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韦恩管家的日常》 第1章前言 ⅹⅹⅹⅹ年ⅹ月ⅹ日，我在英国伦敦大学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在这之后，又先后拒绝了多方的邀请，就在许多人疑惑不解之时，最终选择了成为一名作家，带着相机与纸笔，游览于世界各地。 我的父亲阿尔弗雷德在与我使用电话沟通的时候，就时常用他那英式特有的阴阳怪气讲述这一点。原因便是他一手养大的两个孩子，居然同时都选择了去环游世界，重点是至今为止几年都见不到一面，把他老人家一个人留在哥谭。 我对此的回应是，出去几年都见不到面的是布鲁斯·韦恩。而不是我，您的儿子，克里斯蒂安·潘尼沃斯，您不应该为了在言语上逗弄儿子，而说出忽略事实的话语。 毕竟事实上，我最起码偶尔还是会回去哥谭几趟看望父亲的，那家伙自从一声不吭的离开哥谭，除了偶尔打来的几通电话，竟然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给父亲留下。 阿尔弗雷德就这般说过，在每通电话打来之前，他无时不刻不在担心自己的雇主就此彻底人间蒸发，从而导致他作为对方管家的工资无法结算。 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是父亲的戏言，事实上作为有钱大少爷布鲁斯·韦恩父母死去后的法定监护人，外界的不良媒体曾不仅一次的揣测着，他什么时候会做出倾吞被监护人遗产的举动。 我觉得他们实在多虑了，依布鲁斯现在的失踪频率来看，我想父亲他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做到名正言顺，没有丝毫把柄的拿到遗产了，即使凯恩家族也没办法说什么的那种【笑】。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我的父亲了。 他的名字叫做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一名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同时也是坐落在美国东海岸新泽西州的哥谭市，其中四大家族之一的韦恩家族的管家。 这个四大家族没有任何水分，据说最初的哥谭市便是由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当时这座城市还只是叫做哥谭镇，直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发展成了如今的繁荣之都，同时也是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而据说韦恩家族的历任管家，都是出自我们家，这或许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继承。 不过父亲却曾对我说过一些肺腑之言，他并不干涉我未来选择做什么，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曾因为不服气这样的安排，转而进入了英国的军情六处成为了一名特工。而现在之所以会选择任职这个职位，也只是因为出于他自身的意愿，并不是被强制要求。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他这些年日渐圆润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说自己当过特工究竟是在吹牛还是在说真话？我的未来会像他一样变得圆润和秃顶吗？我该如何拯救拥有这样基因的自己？我…… 开玩笑的，对于我来说，就算遗传基因顽固，秃顶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想要知道原因吗？那么请继续往后看。 至于布鲁斯，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当然，对于我来说，玩伴这个称呼有些牵强，我其实是不太需要玩伴的，同龄孩子玩的游戏对于我来说都太幼稚。我们两个在一起，更多时候年龄还小，性格纯真的对方都在被我逗弄，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少。 或许这就是岁月的魔力。 言归正传，自从八岁那年韦恩夫妇被歹徒枪杀在犯罪巷后，父母死亡的阴影就一直未曾从布鲁斯的心头消除过。 所以对于他人间蒸发的行为我表示并不意外，或许等他找到人生的方向后，自己就包袱款款的回来了。 而且以他拥有多个学位证书的聪明才智，和十一岁时就开始的严酷的体能训练，完全没有那个担心的必要。 即使意外遭遇了恐怖分子，我想他只要说出并证明自己就是哥谭的那个布鲁斯·韦恩，亿万资产的继承人，相信就没有人会伤害这颗摇钱树，而这就是独属于金钱的魔力。 时间流逝，或许是玩伴之间的心有灵犀，就在我和阿尔弗雷德说完这句话的不久后，报纸上就登出了韦恩家族继承人回归哥谭的消息。 与此同时，就停留在隔壁大都会的我，细细的用丝质手帕擦拭着双手，轻巧的将一枚纯黑色的耳钉放入了大衣口袋。 随后，我冷然的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经失去水分，化成干灰被从窗户吹进来风吹散的尸体残骸，转身便离开了这所宾馆的房间，准备回到哥谭。 命运果然还是将我带回了漩涡中心。 第2章时隔几年的见面 韦恩庄园的所在地一片狼藉。 一场大火肆掠过后，到处都是焦黑一片，残留的建筑物轻轻一碰，便全部垮塌，成为一堆焦黑的炭状物，刺鼻的焦糊味经久不散。 克里斯蒂安便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哥谭的。 他看着变成一堆废墟的韦恩庄园，一时之间只觉得无言以对。 虽然以韦恩财团的财力，买下无数座韦恩庄园都不在话下，但韦恩庄园的价值却并不只体现在这一点点无关紧要之处上。 这座古老庄园的历史可以与韦恩家族等同，而韦恩家族存在的时间，可以说和这座笼罩在罪恶与奢华外表下的城市一样久远，它甚至是哥谭市的知名地标之一。 顺带一提，另一座知名地标是韦恩塔，在这座城市里，属于韦恩的痕迹遍布各处。 没想到如今就这样毁于一把大火。 克里斯蒂安内心有些惋惜，但也只有一点点，毕竟亲手放火的是它的主人，要心痛也该由它的主人来心痛，与他这个外人毫不相干。 接着他转过头看了一眼从废墟中一步步走出的庄园主人，对方衣冠楚楚，穿着一身深色的高定西装，白色的钻石袖扣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如今再配合他放的那把大火，和已经变作废墟的庄园…… 好的，一个有钱且无脑的败家子形象活灵活现了。 这或许就是对方所希望的。 任谁也无法从这身皮囊中轻易窥见，对方会是个每到夜晚就会身着奇装异服，在城市的上空飞来飞去，四处行侠仗义的蒙面披风侠。 但我早就知道了答案，虽然这只是个让人心惊的意外，克里斯蒂安想。 “哥谭王子？黑暗骑士？还是蝙蝠侠？我该如何称呼您呢？请问。”他不再去想那些琐碎的事情，转而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调侃起对方。 “哥谭王子”皱了皱眉说：“你知道了？阿弗告诉你的？” 克里斯蒂安当即摇头否认：“不不不，父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从不会去过度侵犯孩子的隐私，当然不可能是他透露给我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布鲁斯·韦恩依旧皱着眉头显得十分严肃，实际上也是如此，克里斯蒂安能够轻易猜到他的身份，那就代表别人也能得知他的身份。 蝙蝠侠是一个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一个不能见光的身份，一份用犯罪的手段实行正义的职业。如果被人知道了身份，那么蝙蝠侠也将彻底死去。 对于初出茅庐的他来说，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暴露了身份，这会让他看起来像个笑话。 更重要的是，他拯救哥谭的计划就此破灭。 克里斯蒂安露出一抹充满风度的微笑，然而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我可以选择保留悬念吗？一个充满神秘感的男人会更受女士们欢迎。” “……” 布鲁斯听到这充满了不正经气息的话，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免得破坏自己的形象。 他讽刺的说道：“见鬼的神秘感，你的冷笑话水平没比阿弗好多少。” “需要我来提醒您一下，我父亲就走在您的身后吗？哥谭的王子殿下。”克里斯蒂安充满善意的提醒。 布鲁斯回过头，就看到他的管家兼实际意义上的养父正站在那里，见他回头看向自己，便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克里斯蒂安的同款微笑。 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真不愧是亲生父子。 他听着克里斯蒂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话语，没等问出真相，就忍不住先开口纠正对方：“你叫我布鲁斯，或者什么都行，别用这个称呼。” 什么王子，媒体用来吸引人眼球的话能是拿来随便用的吗？ “好的，布鲁斯老爷。” 这个称呼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身份来说，使用敬语就是大大的不正常。 布鲁斯忍住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让对方正常一些的冲动，神色更加郑重的再次询问：“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对我很重要。” 晚风静静吹过，带着一丝难闻的焦糊味。 克里斯蒂安本就没想瞒着谁，很多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阳谋。 如此想着，他还是不由侧过了头，做作的长叹了一口气：“唉，真拿您没办法。”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却没再岔开话题，而是坦然的继续说：“我是有自己的渠道，您知道我和您一样曾周游世界，您都学了一身本领，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突然，克里斯蒂安打了个响指，就见“啪”的一声，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将玫瑰递到布鲁斯跟前。 布鲁斯一手接过玫瑰，美丽的花朵极尽妍态，确定不是假花，也没有被挤压掩藏的痕迹。以他的能力都没能看出对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看来这个魔术十分成功。 他内心若有所思，但表面上眉头还是重新聚集到一起，毫不客气的挖苦道：“这就是你学的本领？看起来像是马戏团的魔术。这几年你所谓的周游世界，不会是作为魔术师跟着马戏团循环演出吧？” “我记得从阿弗间接说明你的情况当中，你曾自称是一名作家，现在看来，应该再加上一个前缀——一名不成功的作家。” 男孩子之间的玩闹约等于打闹，话语中“恶意”满满，这属于他们之间特有的“关爱”。同理，很多时候克里斯蒂安也会逮住机会这么挖苦他，布鲁斯才不会留情。 克里斯蒂安垂眸做忧伤状：“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您就这般挖苦我吗？” 布鲁斯“呵”了一声，转过身去，完全不吃他这套：“我说的是实话。” 克里斯蒂安没在说话，直到良久的沉默将布鲁斯唤醒，他心中奇怪，虽然疑心是对方在耍把戏。但还是转回身去看，紧接着就见对面穿着深色大衣，身形瘦削的人站在风口处静静的看着他，眼眸就如同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他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妙的情绪，就看见对面的人忽然神秘一笑，右手心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向他伸了出来。 “那如果是魔法呢？” 随着话语落下，右手展开，一枚种子宛如沉睡般静静的卧在手心。 然而下一秒它就宛如丰收女神德墨忒尔播撒出去的种子般被立刻唤醒，生出了绿色的充满生机的嫩芽，转瞬之间就长出了粗壮的根茎，然后是娇嫩的绿叶，待放的花苞…… 最后，一朵玫瑰花就这般徐徐绽放在了克里斯蒂安的手中。 “……” 即使是蝙蝠侠也没法不震惊，几年时间不见，从小一起长大，原本应该只是个普通人的小伙伴竟成为了魔法师？！ 他诧异的看向小伙伴：“这就是你周游世界学到的东西？” 小伙伴眨了眨眼睛：“毋庸置疑。” 为什么我遇到的就是一个思想十分不可理喻，甚至试图用极端手段毁灭哥谭，害他不得不烧毁庄园的忍者大师？ 布鲁斯忍不住想这不公平，但他还有一个疑问：“你今天和我讲话，为什么总要用敬语？” 这实在是太奇怪，太反常了。 “作为一名管家，面对自己的主人，难道不应该用尊称吗？” 克里斯蒂安一手轻巧的托举着玫瑰花，一脸理所应当的笑着道。 “管家？”布鲁斯惊了，他看着克里斯蒂安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虚假的信息：“你不是不喜欢哥谭这座罪恶之都吗？” 这是对方很小的时候就曾表现出来的一点，布鲁斯没什么不满，毕竟对方连美国人都不是。实话说，就连在哥谭生活了几代的市民都对这座城市有很大的意见。 他一度以为克里斯蒂安会定居在英国，不论是因为什么。 但克里斯蒂安却十分无辜的说：“在外面玩够了，回家继承家族事业又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你不是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吗？！ 布鲁斯的眼中写满了这样的话语。 克里斯蒂安和他对视了几秒，随后果断越过布鲁斯，直接看向他身后一直笑容和蔼看他们说话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对吧？父亲。”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笑呵呵的说。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提前步入安详的晚年生活。” 第3章业余爱好 哥谭的夜空总是阴云密布，就像是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那无形却客观存在的阴霾一般挥之不散。 这里必须相信的一点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几乎没谁会选择在夜晚出门，毕竟谁也不想遭遇不幸。 因为在这座罪恶之都，夜晚是那群偷盗者、流浪汉、瘾君子、□□和罪犯们的天堂，他们无恶不作又穷凶极恶，普通市民随便遇到哪个都是不幸。 当然，在这个资本主义国家，有钱人几乎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包括流浪汉在内的臭虫们进不了富人区，巡逻的警察为此保证。 或许只有在未来，哥谭市内闲的蛋疼总要搞出点事的精神病反派越来越多之后，这条铁律才会被废除。因为精神病们干起坏事来一视同仁，有钱的和没钱的都要死。 驱车穿过罗伯特凯恩大桥，沿途又经过了犯罪巷，他们渐渐来到了繁华地段，一片灯火通明过后，克里斯蒂安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位于城市中心钻石区的韦恩塔。 理所当然的通过刷脸入住，如今的哥谭几乎没有人会不认识这张脸，即使布鲁西宝贝也才刚回到这座城市没多久。 这或许要感谢媒体们争先恐后的宣传，面对活体头条他们的态度比对亲爹都要殷勤。 克里斯蒂安想，明天的报纸必定会被《豪门富二代醉酒后火烧庄园》的类似标题所刷屏。 简直没有悬念。 然而当事人对自己会被描述成什么样的混账败家子没有一丝担忧，态度堪称无动于衷，刚烧完豪宅，此时甚至还在想着夜巡的事情。 “可是您的设备都还留在韦恩庄园的地下，现在估计很难取出……” 现在想要进去蝙蝠洞估计是项艰巨的工程，因为它的上方压着一整座废墟，况且谁也无法保证，里面的物品没有因为上方燃起的大火，继而产生的剧烈高温受到影响。 阿尔弗雷德在提醒着布鲁斯，而克里斯蒂安则在想，刚回到哥谭没多久，对方居然就把那个天然洞穴改成秘密基地了吗？ 不得不说很有行动力。 他没有选择贸然插话，因为他还不了解关于蝙蝠侠出道以来的一切，这方面还是阿尔弗雷德更为清楚。 而对于他来说，很多事物都需要慢慢了解和接触。 布鲁斯用刀叉配合切割着牛排，这是他让人送过来的晚餐，五分熟的牛排口感最佳，一口下去质地韧嫩，鲜美多汁，配菜有蘑菇和焦香的烤土豆，还有一盏香浓的罗宋汤。 按理说应该还会有酒，这算是配套的一餐，但布鲁斯并不饮酒，因为酒精会使蝙蝠侠悍然挥向罪犯的拳头发抖，所以他即使是参加宴会也会选择用姜汁代替。 韦恩家显然没有餐桌上不准说话的习惯，当然，这或许只针对家人。布鲁斯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他吃了一块牛排，又喝了一口汤，一边回应阿尔弗雷德道： “所以我在车上就给卢修斯发了消息，现在装备应该快送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发的消息？！ 克里斯蒂安简直为他的效率和行动力以及夜巡的决心而惊叹，哥谭何德何能拥有蝙蝠侠这样的劳模。 随后他们就等来了韦恩企业的现任总裁兼技术总监——卢修斯·福克斯。 据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为他付出的人，换算到布鲁斯·韦恩这里，他能穿着紧身衣飞来飞去与众多犯罪分子搏斗还没丢掉小命和缺胳膊断腿，或许还要感谢这位福克斯先生默默为他抗下了所有。 例如挪用公款为他制造出各种高科技装备。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总裁挪用公款居然还是董事长吩咐的，目的就是当一个披风斗士，佐罗真应该从电影里跳出来宣布对此事负责。 卢修斯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不，说错了，他的脸本来就是黑的。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他的心情颇为沉重，只能说下班了还被老板指使，实在不是件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 “很高兴看到您还没忘记自己夜晚的身份，听到韦恩庄园被它的主人一把火烧掉的消息，我还以为您终于认识到这份职业的不易。” 卢修斯一边关门一边念叨着，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看在角落里的克里斯蒂安，不由求知的问道：“这位是……？” 克里斯蒂安适时的上前一步，微笑着礼貌的点头示意：“克里斯蒂安·潘尼沃斯，阿尔弗雷德是我的父亲。” 卢修斯恍然：“你刚从英国回来？” 他记得老管家有一个儿子在英国伦敦大学读书。 “不，是从坦桑尼亚西北部的塞伦盖蒂大草原辗转回来的，原本是在那里跟随狮群拍摄。” 克里斯蒂安微笑，他并没有说谎，只是省略了部分真相。至于他后来是不是去了大都会，又在大都会做了什么，自然是不能说的秘密。 “拍摄狮群？我怎么听说你是学医的。” 卢修斯听的纳闷，不禁挠了挠头，这个跨度实在是有点大，伦敦大学有兽医专业吗？ 克里斯蒂安要是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百分百会严肃的纠正没有这回事，但事实是他不知道，所以回答说的谦虚且轻描淡写：“只是业余爱好罢了。” 业余爱好是跟狮群赛跑，真是与众不同的小伙子。 这时停留在一旁，业余爱好是当蒙面披风侠的布鲁斯看不下去了：“停一停，我记得卢修斯是来给我送装备的？装备呢？” 卢修斯和克里斯蒂安同时住嘴，看了用不赞同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蝙蝠侠一眼，这才赶紧开始做正事。 于是接下来卢修斯就将一行人带到了韦恩塔下的一间地下车库内，这个车库从外表看平平无奇，和其他车库没什么两样，但在输入密码打开后，里面却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当然，这不是说装修有多豪华，这里甚至只是临时找的一个放置装备的场所，而是在指里面的装备实在是…… “太酷了。” 布鲁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辆蝙蝠战车，流畅的车型，黑色的车身反射出一股宛如璀璨星空般的光晕，这辆蝙蝠车要比他之前驾驶的初代还要好，他几乎都能想像出开着这辆车风驰电掣的感觉了。 相比之下克里斯蒂安的态度就显得平淡了很多，他对车辆没什么爱好，基本要求就是不脏、不破、能开。至于速度……真到了要比拼速度的时候还是用魔法快点。 老管家自始至终都很淡定。 事不宜迟，接收到了新的装备，布鲁斯立刻就披上蝙蝠战甲，将自己裹成了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带上了爪钩枪、蝙蝠镖、多功能腰带、发信器等，随后便踏上了出发的旅途。 眼见蝙蝠侠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完成了任务的卢修斯也跟着回了家，这时原地只剩下了克里斯蒂安和阿尔弗雷德父子二人。 然后，老管家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放心的将协助蝙蝠侠的任务交给了克里斯蒂安，就这样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说实话，总是熬夜还是太为难年纪大的老人家了，现在儿子就在身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克里斯蒂安：“……” 不一会儿，“啪嗒”一声开关被放下，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从里面关上了车库门，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电脑桌前，黑暗中电子产品散发着带有微弱辐射的光晕照亮着他俊美的面孔。他戴上联络器，将手放在了键盘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中的画面，开始根据蝙蝠侠身上定位器所在的位置为对方传递信息。 第4章夜巡＆梦 “正前方左数第三个小巷，一位女士被一伙地痞流氓围住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克里斯蒂安清冷的声音自通讯器中传出。 正顺着爪钩枪的绳索悄然无息落地的蝙蝠侠动作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而去。随后赶到了现场，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毫不犹豫的就一脚出去，当场就踹翻了好几个，很快就将这群地痞流氓都打的惨叫连连的爬不起来，捆住在了原地。 随后他掀了一下披风，转过身看了眼受害者。 惊魂未定的受害者很显然对于蝙蝠怪的出现接受的不是很良好，即使是对方现身救了他，但明显蝙蝠侠带给人的恐惧程度不下于地痞流氓，甚至更甚。 克里斯蒂安猜测这位女士此时可能在想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类，还是什么实验室研究出的新型灵长类生物。 新出道的蝙蝠侠显然还不曾广泛为哥谭市的民众所知，而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恐惧的。 于是这位女士强行控制着瘫软的双腿扶着墙站了起来，双眼含泪哆哆嗦嗦的说了句“谢谢”，实际上应该也不敢不说，然后就头也不回逃命似的跑了。 