能尽快康复。”
素问话音中带着哽咽,声音如同被风吹动的残破丝弦,“却哪里能料到,竟是有人暗中给小主下了毒。这可如何是好?小主本就体弱,如今又遭此毒手,实在让人心疼。”
那哭腔起初只是纯粹的悲伤与担忧,然而随着她的话语一字一字的落下,其中隐隐升腾起一丝怒意。
话语落下,素问低下头,几颗晶莹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稍顷,她再抬眸,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沈舒然,心中一阵揪痛。
她粗暴地将眼泪擦下,动作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倔强,眼中充满了担忧。
素问连续地问道:“小主,您是何时察觉到膳食有异样的呢?这毒在您体内怕是有段时日了,不知您吃了多久这样的饭菜?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之感?”那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急切地从她口中蹦出。
素问那忧心忡忡的模样让沈舒然感到心里愧疚,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该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即使还没有证据,也该让素问她们知晓一些内情,以免她们如此惶惶不安。
沈舒然微微抬眸,目光中饱含着一抹温柔,朝着素问轻轻招了招手。
素问瞧见,急忙快步来到沈舒然榻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急切。
沈舒然拿起手帕,擦拭素问泪痕未干的面庞,轻声解释道:“这膳食中被人下毒之事,我实则早有察觉。不过仅是凭借直觉罢了,一直未能寻得确凿的证据加以验证,故而未曾告知你们。”
她又用拇指轻柔地抚摸着素问的眼下,“自我有了这般想法之后,一直都格外谨慎小心,这才未让自己中毒。你也要好好照料自己才是,切不可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你若有恙,我亦会心疼不已。”
素问被沈舒然的话语和举动弄得面色微红,她微微垂首,轻声说道:“主子日后若有何事,定要与奴婢们商议才好。奴婢在听闻太医之言时,一颗心都险些跳出嗓子眼,着实吓得不轻。”
沈舒然将手放下,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日后若有重要之事,必定与你们商议。我亦深知,你们皆是真心待我,我断不能再让你们如此忧心忡忡了。”
“今日我都听白芷姐姐说了,竟还有人要害小夏子,这可真是令人胆战心惊。”素问突然回忆起沈舒然昏迷的时候,白芷告知她宴会回来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由得心有余悸,话语中满是担忧与后怕。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小主,那小夏子向来忠心耿耿,平日里对咱们也是尽心尽力,却无端遭此横祸。”
素问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想这宫中之人怎的如此心狠手辣,接二连三地使这些阴毒手段。”
她的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这往后的日子,咱们可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切不可再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有可乘之机。”
“是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确实要万分小心才行。”沈舒然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沈舒然扫视了一眼屋内,没有发现小夏子的身影,“小夏子呢?”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回主子,小夏子去找他的同乡去了,说是要找他问个清楚。”素问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微微垂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舒然双手紧紧地抓了抓盖在身上的锦被,锦被在她的手中微微皱起。“他是独自一人去的?”她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眉头紧锁。
虽然小夏子力气大得很,但是背后之人如此邪性,指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损的花招,小夏子单独一人怕是难以应付。
素问微微思索了片刻,“没有,还有小石子。”小石子是那个偷吃的太监,虽不属于秋叶阁,但属于锦秀宫,平常和小夏子关系颇为亲近。
沈舒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起,好歹能有个照应。她微微放松了身体,靠在床头。
“小夏子怎么能没有主子的命令就出门呢,他回来之后,主子你可要说说他。”素问满脸担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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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与不安。她不是想让小夏子受罚,只是实在担忧他会出事。素问心中清楚得很,沈舒然仁慈,是不会严厉惩罚小夏子的。
“哎,小夏子道行还是太浅了。”沈舒然微微叹息,神色中带着一丝忧虑。“他念着同乡之情,未经甄别,便如此冲动行事。要知道,仅这膳食中下毒之事,便足以让小夏子一家丢去性命。他这般着急地去找他的同乡,倒也是情有可原。”
素问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插嘴。她心中明白,自己的道行连小夏子都不及。
过了一会儿,白芷匆匆归来。
她的发丝有些许凌乱,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之色。
她快步来到沈舒然面前,微微欠身,然后郑重地说道:“主子,奴婢回来了,还得知了一个消息。”
白芷微微停顿,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接着说道:“雪茶的身边经过仵作的检验,证明她是中毒而亡。”她的面色凝重。
沈舒然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那便是了,给雪茶茶水中下毒的那个人便是凶手。
“还有一个奴婢觉得可疑的地方。”白芷微微皱眉。
“你说。”沈舒然抬眸,目光中满是期待。
“雪茶的脚底有一道疤。”白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其实这说不得算是奇怪的点,毕竟没有规定脚底有疤不能做宫女。但白芷觉得奇怪,便说了出来。
沈舒然并未展露出嫌恶的表情,而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
白芷脸上露出被认同的微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天边的晚霞如绚丽的画卷般铺展开来,夕阳的余晖洒落,为花草树木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你去和素问找找,小夏子为何迟迟未归?”沈舒然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白芷去一趟内务府都回来了,而小夏子只是去御膳房找个人,按理说应该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说不得是出了什么事情。沈舒然想到自己身边暂时也不需要人伺候,为了安全起见,便让她们一起去寻找小夏子。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暮色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笼罩了整个大地。原本明亮的天空变得黯淡无光,几颗稀疏的星星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宫殿中的灯火逐一亮起,摇曳的烛光在黑暗中投射出朦胧的光影。
沈舒然的担忧在夜色中显得愈发沉重。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莫不是白芷她们回来了?
沈舒然心中涌起一抹期盼,急忙坐起身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
只见她们四人缓缓站在了她的面前,虽看似整整齐齐,身上也未见明显伤痕,然而面上却皆挂着一抹浓郁的忧郁之色,忧郁如同沉沉的乌云,笼罩在她们的面庞之上。
小夏子更是满脸闷闷不乐,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他声音低沉地回道:“回主子,奴才的同乡,死了。”
29. 第 29 章
沈舒然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都是吃惊的神色。
她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暗自思忖道:这背后之人的下手速度竟然这么快,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片刻后,沈舒然强自敛下那满是疑问的神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问道:“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小夏子微微低下头,神色间满是懊悔与自责。
他缓缓开口说:“奴才自得知那人竟敢害主子,当时便怒从心头起。奴才一心想着要为主子讨回公道,便火急火燎地前去御膳房找他。可奴才在御膳房问了一大圈人,却始终没有得知他的下落。奴才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便与小石子商量着,再在附近仔细找找。”
小夏子抿嘴,说的话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然而,奴才与小石子找了好久好久,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正在奴才焦急万分之时,又听到白芷姑娘呼喊奴才的声音,这才得知主子正在召唤奴才。奴才无奈,只好暂且打道回府。”
说到这里,小夏子的脸上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时候,神色黯然,眉头紧锁。
在回去的路上,小夏子远远便瞧见一堆奴才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交谈声隐隐传来。
他们走近一些,方才听清楚他们的话语内容,原来是有人不小心摔进了池子里,竟就这么死了。
小夏子本想着主子召唤白芷过来,想来定是有急事,便没心思去凑这热闹。
这时,白芷开口告诉他,她是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前来帮他们一起寻找。
她又劝我们,要不就去看看,以免漏掉了线索。
于是素问便前去听了一耳朵。挤过围着的人群,只见地上躺着的刚好是个太监,身上还穿着在御膳房当值时的衣服。
素问从人群面前挤出来后,赶忙将情况告诉了我们这一大伙人。
小夏子听到素问所说的话后,心中陡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小夏子急忙迈开步子,用力拨开人群,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时,小夏子的呼吸瞬间一滞。
那尸体的衣服被水浸得湿漉漉的,紧紧地贴在身上,如同被胶水黏住一般。
因为是溺水而亡,脸庞变得十分臃肿,面目全非,难看到了极点。
小夏子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掀开那尸体的衣角,当看到那熟悉的衣角花纹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
死的人竟然就是他的同乡。
小夏子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犹如铜铃一般,那吊梢眉不可避免地紧紧皱起,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刚想上前仔细查看,却在此时听到内务府的人来了。那些人叫嚷着要将尸体运走。
两个太监动作粗鲁地将他的同乡抬起来,一不小心把他的鞋给碰掉了。
那只掉落的鞋子露出了同乡脚上明显的疤痕。
片刻后,小夏子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白芷她们三人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地告诉白芷她们:“我的同乡……已经死了。”
忙活了这么一通,结果要找的人却早就死了。
她们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后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都微微叹了口气。
她们四人只好尽快返回秋叶阁,去将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告诉沈舒然。
沈舒然听完小夏子的汇报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悲哀。
她只觉得背后之人实在是冷酷无情,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看来,那人对自己的手下极其没有信心,只能通过残忍的灭口方式来保障自己的阴谋不被识破。
当小夏子将同乡之人的脚上也有疤痕这件事告诉沈舒然之后,沈舒然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好消息是,现在可以确定只有一个敌人在暗中作祟。
坏消息是,这个敌人手段极其狠毒,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小夏子,此事不可掉以轻心。日后你定要多留心这件事,将之后的进展打听清楚之后速速来禀报我。”
沈舒然微微蹙起眉头,努力压下心中的茫然与不安,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小夏子恭恭敬敬地应道:“是,主子。奴才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了,沈舒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小夏子他们出去。
小夏子等人领命退下后,沈舒然独自在房间静坐了许久。
窗外漆黑如墨,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明。
只有偶尔闪过的一点微弱光亮,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沈舒然望着那无尽的黑暗,心中思绪万千。
白芷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轻声说道:“小主,今日皇上去看望裴修仪了。”
沈舒然微微抬眸,神色平静,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仿佛这件事并未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在沈舒然心中,齐玉仅仅是一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罢了。
虽说他长得比较帅,可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个陌生之人。
除了那一夜的同床共枕,他与其他陌生人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沈舒然从未想过要去刻意接近他,以获取什么好处,对他更是毫无感情可言。
在她看来,齐玉无论去往何处,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不会为此有丝毫的挂怀或在意,齐玉的行踪就如同那与她毫不相干的风,吹过便了无痕迹。
****
第二天凤仪宫
宣妃今天来请安了,她的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十分难看。
让跟在她旁边一向谨慎的许充媛,都无端被她骂了几句。
许充媛低垂着头,满脸委屈,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裴修仪则如往常一般,来得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她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时,仍有一些嫔妃三三两两地堆在一起说着话。
然而,如今这说话的内容,在沈舒然听来,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那些话语中因为裴修仪怀孕,而暗藏着别样的情绪,有嫉妒,有揣测,有不安,让这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后宫氛围更加复杂难测。
沈舒然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她微微向左望去,观察着时美人。
时美人依旧是那副淡漠清冷的模样,宛如一朵绽放在冰山上的雪莲,遗世而独立。
她用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拿着茶杯,目光凝视着前方,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似乎从未将裴修仪怀孕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沈舒然静静地看了时美人片刻,感到无趣,随后缓缓收回了视线。
她微微侧耳,听着旁边人的讲话。
“裴姐姐这一有孕呀,皇上必定会对妹妹更加宠爱有加呢。瞧瞧我,唉,我这等蒲柳之姿,哪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哟。也唯有满心羡慕的份儿了。”
周美人微微垂首,眼中满是羡慕之色,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意。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接着说道:“只盼着姐姐能顺顺利利地诞下龙子,到那时,可千万别忘了提携妹妹我呀。”
“妹妹这可就说笑了。”裴修仪微微扬起嘴角,“姐姐我如今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呢,只盼着这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至于皇上的宠爱,那向来都是捉摸不定之事。这恩宠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降临到妹妹身上了。”
周美人依旧不依不饶,“姐姐实在是太过谦逊了。姐姐如今有孕在身,皇上的恩宠那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妹妹我呀,就盼着姐姐能顺顺利利诞下龙子,也好让妹妹在这宫中多个依靠呢。”
这话说得,明明刚得知裴修仪怀孕,却仿佛笃定了一定会生下皇子一般,分明就是在给裴修仪拉仇恨呢。
“多谢妹妹的祝福了。”裴修仪神色平静,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三两拨千斤地回了回去,“只是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在我的心里都是一样的高兴。”
周美人听了这话,一时语塞,不再说话了。
这么一看,这两人都不像在皇上面前表现得那样良善,
在这后宫之中,谁都不会让自己吃到亏。
“裴姐姐如今有孕,想必皇上应该会常去探望,你说是吧,韩婕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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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韩婕妤,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张婕妤是皇上第一批选秀入宫的人,比韩婕妤早那么一些时日。
韩婕妤一入宫便得到皇上的宠爱,没过多久便与她平起平坐。
这让张婕妤心中难免有些不忿。尤其是在她好不容易盼来再次侍寝的机会之后,韩婕妤却又将恩宠截走了。
每每想到此处,张婕妤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怨气。如今借着裴修仪有孕之事,她有意将话题引向韩婕妤,让她心里难受。
张婕妤深知,韩婕妤一直对皇上去了哪里格外在乎。
如今裴修仪有孕,皇上又怎会忽视呢?这可不就是让韩婕妤心梗的好时候。
果不其然,韩婕妤本来就因裴修仪有孕,而自己侍寝多年都未怀上一事耿耿于怀。
如今再加上张婕妤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的心里更是难受至极。
韩婕妤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黯然与嫉妒。
她紧咬着下唇,在这后宫之中,恩宠与子嗣皆是至关重要,怎能不让她心生怨怼与焦虑呢。
“皇上去探望裴修仪是人家有本事,总好过有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上了。”韩婕妤怒视着张婕妤,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语气充满了酸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呀,确实如此呢。皇上许久不来我这儿,我都担心皇上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不过呢,我倒也好奇,韩婕妤你有多久没见到皇上了呀?”
张婕妤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得意与挑衅。
如今的她,早已不会被皇上不来看她这种话所伤。而现在,能让她内心感到舒坦的,唯有看到韩婕妤心里膈应。
她就是要故意刺激韩婕妤,让韩婕妤也尝尝这被人奚落的滋味。
毕竟,当初韩婕妤抢走恩宠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感受呢?
