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某一天》


 1. 梦魇

    如果一直困在过去的梦魇中，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凌晨三点多，贺远行从睡梦中挣扎起身，揩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又是他们，如同恶鬼般纠缠了我数十年。


    贺远行被梦魇扰得睡意全无，懒散起身，顺了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走到落地窗前。贺远行点燃了香烟叼在嘴里，灰暗的房间里，只有洒落的月光和香烟上燃烧的火星。


    28岁的贺远行，小有名气的颓废艺术家，凭借一股疯劲，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挤进了上流圈子。他们都说贺远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只可怖的笑面狐，名利场上总是笑意吟吟，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会在背后偷偷捅你刀子那种。


    曾经有一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女，评价贺远行的作品连普通的高中生都不如，也不知道用什么下作方法引得那么多人追捧，后来这个富家女父亲被爆出贪污，她也灰溜溜的淡出了上流圈子。大家都说贺远行背后金主的实力不容小窥，不然不可能年少成名，并且一路风雨无阻。


    燃尽的烟灰传来的炙热，将思绪飘浮的贺远行扯了回来。窗外天蒙蒙亮，贺远行此刻睡意全无，将剩余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后起身离开。


    来到自己专门用来创作的房间，贺远行回想刚刚被梦魇缠身的情景，在画布上任意的涂画着，恐惧，噩梦，人，交织着他的作品，当贺远行灵感尽数挥泄完后，才泄气的将画笔丢在水桶里。


    贺远行掏出了手机，拍了几张满意的照片后，上传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尽管是凌晨，也有许多熬夜的夜猫子活跃在社交平台上，不过一会，就已经有追捧贺远行的粉丝们已经到达评论区里歌颂赞扬贺远行的才华。贺远行翻看了一下吹捧自己的评论，餍足的扬了扬嘴角，准备去洗个澡清醒一番。一通电话不合时宜的打了进来，贺远行瞥了一眼联系人，接通按开了免提。


    “贺老师，看起来昨晚睡的并不好啊。”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嗯，这个点醒着不像你的作风啊，这么关心我。”贺远行已经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


    “关心病人的心理情况是我的职责，上午来我这检查一下吧。”


    “好啊，那我九点过去。”贺远行说完便挂了电话。


    早晨七点，贺远行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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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坐在餐桌前品着红茶翻阅着社交平台。一通医院的电话打入。


    “你好，请问你是贺宗丰的家属吗？”护士略有些着急的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接着说：“请现在来医院一趟吧，贺宗丰病人的情况有些危急。”


    “好的我现在过来，无论出什么状况必须把他抢救过来。”贺远行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准备出门前往医院，像是想起了什么，拨通了电话：“常医生，我这边有点事去医院一趟。”便匆匆出了门。


    贺远行不喜欢社交，住所选在了郊外的别墅区，回到市区里需要沿着海岸马路绕一圈。贺远行听着淡淡忧伤的车载音乐，缓慢沿着海岸开车，贺远行最喜欢走这条路，感受徐徐海风拍打在身上，这种舒服自由的气息紧紧包裹着自己，感觉人生好像没有白活。


    经过一个急转弯时，前方突然冲出了一辆大货车，直直朝着贺远行撞来，贺远行低声咒骂一句，猛打方向盘，但是还是未能幸免的被大货车撞出公路。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刚，我市滨海区海岸马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伤者已经被医院紧急送走抢救...”

 2. 十一岁的自己

    贺远行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色的天空，内心默念一万句草泥马，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是摔下了海吗。


    贺远行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灰蒙蒙的环境，路上行人都看不到脸。妈的，给我摔到什么地方了，我不会到地府了吧。


    贺远行忐忑不安的站起来，陌生又熟悉的街道，走了一段距离后来到一所小学门口。这不是我的小学吗？难道我开始走马灯了？


    “拜拜~”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贺远行的内心活动，贺远行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好眼熟啊，这不是我吗！我糙，不会真的走马灯了吧。


    11岁的贺远行怔怔的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在门卫的催促下快步走进了校园。贺远行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到自己，于是大摇大摆的经过门卫进入以前的校园。


    贺远行远远跟着11岁的自己，看着小小的自己背着比人还大的书包，不自知的笑了一下，不禁有些母爱泛滥。


    跟着11岁的贺远行来到教室，看着一个又一个没有脸的小人陆陆续续抵达教室，无聊的贺远行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认真学习的模样。


    “好啦同学们~我们来读一下优秀家长一封信！”讲台传来一道女声，立马将贺远行激起来了，家长一封信？我靠，不会是那一天吧。


    贺远行抬头看向讲台，讲台上女老师的脸逐渐清晰，邵锦蕙，贺远行小学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非常赏识贺远行的写作能力。


    “谁想读一下贺远行同学的信？”邵锦蕙拿起了贺远行写的信。


    “老师我来！”另一道甜美的童声响起，贺远行不用看都知道她是谁，淡淡扫了过去，扎着漂亮小辫子的女孩子的脸也变得清晰，林心悦，在自己印象里她是一个很聪明善良的女孩。


    将贺远行拉入了回忆中，当时林心悦兴奋的念完了自己的信，信中贺远行提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歌手，并且喜欢唱歌手的歌。念完后林心悦就向老师举报了自己上课哼歌的事，让邵锦蕙决定将自己和同桌调开坐，后面便是自己大哭了一场，林心悦眼看事情变成这样便去让邵锦蕙收回了决定。


    随着林心悦再次念完了一封信，再次说了之前一模一样的台词，贺远行才从回忆中出来，淡淡了盯着11岁的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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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默念哭吧哭吧不是罪~但是事情并没有朝着自己所想的发生，11岁的贺远行只是默默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嗯，挺好的没有哭，至少不丢人了。


    放学后11岁的贺远行没有跟同伴结伴离开，而是自己背着大书包离开了，贺远行散漫的跟着自己来到学校的小路，这是以前自己经常走的小路，周边种满了树和花，而且没有什么人走。


    11岁的自己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盯着贺远行，贺远行也停住了脚步，被她盯着发怵，半晌11岁的贺远行才缓缓开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你看的到我？”贺远行不可思议的指了一下自己，11岁的贺远行给了自己一个看白痴的表情：“你刚刚为什么没有哭？”


    “我为什么要哭？”11岁的贺远行更是一副看神经的表情盯着自己。


    “我是二十八岁的你！”贺远行有些激动，从前的自己居然可以看到我，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贺远行快步上前，不顾11岁的自己嫌弃的退后，伸手去触碰她。


    可在触碰的瞬间，眼前闪过白光，视线再次恢复时，看到的却是医院的天花板。

 3. 不能开口的过去

    贺远行躺在床上，费力将头扭到另一边，看到常温煦坐在病床边看着一本心理学书，“醒了。”常温煦合上了书，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贺远行小口小口抿着水，然后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你知道我刚刚梦到了什么了吗？我还以为自己到地府了，开始走马灯了。”


    常温煦挑了挑眉：“怎么？又梦到以前的事了？”“我梦到以前的我，她还可以看到我。”贺远行激动的一下坐起来：“而且我梦到以前的事但是这次过程完全不一样了。”


    “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常温煦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以前也总是梦到这样的梦。”


    “算了，我想多了。”贺远行泄气的躺在床上，等着常温煦切好的苹果。


    过了一阵子，病房门被大力推开，一对夫妻着急的跑进来。“爸妈。”贺远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伯父伯母好。”常温煦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病房给三人留下叙旧的时间。


    “阿行，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车祸！”贺母心疼的拉过贺远行的手：“当初都说了让你跟着我们一起住，非要搬去郊外！”


    “好了妈，我这不是没事吗。”贺远行抽回了手：“爷爷那里怎么样了，今早护士给我打了电话。”


    “没事了，今早你爸过去看了，结果我们就收到了你出车祸的消息！”贺母伸手抚摸着贺远行头上的纱布，心疼的看着她。


    “哎呀我没什么事的了，你们快些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和常医生聊。”贺远行无奈的催促他们离开。


    “你醒了就好，你出院了必须回家里住，妈给你煲点靓汤补补身子。”贺母依依不舍的拍了拍贺远行的手，然后跟着贺父出了病房。


    常温煦又坐在了病床前，询问道：“你昨晚又梦到了什么？”“有没有烟？”贺远行摊开手，却被常温煦一把打掉：“啧，我梦到那几个人给我做试卷，然后看我笑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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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梦到很多次这种事吧！”常温煦打开了手机备忘录仔细的记录着。“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明明我都快忘了以前的事了。”贺远行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从来没有讲过你以前经历过了什么，这让我很难以判断。”常温煦认真的看着她，贺远行突然笑了，但是皮笑肉不笑：“你知道我好不容易忘了，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告诉别人。”


    “你知道的，我很讨厌别人知道我过去的事，很讨厌过去的人，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他们全部都死了。”贺远行玩味的看着他：“如果我这么说，常医生要给我定个什么罪？精神病？然后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去？”


    “阿行，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解决问题呢？”常温煦无奈的看着她：“解不开心结你永远会痛苦的。”


    “常温煦，我已经痛苦了很多年了，不差后半辈子，既然他们非要纠缠我，那我就亲手捏碎他们。”贺远行癫狂般大笑起来。

 4. 毕业照

    贺远行出院后便去了父母家小住，回到曾经的家，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从自己功成名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住过，不喜欢父母的束缚，后来染上了圈子里抽烟酗酒的坏毛病。


    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干净整洁，摆设还是和她离开那天一样。贺远行拉开抽屉，最底下压着的是她初中时候的毕业照，指尖摩擦着照片上的人脸，照片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被轻轻揩去。


    “在哪里看什么呢，洗手来吃饭。”贺母端着一锅煲好的汤出来，吆喝道，“没看什么，翻翻抽屉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贺远行讪讪一笑，将照片随手塞回抽屉里。


    贺母盛了一碗补汤给她：“你还记得你以前那个同学吗？”“哪个？”贺远行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喝着汤，“哎哟，你初中那个天天针对你的女生。”贺母一脸八卦的望着她，“李向棠啊？”贺远行放下了汤勺，漫不经心的夹菜吃。“哎哟，听说她现在找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哟，还准备订婚了。”贺母兴致勃勃的谈论，贺远行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没再说话。


    吃完饭后，贺远行打开了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小郑，画展场地沟通好了吗？”“贺总，已经谈好了。”郑助理恭敬的回答着，没听到贺远行的答复，又补充道：“贺总，西城美术学院想邀请你去上一节公开课。”“噢，你看看我行程有没有空余，有的话就应下。”贺远行摸了摸口袋的烟盒，准备抽一支放松一下，突然想到父母在身边，只好悻悻收回手：“行了没有什么事，你有空领几个人去工作室把画搬过去。”“好的。”郑助理应下后便挂了电话。


    在老宅无所事事的贺远行决定约自己曾经的发小出来玩玩打发时间，祝淮盈和贺远行两人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二人约在了一家简约的咖啡店内。


    “贺远行你真是个大忙人哦，好久没和你一起出来了。”祝淮盈打趣道，“瞎说，明明是你天天上班，约你又说sorry没空。”贺远行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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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我当时都说了让你给我当助理，跟着我带薪玩你又不乐意。”“哎哟~我怎么好意思拖累贺大画家呢~”祝淮盈撒娇讨好着。


    服务员端上了二人点的餐点，待服务员走后，贺远行便将其中一碟芒果千层推到她面前：“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尝尝怎么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祝淮盈拿着叉子在贺远行面前转着圈圈，故作威胁：“快说，打的什么坏主意。”“你还记得李向棠吗？”贺远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李向棠？怎么了”祝淮盈挖了一大勺千层送入嘴中。“没有啊，我听说她订婚了。”贺远行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噢~我想起来了，他上周就发了朋友圈，听说跟她订婚的可是家具城公子哥呢。”祝淮盈思考片刻后拿出了手机翻找朋友圈，然后拿给了贺远行看，贺远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你怎么突然关心她了？”祝淮盈收回了手机，狐疑的打量着她，贺远行随意的搪塞过去，便聊起了其他话题。

 5. 画展重逢

    在父母家休养了几天后，贺远行便立马去准备画展的事了。陆陆续续打点好画展的事物，偌大的画展摆满了贺远行的毕生的心血，从她从业以来所有的创作都在这个展子上，这个展不仅是免费开放欣赏的，还是贺远行敲开资本的大门的入场券。


    “贺总，董夫人来了。”郑助理附在贺远行耳旁汇报道，“哪个董夫人？”贺远行顺着郑助理的视线望向门口，“家具城的董总董黎添的夫人。”郑助理小声禀告。


    贺远行立马笑意吟吟的迎了上去：“什么风把董夫人吹来我这了。”董夫人看到贺远行也是十分高兴：“哎哟，贺老师，早就听闻你的作品上流圈必须人手一份。”


