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爱薄情郎》
1.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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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十七年的寒冬,京城大雪飘扬。
顾府内宅一梧桐苑。
武安侯嫡女叶凝然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
整个顾宅里面却没有一个人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位将军夫人,所有人都在张罗庆祝着侧夫人柳昭昭进门。
叶凝然的婆婆顾老夫人为了阻止她出现在婚礼上闹事,索性直接把重病的她锁在了房间里面,还对外宣称是叶凝然自己不愿意出来。
叶凝然未出嫁时身体健康得很,自从嫁给顾长渊之后夫妻不和,婆媳不睦,家宅不宁,每日生气,心火郁结,身体竟一天不如一天。
父母意外去世,家中爵位无人继承,太后外婆也重病垂微,疼爱她的人,一一远去。
娘家靠山倒台,丈夫升职,成为朝堂重臣。
婆家对她的态度愈发放肆,一个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生病,都不愿意找大夫看病,每天只是让下人端来一碗药汤,敷衍着。
叶凝然日日喝药,病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她意识到药有问题,不肯再喝,和顾老夫人闹了起来。
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小月,因为护主心彻顶撞了顾老夫人而被关进了柴房,叶凝然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
好口渴。
喉咙痛得像干涸的土地快要裂开,叶凝然非常想喝水。
对水的渴望,促使她从床上爬下来,去够桌上的水壶。
手指触碰到水壶的那一刹那,便没了什么力气,瓷制的水壶直接摔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叶凝然还不甘心,想去摸洒在地上的水,终极是没有成功,在无尽的哀怨与后悔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叶凝然从睡梦中来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不是已经死掉了吗?在大雪纷飞的一天,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可是死亡前,身体彻骨的疼痛既真实又可怕。
叶凝然心里满是疑惑,赶忙的从床上下来,顾不上穿上鞋子,直接光着脚跑在冰凉的地面,想找个人确认自己究竟是身处幻境还是?
她猛然发现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双紫玉花瓶,是父亲特意命令工匠给她打造的嫁妆,后来被柳昭昭那个贱人亲手所毁。
看到花瓶完好无损,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她确定自己重生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将军从前线归程的路上旧疾复发,快不行了。”丫鬟小月满脸焦急。
叶凝然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快不行了,我去看看。”
要知道,前世若是她听到顾长渊受了伤跑的简直是比兔子还快,一定要第一个跑到他的身旁。
叶凝然的语气冷漠极了,仿佛顾长渊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叶凝然的反应让小月困惑不解。
她家小姐可是一直把顾将军看着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怎么睡了一个午觉就忽然性情大变?
之前,就算顾将军对她爱搭不理,甚至明确表达了拒绝。她还是推了太后娘娘给她安排的好婚事,执意要嫁给顾将军。
太后娘娘最疼她这个外孙女,一开始不同意,最后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加以泪洗面,才勉强赐婚。
去见顾长渊的路上,叶凝然开始反思自己前世做的种种蠢事。
前世,叶凝然以为强扭的瓜能吃到嘴里就好,就算不甜,也解渴。
她美丽、温柔、漂亮、高贵。顾长渊爱上她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柳昭昭那朵白莲花,以及顾长渊的狠心,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上一世,顾长渊身负重伤,柳昭昭那朵白莲花割肉为顾长渊治病,把他们一家人感动的稀里哗啦!当即决定要娶柳昭昭过门当贵妾,明面上说是贵妾,实际上是想以平妻相待。
娶平妻本就是荒唐至极的事情,不要说王侯将相不会做,哪怕是在寻常百姓家,也是极为荒唐。
叶凝然怒火中烧,对着柳昭昭大打出手。
顾家人见情况不妙,也只是当时应下不让柳昭昭过门。
确实是没过门,柳昭昭直接做起了顾长渊的外室。
在她生病卧床不起时,柳昭昭更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一个外事端起了正房夫人的架子,打理府中上下。
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活一世,那么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叶凝然刚走到院子里面,就听到房间里面哭天喊地的声音,仿佛人不是重伤,而是已经没了。
“渊儿啊!我的渊儿,你可不能有事。”顾夫人趴在床前嚎啕大哭。
“长渊哥哥……”柳昭昭在一旁手帕擦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叶凝然真是见了她们俩个就烦,前世她这位婆婆搜刮了她所有的嫁妆,在她生病之时却大摇大摆的将柳昭昭迎进门。
叶凝然看着躺在床上的顾长渊,忽然心生一计。
叶凝然扑到床前,大力推开了顾夫人和柳昭昭剧烈的摇晃顾长渊。
“长渊,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顾老夫人一个哭就已经像哭丧,如今叶凝然也哭,像极了在办白事儿。
叶凝然发现摇,作用不大,干脆换锤的,边哭一边用拳头狠狠的往他伤口上锤。
【渣男!快去死吧!】
【王八蛋!】
柳昭昭一怔,眼看着自己的风头叶凝然盖过去,随后赶紧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
“昭昭愿为长渊哥哥割肉治病。”柳昭昭说完就朝着自己胳膊刺得下去。
风驰电掣之间,叶凝然用身子撞了一下顾夫人。柳昭昭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到顾老夫人的大腿上。
“啊啊啊!好痛!”顾老夫人痛苦的哀嚎。她大腿上鲜红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柳昭昭也被眼前大出血的长象给吓住了。
“顾伯母,昭昭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柳昭昭手忙脚乱的想要帮顾夫人止血。
叶凝然装作十分担心的样子。
“来人,赶快送老夫人去看大夫。”
两个家丁进来将顾夫人抬了出去。
“这个贱人,竟然敢刺伤老夫人,还不把人送到官府去。”
下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里都清楚明白,眼前的这位是他们家的当家主母,得罪了叶凝然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将在地上哭到不止柳昭昭拖了出去。
“放手,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长渊哥哥醒过来。”
叶凝然拍了拍双手,果然该立威严的时候还是要立下威。
顾长渊醒来那时候正看到叶凝然站在床边,心中很是反感。
顾长渊一直都得讨厌叶凝然,可是她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自己身
2. 叔嫂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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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真他娘的爽!
这种感觉和叶凝然前世动不动的就要打骂别人而取得的快感丝毫不同,原来让人吃瘪,这么爽。
叶凝然回到梧桐苑,叫小月给她砌了一壶最好的雨前龙井。
其实在得知自己重生后,和离的念头就一直赢绕在叶凝然的心头,她不想将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浪费在这样一家拎不清的人身上,同时又不想轻易的放过这一家人。
不过当时时间匆忙,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
闲下来,细细想,自己若是真的提了和离,柳昭昭估计得高兴死吧,毕竟正妻之位空出来了,她就有机会。
说来也奇怪,柳昭昭明明只是一个屠户之女,仗着自己和顾长渊幼时相识,读了几年书,博了个才女的名号就赶来正大光明的撬侯府小姐的郎君,可笑但是她还成功了。
叶凝然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柳昭昭好过,至于和离的事情吗?可以先往后推,等到自己报复完了再说也不迟,反正重活一世,她不会让害过自己的人好过。
叶凝然喝了小月倒好的茶水,准备洗漱休息。
发髻上的钗环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就听到了框框框的砸门声。
“开门!”
从声音可以分辨出疯狂砸门的人是顾长仲。
【这小子是疯了吗?我怎么说也是他大嫂,深更半夜来拍自己嫂子门?】
“已经入夜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还是明早再来吧!”叶凝然完全没有要见顾长仲的打算。
叶凝然一句话说出,顾长仲瞬间暴怒起来,一脚将门踹开。
“来人,去请将军。”叶凝然冲着外面大喊,她并不害怕,反而是心里暗暗的有些兴奋,还想着回头再收拾他,谁知道这个蠢货,直接送上门来了。
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可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院子里面吵闹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下人的围观,下人对于这种场面也是非常惊奇。
顾家凭借着顾长渊的军功在京城中算得上是勋贵人家,无论是在朝廷当中,还是在百姓眼中,都有些体面。
如今,顾家二爷做出了如此恬不知耻的事情,被自家嫂子拆穿丑事,还半夜来嫂子的房间闹事,真是丢人。
院子里的下人们两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是说到底谁也没敢上去拦住顾长仲。
顾家一共两位男主子,顾长渊身负重伤,若真是救不回来或身落残疾,这当家人就会落到顾长仲身上。
“你以为我大哥会向着你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倒贴的贱货。我可是大哥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顾长仲嘴里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叶凝然不与他争执,只是静静等待。
人还没到齐,又怎么能开始唱戏呢?
叶凝然刚这么想完,就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婆子,赶忙上前来拉住顾长仲。这是顾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
“夫人,二爷他喝醉了。”周婆子在一旁陪笑,手里还拉扯着顾长仲,生怕他再做出什么破规矩的事情。
“我没醉!”顾长仲大声喊道,甚至还一把甩开了周婆子。
顾长仲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喝了酒,有些无法无天,直接就把周婆子甩飞出去,周婆子的头碰到了地上,渗出了一些血迹。
“哎呦喂。”周婆子疼的大叫,“你们还不赶紧把二爷弄回自己的房间。”
叶凝然一看到周婆子来就明白了,这是她那个恶毒婆婆有意逃避这件事情,自己的二儿子深更半夜跑到了大儿媳妇的房间,这事情传出去,外面的那些舆论自然也不会向着顾长仲。
顾长仲早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只不过未得功名,一直没有娶亲,如今再传出不尊长嫂的事情更加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在众人的吵闹声当中,顾长渊终究还是来了。
他的身上甚至都来不及披一件单衣,只是缠绕着包扎用的纱布,顾长渊走路的速度极快,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了顾长仲的面前还狠狠的踹向了他的腹部。
“混账东西,还不快滚。”
顾长仲猛的被踹倒在地,窝了一肚子火,想要反抗,可是看到他哥哥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把反抗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顾长渊虽然受了重伤,但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身上的力气大的吓人,一脚就把顾长仲踹的起不来。
气氛降到了冰点之下,与生俱来的压迫力让顾长渊显得尤为可怕。
“夫君,你可来了,人家好害怕呀。”叶凝然用帕子掩着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看着顾长仲躺在地上的惨样会直接笑出来。
“你不必害怕,今天的事情是顾长仲做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罚他。”顾长渊破天荒的安慰了叶凝然几句。
正如叶凝然所预料的一样,顾长渊在这一次选择了站在她这边。
顾长渊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不情愿娶她,但是也已经娶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折辱闯入房间,无论是不是亲兄弟,有没有深厚的感情,顾长渊作为男人,必须要妥善处,保住自己的颜面。
“赶紧把这个混账东西抬走。”
几个家丁冲上来把顾长仲用最快的速度扛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至于周婆子,看到顾长渊将事情平息之后,一溜烟儿的小跑回顾夫人那儿汇报情。
众人走后,梧桐苑里面恢复了平静。顾长渊想要再安抚一下叶凝然,却欲言又止:“小月,早些服侍夫人休息。”
继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顾长渊就差人来请叶凝然。
“没到用早膳的时间,将军请我来有何事啊?”叶凝然心里明白八成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
顾长渊说:“昨日顾长仲不顾礼法闯进你的房间,要罚,所以今天我请你一起过来看着他挨罚。”
一个家丁拿出了一根接近半米长的皮鞭,紧接着顾长仲就被赤裸着上身压了上来。
“大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顾长仲看着顾长渊接过家丁手中的皮鞭,心里慌张的很。
顾长渊没有给顾长仲再说下一句话的机会,扬鞭就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父亲早逝,我多年征战在外,少了对你的管束,今日便要好好管管你。”
多年以来,他也受够了自己有一个如此混账的弟弟,在外花天酒地吃酒赌钱,回到家里居然还做出了如此不顾礼法的事情。
“啊!啊!”顾长仲鬼哭狼嚎的叫着。
在远处,墙角偷看着的周婆子一看到顾长渊真的在抽打顾长仲,立刻就回去
3. 整治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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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河老家和去军营,你选一个。”顾长渊把最终的选择权交到了顾长仲的手里。
显然两个都不是顾长仲想要的选择。
他颓然站着,不知所措,仿佛想用沉默来解决一切问题。
顾长渊本就恨铁不成钢,看到他这副窝囊样子,心中更是火大,怒道:“明日之前你若是选不出来,那便由我替你选。”
众人心中明白顾长渊来做抉择十有八九会选择第二个。
“我……选清河。”
说到底顾长仲没有上战场的胆量,乖乖的选择了回清河老家。
顾长渊终究还是顾及一家人之间的和睦,允诺顾老夫人只要顾长仲能考个功名就让他搬回京城来住,哪怕是个秀才也行。
次日,顾长渊有事外出,送别顾长仲的事,交到了叶凝然的手里。
将军府门前,马车和车夫早已等候。
顾老夫人哭哭啼啼,拉住顾长仲的手,不肯松手,仿佛天要塌下来。
顾城仲也一个劲儿的抽噎。
所有人在原地干等,看着一场母子情深的大戏。
叶凝然在心里翻白眼,表面一副体贴道:“婆母若如此舍不得二弟,不如回清河老家陪他住些时段。”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要赶我走吗?”顾老夫人脸上的泪水还未干可面相却换了一张凶狠样。
“既然母亲不愿回老家,那还是早些让二弟上路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早些回去,也可以早些刻苦用功考取功名。”
顾长仲听出叶凝然话中的讽刺之意。
“你别得意,以我的学问才华,考取功名指日可待。”说完,赌气般上了马车。
顾长仲一走府里清净了很多,叶凝然要开始她的下一步计划。
“小月,去把宅子里面的所有的下人都叫到我跟前来。”
“是,小姐。”
“等等,记住是所有人,上到管家下到刚买入府的小丫头。”
“小月明白。”
小月从小跟着叶凝然一起长大的,若是说她有什么优点那一定就是听话,叶凝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小月转身走出了梧桐苑去叫人。
叶凝然手里把玩着棋盘上的白玉棋子,在脑子里面回忆上一世中,有一个婆子故意让她落水,感染风寒,应该是想要直接杀了她,不过没成功。
还有一个小丫鬟常年在她熬的药中放入其他药物,所以他的药才久久不愈。
叶凝然太蠢,是在病入膏肓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柳昭昭的阴谋,可惜当得知真相的时候,她连下床都困难,身边的人也被清了个干净。
今世她要在事情发生之前,把隐患全部除掉。
半盏茶后,小月领着将军府中的一众下人全部出现在了梧桐苑。
叶凝然早就命令院里的小丫鬟们为她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到台阶上面。叶凝然不紧不慢的坐到太师椅上,眼睛向下扫视着院中站定的人。
“前日是谁在梧桐院外当差啊?”
将军府邸面积大,事情杂,每个t人都有固定差事。
梧桐院内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伺候的小丫鬟,小厮天一黑,便都退出院子,在院落外守夜。
前日顾长仲喝了酒,闹闹哄哄的直接闹到了她的屋门口,若是有一个人愿意在院子外面拦着,都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叶凝然环视一周:“站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几个婆子和小厮站了出来,叶凝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破口大骂,不光从上而下缓缓打量,在一身珠翠和华服的加持之下,完全清冷自持的贵妇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几个当差时犯了错,自然也是要罚。”
一个婆子率先跪下来,“奴婢蠢笨,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夫人,请夫人责罚。”
后面的几个婆子,小厮也跟着跪了下来,没有张嘴,只是把头埋低。
叶凝然冷笑一声:“得罪我?看来你是想装糊涂,还想往我身上扣帽子了。”
“奴婢不敢。”那婆子将头又低了三分,可是脸上依旧是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前日,二爷喝醉的酒,竟闯到梧桐院里来,你们几个在外面当差,如果你们没看见二爷,就说明你们所有人在耍滑偷懒。如果你们看到了二爷,却不加以阻拦,那便是以下犯上。”叶凝然最后四个字说的又缓又重。
几人听到之后,瞬间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招架,因为那日他们的确是在偷懒,几个人一起坐在墙角偷偷的玩色子?
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又是将军府邸,哪里又会有贼人敢来。
他们几个倒确实看到了顾长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
整个顾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夫人是最疼爱这个二儿子。
叶凝然看到几个人一直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看来也没有必要惩罚,管家拿了他们几个身籍,直接发卖了。”
“夫人,这恐怕不合适吧?”管家磕磕巴巴的说。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人发卖了,若消息传出去,岂不会说我们将军府苛待下人。”
叶凝然看了管家一眼,看来是连管家也留不得了。
“小月,找个人牙子来,把管家一同发卖了。”
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人牙子来了之后,无论那些人如何的吼叫哭喊,还是被拿麻绳捆住,又用破布塞了嘴,卖了出去。
等人牙子离开,叶凝然慢悠悠的喝着茶碗里的茶水。
下面站着的众人可是被吓坏了,生怕下一个被发卖的就是自己,都弓着腰,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刚才发卖的人中就有推叶凝然下水的那个婆子,算是解决了一个祸害。
叶凝然用目光迅速的在这些下人的身上打量,寻找着上一辈子为熬药的那个小丫头。
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看来是还没有被买进将军府,日后还需多加留意。
一盏茶喝完,叶凝然才张口说:“都散了吧。”
众人如同如获新生,各自回了当差的院落。
“小姐,你好厉害呀,简直比公主殿下还厉害呢!”小月忍不住的夸奖叶凝然。
叶凝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张口骂,闭口打脾气火爆,不管不顾,而是变的沉稳内敛。
叶凝然笑道:“我只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有哪里比得上母亲?”
叶府宅院安宁,武安侯疼爱昭华公主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夫妻和睦,当家主母在府里的地位自然是更高,对于下人稍加管理即可。
叶凝然在顾府的处境却不同,婆婆不喜,夫君不爱,连那些下人都妄想踩她一头。她要费的心思也更多。
“小姐,还是到屋里去休息吧,外面实在是太晒。”
正值中午,阳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洒在院落之中,所到之处皆有炽热的感觉。
叶凝然坐在院子里面,审问了那么长时间的下人,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虽有凉茶解暑,但肯定比不上屋内凉快。
“不了,我要在这里等人。”
小月有些不解,“小姐,要等谁啊?”
“顾长渊。”
“将军?”小月在心里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自从她们来到顾府,顾长渊除了新婚夜和前日,就再也没有踏入梧桐苑一步。
“说曹操,曹操到。”叶凝然看到了一身官服的
4. 暗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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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昭听到心上人来看自己,心中欢喜,又听到叶凝然也来了,心中怨气横生。
几十个板子把她打的皮开肉绽,每日只能趴在床上疗养,吃饭全靠父亲喂。
她奋力将棉被裹在自己身上,又急忙遥望铜镜观察面容是否得体?
在确认一切无误后,才应声回答。
顾长渊和叶凝然一起进了小木屋,柳昭昭正用枕头垫起自己的身体,勉强抬起头。
她直接忽视叶凝然,将目光黏在顾长渊的身上。
柳昭昭故意装可怜道:“长渊哥哥。”
她眼珠通红,强忍着泪水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同时还伸出胳膊向前伸勾。
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尽管探出半个身子去够顾长渊也够不到,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出受尽委屈的样子,顾长渊一定会心疼,主动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叶凝然自己找了个破木凳子坐下,打量这床上的柳昭昭,从头到尾只会用装可怜,一个招式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是蠢到什么境界,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白莲花。
顾长渊看着面色惨白的柳昭昭,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又忽然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在妻子面前与其他女人接触更是有伤风呀。
原本微微伸出的手缩回原位,柳昭昭眼睛里布满失望。
小月早就看柳昭昭非常不顺眼,立刻插到两人中间,隔绝两人的接触,将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递到柳昭昭的手里面。
“柳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金疮药。”
“每日洗澡后敷上一层,不出半月伤口便可愈合。”
柳昭昭对情敌送来的药材不屑一顾,直接松手,金疮药脱落撒在地上。
“哎呀,都怪我不小心,没拿稳。”柳昭昭故作惊讶。“药洒在了地上,怕是不能用了,辜负了叶姐姐的一片心意。”
小月不满道:“这药可是夫人花了大价钱特意给姑娘买来的,姑娘故意将要撒到地上,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小月一向忠心,很看不惯柳昭昭总是想要攀龙附凤,爬上将军的床,都是女人,狐媚男人装可怜的招数,她也见过,怎会分辨不出来?
叶凝然忽然出声制止:“小月,柳姑娘肯定是不小心,怎会故意摔我送给她的金创药呢。”
“你把地上的药收拾收拾,扔到外面去,别脏了柳姑娘的房间。”
小月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听从自家主子的安排,打扫地上洒落的药物。
金疮药的包装是一个雕花精致盒子,不要说里面的药价值千金,就连外面盒子上的镀金用钢刀刮下来的金粉也够寻常,人家过活些时日。
顾长渊见气氛低沉,主动开口询问:“柳叔叔呢,可是去集市摆摊了。”
柳昭昭微微点头,她从小生的漂亮又饱读诗书,自认为可以和大家闺秀比肩,唯一拿不出手地方就是屠户之女的身份。
不过自古英雄不问出身,只要她足够努力钓上金龟婿,她父亲自然不用再到集市上去卖猪肉。
其实,顾长渊在成为将军后,不是没有提过,要拿出一些自己的俸禄给柳昭昭父女二人做些小生意,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轻松些。
柳昭昭正义凛然的拒绝,她心里清楚,若是真从他手中拿了银钱,了却了恩情,她就再也没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时的富裕还是一辈子的细水长流,柳昭昭分得清。
她需要的不是钱,而是顾长渊对他们父女二人的感激与挂念,只有这样,她才有胜算。
顾长渊寒暄了几句。
柳昭昭总是用一种急迫的眼神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又十分忌惮叶凝然主仆二人。
顾长渊此次前来就是想确认一下柳昭昭是否有事,确认了她性命无虞之后,觉得在多呆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昭昭,今日我们先回去,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顾长渊起身带着叶凝然准备往外走。
柳昭昭自是不愿放弃难得的机会,急着起身,一下子跌落下床,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
顾长渊正欲转身。
叶凝然呵斥阻止:“夫君,可不要污了柳姑娘的闺中清誉,不然依照柳姑娘的性子,怕是活不下去了。”
顾长渊被成功制止,他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知晓礼义廉耻。
未出阁的女儿家名声更是比天还重要,他绝不能作此污人名誉的事情。
他不但没有回头,还快步离开,反手关上房门,房间里留下叶凝然,小月,柳昭昭三人。
叶凝然摆出讽刺笑容。
狗急跳墙,真是不要脸,竟敢直接露出自己的身子给人瞧。
柳昭昭这一下是真摔,强烈的疼痛感布满全身上下,头发蓬乱,发丝半掩面。
一双猩红的眼睛充满怒意,瞪着叶凝然。
她承认,这次谋划并不成熟,有赌一把的成分。
她认为凭借顾长渊对她的关心一定会回头看一眼,只要能达到嫁入将军府的目的丢些脸面也无妨。
没想到叶凝然反应如此神速。
顾长渊动作如此绝情。
叶凝然给一旁的小月使了个眼神:“小月,快把柳姑娘从地上扶起来,别在地上着了凉。”
小月去拉扯在地上的柳昭昭,期间多次碰到伤口。
柳昭昭疼得乱叫。
“松手,你弄疼我。”
叶凝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姑娘,怎么如此娇气?若一直躺在地上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一番折腾后,柳昭昭还是被小月拖上了床。
叶凝然领着小月出门。
顾长渊正站在篱笆前面,反思自己的行为,方才若不是叶凝然拦着他,他真要犯错误。
他看了一眼叶凝然,感激的话,他说不出口,最终只变成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家吧。”
叶凝然没有恢复,默默跟上顾长渊的步伐,两人乘马车回顾府,一路无言。
到了顾府门口一下马车,两人各回各的院子。
叶凝然看了一出好戏心中很是喜悦,更让她高兴的是柳昭昭如她所料一般,打翻了金疮药。
柳昭昭没有猜错,金疮药的确被她做了手脚。
她在金疮药里添加了可以使人行动缓慢变呆变傻的药粉。
药粉无色无味,混在其他
5. 夺回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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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不是当时的那个一心一意爱着顾长渊的她了。
叶凝然没有着急反驳,既然顾老夫人一定要把婆婆的谱难为她这个做小辈的,那么她就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不愿,让旁人说她的闲话。
“将军说得对,你我夫妻二人是应该向婆母尽孝。”
顾长渊看到叶凝然乖巧应是,觉得自己的调和十分成功,完全没有想到,这将是他噩梦的开始。
叶凝然清晨梳妆完毕后,领着一众丫鬟仆人去敲顾长渊的房门。
顾长渊迷迷糊糊还未睡醒,听到门外的吵嚷声,一开门看到十几个丫鬟婆子站在房门前,向后看去,有百十多号人站在院中,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做什么?”
“将军,难道忘了今日要去给婆母请安?”
叶凝然朝一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神:“还不赶紧为将军梳洗更衣。”
顾长渊透过人群当中的缝隙望向远处的天空,太阳还未升起,只有些许光芒映照大地。
顾长渊道:“这个时辰去请早安,未免也太早了些。”
“将军难得归家,又是第一次同我一起去给母亲请安,自然是要早些,难道要等到日上三竿再去拜见母亲吗?岂不是显得你我夫妻二人太不知礼数?”
叶凝然反手一个帽子扣到顾长渊头上。
“再者说,洗漱更衣花费时间,将军这个时辰起床洗漱更衣,再走去牡丹苑,时辰也不早了。”
“我为了不让婆母久等可是比将军还早了半个时辰洗漱打扮。”
顾长渊看到叶凝然精致的妆容,整齐的盘发确认她没有在说谎,想要打扮得体,的确要早起半个时辰不止才能完成。
顾长渊在家丁和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换了一件藏青色的常服。
他出了房间,往牡丹苑走,却发现身后的丫鬟仆人也跟着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往牡丹苑走。
他驻足停步。
“早起请安,他们也要跟着去吗?”
身后的丫鬟仆人婆子,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百十余口。
看样子应该是召集了将整个将军府所有的下人起来。
叶凝然不慌不忙地说:“婆母是家中长辈,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主子要尊敬,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要尊敬。”
“况且你我夫妻二人早晚请安孝敬长辈是好事,又何怕他们下人瞧见呢?”
“每日都要做的寻常事,何必弄得如此声势浩大。”顾长渊心中已经猜到叶凝然此番情景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让府中的下人知道她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厌恶。
他向来讨厌沽名钓誉的人。
“将军说的也在理,可今日已经将大家叫来了,若是再叫人回去,岂不是戏耍大家?”
顾长渊拂袖快走,心中想着,既然叶凝然想博一个好儿媳的名声,那便容她这一次,到底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等一群人浩浩汤汤走到牡丹苑内,顾老夫人还安然睡着。
顾长渊听院里的婆子说,母亲还在睡觉,想带着众人在廊下站立等待。
叶凝然肯定不会等到恶婆婆睡到自然醒再请安,抢先在顾长渊张口让他们等待之前出声。
“儿媳来给婆母,请安了。”
顾长渊有些不满,伸手去拉叶凝然的袖子。
叶凝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中气十足地补了一句。
“将军也来给婆母请安了!”
顾长渊眉头紧皱。
叶凝然两嗓子成功吵醒了熟睡中的顾老夫人。
她顾不上披外衣,穿着里衣推门而出。
“这才是什么时辰,公鸡都没起床,你就敢来吵醒我。”她挽着袖子双手掐腰,眼睛迷迷糊糊的,未看清站在门外的众人,摆出一副泼妇样子。
“小浪蹄子,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她本来就是个乡野村妇,运气好,生了个争气的儿子,儿子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才沾了光,进了城,摇身一变成了夫人。
哪怕是穿上华贵衣衫,戴上珍贵珠宝,骨子里依旧改变不了几十年来的恶习。
顾长渊看到母亲如此不顾形象的从屋内冲出来骂叶凝然,面上无光。
男人看重脸面,叶凝然作为懒儿媳来给婆母请安,纵使早了些,也不该被指着鼻子大骂,尤其还是用如此粗俗的词语。
况且这么多人看着,难免人多口杂,将母亲不知礼仪,苛待儿媳的事情传出去,连带着他的面上无光。
“母亲!”顾长渊大喊一声。
顾老夫人似是终于有些清醒,看清了站在门前的百十来个人,想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立马缩回屋去。
【狗东西!】
叶凝然在心中暗骂,表面上一副恭敬不敢还嘴的模样。
顾老夫人回房间里重新穿戴整齐,再次走出来,叶凝然轻咳一声,身后的下人们整齐下跪给顾老夫人请安。
“给老夫人请安!”
几个小厮喊的声音最高,声如洪钟,整个院子里整齐的响起,请安声。
顾长渊搞不清楚这是哪一出?
顾老夫人坐在上方,倒是很享受众人朝拜的感觉,嘴巴不自觉的裂到了耳根。
“算你们有先起来吧。”
众人没有一人抬头起身,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顾老夫人又强调了一遍:“我说了,你们可以起来了。”
叶凝然走到顾老夫人身旁,不紧不慢的说:“婆母,按照规矩,你应该给他们些赏钱。”
叶凝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顾老夫人一听,便炸了锅:“请个早安就要讨赏钱,反了天了。”
“将军大难不死是喜事,一人赏上几十个铜钱讨个喜气。”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下流货,竟然敢来朝主子讨钱,你们哪个要是再敢做这种事情,立刻捆了发卖。”
众人一听,脸色皆变,连忙起身,低着头,不敢出声。
眼看着顾老夫人越骂越难听,顾长渊急忙遣散了众人。
“你今日先回去吧。”
叶凝然求之不得,回梧桐苑的路上,看到几个丫鬟小厮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讨论讨赏不成,还被老夫人痛骂一顿的事情。
她故意清清嗓子用众人都
6. 安插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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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羞涩一笑,小声而含蓄地说:“当然是……因为将军来看您了。”
小月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叶凝然看着小月羞红的脸庞,明白小月叫她化妆是什么意思,淡淡道:“不必了。”
叶凝然心中知晓顾长渊此次前来绝不是为了风月之事。
是自己的计划起效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顾长渊推门而入。
叶凝然没有回头,依旧用手里的木梳梳着头发,透过铜镜,她看到顾长渊表情僵硬。
她不紧不慢地说:“将军来了,怎么叫人通报一声?”
丈夫与妻子本为一体,丈夫进妻子的房间用不着向去别处一样通报。
不过他们两个自从成亲以来一直生疏的很,怕是连相熟都称不上。
顾长渊直接闯进来,合规矩不合情理。
顾长渊一言不发,看着一旁的小月。
小月很懂规矩,退出房间还不忘帮两个人将房门关上。
她原本认为将军此次的前来,定是因为看到了叶凝然的转变,愿意放下过去的芥蒂,好好生活。
但一见到顾长渊铁青的脸,小月就明白,事情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顾长渊见四下无人才缓缓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账本以及一把钥匙。
他站在叶凝然身后开门见山道:“我常年征战在外,无暇顾及家中,没想到母亲竟糊涂到如此程度,拿你的嫁妆来填补窟窿。”
“这是存放嫁妆库房的钥匙,账本上详细记录着近几年的花销,你放心,等我发了俸禄,会将每一笔钱悉数还上。”
钥匙和账本被放到桌子上。
叶凝然对此并不满意,“将军将钥匙放在我这,婆母可同意了。”
“若是婆母对此事一概不知,以为是我偷偷拿了钥匙,会气死吧。”
顾长渊本就面上无光,叶凝然又一顿刺激,一向孝顺的他也不免认为自己的母亲太过丢人了。
“母亲那边我会去说。”
顾长渊放下一句承诺,转身出门,院子里的一众下人,看到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将军又离开了,不免感叹煮熟的鸭子飞了。
尤其是叶凝然的陪嫁春婆婆:“怎么就又走了呢?”
春婆婆不顾众人的阻拦,闯进了叶凝然的房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容奴婢说一句不敬的话吧。”
“您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无法在将军府立足的。”
叶凝然从铜镜前起身,扶起春婆婆。
“婆婆,这是做什么?”