韩婕妤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指向张婕妤,怒喝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舒然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张婕妤。
只见张婕妤容貌清丽,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得上是一个大美人。
张婕妤看到韩婕妤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中只感觉比自己怀孕还要高兴。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满满的得意与胜利的喜悦。
张婕妤终于在这一刻占了上风,让一直压在她头上韩婕妤吃了瘪。
皇后来时,众人也都聊得差不多了。
皇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那精致的妆容也难以完全掩盖她眉宇间的疲惫之色。
皇后微微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裴修仪身上。
“裴修仪,你如今有孕在身,定要好好注意身体。”
说完了这句话,皇后似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照例说了几句,便轻轻挥了挥手,便宣布散了。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告退。
沈舒然走在队伍后边,正缓缓前行着,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却瞧见了那样的一幕。
只见宣妃气势汹汹地走来,竟用肩膀使劲地撞向裴修仪。
裴修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一个踉跄,身体猛地摇晃起来,险些摔倒在地。
她惊慌失措地连忙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好在裴修仪旁边的丫鬟反应迅速,急忙伸出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宣妃撞了人之后,竟没有丝毫转身的意思,脸上更是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
她的声音矫揉造作,带着满满的恶意,慢悠悠地说道:“真是对不住了,裴修仪。本宫没注意到呢。”
那语气中哪里有半分歉意,分明是满满的挑衅。
裴修仪紧紧抓住丫鬟的手,用力攥紧,疼得丫鬟的脸色都变了。
可丫鬟却不敢吭声,只能强忍着疼痛。裴修仪咬着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不怪宣妃娘娘,是臣妾没有站稳。”
宣妃像是对裴修仪的示弱表示无趣,没有任何反应就转过头去。
众人还能听到从她鼻子里发出的一声轻蔑的哼声。
身后的裴修仪眼里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宣妃要为今天的事付出惨重的代价。
30. 第 30 章
沈舒然缓缓抬眸,将裴修仪眼中的愤怒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宣妃这招仇恨的本事也是绝了,不知道宫中多少人在心里暗暗恨她呢。
她满心疑惑,这宣妃究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以至于无所顾忌地四处树敌,还是当真没脑子,不知收敛,无端招惹了这许多对头呢?
沈舒然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秋叶阁走去。
踏入阁中,她再度端坐在筝前,玉指轻扬,悠扬的筝音再度响起,将今日心中的纷乱抚平。
****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微风轻拂。
韩婕妤身着一袭粉色宫装,身姿袅袅,如弱柳扶风。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走动间裙摆摇曳生姿,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韩婕妤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颗心却如同被放在了滚烫的油锅中,焦灼不安。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双美眸时不时地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期盼。
不论是被裴修仪怀孕的消息刺激,还是张婕妤的语言刺激,都抵不过韩婕妤对皇上的想念之情。
皇上会经过这里是她这几天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她一定要见到皇上。
韩婕妤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
她不停地在心里猜测着皇上会不会来,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这让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苦不堪。
只听见一群脚步声,齐玉正信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侍卫和太监。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冷峻的面庞如刀刻般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而冰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韩婕妤远远望见皇上,心中一阵惊喜。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迎了上去。
“臣妾参见皇上。”韩婕妤微微福身,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齐玉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落在韩婕妤身上。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却让韩婕妤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起来吧。齐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韩婕妤微微欠身,婀娜多姿。
“你为何在这里?”齐玉明知故问。
“皇上,臣妾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总是无端地牵挂着什么难受极了,今日出来,是准备散心的,哪里料到遇见了皇上。”
她的眼神紧紧地黏在皇上身上,眼中的深情犹如化不开的浓雾。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
沉默片刻后,齐玉缓缓开口:“哦?爱妃现在找为何到心中感到牵挂的原因了?”
韩婕妤连忙颔首,眼中泪光盈盈:“皇上,臣妾的一颗心,都牵在您身上啊,臣妾每日都盼望着能多些时光陪伴在皇上身侧,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您,臣妾也心满意足了。”
齐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他知道韩婕妤的心思,也明白她的企图。
“既然爱妃如此思念朕,那今夜朕便去你宫中,与爱妃一聚,以解爱妃的思念之苦。”
韩婕妤闻言,心中满是欢喜,连忙再次福身:“臣妾谢皇上隆恩。”
看张婕妤还怎么嘲笑她,韩婕妤心里愤愤地想。
齐玉看着韩婕妤那欢喜的模样,眼神却愈发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朕还有事,爱妃便自己慢慢瞧吧。”齐玉神色淡漠。
说完,他轻轻一甩衣袖,迈开修长的双腿,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韩婕妤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韩婕妤挽留的话被堵在口中,她这能在心里安慰道:不论如何,她的目的达成了。
晚上,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小夏子匆匆前来传递消息,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今日是韩婕妤侍寝。”
沈舒然听闻,心中涌起一阵惊讶,秀眉微微扬起,眼眸中满是疑惑。
“怎么会是韩婕妤?不应该是怀孕的裴修仪吗?”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小夏子看了看沈舒然,解释道道:“今日皇上在御花园散步,碰巧遇见了韩婕妤。”
说是碰巧,可是,谁又会真的相信呢?
皇上肯定看出了韩婕妤的企图,却还是随韩婕妤去了。
沈舒然想,这究竟是他对韩婕妤一往情深,还是裴修仪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他呢?”
她觉得倾向于后者。
至于裴修仪做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目前沈舒然只想找到下毒凶手,兑换身体内毒药的解药,然后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沈舒然微微挺直了脊背,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她伸手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眼睛看向前方。
***
听到皇上召见韩婕妤的消息后,裴修仪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
殿外的风悄然吹起,轻轻拂过回廊,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裴修仪就那呆呆地站着,眼眸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久久没有一丝反应。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精致的面庞上此刻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只听到“刺啦”一声布匹被撕断的刺耳声响传来,众人望去,只见裴修仪那原本白皙纤细的双手正死死地拧着手帕,手帕在她的手中成了宣泄愤怒的对象,硬生生被撕成了两半。
裴修仪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眼眶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恼怒还是伤心。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一旁的墨韵和墨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两人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她们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着裴修仪,在心里不停地期盼着裴修仪赶紧把这怒火撒出去,千万不要将火撒到她们身上才好。
虽然裴修仪平日里倒也没有对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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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打即骂,可一旦生起气来,也会顺手惩治几个宫人,这让她们如何不胆战心惊。
微微摇曳的烛光在不安地跳动着,映照出众人紧张的面庞。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墨声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主动走上去。
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惹到裴修仪厌烦。
墨声走到裴修仪身旁,微微俯身,声音轻柔,“主子息怒,要小心肚子中的孩子啊。”她柔声劝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裴修仪听到孩子二字,脸上那原本狰狞的神色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坚冰,缓缓地缓和了些。
她那紧紧攥着手帕的手也渐渐松开。
裴修仪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蹙眉,轻轻咬着下唇,看向墨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哀怨。
“墨声,你说,皇上怎么会这样对我?我如今怀着他的孩子,他却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为什么皇上要这般冷落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
虽然心里有过准备,但真要她经历,她还是会感到难过的。
墨声微微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微微蜷缩着,“主子,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皇上许是一时被韩婕妤蒙蔽,等他想清楚了,定会回到主子身边的。”
她的眼眸微微垂下,眼睛里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
“主子如今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当以腹中胎儿为重。只要小皇子平安降生,皇上定会对主子另眼相看。主子且放宽心,莫要再为这些琐事伤神,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裴修仪听了墨声的话,微微怔了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抬手,示意墨声扶她坐下。
墨声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裴修仪,动作轻柔。待裴修仪坐稳后,墨声又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墨声,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裴修仪的声音略显疲惫,“只是这心里,终究是难以释怀。”
满宫的嫔妃都觉得今日会来看她,如今他却去了韩婕妤那里,不是扫了她的面子吗?
墨声微微屈膝,轻声说道:“主子莫要忧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主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为小皇子的诞生做好准备。等小皇子出生了,皇上看到小皇子,定能想起主子的好。”
她说小皇子,和周美人说小皇子,是给裴修仪两种不同的感受。
裴修仪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温柔与坚定。“也罢,就听你的。为了这孩子,我也不能再这般自怨自艾。”
墨声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主子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主子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好好伺候主子,让主子和小皇子平平安安的。”
说罢,她还回头向墨韵和墨音用力地眨眨眼。
她们一愣,连忙应和起来。
裴修仪看着她们,再看看平坦的小腹,她已经幻想过小腹鼓起来的样子了。
她一定会让孩子平安生出来的。
31. 第 31 章
在韩婕妤侍寝之后,齐玉仿佛政事繁忙,又将后宫抛诸脑后,一连数日都未再踏入后宫半步。
只是出于一种形式上的考量,象征性地派遣了一些宫人前往看望裴修仪。
而皇后娘娘呢,对裴修仪腹中的孩子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重视。
她频繁地指派身边的人送来各式各样珍贵的补品。裴修仪宫中堆积如山的礼盒,无不彰显着皇后对裴修仪的格外关照。
皇后甚至还特意下了一道懿旨,在裴修仪未诞下孩子之前,她都无需每日前来请安,尽可安心养胎。
皇后娘娘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将贤后的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端庄大气的姿态,那细致入微的关怀,让后宫众人看在眼里,也在心中暗自揣测着皇后此举背后的深意。
是真心为了裴修仪和腹中的孩子着想,还是有着更为复杂的考量呢?
但无论如何,表面上皇后确实是做出了一副无可挑剔的贤后模样。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沈舒然毫无关系。
沈舒然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刚侍寝之后,裴修仪竟主动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实则暗藏玄机。她试图带着其他嫔妃一起,用语言对沈舒然进行嘲弄。
这种行为让当时的沈舒然,心中的恶心之感难以言表。
毕竟,裴修仪等人只是动动嘴皮子,并未在明面上说出什么过于过分的话语。
在这后宫之中,言语的微妙之处往往难以捉摸,可那些隐含的恶意,却实实在在的落在了沈舒然的身上。
仅仅是言语上的攻击,难以追究是的责任。更何况,裴修仪并没有说出什么僭越的话,她的位份比沈舒然高出许多。
她沈舒然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自然不会以德报怨。
但她也断不会仅仅为了报复这一件事就去加害裴修仪腹中的孩子,毕竟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所以,她只是漫不经心地从库房里挑选了一些合乎礼仪的物件,准备送给裴修仪。
那些物件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足以显示她的一份心意。
毕竟,在这后宫之中,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若不送些礼物,难免会落人口实,被人指责不懂规矩。
为了防止有人借机诬陷她谋害裴修仪,在送去这些东西之前,沈舒然特意将所有要送去的物品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她亲自查看每一件物品,从精美的首饰到华丽的织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确认无误后,她才让小夏子跟着白芷,一同将这些礼物送到了裴修仪的宫中。
齐玉不进后宫,各个嫔妃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对于宣妃来说,皇帝的恩宠不仅意味着荣耀和地位,更是她在后宫立足的一部分。
没有皇帝的关注,其他嫔妃可能会趁机崛起,威胁到她的地位,这是宣妃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对于伊宝林叶御女那些位份较低的嫔妃,皇帝的临幸更是她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只有获得皇帝的宠爱,她们才能在这竞争激烈的后宫中有一席之地,为自己和家族争取更好的未来。
她们每日精心打扮,盼望着皇帝的到来,如今齐玉久不进后宫,她们怎能不心急如焚。
虽然韩婕妤实现了她的最终目的,但人总是贪心的,她也想齐玉多进后宫。
只有沈舒然在心里暗自高兴。她本就对权势不感兴趣,皇帝不进后宫,她便少了许多来自其他嫔妃的嫉妒和算计。
而且,她也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完成系统内的任务,争取早日兑换解药,还给自己一个健康的身体。
今日又是一个平常的晚上。
墨色的天幕如同巨大的帷幕笼罩着整个皇宫,星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宫殿内,灯火摇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沈舒然照旧在榻上看书。
婀娜的身姿斜斜地倒在榻上,一只如雪般洁白的胳膊轻轻枕着松软的枕头,那枕头绣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只手稳稳地拿着书,书页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泛黄。另一只手则优雅地撑着额头,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如玉般洁白温润。
食指微微弯曲,轻轻抵在光洁的额头上,姿态娴雅而浑然。她的手腕轻轻弯曲,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度,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她微微蹙起眉头,专注地阅读书中的内容。
夏夜的风凉爽宜人,轻轻地穿过窗户,带着夜晚独有的清新气息。
微风如同温柔的抚摸,缓缓地与正对着自己的沈舒然撞个满怀。
风拂过她的发丝,几缕青丝在风中轻轻飘动。那微风带来丝丝凉意。
一阵凉爽的感觉瞬间流过全身,沈舒然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啊,这才是生活啊。”
她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要是自己不用这么着急地完成那些任务就好了,沈舒然在心底默默地叹息着。
她并非不喜欢去做那些事情,只是有一个限制时间在背后催着,让她总是无法真正地享受其中。
每当她想要全身心地投入时,那个时间的限制就如同一个紧箍咒,时刻提醒着她不能放松。
沈舒然渴望能够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压力,没有束缚,真正地享受每一个过程。
在现代上班的那些日子,与她所希望的状态一直都是完全相反的。
在现代,沈舒然每日都被繁重的工作任务牢牢束缚着。
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一直到夜晚繁星闪烁,她始终被困在狭小的办公格子间里,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和数据忙碌不停。
渐渐地,黑眼圈顽固地印在了她的脸上,头发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干枯毛糙。工作的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地将她淹没。
最终,过度劳累夺去了她的生命,让她在喧嚣的现代世界仓促地画上了句号。
幸好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沈舒然从小便知道事情不会样样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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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她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让自己陷入过度劳累的结果。
虽然沈舒然穿越到了古代,毒发身亡的可怕后果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般,牢牢地压在她的心头,强烈地催促着她赶紧去完成任务。
但是沈舒然并没有没日没夜地拼命做任务,她一直在努力为自己创造条件,去最大限度地接近她理想中的生活状态。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气氛。
只见一位太监满脸喜色地匆匆赶来。那太监恭敬地行了礼,尖着嗓子说道:“恭喜小主,皇上今晚传召小主侍寝。”
沈舒然只觉心头仿若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猛地一颤。
惊讶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将她淹没,她的眼眸不自觉地睁大,瞳孔中满是惊愕之色。
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抗拒之色。
他到底想干嘛,这个节骨眼上召见我侍寝,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被众人那仇恨嫉妒的目光给射成马蜂窝嘛!沈舒然在心里腹诽。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沈舒然感觉她自己就像个无辜的小绵羊,马上要被一群饿狼给盯上了。
这皇上也太会给我找事儿了吧,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
自己只是想在自己宫中好好完成任务而已啊!