    “董夫人你说笑了，大家喜欢追捧我的创作，都是给我面子呢。”贺远行也是立马宣传起了自己的画作，引得董夫人往前走：“董夫人您看看喜欢哪幅，只要您开口，我立马让助理打包亲自送去！这幅怎么样？”


    “不错不错，其实我这次来是顺便给我那儿子置办几件在婚房里。”董夫人打心眼喜欢贺远行这种嘴甜外向的姑娘：“我带了我准儿媳来了，我人老了不懂他们小年轻喜欢什么，贺老师替我好好挑挑，钱不是问题！”“当然没问题的啊，包您满意的啊！”贺远行拍拍董夫人的手以示保证。


    “向棠，过来和贺老师讲讲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董夫人随后便向远处招了招手，将一直在远处的女人叫了过来，听到这两个字贺远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到远处女人的容貌，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又挂上虚伪的假笑。


    女人急匆匆走过来，穿着黑色针织衫配着白色蛋糕裙，编着一条干净利落的侧麻花辫，快要走过来的时候，许是因为高跟鞋不合脚，歪了一下脚，贺远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哎哟，向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贺老师扶住了你。”董夫人略有不满的看了一眼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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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棠。“没关系的董夫人，我带着她去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保安或者这位，我的助理小郑。”贺远行礼貌的笑着，随后扶着李向棠去别处挑选了。


    二人沉默不语，任由着贺远行领着走，直到来到一处角落。“你要带我去哪？”李向棠惊恐的甩开了贺远行的手：“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贺远行好笑的看着她，随后推开了一道房间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医药箱，李向棠不安的捏住自己的裙摆，贺远行自顾自从医药箱里翻出了一瓶药油递到她面前，见李向棠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怎么，还要我亲自帮你擦？”李向棠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接过了药油狼狈的走到一旁的沙发凳上。贺远行没有管她，径直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李向棠气的一脸通红，自己精心打扮陪着刻薄的未来婆婆参加画展，结果遇上了自己最讨厌的贺远行，还她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

 6. 棋局

    当贺远行提着一双一次性拖鞋回来，只见李向棠拿着药油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贺远行走过去将拖鞋放在她身边：“不合脚的高跟鞋还是不要穿了。”


    李向棠闻言抬头看向贺远行，恨恨的说道：“贺远行，你现在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觉得很爽？”贺远行已经无语了她这种脑回路，“我知道我以前是对你干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李向棠一把揪住了贺远行的衣领：“大家都忘了以前的事吧，就此为止吧。”


    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向棠！你怎么揪着贺老师的衣领呢！”董夫人厉声制止了李向棠，李向棠被董夫人一声吓得松开了手，不知要说什么。


    贺远行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温和说道：“没关系的董夫人，李小姐她不是很满意我给她推荐的。”


    董夫人埋怨的看了一眼李向棠，随后恭维道：“贺老师，向棠她没什么长远眼光，当然欣赏不来你的作品，我刚刚看到你画的那幅风景画啊，非常的漂亮呀！那幅我要了！”


    “哎哟，我直接送您好了。”贺远行莞尔一笑，引着董夫人往签单台去，落下李向棠在后边，贺远行回头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分别时，贺远行送董夫人二人出门，董夫人恋恋不舍的握住她的手：“贺老师哦，我看你和向棠年纪一样大，你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一起聚聚嘛。”


    贺远行哪里能不知道董夫人打的什么心思，但还是卖她一个面子，毕竟她可是这盘棋必不可少的一个子，随即掏出自己的二维码给李向棠扫，贺远行面上笑意吟吟，眼睛里全是按耐不住的戏谑目光。


    董夫人和李向棠二人上车后，董夫人略带不满的指责李向棠：“你看看你今天行事这么莽撞，以后嫁入我们董家，你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彦琛，可别让外人觉得我们董家找了个没用的花瓶。”


    “知道了。”李向棠弱弱的回答道。“你赶紧和贺远行打好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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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家具城能和她合作，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生意。”董夫人像使唤丫鬟般给李向棠下达命令，李向棠也只能默默忍着，不敢得罪这位未来婆母。


    画展结束后，一大批记者来采访贺远行。“贺老师这次开展公开画展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吗？”“传闻贺老师是要挤进资本的圈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贺老师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是否遇到贵人相助了？”


    各式各样刁钻的问题一个又一个抛出，贺远行半响才开口：“这次公开画展是希望大家是因为热爱艺术才聚集在一起，要是我真能挤进资本就好了，我就可以提早退休了，走到这一步肯定是不容易的，遇到贵人就更好了。”


    结束一切工作的贺远行疲惫的上了车，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对郑助理说道：“今天的收入全部以工作室的名义捐出去。”“好的贺总。”郑助理尽职尽责的开车送贺远行回郊外的住所。贺远行看到好几小时前的好友申请提醒，勾了勾唇角，通过了验证。

 7. 梦境 2017年8月30日

    2017年8月30日


    又失眠，恐惧的感觉爬满了全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她撕碎吞噬。贺远行讨厌睡觉，怕夜长多梦，又怕失眠，疲惫的身体和权力的欲望会反复折磨她。


    贺远行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厨房，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的酒，效果显著，困意铺天盖地席卷了而来，贺远行跌跌撞撞的走到沙发边，然后径直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贺远行看到自己站在海边，老式的建筑，分不清昼夜，看不清的人，灰蒙蒙的世界，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按照梦境的指示，她站在路边等待，一辆敞篷车缓缓驶来，停在她身边，贺远行看到人脸那一刻呆愣了一瞬，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贺远行抬头看着她，她愣住了，她无法摆脱梦境的操控，无法问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叫我忧忧，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贺远行呆愣住了，忧忧。


    贺远行坐上了忧忧的副驾，她不知道忧忧会带自己去哪，她麻木的看向车外的风景，脑子一片乱麻。“去见你想见的人。”忧忧不留痕迹的笑了一下。我们都想见的人？贺远行试图在脑海里寻找有关的线索。


    忧忧将车拐进一片住宅区，车远远停在篮球场的附近。几个男生在热血沸腾的打篮球，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程寻渝，埋在最深处的记忆随之被挖掘出来。


    贺远行转头看了一眼忧忧，她呆呆的，看着程寻渝的背影，少女的情窦初开贺远行怎么可能不懂。贺远行没法开口说话，只能静静地陪着忧忧看着程寻渝。


    良久，程寻渝一群人才打完篮球浩浩荡荡离开球场。忧忧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驱车带着贺远行来到海边吹风。


    “上次见你还是在小学，没想到这次在梦里还能见到你。”忧忧靠在椅背上，转头认真的看着贺远行：“你现在可以说话了，你的梦境任务已经结束了。”


    “你小学真的见过我？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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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贺远行看着忧忧，忧忧只是甜甜的笑着。


    “是的，你告诉我你是二十八岁的我。”忧忧摇了摇头：“我出了一场小车祸，然后我就来到了你的梦境，你的梦告诉我，要带你去找你想见的人。”


    “如果只有出事才会见到你的话，我宁可永远见不到你。”贺远行郑重的说道，忧忧却没有理会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现一束光。“贺远行，时间到了，该醒了。”忧忧最后看了她一眼，说罢，周围场景瞬间消失，变成一片黑色。


    贺远行急切地睁眼，映入眼帘却是自家的客厅。贺远行试图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是宿醉的疼痛传来，只好安慰自己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常医生...”贺远行拨通了常温喣的电话，沙哑的呼唤着他，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我马上过来。”常温喣并没有询问她原因，他了解贺远行，脆弱不堪，像残缺的电子玩偶，靠着电池才能缓慢运转。

 8. 橄榄枝

    “梦境不能代表什么的阿行。”常温喣听完了贺远行对昨晚梦境的诉说，然后合上了记录的本子：“你的失眠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你生活压力过大了吗？”


    “不会吧，感觉我的生活挺轻松的。”贺远行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端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玩。


    “焦虑？惶恐？还是你觉得有什么胁迫到你的生命了？”常温喣双手合十放在大腿上，观察着贺远行的一举一动，贺远行只是自顾自低头磨搽着手指，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良久，常温喣才叹了一口气，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给她：“艾司唑仑片，一日三次。”贺远行接过了药，短暂了和他对视了几秒又快速挪开，常温喣收拾好东西，好心的提醒她：“还是多出去社交一下，整日在家里郁郁寡欢的很容易生病的。”


    待常温喣走后，贺远行才回过神来。焦虑？熬了那么多年功成名就，有什么可以焦虑的。惶恐？害怕什么，自己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会害怕什么。谁能胁迫到我的生命，我一点都不在乎。社交？对，李向棠...我们的事还没完...


    贺远行的行动力确实很强，当晚便借着送礼的理由约了董夫人和他儿子董彦琛出来。


    “董阿姨，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设计，特地拿来给你看了。”贺远行亲昵的喊着董夫人，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拿出自己制作的团扇。团扇上面绣着一只仙鹤，周围点缀了一些棠花。


    “哎哟，这绣的真漂亮啊。”董夫人接过团扇，眉开眼笑的抚摸扇面：“这是要送给我吗？”


    “那肯定的啊，这个鹤就是您，寓意长寿吉祥。”贺远行凑到她身边乖嘴蜜舌的哄她高兴。


    “好好好，承你吉言了。”董夫人乐呵呵的收好团扇，当然，混迹那么多年生意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无功受禄的好事，便出言询问：“贺老师今天约我们出来吃饭，肯定不止送团扇这点小事吧？”


    “任何事情都瞒不住董阿姨的眼啊！姜还是老的辣！”贺远行陪笑道：“其实我和向棠以前可是老同学呢！真没想到她那么好福气给您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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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


    “哎哟，这么有缘分呢！贺老师还和向棠是老同学啊！”董夫人喜笑颜开，这不就正好可以和贺远行拉好关系，便立马吩咐一旁的董彦琛：“彦琛啊，回头你给贺老师也发一个请帖，向棠也真是的，老同学怎么能不邀请呢。”


    “正好我下面呢，开了一个服装设计牌子，想着给二位新人设计一套婚纱，给我新店也是宣传一下。”贺远行继续向二人抛出橄榄枝。


    董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着也不是个亏本的买卖，毕竟有贺远行的名头挂着，说不定能给自家带来点热度，于是应承下来：“那太好了，有贺老师帮忙制作婚纱，我是一百个放心啊！”


    晚餐结束后，贺远行得到了董彦琛的联系方式。在等董夫人去上厕所的空隙，一晚上沉默寡言的董彦琛终于开口对她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和向棠的过节，你不必想着利用我去报复她，她是我非娶不可的人。”贺远行不说话，盯着他皮笑肉不笑道：“董先生在想什么？你俩肯定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9. 程寻渝

    “贺总，今天下午要去西城美术学院上公开课。”郑助理翻开记录贺远行行程的本子。


    贺远行掐灭了手里的烟，漫不经心的说：“让工作室安排几个人去董家给李向棠设计婚纱。”


    “好的贺总。”郑助理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贺远行一记眼光打断，只好退出去开车。


    来到西城美术学院，校园内走着各式各样的小年轻，打扮光鲜亮丽，到处充满着生机活力。


    贺远行不禁感叹自己年老色衰，对着后视镜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脸，询问郑助理：“你说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都有抬头纹了。”


    “贺总忙于事业身体自然受不住，好好保养一下就好了。”郑助理专注开车也不忘记吹老板彩虹屁。


    贺远行爱惜自己的皮囊如同爱惜自己事业一样，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做美容，将自己的脸保养的吹弹可破，同时还经常健身，来维持自己魔鬼般的身材。


    到了阶梯教室，里面早已坐满了闻名而来的学生。贺远行其实并不习惯面对那么多人，只好微微低头微笑，避免和别人的目光有所接触。


    “贺老师，麦克风。”一个男人朝贺远行递去麦克风，贺远行闻声只是伸手接过。当过学生，自然知道学生爱听什么，贺远行并没有讲长篇大道理，只是分享了自己设计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讲述求学的故事，最后向这些优秀的大学生们抛出橄榄枝，希望能在此招揽到人才。


    现场学生非常热情，他们喜欢这个富有个性的年轻艺术家，不像一般老师一样，总是把大道理挂在嘴边。即便在公开课结束以后，学生们仍然没有离开，而是闹哄哄的挤向讲台，希望能和贺远行合照或者加上联系。最后还是校方派人出面，才将学生们遣散。


    待学生们全部走完后，贺远行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露出了满脸疲态。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需要被别人的喜欢来填满自己，又不愿意真正去面对他人的喜欢。