对方步伐刚开始还有些滞涩，甚至还踉跄了几下，可是很快就健步如飞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前一刻的影子，仿佛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着她。 纤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 克里斯蒂安充满赞赏的声音随之响起：“看这位女士的表情，布鲁斯老爷，你成为恐惧本身的愿望，显然得到了初步的赞扬。” 有这样一个从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就这点不好，你做点什么即使对方没有现场观摩，但他总能准确猜到你的想法。 蝙蝠侠用喉癌嗓提醒：“不要在通讯器里称呼会暴露身份的话题，可能被监听到。还有，为什么是你？便士一呢？” “便士一？代号吗？嗯，的确是……他的风格。他去休息了，您知道的，熬夜这种事情还是更适合年轻人。”克里斯蒂安沉吟，这次谨慎的用了第三人称，随后转换成了难过中带着一丝低落的声音：“不过您这么问是对我存在什么不满吗？我真是太伤心了。” 蝙蝠侠一边传讯给戈登过来接人，一边再次射出爪钩，抓紧绳索在楼与楼之间飞来飞去，根本不信他那套。 没人比他更了解克里斯蒂安，这家伙从小就性格恶劣，喜欢逗人玩，机智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对方哭过，倒是自己年幼无知的时候曾被弄哭过几次。 他所幸就没搭理理对方的话，只是简短的提醒：“专心工作，不要占用通讯器闲聊。” 另一头的克里斯蒂安紧紧盯着电脑，见再次有罪犯出现，立刻便如对方所愿的开始播报。 “三点钟方向，一伙人正在抢劫。你别飞过了，对，就是有一家还在营业的汉堡店的那条路。” 蝙蝠侠灵活的向右侧路口荡过去，从天而降的落地，顺便还收回了自动伸缩的爪钩，紧接着就一脚踹了出去，连带着砸倒了好几个人。 “蝙蝠侠！” 这伙人可能接触过类似的信息，甚至知道蝙蝠侠的存在，但显然他们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蝙蝠侠的恐怖之处，带着愚蠢的天真，举着棒球棍和撬棍等劣质武器就围了过来，自信满满的以为人多就真的力量大。 他们甚至没有钱来买一把像样的枪，可见都是些不入流的十八线混混。蝙蝠侠夜巡开场就一连遇到两组底层小怪，显然哥谭也不是每天都有BOSS可以刷。 克里斯蒂安内心为他们点蜡默哀，随后离开座位，抓紧时间为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又因为没时间也没工具和材料现磨，所以他只能向现实妥协，选择喝速溶的。 等到他端着一杯对他来说气味诡异的咖啡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战斗已然结束了，过程甚至都不到两分钟。 那些人连最基本的格斗都不懂，打架就只靠蛮力和乱舞，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 “呼……” 克里斯蒂安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一边喝了一口，随后快速敲动键盘调整路线图，继续为对方播报。 之后蝙蝠侠陆续又解决了一起持枪入室抢劫案，和入室盗窃儿童案。 是的，这不是笑话，经过询问，对方不得不坦白自己是想把孩子偷出去卖，早几天就踩好点了，这家人就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听力不是很好的老妇人，正是最好的目标。 蝙蝠侠于是将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最后再次交给了哥谭警局。 这期间孩子和老人都在熟睡当中，甚至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到了后半夜快天亮，克里斯蒂安突然提起了一个话题： “我想我也应该取一个方便称呼的代号，你觉得Mr·Nbdy（译为：无名氏)怎么样？” 蝙蝠侠对此的评价是：“平平无奇。” 我又不像你骨子里总有那么点中二在，克里斯蒂安没有说出这句吐槽，转而讲了个地狱笑话：“我觉得还不错，最起码很隐秘，就像大街上叫一句杰克十个人有八个会回头。而你想找一个和Mr·Nbdy这个名字类似的人，就只有在警察局的停尸房里或许能找到，然而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躺着，根本不会回应你。” （在美国，无名女尸会被称呼Jane De/译为简·多伊。无名男尸则是Jhnny De/译为约翰·多伊。也是对于不知姓名之人的代称，与无名氏的意思类似。） 蝙蝠侠无语：“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说完，继续向着黑暗的城市深处行去。 · 这是一个梦。 他清醒的意识到。 克里斯蒂安不常做梦，盖因魔法师的梦都是带有一定预言倾向的。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做的第一个梦，还是在伦敦读书的时候，而那致使他改变了原本对未来的人生规划，总体来说不是什么美梦。 顺带一提，他原本是想留任伦敦大学担任讲师来着。 然而这一次的梦却颇为诡异，也同样有趣，更让他困惑。 梦里的景象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般朦胧不清，却还能清晰的分辨出这里是哥谭，大概因为这种独特的哥特式建筑只有哥谭才会有。 克里斯蒂安站在韦恩庄园前的喷泉边，身后是城堡般气派的房屋，身前是逐级而下的石梯，周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 可是天空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却仿佛凝成了实质，欲择人而噬般虎视眈眈的俯视着他，俯视着整个世界。 周围本应没有人存在，然而这时克里斯蒂安却突然听到了布鲁斯在叫他的声音，他并不意外，因为梦境很多时候都没有逻辑，即使是猪在天上飞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种情况下想要解梦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因为即使是最顶级的魔法师也不一定就能将梦境世界研究透彻。 他循着声音转过身去，就看到布鲁斯正抱着一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三个，除了大人外全都看不清脸。 “克里斯！” 布鲁斯伸手向他打着招呼，铅蓝色的眼睛莫名带着几分缱绻的看着他，然后抓起一个孩子就向他展示了起来：“看！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快叫爸爸！” 显然后一句话是对孩子们说的。 克里斯蒂安：“……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孩子，谁给你生的？” 布鲁斯笑道：“这几个都是我收养的，只有他是亲生的。”说着，他指了指最矮的那个。 克里斯蒂安看了看，男孩们的脸还是空白一片，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看出黑发蓝眼的。这种情况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部恐怖片了，特效都省了。 然而克里斯蒂安什么没见过，他无动于衷。 这时，布鲁斯又说道：“这些多吗？你看那边，那些都是我的蝙蝠崽。” 说着，他指向石梯外的方向。 克里斯蒂安还没来得及吐槽蝙蝠崽这个称呼，或者询问对方是不是中了什么病毒。便听到了身后仿佛传来了大军出境的声音，他疑惑不解的回过头去，然后就双眼呆滞的看到了极具震撼的一幕—— 那竟是数百个孩子，其中有男有女，长相无一不精致，此时正一边张开双臂，一边对他叫着爸爸，乘着千军万马之势呼啸涌来！ ——那些都是我的蝙蝠崽。 这样的话语此时在克里斯蒂安耳边不断回荡着。 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布鲁斯你真的没有脑子进水的去捐精吗？ 克里斯蒂安想躲，但躲不开，于是他想要立刻清醒过来，但还没等他做出行动，一股拉力就将他拖出了梦境。 “砰！” 一片白光闪过，东西落地的声音豁然将他惊醒。 “呼呼……” 克里斯蒂安一手捂住脸，粗重的呼吸声布满了昏暗的房间，随着呼吸声渐渐平复，一片静谧过后，他伸手捡起了掉落在床下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 六点零五分。 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当即便放下手机，穿着白色的睡袍光着脚下地，来到了窗边，伸手一拉，打开了窗帘。顿时，属于清晨的阳光纷纷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房间各处，为他带来温暖，驱散黑暗。 克里斯蒂安缓了一会儿，沉思了半晌还是没弄明白这个梦到底是想告诉他什么，总不能布鲁斯真的去捐精了吧？毕竟那么多孩子怎么可能生的过来，睡再多女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愿意给他生孩子。 但是问题又来了，哪个富豪会傻到离谱的去捐精，真不怕每天都有数百个女人来抱着孩子要抚养费，要求分遗产吗？ 或许后面场景的意思并不是这个，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克里斯蒂安沉思。 不过布鲁斯未来会有很多孩子这点倒是很有可能，或许不久后他们就会遇到？克里斯蒂安想着梦里对方说的收养，突然间灵性直觉一动的想。 至于对方中间还有一句“也是你的孩子”直接就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开玩笑，他的性取向可是具有知性美的女士，怎么可能和布鲁斯一个两百磅的大男人搞到一起。 看着那满身的肌肉，他怎么压的下去。 而且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亲热的时候，小时候对方的黑历史难道不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找存在感吗？ 克里斯蒂安成功说服了自己，随后便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以蝙蝠侠的作息时间，对方最起码得中午才能起的了床，在这个时间段，大可以去做些不方便被知道的事情。 他将一枚纯黑色的耳钉直接戴到了右耳上，针体径直穿过了光洁白皙的耳垂，却没有一丝鲜血渗出。 第5章儿童之家 出门的过程不可描述，反正等到克里斯蒂安下午一点零八分再次回到韦恩塔最顶层的高级公寓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坐在落地窗前的黑色办公座椅上，正聚精会神的用电脑查看着什么，灵活的手指不断飞速打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昏迷在床上了。” 克里斯蒂安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却发现原本以为差不多该醒的人，睡到现在还没有醒，于是就又出了一趟门，调查了一些事情。 说真的，一个睡眠欲望从来没有充足过的人，实在无法切身理解某些人类的赖床行为。 布鲁斯沉稳的坐在那里，对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我中午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出门，对了，你出门是去做什么了？” 克里斯蒂安将手上拿了一路的报纸放到桌上：“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说着，他走到另一面靠近电脑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昨天晚上那个偷盗儿童的男人。 他头发极短，宽阔的前额深深刻印着三道痕迹，眉毛稀疏，瞳仁靠上眼白较多的眼睛，即使隔着一张照片也散发着浓郁的颓废气息。嘴角下拉，颌骨较宽，外加长着一只鹰钩鼻，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三十岁上下，看起来就十分不好相处，不像是好人。 事实上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克里斯蒂安看向布鲁斯：“你现在查他，是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线索吗？” 布鲁斯也抬起眼看着他：“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昨天我可是审问过他，虽然他几乎全程都在装傻，直到最后才肯老实听话。” 说着，他解开衬衫领口处和手腕处略紧的扣子，解放了自己。他的衣服都跟着被烧了，这件并不是量体定做的衣服，显然有些不合身了。 随后他将电脑屏幕转向了克里斯蒂安。 上面记录着一连串的身份信息。 “汉斯·科尔，现年三十二岁，B型血。出生在哥谭市的伯利莱区，母亲丽莎·科尔是一名纺织厂工人，父亲布莱克·科尔在钢厂工作。十七年前因为一起意外事故，布莱克的右手臂整只被绞进了机器里，后因为现场人员的疏忽，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在这之后，丽莎·科尔悲痛欲绝患上了肺部疾病，最严重的时候不得不辞职在家休养，于是当时正在上高中的汉斯·科尔只好辍学打工来补贴家用。” “几年后，丽莎·科尔病逝，汉斯·科尔成为了一名洗车工人，后来娶了一个名叫安娜·卡莫拉的女人为妻，渡过了一段还算幸福的时光。” “然而一年后，在便利店工作的安娜·卡莫拉下班时意外卷入了□□火拼，不幸中弹身亡，连带着这位女士的肚子里还不到三个月的宝宝也一同死去。” “安葬好妻子后，心灰意冷的汉斯·科尔开始自暴自弃，并迅速染上了酒瘾和毒瘾，很快就花光了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于是，就有了昨天晚上的故事。” 念完了电脑上查到的这些部分资料，布鲁斯·韦恩陷入沉思：“我不解的是，汉斯·科尔为什么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依靠拐卖儿童来获取利益？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这一定都是有原因的。” “从资料上来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且从未真正踏入过世界的黑暗面，即使偷来孩子，他又哪儿来的渠道贩卖？或者说，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有这么一个渠道？” 汉斯·科尔并不是需要注意的主要目标，蝙蝠侠想要查出的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未知的人口交易市场，又或是团伙。 完整听完全程的克里斯蒂安不禁感慨：“老爷，如果哪一天你失手被哥谭警方抓捕，被起诉的罪名中没有侵犯他人名誉权和隐私权这一条，我必定会赞赏您毁灭证据的手法实在高明。” “如果哪一天我被抓了，你就是从犯，要住在我隔壁。”布鲁斯不甘示弱的说。 克里斯蒂安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坐牢的。住隔壁？想多了。 他笑了笑：“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布鲁斯：“暂时没有，需要继续从汉斯的身边逐一排查，我一会儿就出门。” 他说着，就想要让阿尔弗雷德再为他准备一些用来做伪装的工具，他之前的那个化妆箱很显然随着韦恩庄园一起化为乌有了。 却在这时，克里斯蒂安沉吟道：“不用了，趁你还在休息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去查过了。” 布鲁斯动作一顿：“看起来你已经有了确切的收获。”这家伙动作真快，也真沉得住气，直到现在才说。 “不如说来听听？” 克里斯蒂安做犹豫状：“可以是可以，不过……” 说着，他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周围，示意道：“您难道就让我站在这里说吗？这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话题。实话说，这看起来多少有些像在罚站了。” 靠在座椅上的布鲁斯无奈叹了口气：“你哪里像个管家……” 说着他就要把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唯一一张座椅让出来。 “不必了。” 克里斯蒂安适时的出声拦住了他，随后伸出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只见一张一模一样的座椅出现在放置电脑的桌子前，与布鲁斯·韦恩正面相对。 于是布鲁斯只好又坐了回去，一边低声嘟囔着：“好吧，魔法……”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这次可以说了吗？告诉我你没有要再喝杯咖啡润润喉的想法。”他说。 克里斯蒂安弯腰坐下，双手交叉，放置于交叠的膝盖上，微笑着说：“一般情况下，其实我更喜欢红茶。” 布鲁斯摇摇头：“英国人……” 克里斯蒂安没有在意他的吐槽，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们都知道，现实并不是刑侦剧，还要和罪犯玩心理战才能知道真相。想要知道线索无非是那几个方法，搜寻，排查，只要把目标的生平翻个底朝天总能得到一些想要的。” 布鲁斯点点头，表示认同，原本他就想这么做。 所以你在说我会因为侵犯他人隐私进监狱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把人查了一遍吗？ 克里斯蒂安不知道对面那张无波无澜的面下都流淌着什么想法，如果知道……好吧，知道他也不会怎么样。 他只是继续说道：“汉斯·科尔的身上既然暂且查不出什么，那就从他身边的人逐一排查，于是我先调查了包括他父母、妻子、邻居、同事在内的一些人，最终在他的妻子身上发现了疑点。” 说着，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这仿佛鼓点般敲击在人心头的声音，让气氛成功悬疑了起来。 “他的妻子是被收养的一名孤儿，原本出自威廉姆斯儿童之家。” 威廉姆斯儿童之家。 布鲁斯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回到哥谭这段时间，他一直有心想要建立一个慈善机构，所以对于哥谭这方面的人物都有过一些了解。 这是一家做的很大的孤儿院，在整个新泽西州都有一定名声，坐落在哥谭上东城靠南的位置，院长玛格丽特·威廉姆斯被称为“是所有孤儿的母亲”，享誉盛名。 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有些猫腻。 “这家孤儿院有疑点？” “疑点很大，我查到十年前曾兴起过一场流感，这家孤儿院上报说只死了几个，然而实际上在这场风波中彻底消失的孩子足有上百个。” 布鲁斯听着，眉毛缓缓聚集到了一处，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他想了想道：“这么说，这家孤儿院背后做着贩卖儿童的买卖？” “不止，我猜测或许还有拉皮条，你知道的，在这座城市，行走在人间的恶魔不在少数。” 布鲁斯面色沉凝，眼中隐隐透着怒色，显然这件事的恶劣程度惹怒了他，毕竟被残害的都只是些孩子。 同时，他也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玛格丽特·威廉姆斯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背后肯定不乏某些资本或是官员的支持。 这件事的难点很显然不在查清真相方面，他们甚至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关键是怎么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和愿意冒着风险上庭作证的证人。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该如何让这些恶魔得到公正的审判。 否则即使将玛格丽特的恶行公之于众，将她送上法庭，她也很有可能在监狱里度假般的过几个月就毫发无损的出来。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这些还都只是对于现有情报的推测，随着事件的细节一一查明，或许还有新的转折。 “需要我出手吗？如果用魔法的话，能够轻易将所有事情都解决，我虽然不过是个新手魔法师，但使用催眠的手法，做到让他们自行认罪还是可以的。” 这时克里斯蒂安微笑着说。 虽然他个人更加倾向于将那些人渣都挂腊肉，把尸体吊在孤儿院的门口，再放出这些人作恶的证据。这样不仅做到真相大白，同时也解决了问题的根源，那就是制造问题的人。 只是他知道布鲁斯不会认同这种做法，他如果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对方只会极度警惕他。 他一直都知道布鲁斯对于他出去几年就突然学会了魔法这件事抱有疑虑，呵呵，这是个多疑的家伙，虽然他的演技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要轻易透露出自己会魔法这件事……只能说假如选择隐瞒的话，他平时想要使用魔法的时候难免束手束脚，很不习惯。对于他来说，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况且他也不在意隐不隐藏的问题，只要对方不会到处去说就好。 这时，布鲁斯也思考出了章程，他自然而然的无视掉了克里斯蒂安的话，明显不采纳他的意见。只是拿起了对方带回来的报纸，指着右下角的一整框说： “后天有一场慈善晚会，我之前放出过想要插足慈善领域的意思，我想他们必定会邀请我的，我需要先在明面上接触一下这位玛格丽特女士。” “私底下呢？”克里斯蒂安看他。 “我今晚会去那边看看。” 布鲁斯韦恩说道，思考着到了晚上该如何行动，却无意间扫视到了报纸上的头条和另外一条消息。 头条毫无疑问的报道着他昨天“醉酒”后火烧韦恩庄园的壮举，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在另外一角的另外一条消息上。 《ⅹⅹ公司起诉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称其在犯罪现场使用该公司生产的产品是在毁坏公司形象，并深切的影响了产品销量，后续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布鲁斯：“……” 布鲁斯：“？” 克里斯蒂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露出了一个笑容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稻草人在犯罪的时候无意间波及到了这家公司的高管吧。我记得有这件事。” “他可能认为不在同一座城市，稻草人够不到他，所以才会如此……” 他斟酌了一番用词，最终点了点头说：“……嗯，勇敢。” 第6章准备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没人在意稻草人怎么样，人们只在意自己。 不过布鲁斯·韦恩虽然有说要等到晚上再潜入威廉姆斯孤儿院一探究竟，但面对这种事情，他到底不是个能够拖延等待的人，毕竟这代表着浪费时间。 在和克里斯蒂安结束这场谈话之后，他靠坐在黑色的皮椅上，皱着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现在就乔装改扮去看一看，可以以收养人的身份，以一个明面的角度观察，可是…… 想到这里，他抬脚走到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低头看了眼在韦恩塔下守株待兔，争相想要采访他的记者们。 