又是一声叹息。
沈舒然知道自己无法违抗皇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奈与惆怅。
白芷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动,神情没有第一次听到侍寝消息时那般兴奋得近乎失控。
她微微愣了片刻,眼神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眉眼间便染上笑意,她连忙手脚轻快地忙活起来。
素问手脚麻利地打来热水,为她沐浴更衣。
沈舒然静静地坐在浴桶中,任由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沐浴完毕后,素问拿了一堆衣服进来,让她挑选。
沈舒然随手指了一个月白色的襦裙,裙身上的莲花缠枝纹栩栩如生,莲花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精致,为整个襦裙增添了一份婉约之美。
白色的丝线与月白色的布料相互映衬,更显得襦裙洁白如雪,纯净而无暇。
白芷仔细地为沈舒然梳妆打扮。先梳上精致的发髻,插上珠翠发饰,再为她施上淡淡的脂粉。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舒然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坐上了前往皇上寝宫的轿子。
紫宸殿巍峨而宏大,殿内空旷寂寥,和上次一般,只有沈舒然孤零零的身影。
来得还是同一个太监,那太监微微垂首,面容恭敬。
沈舒然刚想摆手,正欲说出“我知道了,我等着就是了”这句话时,却听见那太监开口说道,声音尖细而清晰:“小主,皇上吩咐,请小主前往御书房。”
那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舒然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她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32. 第 32 章
但还是跟着那个太监走了。
沈舒然微微垂首,秀眉轻蹙,脚步略显迟疑。
她的双手交握于身前,不自觉地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当走到御膳房前时,那太监慢下脚步,准备转过头来准备和沈舒然回话。
沈舒然瞬间脊背挺直,面容沉静,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那太监转过头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轻声说道:“沈宝林,陛下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呢。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因此陛下特意吩咐奴才,请您过来。”
说完,太监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沈舒然静静地站在御书房前,心绪如被微风吹皱的湖面。
面前的两个宫女如同两株安静的垂柳站在门前,其中一个宫女微微欠身,“小主请跟我来。”声音不卑不亢,既不傲慢也不谄媚。
沈舒然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谨慎。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前面宫女的身后,脑子里回想起对这个宫女的第一印象。
那宫女身着淡蓝色的宫装,样式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面容平淡无奇,头发整齐地梳成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普通的银簪。
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常见,平凡得仿佛扔在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踪迹。
沈舒然心中疑惑,按理说皇上身边伺候的人都应该是有点姿色的,可是这……她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宫女,那宫女也是一般模样。
面容普通,五官没有一处特别出众之处。同样简洁的宫装,同样安静的神情。
沈舒然暗自思忖,可能皇上是不在意这些吧。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齐玉处理奏折的地方。
那庄重肃穆的氛围,瞬间让沈舒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雕花的楠木书桌置于房间中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和堆积如山的奏折。
书桌后面是一把雕刻着龙纹的宽大椅子,椅子旁边摆放着一个同样精美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书架旁的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
龙案上的红烛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齐玉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愈发显得深邃。
他的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烛光跳动,在他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齐玉身着一袭暗紫色的常服,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挺拔。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他坐在龙案后,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奏折,神色凝重而认真。
沈舒然瞧见齐玉的面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
自己应该是,没吃亏。
他穿常服也太好看了吧,龙袍反而不适合他。
沈舒然定了定神,连忙上前几步,福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她微微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着齐玉的回应。
齐玉抬头,目光缓缓上移,瞧见了正行礼的沈舒然。
眸光一闪,他抿下薄唇,将手中紧握着的御笔放下。
旁边的王达海不经意间瞥见砚台中的墨已耗尽,心中一凛,正想上前为齐玉磨墨。
“王达海,你先出去,你来。”
齐玉的眼睛黑若点墨,看向沈舒然。
王达海听到齐玉的话,心中虽满是疑惑,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缓。他恭敬地低下头,应道:“是,陛下。”随即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啊?我?
沈舒然心里满是疑惑。
“不会?”齐玉挑眉。
“会,臣妾会。”沈舒然连忙敛去脸上的惊讶,快步走到书桌边,拿起墨块在砚台磨墨。
沈舒然的手上戴着一个红宝石镯,那是原身已逝母亲的嫁妆。
手臂抬起时,袖子悄然垂落,露出被镯子映衬得愈发白皙的手臂。
纤细雪白的手指拿着漆黑的墨块,轻轻地挪动着。
齐玉余光瞥见沈舒然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这镯子倒是别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沈舒然微微一愣,随即轻声说道:“陛下,这是臣妾母亲的嫁妆。”
齐玉像是早已知道一般,没有吃惊的反应,当然,也没有提起别人伤心事的愧疚。
他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沈舒然的衣服被素问精心熏了香料,丝丝缕缕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似有若无的香气仿佛从她的每一寸肌肤中散发出来,檀香的气息,既不浓烈刺鼻,也不寡淡无味,恰到好处地使人心神宁静。
御书房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只有沈舒然的周围有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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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奶香仿佛是从沈舒然的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悄然钻进齐玉的鼻子里。
那股香味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扰乱着齐玉的心神,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她。
说实话,那香味不算重,甚至算得上好闻。
但齐玉却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砚台中的墨,感觉到心中的思绪依然被那股奶香所占据,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
他抬起头来,看向沈舒然,缓缓说道:“你身上的香气,倒是特别。”
沈舒然微微一愣,“陛下,这是臣妾的衣服被熏了香料所致。”
齐玉说道:“你站着磨墨也累了,且去那边屏风后的小榻上歇会儿吧。”
这是怎么了?沈舒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谢陛下。”
她轻轻地走到屏风后,看到了那个小榻。
小榻上摆放着几本古籍,她拿起一本,静静地坐在小榻上。
这里可不是秋叶阁,沈舒然不敢放心得随意坐。
她的坐姿极为规矩,脊背挺直,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边,双脚整齐地摆放着,没有丝毫的晃动。
这几本古籍都是些诗词,沈舒然趁机向系统提问,:“这算不算得上完成任务?”
001按照规则告诉沈舒然,“当然算,只是你能把整本书读完的话。”
沈舒然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从摆着的几本书中找到一本最薄的,专心致志得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烛芯渐渐变短,蜡泪缓缓流下,堆积在烛台周围,原本明亮的火焰也变得有些昏黄。
烛火微微晃动,影子在墙壁上轻轻摇曳。
沈舒然偶尔抬起头,放松一下脖颈,看一眼渐渐微弱的烛火,再绕过屏风看一眼正在处理奏章的齐玉。
她在心里暗自感叹道:怪不得人家是皇帝呢。
沈舒然在白芷的口中,清楚地知道了齐玉上位之后的功绩,如今亲眼所见,觉得他除了外表,还有很多东西拿得出手。
时间到子时,沈舒然已经将一本书看完,准备看另一本书时,齐玉才从政事中抽离出来。
齐玉绕过屏风,看到了专注看书的沈舒然,他没有出声。
察觉到身上有视线落下,沈舒然抬头,看到了齐玉。
她连忙起身,齐玉却制止住了她。
“走吧。”齐玉转身。
沈舒然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
33. 第 33 章
夜幕笼罩下的皇宫长廊,陷入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
朱红廊柱高大而肃穆,精美雕花在暗影里若隐若现。
脚下石板路光滑冰冷,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两旁站着拿刀的侍卫,目视前方,身姿挺拔。
齐玉的身影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高大而挺拔,轻易地便挡住了沈舒然的主要视线。
他大步流星得走在前面,沈舒然则在身后迈着小碎步紧紧跟随,步伐急促而细碎,细密的汗珠慢慢从她的额头渗出。
他走得也太快了吧,沈舒然在心里吐槽。
沈舒然满脸痛苦之色,她一边使尽全身力气去跟上齐玉的脚步,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走路的声音,让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话说齐玉小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不受宠,但是皇后也明白宫里的事情都被大家看着呢,就算她对齐玉有不满,也不敢在先帝面前公然克扣齐玉。
所以呢,齐玉也能和其他皇子一样有同样的权利,其中就包括一起练武。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果断地去了边境。
在遥远的边疆,他整天和将士们一起吃苦,吃住都在一起。
这样的经历让他虽然还记得皇宫里那些复杂的规矩和礼仪,但是长时间的从军生活也让他养成了走路豪迈、大步流星的习惯。
毕竟在军队里,行动更看重效率和果断,不像在宫廷里那么拘束和小心翼翼。
而且,齐玉从边境回来后,没当几天王爷就当了皇帝。
作为皇帝,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最高的权威,皇帝做事,谁敢随便议论呢?
所以,他一直都没察觉到自己走路步子大这个习惯,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沈舒然虽然有原来身体的记忆,可古代女子走路的那些方法,哪是短时间内能学会的呀。
她努力想走得又快又安静,就像古代女子那样,可总是做不到。
这时候她一边使劲减小自己走路的声音,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想,这场像酷刑一样的走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每走一步,沈舒然都觉得像是在受刑,心里别提多着急和无奈了。
沈舒然不经意间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前面那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知怎的变小了。
这可把她惊到了,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惊讶。
为了避免撞到前面的人,她赶忙将步伐放慢了一些。
她心里暗自琢磨着,他为什么突然放慢速度呢?
沈舒然快速照了几个理由,但是都被他否认掉。
算了,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这距离的变化对自己有利就好。
齐玉慢下速度后,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变小了。
他后知后觉,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这沈宝林的礼仪究竟是怎么过的选秀那关的呢?
齐玉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便看到了沈舒然如今的模样。
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沈舒然正巧在这时对上了齐玉的目光。
他漆黑的眉眼,微微透着一丝冷峻,在这夜色的烘托下,更显得尖锐无比,仿佛能看穿一切。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沈舒然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齐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探索之意。
而前面领路的王达海,完全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转过身去。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寝殿大门,心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寝殿到了。”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也让在场的人都回过神来。
沈舒然的嘴巴微微张着,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又瞥了一眼对王达海的话置若罔闻的齐玉,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打工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她实在是猜不透齐玉为什么突然转过身来,面对这种情况,她只好选择保持沉默,毕竟多说多错,在这深宫中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就这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大概过了三秒钟,齐玉才将目光从沈舒然身上缓缓移开,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寝殿。
就在这一瞬间,沈舒然和王达海两个人都感觉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终于可以放肆地呼吸了。
刚才那种紧张压抑的氛围,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舒然定了定神,也赶紧跟上前去。
她的脚步轻盈而急促,心里还在不停地思索着,接下来齐玉又会干什么呢?
“你穿青色好看。”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沈舒然先是一愣,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什么?你可别告诉我,刚刚突然转过身来把我们吓得够呛,就只是为了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啊?
哼,你觉得好看我就得穿啊?她在心里忍不住大胆地吐槽起来。
然而在现实中,沈舒然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温顺的神色,微微低下头说道:“陛下所言,臣妾铭记于心。”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齐玉,却发现齐玉并没有回答她,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他随口一说而已。
许是今天处理公事结束得太晚了,齐玉很快就什么也没有做便睡下了。
而沈舒然却独自睁着眼睛,呆呆地看向屋顶。
她清晰地感受到旁边这个陌生男人的气息,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唉,这深宫中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还好自己睡觉老实,要是不小心碰到了皇上,第一天就得获罪了。
沈舒然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齐玉,只见他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立体,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眼睑上。
白日里那个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睡着时竟也有着这般单纯无害的模样。
沈舒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迷茫,心中暗自思索着:你到底为什么会召见我呢?你在图谋什么呢?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思绪却早已飘远,整个人处于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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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空的状态。
*
隔了好几日终于等来皇上侍寝的消息,每个嫔妃都严阵以待。
她们在心中反复思量着,猜测着可能被皇上翻牌子的会是谁,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几个觉得有可能的目标人选。然而,在这些嫔妃的猜测中,几乎没有人会想到是沈舒然。
韩婕妤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难受得紧。
她原本一直以为沈舒然不过是齐玉一时兴起,随意找来的嫔妃罢了,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想错了,韩婕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和不甘。
而另一个与沈舒然有过争吵的裴修仪,今天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还在乖乖地遵守着皇后的懿旨,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一步也不敢踏出。
即便皇帝一直没有来看望她,她也丝毫不敢去找皇帝。
因为现在对于她来说,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她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往后想要再次怀孕,恐怕是难上加难。
所以,她绝不能再失去这个珍贵无比的孩子,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小心翼翼地在这宫中生存下去。
沈舒然缓缓坐下,顿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炽热的目光之中,那些来自各个嫔妃的眼神,好似一道道火焰,快要把她烧成一具骷髅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今天这场合,必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果不其然,白昭容率先开口了,她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沈妹妹如今可真是成了宫里众姐妹羡慕的对象了呀,皇上好久都不来咱们这后宫了,这一来呀,就是来看妹妹你呢。”
话语中看似带着几分亲昵,可仔细一听,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沈舒然听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妹妹哪里比得上姐姐们呀,以前白姐姐不也是这样嘛,甚至比妹妹如今更受皇上宠爱呢。”
她的语气轻柔婉转,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白昭容眼神微眯,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妹妹这嘴可真是越来越甜了,只是这受宠程度,妹妹如今可是后来居上呢。”
沈舒然轻轻一笑,目光平静地看向白昭容:“白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侥幸得了皇上一次眷顾罢了。这后宫之中,皇上的恩宠向来飘忽不定,谁又能保证一直得宠呢?说不定哪天,皇上就又想起姐姐的好了。”
白昭容冷哼一声:“哼,沈妹妹倒是看得通透。不过妹妹也别得意太早,这宫中的日子长着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沈舒然微微点头,神色淡然:“姐姐所言极是,妹妹自当谨言慎行。只是姐姐也莫要太过忧心,咱们同为皇上的嫔妃,理应相互扶持才是。”
白昭容不屑地撇了撇嘴:“相互扶持?说得好听,这宫中之人,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沈妹妹还是多留个心眼吧,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说罢,白昭容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沈舒然。沈舒然也只是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34. 第 34 章
她不经意地扭头一瞥,正巧瞧见时美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俩呢。
这被别人发现自己在“吃瓜”的时美人,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大大方方、主动地朝着沈舒然这边走了过来。
“妹妹昨日那可真是体验了一把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摇了摇头,神态和语气都与旁人截然不同。
白昭容说的话虽说听起来好听,可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而时美人说的这话呢,虽说字面上像是嫉妒的话语,可再配上她那灵动的眼神和俏皮的语气,反倒是调笑的意味占了更多。
就好像她只是在和沈舒然开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
“姐姐就莫要再嘲笑我。”沈舒然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时美人说道。
时美人的双眸清澈明亮,其中填满了真诚,她轻轻拍了拍沈舒然的肩膀,“妹妹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你想想看,如今昨日皇上都能想起你来让你侍寝,这便足以说明你在皇上的心里是占据着一席之地的呀。那些人要是说得难听,你只管反驳她便是,可别委屈了自己。”
沈舒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说道:“我哪里有这份能耐呢。”
时美人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说道:“妹妹,你信我便是。”
沈舒然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真的能有这么自信么?”