    “还记得我吗？贺远行。”一道男声响起，是刚刚那个递麦克风的男人，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站在那像一座高塔，剃着一个寸头，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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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糙汉。


    “你是...”贺远行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会和自己有什么八竿子关系。


    “我是程寻渝啊。”程寻渝像是被气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一番话把贺远行沉默住了，如果眼前这个像社会混混的人是程寻渝，那她记忆里阳光帅气打篮球的学长又是谁...她实在无法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哦哈哈...好久不见啊，你变化真大...”贺远行尴尬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叼着，然后却怎么样也摸索不到打火机。


    “你也是，你以前总跟一个黄毛丫头一样，真是女大十八变。”程寻渝利索的拿出打火机帮她点燃：“你还抽烟啊。”


    “嗯，有什么问题吗？”贺远行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然后不自然的靠在讲台边上低着头。


    “我在这个学校当老师呢，你现在谈对象了吗？”程寻渝前言不搭后语的和贺远行尬聊，急得贺远行偷偷发消息给助理，让他赶紧上来拯救自己。

 10. 再入梦境

    2017年9月30


    “你怎么来那么慢，你再来晚一点我都要被尬死了。”贺远行在车上抱怨着。


    “刚刚和校方那边讨论了一下工作室合作的事。”郑助理透过前视镜偷偷观察着老板的脸色，问道：“刚刚那个人是您的同学吗？”


    “为什么这么问？”贺远行蹙了蹙眉，直勾勾盯着前视镜里的郑助理。


    “额...是刚刚您演讲的时候，他打听关于您的消息。”郑助理被盯得后背发凉，即使自己给贺远行当助理那么久，他还是摸不清这个主的性情，生怕做了什么事惹得她大发雷霆，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个助理忍受不了她的脾气而离职。


    “算了。”贺远行仿佛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抚下属，只好闭眼假装闭目养神。


    忧忧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空间一眼望不到头，能看到的只有左右两面墙呈现的画面，左边映射的是贺远行的一生，右边的则是贺远行的一天。顺着墙一路看去，一眼望不到头。


    忧忧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和贺远行的过去，看着贺远行的痛苦，感受她的孤独。一路看完贺远行的一天，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贺远行的睡颜，忧忧最后望了一眼来时路，伸手触碰最后的画面。


    贺远行站在屋顶上，四周一片灰寂，她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人，正是程寻渝。


    忧忧悄悄走到她身边，循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程寻渝，开口问道：“你很喜欢他吗？”贺远行没法回答她，只能静静的看着忧忧。


    “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对他爱之深恨之切的。”忧忧冷笑的看着程寻渝，尽管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初中生，但此刻骨子里的冷漠已经遮盖不住了。


    “真是让人讨厌，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粗莽野夫。”忧忧盯了贺远行好一会，最后拉着她下了楼。贺远行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为何想法会不一样，她捉摸不透忧忧到底在想什么。


    忧忧直接把她拉到了程寻渝身边，她开口喊住了程寻渝：“你好，我朋友很喜欢你，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年少的程寻渝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回眸一刻深深的映入贺远行的眼帘，没有什么比年少的白月光更具有杀伤力。


    贺远行在忧忧的拉扯下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加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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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渝的联系方式，随后程寻渝便离开了。忧忧带着她回到了屋顶上，二人靠在栏杆眺望着远处，即使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喜欢他。”贺远行闷闷的说出这一番无厘头的话。


    “不喜欢他你会白日所见夜晚所想？”忧忧嗤笑不看她，察觉到贺远行的目光，她回望她，知道贺远行的疑惑，说道：“我看到了你们的过去，也看到你今天遇到他了。”


    贺远行盯了她半晌，看着曾经的自己，熟悉又陌生：“明明你就是我，你不应该也会喜欢他吗？”


    “他都那样对你了，为什么要喜欢他？”忧忧坦诚的说道：“我不允许有人伤害我两次。”忧忧调笑的伸出两只手指在她面前晃。


    “你怎么又出现在我的梦境了。”贺远行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质问着她。


    “因为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忧忧看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又笑道：“因为我们心里有羁绊，就让我进来你的梦境了。”


    二人再无话题，只是默默的看向远处，在梦境结束前，忧忧只提了一个请求，希望是贺远行来找她，而不是自己来她的梦境。

 11. 关系

    贺远行浑浑噩噩的从床上醒来，她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她不知道忧忧是怎样进入她的梦境，也不知道怎么返回过去。贺远行回到自己开的工作室，今天是李向棠来和工作室商议婚礼事宜的日子。


    来到工作室时，李向棠已经早早到了，正与负责人商议婚礼的装饰。李向棠笑起来眉眼弯弯，若不是贺远行认识她，可真就被她可人的面孔所欺骗了。


    “董彦琛不陪你来吗？婚礼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人来忙。”贺远行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呼出一圈烟圈，负责人见老板来了，立马恭敬起身让开了位置。


    “彦琛可忙着接手家业呢。”李向棠冷哼一声，从上次贺远行和董夫人母子聚餐回来后，董彦琛就立马告诉了李向棠，并且拿出了贺远行送给董夫人的团扇给她看。鹤立在棠花中，不是摆明告诉自己比不过贺远行吗！偏偏董夫人对这个爱不释手，更是狠狠地打自己的脸。


    “哼~”贺远行冷哼，随即招手让负责人过来：“好好替李小姐挑选，全部设计方案必须通过我才能开始设计。”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将贺远行送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虚汗。这不明摆让自己左右为难吗？


    贺远行并没有离开工作室，而是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观察着李向棠的一举一动。门被重重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走到李向棠旁边坐下，程寻渝？


    “你妈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快点跟我走。”程寻渝催促着李向棠：“我妈在那边看着。”李向棠听闻“嗖”一下起身，跟着程寻渝出了工作室。


    贺远行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刚刚李向棠的位置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旁边的负责人将刚刚和李向棠讨论的设计方案递了过去。贺远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设计方案，脑子里想的全是刚刚程寻渝来找李向棠的画面，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的吗？


    2002年9月30日


    忧忧已经来到这间初中一个月了，刚踏入校门，就差点被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撞了。忧忧烦躁的看了那人一眼，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但赶着时间上早读，她便急匆匆的走了。


    “贺远行，你要迟到了。”讲台上将头发扎得一丝不苟的女生，就是李向棠，她并没有打算为难忧忧，忧忧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忧忧对李向棠仍然心存芥蒂，因为她看到贺远行的痛苦与噩梦大多于李向棠，如果贺远行真的是未来的自己，她想改变这一境遇，不想让痛苦再次重演。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绿色的身影走进教室，那是自己的班主任梁晓玲。“整层楼就我们班最吵！上早读不好好读书在那里瞎聊什么天！”梁晓玲尖锐的骂声传来。


    一开始开学的时候，忧忧也以为梁晓玲是一个温柔的好老师，但仅仅过了一个月，梁晓玲便不再是那一副温柔可人的面孔，叫骂声能撼动整一栋楼，如同市井泼妇一般。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时间，忧忧和别的同学一样溜到了走廊上放空。对面楼的是初二年级的教室，对面走廊也趴着许多放空的学生。忧忧一眼就望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今天早上差点撞了自己的人吗？那个人还怪装的，拿本书在那看的那么认真。


    “你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旁边一个同学用手肘戳了戳忧忧，打趣道：“你不会喜欢上对面谁了吧？”


    “没有，对面有个男的，今天早上骑自行车差点把我撞了。”忧忧敷衍着回答了他。


    “你说哪个？那个看书的？”同学抬起手眺望对面搜索她口中说的人，得到忧忧的默认后笑道：“那个人我认识，学霸来的哦！要不要介绍你认识一下？”忧忧并没有搭理她，而是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回了教室。


    熬到了晚修放学，忧忧自顾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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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宿舍，等她上交完作业准备离开，才发现教室后门的骚动，早上的同学和那个撞自己的男生正站在一起闲聊。同学眼尖的发现了忧忧，向她招了招手：“贺远行快来！”忧忧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这个是程寻渝，比我们大一届的学长。”同学不怀好意的撞了一下旁边的程寻渝：“还不给人家道歉，今天差点撞到别人了。”


    忧忧听到这个名字，盯了一会他，才幽幽开口：“没关系，我着急回宿舍，先走了。”


    忧忧喜欢晚修后在操场上走一圈，操场上有着独自漫步的，也有成群结队的，也有小情侣偷偷牵手的。忧忧走了半圈后，才看到一个身影，是程寻渝和他的伙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贺远行会喜欢他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炎热的九月，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贺远行。”程寻渝向她走来，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忧忧尴尬的站在原地，直到程寻渝走到她身边，她才反应过来开口：“有什么事吗？”


    “哈哈，今天差点撞到你真不好意思，我当时太着急了。”程寻渝跟在她身边陪着她走。


    “没关系的。”忧忧始终对他保持着冷冷淡淡的态度，换一个人那么热情她都不会觉得很怪异，但是这个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


    “我听小妍说你成绩一般般，要不我帮你补习一下。”程寻渝主动和她搭话，忧忧思索一番，白来的补习老师不要白不要，于是随口答应了，反正她也不信程寻渝真的会那么热心帮自己，不过是看在自己同学的面子上做做样子。


    晚上躺在宿舍床上，忧忧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索着怎么才能去找贺远行，自己前两次进她的梦境，是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而贺远行来找自己的时间，却是在两年前，她怀疑自己和贺远行处在平行时空中。

 12. 主动邀约

    贺远行决定去打听一下程寻渝和李向棠的关系，这次她并没有带上助理，而是独自驱车前往西城美术学院。


    贺远行先会面了一下学院的校长，聊了一些关于工作室合作的事宜。


    “哎呀贺老师喝茶，这可是我收藏很久的碧螺春。”于校长非常客气的给贺远行倒了一杯茶。


    “于校，这么好的茶都拿出来招呼我，太客气了。”贺远行端起茶杯细品了一口。


    “哪里的话，好茶招待贵宾的嘛！”于校长笑意吟吟的看着贺远行：“这次怎么不见郑助理来呢。”


    “私人行程，就不让他来了。”贺远行耸了耸肩。


    “私人行程？贺老师总不能来专程找我这个老家伙的吧。”于校长打趣道，挑了挑眉示意贺远行继续说。


    “你们学校有个叫程寻渝的老师吧。”贺远行摩挲着茶杯的花纹，等待于校长的回应。


    于校长思索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你说程寻渝啊，他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呢。”于校长也是立马打电话给程寻渝，询问他在哪里。


    “不劳烦他跑一趟了，省的叨扰您，我自己去找他就好。”贺远行说罢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不送你了，他在操场那边给学生上课呢。”于校长仍是一副慈祥样目送贺远行离开。


    贺远行走到操场时，程寻渝已经下课了，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着水。


    “你怎么来找我了。”程寻渝看着贺远行远远走来，他面色有些潮红，也不知是不是在室外待太久的原因。


    “我那天走的太急了，还没有跟你好好叙旧。”贺远行又开始满嘴胡话的说：“连个联系都没加上，还要我跑校长那一趟。”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聊了呢。”程寻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掏出手机加了贺远行的联系方式。


    “那么久不见，我请你吃个饭吧？”贺远行提出来。


    “好...你看我这刚上完课，要不等我收拾一下？”程寻渝看着光鲜亮丽的贺远行，略微有点不好意思。贺远行微笑默认同意，随后跟着程寻渝来到了他的教师公寓。


    贺远行细细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墙角放着一张床，屋内只有一个书桌和小衣柜。程寻渝将椅子从书桌下拉出来，小心翼翼擦拭了一下放在贺远行前面。


    “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冲一下。”程寻渝将毛巾挂在肩膀上，然后走进了浴室。


    随即浴室响起了水声，贺远行不禁感叹，曾经一个那么意气风发的学霸，竟然屈居在这么一间四方小屋内。她推开了书桌前的窗户，下面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活力的大学生，顿时让贺远行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岁月静好的，但是程寻渝真的甘心一辈子待在这吗？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水汽瞬间涌出了狭小的浴室。程寻渝擦拭着头上的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一会我开车？”


    “我开车来了。”贺远行莞尔一笑。


    二人一同走出了教师公寓，期间程寻渝的手机不断收到了消息提示音，但是顾及贺远行在旁，程寻渝也不好一直看手机。


    “你要不先回消息？别一会有急事，我去把车开过来。”贺远行善解人意的安抚着程寻渝，随后一个人走去开车。


    程寻渝看着贺远行走远，松了一口气，随后打开了手机查看信息，一打开全是母亲催促，全是催促程寻渝早点成家的信息，程寻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敷衍过去后熄屏等待着贺远行。