虽然这群人没有熙熙攘攘的堵在大门口，而是隐藏在建筑物后，预备着等他出来就一拥而上，但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群扛着摄像机和拿着话筒鬼鬼祟祟的人真的格外明显，布鲁斯甚至都没有费心去找。 好吧，不得不说，这就是他之前说晚上再办事的，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现在韦恩塔下的各个出口都有人在把守，不乔装一下就出门，他一定会陷进人群的漩涡里面，不被扒掉一层皮都出不来。 然而他现在手里还没有化妆的工具，叫阿尔弗雷德去准备某方面来说也非常“危险”，因为老管家曾多次和他一起出席在公众场合，这些记者绝对知道对方在他这里深得信任，且有料可挖。 也就是说，即使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出门也会被围堵，那群嗅觉敏锐的鬣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采访到新闻的机会的。 可是除了阿尔弗雷德以外，他并不放心别人来帮他办事，总不能让卢修斯去做。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自己，虽然对方现在就在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工作。但卢修斯已经够可怜了，最近显而易见的头发掉的更多了，还是不要麻烦他这种小事吧。 只是如果不能尝试和平的办法的话，那他可能就需要把门口蹲守的人打晕，或者走地下通道出去了。 布鲁斯·韦恩沉思，旋即摇了摇头，一瞬间便暂且否决了这两个办法。 这就有些离谱了，事情还远没到那种程度，这样对比之下，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急了，甚至不出门也不是不可以。 空荡的公寓房间内，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板的声音不断响起。此刻窗外澄澈的阳光也透过窗户照射到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他突然想起了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办事。 布鲁斯·韦恩豁然睁开眼睛。 他怎么就把他给忘了，是还没习惯使唤对方的原因吗？克里斯蒂安不是正好合适么，他才刚刚回到哥谭，媒体们对他还不熟悉，肯定不会注意到他。 虽然这个几年不见就莫名学会了魔法，明明不适合伺候人，却还选择应聘成为服务业人士的好友身上有很多还没有解开的疑点，但以布鲁斯对他的了解程度，克里斯蒂安不可能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 所以…… 他动作利落的按键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 接到传唤的克里斯蒂安来到了新任雇主的房间，伸出手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在得到“进来”的许可后，他拧动门把手推开了房门，抬脚走了进去，随后又反手将其关上。 接着，他移动视线，看向布鲁斯问道：“请问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估计还是想现在就亲自去看看那家孤儿院到底有多腐败吧。 已经看过的克里斯蒂安对于这个答案了然于心，他知道布鲁斯更相信也更认同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无关乎信任问题，只是他做事的准则。所以无论如何对方一定会亲自出马，把那家孤儿院查个底朝天。 布鲁斯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正拿着一只黑色中性笔似乎在书写着什么，一边对克里斯蒂安说：“克里斯，我需要你帮助我去买一些做面部伪装需要用到的物品，最好还要有一套普通的西装，以及配套的礼帽。” 多半是因为门口蹲守的人吧，不然他大概会自己去准备这些东西，毕竟他和阿尔弗雷德都对伪装这门学问涉及不深，准备起来难免会有疏忽和不足。 克里斯蒂安身姿挺直的站在那里，思绪周转一圈后似笑非笑的看他：“您是出不去了吗？” 这显而易见是对雇主现状的调侃。 布鲁斯叹了口气，放下笔直接扔给了他一张纸。 轻盈的纸张原本应该如同羽毛一般飘荡着落地，然而此刻在他的手里却仿佛化做一支利箭一般，“嗖”的一声，极速且锋锐的径直投射而来。 这几乎只是瞬间发生的事。 克里斯蒂安半点没有被利器“攻击”的自觉，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伸出手，在纸张的尖端与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瞬间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薄薄的纸张。 与此同时，布鲁斯带着一丝自嘲般笑意的话语也随之赶到了他的耳边：“我想这种时候你就不用嘲笑我了。” 有些时候名声也代表着负累。 克里斯蒂安只是随口说一句，此时谈及到工作他也少见的正经了起来，不再调戏老朋友，而是琢磨着怎样将事情办妥。 嗯，为雇主服务就是他的工作。 他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清单，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果然不是他这种外行人能懂的。粉底、遮瑕、高光之类的还能理解，依靠化妆改变面部轮廓嘛，但是里面写着的硅原胶之类的东西这是干嘛的？捏假脸用的吗？ 这其中还有假发，和散装毛发，以及胶水等等…… 看着看着克里斯蒂安内心不禁感叹起人类还真是聪明，虽然麻瓜们不会使用魔法，并且多数也没这个天赋。但他们却会聪明的使用各种道具，以此来达成尽可能的效果，虽然耗费时间精力，很多细节上也比不过魔法，不过到底凭着自己的能力做事还是值得人敬佩。 克里斯蒂安很快看完，将清单折起来放进胸前的大衣口袋里，对着坐在那里的雇主韦恩先生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随后他便走出了房门，一步步走向电梯，在经过短暂的等待后，乘坐着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一楼，接着穿过大厅，就这样来到了大门口。 可能是把他当成了韦恩塔里的员工，隐藏在街道各处随时准备冲出来的记者们并没有异动。 他们蹲守的目标是布鲁斯·韦恩，实在不行他的管家也不是不可以，而在他们眼里克里斯蒂安只是个长的很帅，但不认识，没有一丝采访价值的陌生人，当然不会是个人从韦恩塔的大楼走出来他们就急不可耐的采访。 这是大多数记者们的想法。 然而哥谭日报的著名记者兼摄影师维姬·维尔看着克里斯蒂安清瘦却不瘦弱的身材，俊美而多情的脸庞，此时却有了一个不同的想法。 记者们从早上开始就在这里蹲守，然而直到下午，布鲁斯·韦恩都在放他们的鸽子。 虽然对于记者来说为了采访到新闻这都是常事，但再蹲下去也不一定就会有收获。因为说不准韦恩为了避免被长枪短炮的堵截，想等这件事情的热度下去了再出现在公众眼前呢。 但他们依然要坚守在这里，这无关乎职业素养，只是上司要求的罢了。 至于当事人被他们堵的不敢出门这件事。记者们当然不会为此感到抱歉，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混口饭吃。 哥谭的风气就是如此，夹缝求生的都是还固执的抱有一丝善念的人。 所以大新闻没有，有点边角料也是好的，总不能空手而归。况且这个员工长的这么好，观众们就算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多少也会贡献出一份销量。 于是维姬·维尔出现在了克里斯蒂安的面前，并说出了第一句开场白。 “这位先生，你是韦恩集团的员工吗？” 被拦住的克里斯蒂安先是不自觉的抬起了一只手做警戒状，听到了对方的话语后，眼神略带冷漠的审视了面前的金发女郎一眼，随后自然而然的放下了那只手。 当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克里斯蒂安还以为有人袭击，差点条件反射的将来人的双手卸掉，让其失去行动力。但就在惨案将要发生的前一秒，他看着对方抗在身上的摄像头，突然就意识到了真相，于是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等到问题一出，他沉思了一秒，韦恩集团的董事长是布鲁斯，他现在又受雇于对方，那么…… “算是吧。” 他漫不经心的说。 维姬·维尔提问：“那请问你工作这段时间，现在最大的期望是什么？” 克里斯蒂安沉吟：“我想结束采访，上司交给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 维姬·维尔笑容僵硬了一瞬，举着话筒的手也不禁停顿了一下，随后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撩了撩头发继续进行进一步的采访，只是这次省去了不必要的流程，直接问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话题： “你对你们老板火烧豪宅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不，我没有什么看法，那毕竟是他的房子。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的老板能够将对于美女的热情，分一些到对自己身体的爱惜上，不要辛劳了一整夜，白天还想着玩扮演。” 克里斯蒂安说的都是真话，蝙蝠侠的的确确辛劳了一夜，现在也确实在吩咐他去买“扮演”用的道具。 然而这些话听进其他人的耳朵里代表的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听到关键词出没，维姬·维尔的眼睛亮了一下，笑容瞬间热情了几分，乘胜追击的举近了话筒：“麻烦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克里斯蒂安却马上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指向了对方的身后：“你看那边。” 维姬·维尔疑惑的回头，然而却只看到了平常的街道，她迅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回过头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跑的这么快？” 她有些不甘心，不过想到这次的采访也不是没有价值，便释然了，准备赶快回到报社，抢在所有人之前把这则头条发布出去。 女人很快离开，时间流逝，不久后，提着一只硕大的手提箱的克里斯蒂安便走入了韦恩塔的大楼，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礼帽，阴影几乎覆盖了半张脸的男人走了出来。 人们见他的长相平平无奇，便都纷纷不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 第7章无题 这是一个还算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下午，连带着衬托的整个哥谭都“光明”了起来。 这座城市的白天看起来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光鲜亮丽，当然，不包括所有，因为没人知道恐怖分子会不会也觉得这样不错的天气适合大干一笔，充盈自己的钱包。 不过即使这座城市是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却也丝毫不影响他发达的贸易，因此每时每刻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投机者企图在这里找到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毕竟犯罪率再高也只是之一，而不是之最，况且其他城市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也或许，这就是日后世界各地的超级英雄数量越发泛滥的原因之一也说不准。 有一句话叫做有需求就有市场。 这同样也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坐落在上东城的威廉姆斯儿童之家不仅是哥谭市最大的孤儿院，甚至在整个新泽西州都有一定的名声。 因为这所儿童之家是这个州最大的收养机构，除了哥谭市的总院之外，在其他城市也分别设有分院，同时受到政府保护。设施和制度都相对完善，所以想要领养孩子的家庭也更愿意选择这样一个机构。 这天下午，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排排坐在教室里，一同跟随站在台前的老师唱着儿歌，这是美国的一首经典童谣，唱的是农场里的动物，歌词简单而充满童趣。 Thethe farm g m m m。 M m m，m m m。 Thethe farm g m m m。 All day lng。 The pigs n the farm g ink ink ink。* ……… “看啊，孩子们多可爱。” “的确，看到这些孩子纯真的笑脸，我仿佛心灵都接受了来自教堂神父的洗礼。” “呵呵，我想很快您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使了，如果您愿意的话。” “……” 教室敞开的门口处，一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在和工作人员寒暄着。 中年男人一边听着耳边的话语不断点头，一边视线深刻的扫过每一个孩子。表面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这群孤儿们没有被苛待的痕迹，当然，如果这么明显的话，玛丽格特·威廉姆斯任职期间也不可能将这所孤儿院做大到这种程度。 黑暗与腐朽很多时候都掩藏在看似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 他想着，视线最终长久的停留在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拥有一双琥珀色眼睛的，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 怯懦、胆小、缺乏安全感且隐隐有自闭倾向。 对心理学同样有研究的中年男人，不，蝙蝠侠暗自分析着。 他心里若有所思的琢磨着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问工作人员：“可以帮我介绍一下那个孩子吗？” 说着，他伸出手指向琥珀色眼睛的男孩。 工作人员顺着方向看去就是一愣，随后为难的说道：“我们无法隐瞒您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会写进资料里的。这个孩子叫做瑞格，曾经被收养过一次，但因为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斗殴，就又被领养家庭送回了这里。” “不过我们认为孩子之所以会做出这种行为，还是我们没有尽到引导的责任，瑞格本身还是有希望成为一个好孩子的，您确定要选择他吗？” 对方这么说却不一定真就如此认为，更多的可能只是一句漂亮话罢了，毕竟孤儿院要做的就是努力把孩子当做商品推销出去，不可能去说这个孩子没救。 况且从这个孩子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看，在有过被弃养的前提下，也许这家本就可疑的孤儿院待他并不好。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后续还待验证。 布鲁斯·韦恩刻意做出犹豫的样子，随后说道：“我还是希望能和这个孩子当面谈谈。” “好的，请稍等，您真是个充满善心的人。”工作人员笑着说，随后走进教室，先是和老师请示了一下，随后将那个名叫瑞格的男孩带了出来。 “你可要好好表现，小家伙。”工作人员说着抚摸了一下瑞格的头顶，随后男孩低下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 如果布鲁斯没有看错，在工作人员的手抚上男孩的头顶的那一瞬，这个孩子略带恐惧的，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 当然，这并不明显，不然谁来都能看出问题，也就是他足够敏锐，又是心理学大师才能看出这一点。 很好，有多了一个足以证明结论的疑点。他眯了眯眼，在自己的心中又记下了一记。 克里斯蒂安的调查还是相对准确的。 他看着身前的孩子，蹲下身说道：“不要怕，孩子，和我说说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布鲁斯开始不动声色的套话。 …… 另一边。 在布鲁斯·韦恩平安出门后，克里斯蒂安没有跟去，而是开始与自己的父亲一起为晚餐做准备。 首先是头菜，一般都是准备个开胃酒和小吃什么的。 但由于布鲁斯·韦恩并不饮酒，克里斯蒂安眼睁睁看着阿尔弗雷德固执的为雇主准备了一杯该死的健康的牛奶。 “……” 好吧，即使老管家已经算是退休了，但这个家仍旧谁也反抗不了他，况且一直在反抗人类生存规律，昼伏夜出的蝙蝠侠的确应该注意保养了，免得和人打架的时候因为缺钙导致的骨质疏松而骨折。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说到这里，或许不得不提起一件事。 因为许多富豪家庭一般都会把管家当做家人或者心腹看待，他们很多都会将年老的管家继续留在身边，或为其照顾后半生。 所以现如今阿尔弗雷德仍旧作为长辈留在韦恩家。 他们准备好牛奶。 如果按照高级餐厅的上菜规律，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一道餐前小吃，以及摆盘精美，但分量可怜的冷菜和一小盅汤品，最后还应该有一名小提琴手，在一旁演奏一首高雅的乐曲。 但这是在家里，虽然还是有必要保持一些属于富豪的体面，实际上没那么多规矩，于是他们就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部分。 克里斯蒂安会演奏小提琴，但他是不可能做这种愚蠢的事情的。 今天的主食的是牛角包，又叫可颂，阿尔弗雷德一边将面粉、糖、酵母、牛奶和黄油等混合，揉成光滑的面团后，盖上保鲜膜放在角落里醒发，一边准备起了作为今晚主菜的烤罗非鱼。 这种鱼类少刺且肉质鲜美，蛋白质含量高，是在餐桌上极受欢迎的一种鱼类。 假如是在华国，这条可怜的鱼的做法可能会有红烧、清蒸等等很多。但在美国，多数人更喜欢用烤箱来烤，这是他们更习惯的吃法，如果换成其他做法，可能一时还不一定能够接受的了。 这边阿尔弗雷德手持凶器，动作利落，且丝毫不带怜悯的处理着新鲜到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另一边，克里斯蒂安在准备着作为今晚甜品的草莓慕斯蛋糕。 这种奶冻式的蛋糕相比奶油蛋糕更多了几分细腻，口感入口即化，是一种极受欢迎的高级甜品。 饼干碎加黄油搅匀，铺在蛋糕容器里做底，再准备一份热牛奶加入琼脂搅拌至融化，打发好奶油，再准备一份奶酪加糖搅匀，之后依次加入之前准备好的牛奶液和奶油搅拌，随后倒入容器，放进切好的草莓，最后送至冰箱冷藏。 就在克里斯蒂安制作甜品，阿尔弗雷德在另一边看着面前处理好的鱼，开始准备动用刀具切割的时候，他们的雇主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了，并一把推开了厨房的门。 “您怎么来了这里，难不成是要帮忙吗？” 克里斯蒂安说着，头都没转，手下动作不停，继续淡定的准备着餐点。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肯定那将是一场灾难，所以我想老爷应该是想吃新鲜的。”说着，阿尔弗雷德将一条死不瞑目的鱼拎了起来。 这条鱼毫无疑问的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但是时不时仍旧抽动的身体，却在无声的证明着……它真的很新鲜。 “……” 布鲁斯·韦恩和那只仿佛在“瞪视”着他的鱼眼对视了一瞬，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随后自然而然的挪开视线：“不，我只是找不到人才想起你们应该在这里。” “那么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克里斯蒂安说。 “安排？”他沉思了一下，不禁想到门口蹲守的那些记者，顿时正色道：“我记得我有说过让人把我名下的另一座庄园打扫出来来着？不如今晚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搬过去吧。” 虽然布鲁西宝贝从不畏惧媒体，但这未免还是让人头疼了些。 “如您所愿，但在这之前您应该先用餐，晚餐已经快做好了。” 阿尔弗雷德一边说，一边将腌制好的鱼推进烤箱。 …… 吃完晚饭后，当天晚上他们就搬进了新的庄园，因为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离开的极为潇洒。 事后唯一麻烦的就是卢修斯放置在韦恩塔下车库里的装备，很多东西都不方便搬运，特别里面还有一辆蝙蝠车，这可不是能让人看见出现在布鲁斯·韦恩手上的东西。 但这还难不倒拥有钞能力的蝙蝠侠。 他直接用箱子将其密封起来，不让人看到里面具体装了什么东西，最后再由克里斯蒂安亲自监督，找大车来拖走。 幸好新家里有地下室，藏起来还算方便，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大概就是隔壁不远处的德雷克一家，可不能让他们发现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个秘密。 新庄园就这一点不好，居然还有邻居这种生物存在。 蝙蝠侠有些微词，对于韦恩庄园的重建也就更加急迫了。 当天夜晚降临，蝙蝠侠再次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威廉姆斯儿童之家，准备以一个不一样的角度来探寻这里秘密。 白天的时候他只是以预备收养人的身份，来询问了那里的孩子一些话，好以此来确认一些事情。 至于后续当然是没有了，美国的收养程序复杂，不仅要提供身体数据，财产信息以及家庭信息。甚至还要接受FBI的调查，确定没有犯罪历史，一个临时性的假身份怎么可能经得起查，蝙蝠侠傻了才会那么做。 然而就在他躲开了所有人，悄无声息的准备潜入孤儿院的档案室里寻找犯罪证据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发现却令他惊诧愤怒起来。 多年以后，当他再次回忆起这场几乎牵连了哥谭大半个上流社会的案件，仍旧能回想起那时对于恶人颠倒黑白，和法官当庭包庇的愤怒。 以及，克里斯蒂安用不知是怜悯还是担忧的眼神，所说出的那句话： 这世上本就没有正义，不是都是上位者的施舍与安抚的手段罢了。 第8章所谓“孤儿” 可能会有人觉得，经营一所孤儿院不是个能够获取足够利益的好主意，与其干这个不如去找其他的办法获取钱财。 因为在很多不了解的人的印象里，电影中描述的孤儿院，主角在里面的生活总是透漏着那么一丝拮据，这显得孤儿院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能够捞到油水的地方。 但实际上在这个国家，想要领养一个孩子也是要花费许多钱财的，尤其是在准备国际领养的时候，最多的时候大约需要准备30000刀。 这份花销的主要费用，主要有三点： 一是咨询费，主要用于领养家庭咨询领养机构，以便选择合心意的孩子； 二是家庭调研费，需要请专业人士来到领养家庭，调查对方究竟是否符合领养标准，这属于有必要的固定程序； 三是律师费，追求独立收养的人需要支付律师费，但不限于这点，因为几乎所有养父母都会聘请律师帮助他们完成收养，这会让他们避免日后可能会产生的很多问题。 但除去这三点之外，还有可能需要支付孩子生母的医疗费用，这大概算是一定预定？这个国家孩子还没出生时，就已经有了养父母准备领养的这种事情，其实还真算不上少。 这里面还有其他大大小小可能需要的费用，有时甚至还需要支付差旅费，这是针对国际领养必要进行的调查工作。 