春婆婆执拗地不肯起身。
“夫人,当家主母有二件事是最要紧,管得住银钱下人和有子嗣榜身。”
“哪怕您心中委屈,也先要哄的将军与您生一个孩子。”
春婆婆是叶凝然母亲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丫鬟,在侯府里待了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
叶凝然出嫁时,长公主不放心,特意将一直服侍自己的春婆婆放到叶凝然身边。
春婆婆早些年在宫里见过太多肮脏手段,上一世,她们一进将军府便看出,将军府的几个主子不好相处,提醒叶凝然要小心。
叶凝然却总觉得春婆婆年纪大过于罗嗦,总喜欢管着自己,有些烦,很少见她。
久而久之,春婆婆自知不讨喜,年岁又高了,主动告老还乡。
春婆婆离开将军府时,叶凝然还不算,油尽灯枯也没有被限制自由,拿出一些银钱给她做盘缠。
叶凝然如今想来自己之前辜负了春婆婆的好意,将为自己好的人赶走,一步一步迈入深渊。
叶凝然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院子外面瞧了瞧。
春婆婆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了,自然知道叶凝然是在提防外面的人,也不哭不闹了,从地上站起来。
“婆婆,我知道你一直忠心耿耿,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我好。”
“眼下我有些想做的事,婆婆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夫人尽管吩咐,只要有用的到我老婆子的地方,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再所不惜。”
叶凝然扶着春婆婆坐下,又叫小月上了一壶上等好茶。
……
第二日,叶凝然照常去请早安,没有像第一天闹得那么难看。
顾长渊从牡丹苑出来,一头扎进书房学习兵法。
顾老夫人依旧不适应,早起强撑着精神看儿子。儿媳问完早安回房间踏上睡回笼觉。
叶凝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慢悠悠的跟周婆子讨茶喝。
周婆子像是没睡醒一般,哈欠连天,一脸倦容。
周婆子是故老夫人的同乡,后来嫁到了隔壁村,多年没有联系,直至顾长渊当了将军飞黄腾达,招收家仆,周婆子背着个小包裹来投奔。
顾老夫人念些旧情,又觉得两人有话可聊,索性将她留在了身边。
周婆子仗着和顾老夫人有些旧交,在府里耀武扬威,对待别的下人,非打即骂,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
叶凝然端起茶却不喝,而是仔细观察茶盏,然后瘪嘴,将茶盏重重摔到桌上,茶水溢出烫伤了周婆子。
周婆子被烫的手一缩,龇牙咧嘴。
“从哪里买的几个破茶盏,也敢摆在老夫人的屋里?”
“我记得先前陛下赏赐过将军一套翠玉制成的茶盏,去拿出来给老夫人换上。”
周婆子一边吹着自己的手,一边道:“那套玉茶盏是将军的赏赐,我得先去问过将军。”
叶凝然挑眉:“将军一向孝顺,怎么你认为将军会舍不得一套翠玉茶盏吗?”
周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这人坏心眼,全部写在脸上,纵使十分不满,找不出什么别的说辞,无法推辞,只得去库房里将翠玉茶盏悉数取了来。
就在周婆子进屋时,一脚踩在了地上的茶水滑倒,一套翠玉盏子连带木盒全部飞到半空中,噼里啪啦地接连打碎。
连续的玉碎声吵醒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朦胧着眼,一看到地上的茶盏,心痛到直接趴到地上捡碎片。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手拿着一块儿碎片,双
7. 再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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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瞧的。”
叶凝然能想象到母子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顾老夫人一定会像一个泼妇一般大喊大闹。
顾长渊嫌弃自己母亲的行为,又不肯对自己的母亲说重话,只能任凭母亲捶打怒骂,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她不去,顾长渊就是顾老夫人的出气筒,她若是去了,这个出气筒必然会从顾长渊变成她。
她才不要平白无故的去给别人当挡箭牌。
既然顾长渊要面子,帮她拿回了嫁妆,这后果也应该由顾长渊床单。
又过了一个时辰,下人来报。
顾长渊和顾老夫人吵了一个时辰后,顾老夫人生气晕倒,顾长渊十分着急,已经叫下人去请了大夫。
用不着大夫看诊,叶凝然就可以断定顾老夫人不是真晕,而是装晕,想用装晕的手段来迫使顾长渊服软。
不知道顾长渊是不是看透顾老夫人的小伎俩。请大夫看完诊,并没有受到床边尽孝。
将军府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料理不完,
叶凝然只能先将能处理的全部处理,剩下的事情来日方长,她准备抽空回娘家一趟。
这一辈子,她不但要保住自己,也要保住母族。
武安侯府因为有太后皇帝的存在,风光无限。
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两三年,太后皇帝先后病逝,武安侯出征战死沙场,长公主受不了母亲,兄弟,丈夫接连离世的打击,生了一场重病,最后病故。武安侯府后继无人,成了空壳。
顾长渊却因平定叛乱有功,连升三级成了朝中无人比拟的大司马,风光无限。
权势地位形成对调,朝中众人吹捧顾长渊少年有为,无人还能记起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糟糠之妻。
今生今世,无论如何,叶凝然都必须要阻止家人的去世,侯府的颓败。
侯府的人一听说大小姐回来了,全府上下都喜气洋洋。
长公主听到女儿要回来,别提多开心了,要到门口亲自相迎。
叶凝然一下马车,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等自己,心中很是激动。
她不顾礼仪提着裙子飞奔而下,扑到长公主怀里。
“都成亲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像个小孩。”长公主嘴上说着叶凝然不得体,身体却极为诚实,将自家女儿揽在怀里。
“快同我一起进屋,别被门口的冷风吹病了。”长公主拉起叶凝然的手往屋里走。
叶凝然一想到上一世的丧母之痛,眼珠不由得变红。
长公主担心地捧起叶凝然的小脸:“怎么还哭了?可是顾长渊对你不好。”
叶凝然摇摇头,她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
“女儿一切都好,只是许久未见,情绪太过激动。”
母女二人坐到茶桌前,正想要说些二人之间的提起话。
一个满身珠翠,穿着浮夸的女人走了进来。
“大姐姐,回来了。”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八字,早知道叶兰玉回来,她不回来了。
叶兰玉是他三叔家的女儿,从小便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爱心”,总是喜欢和她唱反调。
她小时候脾气不好,总会和小伙伴争吵打闹,小孩子之间也属正常,过一会儿便自然就和好了。
叶兰玉偏偏要站出来搅局,数落她的不是。
叶兰玉还特别喜欢标榜自己人善心美。
有一次两人在去逛庙会,叶凝然的荷包被一个小偷偷了,她奋起直追,抓住了小偷,想要送官。
叶兰玉却站出来阻止说小偷穿得破衣烂衫,叶凝然又不缺钱何必与他计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出嫁叶兰玉,她嫁给了一个新科进士张平,张平也算争气,努力了几年,得到提拔,如今也是从四品官员。
叶凝然一点也不想看到叶兰玉这个讨厌鬼。
“大姐姐,眼睛怎么这般红?可是因为将军要娶偏房而委屈。”叶兰玉自顾自地坐下。
“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叶凝然不悦道。
叶兰玉伸手去抚摸头上的珠钗,笑呵呵地说:“京城里不是早已经传遍了吗?”
“相传顾将军有意青梅竹马的女子想要娶做妻子,太后娘娘为你们二人赐婚,才导致有情人没能在一起。顾将军出征多年归来,那女子仍未嫁人,旧情复燃,将军颇为感动,准备给她一个名分,娶为妾室。”
叶凝然握紧茶杯,叶兰玉是有些爱落井下石,看她难堪,倒也不至于造出谣言编排她。
京城中真的有顾长渊要娶妾的传言。
谣言的源头极有可能是柳昭昭本人传出。
她想要借助京城舆论的力量给顾长渊施压。
小贱人!
“当真如此吗?”长公主不确定地问。
叶凝然一直说他们夫妻二人相处和谐,但当母亲的能看出顾长渊对自家女儿并无情爱。
男人三妻四妾,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反倒是武安侯娶了她之后没有纳妾在京城之中显得格外稀奇。
“夫君,未曾说过纳妾之事,想必是没有心思。”
叶凝然想着进一步解释,叶兰玉插话打断了她。
“顾将军不说,可不代表不想,也许是迫于太后的压力,他不敢告诉大姐姐。”
“如今,京城中谣言四起,大姐姐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倒不如大姐姐主动提出给顾将军纳妾,博一个贤良大度的好名声。”
“哦,妹妹既有如此见解,也应为妹夫取两房美妾。”叶凝然一点也不惯着叶兰玉。
叶兰玉被怼流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我从未阻拦过相公妻妾是他与我浓情蜜意,不愿再娶。”
【我呸,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真把肉扔进狼窝,没有一块肉,不会被狼吃掉。
长公主见两人之间要起争论,说:“前些日子我进宫太后赏了几匹纱料,颜色鲜艳,正配你们这个年岁,兰玉,我留你姐姐说些话,你先去库房挑两块喜欢的纱料。”
叶兰玉最爱这些身份之物,马上闭嘴,开开心心地去库房选新布料。
叶凝然一脸嫌弃,她三叔是个四品官员,俸禄不少,只有一个女儿,对待女儿大方,叶兰玉在家中的待遇比不上她,也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大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股小家子气,一听到有什么好东西,就像从未见过世面一般恨不得立刻扑到宝物面前。
长公主捏捏叶凝然不高兴的小脸。
“别不高兴了,你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兰玉的秉性,就是说话难听了些,其实没什么坏心眼。”
“兰玉已经走了,你和母亲说实话,顾长渊真如传言中要娶青梅竹马的女子为妾吗?”长公主拉起叶凝然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
叶凝然从小要面子,尤其是在堂妹面前,更是不希望透露自己过的不好。
因此叶凝然越是说没事,长公主越担心她在隐瞒真相,委
8. 落水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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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与女子分坐两边。
众人兴致勃勃地品鉴着名贵花朵,公主粗略抽看了一眼来赴宴的少年郎们,颇有些失望。
根本就没有符合她审美要求的脸。
既然没有自己看上的人,汐云自然对着宴会心不在焉,其余的各家小姐们却很是兴奋,这是她们难得能够见到同龄男子的宴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叶凝然看到汐云公主无聊地开始扇扇子,吃糕点,就知道宴会上没有她中意之人。
不禁感叹,汐云是个实打实的颜控,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要长的好看才能入了她的眼,哪怕是在她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需要挑长相,长相过关的人才能到她宫里当差。
人人皆道,皇帝选妃严格,在叶凝然看来,还是汐云公主挑选驸马更严格。
汐云公主对宴会没了兴致,估计要枯坐到宴会结束。
叶凝然确认了今天的宴会,大地会毫无波澜的进行下去,心情才稍稍放松,就在最末尾的座位瞥见了一个熟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昭昭!
叶凝然万分惊讶。
柳昭昭一个屠户之女,怎么会混进侯府的赏花宴。
叶凝然叫来府中下人,在耳边私语几句,下人立刻去查了柳昭昭的拜帖,得知柳昭昭竟然是拿着将军府的拜帖前来。
前些日子,长公主就在筹划赏花宴的事情,各府的请帖名单早已备下,叶凝然虽然回府,但是请帖依旧送到了将军府。
请帖就算送到了将军府那宴请之人,也只会是她,柳昭昭是怎么厚着脸皮拿着她的请帖来她的娘家做客?
宴会之上,耳目众多,不好公然赶人,否则要怎么向众人解释一个屠户之女拿了将军府的请帖。
加上之前京城里盛传柳昭昭与顾长渊的谣言,众人肯定会自动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可若放任柳昭昭在此,不管若是哪个世家贵女,忽然发现了柳昭昭这张陌生面孔,事后稍作打听,事情还是兜不住。
柳昭昭还真是摆了一个难题给她。
叶凝然还是太低估柳昭昭想要攀附权贵的决心了。
她以为打了柳昭昭几十个板子,让她卧床不起,再下点毒药可以悄无声息了结她的生命。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前几天还躺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的人就穿戴整齐来参加宴会。
难道是顾长渊私下给柳昭昭找了名医治疗还是柳昭昭身上的伤根本没好,是强撑身体。
叶凝然面上一闪而过的异常被叶兰玉成功捕捉到。
叶兰玉贱嗖嗖沈凑到她面前:“大姐姐最未席的那位小姐,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可知是哪家千金?”
“你最好闭嘴,汐云公台今天的心情可不大好,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小心一会儿成为汐云的靶子。”
汐云公主小时候缺玩伴,叶凝然作为公主的亲表姐,理所应当被选成了伴读,叶兰玉加了叶家的光,跟着一起成了公主叛徒。
汐云从小就傲娇脾气不好,又最看不起叶兰玉这种装大度的人,闲来无事很爱捉弄叶兰玉取乐。
童年的恐怖回忆历历在目,叶兰玉瘪嘴坐下。
赏花宴的后半程有一重头戏,赏荷花。
荷花算不上什么名贵花草,这是众人最期待的一个环节。
来赏荷的时候,可以在湖边自由走动,展现窈窕身姿,比一众人坐在席面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气质教养。
武安侯府一共有两个湖景,一个大湖有凉亭荷花,风景如画。
还有一个小湖,岸边只有几块假山,胜在幽静。
十几口人一起观赏荷花,自然是要热闹些,选择了风景宜人的大湖。
众人跟着长公主一步到湖边,叶凝然在湖边见到了顾长渊和张平。
张平是前几日随着叶兰玉一起回侯府探亲。
叶凝然没有料到顾长渊居然来了。
他们成亲将近三载,顾长渊除了迎亲,可是一次没有踏入过侯府大门。
两个人拱手向长公主行礼,又像汐云行礼。
他们二人作为早已娶妻的男子,不再世家贵女的选夫婿的选择范围之内,贵女们大多是矜持问好。
年轻的郎君们看到两人倒是很兴奋,有认识的还上前寒暄聊天。
没一会儿,两人便混进了年轻小郎君的队伍中。
“母亲,他们二人也在此,是否有些不合适呢?”叶凝然轻声提醒,她认为顾长渊和张平就不应该出现在此场合。
平时也罢了,尤其是今日柳昭昭还在场的情况下极易引起动荡,要趁着众人还未发现端倪之前处理妥当。
顾长渊留不得,柳昭昭更留不得。
众人围在湖边,注意力全在荷花之上,少一个人也不会引起注意。
汐云公主开玩笑说:“表姐,可是害怕哪家小姐看上顾将军。”
汐云这句话完全是无心之举,在座的女子都是世家贵女断不可能有做妾的心思,她说这句话更多是为了打趣儿叶凝然。
其实,当年汐云公主也看上了顾长渊……的脸!
接触过后,觉得他是一个太无趣的人,纵使有一张好皮囊,性格却完全不讨喜。
没想到自己的表姐会为了这么一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还哭闹着进宫请求太后下懿旨嫁给了他。
长公主解围道:“他们二人难得来一次,今天又是个赏花的好日子,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吧。”
叶凝然听到她们两人的话,感觉眼前一黑的程度。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她怎么还好意思再开口赶走顾长渊。
看来只能先悄悄处理掉柳昭昭,叶凝然和府中下人打好招呼,让他们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将柳昭昭敲晕带走,轰出侯府。
汐云公主挽着长公主的手走在最前方,叶凝然跟在两人后面几步的位置,叶兰玉又不知死活的凑过来,在叶凝然耳畔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
“大姐姐,我看到姑娘很是乖巧懂事,你就随了姐夫的心愿,入府为妾又有何妨,总不可能你连赢过一个乡野丫头的自信都没有吧。”
果然,时间一长就会有人发觉柳昭昭的身份,好在这人是叶兰玉。
叶凝然压低嗓音一顿训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兰玉闭了嘴,她还没蠢到那就这么光彩的事大声嚷出去。
叶凝然觉得烦躁,准备提前离开,
9. 阴谋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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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换好衣服赶往前厅,房间里面一片混乱。
柳昭昭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不只是柳昭昭在哭,叶兰玉边哭边不顾礼仪捶打张平?
张平想躲,屋子就这么大,躲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只能围着几把椅子来回挪移。
“住手。”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闹剧。
“都坐下,想想怎么样做才能保住将事情平息。”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抱出水面。
除了嫁给他和自杀之外,便没有第三条路。
叶兰玉停下追打张平的步伐,指着柳昭昭说:“若你知晓礼义廉耻,就一头撞死在大家面前。”
柳昭昭听了叶兰玉的话,起身就要往旁边的红木桌子上撞。
张平急忙去拉柳昭昭,顾长渊也慌了神。
叶凝然知道柳昭昭不过是在给他们大家演戏,演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好掩盖自己的心机。
柳昭昭苦心钻营就是为了能够攀附权贵,又怎么会轻易赴死呢?
叶兰玉看到张平居然还敢去拉扯柳昭昭,一口气喘不上来,昏了过去。
“小姐!”下人乱作一团,赶紧将叶兰玉扶回房间去找大夫。
汐云公主生长在深宫,宫中妃子各式各样的争宠手段,她什么没见过?柳昭昭的小伎俩,她一眼识破。
“姑母何必费多费心思,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张大人领回家做个通房丫头不就行了。”
“这怎么行!”张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他和叶兰玉夫妻感情深厚,成亲多年从未生过纳妾的心思,今日自己不过是当了一回好人,不愿看一条鲜活的生命凋谢。
“张大人不要你呀。”汐云说,“你还是一死了之吧。”
叶凝然越来越欣赏汐云公主的毒舌了。
“我倒是有第三个方法。”叶凝然说,“柳昭昭可削发为尼,去城外寺庙苦修。既不能保住名声,又不至于以性命为代价。”
“我不愿。”柳昭昭立刻大喊。
堕入空门就断了姻缘,一辈子陪在一堆泥塑的雕像旁边吃糠咽菜,她柳昭昭绝对不可能过那样的生活。
叶凝然故意长叹一口气,随即拉住顾长渊的衣服袖子。
“我这脑子愚笨,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知道将军可有什么办法。”
顾长渊沉思片刻,道:“我认同你方才说出家为尼的方法。”
柳昭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顾长渊竟然真舍得让她去破庙里惨度余生。
她心中清楚,她与顾长渊此生再无缘分。
柳昭昭几乎一瞬间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马上去讨好还未离开的张平。
柳昭昭能感受到张平是一个好男人,尽管官职比顾长渊略低一些,但是将来又不是全升官的可能。
叶兰玉也不像是多聪明的样子。
只要能争取入门,她有信心能过上自己想要的风光日子。
“张大人就可怜可怜小女子吧,若是你不肯收留我,我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柳昭昭伏在地上拽张平的衣角。
叶兰玉要是在场的话,一定恨不得直接上来抽柳昭昭两个巴掌。
柳昭昭一边哭一边观察张平的态度,见他面露难色,意识到自己只需要再加一把劲,此时将成。
她跪在地上疯狂的向张平磕头。
张平从一开始的坚定到后面的慢慢动摇,也没用多长时间。
“好,我带你回家,但我们事先说好,我只会给你一个名分,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柳昭昭知道眼下伏地做小才时正道,听张平松口,又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感谢张平。
“多谢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一个娇弱美人,跪在自己脚下磕头谢恩,换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张平将人扶起来。
叶凝然嘴角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挑衅的看向柳昭昭,不管张平给她什么样的名分,相信她那个傲气的堂妹都不会接受。
希望叶兰玉不要让她失望。
一场热闹的戏算始终于落了幕。
汐云公主看完的热闹打道回宫,顾长渊则是选择了住下。
因侯府的人不知道两人常年以来分房间睡觉,只给两人准备了一间房。
叶凝然坐在梳妆镜前卸妆,顾长渊拿着一本兵法在桌子旁看书。
小月一看顾长渊捧着一本书,足足看了一个时辰都不肯多看叶凝然一眼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夜晚。
小月给叶凝然梳洗完毕后出了房间。
叶凝然没有理会坐在桌子旁的顾长渊直接躺在床上盖被睡觉。
顾长渊肯定不会上床睡觉,大概率会选择睡在地上,正好合叶凝然心意。
睡到后半夜,叶凝然迷迷糊糊的想要喝口水,通常主子想要喝水可以直接叫下人进来倒水。
不过在经历了上次的离别之痛后,叶凝然希望能补偿小月,一般像夜里喝水这种自己能干的小活自己一个人便做了,小月能多睡一会儿。
叶凝然走到一半,忽然被地上的东西绊倒,重重砸到一个软乎乎的物体身上。
“你干什么?”顾长渊十分戒备地制住了叶凝然的两个手腕。
黑暗中,叶凝然怒斥顾长渊,“放开我,我想喝水,忘了你也在屋里。”
方才睡得迷迷糊糊,谁还能想起地上还睡着一个人。
听叶凝然的解释,顾长渊还是有些怀疑,认为叶凝然是想趁着在侯府过夜发生点什么?
僵持片刻,他还是松开了叶凝然的手腕。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又不可能真的被叶凝然霸王硬上弓。
没想到他一松开,叶凝然真的去倒水喝,喝完水就上床睡觉。
顾长渊躺在地上睡不着,他还在回忆今天的事情。
今闪收到侯府的请帖,他原本不打算赴宴,谁知道柳昭昭正好来找他,看到了请帖,说是对这些花卉很感兴趣,缠着他来侯府。
顾长渊因上次柳昭昭挨打的事情有些愧疚,头脑一热,答应下来。
等到了侯府才想起来,自己带着一个陌生女子来参加夫人娘家举办的赏花宴,岂不是在众人面前给叶凝然难看。
所以他最后一进侯府他就和柳昭昭分开。
他嘱咐柳昭昭坐在最末的席位,不要声张,也不要有什么引人注目
10. 将军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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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昭当晚被张家人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了院子,没有张灯结彩,没有没有八抬大轿,甚至没有一个人欢迎她。
叶兰玉从来不苛待下人,加之有侯府的背景,孰轻孰重下人们还是分的清的,谁也不敢因为一个新进门毫无背景的小妾去得罪当家主母。
张平成婚时曾经答应过叶兰玉一生一世一生人,如今娶了妾室进门,心中有愧疚,当晚为表忠心,没有去柳昭昭的房间,而是留宿在叶兰玉的房间里。
如此一来,便是做出了表态,其他人更加觉得柳昭昭不得宠。
况且柳昭昭落水的事情闹到满城皆知,京城里的不少人都把柳昭昭当做饭后谈资,有不少贵女嫌她晦气,自己要勾引汉子,闹了这么一出大戏,白白浪费了她们赏花宴的好心情。
柳昭昭的生活举步维艰。
叶凝然在赏花宴的第二天跟着顾长渊一起回了将军府,叶凝然还想多待几日,长公主劝她要早日回去。
顾长渊一回家就被早早等待在书房的同僚邀请共同议事。
叶凝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昨日她睡得不怎么好,有些头痛。
顾老夫人在半路上拦住了准备回房睡觉的叶凝然。
“婆母安好。”
叶凝然微微欠身行礼。
“哟,你还知道回来?”
她对叶凝然回娘家的事情颇有微词,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个已婚妇人就应该安分呆在家里,还去什么赏花宴,抛头露面。
叶凝然不紧不慢地回应:“回娘家探望过母亲,办完事情自然是要回来的。”
顾老夫人眼睛溜溜转,最后把目光落到叶凝然平坦的小腹上。
“有时间去宴会,不如好好在家养养身体,你嫁入顾府多年,肚子一直也没动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一个侯府嫡女,家中肯定教导过开枝散叶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吧。”
叶凝然在心中冷笑。
呵呵,有个屁动静,你的宝贝儿子根本就不进我的房,不过就算现在他想进我的房,老娘也不愿意。
叶凝然将手伸至背后,恨掐了一下大腿,眼泪差点腾出来挂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有些事我这个做媳妇的原本是不该说的,可是如婆母所说,开枝散叶是家中大事,儿媳思虑万千,不得不言……”她说着还不忘用眼睛左右扫视看一下是否有旁人。
“其实将军……将军……他……”她断断续续的说就是不说重点,说到一半又用牙齿咬着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顾老夫人被叶凝然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开始在心里胡乱猜测。
顾长渊常年征战沙场,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就算和叶凝然再不和,也绝不会一次没有。
该不会是自家儿子在战场上受了什么伤导致不举。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顾老夫人黑了脸,马不停蹄跑去书房找顾长渊。
老夫人一心念着抱孙子的事。进书房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今日来拜访顾长渊的人是他在战场上的一位副将,算是他的下属。
两人正探讨顾长渊的伤势何时能完全愈合重返战场,顾老夫人就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
顾长渊皱眉不悦,军中最讲究军法,上下级之间有着严厉的纪律,他母亲如此行径,将他的脸面尊严置于何地?
然而,顾长渊在外人面前终是不好发作。
他耐着性子询问:“母亲,你来书房做什么?”
“拜见老夫人。”
顾老夫人看到站在一旁的副将也知道这种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我做了噩梦,梦中你出了意外。我有些心焦,特意来寻你。”
“母亲,只是噩梦罢了,不必当真,”
“我睡糊涂了,你们聊,你们聊。”
顾老夫人打着哈哈,出了书房门,但却并未离远,一直在书房旁边的厢房里面等候。
她守到顾长渊和副将商讨结束,送副将出门,又冲到书房里面,盯着顾长渊。
“母亲,你到底有什么事?”
顾长渊很不解她的奇怪行径。
顾老夫人赶走站在门口的家丁与丫鬟让他们去外面,关上门又将窗户全部放下来才安心。
“你是不是在战场上受过什么伤?”
顾长渊没能理解话中含义,只觉得莫名其妙,“征战沙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母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就是……”
顾老夫人挤眉弄眼,眼睛向下一瞟,不偏不倚,停在腰部以下的位置。顾长渊心领神会。
“母亲,你怎么能怀疑我……”顾长渊觉得莫名其妙,气到摔了手里的毛笔。
“你没病。”
“没有。”顾长渊斩钉截铁地说。
“那为何你媳妇儿进门多年,到现在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与她还未圆房。”
顾老夫人又追问一句:“是不行还是不想?”
“不想。”
这一回,换顾老夫人生气了,他恨不得举起桌子上的砚台砸开自己大儿子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媳妇儿娶回来却一直不和她圆房。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顾长渊如实回答。
“媳妇娶回来就是用来睡,用来生孩子。”
“和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啊?”
顾老夫人虽然讨厌叶凝然,但是还是盼着叶凝然能给顾家生下一儿半女。况且若是他们两个成婚多年依旧没圆房的事情传扬出去,保不齐外面那些人怎么编排顾长渊呢。
“难怪她以为你不举呢。”
“什么?”顾长渊瞪大双眼,感觉不可置信。
“你不进她的房,府里又没有其他妾室,又不去外面寻花问柳。她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顾老夫人破天荒的站在叶凝然这边说话。
“总之今晚,你就去梧桐苑,和你媳妇儿圆房。我要抱孙子!”
顾长渊没有回答的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出来,他不愿意。
“你若是真提不起兴趣,圆房之后我再你张罗几个好生养的小妾?你多进后院,开枝散叶只是早晚的事情。”
顾家如今只有两个女人,就让他头疼不已,将来若是再多上几
11. 毒蘑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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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不依不饶,认定顾长渊有问题就算如他所说身体上没有问题,那便是心理上有问题,还想要拉着顾长渊回梧桐苑。
顾长渊刚被人赶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去,两人僵持来僵持去。
顾老夫人最后没了力气,顾长渊才顺利的把人带回牡丹苑。
回了牡丹苑的顾老夫人不愿意就寝休息,还不依不饶地嚷嚷着要抱大金孙。
顾长渊被吵得头疼,尝试着平静下来和母亲沟通子嗣传承的问题。
“你若着急抱孙子,不是还有二弟吗?他年岁也不小了,不如在老家为他说上一门亲事。”他的弟弟在家混吃混喝多年也没为家里做出过什么贡献,生孩子这件事情最适合他了。
顾老夫人一听到要为她心疼的小儿子在老家找媳妇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老家那些乡野村妇怎么配得上我儿子?”
顾老夫人忘了自己也是乡野村妇,沾了儿子飞黄腾达的光才摇身一变成了老夫人,离开老家几年,端起豪门做派。
“娶妻娶贤,取一个能照顾她的便好,何必在乎其他种种。”
顾老夫人一听,更加不乐意了,一激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媳妇儿是侯府小姐,你怎么能给你弟弟找一个农户姑娘做媳妇。”
“你弟弟就算不如你娶不到侯府小姐,也应该娶个官家小姐,绝不能随随便便娶个平民姑娘进门。”
顾长渊扶额苦笑,他弟弟一无功名,二无房产银钱,哪家的官宦小姐愿意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混混。
官宦人家讲究门当户对,家中女儿一到及笄之年,就会物色好一位方方面面都符合要求的女婿。
大多数都是朝中同僚的孩子,一少部分会榜下捉婿,但是也是捉相貌好,人品佳,前程无量的人。
若有朝一日,顾长仲能高中进士,倒是还有几分可能性,不过以他的学习水平和学习态度而言,怕是今生都没有高中的可能性。
再者说,他一向喜欢烟花柳巷中的不正经女子,回了老家也未必老实,还不如早些定下个勤劳朴实的女子,好好过日子。
“既然如此,长仲以后的婚事还是母亲张罗吧,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不多管了。”
顾长渊身心俱疲,想要回房睡觉。
顾老夫人见儿子要走,又不舍得拉住他的手。
老夫人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是难听了些,家中诸事都靠着大儿子,小儿子不争气,将来若是搏不出个前程,还是得靠着大儿子,她应该哄着些。
千万别将来顾长渊真的不管他弟弟的事情了。
顾老夫人拉着顾长渊去的手,轻声哄道:“长渊,娘嘴笨,说话不好听,但娘是真心为你好。”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打起苦情牌:“你年岁不小了,与你同龄的人,怕是早当上父亲了,况且你是个武将,这段时间边关没有战事,你才得以返回京城休息,不知道哪天战事再起,你又要远走。”
“上一次你走了不到三年,下一次,谁又能预料你几年能回来呢?三年又三年,十几年一晃便过去了。”
“可是你若能在返回边疆之前让你媳妇怀孕,等下个三年你再回来时,孩子便已经能跑能跳了。”
“我一个老婆子,还有几年能活,还不是希望将来你能有个指望,我也就是趁着没死,享几年天伦之乐。”
顾老夫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表达,还真让顾长渊有了几分感动。
他前些年一直沉浸在丰功立业的理想中,对妻子儿女没有过设想。
他讨厌叶凝然的死缠烂打,讨厌她凭着几滴眼泪可以得到赐婚,轻易决定一个人后半生的幸福。
他万念俱灰,对这样的妻子没有期待,也自然不可能期待,两人有孩子。
远走边疆的这些年,打仗像是一具强而有力的麻药,麻痹神经,忘却一切。
如今回到家中,静下心来细细思考,的确应该为未来做些准备。
顾长渊柔声回答:“母亲给我些时间,好吗?”
“当然。”
顾老夫人以为自己的一番言辞,彻底疏通了顾长渊,高兴不已,连续拍着顾长渊的手。
“说了这么多,该口渴了吧,娘,今天亲自下厨做一碗,你小时候最爱喝的蘑菇汤。”
顾长渊幼时家里穷,常常没钱买菜
为了填饱肚子顾老夫人会带着两个儿子去后山采蘑菇,将采回来的蘑菇做成鲜美的蘑菇汤果腹,顾长渊最爱喝了。
顾长渊想着拒绝,方才吃过晚饭了,一点儿不饿。
顾老夫人却一溜烟儿跑进厨房。
片刻后,顾老夫人端着一大盆鲜美的蘑菇汤放到顾长渊面前。
顾老夫人亲手盛了一小碗给顾长渊,催促道:“快尝尝为娘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顾长渊不愿扫了顾老夫人的兴,拿起勺子品尝蘑菇汤。
“鲜甜可口,很有童年的味道。”
一碗蘑菇汤下肚,顾长渊直呼好喝。
顾老夫人看着儿子把汤喝干净,别提多高兴了,又给他盛了一碗。
“不行,母亲我吃不下了。”
“一些汤水罢了,你就当是在喝水。”
顾长渊把碗往回推:“真喝不下了。”
他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原本平坦的腹部一碗汤水下去,微微鼓起。
“你不喝剩下的汤,岂不是浪费了?”