    贺远行驾着车缓缓过来，停在程寻渝旁边，缓缓摇下了车窗：“没有什么大事吧？”见程寻渝摇头，于是示意他上车。


    经过一处红绿灯，程寻渝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贺远行抬头看着后视镜，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程寻渝，随后快速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就那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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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了新的男朋友吗？”程寻渝问道。


    “没有，你呢？换新女友了吗？”贺远行笑容有些意味不明，更像是讽刺他。


    “其实我毕业后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你。”程寻渝有些受伤的看着贺远行，企图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贺远行棱角分明的脸如同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看不到一丝破绽，她怎么可能会动容，当年自己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以至于后来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只好被父母安排到国外疗养。


    2002年10月10日


    跟程寻渝相处了快半个月，忧忧觉察不出程寻渝任何一丝诡计，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晚修放学，程寻渝照例来到忧忧教室外的走廊等待，与其他男生在那高声阔谈。忧忧快速收拾好书包，打算甩开程寻渝这个跟屁虫，于是偷偷挤在好几个人中间从前面溜出去。不得不感谢那几个男生和程寻渝聊天，才让自己有机可乘。


    忧忧独自来到操场，万分轻松的隐在黑暗中独行。但是没等她走多久，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声叫住了她。


    “贺远行！”程寻渝飞快的赶上了她的脚步，他看起来非常不开心，闷闷开口：“你怎么自己走了？”


    忧忧将自己和他拉开一个人身位，笑意吟吟的盯着他，但是嘴巴伶牙俐齿道：“程寻渝，你每天跟着我无不无聊？”


    程寻渝一下子被她问的哑口无言，随后有些委屈的说：“可是我们之前不都一起走的吗？”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忧忧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大困惑。”


    自从程寻渝每天晚修放学后来等着忧忧，就引得周围人一阵阵起哄。繁忙的校园生活中，除了学习就是八卦，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自己和程寻渝的关系，甚至有些人已经直接起哄说贺远行是程寻渝的女朋友。


    程寻渝撇了撇嘴，但是自己确实不占优势，随后便独自离开了。

 13. 运动会

    2002年10月25日


    二人自上次分开后，就许久不再来往，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运动会上。


    祝淮盈虽然和忧忧不是一个班级，但是两人还如同情同姐妹，她兴致勃勃的拉着忧忧去运动会上玩。


    “哎呀，你校运会报了什么项目呀？”祝淮盈亲昵的挽着忧忧的手，和她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们老师，非要让大家都报项目，我只好报了个四百米。”


    “我没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育不好。”忧忧任由祝淮盈挽着走。


    “那你来看我比赛呗！我下午就去跑了。”祝淮盈原本还想和她聊些什么，但是被同班的同学叫走了，只好恋恋不舍撒开忧忧。


    忧忧只好一个人准备走回班级驻地，但是她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李向棠和程寻渝？他们两个还认识啊。忧忧鬼鬼祟祟的摸到他们后面，混在走来走去的人群中偷偷观察他们。


    但是李向棠似乎发现有人在偷窥他们，于是很快的和程寻渝分开。忧忧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只好赶紧混着人群回到班级驻地去。


    忧忧刚回到驻地，便被同学召唤过去：“贺远行，有人找你。”


    忧忧抬头看过去，发现是程寻渝，原本是不愿意搭理他的，但是看他一副见不到人就赖着不走的样，生怕同学们起哄把老师引来了。


    忧忧趁老师还没来，立马扯着程寻渝来到其他的地方，然后质问他：“你来找我干嘛？”


    “我还要问你，你刚刚偷看我干嘛！”程寻渝理直气壮的回怼她。


    “你在说什么胡话？”忧忧内心一片草泥马奔驰，早知道就不去多管闲事偷看别人了，现在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刚刚我和李向棠讲话你不就在后面偷看吗？”程寻渝像抓到她的把柄一样，得意洋洋的嘴脸。


    “哦，怎样呢？”忧忧也不装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你跟她关系很好啊。”


    “没有，她就是我一个邻居，刚刚和她碰上了聊了几句。”程寻渝耸了耸肩：“毕竟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等他说完，忧忧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忧忧得知程寻渝和李向棠之间有关系，便觉得贺远行之前受到的伤肯定和这两个狗男女有关，不单单只是李向棠单方面霸凌贺远行，甚至可能连程寻渝的出现都是李向棠策划的。


    下午的四百米比赛，忧忧也无心观看，但是毕竟是自己好闺蜜的比赛，还是给面子过去。到了赛道旁边，眼睛紧盯着祝淮盈，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才能和贺远行见面。


    随着裁判枪响，运动员们跟脱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忧忧在终点远远的盯着，盼望能看到祝淮盈的身影，手里紧紧的握着祝淮盈的水杯，内心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能跑个好成绩。


    四百米很快结束了，祝淮盈虽然并不是第一名，但是成绩也不差，忧忧小跑上去扶住她，看着满头是汗的祝淮盈心疼不已，连忙扶着她到旁边休息。


    “怎么样！姐厉害吧？”祝淮盈累的半死也不忘调侃她。


    “就你最厉害了，喝口水吧！别晕了。”忧忧细心的为她拧开水杯，递到她手上。


    “累死了，我们看看别人跑吧。”祝淮盈大口大口的补充水分，随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忧忧也随着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然后听到广播播报。


    “现在是男子组400米，请选手前往起点集合。”


    程寻渝居然也报了400米，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走到起点，然后做起了拉伸运动，像是感受到了忧忧的目光，程寻渝对上她的目光，付之一笑。


    “哎，我怎么感觉那个男的在看着你啊？”祝淮盈用手肘戳了戳忧忧。


    “哈哈，可能吧...”忧忧打着哈哈，毕竟祝淮盈还不知道自己和程寻渝认识，只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祝淮盈狐疑的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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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裁判的一声枪响，程寻渝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狠狠的甩了其他选手一大截。


    “哇塞，你看那个人跑的好快啊！”祝淮盈指着程寻渝给小猫看，忧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见他马上要到终点了，赶紧扯了一个借口和祝淮盈离开。


    2017年10月10日


    贺远行同程寻渝来到一家大排档吃饭，这家大排档烟火缭绕，顾客络绎不绝。


    “我还以为你不会吃这种东西呢。”程寻渝讪笑着坐在贺远行对面。


    “随便点，我请客。”贺远行将菜单递给了程寻渝。


    程寻渝也不好意思多点，点了一碟干炒牛河和爆炒鱿鱼后便将菜单递回给贺远行，贺远行看了一眼菜单，挑了挑眉，是自己爱吃的，于是又另外点了点别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程寻渝率先打破了沉默。


    贺远行喝了一口茶，静静的盯着程寻渝，程寻渝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还是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才打破又一次的沉默。


    贺远行夹了一筷子干炒牛河送到口中，随后开口：“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有女朋友了吗？”


    程寻渝被她的直白噎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响才说：“没...没有！”


    “你认识李向棠。”贺远行不看他，自顾自夹着菜，就像唠家常一样。


    程寻渝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李向棠有关系，贺远行既然说出来了，程寻渝也知道隐瞒不住：“是...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来了我的工作室找她。”贺远行放下了筷子，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到程寻渝沉默了，贺远行果然是带着问题来找他的，这么多年的事她仍然记着，并且一直在寻求前因后果。


    眼见程寻渝什么都说不出来，贺远行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她不打算与他继续纠缠，冷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便离开了。

 14. 圣诞节

    2002年12月24日


    “平安夜快乐！”程寻渝双手捧着一个苹果递到忧忧面前。


    忧忧盯着那个红艳艳的苹果，并没有接过：“你有喜欢的人吗？”


    程寻渝诧异的看着她，局促的搓了搓手里的苹果，回答道：“你问这个干嘛？算了明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随后强行将苹果塞在忧忧的手里。


    2017年10月11日


    “贺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董彦琛那边已经派人调查了，但是没有查到我们的人。”郑助理将一叠照片放在贺远行的桌子上。


    贺远行笑意吟吟的翻看一张张照片，是李向棠母亲住院的照片，还有李向棠着急看望母亲的照片，真是不枉自己花大价钱派人挖李向棠黑料。


    贺远行几天前就派人去挖李向棠的黑料，目的就是为了影响董彦琛。挖到的黑料属实是让贺远行也惊呆了，不仅有她职场欺凌，官场贿赂，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贺远行精挑细选了一些爆炸性照片给李向棠母亲送了去，李向棠母亲看到后，一气之下突发了心脏病。


    “我还以为她身体很硬朗呢，我就给她爆了一点点料就受不住了。”贺远行嗤笑道。


    “贺总，那我们还要给董家发一份吗？”郑助理询问道。


    贺远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用了，等他们婚礼时候，把她黑料全部放出来买上去。”


    等郑助理离开后，贺远行百无聊赖的刷起了社交平台，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那些照片是你寄给李向棠父母的吧？”


    “你不要以为我查不到源头就不知道是你！”


    “你背后到底是谁给你撑腰啊，让你这么狂？”


    贺远行盯着疯狂发消息的董彦琛，眯了眯眼，这些没用的男人总是觉得女人的成功是靠不正当关系上位。


    “别以为装死就没事了！”


    “等着吧，今天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贺远行懒得搭理这种人头猪脑的富二代，索性将手机丢在一旁，去工作室看看李向棠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工作室里，大家都忙碌于给李向棠制作婚纱。


    “贺总。”负责人看到贺远行到来，立马迎了上去，跟她汇报李向棠婚纱的进程。


    “我记得我有一面团扇，上面绣着一只鹤，你将它拿来，让他们婚礼时用。”贺远行翻看着婚礼设计。


    电话不合时宜的打了进来，是郑助理，贺远行接了起来。


    “什么事？”


    “贺总不好了，网上突然有一大批水军散播您的谣言。”


    “哦？说来听听。”贺远行挥了挥手让负责人离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


    “说您的作品是找枪手完成的，然后...还说...您背后有金主撑腰...才...”郑助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完，生怕惹自己老板不高兴。


    “算了我自己看，你查查这些水军的源头。”贺远行毫不在意的打发走了助理。


    贺远行点了一根烟，打开了社交软件翻看有关自己的帖子。


    “懂得都懂，我朋友就是给贺远行当枪手的...”


    “真的假的，我也想去给她当枪手。”


    “她身后可是有金主爸爸撑腰的哦，不然你以为她怎么火的那么快。”


    “楼上小心被封杀，什么实话都敢说。”


    “你们这些水军多少钱一条啊？什么钱都赚。”


    “楼上脑残粉，还洗你家姐姐呢？你姐姐也就张脸能看了。”


    “听说她高考落榜的，去了国外的野鸡大学水学历回来的。”


    “无语，什么话都乱说，我们贺老师没惹...”


    贺远行看到这些言论无语的笑了笑，自己的大批粉丝和水军都吵了起来，网友们都吃瓜吃的不亦乐乎，更有甚者，贴出不是自己照片，造谣自己去陪金主的。


    “贺总，查到了，是董氏买的水军。”郑助理发来消息：“要不要立马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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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贺远行悠闲地吐了一口烟圈，漫不经心的回复他：“不用了，让子弹再飞远一点。”


    董彦琛，你当然会和李向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


    2002年12月25日


    晚修放学，程寻渝早早来到忧忧的教室等她。等忧忧从教室出来，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操场走去。


    “你要干什么程寻渝？”忧忧不解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程寻渝快步走向操场，来到一片阴暗的角落，才松开了她的手，认真的嘱咐她：“在这里等我一会。”


    忧忧在原地等待，在发呆的期间，她眼尖的看到了待在树林里的人影，眯了眯眼，但是人影好像发现了她的注视，立马隐匿在黑暗之中。


    程寻渝缓缓走来，双手藏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忧忧面前，忧忧挑了挑眉，看着他。


    “圣诞快乐。”程寻渝将手伸了出来，手里捧着的是一束永生花。


    忧忧不解的打量着他的礼物：“这是什么意思？”


    “贺远行，我喜欢你。”程寻渝眼含一汪春水，在对上忧忧眼眸的那一刻，脸红胜过一切话语。


    忧忧无语的笑了笑，贺远行喜欢这一套啊，这点东西就把贺远行骗的团团转了：“程寻渝，我们还是未成年呢。”忧忧好心的提醒道。


    “我知道...你不用给我答复。”程寻渝温柔的看着忧忧，眼眶湿漉漉的，像一只小狗。


    “请你收下它。”程寻渝将永生花塞到她怀里，然后轻轻的拥抱了她，他在她耳畔轻轻的说：“我会一直等你...”