她抬眼看向时美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嗯,嗯。”沈舒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只是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确定。
时美人听到沈舒然的回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改日可一定要再来找我玩呀,啊。”时美人一边说着,一边俏皮地向沈舒然眨了一下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沈舒然心中虽有些无奈,但还是应道:“行吧。”
她实在不明白时美人是已经在府邸时就看够皇上了么?怎么如今一点也不着急?
沈舒然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叶子牌的由来,那个创造叶子牌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想到时美人回忆起他时那满含深情的眼神,沈舒然的眼皮微微一压,眼中顿时闪过一片晦涩难懂的神色。
“哟,秦昭媛今儿个怎么舍得出来走动了呀?身子可算是终于养好了?”白昭容挑了挑眉,语气不善地问道,话语中明显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沈舒然随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模样竟比原来的沈舒然还要病弱几分。
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秦昭媛似乎早已习惯了白昭容这般阴阳怪气的态度,她只是淡淡地瞥了白昭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嘲讽。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勉强的微笑,轻声说道:“多谢白姐姐挂念,已经好多了。”笑容看似平静,实则透着几分苦涩和无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哼,谁跟你姐姐妹妹的套近乎。”
白昭容冷哼一声,轻轻撇了一下嘴角,那眼神中满是不屑,“秦昭媛还不知道吧,裴修仪有孕了。”
说罢,她微微扬起下巴,等着看秦昭媛的反应。
秦昭媛听闻此言,眼中极快地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了过去,“自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内心并不平静。
“如今她连请安都不来了,可真是小心谨慎得很呐。”白昭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挥了一下衣袖,“我看,这样还不够,她啊,还要小心她身边的人才行。”
说完,她别有深意地看向秦昭媛,眼神中带着指责。
“是啊,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才行。”
秦昭媛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试图掩盖住她内心的悲伤。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白昭容看着这样的秦昭媛,心中虽仍有气愤,但也觉得此时的秦昭媛颇为可怜,终究是不忍再说下去。
她狠狠地瞪了秦昭媛一眼,然后用力地转头,迈着大步走了,只留下秦昭媛一个人在原地黯然伤神。
秦昭媛呆呆地望着白昭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她的神色黯淡无光,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通报声响起,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秦昭媛的眼神瞬间变了,原本黯淡的目光此刻变得坚定无比。她挺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向那个空置已久的位子中。
“皇后脸上露出关怀的神情,柔声道:“沈宝林身子可还好些了?”
“回皇后娘娘,臣妾身体已好多了,多谢皇后娘娘挂念。”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微微一转,“身体好多了就好,皇上前些日子还和我提起过你呢,说你乖巧懂事。你可要好好调养身子,尽好自己的职责才行呀。”
说罢,她微笑着看向沈舒然,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沈舒然顿时感受到周围射来一道道充满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刺穿。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低下头说道:“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定会尽力而为。”
小老婆身体不好,让大老婆好好照顾她,这是可以和大老婆说的事吗?
沈舒然不懂,但如果是她,绝对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大方。
她偷偷抬眼打量着皇后,心中不禁感叹:像皇后这种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能成功。
她总是表现得那么大度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可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思,又有谁能知道呢?
“不仅是沈宝林,大家都要多多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才是。如今皇上的子嗣如此单薄,本宫实在是感到悲痛万分啊。”
皇后说着,脸上挂满了悲伤的神情,那模样仿佛是真心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愧疚不已。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愁,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白昭容看着如此伤心的皇后,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怀孕时皇后对她的种种关怀和照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连忙开口安慰道:“皇后娘娘,您做得已经足够多了,您为后宫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桩桩件件,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您千万不要太过自责了,这怀孕生子之事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完全掌控的呀。”
白昭容的语气诚恳而真挚,眼神中充满了对皇后的敬重和感激。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伊宝林也赶忙附和道,“您管理着这偌大的后宫,每日要操心的事情数不胜数,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怀孕之事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您已经为大家操碎了心,可千万不要再为此事过度伤心了,若是伤了身子,可让我们这些做臣妾的如何是好呀。”
秦昭媛看着白昭容这般真心实意地维护皇后的模样,眉间不禁紧皱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担忧。
她微微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提到皇嗣,周美人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那绣工精美的手帕上,手指轻轻地摆弄着,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后的流程便如同往常一般,众人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话术,无非是一些阿谀奉承、相互敷衍的言辞。
请安结束后,沈舒然便按照约定前去与时美人会面。
她们并没有更换见面的地点,依旧选择在了时美人的寝殿。
毕竟如今裴修仪怀有身孕,这在后宫之中可是一件大事,使得每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而沈舒然昨日刚刚侍寝,她的位份又低,在这后宫之中,自然是不敢随意在外面闲逛,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美人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也就还是选择了原来的老地方,这样既方便又安全,也能让沈舒然安心一些。
在这深宫之中,沈舒然已然将时美人视作朋友,虽说还未达到能够倾心相交的程度,但平日里说些闲话倒是无妨。
回想起白昭容一见到秦昭媛时那夹枪带棒的话语,沈舒然心中满是疑惑,于是便向时美人问道:“时姐姐,你可知这白昭容和秦昭媛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呀?为何白昭容对秦昭媛那般态度?”
时美人原本正拿着牌的手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染上一丝笑意,打趣道:“我说舒然妹妹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呀,你这未免也有些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吧。”
沈舒然听到时美人这般调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她本想着回去之后问问自己的侍女白芷的,可无奈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太过强烈,再加上她与时美人相处下来,已经对时美人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和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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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不由自主地就这么问出口了。
此时,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羞涩,心里想着想要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同时又有些难过,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时美人,也许时美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相处。
时美人看着沈舒然的表情如同夏季的天气一般瞬息万变,先是羞涩,后又变得有些难过,心中顿时明白沈舒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她连忙说道:“哎呀,舒然妹妹,不知道便不知道嘛,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情有可原的呀。”
说着,还一连说了两个“情有可原”,那模样可谓是求生欲满满。
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时美人又接着说道:“她们之间发生矛盾的时候,你还没进宫呢,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呀。”
沈舒然看着时美人匆忙解释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是多想了。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时美人见此,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呢!在这宫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人,要是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玩笑而失去了,那岂不是亏大了呀!
“这秦昭媛和白昭容啊,是第一批入宫的。她们俩在一同进宫的那些嫔妃当中,关系可是最好的了。”时美人缓缓说道,手中还不停地摆弄着叶子牌。
“当时皇后也才刚坐上那个位置,年纪尚轻,急需向文武百官展现她的贤惠能干呀。”
时美人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那时候皇上在府邸的时候,一个孩子都还没得到,这可已经惹得不少人在背后诟病了。如今这宫里有了更多的嫔妃,要是再无所出的话,皇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时美人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对皇后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真的很难想象她曾经也是府邸里侍妾中一无所出的一员呢。
“当时秦昭媛和白昭容都还只是个才人,不过在一众嫔妃当中却是最得宠的呢。皇后因此对她们俩多加照料,满心期盼着她们能早日诞下皇嗣。”时美人边说着,眼睛边看着手中的叶子牌,似乎这牌里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沈舒然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时美人,早已将打牌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白芷在旁边轻轻提醒她,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胡乱地出了一张牌。
时美人看着摆在木桌上的牌,又抬头瞄了沈舒然一眼。
沈舒然自知理亏,连忙坐直了身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时美人这才又开口说道:“后来啊,秦昭媛和白昭容一同怀孕了,皇后的能力因此也得到了证实。”
“然后呢,秦昭媛的胎没保住吗?”沈舒然忍不住问道。
“对呀,她在怀胎七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结果就早产了,产下了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呢。”时美人微微叹了口气。
沈舒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她一定伤心极了吧。”
“不仅如此呢,秦昭媛因为这次早产落下了病根,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时美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天呐,这也太痛苦了吧。”沈舒然不禁感叹道,对于嫔妃来说,不能生育,这可相当于断了一条生路啊。
“好在白昭容和皇后一直陪着她,皇上也怜惜她,就晋升她为昭媛了。”
照这么说,她们的关系不应该很好么?沈舒然心里暗自猜测着,可能是和白昭容的孩子有关吧。
“白昭容生下公主的时候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公主从小就体弱多病。后来秦昭媛得病之后,白昭容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她,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秦昭媛在背后捣鬼,才让公主先天不足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舒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了,故事听完啦。”时美人的声音欢快地响起,仿佛刚刚讲述的那些沉重的故事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后来,她们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打着牌,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沈舒然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在望月楼中
宣妃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优雅地坐在主位上,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着茶杯,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典雅。
围在她身边的是许充媛和齐才人。许充媛面容姣好,微微侧身,对着宣妃巧笑嫣然,似乎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而齐才人则显得较为文静,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她也会附和着许充媛说上几句话。
35. 第 35 章
“娘娘要不还是早做打算吧。”
许充媛微微蹙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扯了扯手中的帕子,眼神紧张地盯着宣妃。
宣妃坐在那里,身着一袭艳丽如火的锦缎长裙,头发高高盘起梳成一个华丽的发髻,妆容极为艳丽,眉如弯月,朱唇艳抹。
本该不可一世的她却举着茶杯端详,她微微蹙着眉头,陷入沉思和纠结之中。
许充媛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继续劝。
“娘娘,如今这局势对咱们可不利呀。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召见娘娘了,这后宫之中新人辈出,那些个狐媚子们都想尽办法争宠呢。娘娘您若不主动出击,怕是皇上就要被她们给勾了去。”
她撇了撇嘴角,压下心中的妒恨,“您看看那裴修仪,如今有了身孕,风头正盛。还有那沈宝林,昨日刚侍寝,指不定日后怎么得宠呢。娘娘,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呀。”
齐才人在旁边赶忙搭话,“是啊,娘娘。皇上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召见娘娘了呢。这时间一长,怕是皇上会将娘娘给忘了呀。”
齐才人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不安地绞着手指,眼神中满是忧虑。
“娘娘,您去给皇上送点膳食,让皇上明白您的心意也好啊。说不定皇上一看到娘娘的用心,就会再次召见娘娘了呢。娘娘您身份尊贵,又是皇上的宠妃,只要您稍稍主动一些,皇上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宣妃依旧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精致的茶杯在她的手中仿佛有着千斤重,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内心却纠结万分,她自小到大一直被人追捧,从入宫到现在,何曾需要她这般主动去讨好他人。
宣妃缓缓地轻轻放下手中那精致的茶杯,微微低垂着眼眸,看着茶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随后摇了摇头。
“本宫自出生起便身份高贵无比,打小便是在众人的追捧与环绕中长大。本宫走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那些人无不恭敬有加、阿谀奉承。如今,竟要本宫自降身份,和那些地位嫔妃一样去讨好皇上?哼,那成何体统!这等有失身份之事,本宫断断不会去做。”
许充媛连忙说道:“娘娘,这可不算讨好呀。娘娘您对皇上一片深情,送点膳食不过是表达您的心意罢了。再说了,这后宫之中,哪个妃子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呢?娘娘您主动一些,也能让皇上看到您的温柔体贴呀。”
齐才人也赶紧附和道:“娘娘,许充媛姐姐说得对。娘娘您如此美丽聪慧,只要您稍微主动一点,皇上肯定会被您吸引的。而且,娘娘您去送膳食,也能让皇上感受到您对他的关心呀。”
宣妃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此事容本宫再想想吧。”
凤仪宫
宫殿之中,光线略显昏暗。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端坐在凤座之上。
她的面容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看起来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然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却出卖了她此刻不佳的心情。
她望着前方,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凤座的扶手,镶嵌着宝石的护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皇后的心中五味杂陈,表面上她维持着端庄高贵的形象端坐在那里,可内心却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皇后。
整个宫殿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霞光和云锦两人站在皇后的身边,目不斜视。
“除了霞光和云锦,你们都给本宫出去!”皇后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狠狠地挥了挥衣袖,带着满满的怒气。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心惊胆战。他们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皇后紧咬着嘴唇,“你说,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是怀不上?”她微微垂首,眼神空洞,没有看向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与惆怅,还有难以掩饰的失落。
就算是再自信的人,如果太久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这是无关能力大小的问题。
霞光开口说道:“娘娘,您早年为皇上操劳了那么多,事事亲力亲为,难免会伤了一些身子。但娘娘您也不必太过忧心,如今您一直精心调养着自己,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娘娘您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裴修仪,哼!我苦苦防范了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处处留意,就是想要我的孩子以后能成为嫡长子,继承大统。可没想到,竟然让她钻了空子。”皇后紧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不甘与愤怒。
到底是心志坚定的皇后,只是稍稍郁闷了一些,便恢复了斗志。
霞光一直跟在皇后身边,自然知道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皇后说这些话也在情理之中,可云锦这个新调来的人还在这里,娘娘却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想必是十分看重她。
霞光心中暗自思忖着,目光悄悄瞥了一眼云锦。只见云锦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想到前几天皇后让她去找关于云锦的消息。
霞光低下头,看来皇后对云锦确实很上心,只是不知道这个云锦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待多久呢。
毕竟是皇宫机密,谁能想到那在外人看来贤惠端庄的皇后,竟然是皇上这么多年只出了一个病弱公主的幕后凶手呢。
果不其然,云锦在听到皇后说过的话后,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转瞬即逝,而后被她迅速掩盖了过去。
然而,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皇后的眼睛。
这自然逃不过一直盯着的皇后的眼睛。
皇后微微颔首,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虽然云锦的身份和经历都没有问题,但她心中始终存有一丝疑虑,还是不放心。
如今这番言语,便是一次巧妙的试探。皇后心中清楚,在这深宫中,人心难测,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皇后并没有指望霞光和云锦能提出什么特别好的建议。之所以在她们两个面前说这句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考验云锦。
如今考验完了,她还有诸多后宫事务需要去处理呢。于是,皇后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霞光和云锦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缓缓退出了房间。
霞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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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低着头,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看来她早已熟悉皇后的这些操作。
而云锦却是一步一回头,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似乎在纠结着想要做些什么。
霞光见状,伸手揪着她的袖子,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你这是在干甚?还不赶紧走?莫要在此处逗留,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锦缓缓回头,双眸凝视着霞光,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向霞光说道:“霞光姐姐,你先走吧,我有些事情想和皇后娘娘禀报。”
看着云锦那急切想要立功的表情,霞光心中暗自冷笑,却没有阻拦。“好,你去吧。”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向来不会阻拦别人去送死。
云锦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多谢姐姐。”
霞光意味不明地笑,转身走了。
*
皇后正拿起其中一个账本在看,却发现云锦去而复返。
“何事?”