“要不你给梧桐苑送去吧,让凝然也尝尝为娘的手艺。”
顾长渊想着家里关系一直不和睦,今日的汤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缓和关系的契机。
叶凝然见顾长渊去而又返,十分无语。
她双手环在胸前撇嘴道:“将军到底想干什么?”
顾长渊举起手上的食盒,道:“母亲特意做了一些汤,叫我拿给你。”
“特意给我做的汤?”叶凝然才不相信呢。
顾长渊打开食盒将一碗汤端至桌上:“给我们做的。”
叶凝然问:“你是不是已经喝过?”
顾长渊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叶凝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特意做的汤?你喝完的剩汤剩饭端到我这里来
12. 杀手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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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从头上摘下一根发簪,尖锐的部分冲着前方,以此来威胁顾长渊。
然而,她的威胁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顾长渊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情感的野兽一般,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
眼看着顾长渊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叶凝然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起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随着顾长渊一步步靠近,叶凝然手中的簪子也越来越逼近他的胸膛。
终于,簪子的尖端刺破了顾长渊胸前的肌肤,一丝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叶凝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滴鲜血慢慢流淌而下,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而顾长渊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叶凝然心中满是不甘,难道就要这样认命吗?
不!叶凝然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别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老天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机会,这一世的人生,她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叶凝然一咬牙,索性决定背水一战,只见叶凝然眼神坚定地拿起手中的银簪,毫不犹豫地朝着顾长渊胸口的位置猛刺下去,然后顺势一划,银簪瞬间划破了顾长渊的皮肤,从他胸口的位置直接朝着颈部大动脉划去。
一股剧痛袭来,顾长渊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喉咙,但鲜血还是不断地从手指间涌出。最终,顾长渊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双膝跪地,
鲜血流出似乎让他恢复了片刻的理智,他对这早已经被吓破胆的叶凝然说:“把银簪给我。”
叶凝然怎么可能会在如此重要且紧急的关头舍弃掉自己手中仅有的武器呢?
只见她紧紧地握住那根银簪,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然后蜷缩到房间的一角,眼神坚定而决绝,表示坚决不会松手。
顾长渊看到这一幕,迅速走到床边,打开了书桌台上的首饰盒,并在其中翻找着什么。
他找到了另一根尖锐锋利的发簪,没有丝毫犹豫,顾长渊毫不留情地将其对准自己的手臂,用力一划,瞬间划出了一道长达两寸的伤口,鲜血从中涌出。
顾长渊见状,去床边的首饰盒里又翻出来了一根尖锐的发簪,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臂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道口子足有两寸之长,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就在叶凝然刺向他喉咙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却也奇迹般地让他恢复了一丝丝理智。他恍然大悟,原来要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保持清醒,就必须借助放血和疼痛的力量。
叶凝然刚才的那一击虽然惊险万分,但由于力气太小,并没有给他带来致命的伤害。只是划破了皮肤而已,伤口处的血液很快就会止住。然而,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混沌,他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地放血以维持头脑的清明。
叶凝然见顾长渊拿着尖锐物品划破手臂放血,以此来保持理智,紧张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下来。
顾长渊为了防止自己突然暴动,找了一个离叶凝然最远的位置,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一南一北站在两个角落里,相互提防对方。
过了一会儿,顾老夫人在门外,没能听到想要听到的声音,用手指戳开窗户上的纸,看到了害人的一幕。
整个房间里的地上躺满了鲜血,在看自己的儿子正坐在角落里,鲜血直流。
顾老夫人被吓破了胆,赶忙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进门就扑到顾长渊身边。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啦?”
“你这个毒妇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不关我事,是他自己要放血。”叶凝然此时意识到顾长渊的确是流血过多了,屋里的下人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大夫给顾长渊止血。
大夫在治疗完顾长渊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委婉的提醒,就算是顾长渊身子康健,也不能使用这么多剂量的□□。
此物对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是在顾长渊旧伤未愈的情况下,又用了大量的药剂,及时与女人同房,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只顾着抹眼泪,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只是想抱孙子而已,哪里会想到这药如此凶猛?”
叶凝然受到惊吓,在房间里面歇着,不愿见客,照今天这个架势,若是顾长渊真的要执意圆房,怕是她怕要在床上丢下半条命。
她命人将小月从柴房里放了出来,春嬷嬷得知这消息闻风而来,
“小姐,您受苦了。”
“都怪我没能提前看出,那毒妇人的心思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春婆婆眼泪汪汪,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收到今天大如心里面止不住的疼,怪她是有些掉以轻心了,没能提前发现顾老夫人的阴谋。
“嬷嬷,这不能怪你。”
“是她太过阴险。”
“顾长渊说那碗蘑菇汤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从摘洗到出锅都没有经过一个吓人的手,显然是早有预谋,再加上今日她早早便让你回房休息,显然是想要刻意避开你。”
叶凝然知道春嬷嬷上了年纪,睡眠一直不大好,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服用一碗安神汤。
顾老夫人显然也没有表面上愚蠢,完全信任了春嬷嬷,或者说她在干这缺德事的时候,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一个人,连亲儿子也骗了过去。
“没事的,嬷嬷,你回去吧,总归你现在是老夫人房里的人。这个时候往我屋里跑,不好,无论老夫人实际不是信任你?咱们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不留把柄。”
春嬷嬷平日里谨小慎微,若不是听到自己一直当做亲孙女的叶凝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会一下子按耐不住直接跑过来。
她年轻时候便在宫里见识过这药的威力,不过宫里的贵人,就算用,也会挑一些好东西,减小对身体的损害。
顾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弄的玩意儿,一猜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血气方刚的男人喝了药会变得禽兽不如,极容易在女子身体上留下病根,直接把人弄死都有可能。
叶凝然送走春嬷嬷,喝了厨房送来的安神汤,心情稍稍缓解,还没等多休息一会儿,前院又差人来请。
说是顾长渊的身体状况快不行了,顾老夫人请她前去。
叶凝然放下手中的碗,实在是懒得搭理顾老夫人,一会儿一个不行了。
上次顾长渊回京途中,伤口恶化便说不行了,这一次又说不行了。不过若真的因为喝了□□而死,恐怕会成为京城上下的笑话。
“我现在这副样子,只会添乱罢了。你去回禀老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这府中上下大大小小几百口人,难道还不够她差遣吗?”
“夫人这样说,不太合适吧?”派来传话的小姑娘被吓到瑟瑟发抖,若真这么回话,怕是挨上一巴掌。
叶凝然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怨气横生,不愿意在对方如此算计她的情况下,还和对方装的和和美美,她不去拿把刀,直接捅了那老太婆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
叶凝然躺在榻上,一言不发,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的婢女立刻将传话的丫鬟赶了出去,任凭她怎么传话。
就这样,叶凝然关上门,躺在榻上,一问三不知呆了两天。
一直到第三天,顾长渊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叶凝然的精神恢复了大半,她早就已经派人打听过顾长渊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最起码要六七天的时光才能够醒过来。
经此一事,她觉得必须要尽快将顾老夫人这个毒妇处理掉。
可惜眼下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能送她走。
毕竟是顾长渊的亲娘,是她名义上的亲婆婆。
要做就要做的手脚干净,一尘不染,极容易被发出端倪,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既容易把她自己载进去。
叶凝然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制胜方法,索性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叫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城郊的寺庙逛一逛
13. 我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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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骑在马上,他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弹,两颗石子如同流星般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马夫和小月的额头。两人闷哼一声,随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紧接着,男人迅速挥动马鞭,用力抽打马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展现出高超的马术技巧。
在风驰电掣之间,男人成功掳走了叶凝然。她的身体被紧紧地抱在怀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和压迫感。
她心中又惊又怒。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她试图挣扎,却发现只是徒劳,黑衣男人的手臂像铁链一帮将她紧紧环住。
黑衣人不理睬她,只顾策马狂奔。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
黑衣人跳下马,将女子抱下来,放在地上。
叶凝然不善骑马,在马背上被颠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要不是早上并未吃下什么,怕是要吐一地。
男人双手环胸,站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叶凝然。
隔着面纱,叶凝然也能听出男主笑声背后的嘲讽之意。
等叶凝然吐完,男人除去面纱,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是你!"
“林子昂!”
叶凝然惊讶道:“怎么是你?”
林子昂的脸上还挂着贱嗖嗖的笑容,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叶凝然见状,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抬手就要去打林子昂。
林子昂身体灵活躲过了所有攻击,最后把叶凝然累到气喘吁吁都没能打到一拳。
“闹够了吗?”
“没有,今天这事情没完。”叶凝然无语。
今天的时段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反而问自己闹够了没?
小时候她可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无论是男孩女孩在她的手下都只有挨揍的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发育,她的身高和身体素质都远远赶不上林子昂。
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差不多得了,不就是吓唬了一下吗?”
“你不是一向胆子最大。”
叶凝然不高兴地说:“你何止是在吓我,小月和马夫何其无辜就被你弄晕了。”
“我只是打中了他们的血脉,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自然醒来。”
林子昂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把他们两个打晕,不是因为玩闹,而是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叶凝然和林子昂从小长到大相伴十几年,几乎没有看到过林子昂神情如此严肃。
她不禁开始思索,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说完,他拉起叶凝然的手,往树林深处走去。
两人走到树林深处,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若不是他们两个相识多年叶凝然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将自己卖了换钱?
林子昂在周围绕了两圈确定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才席地而坐。
他还邀请叶凝然一起坐。
叶凝然不可思议的说:“坐地上啊。”
“”没事的,不脏。”
“小时候打架,你还不是随手就挖起一滩泥巴,往我脸上呼,”
“大人和五六岁的孩童自然不一样。”
林子昂无奈的跳起到树上,薅了一怀抱叶子跳下来给叶凝然铺在地上。
叶凝然看着地上的叶子有尘土和虫子啃食的痕迹,不太干净。
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理好衣服坐下来。
早听早结束,她今天计划还没完成呢,还得去买些仆人,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快说吧,到底有什么秘密的事儿啊?”
林子昂招了招手,示意叶凝然离他更近一些,叶凝然身体向前倾斜,将耳朵贴近。
林子昂一脸神秘地对叶凝然说:“我也重生回来了。”
林子昂的话如同一记重雷劈,在叶凝然身上。
“你是说……”叶凝然因为过度紧张变得结巴起来,结结巴巴的也没说出后面的话,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林子昂说的是他也重生了,就是说他确定她是重生了。
林子昂看着叶凝然震惊的样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思索和疑惑,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复杂的局面。
“上一世,我与叶伯父在战场上深受重伤,叶伯父不知身亡,我身体残疾,顾长渊在你身染重病之时,迎娶了妾室进门。”
叶凝然听着林子昂面无表情的叙述,上一辈子众人的悲惨结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感觉。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子昂,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怪要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才能聊天。
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若是被第三个人听取了,肯定会以为他们两个人得了失心疯。
叶凝然记得那是邻国挑起的一场战争,对方的再三挑衅,引起了举国上下民众的愤怒和仇视情绪。
她父亲武安侯在国家面临巨大危机时挺身而出,披上战甲亲自出征,同时也带上了初出茅庐、满怀壮志的那个林子昂一同奔赴战场。
转眼半年过去了,他没能等来胜利的凯歌,而是等来了重伤的林子昂回和父亲的遗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叶凝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林子昂,如今也因伤势过重而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林子昂在战场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敬爱的长辈在敌人的刀枪下倒下,心中痛苦而绝望。悔恨自己拖累了武安侯。
他在战斗中断了双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性,从此失去了报效国家的能力。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林子昂陷入了深深的自暴自弃之中,他整日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与外界隔绝。
而此时的叶凝然正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巨大痛苦之中,她无法自拔,完全忽略了作为朋友应尽的责任,没有及时去安慰那个心灵受创的林子昂。
林子昂的心情变得愈发
14. 和亲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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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后,林子昂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过世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西决派使者前来求亲。”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接着,他继续说道:“皇帝宅心仁厚,见天下众民苦于战争久矣,心中欣喜若狂,欣然同意联姻。”
叶凝然舅舅去世之后,二皇子成为新帝。这位新帝君临天下,以仁爱治国,心怀苍生,广施恩德。然而,他虽有一颗仁爱之心,但在某些关键时刻,却缺少一份杀伐决断的果断之气。或许,正是这种性格特点,让他在完全有能力战胜西决的情况下,选择了联姻这一方式来维护和平。
“联姻的是谁?”叶凝然忍不住问道。
林子昂默默地看了一眼提问者,然后轻声回答道:“汐云公主。”
叶凝然吃了一惊,但仔细一想,和亲之事,汐云公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膝下共有三位公主,其中两位公主皆已早早定下了婚约,而年纪最小的那位汐云。
二皇子的亲生女儿尚且还在襁褓之中,不满周岁,和亲对象人选不言而喻地落在了汐云公主身上。
汐云自幼便备受宠溺、娇生惯养,叶凝然实在难以想象她若要前往那荒凉且野蛮的异国他乡,该如何开启全新的生活,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林子昂紧接着说出的话语,却令她感到无比的心痛。
“没过多久,在两人的新婚之夜,便传出了公主暴毙的噩耗。”
“还有一名婢女侥幸未被灭口,她逃回本国后向众人透露,公主并非因病猝死,而是在他国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最终被折磨致死。彼时的公主全身赤裸,仅以乱发遮面……”
林子昂讲到此处时,亦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深知更为详尽的内情细节。
汐云公主生前曾被那群畜生强行侮辱,手脚全被捆住,这里也被塞了东西,防止自尽。
当朝中的大臣们得知汐云公主所经历的惨状时,他们无不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纷纷挺身而出,向皇帝上奏,表示对汐云公主遭遇的愤慨,并强烈要求皇帝下达圣旨,发动讨伐西决的战争。
他们深知,虐杀汐云公主是对他们秦国的挑衅。
叶凝然双眼猩红,充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血来一般。她又怎能不知道林子昂话语中的深意呢?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想象出汐云临死前所经历的悲惨遭遇。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被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填满,但叶凝然还是强行忍耐着,不让自己在林子昂面前失态。
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以此来分散注意力并克制住情绪的波动。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地开口向林子昂发问。
“你想和我联手改变汐云公主和亲的命运。”
“没错。”
叶凝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为汐云公主寻得一门好亲事,绝不能让她踏上绝路。想到这里,叶凝然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你放心,我与汐云公主自幼相识,情同姐妹,我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步入绝境。”
叶凝然霍然起身,转身便欲离去,似是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然而,林子昂却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还有些事情……能否请你一并说清楚?”林子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不知怎的,重生后的林子昂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磨磨唧唧起来。
林子昂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随时来我家里找我。”
“放心吧!毕竟我们两个人都是重生而来的挚友。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跟你商量着解决的。”叶凝然说完这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迅速回到了马车上。
小月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扯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
叶凝然见状,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以免她真的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
“夫人,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小月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没事儿。”叶凝然安慰着小月。
这时,马夫也慢悠悠地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叶凝然人毫发无损地坐在马车上时,老老实实地开始整理起马车来。
“夫人,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请问是否还需要前往寺庙?”马夫毕恭毕敬地问道。
“今日先不去了,打道回府。”
“不,去皇宫。”虽然和亲是几年后的事情,但她一想到曾经开朗乐观的小公主。馋死他乡就忍不住的心痛,一刻也不愿耽误。
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赶,天黑之前到了皇宫。
皇宫守卫森严,闲人免进,想要进皇宫,必须有信物或者提前通报,得到皇帝的许可。
叶凝然确实例外,白日,她可以在不通知陛下,也没有信物的情况下,自由出入皇宫。
这是皇太后给叶凝然的权利,也是独一份的偏爱。
她进皇宫之前嘱咐小月回家后便说他进宫见太后,这样一来,如那个惹人烦的婆婆便没有任何借口能骂人。
往常叶凝然已经到皇宫,立刻就会往太后寝宫飞去,太后是她的亲外婆,把她奉为掌上明珠,她在太后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差坐在太后的凤椅上。
可是进皇宫另有目的,她没有跟着引路太监一路去。后宫中,而是去了公主寝殿。
公主寝殿内汐云公主借着明亮的烛光正趴在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画本子。
听到宫女禀报,叶凝然来了,很是诧异。
“怎么和你夫君吵架了,不敢回娘家,跑到我这来躲清静。”汐云公主一上来就大胆猜测。
叶凝然拎起裙摆,脚步匆匆地走到汐云公主面前,然后用力扯开汐云公主手中拿着的画本子,并将其放在桌上。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刚刚正好
15. 深夜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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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云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绝对信任的光芒。
“好啦,表姐,自从你嫁人之后便鲜少入宫,今日难得相聚,我们姐妹二人就别再谈催婚的事了,找些别的话题。”公主完全没有把女主的话当回事儿。
叶凝然心中暗暗叹气。
她意识到单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让汐云认识到未来的凶险。
她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在上一世,有人告诉她嫁与顾长渊后将会惨死于某个僻静的角落,想必她也只会将其当作无稽之谈吧?
想到这里,她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怪汐云,她的确是在听到林子昂的话后被吓到,六神无主,有些操之过急了。
而且从汐云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显然不相信爱情。
想要劝说汐云去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比登天还难!
如果想要避免汐云被送去和亲的悲惨命运,还得其他方面下手。
叶凝然苦思冥想良久后,终于想通了,并转头对汐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进宫拜见外祖母了,是时候该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了。”
汐云听闻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附和道:“是啊,表姐,皇祖母一定非常想念你呢。”
叶凝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我今日先去拜访外祖母,改日再来找你聊天。”
汐云听到叶凝然要走,喜出望外,推着女主的身体往外走。
“好呀,皇祖母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皇宫里的路你都再熟悉不过了,我也就不再多此一举送你了。”
汐云煞费苦心的想要转移话题,这下好了,叶凝然直接自己走了,省的她接下来又把话题绕回来。
“表姐。路上小心哦!”汐云站在宫门口挥手告别,叶凝然还未拐弯,就让人关上了宫殿大门,生怕她回来。
走在皇宫的石子儿小路上,叶凝然思绪飘飞。
太后绝对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同时也是她这辈子最害怕见到的人之一。
究其根本,是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其他亲人的离世都存在外部因素影响。
如果她能改变这些外部因素,如今的她虽然不知道改变外部因素之后能否成功保住家人的性命,但总归还是存有一丝希望。
可皇太后不同。
她已经年逾古稀,其死因乃是自然老死,面对这种情况,叶凝然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干预人的自然死亡进程。
而此时此刻,距离上一世皇太后去世的日子仅仅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太后寝宫的宫女们远远看到叶凝然走来,便欢天喜地地迎上前去,簇拥着她走进寝宫。
正殿中,一位暮年老人正慈眉善目,正端坐在榻前,手持一串念珠,轻声诵经。
太后上了年纪宫中事务,全部交给了皇后,过着颐养天年的日子,她没什么其他爱好,每日就是在宫里诵经念佛。
叶凝然一见到太后,立刻走上前去,亲切地喊道:“外祖母!”
在这四下无人之时,叶凝然一直以“外祖母”相称,有旁人在场的正式场合,才会恭恭敬敬地称呼太后。
听到叶凝然的呼唤,太后睁开眼睛张望,见到真的是叶凝然来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佛经,拄着那雕刻精美的龙头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迎向自己心爱的外孙女。
“您别动了,我这就过来。”
叶凝然脚步如飞般走到太后身边,并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太后的左胳膊,两人往桌子旁走去。
宫女们训练有素、动作麻利地为两人准备好了茶水和各种精致的点心。
待两人坐稳后,只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子和点心,琳琅满目。
太后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食物,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没有牛乳糯米糕?”
叶凝然最爱吃的点心便是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牛乳糯米糕,每次来太后宫里都要吃上满满一大盘子。
一旁的宫女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牛乳糯米糕不易消化,所以御膳房那边今日并未制作。”
“今日没做,那就算了吧。”她本就不是为吃吃食而来,不会计较桌上是否有她爱吃的糕点。
太后说:“你以前可是没有牛乳膏,就不肯吃饭呢!”
叶凝然小时候十分挑食,桌上没有她钟爱的牛乳膏,便会耍性子不肯进食。
如今,被外祖母当面提及这段往事,叶凝然不禁有些脸红,她害羞地趴在太后的肩膀上,撒娇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挑食啦。”
太后则宠溺地笑了笑,抚摸着叶凝然的头发,欣慰地说:“对,我们家然儿不是小孩子了。”
叙旧叙到差不多,叶凝然主动提起那日赏花宴上的事情。
太后不禁感慨:“汐云那丫头从小被宠坏了。”
“你们表姐妹两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想当初,叶凝然放下身段,主动追求顾长渊这件事可谓是轰动一时,闹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替外孙女考虑过未来的生活。
当时,太后有心想要通过赐婚来平息京城里那些贵族世家对叶凝然的闲言碎语和指责议论。而在众多候选人当中,太后最为满意的便是林子昂这个人。
林子昂样貌好,品性佳,两人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更重要的一点,太后能够察觉到林子昂对叶凝然有着特殊的情感。如果这两个人能够定下亲事,那么任何人看到都会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于是,太后特意将叶凝然传召入宫,向她倾诉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叶凝然听完后,泪如雨下,态度异常坚定地表示反对,甚至哭闹着在太后宫中找出一条白绫挂到房梁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
太后被逼到没有办法为了保住外孙女的性命,不得不亲自执笔,写下了叶凝然与顾长渊的赐婚圣旨。
“外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怪我年幼无知,少不更事,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荒唐
16. 红杏出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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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昂神情紧张,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这样使用手下的烟火,看见了他们两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丫鬟匆忙跑过来,眼看着就要推开门。
“小姐,怎么了?”
叶凝然伸出芊芊玉指,向上一指房梁。
林子昂会意,利用轻功顺势翻上房梁。
林子昂先丫鬟一步,顺利将自己藏在房梁之上,小丫鬟进屋只看到了满地的碎茶盏。
叶凝然神态自然:“没什么事,想喝口水,不小心碎了茶盏。”
“你收拾收拾就出去吧。”
丫鬟赶忙照做,匆匆收拾完碎片后,低头退了出去。
男主看到房门再次紧闭,才松了一口气,动作轻盈地从房梁上跳下来。
“吓死我。”男人用手抚摸着自己起伏的胸膛。
“瞧你这胆量。”
能听懂丫鬟的脚步声彻底走远,才敢继续坐下来聊天。
“你方才的话,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想撮合我和汐云?”
“没错。”
“你娶了她,她自然不必再去和亲。”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林子昂说,“汐云要是听到,肯定会不顾公主的礼仪捧腹大笑。”
他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汐云甚至都不把他当一个男人看。
“你的想法太荒唐了。”林子昂不认同叶凝然的想法,认为他的设想是天方夜谭。
“又不是真的让他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只是让你去追求她,演给皇上和皇后看。”
只要皇帝和皇后满意,那么与公主那边完全可以去。谈合作,反正公主不追求爱情,只追求好皮囊。
林子昂恰好长了一副好皮囊,而且两人从小相熟,成亲之后不会出大矛盾,能做到另一种意义上的相敬如宾。
“我不同意。”林子昂强烈反对,要不是他们两个现在是偷偷摸摸的见面,他肯定要冲着叶凝然大吼一顿骂。
“亏你还是汐云的好友,难道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进火坑而不愿意出手相救吗?”
“我只是不想娶她,耽误她的后半生,你怎么就说的如此无情无义?”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吵得热闹。
男孩在争吵中又想起了上一世在战场之上,自己双腿被敌人打断的场景。
他的确重来了一世,但是他并不打算逃避战场,哪怕知道结局不好,也要奋斗到底,报效国家。
“总之你这个方法不行,我不可能娶她。但如你所说,作为朋友,不可能看着她,跳火坑,倒不如我们两个偷偷在京城上为为公主选上一位好驸马。”
“京城中达官显贵之家的公子他见了个遍也没见她有看上的人,你该不会是想找平民吧。”
“平民又有何不可以?我两家的实力,稍作安排,便能混上个官职。”
叶凝然摇着扇子道:“我爹可没有这个实力,不过林丞相到的确可以安排。”
“先试试看吧,若是咱们将京城中的适龄青年。看了个遍,还寻不出一个可用之才,那就你上。”
“明日午时醉仙楼见。”林子昂留下一句话,从后窗户溜之大吉。
*
次日,醉仙楼。
林子昂在二楼雅间等待叶凝然,叶凝然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他的身份,特意穿了一件极其淡雅的素衣,头上也是盘着最简单的发髻,又用纱巾蒙面。
即便是包裹的如此严实,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拒绝了和男主并肩而坐,而是坐到了屏风后面。
林子昂的组织能力很强,一大早上发了通知,等到中午便叫来了百十来号人,两人一个一个的相看。
先把好看的摘下来再考验人品才学。
结果这第一关就将百十来号人全部刷了出去。
叶凝然扶额道:“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呀?未免太丑了些。”
这些男人丑的惊天地泣鬼神,不要说成婚了,哪怕多看两眼,饭都吃不下去。
林子昂有些心虚,他只是让别人在城里散播消息,说有一个选拔赛,若是能被选上,将来可衣食无忧,月俸50两。
想必这些人都是被钱吸引来的,根本没考虑自己合不合要求,都想来赌赌运气。
他揉了揉疼痛的眼睛:“时间紧,没来得及出不过筛。”
“不过你放心,明日还有一波。”
叶凝然连忙拒绝:“你自己看吧。”
今日这一波看完已经恶心到她吃不下饭了。
“挑到差不多剩几个候选人再找我。”
“别走呀。”
叶凝然丢下林子昂一人独自回了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的门,才听到府里的下人说将军醒过来了,问她是不是要去探望将军?
看个头啊。
叶凝然想回梧桐苑休息,刚要张嘴,看到大门口进来一个陌生男人。
高大,威猛,俊俏,仪表堂堂,比方才建的那些歪瓜裂枣,不知要强多少。
叶凝然对男人非常感兴趣,立刻走到男人身旁询问。
“这位是?”
“在下萧山,顾将军手下副统领,特来探望将军。”
“您一定就是嫂夫人吧,萧山见过嫂夫人。”萧山双手握拳拜见叶凝然。
“萧副统领有心了。”
“这边请。”叶凝然招呼着不同流往男主的房间走去。
顾老夫人一见叶凝然来了,张嘴就要骂人。肖不同领一个箭步冲到顾老夫人面前,双手握拳向她行礼。
“见过老夫人。”顾家人丁单薄,仅分辨年龄就可以判断出面前人的身份,所以萧副统领这一句老妇人喊得声音浑厚。
顾老夫人被面前的男人吓到一激灵,差点没站稳摔倒。
“哎呦喂,吓死我了。”
“是在下鲁莽。”萧山连忙作揖赔罪。“对不住老夫人。”
顾老夫人被他这么一下骂人的话也忘记了,只是临走之前,恶狠狠地刎了一眼叶凝然。
叶凝然早习惯了,被她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将军,可好些了。”
萧山出声提醒,才让叶凝然想起来一次见面的主人公是顾长渊。
“夫君可好些了。”在外人面前,她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你昏睡了多天,真是好生让人心疼。”
“嗯,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顾长渊说话
17. 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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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虎脑的萧山却没能听出来,如实回答:“不,我还未曾成家,只因家住的远一些,才想快走几步,能早些回家。”
“原来如此。”叶凝然内心欢呼雀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请嫂夫人止步。”
叶凝然已经把人送到了大门口,再送就真的不太合适了。
她微笑着点头,看着萧山远去的背影,越想越满意。
她一边想着,一边脚步不停,朝着梧桐苑走去。
她准备回梧桐苑写一封信,差人给林子昂送去,接下来的事情由他去做,自己可以省点力气。
最近几日,事情多又都堆在一起,没能好好休息休息,腰酸背痛。
她伸手握拳轻轻捶着自己的腰和背,一会儿回到梧桐院一定要让小月帮她好好捶捶肩膀和后背。
正当往梧桐苑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夫人!”
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丫鬟正恭敬地站在那里向她行礼。
叶凝然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小丫鬟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又是她那个恶婆婆想要找她麻烦不成?
她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悦。
那天出门的时候,马车差点把她绊倒,想必她一定还记恨着呢。
“你去回老夫人,我没空。”
小丫鬟一脸懵,愣了片刻,唯唯诺诺道:“夫人不是老夫人找您,是将军有请。”
“将军说了,找我什么事吗?”叶凝然非常好奇顾长渊会因为什么事情特意差人来找她?
“将军没说,只吩咐奴婢快点请您过去。”
“老夫人在将军房里吗?”
难不成是顾老夫人去找儿子评理,准备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人。
顾长渊刚被她下药整了个半死,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呀。
“客人走后,老夫人来过。将军说上次不是想休息又叫老夫人回去了。”
轰走了亲娘,却要见她,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走吧。”
叶凝然跟着小丫鬟一起去了顾长渊的房间。
顾长渊背靠着三个枕头,薄被盖着,下半身,上半身新伤,旧伤都缠满绷带,发髻凌乱,两颊微凹,眼神憔悴。
叶凝然方才全部注意力都在萧山身上,一出一进没仔细看过顾长渊,这一次细细端详,顾长渊瘦了不少,但是脸还是好看的,搭配上惨白的肌肤,另有一种病美人的韵味。
“找我什么事?”
“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顾长渊有气无力地说。
“不是才喝过,怎么又渴了?”
这小子该不会就是故意把我找回来给他端茶倒水,想装一回大爷吧。
我才不要如他的愿。
“听到没有,将军口渴,快去倒水。”帮顾长渊传话的小丫头还没走,叶凝然顺利将差事甩开。
小家伙倒了一碗水,端到顾长渊这边准备喂他喝下。
顾长渊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叶凝然,没有要喝水的意思。
“怎么你如今连给我端一碗水都不愿意了,是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疑,叶凝然只觉得有病。
她怀疑大夫是不是少说了副作用,那药还会损伤脑子。
要不然顾长渊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脑的话?
“你是病人,我不想和你计较,好好歇着吧。”叶凝然起身要离开。
“你不准走。”顾长渊情急激动大喊道。
“我还偏要走。”叶凝然双手抱胸。
叶凝然嘴上说着要走,实际上一只脚站在门槛内另一只脚站在门槛外,佯装要走的样子故意气顾长渊。
她要是真走了,还怎么看好戏?
顾长渊被气到一直咳嗽,他虽然一直不喜欢叶凝然,但是他们两个终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一个女人当着丈夫的面和其他男子眉来眼去,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顾长渊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栽倒旁边的小丫鬟,扶了他一把,才避免他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
叶凝然见他脸色变得铁青,快步跑上前查看他是否有生命危险。
顾长渊不能死!
至少在他成功打败突厥和西决之前不能死。
叶凝然重生归来想过让柳昭昭死也想过让顾老夫人死,却从来没有想过让顾长渊死。
她怨!她恨!
但是她并未失去理智,成为一个无情的复仇机器。
秦国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安危全部系于顾长渊一人身上。
她不能逞一人之快,使秦国百姓国破家亡流离失所……
小丫鬟拿来药丸,叶凝然掰开顾长渊的嘴,将药丸塞入口中,又用水把药丸送下。
叶凝然用手在顾长渊的胸前帮他顺气。
片刻后,顾长渊脸色恢复正常。
“你没事儿,那我就走了。”叶凝然刚想走,就被顾长渊握住手腕。
叶凝然无法脱身。
明明是个病人,还差点去见阎王,怎么力气这么大?