    在这一场爱恋中，程寻渝落了下风，像一个失败者退场。忧忧自然不在乎这一场闹剧，她抱着永生花也随后离开，但她并没有离开操场，而是躲在一旁的运动器具等着，等小树林里的偷窥者。


    不出所料，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小树林里出来，从黑暗中现身的正是李向棠，看来这一场闹剧并不能如此简单就收场了，更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自己了。

 15. 照片与黑料

    2002年12月27日


    由于昨晚偷偷熬夜看小说，差点连床都起不来。忧忧打了个哈欠，于是把英语书竖起来挡住自己。


    “都读那么小声！没有吃早餐吗？”梁晓玲一个大嗓门，把教室里昏昏欲睡的人都震了起来，也把忧忧吓得一激灵，默默把书放了下来，生怕被梁晓玲训斥。


    “有个别同学，不要想着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天天做些春梦！现在是学习的年龄。”梁晓玲威严地扫视了一圈教室，然后目光停留在忧忧身上：“贺远行，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后踩着她的翠绿色高跟鞋离开了教室。


    忧忧把最近的事都在脑海里倒了一遍，也没想到最近哪里惹梁晓玲不高兴了，只好起身去她的办公室。路过讲台，站在讲台上管纪律的李向棠瞥了一眼她，眼神里闪着看好戏的兴奋。


    来到梁晓玲的办公室，梁晓玲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淡定的喝着热茶。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已经去早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梁晓玲和忧忧。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梁晓玲的脸打了粉底，化得煞白，眼睛张得大大的瞪着忧忧，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忧忧无辜的摇了摇头，拘谨得站在梁晓玲旁边，但她余光瞥到了办公桌上的照片，是圣诞节那晚自己和程寻渝的，照片里是程寻渝抱住抱着花的自己，但只能看到自己的脸，虽然很模糊，依稀还能辨认出来。


    梁晓玲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敲了敲桌面上的照片：“这个是你吧？”忧忧点了点头，承认了。


    “你现在还是个中学生！谈恋爱不是你现在要干的事，只有缺爱的人才会谈恋爱。”梁晓玲见她承认，便越大声训斥她，企图展示自己教师的威严。


    “老师我们没有在一起。”忧忧认真的盯着梁晓玲，还未等她如同审视犯人般责问自己，便已经将那天的事和盘托出。


    见忧忧这般识相，梁晓玲也不好发作刁难她，只好让她注意男女之间的分寸便让她回去。


    临走时，梁晓玲叫住了她：“把照片拿走，自己解决好这种事情。”忧忧紧攥着照片回了教室。


    刚走到教室门口，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李向棠看到她，于是关切询问：“梁老师叫你去干嘛了？”


    忧忧盯着她，看她一副势必看自己出糗的架势，于是立马满脸笑容，故意凑近她面前：“梁老师和我说你最近看起来不是很热爱学习，问我有没有好的班长人选推荐。”


    李向棠脸上的笑容瞬间维持不住，勉强撑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怎么可能？”


    “梁老师让你好好学习，别整天干些与学习无关的事。”忧忧当着全班人的目光，将照片轻轻放在李向棠面前。台下的同学纷纷抬起头想要看是什么照片，李向棠看清那张照片后，脸上表情瞬间垮了。有同学还准备冲上讲台想要看看什么照片，被李向棠怒吼赶了回去。


    2017年11月7日


    “妈妈，那些照片都是别人为了陷害我和彦琛的。”李向棠紧紧握住病床上李母的手，自己母亲已经在病榻上躺了快一个月了。


    “小棠，你从小就争强好胜，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教好你。”李母回握住李向棠的手，泪眼婆娑的说道：“从小娇宠你，让你那么跋扈，才让别人来报复你。”


    “妈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李向棠又哭又笑：“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嫉妒我才来害我。”


    李母看女儿这个状态，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自己以前的中式教育彻彻底底让自己孩子走上了极端，她无法面对挫折，无法面对别人比她更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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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妈妈，下个月我和彦琛结婚，你一定要好起来。”李向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你要看到你骄傲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董彦琛，董彦琛提着一大篮子补品来看未来丈母娘。李向棠看到董彦琛，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挽着董彦琛来到李母面前。


    “彦琛啊，你是个好孩子，小棠交给你我这个当妈的也就放心了。”李母随后和董彦琛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要休息，将二人赶了出去。


    二人上了车，但是将车停在路边，并没有驶离。


    “你那些黑料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以前你得罪过的老板，将情报卖给了别人。”董彦琛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查出来背后是谁没有？”李向棠急切的望着董彦琛。


    “查不到。”董彦琛冷冷的目视前方：“你得罪过的人，除了那些根本斗不过我们的，就只剩下一个贺远行没有出面了。”


    “彦琛，我好害怕，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李向棠抓住了董彦琛的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用担心，没人可以拆散我们。”董彦琛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在滨海别墅内，贺远行倚靠在沙发上，她已经无暇顾及董彦琛和李向棠二人的动向了，最近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吃了许多安眠药也无济于事。她不断的酗酒抽烟，企图麻痹自己，让自己昏睡过去，但依旧不管用，长时间的抽烟酗酒反而拖垮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逐渐面临着崩溃。


    常温喣带着药箱来到她的别墅，给她打了一剂麻醉针，让她沉沉的睡过去，以免拖垮了她的精神。等她沉睡过去后，常温喣将她抱回了房间的床上，然后打开了自己的记事簿，守在她的床榻边。

 16. 婚礼风波

    2017年12月22日


    贺远行在常温煦的细心理疗下终于好转了起来，今天是冬至，再过两天就是李向棠和董彦琛的世纪婚礼。


    “你现在状态还可以，但是身体还是要继续调理，切记不能酗酒。”常温煦检查完贺远行的身体后，利索的收好自己的东西。


    适时的门铃声打破二人的无言，两人相对了一眼，而后常温煦起身去开门。门后站的男子五官精致立体，一双媚眼暗送秋波。


    男子瞧见开门的是常温煦，皱了皱眉，不满道：“贺远行呢？”


    常温煦微微侧了身，让他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贺远行。男子看到贺远行后，难掩眼中的兴奋，毫不在意的撞开常温煦，大步走向贺远行。


    “你病了这么久让我好生担心！”男子热切的握住贺远行的手，一副恨不得替她受苦的模样。


    贺远行淡定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担心的是自己不能夺到家产吧。”


    回到2017年10月11日，董彦琛在网上大肆传播贺远行的黑料，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你就是贺远行吧。”男子不顾郑助理的阻拦闯入贺远行的办公室。


    “先生，见我们贺总可是要预约的。”郑助理拗不过这个泼皮。


    “你先出去吧。”贺远行眼皮也没抬，只是专注盯着网上网民的唇枪舌战。


    “想不想搞垮董彦琛！”青年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凑到贺远行的办公桌前。


    “噢？你是谁啊？”贺远行终于抬头给了他一个正眼，随后双手撑起下巴，眼神不住的打量他：“你有什么本事搞垮董家大少爷？”


    “我可是董黎添的儿子！董晏郗。”董晏郗掏出了一个U盘，神秘的凑到她面前：“这里面可是装了可以毁掉董彦琛的东西。”


    圈里都知道董黎添有一个私生子，是董黎添和他初恋生下的，自己当年并没有娶上自己的年少喜欢的人，而是被家里逼迫娶了门当户对的董夫人。董夫人在事业上助得自己步步高升，董黎添便与她相敬如宾，只好委屈自己的初恋，将初恋养在国外，并为他诞下一子，多年后初恋因病离世，董添黎才把这个私生子接回国养着。


    “董总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倒是想反咬他儿子一口。”贺远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妈跟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他连财产都不给我一份！”董晏郗秀气的脸瞬间如同厉鬼一样：“他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脸面吗？我要让他最宝贝的儿子毁了他的脸！”


    贺远行不禁心里为他鼓掌，真够疯的，狠起来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


    “就算把他搞垮了，他还是董氏的儿子，财产依旧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贺远行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我要和你做个交易。”董晏郗笑眯眯的盯着贺远行，如同一条危险的毒蛇。


    2017年12月24日


    今日是平安夜，也是董彦琛和李向棠的婚礼。


    “你打算怎么办。”贺远行坐在车后方，询问着身旁的董晏郗。


    “一会我就混进后台，等他们进场我就放U盘的东西。”董晏郗兴奋的搓着手。


    “你自己看着办吧。”贺远行不再理他，打开车门下车进去了结婚现场。


    今天的李向棠格外美艳，洁白的婚纱衬托的她像个天仙下凡，配上她单纯的外表，更惹人怜爱。


    “新婚快乐。”贺远行走到李向棠和董夫人面前，从包里掏出红包递给李向棠。


    “哎哟贺老师，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董夫人假装推辞。


    “小小心意，哪里的话。”贺远行见李向棠收下红包，莞尔一笑：“听说你母亲前段时间住院了，现在可还好？”


    李向棠听她这么问，脸色有些难看，董夫人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只好接过话茬：“哎呀，向棠她妈妈现在好多了，你看在那迎客人呢！多精神！”


    贺远行朝董夫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那个因为生病而瘦削的女人，明明才五十多岁，却憔悴的跟老人一样。


    “李阿姨，好久不见啊！”贺远行走过去微笑和李母打招呼。


    “贺远行？”李母怔怔的看着贺远行。


    有些宾客认出了贺远行，于是走到旁边七嘴八舌道：“婶婶你还认识贺老师呢！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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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早说呢！”


    贺远行瞬间被一些宾客围住，独留李母一个人尴尬。


    “各位亲戚朋友们，赶紧上楼入座吧！贺老师也要上楼去了！”董彦琛大老远看到这乱象，不满自己结婚风光被贺远行抢了去，于是前去拉开了这些宾客。


    “贺老师也入座吧，可别在我们婚礼上闹出什么事！”董彦琛冷笑的看着她，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先生，过了今天也要和向棠长长久久！”贺远行一脸真挚的看着他，于是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等到宾客陆续到场入座，贺远行抿了一口酒，目光巡视了一圈宾客，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


    婚礼马上开始，大堂灯光马上暗了下来，只打了一束光照耀在今天的新人身上。


    李向棠手上持着一面团扇半遮面，上面的鹤用了细细的金线描边，在白光的照耀下更显熠熠生辉，周围瞬间响起小声的议论。


    “这扇子真漂亮啊！”


    “这可是贺远行的作品！特地拿出来送给新娘子结婚的！”


    “这董家算不算攀上了贺远行？”


    “谁知道呢，前阵子网上还都是骂贺远行的，谁“知道这作品到底是不是她的。”


    这些议论声自然被董夫人听到了，董夫人心里顿时不满，自己儿子的结婚大事，被这个姓贺的抢了风头！


    待二人走向高台，在交换戒指的时候，身后的大屏幕原本播放着二人幸福的婚纱照，却突然变成了丑闻。大屏幕播放着李向棠董彦琛许多黑料，以及董黎添和初恋的各种甜蜜照。


    所有人瞬间傻眼，率先反应过来的董黎添瞬间暴怒，命人立马找到是谁在控制台。原本董黎添找了些记者准备记录自己骄傲儿子的婚礼，此时一个个跳出来记录这一场豪门的丑态。


    原本好好的世纪婚礼被迫草草收场，贺远行出了礼堂，点了一根烟站在门前。看到李向棠夫妇一脸狼狈的走出来，李向棠可人的小脸已经被气的面目狰狞。


    贺远行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开。就在她刚走到路上，一辆车疾驰向她冲过来，向她狠狠地撞去。

 17. 你的人生

    又是灰蒙蒙的世界，贺远行躺在一片草地上，撑着飘浮的身子坐了起来，打量四周环境。


    一个足球直冲贺远行门面来，贺远行惊恐的看着迎面飞来的足球，随后紧紧闭上眼，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足球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一群年轻的初中生掠过贺远行去抢夺足球，在绿茵上飞驰。


    贺远行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去了忧忧的班上。


    忧忧正在教室里安静的听着课，贺远行悄悄走到忧忧身边。忧忧感受到身边的异样，轻轻转头看向了贺远行。


    课堂时间，忧忧也不能光明正大和贺远行交流，于是用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上想告诉贺远行的信息。


    “好久不见，忧忧。”


    阿行，你来了。


    “今天是几号？”


    2002年12月30日


    “你和程寻渝在一起了吗？”贺远行危险地眯了眯眼，死死盯着忧忧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纰漏。


    没有。


    “梁晓玲知道了吗？”贺远行确认二人没有在一起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忧忧突然停笔了，在贺远行疑惑的目光下，终于重新提笔写下一行字。


    想知道，放学跟我来。


    贺远行对她的态度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无奈的耸了耸肩，靠在教室墙边看她安静上课的模样。