“回禀娘娘,奴婢有让人怀孕的方法。”云锦像是赴死一样,低着头,闭着眼。
“哦?你可知欺骗我是何下场?”皇后挑眉,语气危险。
“奴婢知道,但奴婢想,既然在那天奴婢决定踏进凤仪宫的一步,奴婢就已经想明白,奴婢一生都会和皇后娘娘困在一起,奴婢自然是想方设法视线皇后娘娘所想。”云锦抬起头,眼神诚恳。
像是被她的话逗笑,皇后嘴角上扬,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意味深长地说,:“那你说说,是什么方法?”
云锦凑到书桌前,语句清晰地说完一整个药方。
皇后听完,沉默了一会,“你可会写字?”
“奴婢曾学过几个字。”云锦脸上绽放出笑容。
“那你便把药方查下来吧,若是成功让本宫怀上龙嗣,必有重赏。”
“是,皇后娘娘,能帮上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说着云锦便将药方抄了下来。
她写的字不算难看,但也能看得出用心练过。
皇后拿起那张纸,“你的字到是比霞光的字好看的多。”她的语气淡淡的。
云锦的心却是紧了一下,“奴婢与家兄感情好,家兄在写字时,也顺带纠正一下奴婢。”
“嗯,退下吧。”云锦确实有一个哥哥。
皇后将纸收了起来。
夜
今日是刘太医照例给皇后看诊的日子。
他的一家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地为皇后一族效力,皇后信得过。
她将云锦写的拿到药方递给刘太医检查。
刘太医拿到后,眼睛快速扫过。
一开始听说是民间方子,还是个奴婢献上的,他就没有太上心。
如今一看,却越看越让他吃惊。
看着刘太医面露严肃神色,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如何?刘太医。”
谁料刘太医突然大笑,“妙啊,妙啊。”
“这药方臣从来没遇见过,今日一看,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药方上并无损害身子之法,娘娘可安心服用。”
皇后松了一口气,“霞光,送刘太医。”
霞光:“是。”莫非和云锦有关?
36. 第 36 章
接连好几日,后宫就像一个热闹的舞台,许多嫔妃都使出浑身解数,纷纷前去“偶遇”皇上。
御花园里,小径旁,时不时就有精心打扮的嫔妃带着羞怯的笑容,装作不经意地出现在皇上可能经过的地方
还有的嫔妃命自己宫里的小太监或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精美的膳食前往御书房。
然而,却始终不见宣妃有任何行动。
虽然宣妃不去送膳食,但是许充媛可不敢像宣妃那样端着架子。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如今的处境可不像宣妃那般有恃无恐。她能在这后宫中有如今的地位,一是她费尽心思攀上了宣妃这棵大树,二呢,就是她时刻都在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向上爬。
既然宣妃没有听从自己之前的建议,那她许充媛也不必再白费口舌了。
许充媛心里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宣妃有她的骄傲,可自己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于是,许充媛便把心思都放在了专心致志地向皇上邀宠这件事情上。她每天都在精心打扮自己,盘算着皇上的喜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见到皇上的机会。
她最是擅长刺绣。这几日,她一门心思都扑在给皇上绣衣服这件事儿上。
要知道,精致的绣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绣出来的,不仅得花费大把的时间,一针一线都要倾注心血,而且特别费眼睛。
许充媛这几日总觉得自己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模模糊糊的。
没办法,只好请了宣太医来就诊。宣太医把完脉后,只是皱着眉头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这可让许充媛有些发愁,她的刺绣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再来说说这后宫争宠的事。周美人、齐才人、姚才人等一干嫔妃,最近可没闲着,老是往御花园里闲逛。
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盼着能在那繁花似锦的御花园里见皇上一面。
还别说,她们这个法子还真有用处。
就说这周美人吧,运气可真好,真就被皇上翻了牌子,侍寝了一次。
这可把周美人给得意坏了。
隔日请安的时候,她就像只骄傲的孔雀,抬头挺胸地走着,那眼神里满是骄傲,仿佛在向其他嫔妃炫耀自己的得宠。
周美人这一得宠,可把其他嫔妃给眼馋坏了,这就更鼓励了那些嫔妃要去御花园偶遇皇上的心思。
一时间,御花园里热闹非凡。
只见那些嫔妃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在花丛中穿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此起彼伏,相隔几米就能听到。
可谁知道呢,也许是皇上觉得这御花园里太过吵闹,也许是皇上有了其他的心思。
反正皇上突然不来御花园了。
这可让那些满心期待的嫔妃们大失所望,就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她们心中争宠的火焰。
许充媛说得确实没错,宣妃就是有这样的底气,根本不需要像其他嫔妃那般费尽心思地去用那些邀宠的法子,即便如此,皇上也会主动去看她。
这不,皇上刚召了姚才人侍寝之后,便连着三日召见宣妃。
许充媛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艳羡,那就像一股潮水,迅速地将她淹没。
她看着宣妃得宠,心中满是无奈,只能暗自叹气。
没办法,谁让她没有宣妃那样显赫的家室呢。
一想到自己那刚正不阿的父亲,许充媛就一阵心烦意乱。她的父亲,性格太过耿直,在官场中不懂圆滑变通,只知道坚守自己心中的那点正义。
要不是自己的祖父和俞家关系亲近,就凭父亲那样的性子和那点官职,怎么可能和俞家扯上关系呢?
许充媛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能在这后宫中有一席之地,很大程度上是沾了祖父的光。
那天,许充媛就一个人在宫里闷着,心情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沉闷压抑。
她苦思冥想了很久,可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
沈舒然如今在弹奏之技上的造诣,说是弹奏高手也毫不为过。她的才女值也像火箭升空一般,蹭蹭蹭地猛烈增长着。
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件让沈舒然满心欢喜的大事。
她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兑换到了一味能够治好沈星竹体弱之症的灵药。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召来小夏子。
她眼睛里透着兴奋与急切,对小夏子说道:“小夏子,你过来。今天交给你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这可是关乎我兄长性命的大事。”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装着药的盒子,递给小夏子,“你要尽快且万分小心地把这个送出宫去,交到沈府我家人的手上,知道吗?”
小夏子接过药盒,郑重地点点头:“小主放心,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看着小夏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舒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
沈舒然心里清楚,沈城心思缜密,要让他相信这药的来历可不容易。
于是,她精心编排好了一个谎言。
她想好了,就说自己在进宫途中,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那位曾经给自己治病的神医。神医常年游历四方,济世救人。
这次在游历的途中,竟幸运地找到了能够治好兄长病症的妙药,因着与自己有旧,便托自己转交给沈府。
“希望这个谎言能够天衣无缝,也希望这药真的能帮助到原身的兄长吧。”
沈舒然在心里默默念道。她深知原身与兄长之间感情深厚,自己既然占用了这具身体,就有责任为这个家做些事情。
可一想到自己的病,沈舒然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她也没让自己消沉太久,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再次扎进了弹奏的世界里。
*
白芷和素问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耳朵专注地聆听着那美妙的琴音。
她们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自豪之情。
主子沈舒然的点滴进步,她们可是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呢。想当初,主子刚开始学习弹奏的时候,还略显生疏,指法都有些青涩。
可是如今,主子竟然达到了这般令人惊叹的境地。
而且,这一切仅仅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
这就像是看着一颗种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怎能不让人感到骄傲呢?
锦绣宫规模宏大,占地宽广,秋叶阁也是十分宽敞的。
整个地方安静极了,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静谧之中,唯有沈舒然那灵动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
一曲终了,最后的音符如同轻烟一般,袅袅地飘散在空中。
沈舒然缓缓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掌声清脆响亮,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沈舒然她们闻声一同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竟然发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白芷和素问反应敏捷,率先恭敬地开口行礼。
沈舒然稍稍慢了半拍,不过她也立刻俯下身子,口中同时快速地说着行礼的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白芷她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装作是一起说的。
她心里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这点小失误被皇上怪罪。
齐玉站在那里,把沈舒然的小举动看得是清清楚楚,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便向前迈了一步。他微微弯下腰,做出搀扶的动作,眼睛顺势看向沈舒然低着的头。
今日的沈舒然精心打扮过,齐玉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她梳的是凌云髻,在乌黑的头发上,还带着几支精致的簪子。
在乌黑的头发旁边,是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耳朵,就像羊脂玉一般温润。
这一幕不知怎的,让齐玉一下子就想起了她侍寝的第一个晚上。
那一夜的种种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那些记忆中的细节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不自觉地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原本只是象征性地虚扶一下的动作,此时却变成了真心实意地不想让沈舒然在自己眼前这般“受罪”。
他的这个转变是如此自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沈舒然正低着头,心里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有些忐忑,冷不丁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大手。
这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羞涩,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缓缓地将自己那光滑细腻的手放到了皇上的大手上。
齐玉那并不光滑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沈舒然光滑细腻的皮肤,在握住的那一刹那,齐玉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看着沈舒然眼中那如同小鹿般的羞涩,齐玉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愉悦。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齐玉一边轻声问道,一边紧紧握着沈舒然的手,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旁边的椅子。
沈舒然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发热,种热度像是小火苗在心底慢慢燃烧起来一样。
不过才三两步的功夫,她的手心就已经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随着这个动作,两人紧握的手分开了。
沈舒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暗暗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和皇上之间再亲密的行为都做过了,可像这样如同普通情侣之间才会有的拉手漫步的事情,还是让沈舒然感到特别不自在。
她觉得这种看似平常的亲密,背后仿佛隐藏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手中那温热的触感突然移开,齐玉的眉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那一瞬间,他心里似乎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回皇上,是《梅花三弄》。”沈舒然恭顺地微微欠身,如同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垂下,眼睛低垂着,像是怕被那炽热的阳光灼伤一般。
“你对此这般感兴趣?”齐玉听完,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地问道。
他深邃的眼眸犹如幽潭,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
“是,臣妾觉得有趣极了。”沈舒然道。
“臣妾每次弹奏《梅花三弄》,都好似能看见那在皑皑白雪之中,梅花傲然挺立的风姿。”
“你是何时开始学的?”齐玉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他双手闲适地搭在龙椅的扶手上,身体却稍稍向前倾了倾,目光紧紧地锁住沈舒然。
其实他的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根本就不想把梨树下与她相遇的那一面告诉她。
他的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他深知沈舒然没有见过自己,毕竟自己是皇上,若是自己见过她,以自己的身份和她出众的容貌,她必定会有深刻的印象。
可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面却是只有齐玉看见了沈舒然。
齐玉清楚地记得自己看见她在树下弹筝时,自己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绝不能让沈舒然察觉到自己对她有别样的情愫,自己可是天子,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可不愿意在这个女子面前处于下风,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劣势,那也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是……前两个月开始学的。”沈舒然的心猛地一跳,暗自思忖着:他问这些做什么呢?