“出去。”
“是。”小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还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干嘛使这么大劲?好了,我不走,你松手,有事说事。”叶凝然的胳膊被捏出淤青。
顾长渊充耳不闻,“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
“神经病,赶紧松手。”
“迫不及待的找下家。”
两句话同时结尾,叶凝然反应过来顾长渊说了什么,感觉极度可笑。
“你觉得我相中了萧山。”
“难道不是吗?你的眼睛恨不得长到他的身上。”
“先前种种事迹,我不愿与你再计较,你我既成夫妻,做不到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也应相互尊重。”
顾长渊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眼睛,看向斜上方,坚决地说:“你若是执意如此毫不收敛,我便只能一封休书休你下堂。”
听到此处,叶凝然觉得又荒唐又可笑。
如今,太后未仙逝,他父母皆为亡故,她的靠山屹立不倒。
顾长渊想休了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休妻和找死没有区别。
叶凝然根本不在乎这
18. 怀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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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右手扶着床框,稍微冷静了一些。
顾老夫人还记得着上次给他下药的事情,不敢说什么重话,试探性的问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两人平日里一直都不大对付,连面都不愿意见,上次将两人关在一个房间里面,想将促成两人圆房,顾长渊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意和叶凝然圆房,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情谊。
她见萧山见过虎了吧唧的,一点也不机灵,唯独就是身材长的又高又壮,若论相貌肯定比不上顾长渊,叶凝然绝不会移情别恋。
她倒是感觉是自家儿子有些莫名其妙找茬。
“没有。”顾长渊没有撒谎,他并不是因为吃醋才和叶凝然大吵大闹。
吃醋只存在于恋人之间,而他们两个是夫妻不假,但实在算不上是恋人。
“她没有犯下七出之条,你不能休了她。”抛开叶凝然母族在京城的地位不谈,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没有被夫家贸然休了的道理。
男子想要休妻,必须按照律法。
顾老夫人方才若是没能及时拦住顾长渊,真让他把休书给了叶凝然,先不说侯府会不会难为他,朝廷中的这些言官们会先参他一本。
顾长渊深呼吸了几口气,他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他明明不是一个易暴易怒的人,可能是药物的后遗作用。
想到这里,他意识到还没和母亲算过这笔账。
“母亲,我还没问过你下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城东有个小商贩,专门……卖……”顾老夫人支支吾吾地说,她是听了别人的介绍,买了一包,谁知道药物的副作用这么大,早知如此,肯定不会拿亲儿子的性命去赌。
这一次别说没有抱到孙子,差点连儿子都赔上了。
“下不为例。”
“绝无下次。”顾老夫人伸出三根手指,一副发誓的样子。
顾老夫人补充了一句:“你歇会儿去看看你媳妇儿,千万别让她把你要休妻的消息捅出去。”
……
顾长渊把顾老夫人说的话听了进去,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便叫马夫套好马车在门口候着。
听到顾长渊说要带她一起去寺庙感到莫名其妙。
“去寺庙干什么?”
叶凝然很不满,昨天对她随意诬陷大发脾气的人,今日一大早又来叨扰她的清梦。
顾长渊的嘴吐出两个轻飘飘的字:“还愿。”
叶凝然满脸问号,还什么愿:“????”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了,我昏迷时你特意去城外的白虎寺,为我祈福,求我能早日醒来。”
“如今我醒了,自然需要去还愿。”
叶凝然忘记这茬了。
她不想去白虎寺,可又不能直接说她没去,毕竟她和林子昂偷偷见面的事不可能说出来。
叶凝然不情不愿的被拽上了马车。
顾长渊也坐马车,他骑马的技术很好,可惜如今还伤着不宜骑马,防止伤口破裂。
马车里的空间不小,叶凝然和顾长渊并排而坐去稍显拥挤,顾长渊一个成年男性的体格在那里摆着,叶凝然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就要尽力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叶凝然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缩小,脸也扭过去,不愿意多看顾长渊一眼。
马车摇摇晃晃,速度不快不慢,叶凝然合上眼睛很快睡着。
她实在太累了。昨日回梧桐院后,想倒头就睡,但还有事情未完成,只能强忍着困意写信。
在信中,他简单介绍了萧山的信息,希望林子昂既不了解并暗中为他和汐云公主牵线搭桥。
先送出去,她才放心躺下,原本想睡到自然醒,结果被薅来坐马车。
坐在马车上,就算马夫的技术再好,也比不得在床上睡觉舒服。
城内都是用石头铺好的路,马车行进平稳,出了城就变得坑坑洼洼的,什么样的道路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石子,车轮压到石子和坑洼的地方就会来回晃荡。
马车一个剧烈的晃动,叶凝然重心不稳,身体向顾长渊的方向栽倒。
叶凝然猛然惊醒,立刻调整坐姿,她可不想一会儿顾长渊说她是在故意勾引。
叶凝然坐直身子道:“马车太颠了。”
“嗯。”
顾长渊一张死鱼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叶凝然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认为顾长渊这次带他出来,真的是为了还愿,肯定是想为昨天的事找补。
她心里不满,但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僵,在顾长渊击败敌国,保家卫国之前她不打算与之分开。
棋子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或者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最有把握。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颠簸,叶凝然闭目养神,完全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白马寺,还要还愿。
还愿无非就是拜佛上香,小月帮叶凝然取了三炷香,叶凝然夫妻二人跪在蒲团之上,向佛祖表达谢意。
叶凝然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好在没什么声音,顾长渊闭着眼睛未曾察觉。
叶凝然听到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忍不住的睁开一点眼皮偷看。
顾长渊十分虔诚,和他做了两辈子夫妻,竟然一直不知道他信佛。
叶凝然向来不信神佛,若求神拜佛,真的有用,哪里还用得着打仗?哪里还用得着杀戮?
上完香后,顾长渊往功德箱里放了一些香油钱。
还愿仪式结束,叶凝然新中祈祷着,快点回家,她好想躺在自己柔软的榻上,抱着金丝被子美美睡上一觉。
顾长渊突然提议:“听说后山的瀑布景色极佳,一起去瞧瞧吧。”
“不想去。”
有完没完呀?
不就是想找台阶下吗?你倒是说话呀,你说这个台阶我给。
磨磨唧唧,什么也不说,一直磨时间。
老娘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逛。
“好,不去了。”顾长渊意外的爽快。
他们踏上返程,两人坐回马车。
回程叶凝然想叫小月坐进来,三个人是挤了点,哪怕挤一点,她也不想再尴尬地和顾长渊独处一路。
小月执意不肯,奴婢哪能和主子抢座,挤占空间
19. 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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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揉了揉双眼,定睛一看,竟然是萧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在做梦嘛。一定是这两天心事太重,脑子里面一直想着撮合他与公主的事情,才会连做梦都梦到他。
不对呀,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睡姿怪怪的?
好像不是在床上。
当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被人紧紧拥抱着时,她猛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抱住了自己。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庞——顾长渊!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躺在顾长渊的怀里?
这个疑问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正当她感到困惑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
她抬起头,发现汐月公主正拿着一把纱扇,轻轻地摇晃着,遮挡住了她那快要笑得合不拢嘴的嘴角。
“表姐和顾将军,真是恩爱啊!”汐月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让叶凝然不禁脸红心跳,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叶凝然急忙从顾长渊怀中挣脱出来,尴尬地笑着对汐月公主说:“见过公主殿下。”
顾长渊紧随其后向公主行礼:“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汐月公主殿下恕罪。”
顾长渊按部就班地说着场面话。
叶凝然这一下子更加蒙圈了,不但萧山出现在她家里,连汐月公主也出现在了她家里,谁能来给她解释解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无妨,都是自家人,不要拘谨。”
顾长渊表情冷漠,看向叶凝然,他认为这都是叶凝然计划好的,叶凝然何其无辜。
叶凝然很快见到了罪魁祸首林子昂,林子昂白衣束发跟在汐月公主身后向两人打招呼。
“顾将军,顾夫人。”
“林公子。”顾长渊和林子昂,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只能算是认识,并不熟悉。
为了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叶凝然找借口想要支开顾长渊:“夫君,你先回屋更衣吧,这边我来照应。”
顾长渊看众人打扮庄重,猜测汐月公主很有可能会留下来用膳,他的确应该换一身更适合的衣衫。
“嗯,你好生招待各位贵客。”
顾长渊回房后,叶凝然引着汐月公主和众人往前厅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小声质问林子昂:“怎么回事?我写信让你看着办。你怎么把人弄到我家里来了?”
“这都是汐月的主意。”
林子昂收到信后,很快就对萧山的家庭背景展开了一系列调查,经他调查得知,萧山并非京城人士家在南方,家中有父母双亲和两个妹妹,投身军营后与顾长渊相识,并且凭借军一路升到了副将的位置。
为人十分厚道,忠肝义胆,是个不错的好男人。
林子昂向汐月公主举荐萧山,想叫汐月公主借着出宫游玩的名义与萧山接触一下,萧山一个大男人,他没什么办法带进皇宫。
皇后本身非常欣赏林子昂,丞相之子玉树兰枝,横看竖看,都是当女婿的好材料,一听到是他要带着公主出宫玩耍,笑呵呵地同意。
汐月公主听完后答应下来,只是要求见面的地点要在将军府。林子昂值得改变原先的计划,将人带到将军府来,不曾料到叶凝然没在家中。
叶凝然一听是汐月公主的提议,也没了脾气。
他们到了正厅,叶凝然招呼下人,上茶水。
汐月公主坐在上座:“表姐不用了,刚才你婆婆已经招待我们用茶水了。”
叶凝然和顾长渊不在家能迎接客人的人只有顾老夫人,还好把春嬷嬷安排在她身边,否则给汐月公主接驾,她一定会捅娄子。
顾老夫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汐月公主这个年纪也不怎么愿意和一个老妇人打交道,所以春嬷嬷还有眼力架的提醒顾老夫人请完安就退下去。
一路走来,萧山都跟在队伍的最后边,他自身身份低微,不敢与其他人并肩。
他今日收到了一封请帖,看请帖上地址是将军府满心欢来赴宴,没想到赶得不巧,赶上汐月公主驾临将军府。他这一路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误惹汐月公主生气。
汐月公主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到萧山身上反而对叶凝然被抱下马车的事情颇感兴趣。
京城当中盛传他们夫妻不和,她住在深宫里,都听到了两人的传闻。
两人感情不和,汐月公主倒觉得很正常,从一开始顾长渊就不是心甘情愿娶叶凝然。没想到今日一见令人大吃一惊。
“表姐,你和顾将军比我想象中恩爱太多了。”汐月公主用扇子挡住嘴唇,在叶凝然耳边轻说,“难怪你想让我也快点成亲,原来是受到了爱情的滋润。”
汐月公主说话的声音比较小,但算不上耳边私语,屋内没有其他什么声音,其他两个人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林子昂听着汐月公主调侃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和汐月公主一样,一直认为他们夫妻感情不和,今日亲眼看到顾长渊抱着叶凝然下马车,看着叶凝然依偎在顾长渊怀里睡觉,暗自握拳。
叶凝然被臊得都快没脸见人了,纵使她和顾长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是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也不成体统。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这地上显然没有地方可以给她钻。
她向林子昂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林子昂能分散一些汐月公主的注意力,毕竟他们此番谋划的中心是撮合汐月公主和萧山。
林子昂从悲伤中回过神,轻咳两声,正欲开口,见顾长渊一身紫色衣袍缓缓走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顾长渊穿上这一身华贵衣裳,搭配上棱角分明的帅脸,气势一下子升起来,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微臣来迟了,请公主恕罪。”
“顾大人言重了,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若争论起辈分来,我还要称呼顾大人一声表姐夫呢。”
“微臣不敢当。”
汐云公主嘴
20. 反复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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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回到梧桐苑房间内,叶凝然开门见山:“你究竟对萧山是何看法。”
若是汐云有意接下来的饭局上,她继续撮合,若是无意,吃完饭他们就把萧山打发走,再寻找下一个合适人选。
“他又憨又傻,皮肤黢黑,活脱脱的像一会说话的笨狗熊。”公主的形容很贴切,叶凝然闭上眼睛,萧山和笨狗熊的轮廓渐渐重合。
“那就是没看上咯。”
“一会用完膳,你先回宫,萧山那边,我自会解决。”
“他有什么好处理的?怕是到现在都没猜出来你们想要干什么吧?”
方才她一说话,萧山吓到抖成筛子,若是让他知道此次聚会是为他们两个人相看,还不得吓到当场尿裤子。
叶凝然也觉得萧山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们一行人来的太突然,等他们走之后总需要给顾长渊一个合理的解释,省的他再闹事。
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和顾长渊在莫须有的事情上拉扯。
汐云公主靠近叶凝然:“说真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突然之间都这么关心我的婚事?”
刚开始叶凝然和她说快些定下婚事时,她还以为是皇后或者长公主在背后的嘱托,叶凝然才来当说客。
那日打发走了叶凝然,她以为可以清静些日子,谁料到没过多久,林子昂也特意来见她,口中振振有词劝她早日成婚。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太不正常。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叶凝然和公主打起了太极。
“我们两人只是恰好想到一处。”
“撒谎!”公主十分笃定女主在撒谎。
林子昂给他看萧山的身世信息时,她一眼便瞧见了萧山是在顾长渊的麾下做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两个人一定提前串通好了。
眼见者瞒不下去,叶凝然深吸了一口气。
“你猜对了,我们两个是提前商量好了。”
汐云公主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们俩商量好了。”
“小声些。”叶凝然怕他们两个人的谈话被别人知晓。
叶凝然其实假意去关窗,实则是在拖延时间,想一个合理的谎言。
关完窗,她坐回到椅子上。
“其实是皇后相中了林子昂,想撮合你们两个!”
汐云公主道:“林子昂做我的驸马,什么呀,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我不愿意!”
公主和林子昂是比较亲昵,但这都是因为她心里把对方当成兄弟,兄弟变成夫君,绝对不可能。
叶凝然听到汐云公主的回答就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半真半假是说谎的最高境界,皇后的确很欣赏林子昂,希望她做自己女儿的驸马,不过明面上没有说过要撮合他俩,想着顺其自然。
“林子昂也不愿意,所以才想着为你找一位优秀的驸马,如此他便可以脱身了。”
叶凝然说到这里,公主已经完全相信。
她接受不了林子昂,林子昂同样也接受不了她。
“真搞不懂祖母,父皇,母后为什么都喜欢林子昂,当年祖母差点给你们两个赐婚。”
“林子昂很讨长辈们喜欢。”叶凝然回想起当年,若是没有在大街上对骑着汗血宝马凯旋而归的顾长渊一见钟情,恐怕她也就接受了太后的安排和林子昂联姻。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用膳了。”
“好。”
临走叶凝然还不忘提醒公主一句:“既然你对萧山没有想法就不要逗他,他傻乎乎的,说不定就当真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吃完饭就乖乖回皇宫。”
两人回去,饭菜已经布好,一共两张桌子,公主地位最尊贵,坐到了靠里面的正位上,叶凝然需要陪同,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剩下的三位男性则是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等所有人入座,几个丫鬟取来了一扇绣着精美牡丹花纹的屏风在两张桌子面前隔开。
叶凝然摸清了公主的心思,既然看不上萧山接下来的这顿饭就好好吃,吃完了再做其他盘算。
屏风外的几个男人,却怎么也吃不下饭。
桌上的菜肴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做的土豆宴,家中的厨子用尽了毕生所学,做出了十三道土豆菜肴。
林子昂不爱吃土豆,顾长渊心中疑惑未解,萧山爱吃土豆,但由于过度紧张,汗水直流,没有胃口。
几个人好不容易挨到公主结束午膳,起驾回宫,林子昂需要送公主回宫,先行一步。
萧山忍了一上午,总算能够大口的喘口气。
“将军,嫂夫人,今日我也先回去了。”
顾长渊夫妻二人站在门口送走公主车驾,又送走萧山。
顾长渊将手背到身后,不紧不慢地问:“人都走了,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他们会一同出现在家里?”
“巧合罢了。”
“你就想用一句巧合堵住我的嘴。”顾长渊才不相信巧合呢。
一般男人根本入不了汐云公主的眼睛,公主借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更不要说直勾勾的盯着再用语言调侃。
顾长渊不是自恋,以他的长相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但是在汐云公主的眼里,他就是一般货色。
可能会多看两眼,但不会语言挑逗,开始逗他是在他与叶凝然成婚之后。
每次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事,汐云公主都特别喜欢调侃。
所以他总结出,基本上只有两种男人会被汐云公主当众调侃第一种就是她看上的男人。第二种则和叶凝然有关系的男人。
萧山绝不可能属于第一种,那么排除了错误答案之后,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萧山和叶凝然有某种关联。
“你敢对天发誓说与你无关吗?”顾长渊去拉叶凝然的手将他的手握成要发誓的样子,举在半空中。
“你弄疼我。”
叶凝然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指,但未能成功:“她是公主,又是我表妹,想来玩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萧山
21. 共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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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顾府的夜晚,静谧而深沉。
叶凝然借着微弱的烛光,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强撑着两个眼睛,一副一副地相看画像。
忽然从窗户外吹进来一阵风,吹灭了蜡烛。
“小月,蜡烛灭了。”叶凝然叫醒睡着的小月提醒他换蜡烛。
小月摸索到烛台前,发现蜡烛已经燃到底部,“夫人,先歇一会儿,我去取些蜡烛来。”
梧桐院没有多余的蜡烛,小月想要取蜡烛,须去后院的库房里。
小月借着最后半块小蜡烛,微弱的光往库房走。
天色昏暗,小月看不清面前有人不小心撞了上去磕到了头,她捂着头后退,借着最后一点火星,才看清撞的人是顾长渊身边服侍的小厮-阿金。
“哟,小月姐姐,这是干什么去?”阿金问。
小月一边揉着头,一边说:“梧桐苑没蜡烛了,要去库房取下蜡烛。”
“天色昏暗,你手中的蜡烛也燃尽了,看不清路,不如我同你一道去。”阿金作为小四在将军府常做跑腿的活府里的各个院子房间,他都清楚的很,哪怕是天色昏暗,也能凭借着对府中的熟悉找到路。
“那多谢你了。”小月没有拒绝阿金的好意,有他的帮忙,速度会快一些,免得叶凝然多等。
有了阿金引路,两个人很快从库房取回的蜡烛,阿金怕小月回去的路上再磕碰到,还贴心将人送到梧桐院。
小月把蜡烛拿进房间,阿金隔着窗子看到屋子里面的灯重新被点燃,瞬间灯火通明。
他很少来梧桐苑,十分好奇叶凝然大晚上的,在看什么,他轻轻走近,透过门缝看见叶凝然正专注地看着一幅画像。
那画像上的男子,眉目如画,英俊非凡。
阿金被吓得捂住嘴,他蹑手蹑脚努力不发出一点声响,一直到挪出院子。
他在心中再三回忆确认他家夫人所看的画像并非是将军画像。
这可是大事,他既然看见了,就不敢不告诉顾长渊。
顾长渊听到阿金的话,心猛然一沉,胸口仿佛被某种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深更半夜看其他俊朗男人的画像,不成体统。
顾长渊问:“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不光有画像,那画像旁边还有一溜小字,可惜小的不识字,不认得写了些什么?”阿金的回答让顾长渊再也坐不住。
他飞快跑的梧桐苑推门而入,门被推的吱呀作响。
叶凝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和小月齐刷刷抬起两颗脑袋,看见顾长渊,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指着桌子上的画,声音冷冷地问道:“这是谁的画像?”
叶凝然眉头微皱,本来就困,想着早些看完早点睡觉,顾长渊来得真不是时候。
“上面有名字,你可以自己调。”
顾长渊夺过画像看上面的小字,李艺潇,胶州人,年二十,身高八尺,家有一老母尚未娶妻……
看之前他以为是情诗,结果是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个人介绍。
“丑死了。”顾长渊生气的把画像扔到地上,此人长相丑陋,完全没有阿金口中玉树临风的半点影子。
“我也觉得他丑。”叶凝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将军这么爱看画像的话,不如帮我将剩下的画像看完。”叶凝然指着旁边一堆马的整齐还未拆封的画像。
这破活她干够了,给公主选驸马完全不亚于给皇帝选妃,不过给皇帝选妃是国家大事,会有很多部门相互协调,也就是说干活的人多,每个人身上的担子会轻一些。
她倒好了,一人挑起大梁,累的像一头驴。
被顾长渊这么一闹,叶凝然没了看下去的心思,伸了个懒腰躺回床上盖被睡觉。
“将军想看就叫下人给你挪到东厢房,别打扰我睡觉。”
顾长渊一身逆骨偏不愿意让叶凝然如愿,坐在桌子前继续看接下来的画像,每一张画像都是一位男子以及他的身世介绍,这些画像上的共同之处就是男子未曾娶妻。
顾长渊联想到公主驾到的事情,脑子一下反应过来。
是公主想要成婚,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叶凝然是在帮公主挑选合适的驸马。
想通误会,顾长渊心软下来,吹灭了桌上亮腾腾的蜡烛。
“将军今夜是要宿在梧桐苑吗?”小月见顾长渊吹灭了蜡烛,试探性的问。
“是否需要奴婢去拿一床被子?”梧桐苑常年叶凝然一人居住正房的床上也只放了他一个人的被子。
“不用,你下去吧。”顾长渊没有叫小月去拿被子,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人在乌漆麻黑的房间里坐在桌子前。
小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凝然,没有反应,上一次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一看到顾长渊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是。”
相约迟疑了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公主没看上萧山?”他知道叶凝然没睡着。
果然,计划被看破了,顾长渊一进屋,叶凝然便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去。
“你放心吧,没有。”叶凝然冷漠的回答。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自己强迫了他娶自己,害怕萧山会被公主看上,然后强迫她当驸马。
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格外关心。
“你这些画像都是哪来的?”顾长渊意识到这些画像上的男子都是外地人,来自秦国的五湖四海。
她还没有傻到直接供出林子昂,给出了一个模糊两可的答案:“公主的婚事是大事,自然只有我一个人关心。”
“早些休息吧。”顾长渊在黑暗中起身向门的位置走去。
“顾长渊!”叶凝然叫住顾长渊。
“保密!”
“知道了。”
叶凝然没想到他们这对表面夫妻成婚这么多年以来拥有的第一个共同秘密,居然是暗中帮公主挑选合适的人选。
太滑稽了。
顾长渊遵守他的诺言,没有将这件事情对任何人讲。
甚至还在叶凝然摆烂不愿看
22. 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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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感染了风寒,并不严重,大夫嘱托她要好生休养几日。”
风寒。
上一辈子她就是被这再寻常不过的病活生生拖死。
柳昭昭站在张平身后,一脸无辜,安静聆听。
叶凝然的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柳昭昭对叶兰玉出手了。
她若不加以阻止,叶兰玉一定会落得和他上辈子一样,久病于床榻,最后一命呜呼。
祸害就是不能留。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汐云婚假的事,没来得及着手对付柳昭昭。
叶凝然单纯以为柳昭昭上辈子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害死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与顾长渊感情不和,没想到夫妻恩爱的叶兰玉,竟然比她上一辈子更快惨遭毒手。
“风寒这病说轻也轻,说重也重。”叶凝然神色严肃道,“兰玉自幼身体就不怎么强健,得了病需要重视起来。”
“太医院有一位胡太医是治疗杂症的一位好手,不如我托人去宫里,请他去衣服上给兰玉看一看。”
“何必如此麻烦。”张平有些受宠若惊,虽说他是四品官,也算得上是有些体面,但宫里的太医可不是说教就能叫来的。
“一点也不麻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还听说这位胡太医不光研究疑难杂症,还对于坐胎生子颇为精通,你们二人成婚多年,正好让他一起瞧瞧。”叶凝然体贴关心道。
“那就多谢堂姐了。”张平十分客气的道谢。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
叶凝然笑着回应,余光瞥见柳昭昭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叶兰玉生病的事情事关生死十万火急,叶凝然不敢耽搁,叫家里的下人将刚买的仆人领回去,自己亲自到宫里,请来了胡太医。
叶凝然登门时,张平亲自出来迎接,主母生病主君亲自迎客给足了叶凝然和胡太医面子。
叶兰玉见到张平领着叶凝然和胡太医进房间,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就是前几日吹了些风,没那么严重。”叶兰玉靠在枕头上,精神尚可,只是面容略显憔悴,声音沙哑。
“病了便是病了,太医给你看过,能早好一日便少受一日病痛苦楚。”叶凝然摁住叶兰玉的胳膊让胡太医诊脉。
胡太医从自己的小药箱中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布包垫在叶兰玉的手腕下又拿出一块丝帕盖在叶兰玉的手腕上。
他们这群太医平日里在宫中接触最多的就是嫔妃,给嫔妃请脉,十分讲究,绝对不可以直接接触嫔妃的皮肤,都需要用纱巾隔开。
叶兰玉是官眷夫人,胡太医自然也要尊重。
胡太医一手搭着麦,一手放在自己。下巴的白胡须上捋呀捋。
片刻后,对着张平问:“张大人,可否将夫人的药方拿给老夫看一眼?”:
“当然,请稍等。”
张平很快从抽屉里拿出了上一个大夫开出的药方。
胡太医小眼微眯,似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他先看向叶凝然,不知道是否应该当着张平的面将真相说出。
叶凝然做了一个微微点头的动作。
“这药方不对。”
叶兰玉大惊,急忙追问:“胡太医药方,哪里不对?”
胡太医将药方摊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药对众人说:“夫人,请看,此药方一共有十三味药,其中有十二味都是治疗风寒的药材,但是另外一个则是一种毒药。”
“此药毒性不大,但是夫人如果一直服用此药,非但不会减轻风寒还会愈加严重,时间一长,将会损害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真是好狠毒的人。
在风寒药中加入毒药,风寒病状不见减轻,便会一直服用药物,不断侵入身体,损害健康,最终一命,呜呼!
而在表面上,众人只会以为是风寒症没能治好,病情逐步严重,最后不治而亡。
“这是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叶兰玉嘴上说着是有人,其实心里早已经锁定了柳昭昭。
整个张府除了柳昭昭,没有人会这么做。
“没错,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
“先去把那日看病的大夫捆过来。”
侍卫的动作很快,半点茶的功夫,就将前几日看诊的大夫捆成一只阳澄湖大闸蟹,一般的带到房间里。
“说是谁指使你的?”叶兰玉质问。
“夫人,您在说什么?小的不知道呀。”
“还在装糊涂呀,妹妹,干脆直接送到刑部去,刑部的大人们可比咱们要专业多了。”叶凝然吓唬地说,“听说刑部有上百种刑罚,鞭刑,火烙,老虎凳……不知道这位细皮嫩肉的大夫能受得住几种刑罚。”
叶凝然声情并茂的描述着各种刑部刑罚,大夫跪在地上,吓到直哆嗦,很快就被攻破了心理防线,大嚷着磕头。
“求大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如夫人写假药单。”
“给我的那些钱财,我还一分未动,我愿意原数归还,求大人们给我一条生路。”
如夫人?
柳昭昭还真是会装,一个靠着肮脏手段进门的小妾,连通房丫鬟都比不上,陷害正房生病才得到靠近主君的机会,也敢在外面装起如夫人来。
“怎么会!”张平感到不可置信,他服装并无其他妾室,大夫口中的如夫人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叶兰玉痛恨张平的过度善良:“怎么不会?胡太医难不成还会撒谎吗?”
说完,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风寒不适还是被张平的话给气到了。
原本她与张平说好,柳昭昭顶着小妾的名声进门,张平不能当真,只能当是府里多了一个丫鬟给口饭吃。
张平答应得好好的,开始的几日也的确做到了,后来她染了风寒,为了防止传染,给张平主动提出了分房睡,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住就让柳昭昭钻了空子。
正平就算明面上保持平淡,但是在没人的地方,心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叶凝然看着张平一脸不愿意相信的表情,慷慨激昂地说:“张平你好歹也是一路科举,高中进士进朝做官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懂人性吗?”
“我姐妹二人出
23. 追捕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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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必要把家里围得水泄不通。”
顾长渊不认为柳昭昭会来找他,也不希望柳昭昭来找她。
“有没有必要应该搜完了再说。”叶凝然掠过顾长渊,带着手下的人开始搜院。
果不其然在顾府花园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柳昭昭。
柳昭昭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是要逐步加大药量,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叶兰玉就会卧床不起,魂归故里,到时候把药方销毁,死无对证。
叶兰玉死了之后,以她的手段和样貌,张平爱上他,将她抬为正妻,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叶凝然说要找太医给叶兰玉看病时,柳昭昭就慌了神。
她知道药方里的小伎俩绝对瞒不过太医的眼睛,若真的被指出下毒杀人,叶凝然绝不会放过她。
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回房间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细软,趁着守卫松懈,逃之夭夭。
叶凝然手下侍卫的速度太快了,柳昭昭没来得及出城,侍卫们就已经开始在大街上自主寻找他的身影,还好她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又用东西将头遮掩起来,才没有被发现。
柳昭昭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唯一的希望便是去求顾长渊,她心中怀着一丝侥幸,希望顾长渊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派人送她出城,放她一条生路。
没料到,她前脚好不容易到了顾府,叶凝然转眼的功夫就追了上来,她还没能来得及见到顾长渊。
柳昭昭被待卫押到叶凝然的面前。
“你果然在此处。”
顾长渊闻声而来,柳昭昭见到自己唯一的救星出现,疯狂的挣扎,想要往他身前凑。
两个侍卫都不是吃素的,一脚踹倒柳昭昭。
柳昭昭狼狈的趴在地下。
她泣不成声,“长渊哥哥,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吧。”
顾长渊语气冷漠:“你犯了法,就必须承担后果,至于你有没有收入,我说的不算,需要见官之后,由刑部定夺。”
柳昭昭绝望地看着顾长渊,“你好无情啊。”
“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去坐牢吗?”柳昭昭崩溃大哭。
“你要和她站在一起对付我,是吗?”
顾长渊沉默不语,但周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态度。
将军一向刚正不阿,怎会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求情。
将军和将军夫人一起抓捕意图下毒杀害堂妹的凶手,才是人间正道。
柳昭昭眼看自己已经没了任何希望,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又哭又笑,不知道此时究竟是什么情绪,像是得了失心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凝然居高临下地问。
兴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柳昭昭破天荒的说起了真话:“自从我嫁入张府,张平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每日和叶兰玉你以为在一起,我在政府的日子过的连一个二等丫头都不如。”
“叶兰玉不死,我永远只能为奴为妾,被压制一辈子,我不甘心。”
顾长渊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昔日记忆中的柳昭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遥远。
“都是因为你!”柳昭昭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刺向叶凝然。
她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嫁给顾长渊。我早就成为他的妻子了!都是你,毁了我计划,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
顾长渊见状,迅速挡在叶凝然面前,但叶凝然的手臂还是被刀划破,鲜血流了出来。
顾长渊紧紧搂住叶凝然,抬脚踢开柳昭昭和他手中的短刀,生怕叶凝然受到二次伤害。
柳昭昭被一脚踹翻到地上,侍卫控制住她,死死压制。
“把人捆起来,直接送到衙门。”顾长渊大声吩咐侍卫。
等到侍卫把抓狂的柳昭昭送走,顾长渊才敢松开怀中的叶凝然,看着她流血的手臂,觉得庆幸,幸好自己反应足够快,才没能让柳昭昭刺中叶凝然的要害。
柳昭昭被拖到老远,嘴里还不断大喊大叫着:“叶凝然,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你,哪怕我死了也要化成厉鬼追魂索命。”
顾长渊听着柳昭昭的满嘴胡话,不由感觉到失望透顶。
“我马上叫人去请大夫。”顾长渊从身上扯出一块帕子,裹住了叶凝然流血的伤口止血。
“嗯。”叶凝然方才被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到了惊魂失魄的被顾长渊抱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在,顾长渊及时松开了手。
叶凝然在房间里等待大夫前来医治,没想到,等来了太医院院判和林子昂。
“你怎么来了?”叶凝然瞪大双眼。
林子昂神情焦急,气还未喘匀,一看就是跑着来的。
“我听说你被疯女人刺伤了,马上去宫中请了院判大人过来为你看伤。”
“院判大人!快!”