    终于熬到了她中午放学，忧忧婉拒了同学一起吃饭的邀请，拿着自己的背包出了教室。


    两人没有去饭堂，而是来到了操场的小树林，此时是午休时间，同学们都在食堂，操场上的人寥寥无几。


    “梁晓玲知道后把你怎么样了？”贺远行背靠着一棵大树。


    “我跟她坦白了和程寻渝的关系。”忧忧如实回答，看不清贺远行的脸色。


    “又是这个李向棠。”贺远行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怎么知道？”忧忧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我猜的。”贺远行看出来了忧忧似乎知道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那天晚上，你俩被偷拍就是李向棠干的。”忧忧回忆起那天：“我看到她进了这个小树林，拍下了你们的亲密照片，就我们现在这个位置。”


    忧忧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贺远行有些哭笑不得：“醋坛子。”


    “你过得怎么样？”忧忧不接她话。


    “不怎么样，被车撞了。”贺远行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头，许久不见，又长高了，但想到二人之间不能触碰的限制，又讪讪的收回了半空中的手。


    “被车撞了？到底怎么回事？”忧忧立马担忧的看着她，急切想要抓住她的手查看她哪里受伤了。


    “不会有事的。”贺远行淡然一笑，安抚她：“去吧，别饿着肚子了。”


    “忧忧，不要再和他们有牵扯了。”贺远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深邃而明亮，仿佛能透过她的心。


    “为什么？”忧忧不解的看着她。


    “这是你的人生，你的人生不应该被这些琐事困住。”贺远行走出了树林，沐浴在阳光下。


    “这不是琐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忧忧略有些失望，自己真心想要帮助贺远行。


    “那是我和他们的事，你只要过好你自己就行了。”贺远行不打算继续和她吵下去，迈步准备离开。


    忧忧情急之中，伸手去抓她的手，二人相触一瞬间，贺远行如同风沙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独留自己一人。


    2017年12月31日


    又一次在医院醒来，贺远行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熏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醒了？快叫护士！”


    模糊的视野得以聚拢，看清了贺父贺母担忧的脸庞。


    “阿行，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贺母红着双眼望着贺远行，眼眶里还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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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泪水。


    贺远行动了动左手，还能动，艰难抬手擦去贺母即将落下的泪。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内脏损伤，大腿轻微骨折，一定要注重休养，不然会加重伤情。”护士进来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与贺父贺母交代了注意事项。


    “是谁干的。”贺远行躺在病床上，感受身体还有哪一处完好，回应她是身体的剧痛。


    “是那个李向棠的妈妈，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贺母说道又落下了泪：“现在已经被警察带去调查了。”


    门推开了，常温煦领着祝淮盈和董晏郗进来，贺父贺母与他们打了照面后，便出了病房给他们单独时间。


    祝淮盈看到贺远行这副遍体鳞伤的模样，不忍直视：“忧忧，怎么会伤成这样。”


    董晏郗小心的趴在病床旁边：“我跟你说，这几日热搜上全是你和董家的新闻，外面全是蹲你的记者。”


    “今天是几号？”贺远行努力回想那晚被撞得场景，但是却拼凑不起完整的记忆。


    “今天三十一号，你昏迷了整整一星期。”董晏郗看起来并不担忧她：“董家陷入低谷期，还爆出来亲家母开车撞人，啧啧啧。”


    “你这个时候不去你爹面前刷存在感，在我这得意洋洋。”贺远行笑骂他，但胸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咳嗽。


    祝淮盈见状立马给她倒了杯水，常温煦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半靠在枕头上。


    “我先走，你好好休养。”董晏郗见她这副模样，便不打算叨扰她，毕竟他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现在状况怎么样？”常温煦看着她。


    “挺好的，除了有点不太好。”贺远开玩笑道，并不想身边人太为她担心。


    “我说的是你的心理状况。”常温煦并不想和她开玩笑。


    “外面的阳光真好，如果我可以出去看看就好了。”贺远行看向外面的暖阳。

 18. 元旦

    2018年一月一日元旦


    整个城市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氛围，人们穿着崭新的衣裳迎接新的一年，街上都是举着烟花和糖画的孩子们。


    董晏郗正式回了董家，董家的氛围死气沉沉，与外面的喜气洋洋完全不同。


    “你来做什么！”董夫人坐在沙发上冷眼看他，语气不善。


    “哥哥做不好的事，自然由我这个弟弟接手。”董晏郗回以她一个挑衅的笑。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董夫人恼怒的指着董晏郗。


    “吵什么吵！”一道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


    董夫人顾不上董晏郗这个私生子，一下子冲进房间，董晏郗也悄悄跟了上去。


    房间内董黎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脸担忧的董彦琛。


    “老董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有事我们可怎么办啊！”董夫人一下扑倒在他病床旁，声泪俱下。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爸害成这样！还不快给我滚！”董彦琛看到门口站着的董晏郗，立马想要起来教训他。


    “逆子！”董黎添看着董彦琛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随后招手让董晏郗来到自己身边：“好孩子，这么多年是我这个做爹的害了你。”


    “爸，你说什么呢！”董晏郗一副孝子面孔，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明天就到公司报到，爸知道你一向聪明伶俐。”董黎添拍了拍他的手：“别做出让董家丢脸的事。”


    贺远行在元旦前被接回了父母身边，出院也只能坐着轮椅由常温煦推着离开。


    贺母推着贺远行出去晒太阳，沿着河边绿道一直走，周围都是出来游玩的一家几口，其乐融融。


    “妈，我是一个好人吗？”贺远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啦！我的宝贝女儿那么善良！”贺母看不到贺远行的表情，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贺远行心里有事。


    “我才不是一个好人。”贺远行望着那些其乐融融人们：“以前大家都想要当超级英雄，而我最喜欢当一个反派。”


    她喜欢我，让我当上了漂亮的公主，把我推上了众目睽睽的舞台上，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完美的公主，我撕坏了我的裙摆，才成为了我自己。


    程寻渝元旦回了父母家一趟，元旦晚上，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吃汤圆看春晚。


    “寻渝，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快点成家。”程母不满的看着程寻渝：“隔壁家老王，现在都抱上孙子了！”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程寻渝对于母亲催婚的行为表示反感。


    “你不会还忘不掉那个小贺吧！”程母提到贺远行似乎很不满意：“她跟你是不相配的！她那么强势，你娶进门来闹得家宅不宁！”


    “妈，这关人家什么事！”程寻渝用力将碗扣在桌上。


    “我不管你想怎样，我已经给你约好一门相亲了，你必须给我去见一见！”程母看到程寻渝这副模样也是生气了，自己养大的儿子还敢反了她！


    常温煦依旧泡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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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元旦没有病人的打扰，他潜心研究着自己的芯片，手机铃声将他从忙碌中唤出来。


    “常教授，元旦还忙呢？”


    “嗯，最近没有病人，清闲捣鼓一下。”


    “你说你那么年轻，成天在家闷着！出来我们一起喝几杯呗？”


    “不了，这个项目很重要。”


    “还在捣鼓你那个意识平行呢？”


    “是啊。”


    “好吧好吧，不打扰你咯！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家里其乐融融，李向棠母亲在平安夜醉酒驾车撞人，被公安机关逮捕了起来。


    李向棠这几天都奔波在公安局，她企图动用关系将母亲捞出来，但是那晚婚礼现场让自己背负众多黑料，还上了热搜，所有人对她避而远之。那晚自己的还将自己公公气的病倒在床榻上，董彦琛无心顾及她的事，只在乎董家的公司和财产。


    “李小姐，我们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母亲的酒驾伤人，法院判三年已经很轻了。”警察无可奈何的劝说着李向棠，希望她能够离开。


    “我老公是董氏未来继承人！”李向棠无能狂怒的对警察吼道。


    “李小姐，你老公是董氏也好，李氏也罢，都没有任何用。”警察摊了摊手，然后奉劝她：“说句题外话，董氏出了那么大摊子事，已经有人说董老爷子时日无多，还有个私生子会抢遗产，李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说罢，便让其他几个警察将李向棠架出了公安局。

 19. 疼痛

    2018年2月15日除夕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贺远行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经过这一系列的事，给了李向棠很大的打击，让她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态足迹，也有人说是董彦琛将她关在了家里，不让她出去丢人现眼，怕她顶着董家的名头出去耀武扬威，她的母亲也如愿车祸撞人进了监狱，还吃上了官司。


    贺远行独自打车来到常温喣家里复诊，她没想到大过年的常温煦还不回家过年，于是决定跑来叨扰他一下。常温喣住在一套单人公寓内，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窗户上贴了一些狗年贴纸，挂了一些中国结，增添了一点节日氛围。


    “喝点什么？”常温喣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得喝点酒。”贺远行打量着常温喣的屋子。


    “我没有让病人酗酒的嗜好，红茶吧。”常温喣不容她抉择，在厨房里给她沏茶。


    “常医生除夕都那么努力，给我加班呢。”贺远行挺疑惑常温煦居然连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也不回去家里。


    “我的爱好就是上班，医者仁心。”常温煦接过她的话茬打趣着：“赚你外快我是很愿意的。”


    贺远行走到书架面前，一排排望过去，目光落在了一本心理学书上，指尖一勾将书拿了出来。


    常温喣端着茶杯出来，看到认真看心理书的贺远行，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看看你的学习方式。”贺远行不屑地将书放在茶几上，接过了茶杯。


    “心理书真的有用吗？”贺远行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回茶几旁边：“如果我学了反着来，你还能看出来我是怎样的人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常温煦依旧一副淡然样子：“好了，你的脑震荡怎么样了？”


    “好多了。”贺远行肆意的靠在沙发边上。


    “对李向棠下手后，你的失眠好多了吧。”常温煦询问道，目光直视着贺远行。


    贺远行歪头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


    “那你的心理状态正在好转，方便讲讲你自己吗？”常温煦很耐心的问她，嗓音温润，目光柔和，如冬日暖阳般，温暖但不会被灼伤。


    “我小时候，我爷爷给我取了一个小名，叫忧忧。”贺远行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优优？优秀的优？”常温煦试探的问道。


    “错，忧愁的忧。”贺远行的嘴角一下子沉了下去：“小时候他们总觉得我又蠢又笨，什么都做不好，让人担忧，就叫我忧忧。”


    以前我以为我是一个家庭幸福的小孩，父母不会对我学业苛责，爷爷奶奶总是会更包容我。


    小时候我很安静，他们总说我像个木头一样，后来上学，总是生病，爷爷说是一个总让人担心的小孩，后来叫我忧忧。


    年岁渐长些，我总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和自己玩，他们教导我，让我不要和外头的野孩子一起玩，他们会教坏我。他们给了我很多玩偶，我会和他们一起过家家。


    后来我透过生锈的玻璃窗，看着父母和爷爷奶奶吵架，我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是爷爷奶奶好像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初中，我的爸爸好像很忙，总是早出晚归，他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会陪我玩。妈妈开始注重我的学业，怕我变得越来越懒散。


    高中，我和程寻渝终于在一起了！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是我和他认识的第三年，在一起的第一年。


    今天是个好日子，程寻渝带我见他的妈妈，不过他妈妈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但是阿姨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我，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程寻渝突然对我很冷淡，可能是因为学业太忙了吧！毕竟他很想获得这次保送机会！


    程寻渝和我提了分手，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删除了我的所有联系，彻底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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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的人好像都很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今天老师找我谈话了，希望我能注重学业，而不是对男人死缠烂打。我真的很难过，他们似乎都很讨厌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做伴，老师对我也是冷嘲热讽。


    高考前的一模，发挥失误，我的成绩很不理想，老师叫了我的父母前来谈话。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妈妈将一摞信件扔在我面前，他们满脸失望的看着我，我捡起地上的信件，是我和程寻渝在一起时互相来往的信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


    高考二模，妈妈谈论到我的成绩，说我不如我最好的朋友祝淮盈上进，看来我不是她心目中的女儿。


    我站在天台上，晚风吹着我的脸，真好，看向楼下，这样跳下去肯定很痛吧。我拿了一瓶安眠药，抓了一把就吞了下去，其实我是上天的孩子，总该回去的。


    我醒来了，在医院里，他们说我生病了，给我办了退学送去了国外治疗，他们对外说送我出去深造。


    我在心理室遇到了作为实习生的常温煦，他人很好，我们做了朋友，他总是淡淡的，包容我不正常的脾性，他说我是一个正常人。


    听着贺远行说完，常温煦笑了笑：“你要告诉我细节。”


    “你觉得我在骗你吗？”贺远行“噌”的一下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


    “因为你的直白阐述，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常温煦依旧平和的笑着：“还是说，其实你也不认同自己以前的行为？”


    “可是我觉得我以前太敏感了，其实我完全没必要这么极端。”贺远行困惑的低下了头。


    “你看吧，就连你自己都不能体谅以前的自己。”常温煦笑了笑：“你还是没有得到开解啊。”