而根据调研，很多美国人都喜欢收养华国儿童，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其中隐藏的阴私明白的人当然心照不宣。总的来说，国际领养并不算少数。 反正除去真心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的领养家庭以外，对于别有用心想要靠□□领取政府补贴的人来说，虽然前期可能需要付出多一些的钱财，但事后他们绝对不亏，不然在这个国家，这种事情也不会屡见不鲜。 对于领养机构来说，以上提到的这些点，他们能够从其中榨取到的油水绝对不匪。 而对于“买家”和“卖家”来说，这是双赢的局面，然而谁都不会在意“货物”究竟会如何做想。 从这一点上讲，玛格丽特·威廉姆斯就绝对算不上一个好院长。在她任职期间，非法获利取得的钱财甚至可能高达一百多万美元！ 根据档案室内的部分资料，以及针对玛格丽特的的私人调查，蝙蝠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用微型照相机将重要的证据全部记录下来，随后将资料一一复原，精确到纸张叠加的顺序都没有出错，随后关上了保险柜，再将上面的数字调回到最初，避免被人看出端倪。 此时昏暗的室内仅有的光亮便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院内种植着一颗枫树，风吹过，投射到屋内地面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哑而稚嫩的呜咽声。 蝙蝠侠豁然推开门，动作迅速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在他离开后，门也悄无声息的被合上。 他侧着身，在走廊处一步一步的向那道呜咽声传来的房间走去。视线上移，便看到门上贴着的英文——这里是盥洗室。 虽然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但他没有急于推开门进去一探究竟，这样可能会被人发现，如果只是被当做潜进来的小贼倒还好，但他穿的这身衣服显然不可能被猜测是前者。 所以，蝙蝠侠果断选择趴门缝。 虽然蝙蝠侠做这种事有点掉位格，但这种办法确实很实用，他一边警惕着有人发现，一边移动视线。如果盥洗室里的人是在里面独立的单间厕所里，那他就会视情况直接进去。 在迅速判断出可以进入后，蝙蝠侠立刻便走了进去，随后立刻将目标精准锁定在了吗靠近里面的第二扇门内。 卫生间的顶部是空了一大片的，这倒是方便了他。 蝙蝠侠悄悄从顶部探出头，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男性护工正背对着他，将要对他白天见到的那个名叫瑞格的男孩实行猥亵。 “……” 蝙蝠侠直接将这个人渣弄晕了过去，随后看向了那个孩子：“我可以帮你报警。” 鉴于自己这身装扮足够吓坏小孩，他决定主动表露一下善意，避免瑞格在抬头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尖叫出来，然后吸引来大批人。 这招的确有些用处，对方在看到他时明显被吓了一跳，但随后听到他说的话，便冷静了下来，紧抿着嘴的说道：“没用的，即使处理了这名护工，最终我还是会回到这里，甚至会因为报警的事变的更惨。” “怎么说？”之前就和这个孩子有过交谈的蝙蝠侠追问。 白天的时候因为有其他人在一边看着的原因，他其实没能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能从话语，肢体语言，以及精神状态上判断出这个孩子可能遭到了不好的对待，现在有机会当然要问个清楚。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摧毁这座孤儿院吗？”瑞格抗拒提到这些事，他穿好衣服，踢了一脚倒在一边的护工，看着现在门口的一团黑漆漆，语气不是很好的说。 蝙蝠侠冷静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去做。” “……” 男孩没有说话。 蝙蝠侠见他没有接着抗拒，开始继续问：“这个护工也对其他孩子做过这种事情吗？为什么没有人管？” “……不，他们只对特定的孩子苛刻，例如我这种被领养家庭退回来过，或者长的不是很好的孩子。院长知道这件，但她从来不管，有时……有时她甚至自己也会这么做。” 作为院长都做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人管。 蝙蝠侠想到。 “他们对外说是我打架的缘故，但实际上那个收养我的人有暴力倾向，我身上的伤并不是和人打架导致的，后来还是邻居报了警，才把我解救出来，但警察最后又把我重新退回了这所地狱。” “我的养父不承认做了这件事，于是就和院长串通了这样的口供，就是说我打架。” “我想院长大概是因为不希望孤儿院没有认真做好核实工作，导致把我交给了拥有暴力倾向的领养人这件事被传出去吧？毕竟这会给孤儿院带来影响。” 说完，瑞格勉强笑了一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如果你真的是什么蝙蝠精，我恳请你使用你的法力，把他的这段记忆删除，不然他醒来之后肯定会找我的麻烦。” 蝙蝠侠沉默：“……我可以带你走。” 他是真的动了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无法坐视这个孩子继续留在这里受罪，但这么做带来的后果又随之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他该怎么把瑞格带出去？ 伪造一个足够真实的身份领养对方？先不说伪造身份需要花费的时间，领养也是需要很多时间的，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都足够他把玛格丽特送上审判庭了。 或许他可以走不那么正规的方式，伪造一个有钱的身份，多花一点钱将瑞格带出孤儿院，相信这所孤儿院应该不会拒绝钱。 蝙蝠侠思量着。 至于还有其他需要拯救的孩子，蝙蝠侠目前实在顾不了太多，最快的解救方法其实就是解决玛格丽特。他只是因为瑞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且需要帮助，才选择帮助了对方。 男孩闻言睁大了眼睛。 随后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蝙蝠侠的注视下，渐渐变得湿润…… …… “您是想收养这个孩子，还是想要等这件事情过去，再为他寻找一个合适的家庭安置？” 幽暗的地下室内，克里斯蒂安端来一份茶点，来到在电脑前正努力“噼里啪啦”的布鲁斯身旁，询问着他。 “不，我会为他寻找真正的家人。”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异想天开，孤儿之所以被称之为孤儿，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亲人，又怎么可能找到亲人呢？ 但克里斯蒂安听到他说的话却没有嘲讽，他知道布鲁斯不会信口雌黄，于是便静静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果然，布鲁斯没有让人失望，又是一阵噼里啪啦过后，他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克里斯蒂安。 “你还记得汉斯·科尔吗？” 顿时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克里斯蒂安挑眉：“当然记得，我们之所以会查出威廉姆斯儿童之家，就是因为这位科尔先生提供了线索。” 布鲁斯将电脑屏幕朝向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身高达到了一米八，站着看实在不怎么方便，于是便微微倾身靠近。 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离的很近，克里斯蒂安的脸尚且看不出什么，但布鲁斯·韦恩却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克里斯蒂安没有察觉，看着电脑一页页点过去，只见上面有许多报案记录，具体分别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个小镇，父母短暂出门在外后，孩子独自在家失踪，而有些孩子只是个婴儿。 还有出去上学的孩子，在上学路上失踪等等。 这些孩子时至今日都没能被他们的父母寻找到。 然而随后与昨晚蝙蝠侠潜入孤儿院获取的资料经过对比，这些离奇失踪的孩子却几乎都能在威廉姆斯儿童之家的登记记录里找到。 这似乎与汉斯·科尔的所作所为吻合。 玛格丽特依靠孤儿院做生意，手上没有孤儿了，所以便把那些家庭健全的孩子变成孤儿。 这是一个极为合理的猜测。 而最让人不寒而栗的也是接下来的这一份资料，是两个被认定为孤儿的，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某个日期由警察送进了玛格丽特的孤儿院。 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张寻人启事，寻人的是孩子的父母，称自己有嘱咐过他们不能出门，但孩子还是在家里失踪了，失踪的日期与警察把两个孩子送进孤儿院的日期且为同一天。 这份资料过后，随后附上的便是两张照片，与前一页警察送进孤儿院的两个孩子的相似程度近乎百分之百。 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至于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所以很显然玛格丽特是与警察串通拐走了这些孩子。 克里斯蒂安很快就看到了底，布鲁斯查出来的不多，但这已经是他努力了十几个小时的结果了。盖因绝大多数被拐的孩子，为了避免被亲生父母找到，都被玛格丽特在名字和出生日期以及记录上做了手脚，很多时隔多年的，即使如今网络发达也不是很好查到。 “那么您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布鲁斯·韦恩揉了揉太阳穴，以此来缓解一直没睡的疲惫，叹了口气说道：“尽量搜集证据，然后交给戈登立案调查。” 克里斯蒂安半是开玩笑的说：“您就不怕警局里有玛格丽特的人将这件事压下来吗？” “那就让他们压不了。” 布鲁斯说着，看了眼他端来的茶点：“你怎么做了和昨天一样的甜品？”又是慕斯蛋糕，对方可不是会连着重复做同一道甜品的人。 “不，这其实是隔壁的邻居送来的。”克里斯蒂安重新站直了身体 布鲁斯疑惑：“他们为什么要送这个来？” 克里斯蒂安闻言看了他一眼：“我的老爷，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过邻居，从而使你忘记了这部分社交礼仪吗？” “我们作为新搬过来的，怎么说也应该主动去打个招呼，不能当做人家不存在。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做了一个黑森林蛋糕，以您的名字去拜访了一下。” 为雇主管理宅院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以及处理邻里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在管家的职权范围之内的。 克里斯蒂安继续说：“所以德雷克家便送来了回礼，不过说起来，他们家的孩子还挺可爱的，似乎刚上学不久。” 布鲁斯·韦恩摇摇头，没有在意邻居的孩子可不可爱的问题，见管家处理的很好便不再去管。而是专心想起了该如何尽快搜集更多证据，好让孤儿院里的孩子得到解救。 而且…… 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玛格丽特的信息，他皱了皱眉。 这时，刚要离开的克里斯蒂安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再次走到布鲁斯面前，从手里拿出了一张请柬：“刚才一直在讨论案子，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你不是说明天有玛格丽特出席的那场慈善晚会肯定会邀请你吗？他们的确在今天送来了请柬。” 布鲁斯伸手接过了请柬。 第9章管家的一天 管家是一个需要起的很早，休息的比任何人都要晚的工作。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散落，管家便开始做第一件事，熨烫报纸，这是为了将报纸中的油墨去掉，好不至于主人在报纸时弄脏手。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管家便要开始一天的服务，先是进入主人的卧室，为其送上早餐，期间将熨烫好的报纸放在托盘上，等待主人，最后再轻轻把窗帘拉开。 早餐结束之后，要服侍主人穿衣，衣服必须提前熨烫好，不可以有褶皱。 在这之后，如果主人要出门，管家需要提醒主人这一天的活动安排，确保不会让主人遗漏。 当然，管家最大的作用还是体现在统领府上的人事上，以及在主人要举办宴会的时候做好详尽的计划，布置场地，准备好酒水餐点，以及照顾每一个客人的情绪，不得怠慢。 总之，几乎主人日常中的所有事务都需要管家来一手安排，算的上是一个繁忙的工作，就连休假都需要提前做好安排，以免自己不在的时候为主人的生活带来不便…… 然而这却和韦恩家以及这一任的管家没有半点关系。 不好意思，放错了！重来。 在韦恩家，管家的工作模式就大不相同了，克里斯蒂安的父亲便日常“抱怨”他的职业素养在这个还住不满一只手人数的庄园里全无用武之地。 克里斯蒂安对此：“……” 说起作为管家的职业素养，他已然逝去的祖父贾维斯大概是不缺的，毕竟是受过相关方面的专业培训。 然而阿尔弗雷德一个半路出家的特工，这个职业素养到底是指灵活使用枪械或者开飞机和其他，还是真正的正经管家方面就不好说了。 当然，克里斯蒂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职业素养应该全点满在法师这个职业上，这个脱离现实的结果比上一辈还要离谱。也不知他的祖父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该如何做想。 总之，拥有一个甚至能赖床到下午的主人，以及除了管家之外，没有一个多余仆人的庄园，即使再能干的下属，发挥的余地也着实不多。 不，也不是不多，因为没有其他仆人，原本只需要做到统筹工作的管家甚至还要兼职厨师和原本属于女仆的工作。知道这件事的同行怕是要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天，因为韦恩先生的日程安排就只有晚上七点三十分才会举行的慈善晚会，所以便没有人将他从可爱的被窝里面拖出来，任由这个缺乏睡眠的夜行生物睡了个够。 从前的韦恩家没有除了管家以外的工作人员，如今的韦恩家也并不适合拥有仆人，因为这对于一个拥有秘密的主人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所以一直以来偌大的整个庄园的打扫工作都是由定期前来的家政人员包揽，毕竟这实在是单凭管家一个人难以全部做完的工作量。 从前阿尔弗雷德是这么干的。但自从换了克里斯蒂安，他只需要打一个响指，灰尘和污渍就会自觉的把自己处理掉，时间甚至还用不到一分钟。 这边克里斯蒂安打完响指，刚准备好早餐，不对，午餐？也不对，下午茶？更不对。反正就是一顿饭，就看到韦恩先生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下了楼梯。 他将座位拉开，坐了下来。 随后自然而然的拿起餐具开始填饱肚子。 做完这些之后，鉴于天色还早，布鲁斯·韦恩继续做起了漫长而枯燥的调查工作，克里斯蒂安和阿尔弗雷德偶尔也会帮他。直到临近慈善晚会举行的时间，克里斯蒂安叫他，这才回过神来，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克里斯蒂安也需要一起随行，这个过程中不仅要起到司机的作用，还需要跟在身边随叫随到的提供服务。到时候到场的会有很多处于同一阶级的富豪，身边没有随侍的人未免有失体面。 他们驱车来到了举办晚会的会场门外，这时距离七点三十分只剩了一分钟，外面停满了车辆，此时已经没什么人。 这是布鲁斯自己要求的，踩点或许不够礼貌，但是够草包，而后者才是他想要的。 到了门口，还没等克里斯蒂安代为出示请柬，门卫便认出了来人，这也没什么奇怪，哥谭有几个人会不认识作为哥谭首富的布鲁斯·韦恩？ 两人拜别点头哈腰的门卫，一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厅，入目的就是一片纸醉金迷的场景，而他们也没能低调多久，哥谭首富这张闪闪发亮的脸到哪里都无法叫人忽略，几乎所有人都立时看了过来。 其中一些女星嫩模更是热情，假如能够攀上这位首富，明天的头条上一定会有她们的身影。 作为首富身边跟着的唯一一个人，克里斯蒂安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广泛关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过来，探究的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克里斯蒂安依旧无动于衷。 多大点事。 “布鲁斯，这位是……” 说话间一位叫做黛拉的拔得头筹的女星看着克里斯蒂安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在她的眼中，这位跟在布鲁斯·韦恩身后的男士气质出众，举止有度，长相更是不错，只是她从未在任何宴会上听说过与他类似的人。 布鲁斯闻言介绍道：“我忘记了向你介绍，他叫克里斯蒂安，是我新一任的管家。” 克里斯蒂安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轻轻点头致意：“黛拉小姐。” 容貌颇具攻击性，性格却恰恰相反的女人不禁说道：“哦，他可真有风度，是英国人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多数富豪都会选择一位英式管家。” 管家这个职业起源于法国，但将其进行了严格规范的却是更加讲究礼仪的英国宫廷，并在这之后逐渐成为了行业标杆。 因此拥有一位英式管家就代表着生活有品味，所以很多富豪更愿意请一位英国人来担任自己的私人管家。 同时，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英国人的老派举止和美国人的一些习性大不相同，或许就是这样的特点才让黛拉一语中的。 “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你……”说话间黛拉尴尬一笑，挽着布鲁斯的手臂，摇曳生姿的向着宴会中心走去：“你知道今天的报纸都说了什么吗？他们说你刚烧完豪宅就去乱搞，甚至还有心情玩角色扮演。” 布鲁斯不禁沉默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毕竟采访现场就在韦恩塔的大楼下，他想调监控就是分分钟的事。 他身后的克里斯蒂安听到这里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很难说他当初说那些的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如今这个局面。 忍住瞪视对方的冲动，布鲁斯看着女人幽默的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从渔民打捞鱼的数量多少，都能联想到明年会不会发生地震海啸，媒体就靠这个吃饭不是吗？”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没错……”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宴会的中央，布鲁斯上去与主办人热情的来了一个拥抱，接下来便开始了与来往的宾客寒暄。 此时距离韦恩庄园被烧也不过只间隔了一天时间，当时布鲁斯·韦恩口出狂言赶走宾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些老牌世家贵族便忍不住冷嘲热讽。 但可惜，“草包花花公子”对此并不在意，看起来甚至没听懂那些过于拐弯抹角的话语，美女环绕潇洒依旧。 但蝙蝠侠是不会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的，他就是想要亲眼见一见玛格丽特·威廉姆斯，要说这种行为有什么用？那就只能说，这会让他对于玛格丽特有一个较为直观的了解，而非根据冰冷的资料那般片面，能够帮助他在一些时候做出有效的判断。 克里斯蒂安知道他的想法，在偌大的会场中不动声色的巡视了一圈，找到人后便偷偷戳了一下对方的腰窝。 “人在那边。” 他指了一个方向。 布鲁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便自然而然端着一杯香槟朝着目标走去，率先打起照顾：“玛格丽特女士。” 表面年龄接近五十岁左右，斑白的发丝雍容典雅的盘在一起，这位院长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穿戴不是特别昂贵，但正是符合她的身份。 只看样貌，大概没人能想象出这副“慈眉善目”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恶魔。 玛格丽特虽然年迈，在社交场上很少出现，但还不至于认不出这张脸，她对于布鲁斯·韦恩的到来很是惊讶，不知道对方找她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礼貌的问好。 “你好，韦恩先生，你看起来比传闻中还要亮眼。” 布鲁斯将手中的香槟递给对方：“不用客气，听说您经营着一家孤儿院？” 玛格丽特伸手接过香槟：“怎么？韦恩先生有意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吗？” 她看着布鲁斯，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布鲁斯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自己生长于这里，却还没来得及为这座城市做些什么，而我一直认为孩子们这个国家的未来……” “我也如此认为，所以呢？”玛格丽特开始想象到对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了，她听说这位顶级富豪一直想要进军慈善行业。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还真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布鲁斯没有再继续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我有意想要为您的孤儿院捐款，不知女士意下如何？” 玛格丽特笑的眼角眯出了数条纹路：“……刚刚他们都说您傲慢无礼，我想他们言过其实了，您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孩子们也会感激您的。” 天知道这才是玛格丽特和对方见到的第一面，但没关系，只要是给她送钱，那就是好人。 “我一直如此，只能说他们对我还不够了解。” 布鲁斯如此说道，这时克里斯蒂安从旁适时的为他递上了一杯“香槟”，他伸手接过，这时一旁的玛格丽特也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香槟。 两只杯子就这样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 慈善晚会举办的时间并不太长。 回程的时候，克里斯蒂安一边驾驶车辆回程，一边说：“您为何要为她的孤儿院捐款呢？假如将玛格丽特的恶行昭告天下，把她送上审判庭，那么她的孤儿院也肯定会在不久后倒闭，毕竟人们会下意识的排斥这个‘罪巢’。” 街道的夜色从车窗划过，布鲁斯看着这座城市美丽却暗藏着罪恶的夜景，神情淡然：“玛格丽特·威廉姆斯的背后毫无疑问有权贵在支持，假如就这样将资料交给戈登，很可能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毕竟戈登只是副警长，他的上面不一定每个都干净。” “所以？” “所以要用布鲁斯·韦恩的热度将这件事高高架起——我才刚回到哥谭不久，媒体们对我的态度显然还处于热恋期。