太医院院判先向叶凝然行了一礼,然后从药箱中拿出药物与纱布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
“你……”叶凝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林子昂打断。
“有什么话都先包扎完伤口再说。”
太医院院判刚把药粉敷好,顾长渊就领着一个大夫进屋。
顾长渊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先是一愣。
叶凝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还是太医院院判有眼色,主动缓和气氛。
“见过顾将军老师乃是太医院院判,特意来为夫人诊治伤口。”
“这位年轻大夫可要和老夫一起为夫人诊治。”
顾长渊请来的大夫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恭敬地拜了一下太医院院判,“由院判大人在,夫人定能平安无事。”
“今日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出诊费我一会儿会让管家给你。”顾长渊道。
小大夫没有干活,却得到了报酬,十分高兴地离开。
太医院院判给叶凝然包扎好伤口,不愿意在顾府多待。
他今日好不容易在宫外休憩,林子昂破门而入,都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是什么事情,扯着他的衣裳,扛着药箱就往外跑,一路狂奔来到顾府才知道是要给叶凝然看病。
到了顾府门口,院判大人想着命下人通报一声,还没等张口,林子昂就后着他继续往里走
24. 上门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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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大门外,烈日当空,一位年迈的老人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喊着顾长渊的名字不断磕头。
顾府的下人于心不忍试图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把推开。
老人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一看便知是跑过来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昭昭的父亲-屠户柳老三。
“顾将军,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柳老三声泪俱下,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长渊从屋内走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
他走到老人面前,伸手想将他扶起来。
“柳伯伯,先起来说话。”顾长渊语气温和。
“不!”
柳老三却不肯起来,执意将女儿的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将军,昭昭是我从小养大的,她犯了错,都是我的责任。要打要杀,都冲着我来,求求你放过她吧!”
柳老三痛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用,女儿被带走了几个时辰才听到消息,去行不?被人扔了出来。
他走投无路了,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来求顾长渊帮忙。
顾长渊眉头紧锁。
柳昭昭的罪行不可饶恕,但面对这位年迈的老人,顾长渊又不忍心让他继续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顾老夫人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老熟人跪在地上,连忙上前了解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问道。
“跪在地上哭什么?”
柳老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老夫人,“老夫人!”
“老姐姐!”
“昭昭被抓了,求顾将军放她一条生路吧。”
顾老夫人先前听到了附中的吵闹声,他在院落里看着一众侍卫,拿着刀搜来搜去,询问下,得知是犯人逃跑。
她并未来得及再了解更多细节,了解犯人是谁便害怕地回屋子关紧门,没想到被捉拿的犯人竟是柳昭昭。
顾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老三,十分心疼,小声在顾长渊的耳边说:“长渊,你柳伯伯只有柳昭昭一个女儿,你能不能帮他想些办法?”
顾长渊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母亲,昭昭犯了大错,以交由刑部处置,我不能徇私枉法,也没有办法徇私枉法。”
顾老夫人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长渊,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你难道忘记小时候柳伯伯对我们的帮扶了吗?”
顾老夫人年轻守寡后,日子一直过得艰苦,勉强能让身边的两个孩子吃上饭,柳老三是卖肉的屠户,日子比他们富裕些,人也心善,偶尔会将卖不掉的下水分给孤儿寡母。
顾长渊对此很是感激,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愿意帮衬柳昭昭的原因。
“柳伯伯的恩情我不会忘,但是柳昭昭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假若柳昭昭被判死刑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走出牢狱,我愿意赡养柳伯伯。”
柳老三闻言哭的更凶,以头撞地。
叶凝然听了院子外吵闹的声音,在屋里也呆不住。
她在小月的扶持下,缓步走到众人面前,事情她已了解大概。
她轻轻拉住顾老夫人的手,柔声说道:“母亲,长渊说得对。柳昭昭犯了法,就必须承担后果。柳伯伯对母亲和夫君的恩情,我们不会忘,可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叶凝然已经无力吐槽蠢笨的婆婆了。
自己的儿子,儿媳,方才拿了犯人交到刑部,一眨眼的功夫,再去把人捞出来,岂不是藐视律法?
叶凝然试图给顾老夫人一些暗示,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们一家人必须站在同一战线。
顾老夫人可不管叶凝然的那一套说辞,继续说道:“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凝然柔声道:“这样吧,我先想办法安排柳伯伯去牢狱中探望柳昭昭,之后再打探一下消息,也许她的刑罚未必有我们想象中的重。”
“事情未定下来之前,我们何必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呢?”
顾长渊颔首:“凝然说得对,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顾长渊清楚柳昭昭罪孽深重,哪怕侥幸逃生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也无可避,不过他还是准备顺着叶凝然的话往下说,稍作安抚。
柳老三听到这话,泪流满面地说道:“谢谢将军,谢谢夫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无奈。
顾老夫人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顾长渊亲自将柳老三从地上扶起来。
柳老三在烈日下跪了许久,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差点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顾长渊见状,心中不忍,转头对叶凝然说道:“凝然,柳伯伯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叶凝然点了点头,贴心地对下人吩咐道:“快带柳伯伯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准备一些清凉的茶水和点心。”
下人们赶紧上前扶起柳老三,将他带到客房安顿下来。顾老夫人看着柳老三要昏死的一幕,神情显得异常紧张,目光一直追随着柳老三,仿佛生怕他出什么事。
恨不得推开旁边的下人,自取上前抱住柳老三。
若是说这是对恩人的担心,是否有些太过了呢?
叶凝然注意到了顾老夫人的反应,心中不禁生出疑虑。
顾老夫人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生长:顾老夫人和柳老三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等柳老三被安顿好后,叶凝然趁机对顾长渊说道:“将军,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两人走到一旁,叶凝然低声说道:“柳伯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是孤身一人,回家也无人照应,不如让他在府中先休养一二,过几日再托关系带他去刑部大牢。”
顾长渊思索片刻,点头表示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柳老三住在将军府一方面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得到照料,另一方面,可以及时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以免他做出傻事。
于是,柳老三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顾老夫人对他的关心愈发明显,甚至亲自去探望他,嘘寒问
25. 太后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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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说话算话,第二天清晨起了一个大早,亲自带着柳老三,前往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里重兵把守寻常人根本不能进入女主使了银子才肯放柳老三进去呆上半盏茶的功夫。
叶凝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她此生都不想再看到柳昭昭的脸。
上一辈子害死了她,这一辈子还想要害她的妹妹,幸好发现的及时。
叶兰玉身体经过胡太医的诊断并无大碍,只需要喝药调养一段时间,将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体外,即可恢复健康。
时间到了,柳老三赖在刑部大牢里面,不肯出来,非得要和自己的女儿同生共死。狱卒们岂会容他如此放肆,直接一左一右的将人架起扔了出去。
一把年纪的老骨头摔到地上,差点将整个骨头都震的四分五裂,他躺在地上哀嚎,试图引起狱辛的同情。
殊不知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花钱办事也有花钱办事的规矩,不遵守规矩的人他们绝不会帮。
叶凝然觉得时间差不多,叫手底下的仆人将他塞回马车里面,一路回了顾府。
为了表现对柳老三的照顾,叶凝然吩咐下面的人给柳老三的吃穿用度都和府内的主子一样,不能因为他是外来的客人而怠慢。
家人们都夸赞叶凝然的善心,柳昭昭反甲如此大罪,她还能放下心中成见。去报答十几年前的恩情。
叶凝然心里清楚,她不给柳老三好的吃穿用度,她婆婆也一定会在暗中给。
不料这柳老三不但不接受顾家人的好意,反而在顾家绝食,想以此来威胁顾长渊帮助柳昭昭缩短坐牢的时间。
于公来说,叶兰玉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谋杀朝廷命官家眷,罪不可赦。
于私来说,叶兰玉是张平的正牌妻子,柳昭昭是小妾。小妾下毒谋害主母,被活活打死也不冤。
柳昭昭唯一值得庆幸的怕就是阴谋被拆穿。叶兰玉没有,真的被她害死,否则一定会背叛秋后问斩。
因为没能成功,她被判罚要在大牢里面呆上五十年,基本上一辈子都要呆在大牢里了。
顾长渊听人汇报,柳老三不吃不喝,明白这是在威胁自己,心中有几分瞧不起他,但还是愿意看在曾经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其他现在的官职家里面死一个人,想要将事情处理干净,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是从来都不愿意用这些肮脏的手段,尤其是不想用肮脏的手段去对付曾经的恩人熟人,又或者说半个亲人。
照顾柳老三的丫鬟告诉叶凝然,送去的食物,他一口也不肯动,连凉水都不肯喝,只像一尊残缺的木雕塑坐在那里,像是要抗争到底。
叶凝然听了丫鬟的描述,就觉得可笑,别人敬你三分,你便真的把自己当成活佛。
他是曾经帮助过顾长渊母子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但是在顾长渊同身军营开始赚钱后,他每日寄回的银钱当中都会格外备注出给柳老三的一份。
包括后来柳老三带着柳昭昭来京城居住摆摊做生意以及柳昭昭上私塾读书写字,这其中少不了顾长渊的帮助。
挟恩邀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他不肯吃喝,就带些好东西给他吧。”叶凝然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包粉末。
“混在灯油里,晚上给他送去。”
…………
晚饭时分。
顾老夫人派下人来报,说是自己心口疼,吃不下饭,只让人盛了一碗粥送到房间里。
餐桌上只剩下顾长渊和叶凝然两人吃饭。
“柳老三,自从见过女儿后,回来一天也没曾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不如咱们两个人一起带着食物去劝劝把。”
顾长渊觉得叶凝然说的有道理。
柳老三身体本就消瘦,再不吃饭很容易出现身体问题。他指着桌子上几道还未被冻坏的太阳,对旁边的下人说:“这几道未曾动过的菜,用十盒收起来,一会儿拎去客房。”
小丫鬟快速将还未动筷的几个菜装进食盒里,顾长渊夫妻二人带着几个丫鬟仆从往客房走去。
刚走到客房外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明明安排了好几个人在客房外面照应打扫,如今却不见一个人影。
“怎么没人在跟前?”
“正是吃饭的时候,兴许都去吃饭了。”丫鬟仆人们在主子面前服侍,一般会分成两波轮流去吃饭,留一个看守着院子照顾客人。
“这些小丫鬟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顾长渊先前听说叶凝然又买了一些丫鬟仆从回来,还觉得太多余了,家里面已经有了几十号的人。再买一些,没必要去浪费钱。
“我回头教训他们。”叶凝然笑呵呵的带着顾长渊往屋里走,等到两人走到窗檐下,听到屋子里面粗重的喘气声。
顾长渊面色凝重,意识到不对劲,叫跟来的普通们站的远一些,自己一个人上前查看。
他脑海当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该不会柳老三为老不尊,把院子里面傻傻的小丫鬟拉进了屋里。
顾府的这些小丫鬟们虽说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但是也不是可以任人随便欺辱的人。
顾长渊一脚踹开门板,大喝一声:“混蛋!”
等他看清面前的女人是谁的时候,嘴却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叶凝然伸着脖子准备往里面探被顾长渊捂住眼睛抱了出来。
“将军,这是干什么呀?”
“全都滚。”
顾长渊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奴仆身上,下人们听到后立刻四散开来。
顾长渊一直把叶凝然拖出好远才敢松开手。
他单手扶着墙,仰天而望,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刚才进去时,两人正到情浓,顾老夫人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眼神从意乱情迷变成了清醒和惊慌。
顾老夫人想从床上下来去追顾长渊,用察觉到自己仪态不好,而且是在柳老三房间里面出去若是被其他下人看见解释不
26. 陷入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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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刚醒过来,思绪混乱,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半年之后才去世的太后,竟提前过世。
“太后娘娘因何驾崩。”叶凝然问顾长渊。
“说是今天中午午睡后便觉得头痛胸闷,下午叫了太医来请平安脉,未诊断出有病症,结果到了晚上呼吸急促,太医在赶到之时,已经无力回天。”
这些都是他刚从其他人口中了解的,再详细的细节,他不知道了。
叶凝然不由留下两行清泪。
顾长渊第一次见叶凝然流泪。
在他的印象中,叶凝然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
与他成婚前每日粘在他身旁,无论他说多难听的话,叶凝然都不以为然,会生气,会难过,但绝不会哭泣流泪。
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反复斟酌,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长渊父亲去世时,他还太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丧服之痛,所以此刻他不能和叶凝然情感共鸣。
叶凝然想不明白,呆呆愣愣抛在房间坐了好一会儿,等到酒味确实散去才行,才行将就木她被顾长渊拉到祭祀太后的宫殿。
太后已经被梳洗打扮好华丽的服饰。
金黄色的裙袍穿在太后身上尽显尊贵,只是她的面容已经变得苍白,没有半点生命力。叶凝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崩溃大哭。
“请您节哀。”一旁伺候太后的老太监,看到她哭到不能自已,主动上前搀扶着她,防止叶凝然摔倒,还不忘劝她。
叶凝然看向老太监,老太监戴着帽子,将头埋衍生低低的,即便如此叶凝然也能看到他的眼角早已哭红。
“你劝我节哀,你又何尝不是哭的肝肠寸断呢?”
太后去世宫中上下的所有人都要哭,有一些宫女太监,甚至没有见过太后,哭的声音很大。
叶凝然心里清楚,他们哭的再大声,也不是出于真心,反而是身边的老太监一直维持着体面,私下里却不知道偷偷为太后哭了多久。
皇帝毕竟有政务在身,哪怕是母亲去世了,也不能每日跪在灵堂前,还需要与诸位大臣处理国事。
只不过不是在朝堂上,而是在灵堂附近腾出一间小房间,当做书房,省得来回奔波。
葬礼的大小事宜全部交由皇后来主持,皇后嫁入皇宫多年,对太后十分敬爱,按照历代太后的规格安排葬礼,还特意邀请了高僧为太后念经超度。
因为今日并非是正式祭拜,所以众人来的时间不尽相同,尤其是有一些皇子被封了,封体公主被嫁到了远方,回来都需要时间。
叶凝然扶走出灵堂时,还见有其他的皇子公主前来吊唁。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巧遇见二皇子和汐云公主,汐玄公主哭的梨花带雨,二皇子相比较之下,则要冷静许多。
叶凝然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二皇子赶紧扶住。
顾长渊向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看着叶凝然一脸憔悴的容颜,几乎快要被风吹倒。
“顾将军要好好照顾然儿,她一向与祖母最亲近,祖母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
“是。”
汐云公主站在二皇子后,默默的流着眼泪,摊开他的祖母去世的太过,突然他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二皇子与顾长渊夫妻寒暄完毕,带着公主进入灵堂。
叶凝然回头凝望二皇子,心想他这一世也会成为帝王吧,明明是一个对自己妹妹疼爱有加的好哥哥,将来坐上皇位也会在权利与亲情面前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葬礼需要办好几天,叶凝然和顾长渊可以破例住在宫中。
“长公主殿下也哭到肝肠寸断,你应该去宽慰宽慰她。”顾长渊在孝顺这一方面没话说,哪怕是他和叶凝然一直是表面夫妻,也丝毫不妨碍他将长公主当成是自己的母亲。
皇帝和长公主丧母,皇帝有大臣与皇后的安慰,长公主在灵前哭了许久,后宫的嫔妃们简单的安慰了几句。
顾长渊认为还是需要叶凝然这个做女儿的亲自去劝一劝。
叶凝然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去见长公主,只会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起不到任何的安慰作用。
“顾长渊,替我去劝劝母亲吧。”叶凝然第一次请求顾长渊。
顾长渊点头,这个请求非常合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况且一开始的提议者还是他。
顾长渊安顿好叶凝然,只身一人去了长公主的住处,以女婿的身份劝慰她。
叶凝然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好久,直至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他用帕子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开始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
如果外祖母比之前去世的时间提前,那是否意味着接下来的其他时间也会提前?
假设这个猜想成立的话,那将太可怕了。
叶凝然自重生归来一直自信的原因,就是她知道每一个重要事件的节点和发展轨迹,可如今这些事情似乎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进行。
叶凝然胡乱猜测,难道是因为重生触怒了天道导致世间万物的规律全部被打乱。
她很害怕西决和突厥攻打秦国的战争会不会很快打响?父亲是不是很快会战死沙场?母亲是不是很快会抑郁而终?
时间被打乱后,叶凝然心慌不已,一瞬间失去了这一世,逆天改命,保住所有人的信心。
从前立下的种种目标,她真的能做到吗?
亏得她还活了两世,结果也没能活明白。
先前还自信满满的认为这一世一定能改变不好的结局,如今,她怕了。
手指发出微微颤抖,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没能使内心平静下来。
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大脑实在是混乱,乱中便想要随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这根救命稻草,他选择了和他一起重生而来的林子昂。
林子昂是丞相之子还未在朝中为官,所以按照规定,这几日丧礼他来不得。
只有等到举行国丧时,他们两个才能远远的见上一面。
叶凝然等不了了!
她需要尽快得到一个答案。
以防止在她浪费的时间中再次失去一个挚爱亲人。
叶凝然即刻提笔写信,通知林子昂。
27. 相互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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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叶凝然心头萦绕。
林子昂站在她对面,轻声安慰道:“不要着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保持冷静。”
“我回去就和父母告别,投身军营,争取比上一世做得更好,无论用尽任何办法,一定会保住武安候,保住秦国的黎民百姓。”
叶凝然听了林子昂的话,心中却并不赞同。
她回忆起上一世的惨痛经历,林子昂在战场上被人打断双腿,父亲战死沙场。她深知战争的残酷,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上一世,林子昂好歹保住了性命,这一世他若是贸然行动,也许不只会失去双腿,还会失去生命。
她觉得林子昂从一开始就不适合成为一名武将,就像林丞相所说,林子昂若是能成为一个王冠,或许有一日能做出超越,他这个父亲的功绩。
“既然顾长渊上一世能够打赢战争,那么这一世也有极大的可能继续赢下去。”叶凝然坚定地说道,“所以,你不必再去冒险。”
林子昂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冒险。
但是林子昂有自己的坚持和信念,上一世,他的夙愿未能完成,这是必须要去实现,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而不是躲在情敌的背后安全的苟活着。
况且,他们刚刚得知这两世的事件时间并不完全重合。
林子昂反问叶凝然:“如今你我已经知晓,这一世并不会像上世一样丝毫不变,若是战争提前打起来了,顾长渊能像上一世一样,战无不胜,将对方打的节节败退吗?”
顾长渊身体上旧伤添新伤,从战场回来时至今日也未能完全恢复后,叶凝然心中有几分不确定,但还是愿意将最大的宝压在顾长渊的身上。
叶凝然想要继续解释见远方有一排小太监抬着几个箱子。似是要经过御花园,为了避嫌只得匆忙与林子昂告别。
临走前,叶凝然嘱咐林子昂:“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很担心你。”
林子昂听到担心二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好,我不会轻举妄动。”
今日是葬礼仪式的最后一天,众人在大殿之中为太后排位诵完经,便可自回自家。
叶凝然回家的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对未来发生的那几件大事,担忧到不行。
太后去世是国丧,举国上下两年之内不得婚嫁。
公主也不例外。
这也就意味着,汐云公主在两年之内不能谈婚论嫁,还是以后会被送去和亲的危险……
脑袋想的快要炸掉!
叶凝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思路整理清晰。
这一切的祸根还是西决和突厥。
若是能战胜两国,并将两国一举歼灭,那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叶凝然坐在马车上看着瘦了不少的顾长渊,她决定为顾长渊调养身体,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强壮的身体去边关领兵,防止突觉和细节突然向秦国发难。
叶凝然回到将军府,找出来不少压箱底的珍贵药材,什么千年雪灵芝,万年老人参,通通拿出来要送给顾长渊补身体。
春嬷嬷劝叶凝然冷静,“药可不能乱吃,是药三分毒,这些药虽然是大补之药,但若是胡乱吃,也是大毒之物。”
“嬷嬷,你说的对,不能乱吃。”叶凝然放下左手的大人参,右手的雪灵芝,“来人,快去请胡太医。”
自从顾老夫人被送去庄子上,春嬷嬷就回到了梧桐院。
她虽然得知了太后去世的消息,十分伤感,但是她已经是外放的宫人,不能再进到宫中,所以把对太后的那一份哀思埋在心底转化成忠心奉献给叶凝然,只是叶凝然皇宫回来后,变得有些奇奇怪怪。
每日提心吊胆的,不知在焦急什么?
叶凝然从胡太医的手中要了许多滋补身体的好方子,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顾长渊恢复强壮的身体,最好能壮实到像一头牛一样。
叶凝然带着刚新鲜出炉的补药去找顾长渊,顾长渊直接看愣了。
“这些汤药都是给我的?”顾长渊有些惊讶地问道。
叶凝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调养身体。”
顾长渊看着药汤,却一直不肯用手去触碰药碗。
“怎么?你怕我下药吗?”叶凝然觉得顾长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端起药汤,轻轻地喝了一口,好苦。
不过为了证明这玩意没有问题,他还是强忍着苦意咽了下去。
“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快喝吧,就是单纯的补药。”
“今日为何想起来给我送药?”顾长渊依旧心存顾虑。
叶凝然嫌弃他的磨磨唧唧,张口道:“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早日恢复。”
顾长渊心想是不是太后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导致她特别害怕身边的人会突然过世,才会一个劲的让他喝药养身体。
想通后顾长渊不再犹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叶凝然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药碗收回,“以后每日我都会来给你送汤药。”
顾长渊没有把女主的话当回事,认为女主顶多坚持三五天就不会再给他送汤药了。
却没想到,女主不但每天给他送汤药,而且药量也从一开始的一碗变成了足足三碗。
他表面上不能不禁将三大碗药汤一饮而尽。
实则将人送回梧桐院后,立刻差人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听说是内人特意从你手中找来的滋补药方。”
胡太医还以为是他给的药方出了什么问题,吓得连忙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不适?”
“并无不适。”顾长渊说,“我不懂一。然而这一天三大碗药汤是否太多了些?”
“若是寻常的补药,一日三碗确实太多,极容易肝火上升,滋补过度,我开的这几副补药都是汇集药材之精华,哪怕一天喝上五六碗,也不会有副作用。”
“顾将军若是觉得每日都要喝上几碗药汤,太过麻烦,我也可以将其改造一二,制成药丸。”
“不用了!”顾长渊觉得这么多药做成药丸,估计他用不着吃饭了,吃药就饱了。
“今日请胡太医前来,不只是询问药方的事情,还有一事相求。”<
28.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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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红枣糕,你带回梧桐苑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叶凝然说:“那你还买这么多。”
“你吃不了,我也吃不下,拿去分给院子里的下人们吃。”
顾长渊见叶凝然不想吃,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免引起怀疑。
把药做成典型的方法行不通。他还要寻一些其他的方法给叶凝然投喂安神药物。
叶凝然回了梧桐院,困到不行哈,欠连着打了两三个。
“小月,快些帮我洗漱,我太困了。”
小月端着一盆温水进屋,叶凝然捧起清水洗脸。
“夫人盯着林公子的探子来信了。”小月一边将手里的热毛巾递给叶凝然擦脸,一边叙述从探子口中听来的见闻。
“说是林公子,因为想要远赴边疆头像经营的事情和家中父母大吵一架,临城相勃然大怒,直接命人将他五花大绑关在了房间里,不许见人。”
叶凝然就知道林子昂想要去边疆投身军营,肯定会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林丞相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由着自己唯一的一个亲儿子做糊涂事。
“继续让那边的人盯紧些,千万不能让他趁着夜黑人静偷溜出去。”
“好。”
“另外,你明日再去胡太医家中取些滋补的药丸来。”
“明白了。”
顾长渊最近几日恢复的很好,用不着这么强力的补药,接下来可以换成温和一些的滋补品。
“等等,明日还是叫春婆婆去胡太医家取药,你随我一起出门。”叶凝然改了主意。
顾长渊线下已经开始活动筋骨想必是过几日想要操练起来,这也就意味着,他离回边疆的时间不多了。
叶凝然在这个实践中,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顾长渊增加打败西决和突厥的可能性。
叶凝然在经过分析后,得出了以下几点。
第一,顾长渊需要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和兵器。
第二,顾长渊身边需要一位能在关键时刻救人性命的神医。
上一世,顾长渊在外征战时,叶凝然缠绵于病榻,根本不知他的战场上是如何作战?又如何赢得战争?
但是这一世竟然许多事情一上一世发生偏离,她便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叶凝然第二日早晨,照常给顾长渊送个药后,静悄悄的带着小月和几个护卫出了将军府。
他们此番的目的地是坐落在京城北方的燕城。
淹城虽说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的路程,但与京城可谓是天差地别。京城是百姓安居乐业皇城根下富贵极乐。
淹城则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有一些逃犯,罪犯经常混迹其中,治安比较差。
然而就是一座这样。不安全的城市,每月的十五日都能吸引大批外地的富人前往。
淹城的中心有有一家紫烟阁。
一个月三十日有二十九日都关门闭户,唯独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会挂上灯笼,打开门,迎接客人。
他家卖的东西非比寻常,皆是世上罕见的珍宝。
到场的卖家接已拍卖的价格进行购买,价高者得。
叶凝然想去紫烟阁碰碰运气,找一找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玄铁。
玄铁的韧性极佳,能够承受极大的冲击力而不易破裂。这使得它成为制作铠甲和武器的绝佳材料。无论是刀剑还是箭矢,都无法轻易穿透由玄铁制成的护甲。这种强大的防御力使得玄铁在战场上备受青睐。
叶凝然为了不引起不必要麻烦,进淹城之前特意带上了白色帷幔遮挡面容,小月也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
两人在侍卫的保护下前往紫烟阁。
夜幕降临,月亮被乌云遮住,刚进城时一片漆黑,当他们一行人走进紫烟阁,紫烟阁上下三层,每一层楼上都挂着几十个灯笼,将整个前街照的亮堂堂。
紫烟阁还未开门,街前便已站满了人,穿着各种衣服的人们交头接耳,纷纷在议论今晚怎样会放出什么样的好宝物。
紫烟阁每次进行拍卖并不会提前预告拍卖的物品,只有拍卖台上盒子打开的那一刻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叶凝然第一次来盐城,人生地不熟。并不敢站的太靠前,他们在后面的位置等了一会儿,一直到紫烟阁开门迎客,众人进的差不多了才进到屋里。
怎严格的拍卖会在一楼举行,众人可以选择坐在一楼的桌子上,又或者是在二楼雅间。
能坐到二楼雅间的人,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是紫烟阁的常客。
叶凝然选择坐在一楼的桌子上,他选的桌子位置不算靠前,在西北方的一个小角落里,但是视野还算不错,可以看清拍卖台上的物品展示。
一个穿着轻薄,妆容浮夸的女子缓缓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
“紫烟阁感谢各位贵宾光临,废话不多说,今日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好!”
“好!”
“紫嫣姑娘真俊呀!”
和好生调侃声,夸赞声连,此起彼伏。
随着几个下人把第一个箱子放到拍卖台上,众人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紫烟姑娘一个转身妖娆坐在了木箱上。
“这可是百年一遇的好宝贝,今天不知道哪位贵客能将它带回家。”紫烟先卖了一个关子。
他调购了所有人的胃口,然后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一把宝剑。
她拿起宝剑砍向木箱,木箱瞬间被斩成两半,连木箱上的铁钉也不例外。
叶凝然看着紫烟干净利落,动作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叶凝然看着都心动了,要不是,战场之上,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相比于长枪等武器不占优势,她便会把这把宝剑买下来。
“五百两黄金!”紫嫣给出了价格。
“五百二十两黄金。”
“我出五百五十两。”
坐在靠前桌子上的几个壮汉叫价叫的最为激烈。
叶凝然轻轻抿了一口茶,她十分清楚今天来紫烟阁是要买什么,在她想要的东西出现之前,他们一行人乖乖呆着就好。
二楼天字号雅间挂出了一个七百两的牌子。
“八百两。”一个光头男人眼见自己到手的宝物要被别人抢走,一
29.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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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男子和叶凝然对视几秒,男人将黄金扇和尚双手背于身后,进了雅间。
叶凝然没做多想,只以为是两人方才争夺同一件商品。他将商品买下来想要显摆一下。
叶凝然但剩下的人返回了京城,她不知道紫烟阁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玄铁,但是一个月的时间着实有些长了,她不能什么也不做,一直等到下个月的到来。
她利用侯府在京城当中的人们开始暗中寻找寒冰玄铁,尽管机会渺茫,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寻找玄铁的过程不顺利,叶凝然有些灰心丧气,但她必须要迅速调整好心态去寻找神医。
叶凝然一开始把目光放到了太医院,太医院上下一共有80多口人。每一名太医都医术高明,若是开口向皇帝舅舅要上一两个太医跟随军队,皇帝肯定会同意。
可是这些太医久居于皇宫,顶多是为嫔妃和公子皇子治疗风寒咳嗽的病状,到了战场上,不断的治疗伤员,身体未必吃得消。
思来想去,叶凝然把主意打到了一位老相识身上。
叶凝然带着小月进去街市上买了两盒点心和一壶上好的桃花酿。
这次他们要去的目的地进了很多,在京郊外的一个庄子上。
庄子里面人烟稀少,只有20几户人家,大多数都是几户人家,靠在相近的位置,相互照应,只有一家的房子最为独特,说是一个村庄,去完美和所有邻居躲开。
叶凝然看到这样的房子布局,都不用问路,就知道那座孤独的小房子里面居住的就是他此番要前往拜访的人。
木屋的篱笆很矮,叶凝然对着人直接从篱笆翻入院中。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屋的动作,而是从小月怀中抱过桃花酿一把掀开桃花酿的风口,酒香味瞬间肆意在整个院子里面。
桃花的清香夹杂着酒精的醇香,醉人心脾。
屋子里的人闻着味儿就走出来了。
他对于自家院子里站那么多人,丝毫不感到惊慌,直奔到叶凝然等怀中拿过桃花酿举坛而喝。
蹲蹲蹲桃花酿,一下子便被老头喝了半罐。
叶凝然见差不多了,伸手将桃花酿夺回怀中,死死护住。
“哎呀,你干什么呀?快给我,让我再喝几口。”
“老酒鬼,我刚才看你开门出来的时候,双腿就已经打颤,站不稳了,是不是在家里偷偷喝了白酒?
“小丫头,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啊?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叫赵伯伯。”赵瞎子歪头伸手指着叶凝然。“你要是再喊我老酒鬼,等你爹回京城的时候,我一定要向他告上一状。”
“你也知道酒鬼难听了,那为什么还每日都要窝在家里面喝酒呢?”
赵瞎子是武安侯的好友,两人年轻的时候曾一起上过战场,在战场上厮杀了将近20年,赵瞎子杀伤力并不强,主要在军中负责伤员的治疗,兼职军医的活。
后来在一次战争中伤了双眼,打仗和军医的活全干不得了,领了补贴的银两,回了京城老家。
赵瞎子一辈子无儿无女,父母也早些年病故,一个人住在村子里面,靠着补贴的银子没人喝酒度日。
武安侯曾在战场上特意写信,让人带回来给长公主,嘱咐长公主和叶凝然,要好好替他照看这位老朋友。
侯爷写给长公主的家,书里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赵瞎子,长公主知道他们在战场上一定有过过命的交情,因此十分感念带了不少金银财宝来给赵瞎子,希望他日子能舒心一点。
赵瞎子看到长公主给他送来的金银珠宝,只是微微一笑,连碰都没疼,碰一下就笑着和来送东西的管家说:“长公主给了我这么多钱,我也没处花去,倒不如拿几坛来让我喝个痛快。”
长公主没有给,将金银留下,又嘱托他若是有事,便去侯府求助,赵瞎子有了长公主给的银子喝酒喝的更放肆,染上了嗜酒的瘾。
照瞎子,虽然看不见鼻子,却灵的很,伸手就要去够叶凝然怀里的酒。
“别只想着喝酒,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叶凝然抱紧酒坛。
赵瞎子听说叶凝然要和他谈正事。抢酒坛的时候在空中停滞了一下,精神一下子清醒,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侯爷出事了!”
“不是,我爹活的好好的。”
赵瞎子一听,吼也没有生命之。瞬间松弛下来,用左手小拇指去抠耳朵。
“你这丫头竟会吓唬人。”
“我哪里吓唬你了?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叶凝然把怀中的酒坛子交给小月,亲自扶着赵瞎子进了房间。
“赵叔,我此次前来是想请您出山。”
“请我出山做什么?”