虽然满心疑问,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毕竟皇上若是下了命令去查,原身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那肯定能被查得一清二楚,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有所隐瞒。
桌上摆放着的茶杯看起来不是那么精致。
秋叶阁的下人们在得知皇上来了之后,就立刻慌慌张张地从厨房拿了一壶热茶上来。
被派到这个任务的人正是青叶。虽说她们并不是沈舒然的秋叶阁之人,可当时白芷和素问都在皇上面前伺候着,没有主子的命令也不能擅自离开,所以这送茶的重担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青叶的身上。
素问一看到青叶抬着一壶热茶进来,心里就暗叫不好。
前几日主子已经把那些好茶叶都喝完了,剩下的可都是主子不怎么爱喝的茶了。
主子都不爱喝的茶,皇上能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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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的可能呢?素问的心随着青叶逐渐走近递茶的动作而越跳越快。
“你倒是有天赋。”齐玉淡淡地说道。
此时青叶正小心翼翼地给齐玉倒茶。
沈舒然赶忙谦逊地说道:“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多练习了几分罢了。今日也只是碰巧弹了这首比较熟悉的曲子,其实臣妾的技艺远没有今日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齐玉轻轻摆摆手,眼神中带着一丝随意,示意沈舒然喝茶,说道:“不必如此拘谨,朕夸了你,你接着便是。”
沈舒然看着那散发着熟悉香气的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随后还是礼数周全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齐玉也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嘴唇微微抿了抿,似乎在品味着茶的滋味,然后便将茶杯缓缓放下。
既然齐玉没有再示意沈舒然喝茶,沈舒然自然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会弹《幽林暮蝉》吗?”齐玉微微抬眸,薄唇轻启问道。
“臣妾未曾听闻过这首曲子。”沈舒然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些许歉意。
“那你还会弹什么曲子?”齐玉,身体稍稍前倾。
“《溟山》。”沈舒然略一思索,只能想到这首曲子。
这曲子是从系统中兑换的曲谱,她也不知道在这古代到底有没有这首曲子。
可是事已至此,沈舒然也想不出其他曲名了。
齐玉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舒然,轻轻地偏了偏头,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弹给朕瞧瞧。”
沈舒然恭敬地起身,莲步轻移,又缓缓坐到了齐玉赏赐的那架精致的琴桌前。
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琴弦上。
“噔噔噔”,随着沈舒然手指的轻轻拨动,美妙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从她手中缓缓流淌而出。
齐玉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充满了欣赏的意味,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沈舒然的手指。
一曲终了,齐玉鼓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声音中带着赞许:“不错,看来爱妃果真是谦虚了。”
沈舒然听到皇上的夸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缓缓起身,迈着小步走到齐玉身边,乖巧地站在一旁。
“你这曲子,朕倒是从来没听过。”齐玉微微眯着眼,带着几分好奇说道。
“是臣妾偶然从一位乐师手中得到的。当时臣妾初听此曲,便觉得这曲子稀奇得很,曲调与旋律深深地震撼了臣妾,所以臣妾便向那乐师讨要了这张曲谱。”
沈舒然心中有些忐忑,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着,不敢去看齐玉的表情,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谎言。
齐玉听完,眼睛随意地扫了一眼琴台上的筝,突然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既然爱妃让朕听了一首如此妙曲,那朕,便为爱妃弹那首未曾听闻的曲子。”
只见他高大威严的身躯缓缓委身在那狭小的凳子上,向来只听闻拿兵器杀敌的手,如今却拨弄起这琴弦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手指拨弄出的声音竟然也是颇为好听。
琴弦在他的拨弄下,发出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虽说没有那些宫廷乐师弹奏得那般流畅圆润,却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弹到中间某些时刻,齐玉的手指突然乱了乱,好在只是那几个音出现了差错,随后便很快回到了正常的水平。
齐玉弹完,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说道:“许久不弹,果真是生疏了。这曲子原本朕还颇为熟悉,如今弹起来,竟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说生疏,你可不能附和。
沈舒然心里这样想着,赶忙说道:“皇上技艺高超,弹出的曲子仿若仙乐一般,臣妾听着只觉得美妙绝伦,自愧不如。”
齐玉微微挑了挑眉,看着沈舒然说道:“朕自己什么水平,朕心里可是有数的。”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舒然见状,连忙又说道:“人都有自己擅长之事,皇上您看,您擅长治国理政,将这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而且您还擅长带兵打仗,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保家卫国,威震四方。臣妾会弹筝,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摆弄琴弦。咱们各有各的本事,这天下正是因为有皇上您这样的明君,又有像臣妾这般人,才如此繁荣昌盛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齐玉的眼前像是被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拂过一丝笑意,笑意慢慢地在他的眼底蔓延开来,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一个各有各自的本事。”
沈舒然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哼,拍马屁这种事情,她还是会的,而且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呢。
王达海静静地站在距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巨石,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暗自思忖:这沈宝林如此得皇上欢心,看来她在这后宫之中定是前途无量啊。
天色如同一块被墨汁慢慢浸染的布,渐渐阴沉下来。
这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他跑到王达海的耳边,嘴巴凑得很近,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王达海听后,便不得不走上前去,来到齐玉的面前。他恭敬地弯下腰,轻声问道:“皇上,可要用晚膳?”
沈舒然一听到“晚膳”这两个字,心里就像有只小兔子在欢快地蹦跶,一下子涌起一片激动。
皇帝的晚膳啊,那必定是山珍海味,满桌佳肴,该是有多丰盛啊。
她的眼睛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渴望,。
齐玉刚想开口回绝,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沈舒然那满是渴望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拉了回去,咽进了肚子里。
他微微顿了顿,然后说道:“那便用晚膳吧。”
“是。”王达海恭敬地回道,随后便快步去安排晚膳了。
沈舒然的眉眼间瞬间染上了喜色。
她在心里欢快地想着:好哎,要吃到皇帝的饭了。那可是皇帝的晚膳,肯定都是些自己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光是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呢。
37. 第 37 章
皇上的晚膳那必定是极其丰富的,满满当当的菜肴把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沈舒然一抬眼,顿时惊得睁大眼睛,就像两颗黑宝石一般,透着满满的诧异与惊喜。她看着眼前的晚膳,只觉得丰盛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扒烧豚首,翠玉烧卖,金丝春卷,红焖羖肉,金鳞戏珠,还有炒芦笋,上汤菠薐等。
沈舒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食物,感觉口水都要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心里头痒痒的,恨不能每个菜都尝上一口,好慰藉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味蕾。
自从知道膳食中曾被人下过药之后,白芷就变得格外谨慎,异常关注沈舒然每日的吃饭情况。
每次只要沈舒然一坐下来准备吃饭,不管白芷手里正忙活着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到一旁,火急火燎地跑来盯着沈舒然吃饭。
她就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时刻警惕着,生怕沈舒然再出现之前中毒的那种可怕情况。
可沈舒然呢,并没有把自己身体中过毒,以及现在除了毒之后身体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情况告诉白芷。
所以在白芷心里,沈舒然只是脸色比之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觉得沈舒然的身体依旧虚弱,自然不能任由着沈舒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吃那么多东西。
这可把沈舒然给苦坏了。
她瞅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每次想多夹一筷子菜,都会被白芷那担忧又坚定的眼神给制止住,牢牢地拽住了她伸向美食的筷子,可真是折磨人啊。
小夏子从御膳房端回来的饭菜极为丰富,这丰盛可不光是因为有银子在其中巧妙打点,更是由于皇上时不时地传她侍寝,御膳房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此时,她正与齐玉一同用餐。
沈舒然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得先给齐玉布菜,可只要他吃不到她自己喜欢吃得,她不就能大快朵颐了嘛。
她想着,只要是皇上没有明令禁止自己不准吃,白芷就没法子管了吧。
这么想着,沈舒然就像一只看到鱼干的小猫,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地坐在那里。
齐玉动筷之后,沈舒然便殷勤地开始为他布菜。
齐玉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可是不知怎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皇上,臣妾为您布菜。”沈舒然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在桌上的菜肴里扫视着,专挑那些自己不喜欢吃的往齐玉的碗里夹。
她心里想着,齐玉可是皇上,肯定不会在外面暴露自己喜欢的菜品,那自己还不如把喜欢的菜都给自己留着呢。
齐玉手里拿着筷子,眼睛盯着碗里沈舒然夹过来的食物,心里满是惊奇。暗自思忖:这人可真是神了,她是怎么如此准确地知道朕不爱吃什么的呢?
要知道,皇上的口味那可是宫廷中的机密,是绝不能轻易让别人知晓的。
可是这个沈舒然呢,夹到齐玉碗里的菜,几乎没有一道是符合他心意的。
齐玉感到一种夹杂着无力的恼怒,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正在兴致勃勃为自己布菜的沈舒然。
“好了,爱妃辛苦了。”齐玉语气平淡地说道,“让王达海来就好,爱妃你就坐着陪朕吃饭吧。”
什么?
沈舒然和王达海都愣在了原地。
沈舒然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寻思:难道皇上发现自己把那些不喜欢吃的菜都夹给他了?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偷偷地抬眼看向齐玉。
王达海则是满心的惊讶,心里不住地想:皇上竟然如此宠爱沈宝林?连为他布菜这点小事都心疼?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瞧了一眼沈舒然。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皇宫之中,皇上的话就是圣旨,都得乖乖听从齐玉的话。
沈舒然心想,不管齐玉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心思,反正现在他让自己坐下吃饭,这对她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满是欢喜。
沈舒然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那股想要大快朵颐的冲动,她努力遵循着吃饭的礼仪,手中的筷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嘴里送菜。
王达海夹给齐玉的菜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按说齐玉应该觉得很适应才对。
然而,当他看到沈舒然自由自在地吃着自己喜欢的菜时,心里却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也许是齐玉的目光太过炽热、太过刺人了,沈舒然察觉到那道目光,抬起头来,便看到齐玉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赶忙向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最迷人、最好看的微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脸颊上还隐隐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沈舒然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别这么快吃完好吗,让我再尝尝。”
她紧张得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筷子,刚刚夹到碗里的菜就那么停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沈舒然的这个微笑仿佛一道光,一下子就击中了齐玉的心。
他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那股情绪也随之淡去了一些。他在心里想:“好吧,她这么开心也挺好的。”
于是齐玉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让那只已经想要停止动作的手又继续动了起来,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沈舒然看到自己又能继续吃饭了,心里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欢喜。
她暗自高兴:多好啊,这宫里的饭食,不仅做得美味可口,花样还特别多,而且自己不用花钱就能吃到,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担心会被下毒,简直是再美不过的事情了。
沈舒然吃得那叫一个开心,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松鼠,眼睛里满是满足的笑意,筷子不停地在菜碟和嘴巴之间穿梭。
可站在旁边的白芷却看得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
主子今日吃得已经够多了呀,怎么能一下子吃这么多呢?
白芷满脸担忧地暗自寻思着,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焦急。
也许是白芷那担忧的表情太过明显,齐玉开口问道:“怎么?”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白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抖。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回皇上,小主身子一直不好,奴婢怕主子一时贪图美味吃太多了。”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低着头不敢看齐玉的眼睛。
齐玉刚想呵斥这个奴婢,心想着她怎么管得这么宽,竟然管到主子身上来了。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沈舒然脸上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就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
或许,听这个奴婢的话是对的。
齐玉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看向白芷,神色平静,语气里听不出喜乐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名白芷。”白芷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她感觉自己刚刚鼓起的那股勇气,就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一下子全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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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她现在心里满是后悔,刚刚只是因为担忧沈舒然心急,脑子一热就鼓起勇气说出了那番话。
现在回过神来,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万一因为自己的莽撞得罪了皇上,那可如何是好呀。
她暗暗想道,其实等皇上走后再和小主说也是可行的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眼见着形势有些不对劲,沈舒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赶忙说道:“臣妾吃好了。”
她扭过头,带着满是感激的眼神看向白芷,说道:“瞧我,光顾着享受这美食了,都忘记自己身子还有病呢,多亏了有你提醒呀。”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齐玉,目光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求情意味,仿佛在无声地对齐玉说:“皇上,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齐玉眉毛微微上挑,他看了看沈舒然,又看了看白芷,心中一动,便遂了沈舒然的心愿,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考虑主子安危在先,这一点倒是值得赞赏,今日便不再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不过下不为例,以后若是再犯,决不轻饶。”
齐玉说完,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刹那间,就像一阵凛冽的寒风,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
“多谢皇上,多谢沈宝林。”白芷赶忙感激地抬起头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退下吧。”齐玉淡淡地说道,声音虽然平静,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违抗的力量。
他的目光在沈舒然和白芷之间游移,敏锐地注意到沈舒然看向白芷的眼睛里充满了那种真心实意、绝不可能作假的关心。
他心里就明白,白芷在沈舒然心中肯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就让她伤心落泪。毕竟,至少在当下,他还是很乐意看到她的笑颜的。
今日齐玉都能有空来到秋叶阁,想必是政务比较清闲。
既然政务上没什么大事,那做些其他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
沈舒然想起第一次的时候,感觉还挺好的,整个过程很舒服,就像春日微风的轻抚,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只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似的。
她心里除了欢愉之外,还多了一些难耐的情绪,就像小火苗在心底轻轻地撩拨着,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次日,当沈舒然悠悠转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却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了齐玉的身影,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余温。
她像往日一样,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起身前往请安了。
皇上去秋叶阁这件事,可真是让后宫众人都始料未及。
要知道,皇上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踏进御花园一步了,大家都以为皇上要么忙于政务,要么就在自己的宫殿里休憩呢。
谁能想得到,他居然会横跨大半个皇宫,就这么直直地朝着秋叶阁去了。
皇上那架势,就像是早就深思熟虑、决定好了似的,目标明确,脚步匆匆,没有丝毫的犹豫。
哪怕是那些消息最为灵通的嫔妃,平常总能第一时间知晓皇上的行踪,可这次也只能干瞪眼。
等她们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到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这一下,嫔妃们彻底对沈舒然升起了忌惮之心。
她们心里清楚得很,皇上如此特意地去秋叶阁,肯定是对沈舒然极为重视的,以后在这后宫之中,沈舒然必定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38. 第 38 章
韩婕妤在这后宫之中,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心里明白,知道哪些人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就像宣妃,在后宫里那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韩婕妤可不会傻到自讨苦吃,主动去找宣妃的麻烦。
毕竟,宣妃背后的势力强大,要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简直就是自掘坟墓,韩婕妤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但是韩婕妤也不是个能把所有委屈和嫉妒都咽进肚子里的人,她会挑软柿子捏。
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还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嫉妒情绪,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善妒的怨妇。
可是等到请安结束之后,韩婕妤刚一出来,就瞧见时美人正和沈舒然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场面看起来极为融洽和欢快。
这一幕让韩婕妤气不打一处来,就像有一股无名之火“噌”地一下从心底冒了出来。
韩婕妤打心底里就瞧不起时美人。
在她看来,时美人丫鬟出身,如此低微,仅仅因为在潜邸的时候陪伴过皇上,就得到了皇上的怜惜。
皇上一登基,就给了她这么高的位份。
韩婕妤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入宫的时候,每次见到时美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她就觉得心里像吃了苍蝇似的,特别不是滋味儿。
想当初自己刚入宫的时候,身份地位虽然不算低,但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之中,面对时美人,却还是要按照规矩行礼。
她咽不下这口气,觉得时美人根本就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在她眼中,时美人不过就是凭借着一点陪伴皇上的旧情,就能给她这么高的位份,自己当了十几年的主子却还要给一个丫鬟出身行礼,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呢?