捐款这件事只要传出去，短时间内必定会受到广泛关注，后续只要冒出一点丑闻，媒体们肯定不会放过机会，宣扬的满天下皆知。” “这样他们就算想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也不可能，因为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民众绝对不会答应。” 克里斯蒂安啧啧称赞：“您真是足智多谋。” 布鲁斯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记得你会蠢笨到甚至需要我来解释这么简单的问题？” 依旧是那座罗伯特凯恩大桥，穿过它后就快到了现居的那座庄园，克里斯蒂安低声笑了一下说：“听说让主人觉得自己很聪明，也是作为管家应该做到的服务？” 布鲁斯被这句主人叫的一阵不自在：“我本来就足够聪明。” “您说的对……” 轿车在夜幕下逐渐远去。 第10章决定 果不其然，隔天布鲁斯·韦恩有意捐款的消息就被消息灵通的媒体一纸刊登到了头条上，不过一同上头条的还有某知名女星与某首富把臂同游的消息。当然，很可能买了通稿的后者并不重要。 没过多久，布鲁斯·韦恩便将那个他以其他身份领养出来的孩子送回了对方的父母身边，这也是他这些天来努力的成果。 对方的家乡并不在哥谭，而是在同一个州的另一座城市，蝙蝠侠直接带着孩子找上了门。 让人欣慰的是，瑞格父母从未放弃过寻找，在见到孩子后，就不禁喜极而泣的拥抱住了瑞格。这个很小的时候就被从父母身边偷走的孩子开始并不太适应，但很快就沉浸在了有亲生父母在身边的幸福当中。 他和他的父母都很感激蝙蝠侠。 似乎一些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天，蝙蝠侠将所有尽可能查到的资料和收集的证据全部交给了戈登。 “她怎么敢做这种事？无论如何这些苦难都不应该加注到孩子身上。”戈登看完后是这么说的。 美国一向对儿童足够重视，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老警官也不禁对此感到震惊，没想到外界颇受赞誉的玛格丽特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借着孤儿院的外壳，做起了拐卖儿童的勾当，简直不可饶恕。 说着戈登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 话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人又没了。 面对蝙蝠侠的转身没，戈登警长只能选择忧郁的吸完剩下的最后一口烟，接着将烟头摁灭，随后捧着一大摞资料转身离开，准备先把玛格丽特抓捕归案。 夜风徐徐吹过，如果这是一场电影的话，或许这个时候就到了反派出来刷存在感的时机了。 玛格丽特没有让观众失望。 就在蝙蝠侠将资料交给戈登的这一晚，玛格丽特也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原本应该被不知名的富豪当做玩物收养走的瑞格居然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 这件事是她一位驻守在那一片地区，专门为她拐走孩子的手下传来的，当初就是对方偷走的瑞格，所以才会这么快意识到这件事。 只是他告诉玛格丽特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亲子失散多年后团聚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瑞格被偷走时也只是个还在长牙期的孩子，不可能记得是谁偷走了他。 但玛格丽特却迅速意识到了不对，事实上做亏心事的人总会对与之相关的事物极为敏感。 当初那个富豪拒绝了家庭调研，想要尽快把孩子带走，她当时只以为是有钱人的怪癖，看在钱多的份上就同意了。现在看来对方说不准就是来对付她的，不然那个孩子怎么会就这样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玛格丽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斩草除根，要不然说不准哪天这家人就要作为审判她的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她下定决心，举起电话就要通知人去做，但随后那边的人却告诉她，这家人就在最近两天搬走了，暂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与此同时，她在警局的线人也紧急传来了另一个消息，瞬间让她彻底失了方寸。 警局的人似乎是从蝙蝠侠那里得到了她的罪证，现在正在赶来抓捕她的路上！ “砰！” 电话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玛格丽特深呼吸了几口气，几十年的岁月流逝给予她的心理素质，使她迅速镇定下来，无论如何，她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将罪证抹除。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场流感带走的数百名孩子，当时她并没有在意，集中处理动静又太大，实在不方便，于是就将尸骨掩埋在了位于哥谭郊区的一处地方。 她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哥谭的每一寸土地以及河流里面，这些地方死的不明不白的多了，也没见有人来管，有人来捞，但如今为了避免让她坐牢，只有趁现在就全部处理干净。 对！还有这所孤儿院！ 玛格丽特想到，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她的罪证，有些孩子并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但有些孩子被撸来的时候却已经记事了，清楚的知道自己离开家的过程，这些人到时候都会成为她的罪证。 还有档案室的保险柜里的资料，当初死了那么多孩子的时候她就想过要销毁，但由于很多都混在一起，不好整理，她又不放心其他人来做，怕被人逮到把柄威胁，于是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全部都处理掉！不！一把火烧掉！ 她瞬间做下了某种决定。 与此同时，当她有了动作的这一瞬间，一直有密切监视着她的蝙蝠侠也有了动作。 第11章所谓救人 哥谭警局的人来了，哥谭警局的人又走了，因为他们没能在玛格丽特·威廉姆斯的的别墅中找到对方的身影。 此时已经是夜晚，按理来说对方肯定会在家里，然而此时却没了人，只有桌上放着的咖啡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似乎无声的在向着人们诉说着什么。 没人知道玛格丽特究竟是得到了消息后逃走，还是碰巧就今天不在家。但戈登并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询问了周边邻居的证词，确定了玛格丽特离开的具体时间范围就在他们赶来之前，又查询了她的通话记录后。 很显然对方是在不久前接到了一通未知来电传来的消息，又接连向几个不知名的人打了电话，随后便匆匆离开的。 “该死的！” 戈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沉默的吐出一串白烟，然后狠狠的把抽完的烟头扔到了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确信了是有人在内部通风报信。 所以说二五仔这种存在带给同事的职场体验当真是糟糕至极，尤其是在你无法从各路二五仔中准确的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一个的时候。 戈登果断准备带人前往玛格丽特的孤儿院。 恰在这时，哥谭警局传来了消息。 玛格丽特正在赶往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似乎准备乘坐飞机逃离！ 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 这座机场位于偏僻的郊区，想要从市中心赶到那里，乘坐车辆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快去机场！”戈登只得更改了原本的行程，选择赶往机场抓捕犯人。 “是。”一行人动作利落的上了警车，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紧随而来的是汽车启动的声音，随后几辆车很快就在夜幕中渐行渐远，只剩下红蓝色的车灯依旧显眼。 …… 时间回到蝙蝠侠发现玛格丽特有了行动的时候。 因为和这位女士有过短暂的交流，以及大量情报上的了解，蝙蝠侠清楚的知道对方是个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人，假如得知消息，在这之后必定会采取一系列行动。 说到这里，倒不是蝙蝠侠和戈登不想隐瞒住这场关于玛格丽特·威廉姆斯的行动，在对方得知消息之前就把人抓住。 只是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毕竟警局还不是戈登的一言堂，所以只能是蝙蝠侠辛苦一些，暗中密切关注着玛格丽特，直到协助戈登将人抓捕归案。 只要开始审理这起案件，依照玛格丽特任职以来二十多年贪污到的金额，以及案件本身的恶劣程度，即使到时候有人因为种种原因还是选择包庇她，这件事也肯定不会善了。 只是到时候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而现在的主要目的则是顺利完成这场抓捕行动。 玛格丽特在电话中究竟说了什么内容没人知道，对方这点倒是很谨慎，即使是蝙蝠侠也不知道她究竟和人说了什么。于是只好依靠提前安装在对方车辆上的定位，以及入侵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密切监视对方的行动。 直到玛格丽特叫了许多打手，驱车径直来到了哥谭市的郊区，蝙蝠侠才终于看懂了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她很聪明的没有选择潜逃，毕竟就算她能在短时间内离开哥谭，却也离不开整个美国，她的人脉或许可以帮助她减轻量刑，但范围绝不会超过整个新泽西州。 所以她准备来销毁证据。 拐卖儿童和其他事情或许还有狡辩的余地，但这数百具孩童的尸骨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未来必定会作为审判她的确凿证据。 “她想要毁灭证据，我必须在警局的人赶到之前阻止她。”蝙蝠侠抓起一袭披风就披在了身上，立刻就要准备离开。 今晚的蝙蝠侠少见的没有去夜巡，大概因为无论多么辛劳，偌大的哥谭也总有他管不到的地方，抢劫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相比之下，把小事都放一放，解决眼下要案才是最为重要的。 克里斯蒂安在一旁为他递上装备，并妥善的帮他穿戴在身上：“需要我帮忙吗？” 他说着，语调平静，像是在问一件再平平无奇不过的事情。 蝙蝠侠微微侧过头：“你可以吗？” 克里斯蒂安轻笑：“您完全可以试着多信任你的管家一些，我不会把做不到的事情硬揽到自己身上。” 黑暗的地下室中，仅有各种电子产品散发出的光束照亮着这里，蝙蝠侠看着克里斯蒂安，随后给出了命令。 “Mr·Nbdy，你留在这里随时监控动向，必要时采取行动。” “遵命。” …… 哥谭的夜晚一如既往的阴沉，乌云将天空遮挡的一片晦暗，惨淡的月光俯视着这片寂静之地。幽深的森林中，树叶紧随风动，哗哗作响，繁茂的枝叶间，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来人，就那般静静的注视着。 一段苍老的女声凭空响起。 “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玛格丽特左右巡视了两眼，没有因为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而产生什么恐惧之情，或许是因为她早已过了那个年纪，随后一双平静的眼睛看向了跟在她身后的其中一名打手。 被问到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眉尾处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眼里隐约透着一丝凶恶之气，此时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当年就是我一个人一次次的把那些尸体运都到这里来的，总共有多少我直到现在都记得，又怎么可能会记错？” 说着，男人将视线转移到身前的女人身上，话语中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怎么？您现在才想起要处理这些东西，是因为东窗事发了吗？我早就说了，您应该再谨慎一些，最好找个火葬场把尸体都火化掉。” 玛格丽特冷嗤：“你懂什么？” 当年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然而十年前她的势力远没有达到可以让知情的外人安静闭嘴的程度，那个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甚至想以此来敲诈她。 当然，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哥谭河里又多了一具尸体。 “当年我也有叫你将尸体烧掉，可是你没有照做。”玛格丽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讪讪一笑：“你让我晚上一个人到这种荒郊野岭，我能把尸体埋了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放火？万一把野兽引过来怎么办？” “呵。”玛格丽特懒得继续争论这种问题，只是抱着手臂站到了一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动作快点。 男人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而是招呼起人，从车辆的后备箱中取出铁铲，开始挖掘尸骨。 他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所有尸骨一一挖出，随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汽油，准备一把火烧干净。 “啪！” 打火机被点燃，就在男人刚要把打火机扔到已经浇上汽油的尸骨上之时，一阵汽车发动的引擎声阻断了他们的动作。 原先还淡定的抱臂站在那里的玛格丽特瞬间惊觉，厉声叫喊道：“快放火！” 然而还是晚了，只听黑夜中一阵破空声响起，瞬间男人手中的打火机就被击飞了出去，落入黑暗中的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犹如猛兽一般，动作迅猛的豁然冲了过来。 “蝙蝠侠！” 有人惊惶的破口而出，领头的男人紧接着便意识到蝙蝠侠的出现必定是来破坏他们的计划的，假如真被对方得逞，他们这些帮助玛格丽特犯案的人也一定逃不过牢狱之灾。 于是他立刻拿出了藏在大衣里的枪，发疯似的对还愣在那里的手下狂喊：“快！开枪杀了他！还愣着干什么！” 几名手下瞬间反应过来，拿出枪就准备射击那道属于蝙蝠侠的黑影，然而还没等他们做出这个举动，下一秒，变故陡生。 “啪！” 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随即他们为了方便挖掘尸骨而架起的灯泡就被打碎。 瞬间，现场变得漆黑一片。 没人比蝙蝠这种生物更能在黑暗之中如鱼得水。 不过转瞬之间就有人接连被蝙蝠侠在黑暗中击倒在地，刹那间就没了动静。 男人咬着牙紧张的盯着周围，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紧握着手.枪，似乎这样就能给予他多一点的安全感。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蝙蝠侠就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随后就被一股巨力按倒在了地上，再没有反抗的可能。 紧接着，他手中的枪被收缴了去，一阵低沉沙哑的嗓音随之在他耳边响起： “杀了谁？” 男人惊恐摇头，但随后就被打晕了过去。 蝙蝠侠将他扔在那里，随后看向了一直站在角落里，自始至终都很淡定的玛格丽特。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沙哑着嗓音道。 “我有什么想说的？”玛格丽特反问，随后笑出了声：“我想说，你中计了，我已经将我最大的罪证销毁。” “你不如猜一猜，我指的是什么？” 蝙蝠侠抿唇，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个单词：“孤儿院。” 玛格丽特·威廉姆斯忍不住一阵愉悦的笑了起来，她说：“恭喜你，你答对了，但是很可惜，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已经晚了，我的人早就去孤儿院销毁了罪证，顺便还放了一把火。” “你现在赶去，或许还能闻到烤肉的香气。” 如果那些打手都还醒着，相信每个人都会为对方的这番形容感到不寒而栗，即使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蝙蝠侠却无动于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怕到时候你的罪证又多一条吗？” “谁能证明是我做的？”玛格丽特冷哼，如果这个时候有光的话，大概能看到，她的表情就仿佛恶魔一样冷酷。 蝙蝠侠没有回答她。 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人，随后开口道： “你真的不准备赶回去吗？我听说过你，一个试图改变哥谭的疯子，按理说，在我告知你真相的时候，你就应该疯了一样的往回跑。还是说，那只是你为了博取他们眼球的口号？” “……谁又告诉你，我只有一个人？” 蝙蝠侠沉默的反问，随后按了按耳边的通讯器，另一边，此时已经换成了便士一在待命。 【“你可以吗？”】 【“您完全可以多信任您的管家一些……”】 …… 位于上东城的威廉姆斯儿童之家。 原本的房屋已经完全陷在了火海里面，孩子们就在刚刚已经全部被转移了出去，现场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噼啪做响。 一片炽热灼烤的火光之中，克里斯蒂安的脚下躺倒了一片人，一座巨大的六芒星的图案将所有人囊括其中。 这些就是来放火的人。 克里斯蒂安弯腰抓住了最近处的一个人的后颈处，轻松就将其拖了起来，随后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一道横梁倒塌了下来，直接将剩余的人全部拦在了里面，六芒星的图案也随之消失，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另一边，已经带着人离开火场的克里斯蒂安伸手将手中留做证人的恶徒扔在了一旁，嫌弃的脱下白手套扔进了火海，随后换上了新的。 他拍了拍手，话语中满是漫不经心：“哎呀呀，把那么多孩子都救出来，我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总不能还要求我把凶手也一起救出来吧？” “我也不是不想救，但谁让他们那么不幸运呢？” 他可惜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第13章暧昧 克里斯蒂安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他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毕竟如果用这个世界的历法来算，事情发生到现在的时间跨越了近乎三十年，比他这具身体出生的时间都还要长一些。 而在这期间，他可做过太多值得说道的事情了，要是一件一件说的话，怕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不过若是只捡出一段来说，倒是没那么麻烦。 那么就从他为什么突然间就改变了原本留任伦敦大学担任讲师的想法，转而成为了一名环游世界的作家这里开始说起吧。 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梦开始讲起。 前文说过，他不常做梦，因为魔法师的梦很多时候都是带有预言性的，他作为克里斯蒂安的二十多年来，也就只做过两个梦。一次就是刚回到哥谭不久的那次，而根据梦境，他推测布鲁斯未来可能会有很多儿子。 另一次，就是伦敦大学在读期间，他梦见了上辈子杀死他的那伙神秘组织，居然又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那伙人十分不简单，光从他们居然知道自己隐藏严密的要害，并以此杀死他这点就能看出，尤其是——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是根本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的。 作为一名高位魔法师，克里斯蒂安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直到灵魂意外穿梭过空间裂缝，重新降生到这个世界，他都在疑惑这伙人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而这些人聚集到一起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于是在得知这个神秘组织又出现在这个世界后，克里斯蒂安为了方便猎杀他们，便放弃了原本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打算，选择了作家这样一个在世界各地如何晃悠都不突兀的工作。 原本他以为这次有了防备，又占了暗地里的优势，会很快就能弄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实际行动起来后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这个组织十分谨慎，居然在大脑中下了禁制，只要泄露出不该泄露的秘密后，整个人就会自动爆炸。 同理，克里斯蒂安一旦用魔法手段入侵他们的大脑搜寻记忆，也会得来同样的结果。 其实这种禁制也并非就完全无解，原本以克里斯蒂安对于魔法的研究，解除起来不说轻松，却也不能算困难。但问题就在于这个组织同时还使用了一种奇妙的科技手段，而克里斯蒂安对于科技并没有深入的了解，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所以只能遗憾的继续和这伙人杠下去。 克里斯蒂安的求知欲并不如何旺盛，既然暂时无法得到答案，那么他也就不着急了。实话说，这么看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他盯上的样子，其实也挺有意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直到某一次，他盯准了一个目标，随后却惊愕的发现，对方也同样盯上了他，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想对他不利？！ 难道我的真实身份爆露了？当时的克里斯蒂安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每次都有注意保护自己的真实身份，怎么想对方都不应该毫无征兆的突然就发现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也就知道了真相。 这个名叫詹姆斯·埃文斯的人出于不明的目的，似乎是想杀了“克里斯蒂安”，然后伪装成这个身份潜伏到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的身边去。 