    见贺远行仍是一副困惑的模样，常温煦耐着性子：“你现在精神状态挺稳定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你真正的疼痛，再来找我吧。”

 20. 霸凌初期

    2003年3月21日


    李向棠最近消停了很多，没在关注忧忧的一举一动，程寻渝准备中考，学业繁忙，也是许久没有露面，这让忧忧暂时清静不少。


    “何欢玉，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传来一声怒骂，将忧忧从题海中拉了出来。


    是李向棠，她旁边站着一个不知措施的女生，女生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周围人都看戏一般打量着女生，女生低垂着头，有些无地自容。


    “对不起…”何欢玉小声向李向棠道歉。


    “我听说你昨天刚被退宿呢，你这么邋遢，谁知道你有没有病。”李向棠用纸巾擦了擦被何欢玉碰过的书本。


    何欢玉站在原地无地自容，承受着周围人恶意的目光，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何欢玉像得到解脱一样，逃似的回到座位。


    下午的体育课，体育老师下达女生仰卧起坐的任务后，便带着男生去做引体向上。


    由于上午的闹剧，以及何欢玉长的并不讨喜，没有女生愿意和她一起做仰卧起坐，她一个人坐在垫子上，落寞的看着别人成双成对。


    “你都不知道，我听说她在宿舍太邋遢才被梁老师勒令退宿的。”李向棠与自己的同伴八卦道。


    “真的假的啊？”


    “你不信问问她舍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李向棠看了一眼何欢玉的前舍友。


    “对啊，她在宿舍那个衣服啊，放了好几天都不洗，都臭了！”


    “好恶心喔。”


    一伙人在那叽叽喳喳的八卦，丝毫不顾当事人就在旁边。


    “你们在那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好好练了吗？”体育老师拿着表走过来，瞬间周围鸦雀无声。


    “两两一组，互相数数啊。”体育老师说完，大家便各自回到自己同伴身边，准备测试，不巧女生正好是单数，唯独何欢玉落单了。


    “那个女生，你先在那坐着吧，一会你最后测。”体育老师扫了一眼一个人的何欢玉，随后吹起哨子开始测试。


    等大家测完后，大家纷纷各自聚在一起喝水休息。


    “老师，没有人帮我按脚。”何欢玉弱弱的向老师寻求帮助。


    “你们谁愿意帮这个同学按一下脚啊！”体育老师朝人群喊了一嗓子。


    同学们纷纷望了过来，但是都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只是目光仍是看着这一场好戏。


    “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体育老师见没人上前，开始说教，见还是没人搭理他，有些不耐烦了：“快点的，来一个人。”


    忧忧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帮何欢玉按脚。周围人目光各怀心思，盯着忧忧的背影，李向棠的目光如冰窟一样冷，冷漠的盯着忧忧。


    “嗯，这才是好同学嘛！”体育老师满意的看着忧忧。


    “贺远行，谢谢你。”何欢玉小声的向忧忧道谢。


    下课铃声响起，大家拿着自己的东西返回教学楼。


    忧忧见水壶里的水不多，于是便打算去饮水机接水，碰巧遇上了也要打水的李向棠。


    “我们贺同学那么热心肠呢。”李向棠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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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忧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没想到你和何欢玉关系这么好呢？”


    “我和她关系和你一样好。”忧忧微笑的怼了回去。


    “瞧你这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可别被什么人带坏了。”李向棠故作关心她的模样。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少点八卦多读点书。”忧忧向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随后大步甩开她往前走。


    李向棠怨恨的看着忧忧的背影，随后心里憋出了一个坏心思，随后去了办公室里面。


    2018年5月1日


    贺远行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她独自前往了医院去看望自己的爷爷——贺宗丰。


    一间豪华的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戴着氧气罩，周围都插着各式的管子吊着性命。


    贺宗丰眼神混浊，嘴巴微张，像个痴傻儿一样。贺远行坐在病床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皮。


    “你看看你，那么宝贝你的孙子，他到现在有看过你吗？”贺远行嘲讽的看着他：“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愿意花钱吊着你的命。”


    贺宗丰剧烈的喘息，不知道想说什么。


    “你给他们花了那么多钱，最后留下什么了？”贺远行一不小心削断了一长串的苹果皮：“最后给你收尸的还不是我们家。”


    贺远行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贺宗丰瘦削的脸：“爷爷，我走了，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你的宝贝孙子可不会给你收尸。”


    贺远行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放在桌上。

 21. 小混混

    2018年5月2日


    家庭聚会，贺远行的外婆特意煲了一锅补汤来给贺远行补身子。


    “你昨天去看你爷爷了？”贺母在饭桌上询问着贺远行，贺远行嗯了一声便自顾自喝着汤。


    “你那个爷爷对你那么差，你还对他那么好。”舅舅在一旁愤愤不平。


    “算了，也当尽了当孙辈的孝心。”贺母叹了一口气。


    “马上高考了，阿秀成绩怎么样啊。”贺母马上转移了话题，关心自己侄女林茵秀的成绩。


    “唉，她都不是读书的料，考的上大学都算祖坟冒青烟了。”舅舅一副发愁的样。


    “就是，一天天就知道玩游戏，也不知道读书。”外婆在一旁斥责着林茵秀。


    “这有什么的，你姐姐以前也没考好，现在不照样过的那么好！”贺母赞赏的看着林茵秀。


    贺远行看到这一副家庭美满的场景，不禁苦笑起来。


    2003年4月1日


    “贺远行，我放学可以和你一起走吗？”何欢玉凑到忧忧的课桌前，自从上次忧忧帮她解围了后，她就赖上了忧忧一样，每天来对忧忧嘘寒问暖，一副两人天下第一好一样。


    “不了我自己走。”忧忧冷淡的拒绝了她，她对何欢玉的态度是不喜欢也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无声霸凌。


    “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当好朋友了。”何欢玉唯唯诺诺的道歉。


    “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难堪，希望你能清楚我俩的界限。”忧忧收好了自己的作业，起身准备交给组长。


    “远行你就和我一起走吧！”何欢玉拉住她的衣角：“她们说…今晚要找高年级的人来围我。”何欢玉小声的向忧忧诉苦。


    “那你可以告诉梁老师。”忧忧拧眉看着她，找高年级的来围你难道我就能帮你了吗？忧忧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威慑力那么大了。


    “你知道的，梁老师不喜欢我…”何欢玉快要哭出来了。


    “我是住宿生，你是走读生，咱俩不顺路。”忧忧冷静的告诉她，自己对她真是爱莫能助。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这个班里我只知道你是好人。”何欢玉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忧忧想了一下，然后只好答应下来：“好好好，我帮你，你松手我还有点事。”随后一下一下掰开她的手。


    忧忧来到了程寻渝的班级，拦住了一个出班级的学生，拜托他叫一下程寻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程寻渝看起来有些疲惫，高强度的学习让他身心俱疲。


    “一会你放学可以来我教室门口等我吗？”忧忧温柔的询问他。


    程寻渝看到她拜托自己，不由得有些沸腾，像身体融入能量一般，满口答应下来。


    “什么事还要等放学说…”程寻渝小声的辩驳。


    “这是秘密。”忧忧看到他答应下来，便高兴的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终于熬到了放学，何欢玉着急的四处张望，再躲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她抱着自己的书包跑到忧忧旁边坐下。


    忧忧看了一眼教室外面，外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是认真看一下，外面是一个人都没有，像是被清场了一样，所有人出教室后像躲什么灾难一样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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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贺远行。”程寻渝来了教室门口，在后门喊着忧忧。


    “寻渝哥，你怎么来了啊。”有几个男的声音传来，跟程寻渝打招呼。


    “我来找我朋友。”程寻渝热情的和声音那边打招呼。


    忧忧示意何欢玉跟紧自己，两个人走出了教室。忧忧出教室门先往声音那边看了一下，好几个男生躲在楼梯阴影那里，看起来像那种不良学生。


    “这个是我同学，那群人要找我同学麻烦，麻烦你帮我带我同学出去。”忧忧凑到程寻渝耳边小声说道。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程寻渝略有些失望，居然是为了别人的事才来找自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忧忧微笑的看着他，郑重的拍了他的肩膀：“程寻渝同学，我相信你一定愿意帮助弱小的同学的。”


    忧忧眼见事情解决，拔腿就跑了，也不管程寻渝到底会不会帮何欢玉。


    何欢玉在程寻渝的护送下，安全出了校门，她感激的向程寻渝道谢。


    “不用谢我，谢贺远行吧。”程寻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好好读书吧，不要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起。”


    “我没有…”何欢玉看到程寻渝误会了自己，着急辩解：“那些人是李向棠找来的。”


    “怎么可能？向棠她就只知道死读书。”程寻渝看向何欢玉的眼神略有些厌恶，毕竟要不是忧忧拜托他，他也不愿意帮助这种小混混一样的人，还拉踩自己的邻居妹妹。


    “你快点走吧。”程寻渝也懒得听她解释，直接就背着书包消失在黑夜里。

 22. 疯子

    2003年4月2日


    “何欢玉，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昨晚让你给跑了。”李向棠在校门口拦住了准备进学校的何欢玉。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班主任！”何欢玉害怕的捏住书包肩带。


    “你告诉梁老师她会信吗？”李向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然后她大发慈悲道：“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一件事的话，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什么事…”何欢玉问道。


    回到教室内，何欢玉来到了忧忧的桌子前。


    “昨晚没事吧？”忧忧客气般问了她一下。


    “谢谢你，要不是你昨晚找人帮我我就麻烦了。”何欢玉一脸谢意：“这周五放学，我请你和学长吃个饭吧！”


    “吃饭就算了吧。”忧忧婉拒道。


    “我想感谢你们！”何欢玉见她拒绝，着急的说：“或者你能帮我约学长出来吗？让我当面谢谢他。”


    “那我问问吧。”忧忧随意一句话将她打发走。


    “哟，这不是寻渝哥吗！怎么来我们班了？”有人发出惊呼。忧忧寻声向外望去，程寻渝在教室外窗户边站着，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出来。


    “他来了，你要不要顺便去感谢一下？”忧忧转头问何欢玉，可何欢玉却一溜烟的跑了，忧忧只好独自出去。


    “你怎么来了？”忧忧靠着教室门框边上。


    “昨天的事你还不好好谢我？”程寻渝一脸臭屁样，像一只求夸夸的大金毛。


    “奥，我那同学说周五要感谢你呢。”忧忧想到何欢玉刚刚的请求，便提了出来。


    “感谢就罢了，你那个同学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不要和她玩那么好了。”程寻渝好意的提醒道，随后说了昨晚和何欢玉的事。


    “万一真的是李向棠做的呢？”忧忧好笑的看着他。


    “怎么会呢！”程寻渝直接脱口而出。


    忧忧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本来就和李向棠是同样的人，只会互相惺惺相惜，自己又何苦和他说那么多，随后直接转身回了教室。


    2018年5月13日母亲节


    贺远行开车去常温煦家里复诊，发现有一辆黑色路虎一直尾随自己，从滨海区出来就一直跟着自己车后面，贺远行拨通了常温煦的电话。


    “常医生，我好像要遇到一点麻烦了。”贺远行淡定的看着后视镜紧紧尾随的车。


    “怎么了？”常温煦温和的声音传来，轻轻抚慰着贺远行的心。


    “有人尾随我的车。”贺远行快速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得罪了谁。


    “助理不在你身边吗？直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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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我在门口等你。”常温煦带上钥匙便匆匆下楼：“不要挂了我的电话。”


    贺远行飙车到了常温煦家门口，见到常温煦的身影稍微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后视镜，路虎车也停在了自己后面。


    贺远行如释重负的下了车，随后路虎车下来的居然是李向棠。李向棠大步冲向贺远行，手藏在口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贺远行你敢毁了我的人生！”李向棠抽出手，拿着一把小刀冲过来就要捅贺远行：“我也要毁了你！”


    常温煦眼疾手快将贺远行拉在身后，在暗处冲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按住了李向棠。


    “李向棠，你有毛病啊？”贺远行简直气笑了：“你妈开车撞了我，现在你还想捅我，你们全家都跟有病一样。”


    “都是因为你！毁了我和彦琛的婚礼！明明我就要成为人人羡慕的豪门阔太！”李向棠歇斯底里的冲着贺远行怒吼。


    “那你怎么不说你当年毁了我和程寻渝的感情？”贺远行走上前，掐住了李向棠的喉咙：“我还真想问问你，我当年招你惹你了？让你那么痛恨我呢？”


    “阿行，不要和她废话了。”常温煦抓住贺远行掐住李向棠的那只手，强行把贺远行带走，随后对保安说：“这个疯子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23. 妈妈的爱