好在皇上似乎并没有对时美人有太多的特殊关照。看起来好像仅仅是出于对她曾经陪伴自己的那份怜惜,才给了她现在的地位。
而韩婕妤自己,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在宣妃侍寝风头正盛的时候,在这后宫中抢占了一席之地,好不容易升到了婕妤这个位份。
韩婕妤自从知晓皇上特意从御书房一路走到秋叶阁找沈舒然侍寝之后,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看见两个讨厌的人在一起,韩婕妤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扭着纤细的腰肢,袅袅娜娜地朝着沈舒然和时美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哟,这不是沈宝林和时美人嘛,可真是好巧呢。”韩婕妤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笑容看着冰冷又生硬,声音里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沈舒然和时美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心中同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在这后宫之中,礼数是万万不可废的,于是她们还是礼貌地福了福身,齐声说道:“见过韩婕妤。”
韩婕妤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透着不怀好意。
她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拖得长长的,就像是故意要把每个字都拉长了来折磨人的耳朵似的。
“沈宝林啊,听闻皇上那日去你宫里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你宫里奴婢的名字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皇上日理万机的,怎么会对一个奴婢的名字感兴趣呢?莫不是……”
说到这儿,她故意把声音拖得更长了,眼睛却偷偷地打量着两人的表情,“莫不是你宫里的奴婢有什么特别之处呀?你可要小心才行呢,沈宝林。”
韩婕妤挑了挑细长的眉梢,眼神里满是恶意的暗示,“这后宫之中啊,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就像有些人,丫鬟出身又如何?只要稍微耍些手段,不也能从伺候人的奴才摇身一变成为主子吗?”
韩婕妤边说边轻轻甩了甩手中的帕子。
沈舒然心中暗暗恼怒,我们两个聊得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但脸上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韩婕妤说笑了,皇上不过是偶然问起,哪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出身之事,皇上圣明,看重的自是品德与贤能,不论高低贵贱,只要忠心侍主,都能得蒙恩宠,这是皇上的宽厚仁慈,婕妤莫要过度解读了。”
时美人听闻韩婕妤的含沙射影,清冷的面容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不介意自己的丫鬟身份,但也不代表别人可以用这件事恶意嘲讽她。
她缓缓地微微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妾虽是丫鬟出身,出身低微,但臣妾承蒙皇上圣恩,如今也是皇上亲封的美人。婕妤今日这般话中有话,臣妾实在难以理解,莫不是对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满?皇上的恩宠与册封,那是圣意昭昭,岂是能被随意调侃与暗讽的?婕妤身为后宫高位之人,应当谨言慎行才是,莫要失了身份。”
韩婕妤一听,顿时柳眉倒竖,脸上带着一抹被冒犯后的恼怒,尖声说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与本宫说话。在这后宫之中,我的位份高于你们,我不过是提点一二,你们却如此顶撞本宫,莫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沈舒然不慌不忙,轻轻一笑,“韩婕妤,您可莫要乱扣帽子。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您要是觉得我们哪里说得不对,可以指出,但可不能因为您心中有气,就随意给我们安上罪名。若是传出去,大家会觉得婕妤您仗势欺人,这可就有损婕妤您的贤名了。况且,我们对婕妤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刚刚也只是在解释您对我们的误会,何来以下犯上之说呢?”
韩婕妤被沈舒然这一番伶牙俐齿的反驳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指着两人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说罢,憋着一肚子气,甩袖而去。
时美人静静地望着韩婕妤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这后宫之中啊,总是不得安宁。今日可真是多亏了妹妹你呀,若不是妹妹你在这儿,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她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呢。”
沈舒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时姐姐不必如此客气,韩婕妤那副模样,明摆着就是故意来找茬儿的。咱们可不能就这么任由着她欺负,要是今日忍了,她日后必定会更加得寸进尺的。”
“可不是嘛。”时美人撇了撇嘴,那清冷的模样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带着些许俏皮地说:“她呀,每天就像一只好斗的大公鸡似的,只要瞅见有侍寝的嫔妃,就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样,非要上去斗上几句嘴才甘心,也不嫌累得慌。”
沈舒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早已习惯了时美人在没有外人时的这种真性情。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可能她就是喜欢那种和别人吵架,然后把别人气得不行,自己就特别得意的感觉吧。她大概觉得这样就能显示出她在后宫中的地位,让别人都怕她呢。”
时美人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了韩婕妤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禁捂着手帕轻轻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说道:“妹妹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呢。”
沈舒然与时美人交谈完毕后,便慢悠悠地朝着秋叶阁的方向走去。
她刚一踏入秋叶阁的大门,就瞧见素问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像是一只发现了美味虫子的欢快小鸟一般,轻快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小主,小主,您可算是回来了!”素问清脆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兴奋劲儿。
沈舒然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素问,瞧你这高兴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素问的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说道:“小主,皇上给咱们秋叶阁赏赐东西了呢!是一些上好的茶叶。”
沈舒然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满是惊喜,眼睛也跟着一下子亮了起来。
要知道,这皇上赏赐的茶叶,那可都是难得的好物。
沈舒然心里想着,自己喝了这么久的好茶,如今要是喝光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回来的路上还在寻思着,以后只能喝自己第一次喝的那种普通茶,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不禁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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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日齐玉坐下喝第一口茶时的神情,当时她还在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太娇贵了,皇上都能喝得下去的茶,自己怎么就喝不得呢?
现在看来,皇上估计也是喝不得那种普通茶的,所以才会赏赐这上好的茶叶过来。
沈舒然一听是皇上赏赐的茶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赶忙朝着放置赏赐的地方匆匆走去。
只见茶叶被精心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盒子看起来就十分考究,木质的盒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盒子上的花纹精美细致,一看就是出自宫廷顶级工匠之手。
沈舒然满心期待地轻轻打开盒子,一股清幽的茶香从盒子里窜了出来,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这茶叶当真是上品呢。”沈舒然不由自主地喃喃说道。
素问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小主,您看,皇上对您可真是上心呢。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蒙顶山茶呀,在众多茶叶之中可是极为珍贵之物呢。这么好的东西,皇上却赏赐给了咱们秋叶阁,这足以说明小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不轻呢。皇上这是对小主格外恩宠呀。”她一边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还带着一丝对自家小主的骄傲。
沈舒然心中暗暗欢喜,她抬起头,对素问说:“这茶叶可得好好收着,一定要放在最妥当的地方。”
素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小主放心,奴婢定会像对待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妥善保管的。”
白芷瞧见这一幕,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赶忙轻声提醒了一句。
“小主,您知道齐才人吗?她呀可喜爱喝茶了,一直以来都以自己拥有皇上亲赐的好茶为荣。奴婢听闻,齐才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这蒙顶山茶,如今皇上却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赏赐给了小主您,小主您可得小心呐。”
沈舒然原本满是高兴的神色顿时一惊,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皇上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某个人的挡箭牌了吧?难道是为了保护那个人,所以让自己在前面吸引别人的火力?这后宫之中的弯弯绕绕可太多了,自己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当枪使了。
看见沈舒然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白芷心中有些不忍,她其实也不是想故意泼冷水,只是实在担心沈舒然在这后宫之中吃亏。
她赶忙解释道:“奴婢只是想提醒小主,小主您也不必过于担心。毕竟能得到皇上赏赐的此等好茶,这也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呀。”
沈舒然听了白芷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要不然怎么早不送晚不送,非要在他来秋叶阁喝过茶之后再赏赐呢?他要是不喜欢喝秋叶阁的茶,不来就是了,既然现在赏赐了这么好的茶,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一点自己的位置的吧。不过这皇上的心呐,就像那榴莲似的,外面看着刺刺的,里面还不知道分成了多少瓣儿,有一堆尖尖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舒然在心里默默开导了自己一番,很快就把那些疑虑抛到了脑后,欣然接受了这份来自皇上的赏赐。
她转头对素问说道:“素问,你赶忙把茶壶里原来的茶叶全都给换了吧。”
素问微微一愣,有些犹豫地问道:“主子,咱们不留一些原来的茶叶么?毕竟……”
沈舒然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皇上既然把这好茶赏赐给我,不就是让我用来享用的么?若是一直把它束之高阁,那可就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了。”
素问听了,眼睛一亮,觉得自家小主说得很有道理,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换。”说罢,便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
天气渐渐转凉,酷热的夏天就像一个即将落幕的演员,正一点一点地收起它的炽热,快要过去了。
小夏子像一阵急风似的匆匆忙忙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还没跑到跟前,就大声喊道:“小主,不好了,出大事了!裴修仪腹中的胎儿有恙。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后,下令让各位嫔妃都前往凤仪宫呢。”
39. 第 39 章
绮春宫
裴修仪自从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胃口就变得极差,那些平日里看着诱人的食物,如今在她眼里就像一堆毫无吸引力的杂物。
她常常是面对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欲,吃不下多少东西。
但是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裴修仪为了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地出生,哪怕是硬着头皮,也得吃些食物下去。
为了确保孩子的健康,裴修仪还专门请了太医来,让太医开了好多滋补身体、安胎养神的方子。
每次吃完饭,她就得喝那些黑漆漆的汤药,那汤药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苦味,光是闻着就觉得苦涩难忍。
可裴修仪每次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在她心里,只要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自己就算吃再多的苦那也是值得的。
从她得知自己怀孕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光。
裴修仪心里盘算着,再撑过一个月,等胎位稳定之后……她就该为自己的孩子争些皇上的宠爱了。
一想到皇上到现在仅仅来看过自己一回,裴修仪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她刚咽下一口食物,那种熟悉的反胃感觉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强忍着那股吐意。就在这时,一股苦涩的药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那正是太医开的安胎药。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想闻到那股刺鼻的药味,嘴唇被她咬得泛白。
可是肚子里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知道,为了孩子,这药必须得喝。
她又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过头来,端起药碗,皱着眉毛,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每喝一口,苦涩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开来,她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些。
好不容易一碗药喝下去,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镇定了一些,因为每喝一口药,孩子安全出生的可能性就又大了一分。
可是,谁也没想到,没过多久,裴修仪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痛。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的腹痛之意,就像有一根小针在肚子里轻轻地扎着。
可没一会儿,疼痛就像被风吹旺的火苗一样,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强烈。
裴修仪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
墨声在一旁看着身子不适的主子,眼睛里满是担忧,连忙伸手扶住她,焦急地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裴修仪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几个字:“快!叫太医。”
墨声连忙跑去太医院。
*
凤仪宫内,气氛凝重得好似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前压抑的天空,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后端坐凤座之上,身姿端庄,凤袍的华丽纹路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众嫔妃分坐在两侧,个个低垂着眼眸,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
整个宫殿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每个人都清楚,今天这事儿非同小可,稍有差池,怕是会引火烧身。
地上跪着一排宫女和太监,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头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后轻轻抬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示意身旁的嬷嬷开始问话。
嬷嬷得到指示,迈着沉稳的小步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让每个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
她抬高了声音,“你们这些伺候裴修仪的人,都给老奴听好了。从裴修仪今日晨起开始,仔仔细细地把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是见了什么人,都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让老奴发现有半句隐瞒,哼!皇后娘娘在此,定不会轻饶你们。”
一个小宫女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她的小脸煞白,颤抖着说道:“皇后娘娘,今日裴修仪晨起时还和往常一样,就是那胃口依旧不怎么好。晚膳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用了些御膳房送来的清粥和小菜,这饭菜和往日的没什么两样,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娘娘。”
嬷嬷眼睛一眯,紧追不舍地问道:“那裴修仪喝的药呢?你们可都知道,这安胎药对裴修仪来说那可是重中之重,关乎着皇嗣的安危,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一个负责煎药的小太监听到嬷嬷的问话,身体像筛糠似的抖得更厉害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睛都不敢直视嬷嬷,哆哆嗦嗦地回话:“回嬷嬷的话,那药啊,奴才可是按照太医给的方子,一点儿都不敢差池地煎的。煎药的时候,奴才的眼睛就没敢离开过药罐子,那是亲自死死地盯着的呀,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煎好之后,奴才也是按照时辰,赶忙送去给裴修仪喝的,还亲眼看着裴修仪把药喝下去了呢,这整个过程里,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啊,嬷嬷。”
皇后听了小太监的话,微微皱起眉头,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思了片刻。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众人,又问道:“那裴修仪腹痛之前,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人?你们都仔细想想,哪怕是一件小物件,或者是一个只说了几句话的陌生人,都不能遗漏。”
众人听到皇后的话,都低下头,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墨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没有。裴修仪今日就和平日一样,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人。”
皇后一听这话,怒极反笑,笑声中透着一股冰冷的威严:“哼!那可真是巧了,什么都和往常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那裴修仪的胎儿又是如何被害的呢?难道这孩子是平白无故就出了事?你们当本宫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宫人们听了皇后的话,吓得将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完全消失在皇后的视线里。
皇后心中明白,就算是自己再怎么逼问这些宫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恐怕也是无法让他们说出真相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那便看看太医是怎么说的吧。”皇后知道,现在只能等待太医的查验结果,才能找到事情的真正线索。
不一会儿,刘太医匆匆赶来,他一路小跑到凤仪宫,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进了宫殿,他赶忙恭敬地向皇后行了个大礼,声音沉稳地说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刚刚仔细查验过了,裴修仪的胎儿暂无大碍,只是受到了些许惊吓。只要好生修养上几日,想必就会安然无恙的。”
皇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问道:“那可查出裴修仪是因为什么才肚子不适的吗?”