克里斯蒂安：“……” 不得不说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先不说布鲁斯·韦恩什么时候背着他成了听都没听说过的蝙蝠侠，这伙人究竟为什么会对布鲁斯感兴趣，甚至还想顶替他的身份潜伏到布鲁斯身边？ 不过不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克里斯蒂安深知这伙人的危险性，因此他绝不可能任由他们混到布鲁斯的身边。 所以他果断除掉了这个人，并顶替对方，成为了“詹姆斯·埃文斯”并完成了杀死“克里斯蒂安”的任务，然后假借身份潜伏进蝙蝠侠身边，最后成为了布鲁斯的管家。 但是…… 但是我对你这么好，甚至还在伺候你这个大少爷，你却因为一件小事跟我闹别扭？！ 哥谭首富现居的庄园内。 克里斯蒂安看着明显刻意无视自己，目不斜视匆匆离开的布鲁斯，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阿尔弗雷德说：“他是在跟我闹别扭？” 阿尔弗雷德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的点头：“我想是的。” 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不理解：“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想了想，觉得事情其实很明显，于是老管家陈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 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的确知道，但他却不觉得死掉几个死有余辜的打手是什么大事，这其中固然有前世残酷的环境在影响着他，让他不把死人当回事，也是他觉得，这样处理会更好。 毕竟新泽西州是没有死刑的，这些人跟随玛格丽特可是干了不少“好事”，就算是终身监.禁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况且他们还未必能判到这个程度。 克里斯蒂安纳闷：“但我不是还救出来一个吗？” 他们内部的官方说法是剩下的几个没来得及救，因此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没直说我就是故意没救，还记得蒙了块遮羞布。 何必还要为了几个不值得的人妄动肝火？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缓缓道：“所以他才只是不理你。” 克里斯蒂安也叹了口气，开始想着要不要去陪个罪。倒不是他气短所以才先服软，成年人的想法没有那么容易改变。这里就不得不说，和一个控制欲极强，又有点偏执的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想每天打架，那么其中就必定有一个人的性格相对柔软一些。 克里斯蒂安的性格其实不算柔软，但他的实际年纪要比对方大了一轮还多，身体年龄也要大对方一些，世俗的欲望又极低，对于很多事情都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对于让一让年纪比他小一些的朋友并不是很介意。 而且说实话，对于这个布鲁斯这个朋友他还是挺珍惜的，毕竟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缔结过这种关系。而他对朋友的要求又很高，认识的时间长或者说话相投的人在他这里顶多算是熟人，还远远达不到朋友的程度。 而他对于亲近的人和不亲近的人也完全是两种态度，换而言之，如果他不把布鲁斯韦恩当回事，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对方的想法，甚至在对方摆出不认同的态度时，还会觉得对方不识好歹，然后就把人抛之脑后。 不重要的人不值得刻意去记。 这就是克里斯蒂安一直以来的思维模式，从前没有人纠正他，也没有人敢纠正，现在则是已经成为习惯，没人纠正得了他。 和父亲聊了一会儿，克里斯蒂安在内心打好腹稿，便来到了布鲁斯的门前，举起手开始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没有人回应。 克里斯蒂安顿了顿，再次举起手。 “咚咚咚。” 还是没有回应。 就在克里斯蒂安开始思索着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却突然间被打开，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随后就被一股强劲的拉力带到了门内，一转眼的功夫就被对方抵在了墙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由一双大手牢牢的控制着。 克里斯蒂安要比布鲁斯矮一些，此时额头感受着对方呼出的灼热气息，他有些不适应，动了动就想要挣脱，然而却被再次按住。 力气真大。 克里斯蒂安不甘心的再次挣了挣，却还是没有挣脱，于是他识相的果断放弃。 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身娇体弱的魔法师呢，虽然在格斗上也不算弱，但怎么可能比得上身体素质和专业程度都高他一大截的蝙蝠侠？ 至于使用魔法？和家人打闹时使用这种东西简直是在欺负人，克里斯蒂安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于是他就这样束手就擒。 “你难道准备就这样一直把我按在这里？”克里斯蒂安微微仰起头，目光不躲不闪，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散开，显得有些慵懒的男人。 布鲁斯也低头看他，眼神锋利的像是要把面前的这个人彻底的，从内到外的完全解剖开来。 半晌，他才慢吞吞的说道：“总觉得如果不看住你的话，一个不注意你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从小就是这样，不是吗？” 现在也是这样，他想。 从前因为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克里斯蒂安性格上的特征还不明显，但如今从这件事上却可以看出，这个人对于杀人没有任何负担，略有些自我主义，做事随心所欲，不会被任何法律以及道德束缚。 这样的人…… 布鲁斯想着，眼神暗了暗。 克里斯蒂安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你想说的是这次的事，那么我很抱歉，毕竟这是你的城市，我不该违背你的意思，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克里斯蒂安一向信守承偌，这一点就连布鲁斯都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妥协的这么快，这让他原本聚集起来的火气，突然之间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掉了。 这让布鲁斯突然有些无奈。 克里斯蒂安说完便等待着布鲁斯的回应，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不知为何都没有说话，他不禁有些疑惑，刚想要问出口，布鲁斯却突然问他： “你究竟为什么会回到哥谭？” 克里斯蒂安将刚刚从松开的铁钳里挣脱出来的手覆在面前格外发达的温热胸肌上，试探的推了推，没推动。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无视对方突然有些莫测的目光，随意答道：“怎么？怀疑我对这座城市有什么企图吗？可是我不是说了是回来继承家业的？” 布鲁斯直直的看着他：“那种糊弄人的话克里斯你应该知道对我没用，我之前不深究，只是信任你不会做出什么坏事，但现在我想要一个解释。” “所以我现在是做过坏事了？”克里斯蒂安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布鲁斯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对方原本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但自从韦恩夫妇去世后，性格就开始变得有些偏执起来。 他妥协，不知第几次的：“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回哥谭是要办一件事，事情办完就会离开，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 布鲁斯追问：“什么事？” 但是这次克里斯蒂安却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着将食指抵在了勾起的唇边。 “秘密。” 他缓缓吐出了这个单词。 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在韦恩庄园的废墟前，克里斯蒂安再次说出了类似的话语，只不过这次要显得正经且神秘些。 “……”布鲁斯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谁也不知道他这一瞬间都想了些什么。 “不……”半晌他喃喃低语了一句。 “什么？”克里斯蒂安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布鲁斯看着他：“我是说你不用离开。” 克里斯蒂安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不离开还能去哪儿？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对这座城市做什么吗？” “没有。” 克里斯蒂安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他在身前这段狭小的空间里伸出手，轻轻捏起对方的下颌，将他的脸对准自己，认真看着布鲁斯说：“你这样惜字如金，我可猜不出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 “所以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 “不准备说吗？” 克里斯蒂安沉思，他开始有些探究这家伙都在想些什么，他很了解布鲁斯，对方虽然不说话，但说不准现在内心的想法都多到已经刷屏了。 就在这时，位于他们右手旁的房门突然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 “咚咚咚。” 紧接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先生们，谈好了吗？晚饭时间快到了。”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扑灭，虽然克里斯蒂安始终都没有察觉到。 第14章沉默的审判 时间很快就到了玛格丽特开庭的日期。 布鲁斯·韦恩弄到两个旁听席的位置，想要亲眼目睹这场最初由他他在暗中参与调查的案件最终会走向何方，克里斯蒂安则陪同他一起。 审判庭上，年老的法官位于最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切，在法官席前，是负责法庭记录的书记员的位置，书记员的左边是证人席。 法官席的右前方为陪审团，十二名由辩控双方共同选定的陪审员分前后两排就坐，可充分观察庭审动态，他们则操纵着事实是否存在的决定权。 书记员席与证人席的下方则是原告方和被告方，再往下就是旁听席，坐着几名相关领域或机构的代表，以及一些希望了解这件事的普通民众和学者们。 随着法官的一声话语，原告方代表开始陈述起案情概要，出示物证后并传唤证人上庭作证。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其中一名证人对于玛格丽特任职期间曾多次联合护工一起猥亵儿童一事，突然间临时改口。 法官按理提出质问：“现在临时改口，就证明你之前涉嫌做假口供，罗杰·伍德先生，你确定要更改口供吗？” 这个作为证人出席的名为罗杰·伍德的中年男人曾是威廉姆斯孤儿院的一名护工，据说当年离职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同流合污，原本还很积极的出庭作证，没想到却在庭审的时候突然改口否认了此事。 顿时许多人都心照不宣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些人议论纷纷，一些人则沉默不语。 布鲁斯坐在旁听席保持着普通富豪的做派，悠哉的进行旁听，实际上一瞬间拳头就握紧了。对此，他猜测是有人在私下里找到了罗杰·伍德，并威逼利诱对方改口，不然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老爷，冷静。” 克里斯蒂安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手却伸了出来，一把将对方青筋暴起的手握住，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出言安抚。 “是我遗漏了这一点，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布鲁斯检讨着自己的错误，虽然实际上他有严密的监控着与这起案件有关的任何人，但很显然，他有了疏漏。 克里斯蒂安觉得这不能怪他，毕竟蝙蝠侠出道至今解决的更多都是暴力案件，例如□□.火.拼，又例如反派制造的恐怖袭击等等。现在这种没有拳脚相加，更没有动刀动枪，只是涉及到社会黑暗面的事还是第一次经历，没有应对的经验也是正常。 要知道蝙蝠侠第一次在楼宇间荡来荡去，还曾将自己拍到墙上滑下来过。 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有经验就能解决的了的，克里斯蒂安觉得，这更需要有权势，能够让人都必须按照自己给出的答案行事的权势。 “您不可能制止所有人使用任何方式与证人接触。”换而言之，开庭前的这段时间，罗杰见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玛格丽特派来威胁他改口的人，并且很显然，这个女人成功了。 克里斯蒂安猜，玛格丽特做的事还不仅这么简单，不然她不可能那么放松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审判，毕竟她犯的罪有很多条，即使少了一条，剩下的其他的罪名也足以让她牢底坐穿。 这时经过法官的反复确认，证人已经确定了自己如今的口供不再改口，这让原告方代表感到不可置信，认为罗杰可能受到了收买，又或者威胁。 法官驳回了他的话语，法庭上不是查案的地方，于是庭审继续。 由于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玛格丽特也参与了其中，最终猥亵儿童一事，经过被告方律师的说法，以及拿出的“证据”，就这样全部被归由到了护工的身上。 随后是关于死亡的一百多名儿童这条指控，原告拿出了许多证据，这条倒是无法反驳，因为死亡了这么多名儿童身为院长的玛格丽特不可能一无所知，甚至被逮捕时她还出现在了埋尸现场。 然而这些儿童却是因为感染的流感死的，并非玛格丽特所为，虽然对方事后试图遮掩这件事，但这件事本身却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对方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果然，被告方律师在这时开口了：“我认为这件事完全与玛格丽特女士无关，身为院长的她同样不想孩子们离她而去，然而生老病死根本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玛格丽特适时的抹了下眼泪：“是的，我很为这些孩子而惋惜。” 原告方律师看起来无从反驳，又或者他也是第二个罗杰·伍德，于是玛格丽特就这样又赢了一局，原告方无措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克里斯蒂安也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对于审判结果没有任何期待，显然敌人自信满满的准备好了所有，或许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布鲁斯会怎样想。 接下来是关于最重的拐卖以及贪污的罪名，克里斯蒂安曾亲自探查过，玛格丽特任职的二十多年期间，确实贪污了将近一百多万美元的金额，然而此刻，根据调查人员的调查，这件事却被认定为子虚乌有。 “她可能已经将这部分钱填补上了……”在被关押期间。 布鲁斯·韦恩轻声与克里斯蒂安耳语道，此时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看起来淡然自若，这证明他的情绪管理能力极强，却不代表他就会就此认输。 克里斯蒂安心领神会，清楚的知道这代表这什么，虽然他和布鲁斯之前就曾猜测过玛格丽特的背后可能有人在为她开绿灯，这才致使她干的事这些年来都没有被人揭穿。 但此时却也没想到，对方会在玛格丽特证据确凿的被捕后，还敢继续缠和这件事，而且看起来能量还不小。 玛格丽特也没有什么亲人，难道是哪个高官被这个狡猾的女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吗？ 最后是拐卖儿童这件事，对此被告方律师是这样回应的：“玛格丽特女士这么做是为了这些孩子好。” 原告方代表都气笑了：“你还想要怎么胡说？” 被告律师完全不受影响，侃侃而谈：“那些孩子原本的家庭都十分贫困，我看过他们的资料，有些甚至还需要依靠政府的补助生活下去，他们无法给这些可爱的孩子最好的，但玛格丽特女士做到了，你们看——” 说着，他将一沓资料举起来，分别递交给了陪审团以及法官等人，那是这些年被□□的资料，他们的收养家庭在经济状况以及社会地位方面都很不错。 “你们对比一下，看一看他们的亲生父母能给他们什么，养父母们又能给这些孩子带来什么？这些孩子经过领养家庭的教育，很多甚至登上了社会的上流阶层，这是他们原本的家庭绝对不可能带给他们的。” “这些孩子中，大部分都是未婚先孕的单身母亲，他们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感受不到父爱，但在玛格丽特女士的善举下，他们拥有了完整的家庭，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所以我认为，玛格丽特女士是在为这位孩子好，她给了这些孩子良好的教育以及优渥的生活，即使手段可能过激，但我们理应对此进行酌情处理。” 此言一出，场内许多人顿时被镇住，甚至真的有人开始认同玛格丽特的作为。 原告方代表听的气愤不已，由于控告人太多，所以原告方只出席了她一个作为代表。而且因为证人必须是与案件利害无关的人员才能出席，其他控告玛格丽特的受害者们也并没能到场。 这位原告方代表就是被玛格丽特无情夺走孩子的母亲之一，此时她双眼布满了血丝，明白这场审判她们这方多半要成为输家，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其他受害者，以及这些年失去孩子的痛苦，不由有些崩溃的嘶吼道： “那你想过我们难道就应该失去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她就是个偷孩子的贼，无论你描述的多么冠冕堂皇！” 说着她就要上去撕扯对方，然而却在在场的工作人员拦下。 “我指控原告方有精神问题，这场审判或许是时候该结束了。” 对于原告方代表的指控，被告律师只是傲慢的整理了一下衣物，随后淡然的如此回应。 最终这场审判由原告的指控失败作为结尾。 被告人宣判无罪，随后被当庭释放。 观看了一场闹剧的克里斯蒂安伴随着雇主充满怨气的步伐离开了这里，一路上许多人跟着离开，途中，他们看到了那位与其他控告人汇合到一起的原告人代表，对方哭的声泪俱下，其他人也都愤愤不平。 或许他们会再次上诉。 “他们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庇，难道就不怕民众群起而攻之吗？”布鲁斯坐在车辆的后座上，带着些愤怒的说道。 克里斯蒂安坐在驾驶位，将车门随手关上，对此他反应平平，想了想回应道：“给个说的过去的说法就可以了，毕竟民众又没有权利知道真正的真相，他们给什么民众就只能信什么，因为他们就只能知道这么多。即使媒体知道真相，多半也不敢随意揭露，因为这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的老爷啊，心中竟还保留着那么一丝天真，什么是正义？牧羊人会将自己放牧的羔羊当做平等的存在看待吗？ 曾经也身处同一阶层的克里斯蒂安对此很有一番了解。 法律也不过是用来管理羔羊的工具罢了，法庭上那些工作人员则是牧羊犬。所以说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性？甚至于这些律法还是人类自己写的，很多完全说不上是真理，更多是为了维持社会的秩序。 “这世上本就没有正义，不是都是上位者的施舍与安抚的手段罢了。” 他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换来的是雇主良久的沉默。 第15章搭讪风波 不知是应该愤怒，还是该说不出所料，哥谭的报纸上一改往日嗅觉敏锐的作风，果然没有对此事进行大肆渲染，这样看来，权势果然好用。 除此之外，即使还有一些知道真相对此不忿的人和受害者在不断发声和抗议，因为被有意控制的原因，最终却也没能掀起什么浪花。 当然，虽然如此，玛格丽特这个院长肯定是不可能继续当下去了，甚至她经营的以她的姓氏冠名的孤儿院，也将面临着因为无人问津而最终倒闭的命运，这件事留下的阴影终究还是无法彻底的被抹除。 孤儿院的孩子们里，有幸能够找到亲人的全都被送回了亲人的身边，而剩下不幸没能寻到亲人的，则被转移到了其他孤儿院，等待被领养，或长大后步入社会。 至此，这件事情表面上彻底完结。 可是蝙蝠侠却不会轻易放弃，然而这个调查的过程，却都因为种种原因进展缓慢，或许在之后的时候蝙蝠侠必定能找出真相。 但这都是后话了。 而就目前来说，无论哥谭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无法影响到布鲁斯·韦恩游走于社交场合，继续兢兢业业的扮演他的无脑人设，兼之到处撒钱做慈善。 每当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安总会跟随在他的身边，穿着一身燕尾服，身形修长挺拔，谈吐文雅，眉宇间全部都是自然而然流露的迷人魅力，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渐渐的，哥谭的许多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的身边换了一位年轻帅气的管家，就连哥谭的小报上有时也会提他几句。 可是凡事总有两面，好的一面是否存在暂且不好说，坏的一面却很快展现了出来……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内，一边是衣香鬓影人来人往，另一边，克里斯蒂安却被人堵在了人烟稀少的角落里，原本没什么波澜的内心，也开始变得有些无奈。 这要是在以前，谁敢不要命的这么勾搭他！ “很抱歉艾丽莎夫人，我暂且还没有要更换雇主的想法。”克里斯蒂安说完，又怕对方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便又微笑着追加了一句： “不过，如果哪天我在韦恩先生那里干不下去了，我想我一定会优先考虑您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贵妇，对方穿着一条镶嵌着许多颗钻石的金色鱼尾裙，身材凹凸有致，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仍旧妩媚多姿，算得上一位优质富婆。 可惜，他不需要。 于是他委婉拒绝了对方的暗示。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至于听不出克里斯蒂安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艾丽莎夫人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放弃。