“做军医。”
赵瞎子听完哈哈大笑,他觉得这简直是在说笑。
他一个瞎了双眼的老头,在寻常家庭里都是累赘,更何况是在军队中呢?他老了,瞎了比不上年轻人了,不然他不会回乡混吃等死。
“赵叔,你别笑,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是诚心诚意想请您出山。”
“你说说怎么个诚心诚意法?”赵瞎子无儿无女,对叶凝然有几分女儿之情。哪怕知晓对方在和自己玩笑,也愿意和对方玩闹下去。
“赵叔,你应该知道,我丈夫是一名将军,前段时间回京述职,按理来说,述完职应立刻返回驻地,但他受了伤,在家调养了一段时间,眼下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不日即将返回驻地。”
“我很担心他,希望你能以军医的身份和他一起返回驻地。”
“每个军营都会配备军医,你放心,军医会把你丈夫照顾的很好。”
赵瞎子严把拿起面前的茶壶。半举在空中糊嘴,对准自己的嘴巴倾倒。
叶凝然问出来了,这茶壶里面不是茶水,而是放入了米酒。
“我不信任军营的年轻军医,只相信赵叔的医术。”
“赵叔当年可是三番五次救我父亲与水火之中,连带军营中的士兵也都被您治疗的很好,减少了军中的死亡人数。。”
赵瞎
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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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瞎子接过剩下的半壶桃花酿一饮而尽。
“好酒!”
赵瞎子把空瓶子放到桌子上。
“你的事我应下了,你今日就先回去吧。”
“不,赵叔,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将军府。”叶凝然摸不清楚顾长渊何时启程返回边疆,如果他走的着急,叶凝然就会来不及通知赵瞎子,所以将人接回府中是最稳妥的办法。
“将军府可有好酒好菜呀?”赵瞎子队住在哪里并不拘束,只是担心就将军府,叶凝然控制他喝酒。
“当然有。”
“你到了将军府是贵客,想喝什么样的酒,应有尽有,想吃什么样的下酒菜就通知厨房。”
叶凝然眼见赵瞎子还犹豫不决,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去年过春节,陛下赏赐了两台玉露,就我可是一直都没舍得喝。”
“走走走。”
赵瞎子一听到有御赐的好酒,屁股就坐不住了,急忙催促着众人一起回将军府。
赵瞎子拿着破橱柜敲敲打打的踏进了将军府的院子。
叶凝然叫小月去帮忙,以免他被府中的门槛台阶绊倒。
赵瞎子却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
“放心好了,盲杖在手,就算你家的院子再大,格局再复杂,我也绝不会磕一下。”
叶凝然放不下人去收拾一。干净的客房给赵瞎子居住。
“住处不着急!”赵瞎子指了指瘪瘪的肚子。“我有点饿了呀。”
“吩咐厨房备膳。”
“夫人,需要通知厨房那边备几个人的膳。”
“一个人的就行。”
不是用膳的时候,叶凝然不饿,没有打算一起吃,况且。认为赵瞎子也不是肚子饿了,而是一到将军府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喝酒。
果然等到饭菜上桌。
赵瞎子拿起筷子,却迟迟不肯下,快笑眯眯的盯着叶凝然。
“这么多好菜,是不是得配些好酒啊?”
叶凝然双手拍了两下。
小月立刻会意,端了一壶温好的白酒。
“你可以喝酒,但我们事先说好一顿饭,只能喝这一小壶。”
赵瞎子用手去摸酒壶的大小,当他摸到所谓的酒壶,只不过是比苹果略大一些的容器,抱怨道:“太小气了,这么一点点,只够我喝两杯。”
“将军府的酒杯比不上你家里的酒杯大。你在这里可以喝很多杯。”
“拿这么小的杯子喝酒,一点也不豪爽。”
他在家里喝酒都是直接用大酒壶。往嘴里倒,又或者是酒坛实在太大,不愿举起才倒在碗里,用着小酒盅一杯一杯喝酒,实在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这可是御酒,照你这种喝法,一顿饭,岂不就要将两大坛酒全部喝完?”
赵瞎子趴在桌子上,将鼻子靠近酒壶,疯狂嗅着酒壶里的酒香。
“果真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难不成还用些平常的酒来糊弄你吗?”叶凝然故意开玩笑道。
“我的鼻子可灵了,什么酒一闻就能闻出来,糊弄不到我。”赵瞎子迫不及待给倒了一杯酒,仰脖饮下。
“绝世佳酿啊!”
“别光喝酒。”叶凝然把一盘猪头肉端到更靠近赵瞎子的位置,“你再尝尝菜。”
赵瞎子一口猪头肉,一口美酒,快乐似神仙。
就算两人去的正开心时,门口出现一道青低沉的男声:“你带了一个什么人回来?”
顾长渊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美好气氛。
顾长渊看到叶凝然把赵瞎子奉为座上宾,心想什么人都往家领看,赵瞎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像一个叫花子。
他愈发觉得叶凝然是因为太后去世受不了打击病了,而且愈发严重,要不然怎么可能将叫花子带到将军府来还一起坐在正堂吃饭。
叶凝然放下筷子,准备解释,谁知道夹子先他一步将手中的筷子飞了出去。
顾长渊眼疾手快躲开了两根筷子的攻击,赵瞎子趁着他躲避的空隙,撑着盲杖,跳到半空中,越过餐桌,准备将棍子直劈顾长渊的天灵盖。
“住手。”叶凝然意识到赵瞎子玩心,大秦想要阻止他。
顾长渊身上的伤才刚养好,要是一不小心被赵瞎子伤到,岂不是又要养伤一段时间。
赵瞎子不肯听叶凝然的话,我行我素。
顾长渊反应迅速,左右闪动才没被劈中。
他一连退了好几步,意识到不能一直以防守为主要转守为攻,找准时机夺下了赵瞎子手中作为武器的盲杖,并将盲杖对准了照瞎子的咽喉,再进一步,盲杖即可穿喉而过。
“不要!”叶凝然被吓到花容失措。
赵瞎子是想和顾长渊闹着玩玩,顾长渊可不知道他是在闹着玩儿啊,万一手下没有留情。赵瞎子可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好在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顾长渊停住了。
“顾将军真是后生可畏呀!”赵瞎子对顾长渊的武力值非常满意,秦国就是要有这种武功高强的人去边疆守家卫国。
“你是?”顾长渊心中不免疑惑,对方唤他后生,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赵瞎子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始自我介绍:“老夫是前武安军前锋指挥使,赵毅。”
顾长渊曾经听说过赵毅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作为一名军人对自己的前辈有着崇高的敬意。他立刻收起要审视的眼神和随时准备打斗的姿势,恭敬的双手握拳作揖行礼,叫了一声:“前辈。”
“晚辈多有唐突,还请前辈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是老头子,我先动手的。”赵瞎子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
“前辈,快坐。”顾长渊听得赵瞎子是自己的前辈后,热情的邀请他入座。
赵瞎子入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他们两个聊的都是战场厮杀之时,从孙子兵法聊到带兵突袭,从城墙防守聊到包围进攻。
叶凝然看着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在结清误会后,两人倒是像。多年未见的故友聊天,反而把她晾到了一旁,像空气一样。
眼看着两人越聊越畅快,叶凝
31.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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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辈,我今天还有些事,失陪了。”顾长渊看完信封,将信纸快速的折回去,匆匆离开。
顾长渊说完,便只给两人留下一个背影,从背影也能看出他内心的焦急。
叶凝然叹了一口气,意识到顾长渊很有可能心软呢,刚看了亲生母亲受委屈德信就立马忍不住要去庄子里把人接回来。
叶凝然心中十分不痛快,但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能够阻止顾老夫人回来。
毕竟当初顾老夫人和柳老三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捅出去,没有到众人皆知的地步,顾长渊会将人送去庄子悄悄处理,也是为了在事情被说出去之前息事宁人。
如今,只要顾长渊咽下这口气,既往不咎。顾老夫人就又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到庄子里。
叶凝然想着想着把逐一达到了。照瞎子身上照瞎子的艺术高超,如果顾老夫人真的回来,可以让他在顾老夫人的茶水里加些料,不至于取他姓名,又可以让他不作妖。
叶凝然心里打定主意,就不再担忧过夫人回来的事情,他先叫下人带着赵瞎子去客房里安排住下。
自己回到房间有研究起玄铁,玄铁实在是太稀少了,侯府的人帮他一起寻找,也没能在京城之中找到一块儿出售的玄铁。
无奈之下,叶凝然将寻找范围扩大经,这也意味着,他需要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和时间。
当然,他也做好了找不到选题的准备,于是乎,在进程中,搜罗了一些名枪。
叶凝然拿着这些枪,一一查看,果然每一个都做工精细,枪尖锋利,就是不知道使用起来手感如何。
她一个弱女子,想要举起一杆长枪已经十分费力,根本挥舞不动。
顾长渊又一去不复返,他根本不知道应该选哪一个留下。
卖武器的老板,一个劲在旁边夸赞这些枪都是好枪,如果顾长渊在战场上是有一定能在万人之中取对方上将首级。
叶凝然才不信这些生意人为了卖货,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可信,尤其是他对顾长渊的吹嘘太夸张了。
不过呢,有几把枪的确是非常不错,思考了一下,决定将挑出来的几把枪全部买下。
老板一看是大客户,立刻谄媚的笑起来。
“放心吧,夫人,这绝对是上等的好货,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实在是太照顾小店的生意了,我决定送您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防身。”老板命他手下的伙计去马车后面的货箱上取来了一个精致木盒,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一把朴素的匕首,匕首用皮革缠绕手把的位置。
叶凝然没有在意,认为他只不过是为了促成下一次的交易,多赠送一个小礼品什么削铁如泥的匕首,顶多就是个普通匕首扔给她玩玩。
“行,一起留下吧。”
府里的下人将叶凝然今天买下的大型武器收起来,收拾到小匕首的时候拿到叶凝然面前询问。
“夫人这匕首可也是先放到库房去。”
叶凝然这是他好奇的将匕首拿起来,拔出鞘,仔细观察。
刀刃锋利泛着点点银光,倒不是想象中压箱底卖不出去的烂货。
“拿到我房间去吧,平日里可以削个水果。”叶凝然觉得这一把匕首太小了,比水果刀大不了多少,刚好可以代替水果刀,用来切水果。
叶凝然言罢,打了一个疲惫的哈欠。
“夫人,要去休息吗?”小月贴心询问。
“休息什么呀?”叶凝然说,“万一我刚回梧桐苑躺下,顾长渊就带着老夫人回来了,肯定又会找我的茬。”
“与其到时候被闹醒,倒不如一直等到他们回来将事情解决了再休息。”
天色昏暗,月亮高升。
顾长渊这个时辰还不回来,肯定是去庄子上接人了。
叶凝然坐在正厅里,叫小月帮她按摩颈椎,小月的按摩手法非常舒服,没过一会儿他的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
刚开始还能稍微坚持,坚持后面便不断的点头,到最后头完全直不起来,在椅子上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睡着了。
小月不忍心叫醒叶凝然,回院子里拿了一个薄毯给叶凝然盖上。
自己则站在一边,守着主子,一直到深更半夜,都没能等到顾长渊带着顾老夫人回来,小月也没能坚持住,站在旁边睡着了。
直至第二天,雄鸡唱晓。
叶凝然活动了一下脖子,发现睡落枕了。
“好痛。”
小月睁开眼看到叶凝然郑双手扶着自己的头,一点一点的转动脖子。
“小月,将军昨夜回来了吗?”
“对不起,夫人,三更天后,我睡着了。”
“没事儿,这不怪你,谁让他回来的这么晚?”
叶凝然坐着睡了一夜身体很不舒服,想去找附中其他首页的下人了解情况,又无法挪动一动脖子,便开始剧烈疼痛。
“夫人,你落枕了,先别动。”
“我去帮您请个大夫吧。”
“不用请大夫,区区落枕,赵叔就可以帮我解决。”
小月恍然大悟。
对呀,他们将军府里不就有一位现成的大夫吗?
小月扶着叶凝然准备出门去找赵毅,刚走到门口,正撞上要进屋的顾长渊。
“你为何要在这里睡上一夜?”顾长渊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正厅里点着灯,就觉得很奇怪,问了下人才知道是叶凝然在正厅里面。
顾长渊没有在意,认为她一会儿就会回梧桐苑休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待了一夜。
叶凝然脖子痛,龇牙咧嘴道:“昨天晚上想等你回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我回来。”顾长渊小声重复这几个字。
方才疼的太厉害,叶凝然下意识直接将实话说出来,没有注意自己的表述,有些奇怪,好像是对顾长渊情根深种一般。
她纠正道:“也不是等你回来,是等婆母回来。”
“婆母呢?”话说他好像还没有看到顾老夫人的身影。
按照顾老夫人的性格,若是从庄子上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叶凝然想要伸着脖子往外看,刚动了一小点脖子又开始剧痛。
“不行,好痛!好痛!”
“母亲在庄子上养病
32. 恨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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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你的医术太高超了。”叶凝然赞叹道。
“睡觉的时候小心些。”赵毅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你好了,我就回去睡回笼觉了,刚搬过来,不太习惯没睡好。”
赵毅回房间睡觉,叶凝然和小月准备回梧桐苑休息一会儿。
返回的路上看到,顾长渊拿着武器,在院子里比划。
长枪划过空气,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顾长渊一招回马枪,差点将枪头扎到叶凝然,叶凝然甚至来不及反应,枪头便停在了距离胸口两侧的位置。
“你干什么?”
叶凝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双手插腰怒问。
“试用武器。”顾长渊手臂向后一甩,将长枪收到背后。
叶凝然怼道:“试用武器,我看你是想要谋杀亲妻!”
“胡说什么呢?”顾长渊解释:“是家里院子太小,操练不开。”
叶凝然闭眼深呼吸两口气,冷静下来。
刚才那一枪着实惊险,不过确实没从顾长渊身上感受到杀气。
将军府的院子是比较小,不及侯府的四分之一,当年,叶凝然准备成婚时长,公主曾经提议要拿出一部分钱给女儿女婿换一座大宅子。
顾长渊坚决不接受他们才在这小宅子里面住下来。
彻底冷静下来后,叶凝然问:“武器怎么样?”
“都是货真价实的好兵器。”顾长渊对武器颇有研究,这些武器不用上手就知道都是工匠精心锻造的上乘武器。
上手之后果不其然,每一个都十分趁手。
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把银枪上手之后,手感绝佳。
“不过,这些武器你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顾长渊深谙此理。
如此多的好货全部一起买下,价格肯定不便宜。
“好用就行,你管价格做什么?”
顾长渊被叶凝然的话堵住了。
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养家糊口,没有占媳妇道理。
先前他母亲用叶凝然的嫁妆当做将军府上下的花销,让他脸红不已,如今他断不可能自己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男人就要痛快一些,不要婆婆妈妈的,既然我说了这些东西全部送你,你收下便是了。”
叶凝然一通说完,领着小月回了梧桐苑。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铺床睡觉,小月在床边忙活着,叶凝然坐在椅子上等待,小月铺床时总是偷看叶凝然。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叶凝然猜中了小月的心思。
“小姐,我觉得你好像又变回去了。”
“什么变回去了?”
“将军回来的那日,你午觉睡醒,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沉稳冷静,大方得体,可是我觉得你最近两天好像又变回出嫁之前的脾气了,爱说话,爱怼人。”
叶凝然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确实比较烦躁,时不时的便会和旁人怼上几句。
“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不是的,夫人。”小月连忙否认,她从小一直伺候在叶凝然身边,怎么嫌弃小姐呢。
小月眼见自己被叶凝然误会,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眼泪。
泪水顺着眼角流出眼眶,划过脸颊。
“随便聊聊天,怎么还哭了?”叶凝然安慰小月,“快去洗把脸吧,这点小事不要往心里去。”
叶凝然哄着小月去洗脸,自己一个人瘫在床上,回想自重生以来的这段时光。
她活了两世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城府深的人。可能是和生长环境有关,从小身份尊贵,身边人对她极尽宠爱,根本就没有玩城府的必要性。
说好听点是没有城府说难听,就是蠢到无可救药,要不然上辈子也不可能死的如此窝囊。
这辈子,她有了城府。也学会了面对事情声音沉着冷静,但是这依旧改不了她骨子里的本性。
如果能无忧无虑,率性坦诚的活着,她相信没有人愿意玩城府。
叶凝然在脑子里面想了大圈,感觉到自己有点钻牛角尖,马上提醒自己。
就是最近几天情绪波动比较大。无妨,反正顾长渊见过她结婚之前的样子,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
门嘎吱嘎吱的响,被人从外面推开。
“你回来了。”叶凝然以为是小月回来了,结果看顾长渊站在房间里。
她大喊道:“你怎么来了?”
叶凝然觉得小月洗完脸再回来。伺候她换衣服,太麻烦了,先一步把外面的衣服脱掉,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
雪白的皮肤在红色芙蓉肚兜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嫩。
她匆忙用被子裹紧自己,像是一只蚕蛹一样。
顾长渊转过身去,背对着叶凝然,脸颊不知不觉当中变成红色。
他没想到一进屋是这般场景,话说谁能想到这个时辰叶凝然回了房间又脱掉衣服,准备睡觉呢。
他们两个成婚多年,顾长渊从未见过叶凝然的身体,上次被下药也不过是扯掉了叶凝然身上一小块衣服袖子。
“还不快出去!”叶凝然的衣服被扔到了旁边的架子上,顾长渊不出去,她没办法把衣服穿上。
顾长渊快步出去。
小月洗完脸回来,准备回叶凝然的房间,结果门刚刚扒开一条缝看到了顾长渊站在叶凝然房间门前。
小月犹豫片刻后,将刚打开一条缝的门,再次关闭。
主子们的事儿,一个丫鬟不好掺和。
叶凝然在房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衣服套到身上,还好,小的时候没有听从家中一些嬷嬷的话,学习了如何自己洗漱穿衣。
“你到底有什么事?”叶凝然打开门,眉毛拧成一团。
片刻时间缓冲,顾长渊的脸不再红的像螃蟹,他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你没必要为我的事情担心,又是帮我请名医,又是花重金买武器。”
顾长渊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所作所为,意识到自己有不对的地方。
叶凝然又找大夫,又买武器,肯定是因为担心他上战场会受伤,会丧命,换而言之,是在关心他。
33.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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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的手摸到手帽下,意识想将丝帕扔开,他在军营中给人都是直接接触同位有过隔着手帕的情况,多隔一层布,他担心号脉结果不准。
顾长渊伸手想要阻止。
叶凝然注意到他的动作,淡淡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不必再放手帕了,直接号脉吧。”
从前宫里的太医来将军府请脉,都是隔着手帕,在外面叫了大夫也非常懂规矩,不放手帕不号脉。
顾长渊没觉得多一个手帕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叶凝然说了不介意,反而显得他有些斤斤计较。
赵毅又是两人的长辈,又是请来的客人不好闹得太僵。
顾长渊有几分委屈将手帕手帕捡起来,收回袖子里。
赵毅经过号脉诊断,叶凝然过于忧思,恐惧才会导致急火攻心。
他大手写下了一封药方,“按着药方每日煎两碗药,饭后喝下。”
“静心养生,不要有太多忧虑。”
叶凝然的病不算严重,每天按时服用药物,把心中的火气降下来,三五日的功夫就能活蹦乱跳。
“知道了。”
“这回你真没事了吧?”
“没有了。”叶凝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明明是给顾长渊找的军医,没想到净给自己看病了。
“好,那我回去了。”
梧桐苑到客房的距离不最近小月主动提出要送赵毅回去。
顾长渊见叶凝然并无大碍,准备叫个小丫鬟进来服侍。
叶凝然坐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
她心中的不安,不是用几副药可以抹平的。
“顾长渊,我要和你一起去军营。”
叶凝然觉得哪怕是顾长渊戴上了赵毅,也带上她买的珍贵武器,到了战场之上,她也会忍不住担心,边疆距离京城千里,消息传递迟缓,倒不如她跟着顾长渊一同前往边疆。
“胡说什么呢?”顾长渊觉得叶凝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嘴里在说胡话
“你最近不就一直计划着要回去吗,我要和你一起回去。”叶凝然说。
顾长渊的确有近日禀告圣上回边疆军营的想法,可是叶凝然的精神状态不佳,他又不敢走,生怕家里面出些什么事情。
叶凝然见顾长渊不为所动,继续说:“军中总有家属随军的先例,我随军前行,不算胡闹。”
“不行。”顾长渊坚决拒绝。
虽说家属随军有过先例,但是边关苦寒,叶凝然这般娇滴滴的贵族小姐绝对吃不了军营中的苦。
到时候真到了军营,战争打起,他需要每日带着将士们去战场上厮杀,没有人有时间来照看叶凝然。
“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顾长渊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叶凝然双手按摩太阳穴,她想去随军,也不光是因为担心顾长渊,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父亲武安侯。
她已经很多年没和父亲见过面,想和父亲见一面,阻止父亲战死沙场的悲剧。
春嬷嬷刚才听到了夫妻二人的争吵声,当他听到叶凝然想要去随军也大吃一惊,顾长渊走后,进到屋里劝说叶凝然。
“随军可不是闹着玩的。边疆苦寒,缺衣少食,甚至不能每天洗澡。”春嬷嬷才不舍得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去边疆受这般苦楚。
“嬷嬷,我知道边疆苦寒。可是上千万的战士,为了保家卫国,都要忍受,我父亲也不例外。”
“他们都能为大义做出牺牲,我又为何不能呢?”
叶凝然一番话,深明大义。
春嬷嬷坐在床边,说出了一个残忍的真相:“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边城被攻破,最先倒霉的就是城池里女人,比城池中的女人还要先倒霉的,就是军营中的女人。”
西决和突厥皆是游牧民族出身,建立国家之后仍然保持了游牧式的很多习性。
他们对待女人的态度很是轻视,甚至比不上动物。
几十年前,春嬷嬷年轻时曾经有一场战役,由于原机一直未能及时赶到增援,我军大败。
西决成功攻下了一座城池,谢谢军队进入到城市之后,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欺负了很多年轻女人。
几个时辰后,援军赶到以西捷的军队,一决胜负之后,成功夺回城池。当援军走进城池内,看到大街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叶凝然何成不知道去边境去军营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决定,可是她不能退缩。
如果说这一世的改变只是让她一个人苟活下去,那么,即使能长命百岁,也绝不会开心。
顾长渊出了梧桐院,仔细回想叶凝然要求和他一起去边疆的,是将此事归结于叶凝然太孤独了。
他一走,将军府中便没了可以和叶凝然做伴的人,虽说是可以回娘家去找长公主,也可以进宫去见汐月公主,但是终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孤独之中。
顾长渊觉得他得想个办法让叶凝然不再孤独。
缓解人的孤独,最常见的方法是拥有下一代,但他们两个人感情状况复杂,不适宜这一条。
顾长渊很快,又想到了动物。
可爱的小动物最能治愈人心,他为何不给叶凝然寻上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顾长渊经过筛选把目标定在了猫身上。
猫这种动物既常见又可爱,可以轻松俘获人心。
顾长渊记得厨房的院子里常常会看到一只狸花猫偷吃食物,不知道还有没有。
他从厨房拿了一条风干的鱼肉,放在陷阱里,准备一把抓获小狸猫。
等了好久都没能看狸猫的出现,顾长渊有些心灰意冷。
又过了一会儿,小狸猫终于出现,不过,小梨花看到小鱼干只是远远的观望,没有贸然上前。小狸猫百观察四周,一直在警觉着周围,似乎发现了陷阱。
顾长渊没想到一只小猫,居然如此难抓。
耐心耗尽的他准备亲自上手,顾长渊这突然出现吓跑了观望中的小狸猫,小狸猫借助院子里的树干跳跃上了房顶。
顾长渊快速蹬步,踩着树干也跳到了房顶上。
在房顶上,猫显然是要更灵活一些,东躲西藏,顾长渊就是抓不着它。
还差点脚
34.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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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我去定了。”
顾长渊的一番心思落了空,负气离开。
两人一连几日都未碰面,想必是顾长渊有意躲避叶凝然。
那只小狸猫倒是成功的在梧桐苑开始蹭吃蹭喝,节日不到的功夫就将身子吃的又圆又滚腰,比之前粗了整整一圈。
叶凝然对动物不太感兴趣,一直都是由小月照顾,小月作为叶凝然的贴身婢女,有的时候会忙不开,总是将猫抱到卧室来,一来二去,这小家伙熟悉了卧室的气息。
趁着小月给叶凝然梳妆的时间大摇大摆的跑上床榻,缩在枕头上睡觉。
小月发现连忙想将小家伙抱下来,叶凝然不想和一只小猫计较,于是对小月:“说算了吧,就让它睡一会吧。”
“是。”小月听到叶凝然愿意接受小狸猫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虽然这几日小狸猫一直是由他亲自照顾,但她从来都没有以小狸猫的主人向居过。
这猫是将军送给夫人的礼物,主人自然是将军和夫人,她一个小丫鬟顶多是照顾小猫的时候能多悄咪咪的亲亲抱抱。
叶凝然后面也开始抱着小猫抚摸小猫柔顺光亮的皮毛。
这一天,叶凝然正在房间里喝茶,撸猫,先前派出去的人带来一个好消息。
京城之中有人售卖玄铁。
叶凝然真的好,立刻差人告诉买家要将玄铁买下,每家却不是个爽快人,迟迟不肯出价格,非要见面详谈。
见面详谈。看来是想要坐地涨价。
银子外出带着不方便,叶凝然提前换了几张银票,出门的时候被赵毅拦住去路。
“大侄女,干什么去?”
“带我一个呗。”赵毅嘻嘻嘻的笑着。
“赵叔,你就别添乱了好吗?我是出门办正事。没时间陪您玩,您要是实在郁闷,不如我找几个家丁,放下手中的活,陪你去聊聊天。”
赵毅不服气:“我今日没有喝醉,谈正事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带上我就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几分。”
赵毅在府里呆的太无聊,将军府每对餐食的的酒都定量不能像在家里一般喝的酩酊大醉倒头就睡因此,他多出了很多清醒的时间,无所事事。
“你是嫌弃每顿饭的酒太少了吧?这样吧,今日我出去办事,回来会给你带一壶烧酒。”
叶凝然好说歹说,终于让赵毅留在了皇甫四季,带着小月去和卖家会头。
卖家将交易的地点挑在了京城有名的天一酒楼。
天一酒楼以奢侈闻名,一进去,装修餐具食物处处透露着纸醉金迷。
来这里吃一顿饭就要花费上百两银子。
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地方,叶凝然虽然吃得起,但她甚至买玄铁需要大量的银钱,也不想要乱花钱,所以她心里盘算着,一会见到卖家还是拉着对方换一家酒楼够稳妥。
因为一般买家与卖家交易,买家为了表示诚心,吃饭都是由买家结账。
顾长渊那人骂他的话虽不中听,但有一样没有说错,他如今花的钱就是嫁妆底以及陪嫁时手上的几个庄子每年的收成。
嫁妆是死数,庄子每年的收成钱有定数。
叶凝然能够支配的钱并不多,眼下这个时段不想回娘家去哭穷,让长公主拿出提起钱补贴她。
再店小二的指引下,叶凝然来到一间雅间,环境清幽,房间里面飘着淡淡的兰花清香。
木头桌子前正襟危坐着一个男人脸带面具,穿着华贵。
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护卫,手中环抱一把大刀,神情冷漠。
“你就是李公子吧。”叶凝然和卖家打声招呼,根据收集来的信息,这个卖家的身份十分神秘,不知道这是姓名,知道旁人都称呼他为李公子。
“正是在下,姑娘请坐。”李公子身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叶凝然毫不客气的坐下,她来买东西的,不是参加宴会,不必将虚礼看的太重,坐下后直奔主题:“不知道李公子想将玄铁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
“姑娘,何必这么着急呢?”李公子不急不慢还这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等了一会儿,饭菜上来,饮茶聊天岂不优雅美哉。”
叶凝然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紧不慢的卖家,仿佛这东西卖不卖出去都无所谓。
还有对方已经点了东西,他也没有再带着对方离开换酒楼的理由。
叶凝然一咬牙,一跺脚,就在这里吃了,反正到最后只要能买到玄铁,多花一些钱也值得
她再次打量这位李公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哥,应该是一个从来没有为钱担心过的主。
或许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叶凝然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窃喜,一会儿可以砍砍价。
等了许久,酒楼终于给他们包间上菜。
菜品不多,四个凉菜,两个热菜,叶凝然心思根本不在台上,粗略的看了一眼,见李公子拿起筷子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李公子一边嚼着一边说。
“你怎么不吃?可是这些菜肴不合胃口。”
“不,我不饿。”
“不吃饭,难怪你这么瘦,在我的家乡,女子以丰腴健硕为美。”
健硕为美,那合算就是他说我丑呗。
重点是玄铁。不要生气,等玄铁到时候就再不会再和对面的傻子见面。
“李公子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玄铁的价格。”
“玄铁的稀有程度,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
叶凝然心中了然果然要加价,这是在为提高价格做铺垫呢。
“玄铁确实是稀世珍宝,不过凡是物件都要看过才知道价值,玄铁也不例外。”
李公子招呼他的手下,将玄铁拿出来。
叶凝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侍卫,结果侍卫并没有去别处搬盒子,而是从胸口前面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桌子上。
“这里面是玄铁?”叶凝然不确定的问。
这个小小荷包都比不上手掌大,装不上碎银几两,但是你们装的要真是玄铁,那也只是玄铁用废的渣渣。
“不错,正是。”
“……”叶凝然无语死了,这么小袋的渣渣什么也做不了。
“姑娘似乎不太满意。”
李公子看出了叶凝然态度的转变,在拿出玄铁之
35. 第 35 章
《此生不爱薄情郎》全本免费阅读
赵毅被两千两的天文数字吓到,他知道玄铁价格高昂,却没想到高昂到如此程度,这桌子上的几颗黄豆粒大小的玄铁就能卖得两千两的高价。
顾长渊你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他握紧叶凝然的手。
“我们走吧。”
叶凝然不愿意挪动身体。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纵使那一点点玄铁没有办法构成铠甲,但如果将其打造成枪尖,亦可以提升威力。
“今日是我约了李公子出来交易,只能说走就走。”叶凝然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掰开顾长渊握紧她手臂的手指。
顾长渊冷言冷语:“交易谈不成,自然是要离开。”
两人僵持不下。
李公子笑呵呵地说:“我方才说了玄铁可以分文不取赠送。全当是交朋友。”
“李公子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出身,我等就不高攀了。”顾长渊一进屋子还闻到了一种极其浓重的香味。
这香味不是一般的香料,而是正宗的波斯香料,价格高昂,以李公子身上的浓度来说,像是每日将香料当柴烧,由此可得他一定家中富可敌国。
“阁下说话太谦虚了。”李公子摇着手里的金扇子。
“我家生一个南方确实做的很大,过生意做的再大,也就是有些金银商人罢了,或者用更通俗的原来说就是土财主。比不上阁下气轩昂,眉宇之间尽显磅礴之气,想必阁下是在朝中做事吧。”
叶凝然没想到李公子仅通过一面之缘就推断出顾长渊在朝为官的事情。
这下子叶凝然是必须得放弃从李公子手中购买玄铁的想法了。
如果李公子所言非虚,他是南方有名的商人,商人重利,来京城肯定也不是游玩。大概率是想要扩展生意。
那这所谓的交朋友门道可就多了。
若是今日真从他手中收下了玄铁,便是欠下一份人情,他日还不知道对方想让他们如何去还呢?