刘太医:“回皇后娘娘,微臣已经查明了。是因为今日裴修仪服用的安胎药里,被人掺入了少量的红花啊。还好裴修仪喝得并不多,否则的话,胎儿可就危险了。”
“红花!”在场众人听到这个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红花可是对胎儿极其不利的药物,只要稍微沾上一点,都可能危及腹中胎儿的性命。
刘太医接着说道:“娘娘,臣给裴修仪开的方子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会有红花这味药材的。依微臣之见,极有可能是在熬药的过程中,或者是送药的途中,被居心叵测之人偷偷下了红花进去。”
刘太医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毕竟裴修仪是由他全力照顾的,要是胎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在这后宫之中,皇嗣的安危关乎着太多人的命运,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无比,直直地刺向那个负责煎药的小太监,“是不是你,在裴修仪的安胎药中下了红花?”
那小太监原本还暗自庆幸,以为这事儿怎么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呢,
可刚听刘太医那么一说,没想到这主要原因竟然出在自己这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慌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为自己求情:“皇后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呢。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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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全按照刘太医的方子小心翼翼地熬的药啊,这中间从来都没有下过红花这种东西啊,娘娘明鉴啊。”
嬷嬷一听他这话,眉毛一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他,呵斥道:“还敢狡辩!从煎药到送药,这整个过程可就只有你一人接触了安胎药。若不是你,还能有谁能有这样的机会下药?你可别妄图蒙混过关。”
皇后微微抬眼,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说道:“若是你不肯说实话,那便将你送去慎刑司,让那里的刑具好好伺候你,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一听到“慎刑司”这三个字,那小太监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起来。
要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慎刑司可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一个人,若是被送进了慎刑司,那简直就是进了人间炼狱,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他心里害怕极了,一边像捣蒜一样重重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一边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冤枉。
沈舒然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一样,一揪一揪地疼。
可是皇后却对小太监的求饶和喊冤置若罔闻,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人,将他带下去。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再把他放出来。”
旁边的几个太监听到皇后的命令,立刻走上前去。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走到那小太监身边,不由分说地强硬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
许是绝境能将人的潜质激发出来。
那小太监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了脑袋,眼睛猛地睁大,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皇后娘娘,我想起来了!是墨音,就是她!我给主子送药的时候,她也曾接手过药呢。”
皇后听到这话,轻轻抬手,说道:“等等。”
那几个拖着小太监的太监便停了下来,把小太监放回到地上。小太监惊魂未定,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赶忙说道:“奴才在送药的过程中,确实离开过一小阵儿,大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奴才当时想着,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所以就没让人守着。可是等奴才回来之后,就看到墨音正在那药盒附近徘徊呢。”
小太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又惶恐的光芒,他大声地喊道:“就是她,肯定是她趁着奴才不在的时候下了红花。不然怎么就那么巧,我刚离开一会儿,她就在药盒旁边,而且以前从来没见她在那儿出现过。”
皇后皱了皱眉头,看向墨音,声音里带着疑惑:“墨音?”
墨音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连忙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奴婢没有,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只是碰巧在附近罢了,奴婢什么都没做啊,娘娘一定要明察呀。”
那小太监一听墨音的话,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眼睛瞪得通红,大声反驳道:“胡说,那地方我平日里从来就没见你去过,你怎么可能是碰巧在那儿呢?你明明就是特意去的,肯定是你下的药,你还想狡辩。”
墨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连连磕头,磕得额头都泛起了红印,哭诉着说:“奴婢真的不过是好奇罢了,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呀,求娘娘明察秋毫啊。”
皇后听着他们两人的争吵,只觉得一阵头疼。她轻轻扶了扶额头,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一阵低沉的男音传来。
那男音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便都送去内务府吧,让内务府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说谎。”
是皇上。
皇后听到那低沉的男音,心中一惊,立刻就知道是皇上到了。她赶忙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在场的嫔妃们也纷纷反应过来,急忙跟着皇后的动作站起身,整齐地向皇上行礼。
“参见皇上。”众人齐声说道。
齐玉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然后走到最高的位置上。
40. 第 40 章
那些太监当然会听皇上的话,听到皇上的旨意,那自是不敢有半分违抗。
要多送一个人去慎刑司,这事儿可耽误不得,当下就又有一群太监迅速行动起来。
不一会,大殿上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朕本以为后宫之中一片祥和,却不想竟发生这等谋害皇嗣之事。今日朕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管背后之人有何目的,都要让其付出代价。”齐玉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冷峻。
齐玉心里清楚,他虽然对裴修仪并无特别的喜爱之情,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他的眼底下谋害皇嗣。
想到小时候先帝的后宫的一片混乱景象,各种阴谋诡计、争风吃醋之事不断。
齐玉暗暗发誓,自己决不能像先帝那般,被后宫之事弄得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齐玉看了一眼皇后,目光如炬,“朕看你这审问的法子倒也常规,只是这事儿紧急且重大,若内务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朕会另派专人彻查。”
皇后:“是,皇上。此事是臣妾管理不当,才造成了裴修仪的胎儿有难。后宫之事,臣妾本应事无巨细,妥善打理,为皇上绵延子嗣。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见臣妾失职之处甚多。臣妾甘愿受罚,还请皇上降罪,以正后宫纲纪。”
齐玉:“不必急于认错。朕知后宫诸事繁杂,难免有百密一疏之时。但这涉及皇嗣之事,确实不可掉以轻心。朕虽恼这后宫不宁,却也明白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皇后你且先继续彻查此事,若真有管理不力之处,朕自会论罪,现在首要之事乃是查明真相,揪出那暗中加害之人。”
皇后听闻皇上的话后,那双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她毕竟久居后宫高位,极擅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恭敬地欠了欠身,回应道:
“皇上圣明无比,臣妾谨遵皇上旨意。这等谋害皇嗣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臣妾定当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彻查此事。臣妾即刻便会小心谨慎地安排下去,多调派些人手去保护裴修仪,确保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臣妾也会时刻督促内务府那帮人,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尽快地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齐玉微微抬起下巴,轻轻颔首。他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沈舒然身上时,只见她正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齐玉不禁暗自思忖,她也太天真了些。
皇后略作犹豫,迟疑地开口说道:“皇上,既然如今这事实还尚未调查清楚,那不如先让嫔妃们各自回宫去吧。这在这儿干等着,怕是也没什么用处,还徒增慌乱。”
齐玉听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那些嫔妃们,平日里想要见皇上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却只能在这儿呆上寥寥数分钟,心中满是不舍。
她们缓缓起身,脚步拖沓着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那眼神里满是眷恋与渴望,就盼着皇上能在这短暂的瞬间记住自己的模样。
那眼神中的情愫,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舒然原本正安静地随着众人起身,却被那些嫔妃们回头的模样吸引住了目光。
她也好奇地跟着回头望去,可身后除了空荡荡的宫殿和来来往往忙碌的宫女太监,什么也没有。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回头的时候,却碰巧撞见了一双漆黑深邃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般的眼眸。
那目光仿若实质,直直地刺进她的心底,让她的心猛地一惊。她连忙慌张地转过头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恼怒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头涌动,可却又发泄不出来。
可不是只有一个嫔妃回头张望,这么多的嫔妃都如此,她若是处罚,总不能把所有回头的嫔妃都惩罚一遍,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还可能引起皇上的不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迅速换上了一副充满期待的表情,眼睛里也满是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皇上,今日……”她本想顺势邀请皇上,“不若歇息在凤仪宫。”
可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齐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不必了,朕的御书房还有许多公务亟待处理,皇后也早些歇息吧。”
说罢,齐玉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殿外走去。
皇后只能咬着下唇,眼睛死死地盯着齐玉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事儿就有了新的进展,居然有人招供了。
沈舒然刚一迈进那宫殿的大门,就瞧见裴修仪满脸泪痕地坐在椅子上。
那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裳。
宫殿里最上面坐着的是皇后和皇上,他们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整个宫殿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一见到沈舒然的身影,裴修仪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对象,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沈舒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声音里满是悲痛与愤怒:“你……你为何如此狠毒啊?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腹中的孩儿啊?”
沈舒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惊,心里直犯嘀咕:这都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当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皇后正用一种严厉而又充满指责的眼神看着她。
沈舒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急忙开口辩解道:“裴修仪,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从未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诬陷臣妾,”
皇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审视,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解释墨音指认是受你指示才给裴修仪下药这件事呢?这墨音可是亲口所说,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沈舒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眼神坚定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想啊,那墨音可是绮春宫的一等丫鬟,她平日里只听从裴修仪的吩咐,在绮春宫那也是有些地位的。而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宝林,位份低微,平日里和绮春宫也没什么往来,臣妾又有何能耐去指使她做这种事情呢?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啊。”
兰才人在一旁听着沈舒然的辩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嘲讽,她冷哼一声说道:“哼,事到如今还想狡辩。这墨音都已经指认你了,你还在这儿百般推脱,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舒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兰才人,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关于兰才人的记忆,却发现自己对她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心里忍不住想:自己和她往日无交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这背后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
“皇上,”沈舒然深吸一口气,“臣妾恳请皇上,臣妾想和墨音当面对峙。臣妾坚信自己清白无辜,定要与她当面对质,还自己一个公道。”
齐玉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情,他微微抬了抬手,声音沉稳地说道:“宣墨音。”
一旁的王达海赶忙应道:“是。”
随后便匆匆退下,去传唤墨音。
不多时,墨音就被太监们拖上了大殿。
只见她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被太监们拽着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来到殿中。
沈舒然目光直直地看向墨音,仅仅一日的折磨,就已经让墨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现在的她,嘴唇干裂,泛着令人揪心的白色。皮肤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除了衣服盖住的地方,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道道伤痕。
沈舒然定了定神,问道:“你既然说是我指使的你,那你可要说清楚,是在何时,又是在何地?你且细细说来,莫要编造谎言。”
墨音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是……在……”
可她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舒然见状,紧接着又问道:“说不出来吧。那我且再问你,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宝林,位份低微,平日里在这后宫之中也并无多少权势。我是如何能够指使裴修仪身边的一等丫鬟背叛她的主子,去犯下这等诛九族的大罪的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墨音听到沈舒然的质问,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又似乎有着一丝决然,开口说道:“裴修仪自怀孕之后,脾气便变得极为不好,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奴婢非打即骂。奴婢实在是不堪受辱,觉得这日子过得暗无天日,一时想不开,便想在竹苑寻了短见。是沈宝林恰巧路过,将奴婢救下。沈宝林对奴婢说,她可以帮奴婢脱离苦海,只要奴婢为她做一件事。奴婢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觉得沈宝林是在帮自己,所以才为她做事的啊。”
墨音一边说着,一边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扑通”一声又重重地跪在地上,用膝盖蹭着地面,一点点挪到沈舒然面前,然后开始狠狠地磕头,每磕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边磕边哭喊道:“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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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救命之恩,奴婢本是想着来日再报的。可是如今这情形,奴婢万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啊。”
那凄惨的模样,仿佛她真的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之人。
皇后此时像是被眼前这一幕景象给惊到了,她轻轻蹙着眉头,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忍,缓缓开口道:“如此情形,沈宝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这墨音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的,你要怎么解释啊?”
“臣妾不认!”沈舒然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仅仅单凭着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怎能就这样认定臣妾有罪呢?这是断断不能当真的呀。臣妾从未救过什么奴婢,这一切都是凭空捏造的。难道皇后娘娘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顾事实真相了么?”
沈舒然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向皇后,眼神里带着毫不畏惧的质问。
“沈宝林说的倒是颇有几分道理。”齐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皇后说道,“皇后啊,这事儿可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还需细细查证才是。若仅凭这墨音的话就给人定罪,这岂不是太过草率了?”
“是,皇上。”皇后赶忙应道,她轻轻欠了欠身,解释道,“臣妾只是方才看着这奴婢表情甚是真挚,那悲戚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罢了。但皇上说得极是,此事确实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沈舒然直直地站在大殿之上,她的脑海里正在飞速地运转着,努力想着应对的策略.
时美人盈盈上前,恭敬地说道:“回皇上,臣妾可以作证。”
齐玉原本正有些漫不经心,可一看到时美人站出来,就像是瞧见了什么稀罕事一样,那原本在眼中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好奇与关注。
他微微挑眉,轻吐了一个字:“哦?”
时美人微微欠身,声音清冷地说道:“皇上,自从裴修仪怀孕之后,臣妾与沈宝林的关系颇为亲近,常常结伴同行。竹苑是臣妾回宫的必经之路,每日臣妾都是与沈宝林一同经过的。在这期间,臣妾从未见过沈宝林救下过什么人。”
沈舒然听到时美人的话,心中满是感激。她抬起头,朝着时美人投去了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
“那这么说,墨音是在说谎喽?”
韩婕妤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她斜睨着眼睛看向墨音,“墨音,你若是再不说实话,你家人的性命可都要不保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欺君之罪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韩婕妤这话刚一出口,就收获到了皇上投来的一记眼刀。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仿佛在说她多嘴了。
韩婕妤心中一凛,悻悻地低下了头,心中暗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红花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奴婢手中怎么会有此物呢?”
兰才人装作漫不经意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眼睛却偷偷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奴婢的药都是沈宝林宫里的人给奴婢的,都是用手帕包着的。”墨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
“即是如此,不若就将秋叶阁搜查?”皇后眼睛一亮,转头望向齐玉。
齐玉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那玉扳指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说道:“搜吧。”
沈舒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的宫里不会真的有什么手帕吧?
她的脸上虽然还保持着镇定,但是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担忧。
皇后的面上划过一抹自得的笑,韩婕妤刚刚被齐玉看过的郁闷也一下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等着看沈舒然被定罪后的惨状。
沈舒然缓缓抬头望向齐玉,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与失望。
看着他那情绪毫无波澜的样子,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得让人害怕。
沈舒然只觉得心里的某些仅有的东西,像是希望或者信任,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齐玉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
“来人,给沈宝林看座。”齐玉淡淡地说道。
“皇上,沈宝林还是……”皇后刚想劝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他眼中的不耐烦。
那眼神让皇后心中一寒,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太监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着来到大殿上,然后“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