或许这个世界上长的不错的男人有很多，但长的这么好，又同时兼顾绅士风度，以及出众气质的男人实在不多。 即使能再遇到这样一个人，但能够养成这样气质的人多半都事业有成，不太可能接受这种事情。不像克里斯蒂安只是一名服务业人士，真要看上了找个办法绑走也不是不行，又或者直接从韦恩的手里要过对方的所有权，她想对方多半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仆人与她交恶。 而且克里斯蒂安在向她微微弯腰行礼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自己作为公主，在被王子邀请着踏入舞池的错觉，这个男人那充满了神秘与优雅的气质，找遍哥谭都不见得会有几个人拥有，错过的话就实在太可惜了。 “你为韦恩服务是因为什么？如果是钱，那么我可以给你的绝对比他能给你的要更多，甚至于……”艾丽莎夫人说着，充满了暗示性的向克里斯蒂安的身体靠近，胸前雪白的两团几乎都要贴在克里斯蒂安身上。 克里斯蒂安看出这个女人的意图，且这种明显过界的行为让他不由产生了些许的不悦，但就在他刚想要破戒使用魔法让她自觉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使他停下了动作。 女人见他没有再拒绝，还以为克里斯蒂安的态度有所松动，然而欣喜了还没一秒，一股拉力顿时将她拽到了一边，她脚步不稳的踉跄了一下，又因为过于不便的裙子限制住了双腿，险些不雅的一头栽倒下去。 待女人稳住身体，就看到布鲁斯·韦恩正站在她与克里斯蒂安的中间，看着她，那眼神一瞬间冷漠的甚至不像是在社交场上一向好相处的韦恩。 然而只是一瞬间，那样的眼神便消失无踪，快到让她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抱歉，这位夫人，我还有些事恐怕要先行告辞一步了，克里斯蒂安需要和我一起，我喝了酒可后没办法自己开车离开。” 布鲁斯笑着说道，随后向克里斯蒂安使了个眼色。 你喝的可不是酒，克里斯蒂安心想，却也不可能拆穿他，于是两人就这么当着女人的面一前一后的离开，中途很多看到的人甚至还在打招呼。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现场。 “你怎么和一个大你好几岁的寡妇搞到一起了。”这是布鲁斯坐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让克里斯蒂安听的有些无语。 克里斯蒂安坐上了驾驶位，又顺手拉上了车门，随即开口：“只是我单方面的被搭讪了，并不存在搞到一起的说法，请您谨慎用词。” 布鲁斯陈述道：“我看到你在和她聊天。” 克里斯蒂安随手启动车子，发动机引擎的声音几乎都要盖过他的轻声细语：“我只是礼貌性的在应付她，总不能一有人搭讪，我就表现的不理人吧？” “我想那样不出几天，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布鲁斯韦恩的新管家有多么傲慢无礼，以及多么的缺乏职业素养，而那样只会给父亲丢人。” 克里斯蒂安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沓之前被硬塞给他的名片，以及好几条散发着香水味的手帕，随后打开车窗，拿起来就要丢到马路对面的垃圾桶里去。 “等等，这是什么？”布鲁斯眼尖的看到了一样让他震惊的东西，于是他阻止了克里斯蒂安的动作，从后座伸出手拿过其中一张名片一看，就发现，这确实属于一名男性！ “埃德森·琼斯……”他念了一下上面的名字，这个人是哥谭的一名地位不大不小的官员，就在刚才还在与他谈论关于哥谭的建设问题，没想到就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竟然给他的管家发了一张明显意图不轨的名片！ 布鲁斯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不敢置信的：“为什么还会有男人？！”他以为那位艾丽莎夫人已经够让他大皱眉头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过分的。 克里斯蒂安挑眉看他：“你难道没见过同性恋？” 我是见过同性恋，但我没见过你被其他男人搭讪。 布鲁斯心道。 克里斯蒂安比他还要大两岁，虽然也在哥谭上过一段时间学，但并未和他在一起学习过。而对方也并不是乐于和人主动分享自己生活的类型，所以对于克里斯蒂安在哥谭的学校上学的时候有过多少追求者，布鲁斯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会有人追求这点是肯定的，毕竟他长的那么好，而美国也没有早恋的说法。 再后来克里斯蒂安离开了哥谭，将近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游历在外，布鲁斯就更加不清楚对方的私人生活究竟如何了。这就导致对方给他的印象仍然和未离开哥谭之前差不多，总之和现在这种被人追着塞名片的印象天差地别。 如今亲眼目睹，他才忽然以一种耳目一新的眼光看待对方，发觉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多，这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吸引力。 克里斯蒂安有些不理解对方的反应，毕竟约布鲁斯的人也不在少数，哥谭的人们都相当忠于自己的欲望。 忽然间，布鲁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只是今天遇到这种事情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克里斯蒂安疑惑的看他，见从对方那张情绪掩藏的很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转而如实说道：“前几次也有人给我名片，又或者酒店房间的地址，不过那都让我处理掉了。” 果然！他就说克里斯蒂安到了哥谭这么久，他也带对方出席过不少社交场合，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只在今天发生。 布鲁斯内心有些不适，尽管他也不十分清楚原因，于是乎他随口提出了一个提议：“下次还是让阿弗和我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吧？” 克里斯蒂安沉吟，随后果断泼了一瓢冷水：“这恐怕不太行。” 布鲁斯疑惑：“为什么？难道你还想被这些人骚扰吗？” “不，我是说，父亲没有这个时间。”克里斯蒂安说，见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道：“看来父亲还没有通知你，他很快就将出门旅行了。” “旅行？”布鲁斯有些意外，这个消息阿尔弗雷德还真没有和他说。 克里斯蒂安冲他笑笑：“父亲这些年几乎一直在帮你看家，你回来后也没有得闲，现在有我接班，难道不应该放松一下自己吗？” 这说的倒是，布鲁斯不由点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好吧，下次我会警告他们不要再来随意骚扰我的管家的。”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您上一次在韦恩庄园大放厥词赶走宾客就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我劝您还是慎重一点。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们的行为除了有些放荡，放在当下却也很正常。” “况且那些东西事后都被我扔进垃圾桶了。” 说着克里斯蒂安不再多言，也不在关注马路对面的垃圾桶，动手将车窗升起，随后又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顿时火焰便在车内燃烧了起来，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连布鲁斯手上拿着的那张也没能幸免，灼热的火焰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却没能伤到分毫。 “你说正常……”布鲁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若有所思：“那你之前有和谁交往过吗？” 克里斯蒂安驾驶车辆转弯，对于这个问题十分坦然，说起的时候甚至眼睛都没有转一下：“那是我的大学同学，不过我们只交往了三个月。” “是你先追求她的吗？又为什么分手？” “不，是她先主动的，最后也是她主动提出了分手。” 布鲁斯追问：“理由呢？” “没有理由。”实际上对方的分手理由是“我觉得你的心离我很远，怎么都够不到。” 克里斯蒂安表示理解，虽然表现的不够明显，但实际上他也是一位疑心病患者，这或许是上一世留给他最深的烙印之一。 那时因为不得不接受心腹大患被他杀死后留下来的烂摊子，他几乎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毕竟这些人都是那个人的手下，如果知道对方死于他手，会想要报仇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后来他把这些隐患都成功解决了，权利也全都抓在了自己手上，但那个时候因为杀的人太多，一度导致他的风评一落千丈，多数人一看到他就战战兢兢的像是看到了夺命的死神，这种情况下，想结交一个真正的朋友也难。 这也就导致他很难轻易对人付出信任。或许当年他的那位女友再多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成功，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克里斯蒂安也不觉得人家有这个义务继续和他消耗时间。 总之好聚好散。 “被甩了吗。”这边布鲁斯得到答案，不由有些幸灾乐祸的轻笑了一声。 克里斯蒂安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是啊，我好可怜，您准备好了用什么来安慰我吗？” 布鲁斯还真就顺着他的话语思考了一阵，随后余光扫过，无意间在车窗外看到了一块立在街上的广告牌，虽然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但街边的灯光足以让他看清上面的字，而上面介绍的是一家在哥谭享有盛名的马戏团。 他沉思片刻道：“我们去马戏团看杂耍怎么样？” 克里斯蒂安听后不敢置信，几乎想要违反交通规则的回过头去和他对质：“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让一个魔法师去马戏团看魔术表演？” 布鲁斯听他说完，想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很好：“这可真是伤脑筋，我记得你几乎没有什么格外喜欢的事物。” 不过他记得对方有一段时间对乐器很感兴趣，那他要不要送克里斯一架钢琴？ 对于现在的克里斯蒂安来说，他很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以前没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一次全部拥有。 相比之下他几乎没什么想要的，毕竟当一个人曾拥有过一切物质上的事物，那么物质就不再对他有什么吸引力。不过既然是他自己随口提出的，扫兴就不好了。 于是他想了想转而说道：“我突然觉得去马戏团看看也不错，毕竟我还从来没有去过，见识一下也不错。” 第16章坠亡 隔天克里斯蒂安就将早已收拾好行装的阿尔弗雷德送上了机场。 这位辛苦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的老管家终于能在多年后的今天卸下了重担，对于现如今悠闲的退休生活适应的也极为快速。 唯一让他感到不放心的，大概就是如果布鲁斯老爷不要再做义警这么危险的事情就好了，只是很显然他也没办法阻止。 幸好还有克里斯蒂安。 临上飞机前，阿尔弗雷德将手搭在自己孩子的肩膀上，一度放不下家里的两个孩子，习惯性的想要嘱托几句话，却发现克里斯蒂安比他那时要干的好多了，庄园的一切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在辅助蝙蝠侠夜巡上也做的十分出色，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欣慰是因为儿子事事做的出色，至于担忧，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长期接触哥谭的黑暗，说实话，阿尔弗雷德还是有些怕自己一眼没看到，克里斯蒂安就搞出什么大事来。 谁也无法揣测正在打盹的雄狮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 不过这份担忧并不算多，老管家很快就将其抛却，他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满眼慈祥的笑着说道：“照顾好自己还有布鲁斯老爷。” “放心，这点用不着您特意提醒我也会做到的。”克里斯蒂安说道。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将手放下，转过身之前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一辆黑色轿车，但由于车玻璃是特制的，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里面。是以他什么都没看到，但却又仿佛真切的在看着什么一般，只是老管家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向登机口走去。 目送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流中，克里斯蒂安面色平静的转过身走向了身后的那辆黑色轿车，打开门，里面坐着的正是布鲁斯·韦恩。或许是怕被人认出身份后会引起骚乱，对方才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上跟了一路，为自己视如亲父的老管家送行。 乘坐着车辆，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庄园，偌大的庄园里平时也就只住着三个人，现在又少了一个，空旷的显得更没有人气。顿时一股寂寥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然而还没等到布鲁斯以其他方式缓解，隔壁的邻居就从围墙外冒出了头。 那是一个黑发蓝眼，长相可爱，并且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此时正扒在爬满藤蔓的墙头上，手里似乎抓着什么。 但还没等布鲁斯问起这是谁家的孩子，克里斯蒂安仿佛认识对方，率先开口道：“提姆少爷，您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快下去吧，这样的举动太危险了。” 布鲁斯恍然大悟，突然记起克里斯曾经提到过隔壁邻居家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父亲似乎是德雷克企业的掌权人，杰克·德雷克。 听到克里斯蒂安的声音，年幼的提摩西没有害怕，而是露出了一个稚嫩的笑容：“我在捡竹蜻蜓。” 说着他像是胜利女神一样举起了刚从围墙上取下来的小玩具，神色带着点腼腆的接着道：“爸爸在下面接着我。” 话语刚落，孩子的父亲也跟着在另一边探出了头。 说实话，这种举动对于一个富豪来说实在不够体面，因为没有哪个富豪会扒邻居家的墙头，不过对于一位父亲来说，却足够温馨，德雷克应该算是哥谭富豪中罕见的一份了，家庭美满和睦，也从不沾花惹草。 想到这里，克里斯蒂安不由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果然对方眼神飘忽，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童年的烙印需要一生来治愈，即使是哥谭的黑暗骑士也不能例外。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息了一声。 为了不使空气遭到凝固，他自发的开始找话题与邻居聊了几句，同时内心感叹平静安逸的生活果然能将一个人彻底腐蚀掉，以前的他哪有这么善解人意，都是别人在他一句话把话题终结掉的时候陪笑着打圆场的。 但是聊着聊着，克里斯蒂安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倒不是因为他笨嘴拙舌，而是他的身份只是个管家，主人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全部都是他这个管家在说话，喧宾夺主不说，也显得一句话没有的主人很奇怪。 果然德雷克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疑虑起来。 出神用这么久吗？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偷偷捅对方一下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的愣在那里的布鲁斯终于开口了：“哈利的马戏团？你们家也买了今天晚上的门票？” “韦恩先生也要去看马戏？这真是太巧了！”杰克·德雷克很惊讶，不自觉的就要像平时一样，做出伸手拍桌子的动作，然而当手触碰到冰凉的砖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身前的东西不是家里的桌子，而是冰冷的围墙。 于是他讪讪的收回手，转而看向对面院子里的布鲁斯·韦恩，姿态大方开口邀请到：“不如我们一起出发去马戏团如何？” 每一个生意人遇到这种优质的预备合作商总会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 布鲁斯·韦恩没有理由不答应，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行程。 而一旁的小德雷克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正在专心致志的玩着竹蜻蜓。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当叽叽喳喳的罗宾们围在一起开茶话会的时候，轮到红罗宾自我介绍第一次见到蝙蝠侠是在什么地点，他会面无表情的说，自己是在墙头结识的对方，随后收获一片的哄笑声。 罗宾在墙的这一头，蝙蝠侠在墙的那一头。 克里斯蒂安同样也没有意识到，曾在他梦里一闪而逝的蝙蝠崽之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对于孩子的唯一印象就是，圆圆的长的很可爱，不过看看可以，养就算了，太麻烦。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第一个孩子很快就要降临在他们家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一行人结伴同行来到了目的地的马戏团，这时距离表演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中途他们遇到了很有名的“飞翔的格雷森”一家。 之所以说是一家，因为这个组合是夫妻外加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看起来开朗又爱笑，因为会在马戏团参与演出，很小的时候就在接受相关的训练，体型相较于一般的孩子更为灵活轻盈。 “我可以和你们合一张影吗？”这时个头小小的提姆走到了跟前，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比他高一些的理查德说道。 八岁的理查德·格雷森不会拒绝，他的父母亲当然也不会拒绝，玛丽·格雷森笑着弯下腰，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小孩子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当然可以，这位可爱的小先生。” 提姆的父亲伸手帮儿子拍下了这张合照。 作为马戏团的一员，格雷森一家需要提前准备好演出，于是在合完这张影后，便和在场的几人做出了告别。 布鲁斯也带着克里斯蒂安进入了提前预定好的包厢，巧合的是这一次德雷克一家也在隔壁，双方打了个招呼，等到安顿好的时候，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最先开始的是魔术表演。 上台的是一名二十岁左右，接近三十岁的男性，对方身穿黑色礼服，戴高礼帽，先是对着台下的观众们行了一礼，转而一伸手就从帽子里拽出了一只兔子。 观众们给以热烈的掌声。 似乎是受到了激励，魔术师笑了笑，说话间就又从帽子里放出了两只鸽子，紧接着又拽出了一连串五颜六色的彩色三角旗，让人不禁怀疑他的帽子是否是一个无底洞，到底能装下多少东西。 克里斯蒂安合群的鼓起了掌，掌声混杂在诸多同样的声响之中丝毫不起眼，却将坐在一旁的布鲁斯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低声说道：“你一个法师不是对魔术没兴趣吗？” 克里斯蒂安头也不回的：“学一学怎么糊弄人也不错，到时候我在人前使用魔法，就说是普通的魔术。” 布鲁斯默然无语的移开了视线，继续观看起魔术表演。 接下来台上的魔术师又相继表演了人体切割，空中悬浮等经典魔术，克里斯蒂安眼尖的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却没有扫兴，反而觉得这些小把戏挺有意思。 虽然是小把戏，但却凝聚着属于人类的智慧结晶，克里斯蒂安虽然不喜欢和心眼多的聪明人打交道，却很欣赏有智慧的人，能够想出这些点子的人一定足够聪明。 魔术表演持续了大半个小时便结束了，接着台上的魔术道具便全部都被工作人员搬走。 没有浪费时间让观众继续等下去，很快之前遇到过的“飞翔的格雷森”一家便走上了台，开始表演各种高难度杂技，以及他们一家的拿手好戏——空中飞人。 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从空中垂了下来，最先吊上去的是约翰·格雷森，随后是他的妻子玛丽，最后年纪是最小的理查德。 这种场景显然对于每天都在城市间荡来荡去的蝙蝠侠而言缺少足够的吸引力，不过“同行”间总会忍不住互相攀比，因此他看的也还算认真，假如忽略掉他是在分析对方的动作是否标准的话。 或许在晃荡的绳索上，我还真需要向他们取取经。布鲁斯·韦恩神游天外的想着。 台上，进行了一番高难度动作后，理查德回到了地面，只剩下格雷森夫妇还留在绳索上，一个人用腿夹在绳索上双手拽着另一个人荡来荡去，随后，他们准备进行三连翻。 意外就发生在这一刻—— 绳索突然间断裂，约翰和玛丽瞬间像断了线了风筝一样从数十米的高空中一起跌落了下来，就这样砸在了他们的儿子面前！ 滚烫的鲜血顿时迸射出了一片，向四周溅落。 “啊！” 台下的观众席顿时响彻了各种尖叫声。 “怎么回事！？” “表演出现了事故。” “爸爸！妈妈！” “……” 隔壁的德雷克夫妇伸手捂住了提姆的眼睛，年幼的孩子或许还不曾真正懂得死亡的含义，但他已经隐约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戏团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台查看，最终也只能遗憾的摇摇头，准备处理残局。 台上台下嘈杂一片，很多观众都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兴致，纷纷念叨着晦气，又或者一脸心有余悸的离开了马戏团。 名叫哈利的马戏团团长不断对来往的客人鞠躬道歉。 克里斯蒂安意外于这一场事故，虽然惋惜，但他还是习惯性的第一时间看向了身旁的人，随后就见到对方正失神的看着台上的案发现场。 糟糕，平时遇到相关的事都会回忆起父母还在的童年，这下不是直接把心理阴影都勾出来了吗？ “……” 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斯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黑暗的夜空穿透一座座高楼大厦，俯瞰着那一条晦暗小巷，俯瞰着满地散落的珍珠，俯瞰着父母失去生机的身体，俯瞰着渺小无助的他。 