顾长渊没有正面回答:“京城之中,李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言下之意,你少打听。
顾长渊对语气非常具有威慑力,李公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笑而不语。
这场买卖算是彻底黄了,不过就算是黄了,也需要一个完整的收尾。
叶凝然大方表示:“确实是我与丈夫未曾在家中商量好,今日的饭菜酒水由我来请客以表歉意。”
“那边多谢了。”李公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几人消失在视线中,李公子忍不住的感叹:“这家伙这么多年,真是一点也没变样啊。”
“你说是不是呀?阿郎。”
“是,主子。”
……
顾长渊一手拽着叶凝然另一手拽着赵毅下楼梯回家。
“你别拽我了!”叶凝然骨头被捏的生疼。
由于他下楼梯的速度极快,赵毅的眼睛看不见,磕磕绊绊,差点摔倒。
“你松开我,扶着点,赵叔。”叶凝然道。
“不行。”
顾长渊语气坚决,一定要一手拉着一个。
一直等他们三个人坐上了马车才不松手。
三人坐在马车上,特别挤,叶凝然用哀怨的眼神望着赵毅。
明明已经告诉他好好在家中呆着,等她回去带酒,什么就非要出来,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去找了顾长渊,两个人一起出来。
叶凝然非常想当场质问赵毅。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去了天一楼?又是怎么找到他们包间的?
然而,顾长渊坐在旁边一脸严肃,没有办法问?
叶凝然在心中暗自盘算,等回了将军府,一定要问个清楚。
顾长渊在马车上有恃无恐,开始了他的审问。
“你为什么要买玄铁?”
“买给你打兵器用。”
顾长渊狭长的眸子死死盯住叶凝然。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说谎,难不成我还花两千两去买一个玄铁给自己做首饰吗?”
叶凝然双手环抱在胸前,将头撇向没有顾长渊的一边。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别乱花钱。”
“买用得着的东西,怎么叫乱花钱?”叶凝然不甘示弱的反驳。“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时,兵器肯定越锋利更加有利于胜利。”
“你说的是一对一近战,打仗不是单挑战场之上,比的是千军万马,而不是一个人的兵器好坏。”
“你最近似乎对军营的事情非常上心,如果你实在想要尽一份自己的心。倒是可以捐一些钱款,或者去买粮食,捐助军粮。”顾长渊给出了在他眼中十分实用的意见。
叶凝然闭上双眼,有些时刻真的好无助啊,甚至开始幻想要是顾长渊也重生了,该多好呀。
他拥有在战场上军队部署敌方情况的绝对了,还有打胜仗的基业,两世的带兵经验累积到一起,这一世害怕打不过他们西决和突厥的联军吗?
可惜,顾长渊没有重生。
按道理来说,他上一世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人不死自然也不可能重生。
马车到了,顾府,叶凝然一刻也不愿意如顾长渊多待,都没等下人拿来下车凳,双手拎着裙子跳下车,领着小月回梧桐苑。
顾长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女主远去的背影。
“今日就怪我,我不该多事。”
赵毅有些后悔,总之他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一圈再回来,不叫上顾长渊了。
他不但叫上了顾长渊,还在路过天一楼时,通过鼻子闻出了将军府的马匹。确定了叶凝然在天一楼。
赵毅继续往下劝:“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会去偷偷约人花重金买玄铁,都是为了你,可见她对你爱之深啊。”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赵毅是不想成为他们夫妻二人吵架的罪魁祸首,因此,一个劲儿的说着叶凝然的好。
“夫为妻纲,一个姑娘家只能指望着你这个丈夫,她不想让你在战场上出事,太正常了。”
战场上的将士们成年后大多都会先成亲,再投奔军营,他们的妻子会为他们在家中照顾老人,操持家务,期盼着丈夫的归来,有的人能等回丈夫苦尽甘来,有的人就只能抱着丈夫的尸骨痛哭流涕。
顾长渊也见过手底下士兵的母
36.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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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的哪根筋没有搭对,总之你今晚不可以留在我房间。”叶凝然抱紧元宝态度坚决。
“今晚不可以,明晚可不可以?”
顾长渊觉得是今晚自己的动作太突然,吓到了叶凝然,他可以明晚再来梧桐苑给叶凝然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叶凝然没想到顾长渊会这么问:“今晚不行,明晚也不行,从今往后的每一晚都不行。”
“你还在为今日事生气吗?”
“没有。”
叶凝然虽然当时有些气愤,但是如今心情已经平复。
况且最让人生气的不是顾长渊,而使赵毅。
叶凝然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惩罚赵毅。从今日开始计算半月之内,赵毅都休想再喝到一滴酒水。
“但是,我现在很生气,你要是再不走,我会更生气。”
顾长渊迟疑了两秒,拿起地上的靴子套回脚上。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顾长渊察觉到叶凝然是真的不愿意,不再坚持下去,他的目的是想要缓解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留宿梧桐院不能缓解,反而激化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留宿。
“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小月都看到顾长渊做到床上脱鞋子了,还以为两人今晚好事将成,没想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顾长渊被叶凝然轰了出来。
“将军难得主动一次。”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
小月不解道:“您和将军是夫妻,一起睡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哪里需要什么缘由?”
“如果非得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一定是将军看到了您长久以来的付出,被您感动了。”
叶凝然这么多年以来的付出,小月可是一直看在眼里。
叶凝然作为武安侯和长公主的独女,从小就受到了各方关注,其中不乏有很多世家子想娶她回家。
男人们在他身边不断献殷勤,叶凝然谁不肯多看一眼?一直到在街头遇到顾长渊身披铠甲,骑着高头骏马,一颗心都沦落进去,彻底走不出来。
从此之后,叶凝然开始狂热的单方面付出,成婚之后也是如此。
就算是一颗石头,也应该被叶凝然捂热了。
“他会来找我,绝不是因为感动。”叶凝然斩钉截铁道。
小月一脸懵。
叶凝然分析顾长渊是因为孤独才会选择向她示好。
弟弟不学无术,被他送回了老家,母亲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被他送进了庄子。
他生命中的亲人离他远去,家的感觉不复存在。
想要重新找寻家的感觉,最便利的方法就是经营自己的小家,而他恰好有一个便宜老婆,纵使对便宜老婆有诸多不满,看在他倒贴这么多年的份上,也应该给两个甜枣。
“算了,不提他了,今日我累了,早些休息,明天要是没什么事,响午之前不要叫醒我。”
“是,夫人。”
如今,顾老夫人被送到庄子里,叶凝然再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梳洗去,请早安了。
叶凝然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次日,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叶凝然就被叫醒了。
叶凝然坐在床上,双手握拳揉搓眼睛。
“昨天不是说了嘛,晌午再叫我。”
小月慌慌张张地说:“夫人,出事了。林公子,他自杀了。”
“谁?”
“丞相府的林公子。”
叶凝然掀开被子鞋都顾不上穿,想要第一时间就搞清楚什么情况。
林子昂怎么会自杀呢?
小月捧着一双鞋子去追叶凝然,叶凝然跑到院子中央停下脚步。
她不是想起来要穿鞋子了,而是追问小月:“消息是哪里来的?属实吗?”
“情况属实,是咱们的探子刚传回来的消息。”小月从腰间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
叶凝然摊开纸条上面的内容果然无误。
“夫人,鞋子。”小月蹲在地上给叶凝然穿鞋子。
“准备把车去丞相府。”
叶凝然心急如焚,多等不了一秒,头发都是在马车上赶路时,小月匆忙盘起来的。
等叶凝然到了丞相府,隔着好几个院子就听到了林夫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丞相府的管家带路把叶凝然引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正中央的木板上躺着的正是一动不动的林子昂,面色苍白,宛若僵尸。
旁边趴在他身上,痛哭的是林夫人。
林夫人拿着一个小手绢,不停的放在眼下,抹眼泪,喊的撕心裂肺。
相较于林夫人的崩溃,林成像则冷静的多,双手背在身后,屏息凝神,等待大夫给他们回话。
“凝然啊!”林夫人一看到叶凝然来了没有怀疑他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得知消息,而是从林子昂身上起来扑到叶凝然的怀中痛哭。
林夫人的个子不高,脸刚好埋在叶凝然的胸口。
“婶婶先别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子昂上吊自尽了。”
叶凝然愿望及的确看到林子昂脖子上有一道红色勒痕。
“你不要再哭了,会影响大夫。”林丞相提醒林夫人,不要哭的那么大声。
林夫人一抹鼻子痛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都死了,还在这里说我的不是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气死,然后好娶年轻的小老婆,再给你生儿子。”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夫人把叶凝然胸前的衣裳都哭湿了。
叶凝然一边安抚林夫人的情绪,一边观察大夫。
大夫围着林子昂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舌头,最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根巨长无比的银针插在林子昂的头上。
“孩子都已经断气了,你难道还要折磨他吗?”
林夫人扑到林子昂身上不让大夫扎针。
“孩子想从军就就应该让孩子从军,都怪你,不得不同意,还将孩子关在柴房里。我的儿子。”
叶凝然试图从有限的消息中整理出有用的线索。
林子昂这是因为林丞相不同意他去参军而自杀。
不可能。
林子昂绝不会这么做。
他倒是有可能通过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吓唬父母。
难道是吓唬人的
37.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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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叶凝然一大清早不请自来,肯定适合林子昂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京城当中谣言四起,有不少人在谣言的传播过程中不断的添油加醋将叶凝然塑造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
甚至还有人把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编纂成了画本子,在京城里面广泛传播,一本就炒到了二两银子的高价。
一时之间,叶凝然的名声跌落云端,直坠深渊。
消息传的广泛,将军府自然避免听到风声。
将军府院子里。
手上没活的下人,三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嗑瓜子,闲聊天。
“都听说了吧?”
“如今,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若是真还有人不知道,怕也就是将军了。”
“你们说这事儿有几分可信?”
“无风不起浪,我觉得这事儿有八成。”
“我还听说过当年太后娘娘有意将咱们夫人许配给那位林公子,是夫人看上了将军,执意要嫁。”
“若是没有将军,夫人和林公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儿。”
“真的假的呀?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姑姑的表姐的三舅姥爷的外甥的儿子在宫里面当差。消息绝对可靠。”
“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就是咱们家夫人后悔了?”
“可不是吗,将军和夫人之间感情一直冷淡,一边是冷漠不疼人的丈夫,一边是无微不至的青梅竹马。我要是女人,我也会心动。”
“切。”
“你又不是女人,你发什么春!”
一墙之隔,顾长渊将几个下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自从他从边疆回到京城一直到现在,叶凝然对他的态度是比成婚之前冷淡了许多。
顾长渊开始不确定传言是否属实。
他想找叶凝然确认,在他的印象里叶凝然一向不屑于说假话,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顾长渊大步流星往梧桐苑走,却扑了个空。
叶凝然被皇帝召进了皇宫。
皇帝政务繁忙,不屑于管夫妻琐碎事宜,但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三人身份太过特殊,长公主在听到对女儿不利的传言后,进宫便见皇帝,希望皇帝通过镇压的手段,能使谣言消散。
皇帝心疼姐姐,也心疼侄女,当即答应派人去销毁有关叶凝然传言的画册,并且抓捕几个传播谣言的人,杀鸡儆猴。然而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事情要搞清楚。
叶凝然是否真与顾长渊夫妻不和睦。
叶凝然跟随着工人走过长长的石子路,她进宫之前早就听到了有关于自己的谣言,为了避嫌,没有再去和林子昂碰面,而是写了书信,派信任的人悄悄送达。
林子昂在回信中让她放心,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御书房的房门打开,耀眼的明黄色映入眼帘。
叶凝然恭敬的跪拜皇帝。
“陛下千秋万岁。”
“起来吧。”
叶凝然从地上起来,看着威严的舅舅和一旁担忧的母亲,猜到了两人究竟为何将她叫来。
“这里没有外人,舅舅问你几句,不要撒谎,不要骗人。”
“好。”
叶凝然轻声应好。
“京城有传言称你与林子昂关系非浅,可是真的。”
“不是,朋友之谊,从未逾矩。”
“你和顾长渊夫妻感情如何?”
“不好。”
快问快答到此处,皇帝心中有人。
这成员中有一半是真话,有一半是假话,真的一部分是顾将军夫妇夫妻不和睦,假的一半是叶凝然和林子昂有染。
也对,就是这种半真半假的谣言,才最容易迷惑大众。
若是编的十分假,就会被人一眼看破,真假参半才会让人半信半疑。
“既然夫妻感情不好,你还愿意继续和顾长渊厮守下去吗?”
还未等到叶凝然回答长公主先行发话。
“你若是不愿意继续和他过下去,可以和离。”
长公主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叶凝然和顾长渊都婚姻也是被叶凝然那我没有办法才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无论是顾长渊抛下新婚妻子远赴边疆,一别三年,又或者是后来带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去参加妻子娘家的宴会,长公主都厌恶至极。
从前觉得女儿喜欢,她各方面敲打一下顾长渊,让他明白,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尽量维护两人的婚姻。
如今从女儿的口中听到了夫妻感情不和,长公主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女儿在顾家受委屈。
“你不用担心,和离后的其他事情我们都会帮你办好。”
“好了,你让孩子自己说吧。”皇帝见叶凝然眉毛微皱,意识到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我暂时不想和离。”叶凝然本来想说不想和离话到嘴边,又想到等到事情全部办妥的那一天,也就没有再留在顾长渊身边的必要了。
她不可能将重获新生的一辈子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所以她要和离,只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长公主搞不清楚,顾长渊既然对她不好,为什么不和离?难不成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帅脸吗?
“你冷静些。”皇帝劝自己的妹妹冷静,在他眼里,长公主一向冷静自持,很少因为遇到事情而焦急,偏偏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只要是宝贝女儿的事都会着急上火。
叶凝然说:“眼下,关于我们的流言四起,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离会落人口实,需要暂避风头。”
皇帝和长公主心中都明白叶凝然所言有道理,哪怕是借助皇家的力量,可以将市面上的流言蜚语控制住,但是此次谣言传播太过广泛。就算没有了画册,也不允许人们在明面上讲大家的心里还是都清楚,有这么一件事,不可能彻底抹灭。
“你说的有道理,在避风头的话,可以去城郊外的宅子上,也可以去你大表姐的夫家住上一段时间。”
城郊的宅子是太后在世时送给叶凝然的生辰礼物,叶凝然几乎没去过几次,都是下人的打理。
大公主随着驸马外放青城,青城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再加上大公主可以适时的开导她。
两个都是不错的选择。
38. 第 38 章
“不必了。到了军营,喝酒误事。”
“我没听错吧。”
叶凝然听到赵毅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前几日,叶凝然置气不给他酒喝,他每日都哭天喊地的,像是不给饭吃一样。
“我一个老瞎子承蒙你和将军看得起我,云,我去军营当军医,我自然不能辜负你们的信任,也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
“况且军营是必须要守规矩的地方,若是在军营里每日醉醺醺的不成体统。”
叶凝然微笑着注视赵毅,还没到军营,他就已经仿佛找回了当年当兵的感觉。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赵叔,可别到时候,酒瘾犯了,又说我的不是。”叶凝然半开玩笑地说。
“我又不是小孩儿,不会耍无赖。”
……
正式出发前,长公主特意来送别。
长公主看着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眼含热泪。
叶凝然被长公主的情绪感染,母女二人站在马车前紧紧相拥。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长公主说。
“一定会的。”
顾长渊承诺道:“岳母大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长公主依依不舍地松开叶凝然,温柔的用手指擦拭叶凝然眼角的泪水。
“目前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长公主点头,不语,害怕自己一说话会带出哭腔。
叶凝然被小月扶上了马车,她掀开马车车帘向后回望,直到马车过拐角。
此次出行一共有两辆马车,一辆大马车,一辆小马车。
顾家夫妇和小月坐在小马车上,赵毅和一位刘太医坐在大马车上,大马车上的其他空间用来存放行李。
说到这位刘太医,叶凝然十分的不满意。
她最初想带两位经验老道的太医到军营去,宫中太医加上军医,再加上身经百战的赵毅,可以组成一个强而有力的后勤团。
然而,宫中的太医大抵是都不愿意到边疆苦寒之地去,不知从中使了什么手段,两人变成了一人,还找了一个今年刚考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
刘太医外表这嫩年轻,极大可能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叶凝然见到这位刘太医时,已经是马车整装待发,来不及再换人,只能将错就错。
叶凝然哭了好一会儿,在小月的安抚下,止住了泪水。
顾长渊不合时宜地说道:“到了边关,一定要乖乖待在军营里,最好是没事不要出帐篷,切莫擅自走动。”
叶凝然没有回应他。
“记住我说的话,到了边疆,必须要听我的话,我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顾长渊太了解战场的危险性。
他既然答应了长公主会将人平安带回,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叶凝然来边境的目的是想要救活所有人自然不可能蠢到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们一行人风雨兼程,昼夜不停,终于在半个月后,到了金云城。
金云城是边疆要塞,和西南方向的紫云城都是军事重地。
金云城地理位置最靠西,比紫云城更容易攻打,是开战的第一选择。
金云城的防守是重中之重。
正是因为如此,武安侯才必须要抑制这种悲观,无法回到京城与妻女团聚。
按理来说,顾长渊不应该来金云城,而是应该回到一直效命的紫云城。
叶凝然特意向皇帝求了恩典。
上一世,金云城是第一个被西决攻破的城池,武安侯誓死不降,战死沙场。
城门攻破之日,大量西决和突厥士兵闯入城中,烧杀掠夺,尽管紫云城第一时间派出援军,也没能阻止杀戮,直接回一些幸存的士兵和百姓。
西决和突厥准备乘胜追击攻打紫云城,顾长渊镇西侯联手击退敌军,并在接下来半年的苦战之中成功夺回金云城。
叶凝然希望她把顾长渊从第二防线拉到第一方向来能有效的帮助武安侯,也能成功守护住城中百姓的性命。
到了金云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拜访武安侯。
武安侯带着军队在城外五十里地的位置扎营,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感到军营。不然的话,在边境极容易受到敌军的偷袭,非常危险。
马车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军营,军营外部守卫森严,把车还未靠近,就被几个拿着长枪的士兵拦了下来。
顾长渊下马车和几位士兵交涉,从怀中取出了令牌,几个士兵在确认店牌的真假后,恭敬的将令牌还给顾长渊。
“将军按照军营的规矩,要进军营的马车都需要搜车,请您见谅。”
顾长渊微微点头同意,士兵们不客气地搜马车。
他们一先开小马车的帘子,看到两个水蜜桃一般的女人坐在车里,一时之间看愣了神。
他们在边疆打仗每日风吹日晒,不要说见不到女人,就连一只母猫也见不到。
其中一个士兵直勾勾的盯着叶凝然看,叶凝然被他瞧的浑身汗毛竖起,尽管她知道有顾长渊在旁边这几个士兵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心理还是很不舒服。
士兵不光打量她,也打量小月,她将小月紧紧护在怀里。
顾长渊推开几个士兵,像马车内伸出右手。
叶凝然将手搭在顾长渊的手上任由他扶下马车,小月紧贴在叶凝然身后跟下马车,站在两人身后。
顾长渊揽住叶凝然的肩膀:“这是我夫人和侍女,陛下特需家眷随军。”
“原来是将军夫人。”
其中一个有眼力士兵立马解释自己的行为:“搜查马车是军规,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你们按规矩办事,我自然不会怪罪。”叶凝然一语双关。
军营里面军规大过天。
士兵们需要遵守,顾长渊需要遵守,武安好,也需要遵守。
按规矩办事,没什么好值得怪罪的。
可若是他们不守规矩,将逐一打到自己,又或者是小月身上,她绝不会放过。
大马车上的赵毅听到前面的动静,自己主动下马车,后面出来的刘太医,一个没踩稳,摔趴到地上,还是赵毅将手中的木棍递到刘太医面前将刘太医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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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两位军医。”顾长渊简单介绍每个人的身份。
士兵们听到赵毅和刘太医是军医,礼貌的打起招呼,一是为了掩饰方才色咪咪看着将军夫人的尴尬,二则是因为军医在军队里面地位崇高,他们提前混个脸熟,搞好关系,将来说不定就能在军医手中捡回一条小命。
他们搜完马车没发现有什么,打招呼,让看门的守卫挪开挡在大门前的拒马。
顾长渊他们成功进了军营,按照规矩,他们先要去主帅的帐篷面见主帅。
因此,除了两个马夫,其余人去了主帅帐篷。
叶凝然心情激动,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不知不觉从和顾长渊平行,走到了前面。
帐篷里光线较差,但叶凝然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帐篷里坐的那个男人,就是日思夜想的父亲。
“父亲!”
“凝然!”
武安侯见到自己宝贝女儿,难掩喜悦心情。
“你怎么会到军营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喜悦过后智商回炉,吴文豪在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一把,疼痛感使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你呀,我的宝贝女儿。”武安侯一把抱住叶凝然。
“父亲,我这次来是作为家眷随军。”
武安侯听到叶凝然说随军后,才看到了站在后方的女婿。
“末将顾长渊,见过大将军。”军营中称职位不称封号。
京城给他传了消息,告知顾长渊会先来金云城呆一段时间,可是只字未提,他的宝贝女儿也会一起跟来啊。
武安侯对顾长渊的态度是又爱又恨。
他欣赏顾长渊年纪轻轻熟读兵法,英勇杀敌,他讨厌顾长渊对叶凝然不闻不顾。
虽说在家与国的抉择中,他们应该以国为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彻底抛弃家。
顾长渊借着为国为民的借口,冷落叶凝然,武安侯怎会不知道呢?
“侯爷!”赵毅激动大喊。
“老赵!”武安侯指着门口的赵毅情绪很是激动,“你也来了!”
武安侯松开叶凝然,快步走向多年未见的老兄弟。
“没想到你瞎了双眼,还愿意为了兄弟情义千里迢迢的来探望我。”
“不愧是我的真兄弟!”
赵毅打断了武安侯的煽情设想:“我可不是光来看望你,还要当军医。”
武安侯脱口而出:“你一个瞎子,还怎么当军医?”
“瞎子也能摸买配药,就是没办法,缝合伤口,不过没关系,你军营里的军医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干就行了。”
刘太医听着面前的赵毅大言不惭的指挥武汉侯,吓到冷汗直流。
武安侯非但没生气,还用调侃的语气问话:“这是谁的主意把你弄到军营来了。”
“是我的主意。”叶凝然主动承认。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机灵鬼。”
刘太医算是看清楚了,这满屋子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外人,其他人都和武安侯熟络,就连一直都不说话的小月,也可以从神情判断出。
39. 第 39 章
武安侯提议:“你们一路赶来不容易,放下行囊,我叫伙夫上几个菜给你们接风。”
“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饿了。”赵毅闻声大笑。
不一会儿伙夫带着做好的饭菜来到帐篷分发给众人。
晚饭的主食是炊饼,和脆饼一起送来的,还有几样素菜,这素菜的搭配极为奇怪,像是之前剩下来的食材,随便配在一起硬凑出来的几道菜。
军营里面每日的军粮都是有固定数目的,今日事发突然,伙夫没有事先准备出他们要吃的食物,所以只能用剩下的食材勉强凑出了几道菜肴。
侯爷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他理解伙夫的不容易,只是微笑着说:
“军营里的衣食住行都比不上京城,你们既然来了,就需要慢慢习惯。”
这一番话主要是讲给叶凝然,顾长渊和赵毅都在军营里面呆过,早已习惯了军营里面的苦生活,无需他多言。
叶凝然从小被长公主带大,长公主在皇宫里面急于一时,嫁到了侯府之后,生活品质也未曾下降,对待自己女儿好的更是没话说,什么稀奇珍宝,好吃好喝都供着叶凝然,免不了将女儿养的娇气。
可是现在既然到了军营里面,所有人都必须要遵守军营的生存规则,如果叶凝然因为食物不好吃,又或者是衣服不够舒坦等生活琐事而在军营里吵闹,他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会狠狠的惩罚叶凝然。
“会习惯的。”叶凝然说。
她准备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拿起炊饼就咬上一口,炊饼又硬又凉,着实不好咬费了一些力气。
“夫人,喝些热水吧。”小月把热水端给叶凝然。
叶凝然接着热水才将嘴里难以下咽的炊饼咽进胃里。
其实侯爷预料,叶凝然并不会在军营呆多长时间,就算他受得了军营的苦楚,大概率也忍受不了军营的无聊。
军营里面戒律森严,每一个士兵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任务,叶凝然在军营里面没有职位,可以无所事事,但又不能随意行走,如同一只失去自由的鸟儿,快乐不起来。
叶凝然一直在不快乐的氛围中,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提出回京城。
众人填饱肚子被士兵带着分去了不同的帐篷。
赵毅和刘太医被分到了军医的帐篷,顾长渊是将军,官职高可以拥有一个独立的帐篷,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叶凝然也不可能住到别处去,只能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住在同一个帐篷,就连同是女人的小月又无处可去,必须跟在自家主人的身旁。
第一次住在帐篷里,叶凝然看哪里都觉得好奇,掀开铺在床上的被子,发现床就是用几块木板随意搭起来的,这个是晚上睡在上面翻身的动作大些,怕是都会将床弄倒。
顾长渊走进帐篷,站在叶凝然身后,小月作为侍女,身份太过尴尬,思来想去,主动提出要去帐篷外面守夜。
“将军夫人,我就在帐篷外面,有事的话可以叫我。”
顾长渊厉声阻止:“晚上不要出帐篷!”
尽管军队军规森严,但是,顾长渊也不敢打保票,军营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正人君子。
一黑风高之时,伸手不见五指,小月一个女孩子家若是遇到心思不纯的打人比,这个难逃毒手。
叶凝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连忙拉住小月的手。
“你就是在帐篷里,哪也不许去。”
她很害怕小月这傻丫头会出事。
叶凝然转头试探性的对顾长渊说:“不如你今晚去别处将就一夜。”
小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将来还要找夫家,他们三个人住在一起不方便。
再者说上次顾长渊抛去梧桐院表示想和她圆房,叶凝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这是我的帐篷,你却要把我轰走。”
顾长渊认为她们两个很麻烦,甚至在脑海里面已经想好,明天一早就将两人送回金云城中,金源城中的条件虽说也没有多好,但是最起码有房子,有安稳的床,他们两个姑娘家在城中生活会更方便些。
顾长渊道:“今天晚上先将就一夜吧。”
士兵的帐篷的确有可能会有空余的部位,但是全军这么多人,有几千顶帐篷,天已经黑了,他也无法得知哪个帐篷里面睡满了人,哪个帐篷里面有空位?
“可以将就一夜,但是必须在帐篷中间拉一条线,再挂上布当做帘子隔开。”
“好。”顾长渊听从叶凝然的建议拿了一根麻绳绕在帐篷中间,又在麻绳上搭上了几件披风,当做窗帘,把整个帐篷一分为二。
“你们两个睡床吧,我睡地上。”顾长渊把有床的一半让给了叶凝然和小月。
“不不不,应该是将军和夫人一起睡床,我睡地上。”小月主动走到麻绳的另一边。
她一个小丫鬟,怎么好意思让将军将床让出来给她呢?
“你说了,这是你的帐篷,我也不敢鸠占血潮。你睡床,我们两个睡地上就行。”
睡床肯定是比睡地上要舒服一些。
顾长渊是将军不打仗的日子里,也要操练士兵,一定会每日疲惫不堪,精疲力尽。
巨大的体力消耗需要充足的休息。
她跟来军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顾长渊稳准狠的打赢战争,保护家人安全保护,边疆百姓。怎么能不让顾长渊休息好呢。
叶凝然抱着被子也钻到了另一边,摊开被子和小月躺在有点凉的地上。
自己的妻子宁愿去和丫鬟睡在一起,也不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
顾长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听到对面的呼吸声平稳下来。
他意识到天色已晚,明日一早起来需要练早操,他吹灭了蜡烛,上床睡觉。
叶凝然以为自己到军营的第一晚会睡不着,却没想到不仅睡着了,还睡得十分香甜,一觉睡到第二天太阳高悬。
叶凝然迷迷糊糊的没有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躺在一旁的小月,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一点肌肤。
“小月。”叶凝然呼喊小月的名字,在地上睡了一觉,浑身酸痛。
“夫人,醒啦。”小月听到声音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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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叶凝然。
“顾长渊呢。”
叶凝然躺的位置靠下,转身看向。中间麻绳的位置就可以透过斗篷下方和地面的缝隙查看顾长渊是否在帐篷里。
她可以确定床上没有顾长渊。
“将军,一大早就去带兵操练了,还未回来,这是伙夫给我们送来的早饭,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吧。”
叶凝然起床看见早餐的食物是一碗稀粥,不是昨天又硬又难吃的炊饼,叶凝然心满意足的将一碗稀粥喝的干净。
“夫人吃完饭把衣服换上吧。”
“什么衣服?”
“是侯爷派人送来了几件衣服,说是以后在军营里面,不要再穿。我们从京城里带来的衣服了。”小月把几件粗布麻衣展开,叶凝然一桥像是乡下农妇穿的衣服。
“父亲是觉得我们两个吃的太招摇了。”叶凝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素布,没有任何花样,比他平日里喜欢穿的衣裳朴素了不知多少。
小月回答:“可能是吧。”
小月去拿东西的时候,侯爷手下的人没有多说,侯爷也未曾嘱咐她,其他的话只是让两人将衣服换上。
小月在侯爷面前点头如捣蒜,抱着包裹就回了帐篷没拆开看里面是什么样的衣服。
一拆开小月惊住了,这种破布逢城的医生不要说夫人了,就连将军府里刚买来的丫鬟都不穿。
叶凝然叹了一口气,以为他们从京城里带的这几件衣服已经足够朴素,没想到在军营中还是太惹眼了。
“换吧。”
小月给叶凝然挑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换上。
纵使叶凝然天生丽质,美若天仙,是骨子里都刻着高贵的世家小姐,穿上粗布麻衣后,也变身为俏丽小村姑。
叶凝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禁感慨难怪人们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小月帮叶凝然换好衣服后也给自己挑了一件衣服穿上。
叶凝然穿的是一件青灰色衣裳,小月穿了一件藏蓝色衣裳,两人就差戴上头巾,去河边换洗衣物了。
“别说这样,别有一种美。”
两人相互嬉闹着。
顾长渊不知何时走进了帐篷。
“你回来了。”
叶凝然转过身来,顾长渊看着两人的农夫装扮,一时之间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是侯爷的意思。”
顾长渊其实能够接受叶凝然在帐篷里面穿素色绸缎衣裳,反正只要叶凝然乖乖的呆在帐篷里面,不随意外出,就不会引来麻烦。
不过这样也好,在军营里面女人还是能低调就要低调,能朴素就要朴素。
不光是安全隐患问题,他们作为将军,作为军队的领导者,需要与手下的士兵建立信任。
手下的士兵都在过苦日子,而你的女人却穿金戴银花枝招展,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大量的人心中不平衡。
“开午饭了,你们两个去打些饭吃吧。”顾长渊提醒两人可以去吃饭了。
40. 第 40 章
军队里吃大锅饭,为了节约人少,不会特意送饭,每当到了开饭的时间经营,需要自己去领饭。
小月闻言,意识到在不快点去的话就没有饭吃了,匆忙离开,帐篷里面只剩下顾长渊夫妇二人。
叶凝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顾长渊单独相处了,但是在狭小的帐篷里面,他还是莫名其妙的会感觉到不自在。
“如果你不适应军营的生活,我可以抽时间把你送回金云城。”
“城里的生活虽说也比不上京城,但总归要比在这军营里自由一些,或者也可以直接派几个士兵把你们两个送回京城。”
“不。”叶凝然斩钉截铁,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救命,可不是为了呆一夜就回去。
“我会一直呆在军营里,直至战争结束。”
“战争是无休无止的,如果你不改变你的计划,怕是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顾长渊认为叶凝然太过天真了。
不过,一个从来都没有出过京城的世家,贵女又会对战争有多少了解呢?叶凝然不了解战争的恐怖,也不了解战争的性质。
战争是服务于权利,而权力的所有者属于人,人类又是欲望的傀儡,永远无法逃脱扩张的深渊。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为自己打保票,会一辈子呆在军营里,直至自己死掉的那一刻。
如果他侥幸能够一直活下去,六七十岁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年纪再大,在军队里也起不到任何助力,只能是拖后腿。
叶凝然低头思考顾长渊说的话。
她又何尝不知道战争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起,哪怕结束了也会有新的战争出现,想要永久的和平这可能出现在梦里。
她不贪心,只希望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能够和平,哪怕需要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总之,我不走。”
顾长渊上床,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过一会儿又要开始下午的操练,他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至于,叶凝然一天可以忍,一个月可以忍,但不可能忍过一年。
他现在好心提议要送她回去,叶凝然不领情,倒不如等到叶凝然忍不下去的时候。
叶凝然看到顾长渊躺上床,自己回到了帐篷的另一面。
小月带回了一份早已经冷掉的饭,军队里的士兵每天训练量大,饭量也大,由于小月去的太晚,之前的视频每人多吃一点,到后面的人就不够吃了。
小月手中带的说是一份饭,其实也不过平日里一个士兵所吃的饭量。
“夫人,我去的晚了些,菜有些凉了。”小月有些抱歉。“午饭先将就着吃一口,等到晚饭的时候我一定早些去。”
叶凝然看着碗里的饭,自己若是吃了这些饭,小月就没有饭吃,要挨饿。
她又拿出一个碗,将一半的饭拨到另一个碗里递给小月。
“一起吃吧。”
“不行,夫人,你只吃这么一点吃不饱的。”
“怎么出了京城就不听我的话了吗?”叶凝然严肃的说。
小月闭上了,刚要说话的嘴。
“快点吃吧。”
叶凝然来边境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边疆的条件差,肯定要吃许多苦头,她来之前也曾经犹豫过是否还要带着小月。
若是带着小月,小月就要和她一起吃苦头,若是不带着小月到了军营,她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很多事情办起来不方便。
再三考虑下,叶凝然还是决定带上小月。
值得信任的人可不好找。
两人各自吃完半碗冷饭,顾长渊差不多到了,该去训练的时间。
顾长渊回到军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在京城时不知强了多少,叶凝然先前各种补药如同喝水一样给他补下去,也不如他在军营里呆上一天,恢复的好。
叶凝然见顾长渊干劲十足,很是满意。觉得自己也不能松懈,准备趁着下午的闲暇时光,去看一看赵毅和刘太医。
其实,她一点不担心赵毅,赵毅不喝醉。绝对靠谱,况且他回军营就像回家一样。
叶凝然担心的是刘太医,就刘太医看着柔弱无骨,又不善言辞,叶凝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几斤几两。
“将军!”