    “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贺远行大大咧咧的坐在常温煦家的沙发上。


    “母亲节吵架，你真是逆子啊。”常温煦嘴上骂着她，但仍是笑着递给她一杯温水：“说说吧，为什么吵架？”


    “还不是因为结婚那点事。”贺远行接过水喝了一口，调笑道：“如果我把你带回去见我妈她肯定很高兴。”


    常温煦仍是笑眯眯的：“不说正事我就把你也扫地出门。”


    “真是，一点都不经玩笑。”贺远行撇了撇嘴：“你知不知道，她又给我找了好几个男的相亲，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啊！”


    “哎，可惜你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常温煦尽量说的好听，不愿伤贺远行的心。


    在国外学习的时候，他就认识了贺远行，当时只知道她是自己实习老师的病人，总是来心理室和老师哭哭啼啼。后来得知贺远行是被送出国接受心理治疗，顺便进修学业的。


    她常常来找自己的老师聊天，眼里的忧伤总是不达眼底，聊到情深之处，总是眼含泪光，但倔强的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


    后来常温煦实习快结束，老师有意让常温煦接手这个病人，一来年轻人之间更有话题，二来提高常温煦的实践能力，可自己接手贺远行十多年，仍是没有完全治疗好她。


    “我还记得你以前总是抱着我哭，说你前男友怎么能一声不吭和你提了分手。”常温煦很少和她提起程寻渝，他以为她总是伤心只是因为被负心汉伤害了。


    “那又怎样，那只是姐的过客。”贺远行毫不在意的撩了撩秀发。


    “为什么和你妈妈吵架，是怪她反对你和程寻渝，还是怪她给你安排相亲？”常温煦在脑海反复推测贺远行说过的话。


    贺远行是个很古怪的人，主动给你透露的伤疤并不致命，殇然泪下说的话全是假话，她比谁都谨慎，休想得知她最恐惧的东西。


    “以前我总是对我妈言听计从，她说往东我哪里敢往西。”贺远行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放嘴里：“谁供养我，我就听谁发号施令。”


    “奥，所以你现在有本事了，翅膀硬了。”常温煦抽出她嘴里的烟，嫌恶的丢入垃圾桶。


    “怎样？”贺远行对常温煦扔了她烟的行为敢怒不敢言：“掌握我那么多年人生，还要控制我一辈子吗？”


    “当年一言不发把我赶去国外接受心理治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国外多煎熬啊，异国他乡的。”贺远行说到伤心处，视线移出窗外。


    “我跟你一样啊，异国他乡求学多年。”常温煦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抚开口：“你是我第一个病人，最特别的一个。”


    “哪里特别？”贺远行突然抬头看他，笑眼盈盈。


    “因为你总喜欢被痛苦反复折磨，像受虐狂。”常温煦看到她的笑容凝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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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么，痛苦使人清醒。”贺远行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那你说我妈妈爱我吗？”


    “说来听听。”常温煦听出来贺远行准备说正事了，立马端坐好。


    “她好像可以为全世界开脱，但是不能为我开脱。”贺远行回想起以前。


    2003年4月5日清明节


    “这周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贺母盛了一碗汤给忧忧，例行询问着这周的情况。


    “就那样吧。”忧忧喝着汤，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贺母像一个慈母般，关爱的看着自己的爱女。


    “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生被孤立了，还有人找高年级的小混混去堵她。”忧忧告诉她何欢玉的事打算敷衍了事。


    “啊？那你们梁老师知道吗？”贺母面色担忧：“现在的学生好的不学学坏的，搞校园霸凌。”


    “还是个好学生呢，李向棠，你知道吧。”忧忧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就是年级前二十的优等生。”


    “你不要多管闲事啊，好好读你的书就好了。”贺母连连摇头叹息：“现在的孩子怎么品性这么坏，那个被孤立的同学怎么样了。”


    “我对她小小的施以援手了一下。”忧忧思考了一番，决定隐瞒了下了程寻渝的事。


    “唉，幸好我女儿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贺母对忧忧的做法表达了赞许。

 24. 圈套

    2003年4月6日


    “学校附近前几天开了一家书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程寻渝给忧忧发去短信。


    “算了吧，下午要回学校呢。”


    “我们去逛一圈再回学校。”


    “不了。”


    忧忧回复完便退出了□□，收拾好书包去了学校，程寻渝看到对面久久未回复，只好独自前往书店。


    “寻渝哥，这么巧！”李向棠在书店里看到了闲逛的程寻渝，上去热情的打招呼。


    “向棠，你也来这了啊！”程寻渝见是李向棠，显得有些意外。


    “是呀，我听说这开了个新店，就过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李向棠看到程寻渝手上拿着一个MP3，伸手拿了过来问：“你要买这个MP3吗？”


    “奥，我这不寻思送朋友嘛。”程寻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送给董彦琛的吗？”李向棠将MP3藏在身后，不让程寻渝拿到。


    “给贺远行的，快给我。”程寻渝着急的想拿回MP3。


    “给她的呀。”李向棠怔愣了一瞬，被程寻渝逮住机会，夺了回去。


    “唉，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收我得东西。”程寻渝叹了口气：“我原本约她今天来逛的，她也拒绝我了。”


    “要不我帮你约她出来？”李向棠甜甜一笑：“你俩要是在一起了，一定要第一个谢我！”


    “瞎说什么！”程寻渝耳朵瞬间红了，拿着MP3转身就走。


    “那说好了！今晚你在楼梯口那里等着！”李向棠冲着程寻渝的背影喊道，嘴角勾出得逞的笑容。


    李向棠在楼梯口拦住了何欢玉。


    “今晚晚修结束，把贺远行带去楼梯口。”李向棠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万一她不答应呢…”何欢玉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


    “没有不，只要你干完了这件事，就没人找你麻烦了。”李向棠说完便冷哼着离开了。


    何欢玉与李向棠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搜寻着忧忧的身影，看到忧忧坐在窗边的位置和别人闲聊。


    “远行，我有点事和你说。”何欢玉走了过去，原本同忧忧聊天的同学看到是何欢玉，略有些嫌弃的离开，各做各事。


    “怎么了？”忧忧问道。


    “放学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吗？我还是有点怕他们找我麻烦…”何欢玉将头埋的很低，不敢看忧忧的眼睛。


    “你和梁老师说去。”忧忧冷淡道：“我不想插手这些事。”


    “远行，就这一次。”何欢玉苦涩的看着她，哀求道。


    “帮得了你这一次，帮得了你下一次吗？”忧忧起身离开了座位：“没人可以护你一辈子。”


    不管何欢玉如何卑微哀求，忧忧依然坚定的甩开了她。


    晚修结束，忧忧率先溜出了教室，让何欢玉连人影都逮不住。李向棠给何欢玉使了眼色，随后离开了教室。


    何欢玉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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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忧，只好硬着头皮独自去了楼梯口，程寻渝早已在楼梯口等候多时。


    “怎么是你？”程寻渝看到何欢玉站在自己面前，疑惑的开口。


    “学长？”何欢玉看到是程寻渝，顿时明白了李向棠的用意，急切的说：“学长快走吧，贺远行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程寻渝皱着眉看着她。


    何欢玉也不想卷入这场风波了，想要离开，却被程寻渝拽住，非要她说清楚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梁晓玲出现在二人面前，怒气冲冲。


    程寻渝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松开了拽着的何欢玉的手。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名？拉着我们班的女同学！”梁晓玲严肃的看着程寻渝。


    “程寻渝，老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程寻渝着急的解释道。


    “你是初三的吧，历史最好的那个。”梁晓玲想到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匹配了一圈，见程寻渝点头，严肃表情终于松了下来：“你快回家吧。”


    程寻渝见此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何欢玉在这里挨训。


    “何欢玉，你成绩差就算了，整天不学无术，就不要带坏人家好学生了！”梁晓玲板着脸训斥着何欢玉。


    “老师…不是这样的…”何欢玉欲哭无泪，哪边人她都得罪不起，说出来梁晓玲也不会信她的话。


    最后梁晓玲训斥了她好大一通，才放她回家。

 25. 噩梦

    “你都二十八了！这个年纪谁还要你啊！”贺母婆口苦心的劝说着贺远行：“就像十点菜市场的猪肉一样！降价才能卖出去！”


    “我都说了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贺远行不耐烦的玩着手机，企图无视贺母的催婚。


    “那你以后老了怎么办！谁给你收尸啊！”贺母看起来更来劲了：“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我老了就去死行不行。”贺远行烦躁的站起身：“那以前也是你反对我谈恋爱的，现在又问我怎么不结婚，有意思吗？”


    “你…”贺母瞬间整个人像熄了火，柔声道：“妈这是为了你好，不想看到你以后孤独终老。”


    “每个人都会孤独终老，像我这样的人从来不需要别人站在我身边。”贺远行说完这句话，决绝的离开了。


    贺母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多么乖巧听话的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


    回到自己全款买的小别墅里，有专人定期过来打扫，整洁干净，窗外就能看到大海，这是贺远行的避风港，是她为自己精心编制的牢笼。


    又是一夜噩梦。


    贺远行独自站在教室走廊上，接受着贺母的怒火，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信件变成锋利的武器，恶狠狠的砸在贺远行身上。


    贺远行头埋的很低，尽管看不到同学们的目光，但幻觉和妄想占据了她的头脑，耳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笑声。


    恶在疯狂生长，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贺远行回头看着教室内的人，模糊的，虚幻的，他们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贺远行，惶恐感爬满了全身。


    无措


    一阵尖锐的耳鸣，让贺远行的身心得到短暂的放空。


    如果是梦就打碎


    贺远行爬到栏杆上，望着下面的空地，眩晕感随即而来。


    跳下去，跳下去，笑声越来越大声。


    贺远行放弃了，瑟缩回来，看戏的人们如同瘦长鬼影一般，摇晃，嘲笑，离贺远行越来越近，被黑暗笼罩。


    贺远行猛然睁开眼，只见漆黑一片的房间，背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头疼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2018年5月14日凌晨4点25分


    被噩梦扰得毫无睡意，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月光照着的大海波光粼粼，海浪轻轻拍着岸边的沙滩。


    凌晨6点


    橙光从海平面线上升起，一点点吞噬着灰蓝色天，金光闪烁在海浪上，日出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耀在贺远行的身上。


    打开了手机，一条条消息疯狂的跳出，堆满了信息框。


    绝大部分是贺母发来的信息，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些鸡汤话，贺远行没有回复，继续翻阅着消息，其中一个备注吸引了她的目光——董夫人。


    “小贺啊，我听说了向棠去闹你了，现在别人把她送去了公安局，你能不能帮阿姨把她弄出来。”


    “阿姨也知道这对不起你，都怪我们没有看好她，给你添麻烦了。”


    “你就卖阿姨一个面子，把她保释出来。”


    贺远行不理解，以董家的资本，去公安局捞一个人多么容易。


    “董夫人，以您的资本，捞一个人多简单啊。”


    贺远行回复完便熄灭了手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日出。


    手机屏幕很快亮了，一条条消息弹入。


    “她涉嫌危害科技人员被逮捕了，我迫不得已才豁出这张老脸求你。”


    涉嫌危害科技人员？


    谁是科技人员？


    贺远行愣住了，没有回复董夫人，而是打开了与常温煦的聊天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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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李向棠怎么处置了？”


    得不到对面的回复，贺远行有些焦灼，换上衣服拿了车钥匙，直接开车去了常温煦的公寓。


    照常登记了姓名与行踪，被放行进了公寓区。


    贺远行停靠在常温煦的公寓楼下，坐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早上7点


    “被保安送去了公安局吧。”


    终于等来了常温煦的回复。


    “我在你家楼下。”


    贺远行打开车门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一片公寓环境压根不输于自己的滨海别墅区。


    等了一小会，常温煦亲自下来带她上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又失眠了？”常温煦像是她肚里的蛔虫。


    “你知道李向棠被公安逮捕的罪名是什么吗？”贺远行顶着答案问问题的心思一下被常温煦看穿。


    “你知道还来问我？”常温煦贴心的给她递了一杯水：“还没吃早餐吧，要不要吃一点？”


    “好啊。”贺远行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回答你了啊。”常温煦笑了笑，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贺远行靠在厨房门边看着他煮麦片的样子：“董夫人说她被以危害科技人员逮捕了。”


    “这么严重。”常温煦依旧煮着手里的麦片，毫无特别的反应。


    “难不成你是科技人员？”贺远行开门见山问道。


    “那可太好了！”常温煦微笑着端着煮好的麦片出来，笑眯眯的给她盛了一碗。


    “董夫人让我帮她捞李向棠，我怎么捞？”贺远行吹着勺子里滚烫的麦片。


    “那不捞，她这种人就应该被警察叔叔教育一下。”常温煦仍是笑着，劝她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