就像台上身上溅满鲜血，还在不停推动着父母身体，许愿他们能够再次站起来的理查德一样。 这一刻他们都只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第17章今天阿福不在 短暂的失神过后，布鲁斯便凭借敏锐的思维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杂技演员做这种高难度高危险的表演，马戏团的人理应事先检查好，确认表演道具没有问题才对，为什么绳子就会突然断掉？ 他能想到的这点克里斯蒂安自然也同样能够想到，出色的侦探不应该放过案件的任何疑点，身为“侦探”的助手当然也要思维敏捷。 马戏团在这件事情当中必定担当着重要角色，于是克里斯蒂安低声耳语道：“需要我去安装一些小玩意儿吗？” 这个“小玩意儿”当然是指窃听器一类的东西，算是蝙蝠侠的常用手段了。 而作为助手的这些日子以来，克里斯蒂安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窃听器安装的一百零八种方法，保证不会叫一般人察觉到，除非被监控到的人经历过特殊训练。 不过不知为什么，克里斯蒂安突然觉得有些痛心疾首。 自己居然在这种方向做到了熟练，简直太堕落了。 布鲁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克里斯蒂安得到许可，当下就与布鲁斯分别，一边走，一边随意施展了一个能够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魔法，随后就逆着人流混进了马戏团的后台，在多个隐秘的角落都留下了监听器。 但就在他做完这些小事，拍拍手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睹，却令他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线索。 一只残留着特殊液体的玻璃瓶。 他弯下腰用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捡起瓶子，瓶身存在贴过标签又被撕下去的胶痕，与此同时，一股刺激性的气味也霸道的钻进了他的鼻端。 克里斯蒂安皱着眉屏住呼吸，随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就将残留的液体滴了一滴到一块破旧的布料上。 布料顿时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克里斯蒂安看的挑眉。 这是……强酸？ 看来这起事件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了。 线索到手，克里斯蒂安也不再过多停留，揣着瓶子就走出了马戏团，走了一段路程就来了到一辆熟悉的车前。 他打开车门就坐上了驾驶位，随后，便将不知何时已经被套上了一层塑料袋的瓶子，扔给了正坐在后车座上的某人。 布鲁斯伸手稳稳的接过瓶子，随后露出询问的表情：“这是什么。” “凶器，也是导致格雷森夫妇绳索断裂的罪魁祸首，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凶手嚣张还是怎么样，竟然就这样随手扔在了案发现场。” 克里斯蒂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回去后你可以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凶手的指纹残留着。” 虽然他依靠施法就能很快得出结果，但既然科技也能做到这点，时间又不紧急，他就不准备滥用魔法了。 更何况他在布鲁斯面前的人设只是一个学魔法的时间不长，实力不强，且更偏向治疗方面的法师，就没必要总用出来显眼了。 布鲁斯点头，很快两人便赶回了庄园，至于德雷克一家，早就在布鲁斯坐在车内等待克里斯蒂安返回的时候就先一步离开了，隔壁的别墅此时一片灯火通明。 相比之下，旁边没有一丝人烟的庄园则漆黑一片，仅有几个竖在路边的太阳能路灯为夜晚归家的两人照明。 他们走进了房屋内，克里斯蒂安打开了灯具的开关，瞬间漆黑的只剩从窗外倒映进来的月色的屋内就变得光亮起来。 “我答应带你看马戏，但好像搞砸了。” 将外衣脱下挂到架子上，布鲁斯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 空荡的房屋只有他们两个人，夜色静谧，气氛同样静谧，仿佛说出一句话都能听到回响。 克里斯蒂安并不是很在意马戏如何，不过就在刚才，他却又有了一个发现，一个有趣的发现。 老爷，你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一件小事呢？ 善于观察的人总能获得惊喜。 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快到蝙蝠侠都没有察觉，他转过身，背对着对方一边脱下衣物整理，一边道：“您想要送我礼物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您最近好像对我很关注？”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些行为好像的确有些过于明显了，蝙蝠侠经过这句话的提醒这才猛然察觉，自己似乎过界的有些明显了，克里斯蒂安这方面是不敏锐，但又不是傻子。 不过他没有慌乱，毕竟他也不是连自己大脑里的真正想法都想不明白的人，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会产生这种情感并不丢人。 他镇定自若的看着克里斯蒂安，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这句话。 克里斯蒂安就是在这时靠近他的，这一刻，对方身上的温度都仿佛变得灼热起来，让人情不自禁的呼吸粗重起来。 “老爷，您今天还有行程需要我来安排吗？”年轻而俊美的管家一边低头专心致志的为面前的主人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出声问道。 侧对着他的颈项洁白而修长，青色的脉络隐约可见，因为距离的太过近的原因，连对方身上的气息都一览无遗，完全没有欧美人常见的因为汗腺发达而产生的体味重的毛病。闻起来清新淡雅，似乎是对方常常调配的，一种用于治疗的魔药的味道。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离克里斯如此近，但却是他们的心距离的最近的一次，因为对方明显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却没有排斥。 布鲁斯感受着这一切，听到克里斯蒂安的问话，他被那吹拂在耳边的气息撩拨的不禁有些躁动，旋即被他按耐下去，简洁的出言回复道：“今天休假。” 蝙蝠侠也是人，偶尔也是需要休假的。 克里斯蒂安听后露出一抹笑容，但还没有等布鲁斯明白这抹笑容意味着什么，两根纤长的手指就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所有的事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当对方的手轻抚上他健硕的胸膛的时候，布鲁斯豁然间一把抓住了对方作乱的那只手，整个人像是一只凶狠的猛兽般，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将人掼在了沙发上。 而克里斯蒂安只觉得一晃整个人就瞬间倾倒了下去，旋即一股沉重感就将他狠狠的镇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一个亲吻就这样跟着落在了他的唇上，紧随而来的，是充满侵略性的动作。对方的舌尖强势的低开了他的唇齿，随后在里面尽情肆掠。时而又难舍难分的与他交缠在一起，间或伴随着啃咬的动作，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一般。 这一刻，亲手捅破了这层纸的克里斯蒂安清楚的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止了。 就如在这之前他们之间没有挑明的暧昧，还有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一般。 相较于东方人对于感情方面的含蓄，西方人大多都比较直接。克里斯蒂安虽然性格较为疏离，但他一直双标的光明正大，就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布鲁斯·韦恩。 这是他少有的在意的一个人，至于这份在意到底什么样的感情占有多数，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明了，毕竟两辈子都孤寡到一定境界的他没有任何可以对比的参照物，纸上谈兵更无法准确的给予他答案。 不过这些全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阿尔弗雷德恰好不在，这座偌大房屋里有且仅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又烘托的恰到好处，这种情况下都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可惜了？ 他有些愉悦的想。 而和克里斯蒂安不同的是，布鲁斯·韦恩对他有这样的心思其实并不只是，在他回归哥谭的最近这一段时间。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谁也记不清了，或许是在大家都还只是青春期的少年的时候，对方就先一步展露了属于成年人特有的风采，又或许是潜移默化的作用，让克里斯渐渐留下了属于他的烙印。 只是这枚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后来两个人就接连离开了这座城市，渐渐的因为各种原因也很少再有联系，于是种子就这样深埋在了心底。 原本布鲁斯已经将这一丝悸动当做年少时的懵懂无知，也开始了新的生活，交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虽然从没有一个人能够长久。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但没想到对方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了哥谭，还继承了管家的职位与他朝夕相处。 随着一天天的相处，布鲁斯清楚的明白了点，那就是不会再有一个如克里斯这般的人，会这样了解他了，他们之间有时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心领神会的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一刻，他凶狠的加重了这个吻，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不论你回到哥谭究竟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允许你辞职了。 这个漫长的亲吻直到两人都近乎缺氧才终于得以结束。 克里斯蒂安喘息着躺在沙发上，感受着那双在撕扯着他衣物的大手，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想要竞争一下的心思。 身随心动，于是他猛然一起身，借着出其不备的便利，一下就从对方的身下脱离了出去，随后与布鲁斯面对面互相牵制起来。 他的格斗技巧其实也不错，只是稍逊于布鲁斯，力气又不如对方而已。 “我可不会轻易认输的，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亲自争取，我的老爷。”他说着，吐露出这个时常使用的称呼，随后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着，就又凑近了布鲁斯的耳边呢喃细语着：“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才坏心眼的接着道：“我的主人……” 这个犯规的称呼听的布鲁斯瞬间呼吸一滞，对于克里斯的恶劣的招惹举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如你所愿。”他说。 于是他听从了对方的话语，竭尽全力的在对方身上争取属于自己的领地，英勇善战的战士很快就占据体能优势，以及更胜于法师的技巧，再次将人按倒在身下。 过程中，他们翻滚到了地毯上。 克里斯蒂安的衣服也在争斗的途中不知何时离他远去。 蝙蝠侠的掌控欲惊人，且绝不给手下的犯人任何一丝绝地反击的机会，他将那双能够施展魔法的手禁锢于掌下，那张每每念动咒语抚平他伤痛的嘴也被他以吻封缄，线条优美的身体同样被他以自身重量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 随后，他们就这样在一楼大厅沙发前的地毯上争斗不休了起来，刚开始他们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船与船之间碰撞着在剧烈的海浪中翻滚航行。 但到了最后，管家体力不支，就变成了主人单方面的征服每一寸领土，喘息声，水渍声，低语声连绵不绝的交织在一起，直到最先挑衅的人筋疲力尽后悔不迭。 然而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并不满足于此的主人又将人搂抱着带到了沙发上，茶几上，楼梯间，紧接着又惩罚他的管家颤抖着叫了一夜的主人，直到最后才得以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18章任务 第二天醒来，克里斯蒂安感受到身体上的疲惫，不由深深的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后悔，不过并不多。毕竟不是谁都能给予他这般疯狂的体验，而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他也是有需求的。 只不过…… 他扶着自己酸疼的腰，面无表情的想，要不下次还是把人绑了，然后他在上面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恶意的降临，一旁沉睡的人忽然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一睁眼醒了过来。 刚刚睡醒的布鲁斯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蒙，不过很快便消失无踪，男人翻了个身，便抱住了一旁的人，将下颌抵在怀中人的头顶，被子下，两人坦诚相待的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 窗帘没有被关严，丝丝缕缕的阳光顺着缝隙撒落在房间里，卧室中一片静谧，他们拥抱在一起，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沉默少许后，克里斯蒂安突然叹了口气，发出了一声指控：“你教坏我了。” 布鲁斯听到这句话疑惑的：“什么？” 克里斯蒂安抬头的看他：“这还是我第一次一觉睡到太阳都快下山。”简直太堕落了，想一想都忍受不了，毕竟这在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发生的事。 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克里斯蒂安从头到脚都深感不适。 布鲁斯笑了：“那我发誓，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克里斯蒂安听了他的话顿觉忍无可忍，伸出手便坚定的将人推到了一边，然后略有些踉跄的走向浴室。 无视身后灼热的视线，克里斯蒂安反手就将门反锁，打开水龙头冲洗起了身体。 可是昨夜曾被反复亲近的皮肤敏感至极，水流冲刷上去便泛起丝丝缕缕的酥麻感，让他忍不住的腿软，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浴室的墙壁，恐怕多半会摔倒在地。 该死！ 克里斯蒂安恼火的暗咒了一声，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没有争过对方不说，居然还…… 谁知这时，门却被打开了。 他在一片水流的冲刷中惊愕的回过头，忍不住道：“你居然撬门！？” 布鲁斯微笑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感到羞愧的说：“我们一起。” 谁想和你一起洗！克里斯蒂安想瞪他，但是人在身后，自己又整个人被压在墙上，根本无法做到这点，便只能无奈的承受着一切。 水流从头顶落下，间接又滑落到地上，雾气氤氲间，克里斯蒂安突然被一个动作逼的仰起修长的脖颈，克制不住的“啊”了一声，随后却被封住了所有声音…… 时间在一片灼热中流淌着。 一个小时后，眉眼间一片餍足的男人便将瘫软的人抱回了床上，又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床单在闯入浴室之前就被换了，由此看来对方的行为就是早有预谋，不过克里斯蒂安已经不想计较这个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想的太过简单，随手撩拨完了却没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要是以后也这样，那他这个管家真的是不用做了。他忍不住悲哀的想。 “我去做点吃的。”布鲁斯坐在床边看着他，难得体贴的说。 克里斯蒂安闻言睁开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对方手艺不把厨房炸了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是不要给他添乱最好。 布鲁斯噎了一下，实在没办法反驳。 克里斯蒂安说完便伸出手，凭空取出了一瓶恢复药剂，喝之前神色还略有些纠结，认为魔药用在这种地方实在是糟蹋了。不过随后还是不想在床上邋遢的躺一天的念头占据了上风，于是便一口喝了下去，瞬间整个人便感觉到满血复活。 克里斯蒂安接着又打了一个响指，一件衣服便瞬间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布鲁斯看的挑眉，第一次看到这种一键换装的场景，不由有些惊讶。 做完这一切后，克里斯蒂安看都没看自己的雇主兼竹马之交一眼，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轻轻关上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松了一口气后，克里斯蒂安调整好自己，便越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楼梯口。 阶梯上还残留着两人昨晚荒唐间留下的痕迹，下了一楼大厅，沙发前的地毯已经不能再看了，还有那摆放歪斜的茶几，和凌乱的堆满了衣物的沙发。 克里斯蒂安看的脸颊一热，随后便灼眼似的挪开了视线，随手又施了一个法术，瞬间整座庄园都活跃了起来。 地毯和衣服自己飞进了洗衣机里，关门前还自行按下了清洗的按钮，和给自己加入了洗衣液，沙发和茶几自己摆放整齐，污渍和灰尘也都自行滚入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中途，克里斯蒂安眼尖的看到了混杂在众多衣服中的一样贴身衣物上竟然绣着名字，这让他不禁顿时被震了一下。 父亲，这是你做的吧？你究竟都干了什么？只有两个人的韦恩大宅，你是怕你们的贴身衣物搭在一起晾的时候穿混吗？ 而我是坚决不会给他绣那种东西的。 他心想。 克里斯蒂安做完这些，便走进了厨房，准备用前一天准备好的食材做一顿，额，下午饭。 他按照顺序处理着食材，但就在这时，上衣的口袋里突然间传来了一阵灼热的触感。 这让他原本轻松平常的脸色发生了一丝变化，当下便放下手中的事物，伸手将那枚物品，也就是一枚黑色耳钉从中取出，随后就戴到了自己的右耳上，接着又施展了一个隔绝魔法，杜绝他人靠近厨房后发现这一切的可能。 瞬间，一大片充满科技感的光蓝色投影便顺着耳钉投射在了他面前的位置。 这个耳钉对于那个神秘组织来说算是一个证明身份的物品，以及联络器，外人没有相应的密码是无法使用的。克里斯蒂安也是通过拷问才得以知晓，似乎只要不触碰到某项核心机密，该组织成员脑中的禁制就不会被触发。 这也越发让他好奇起来，这项核心机密究竟是什么，与此同时也开始怀疑，这个看似十分低调，甚至安分到不正常的组织是否在密谋什么惊天大事，所以才会就像几乎不存在于里世界一样。 “这里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还是那位咄咄逼人的主持者，依然也还是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他戴着一顶黑色斗篷，只不过这次却没有再掩藏面容，面前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眉宇间刻下两道深深的竖纹，看起来颇为精干老练的中年男人。 克里斯蒂安随手把菜刀扔到一边，用相应身份常有的漫不经心的态度道：“说吧，什么任务？需要我亲自出手吗？” 中年男人虽然不满于他不够郑重的态度，这次却也没有斥责他，显然这次的任务足够重要。 “不，在监视蝙蝠侠期间，你都不必参与任何任务，以免被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吩咐你手下的人去做。” 中年男人一口否决，随后严肃的继续说道：“这个任务你应该也不会一无所知。” “哦？” 克里斯蒂安意外的挑眉，随后就听面前的人吐出了一个令他意外的名字。 “暗杀玛格丽特·威廉姆斯，不要让这个女人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 克里斯蒂安一惊，这个女人怎么会与一个跨世界的隐秘组织牵扯上？似乎还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记在了心里，不动声色的问：“我们的事，怎么会被她知道？” “是那个和我们合作的官员，他喜欢年纪大的女人，玛格丽特曾经就是他的情人，所以才无意间从那个官员的身上知道了我们的事。” 说着中年男人的眼神充满愤恨：“要不是这个女人为了不被送进监狱，所以用这个秘密作为威胁，那个官员又怕被美国政府知道了他的背叛举动，所以找上了我们处理这件事，或许我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秘密居然就这样被泄露了出去。” “看来这件事过后我需要找他谈一谈，最好再在他的脑子里做下点手脚。” 后半句话显然是在针对那位克里斯蒂安不知道的官员。 原来玛格丽特被宣判无罪释放的背后还有这样的内情！ 克里斯蒂安暗自惊讶，对男人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让我的人挑个适合的时机，将这件事办妥的。”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投影便消失在了克里斯蒂安的眼前。 面对已经空无一物的眼前，克里斯蒂安垂眸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完成这项任务。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在刚才去询问秘密的具体情况，毕竟很可能原本的“詹姆斯”就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旦多嘴多半就会爆露身份。 所以玛格丽特隐藏的秘密所带来的诱惑，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 看来是要食言了呢。 他想着自己答应布鲁斯不会再有下次的话，不禁轻笑了一下。 不过他本身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人就是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