如同棕熊一般的喊声下了叶凝然一跳。
叶凝然隔着门帘对外面喊道:“他去训练场了,你有什么事去训练场找他。”
她心中记着顾长渊的话,尽量呆在帐篷里少和外面的士兵接触。
“是夫人吗?”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凝然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脑海里面快速翻找,终于想起来是萧山的声音。
“萧山!”
叶凝然掀开门帘,面前站着的人还真是萧山。
“你怎么来了?”
萧山返回军营不稀奇,重要的是他应该返回紫云城军营,而非金云城。
“我是特意调过来的,我在顾将军手下当副将多年,习惯了,特意求的李老将军。”
萧山一脸憨厚模样。
“李老将军是性情中人,马上就同意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萧山自投军以来,一直在顾长远手下做副将,两人相伴多年,彼此熟悉,手下有熟人相用,倒也是一桩好事。
“真是没想到夫人会跟着顾将军一起来军营。”萧山凭借和叶凝然仅有的两次接触判断她是如同浇花一般珍贵的女人,是吃不了苦的娇滴滴小姐,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
叶凝然竟有如此气魄,跟随丈夫一起到军营里面随军。
叶凝然和萧山有些尬,聊不下去了,想快些结束话题。
“你找他,可是有事,若是有事,切莫耽误了。”
“夫人放心,没什么大事,我调来这一边的消息,顾将军还不知道,我想着告诉他一声。”萧山说,“夫人,我先告辞了。”
萧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浪费了时间,他应该快点赶去训练场告诉顾长渊他调来之后,跟着一起训练。
顾长渊见到萧山的第一眼满是惊喜。
“顾将军,副将萧山前来报到。”
“好兄弟。”
副将不主动提,主帅一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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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从一个军营调到另一个军营。
萧山既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证明了是主动想跟着他。
顾长渊那男人之间的方式和萧山打招呼,用力拍了两下萧山的右肩。
“李老将军的身体可还硬朗?”李老将军是紫云城的主将,年近古稀,依旧活跃在战场上,可以说是他们秦国将领中的一个神话。
顾长渊在他手下受到了许多指导,李老将军算得上是顾长渊都半个师父,对李老将军很是敬重。
“硬朗的很,我昨日还见李老将军吃了三大碗饭呢。”
“镇西侯呢?”
“镇西侯也安好。”
顾长渊听到自己的老师和老朋友过的都很好,放下心。
“晚上我为你接风。”顾长渊作为将军,还是有权限可以叫伙夫做一些简单的菜肴,他的兄弟来投奔他,他不能不接风洗尘。
“对了,将军。我方才去你的帐篷找你,结果碰到了夫人,我是真没想到夫人居然会和您一起来军营。”
“京城有些关于我们夫妇不和的谣言,对她伤害颇深,想必是为了躲避谣言,才会和我一起来到军营吧。”顾长渊心中也不清楚叶凝然究竟是为何一定要和他一起来边疆。
毕竟在谣言出现之前,叶凝然就已经提过一次了。
可他又猜测不出其他的原因,只能和萧山解释是因为谣言。
“这些人传谣言,实在是害人不浅。”萧山义愤填膺。
“有些人或许根本就没见过您和夫人,只会跟着人云亦云,我就亲眼所见您跟夫人两人和和睦睦,好得很。”
顾长渊被萧山说的有些心虚,他们夫妻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不过萧山是外人,他在场的时候两人不会故意争吵,都会给对方留一丝体面。
没想到竟然萧山误会两个人感情非常好。
“先训练吧。”顾长渊岔开话题。“适应适应这边的环境。”
萧山干劲十足,很快就将所有问题抛之脑后,加入到了训练中。
叶凝然送走萧山后,按照原有的计划,带着小月去找了赵毅和刘太医。
他们住的帐篷距离顾长渊的帐篷大概有几百米算不上远,但是军营里的帐篷都长的一个样,弯弯绕绕的不好找。
叶凝然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他们在进帐篷之前,先在帐篷外面打了招呼,毕竟男女有别,避免发生什么尴尬的情况。
门帘被从里面掀开,刘太医欢迎两人进去。
赵毅正在用石杵碾药,听到叶凝然和小月来了,手里的石杵也没有停止工作。
赵毅旁边坐着一位军医站起身,向叶凝然问好。
“这位就是顾将军夫人吧?”
“正是。”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夏,是军队里的军医。夫人要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夏大夫。”
“夏大夫好。”叶凝然和夏大夫打完招呼,赵毅依旧一句话不说。
“赵叔,你这是在装不认识我吗?”叶凝然故意这么问。
“你又没什么事情,也没什么好聊的嘛。”
41. 第 41 章
叶凝然瘪瘪嘴很是不满,赵毅的回答,正当,她想进一步和赵毅说闹时,帐篷外面的巨大声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还没有等叶凝然反应过来,帐篷的门帘被掀开,紧接着士兵们源源不断的往帐篷里抬着受伤的人。
赵毅,刘太医,夏大夫三人见有伤员,马上准备对伤员进行救治。
叶凝然和小月被推到了靠后的位置,防止挡路。
这些受伤的士兵属于侦查情报兵,每日都要到军营外,暗中观察敌方军营汇报情况,如有异常,立刻回营汇报。
今日他们像往常一样查看情报,却不料中了对方的陷阱,一半的人当场死亡,剩下的人连忙发出求救信号,支援的队伍成功救出了他们。
即使被同伴从前线上救下来,许多士兵的状态也不容乐观,有一位士兵浑身上下插着三支箭血,不停的顺着线往外流,染红了铠甲。
还有另一位将士伤到了头半颗头,脸变得血肉模糊,血肉之上还有一摊,接近白色的液体,叶凝然一想到那白色液体可能是脑袋里面被摔出的脑浆,止不住的干呕。
血腥味充满整个帐篷,叶凝然和小月连连作呕,小月被吓得魂飞魄散,紧闭眼睛。
叶凝然也尽量将头别过去,不再看受伤的士兵们,等到伤员运送的差不多,两人才从门口出去。
两人到了帐篷外面一股气跑了好远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叶凝然从来没有闻过如此血腥的味道。
“快回去。”叶凝然拉着小月的手回了顾长渊的帐篷。
太可怕了。
尽管叶凝然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军营的可怕战争的恐怖,但实际看到一个好端端的人被打的不成样子,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惊胆战。
余下的时间一直到晚上,叶凝然都再也没敢迈出帐篷一步,晚饭自然没有去吃,她们两个谁也吃不下。
到了睡觉的时间和前一晚一样,顾长渊睡在床上,她们两个睡在帐篷的另一边打地铺。
顾长渊晚上回来什么也没和叶凝然提,可能是认为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也有可能是认为这些事情太常见了,不值一提。
叶凝然前半夜只要一闭上眼睛,眼睛里面就是僵尸们,浑身是血,满脸狰狞的样子,到了后半夜,困意席卷,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又被一旁的梦话声惊醒。
叶凝然睁开眼睛看旁边的小月嘴里一直在说着胡话。
“小月。”她轻轻呼唤小月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
小月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她意识到不对劲,手在小月的额头上一摸,才知道小月额头发烫,发了高烧。
小月一定是被吓到了,她胆子小,杀鸡杀鱼都不敢看,更别说这战场上浑身是血的人了。
叶凝然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要去找赵毅,动静不大,但是还是吵醒了顾长渊。
“大晚上你要去哪里?”
“小月发烧了,我要去找赵叔。”
叶凝然匆忙间身上的衣服并未穿好,月色明亮照入帐篷,顾长渊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叶凝然胸前春色。
顾长渊伸出手把叶凝然的衣服拢了拢:“大晚上别乱跑,我去帮你找赵叔。”
叶凝然方才太着急,一直到顾长渊给他撸完衣服才意识到衣服没有穿好,他两只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
“你快一些,小月烧得厉害。”
顾长渊用极快的速度找来了刘太医。
赵毅双目失明,行动不便,顾长渊怕耽误时间,选择了更快的刘太医。
“快给她瞧瞧吧。”
叶凝然指着躺在地上的小月,向刘太医说。
顾长渊来去匆忙,并未和刘太医说清楚,究竟是要给谁看病?
刘太医到了帐篷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要给一个女眷看病,瞬时羞红了脸。
“将军,这不合适吧。”刘太医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搭脉看病。
叶凝然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太医院不是也要给宫里的后妃和公主看诊吗?”
“救人要紧。”顾长渊表明态度。
刘太医这才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药箱里面拿出了诊脉的工具为小月看诊。
叶凝然站在一旁焦急不已。
刘太医先是诊脉,然后掀了掀小月的眼皮,最后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丸药,放在小月的嘴里。
“回将军回夫人,这位姑娘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的高热,我已经为她服下了药物,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需要好好休息,最好能出些汗,将体内的毒素排出。”
“吃了药,睡一觉就会好吗?可还会有生命危险。”
发热在寻常病症里最是可怕,若是一连烧上几日,成年人也有可能烧成傻子或是丢掉性命。
刘太医担保道:“夫人,请放心,这位姑娘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太医见叶凝然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交到叶凝然手里。
“夫人若是不放心,一个时辰后可以再为这位姑娘吃一粒。”
“好。”
刘太医处理完事情,拎着药箱回了军医的帐篷。
叶凝然举着蜡烛,掀开挡在房间,中央的衣服:“顾长渊,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叶凝然放软态度,语气轻柔。
“小月是病人,总不能让一个病人睡在地上吧。”
“好。”顾长渊答应的干脆利落。
叶凝然将小月扶到了床上,又细心的将被子掖好,防止着凉。
顾长渊躺在地上,两个胳膊垫在脑袋下当枕头,破布和披风并不能阻挡所有的视线。
顾长渊可以透过两者之间的缝隙,看到坐在床上贴心为小月擦汗的叶凝然。
方才那般紧急的情况,顾长渊在一瞬间却被叶凝然胸前的春光,吸引了注意力。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怎如此没有出息。
顾长渊控制自己收回目光,紧闭双目,再不睡,明天没有办法早起训练。
经此一事,叶凝然下定决心要送小月回去。
正如大多数人所言,军营并不适合女子。
女子在军营里面是要比呆在深宅大院里面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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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定想要完成的事情,不得不在军营里面呆着,但小月没有必要。
次日,小月恢复过来,叶凝然向她讲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留下来照顾您。”小月泪眼婆娑,双手扶在叶凝然的两个胳膊上。
小月自从五六岁被管事调到叶凝然身边做丫鬟一来两人从未分开过,小月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成婚后被放出府。丈夫,孩子一起生活,但更多时候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呆在叶凝然的身边年轻时做管事丫头,年老时做个管事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叶凝然托着小月的胳膊肘。
“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小月是上一世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也是最衷心的一个人。
叶凝然凭借这一点,选中了小月和她一起来经营。也是因为这一点不舍得她置身于危险。
她要守护好小月。
小月低声啜泣:“夫人,我舍不得你。”
“别难过,我们又不是永别,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为了小月的安全,她必须趁着天亮离开,叶凝然去找侯爷要了几个士兵,护送小月回金云城里,到金云城会有几个护卫一路将人送回京城。
小月离开后,叶凝然是彻底没了伴。
呆在房间里面郁郁寡欢。
到了晚上的时候,叶凝然在地上摊开被子。
隔断对面飘出顾长渊的声音:“你没有必要再睡地上。”
按照常理来说,小月回去了,帐篷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确是没有必要打地铺。
可谁让他们两个夫妻关系不和呢?
“没关系,我继续睡地上就行。”
话音刚落,中间的隔断被拉开。
“在床上吧。”
顾长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强硬,随后又补充道:“地上太凉,一直睡地上,你身体会受不住。”
叶凝然:“……”
“你不是在军营里生了病,侯爷肯定不会允许你继续随军。”顾长渊见自己劝不动,搬出了武安侯这尊大佛。
叶凝然大量床铺,窗户很大,睡三个人都不成问题。
“我可以上床睡,但是我们中间必须放东西隔开。”
“可以。”顾长渊答应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叶凝然顽固四周寻找有没有适合用放在中间的物品,最后将目光所水桶上。
叶凝然用手指指着水桶说:“就将水桶落在中间,谁也不能越界。”
叶凝然像水桶放中间谁若是不守规矩,碰到水桶,水桶必然会被打翻。
“你睡觉老实吗?”顾长渊思考水桶放在床上的可行性。
“我睡觉可规矩了,不会乱动的。”叶凝然自信满满的说。
“好,那就水桶。”顾长渊将水桶架到床铺中间。
叶凝然和顾长渊一左一右分开睡。叶凝然不得不承认躺在床上,哪怕是破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也比睡在地上要舒服的多。
叶凝然合着双眼要好好休息一下,照顾生病的人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42. 第 42 章
睡不着。
完全睡不着!
精神极度疲惫,身体却无。
叶凝然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将士受伤血肉模糊的画面。
叶凝然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战争太残酷了。
小月走了,从今以后,白日里只有他一人呆在帐篷里,无处可去,也无人可以聊天。
叶凝然脑袋里冒出了一个稀奇的想法。
她可以和赵毅学医,既可以有人聊天,又可以丰富自己的知识。
叶凝然为自己的聪慧感到自豪,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军医的帐篷。
赵毅在听说叶凝然要跟他学习医术,给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叶凝然在开玩笑。
学医术一个需要经年积累的事情,不是说兴趣来了,学上几天就能出师。
“你是不是因为一个人呆在帐篷里太无聊了,所以才会给自己找事情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当叔叔的劝你一句,你学医术打发时间还不如早点生个孩子。”赵毅的一身衣服的确需要有人来继承,不过他早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无论是小刘还是小夏,都是好苗子,稍加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至于叶凝然嘛,若是被几个草药方子倒也能背下来,可若是真想将医里学的透彻明白,没有个三,五年,绝不可能。
一个女子的青春何其重要。五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跨度。
他先前在将军府呆着的时候能察觉到顾长渊和叶凝然两人的夫妻感情不好,但感情归感情,孩子归孩子,两个人既然做了夫妻,总归是要生一个孩子,传宗接代。
“赵叔,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赵毅将两副药放入叶凝然怀中。
“这是什么药?”
“坐胎药。”
“每人喝一碗,不出半年保你怀孕。”
赵毅说完,就匆忙去忙别的事情。
叶凝然根本没有生孩子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将坐胎药拿回去喝,愤闷的将坐胎药扔到桌子上。叶凝然看赵毅这边行不通,又把目标打向了一旁的刘太医。
趁着赵毅不在,叶凝然主动凑到刘太医身旁。
刘太医被吓了一跳,像不近女色对女人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往往敬而远之。
“夫人。”
“刘太医,你叫我医术吧。”
“不敢不敢。”刘太医手里拿着不知名的草药,还未放下,就连连拍手。
叶凝然追问道:“有什么不敢的。”
“我就是个新到太医院的学生。虽然也挂着个太医的名号,但是医术远比不上宫里的那些老太医们。”
刘太医倒是诚实。
叶凝然很欣赏他这一点。
刘太医若是论医术,肯定比不上赵毅。但是教一个没入门的外行人肯定是绰绰有余。
“别担心,你只需要从最基础,最简单的东西教起,你既然能考进太医院这些不成问题。”
刘太医犯了难,他一向不懂如何和女人接触,尤其叶凝然是将军的夫人,地位在他之上。他就更不知道了。
刘太医犹豫踌躇之际。
叶凝然先一步定下结论。
“你不说反对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找你来上课。”
两人有了约定后,刘太医每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教学。
叶凝然从最简单的草药名字学起。
因为军营里的军医不多,每当忙起来时,刘太医也顾不上她,于是乎,在教学了一些基础知识后,拿了几本医书给叶凝然,让他一个人独自研磨,有什么问题可以记下来,等到回头再做讲解。
顾长渊操练一天回到帐篷,看到自己的妻子挑灯夜读。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显然是看了很长时间。
叶凝然看的十分入迷,顾长渊走进屋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抬眼皮看一下,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连续好几天,先前两天他都没有在意。
他认为是小月离开军营之后,他的身边没有了,叶凝然的身边没有了,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内心苦闷无聊才将画本子拿出来解闷解乏。
看画本子在京城的世家小姐中很是风靡,有需求供给就会加大,因此市面上出现的话本子参差不齐,有一些故事上可,有一些完全就是胡编乱造。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画本的终将是。画本子消遣的小玩意儿,登不了大雅之堂,
顾长不希望叶凝然看,不过现在在军营里面的确找不出第二个女子可以陪着她,看些画本子也就当排解寂寞了。
可是一连好几天都如此,顾长渊觉得她过于沉沦。
顾长渊走近叶凝然想提醒她,要注意节制不要过于沉迷。
等他真的走近,才发现叶凝然看的不是画本子,而是厚厚的医书。
“你在学医术?”顾长渊十分惊讶。
“没错。”
叶凝然每日看书学医从不藏着掖着是顾长渊粗心大意,好几天才发现她每日看的是医书。
“为什么想要学医术?”顾长渊心中有几分不解。
“想治病救人,而且军营里面也很无聊,想找些事打发时间。学医术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治病救人,积累福报,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叶凝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理由正当又完美。
顾长渊找不出其他可以阻止叶凝然的理由。
他很快转变了思想,学医也挺好的。
既可以消磨时间,又可以丰富知识。
唯一潜在的危险性就是叶凝然万一学不通会气急败坏,自信心受挫。
叶凝然说完,又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
顾长渊在她旁边换衣服,上床睡觉一系列流程做完,叶凝然都没能再抬一下头。
“你不休息吗?”
“你先睡吧,我还有一些没看完。”
“蜡烛太亮,我睡不着。”帐篷就这么大,一点点光源足以照亮整个帐篷。
顾长渊多年从军,晚上哪怕睡觉睡得也非常浅,随时准备起床打仗,光线会极度影响他的睡眠。
叶凝然今天是比平日里要晚睡一些,但是《本草纲目》仅仅差几页就要看完了,她不想吹灭蜡烛上楼睡觉,而是想把剩下的全部学习完。
叶凝然看了一眼帐篷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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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随后抱起书端起烛台往外走。
叶凝然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帐篷外面看。”
“太危险了。”顾长渊想要阻止叶凝然。
“我不会走远的,就坐在帐篷外。”
“不行。”
“你还是在屋里继续看吧。”顾长渊用布条蒙住双眼挡住光线。
叶凝然将烛台和书放回了桌子上,继续阅读背诵,直指所有在脑海里背到滚瓜烂熟。
叶凝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烛台早已燃尽,自己的身上有一件黑斗篷应该是顾长渊替她盖上。
她疲惫的打了两个哈欠,眼角湿润。趴在桌子上睡觉,好难受,腰疼,脖子也疼。
她带着书就去了军医帐篷焦急的想要尽快汇报自己的学习进度。
“刘太医,我都背过了。”
“这么快?”刘太医有点不可置信。纵使这几本书是入。想要短时间内全文背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然了。”
“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呀。”
两个人的对话被身后的赵毅听了个正着。
“我来考考你。”赵毅从药筐里拿出一种药物。
“此乃何物呀?”
“茯苓。”
对了,赵毅放下又拿起另一种药物。
“当归。”
第三种药物被拿起来。
“马钱子。”
“……”
叶凝然一口气回答了一大串的药物,没有一种说错。
“哇塞,太厉害了。”一旁的夏大夫。不自觉的夸出了声。
赵毅此时才开始正视叶凝然之前想要学医的请求。
她似乎真的很有天赋。
“我决定收你为徒。”赵毅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
“小夏,小刘。凝然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小师妹了。”
“以后请多指教呀,刘师兄,夏师兄。”叶凝然满脸微笑。
叶凝然超级开心,被赵毅正式收为门下弟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呆在军医帐篷里面接触药材。
她先前认识药材,只能依靠着图解,虽然凭借着他强大的记忆力,可以将药材图样全部记入脑海中,但药材都是有味道的,不光要吃的样子,还需要知道他们闻起来的味道和吃起来的味道。
顾长渊晚上结束训练,回到房间里看到空无一人。第一直觉感觉叶凝然可能去了主帅帐篷去见侯爷。
想派手下去将人接回来,想了想,若是真的在主帅帐篷还是亲自去接会好一点。
顾长渊到了主帅帐篷,武安侯表示叶凝然并没有来找他。顾长渊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还是无侯宽慰他不要太紧张。
叶凝然肯定不会走出军营,说不定是在军营的哪个角落里散步,说完,派人去查询叶凝然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叶凝然就被带到了主帅帐篷。
“父亲,您找我有事吗?”
前来报信的士兵并没有说清是什么事,只是说侯爷有请,叶凝然当时正不停的捣药,害怕父亲这边有急事,放下手里的活干过来。
当叶凝然在帐篷里还看到顾长渊,心中更加疑惑。
43. 第 43 章
“大晚上的你去了哪里?”侯爷开门见山地问
顾长渊平日里时几乎不会因为私事而找他。
“我去赵叔那呆了一会儿。”叶凝然如实回答。
“没事,不要乱跑,就算去玩也要有个时间限制。”
“长渊晚上回去见你,不在帐篷里,担心坏了。”
侯爷诉说顾长渊有多么的担心叶凝然。
叶凝然表面乖巧,听学内心实则吐槽,顾长渊才不是在担心她,是怕在军营里把他弄丢了,不好交代罢了。
侯爷又说了几句,觉得差不多了,就让顾长渊带着叶凝然回去早些休息。
西决的军队前几日对他们的侦察兵享受,说不定这几日还会搞几波小工模的偷袭我。
顾长渊作为将军,应当养精蓄锐,时刻提防着战事发生。
叶凝然和顾长渊告别了侯爷,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叶凝然的脚步特别慢,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今日学到的知识。
赵毅每天很忙,也抽不出太多时间教她,而且在他眼里。学习医术,主打一个基本功要扎实。
叶凝然哪怕已经认识了所有的药材。听了他们的功效,也需要在熟悉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往下学习。
叶凝然想学的更快一些,于是乎总是偷偷去找刘太医请教。
她想学的东西,刘太医基本都会教,今天回来的晚,也是因为刘太医偷偷拿出几根银针塞给叶凝然,并给她讲解一个重要穴位。
顾长渊察觉到叶凝然步子太慢,以为她是故意放慢脚步,不想和他走在一起,停下来想和她谈一谈。
叶凝然心中想的是没住顾长渊停下直接撞顾长渊的怀里。
“你为什么突然停下?”
“是你自己走神撞上来。”
“你既然不愿意和我相处,为什么还要随军呢?”顾长渊问,“难道就只是为了消除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吗?”
顾长渊再从精神出发前,脑子里面就有这个想法,但他当时被叶凝然主动。边关。随军的做法感动没有好意思问出口。
可等他们来到了军营里面,叶凝然恨不得处处都躲着他。顾长渊心中不得不又泛起怀疑。
“我没有躲着你。”
“我每天也很忙,好不好?”
“忙着学医术吗?”
“对。”
上一次顾长渊问叶凝然为什么想要学医?
叶凝然回答想在丰富自身的同时拯救生命,顾长渊现在怀疑,除了上次说的理由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可以远离他。
夜晚起风,两人穿的单薄,站在外面微凉。叶凝然被凉风吹过,有些寒冷,不愿再与顾长渊站在外面争论快速进了帐篷。
顾长渊也跟了进去。
时候不早了,顾长渊照常上床睡觉。
叶凝然却又点起了一根蜡烛,放到桌子上,摊开了一张人体穴位图。
拿出一根银针,扎到穴位上,反复练习。
顾长渊睡不着觉,抬头看着叶凝然练习。
“你拿银针去扎图,不可能练出手感。”
叶凝然刚开始针灸本就不熟悉,又听到顾长渊在一旁说她,很是不爽。
“我不扎图画的话,扎什么?去哪里找一个可以让我扎的人。”
叶凝然不是不想找真人练,军营里面条件有限,不要说真人了,就算是想找块猪肉来练都找不着。
她倒是可以扎自己,可是穴位这东西遍布全身,有一些穴位的位置够得着,自己可以拿自己练手,还有一些穴位,根本就够不着,想扎也扎不上。
“用我来练手吧。”顾长渊脱掉上衣,下床坐的叶凝然面前。
叶凝然呆愣住惊叹顾长渊的变化之快,刚才还不高兴,现在就要帮她练习针灸。
叶凝然握着手里的颜值,低头犹豫了一会儿。
她才刚开始练习,害怕自己一直下去,扎的不对,把顾长渊的身体弄坏。
“我还是再练习一下吧,你是将军,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叶凝然当着顾长渊的面将银针收了起来。
“把衣服穿上吧。”
顾长渊被拒绝只能穿上中衣,躺回床上的位置。
第二日,叶凝然先是拿自己练手,加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穴位,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敢对重要穴位进行练习。
但还有一些穴位,实在是够不着,又想要练习,于是走出帐篷是寻找合适的练手人选。
她想找个病人,因为其他没有生病受伤的。士兵全部都在训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没办法给他练手,病人处在修养当中,有空余时间,她也不会乱扎,会选一些对养伤有益的穴位进行治疗。
可惜挑来挑去都没有挑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受伤士兵都有军医的悉心照料。
而且她在赵毅的眼皮底子,只能蹲在炉子旁边煎药。
为了食堂要更快的煎好,他拿起一把扇子,不停的扇火。
火苗越扇越旺,叶凝然看着火苗出神,想起了昨天晚上顾长渊的话。
有几分心动。
可是昨天刚拒绝了顾长渊,今天要怎么开口呢?
早知道昨天就不拒绝的这么快了,现在好了,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叶凝然思来想去,在煮完伤员们的药后,又煮了一份酸梅汤。
酸梅汤的制作方法非常简单,叶凝然小心翼翼的将汤倒在碗里端回帐篷给顾长渊,虽说酸梅汤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但总归算是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态度上的一个服软。
叶凝然特意将汤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等待顾长渊回来。
顾长渊训练结束后回来时,果然一眼就瞥见了桌子上的酸梅汤。
“你回来了,快喝稀汤解渴吧。”叶凝然笑着迎上去。
顾长渊刚训练完,口干舌燥,一听是酸梅汤,嘴巴里就生出流口水。
他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叶凝然很高兴。
“好喝吗?”
“好喝。”
“酸梅汤解暑消食。你休息一会儿,我再为你施上几针,可以让你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叶凝然终究还是不想要直说出来,拐弯抹角的和顾长渊说针灸的事情。
没想到,顾长渊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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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太好了,酸梅汤起作用了。
叶凝然开心的去盒子里拿针。
顾长渊主动退一下身上的衣服,叶凝然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顾长渊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急忙捂住眼睛。
“你怎么都脱了?”
“你不是说要练针灸吗?”
叶凝然捂住双眼说:“不用都脱了,像昨天一样,只露上半身就可以。”:
顾长渊又将裤子套在身上。
“睁开眼睛吧,我穿上裤子了。”
叶凝然先是睁开左眼的一条缝确认顾长渊已经穿上裤子后才放心的将两只手全放下来。
“你躺在床上吧。”
顾长渊站着的话又高又壮,叶凝然只到叶凝然胸口的位置,抬着手很不方便,她又是刚开始练习,极度容易手抖。
顾长渊听话,躺在床上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叶凝然把穴位图摊在顾长渊的旁边对照这穴位图给顾长渊胸前的穴位扎上了几针。
叶凝然每扎一针都要观察一下顾长渊是否有身体不适,确认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才敢扎下一针。
正面的穴位练习完毕后又叫顾长渊翻了身,背面朝上。
叶凝然依旧是按照穴位图,扎后背上的穴位。
前胸和后背上的穴位有惊无险的。完成练习。
叶凝然看着穴位图上大腿以及屁股上的穴位,有些脸红。
方才才看见顾长渊的身躯,看到穴位图就会忍不住的联想到顾长渊。
毕竟从小到大她没有看过其他男人的身体,太羞耻了。
“该死!”叶凝然不知不觉中骂出了声。
“怎么了?”顾长渊问。“是不是扎错了?”
“没有,没有。”叶凝然慌张回答,视线也从顾长渊的下半身挪开。
“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吧,我马上把银针收起来。”叶凝然把顾长渊身上的银针一拨起。
顾长渊提升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今日的酸梅汤很好喝,明日我能再和你玩吗?”:
叶凝然没有想到顾长渊会这么喜欢酸梅汤,她需要人家帮忙。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回答:“当然,你要是喜欢喝。明天再为你熬一碗。”
叶凝然收拾完后,等人上床睡觉,中间依旧隔着水桶。
叶凝然江头转向另一边,顾长渊看到叶凝然睡着,开始思考今日和手下老兵的谈话。
今日训练休息之时,一个老兵看到顾长渊面露苦楚之色,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感情问题。
老兵主动给顾长渊指导夫妻情感,他成婚多年与家中妻子一直恩爱,十分有经验,先是河顾长渊吹嘘一下自己和妻子的幸福生活。开始正式传授经验。
按照老兵的说法,夫妻两人成婚之后过日子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有些问题不要总想着搞清楚,只要不去触碰,不去提及。就不会产生矛盾。
成婚之后也不要指望着用爱情去过日子。
媳妇就算不爱自己,但只要不跟别人跑了,就还是自己的媳妇,两个人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要做到相互尊重,不吵架,不生气就算是幸福生活了。
44. 第 44 章
叶凝然把做好的上面套那个鼻子前闻了闻味道,确认闻不出异常。
她调整自己的状态,进行的自然不让顾长渊从他的表情动作察觉到不对劲,然后站在帐篷前翘首以盼。
太阳落山之际,顾长渊回来。
叶凝然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你回来了,快些进去吧。”
顾长渊没有说话,进了帐篷。
叶凝然进了帐篷,第一时间提起酸梅汤。
“昨天答应你的酸梅汤,快尝尝吧。”叶凝然甚至亲手端过酸梅汤递到顾长渊的嘴边。
顾长渊把酸梅汤接过来,但没有喝,而是放回了桌子上。
叶凝然心中的紧张情绪暴涨,该不会是顾长渊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怎么会呢?
她明明很小心,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难不成是顾长渊的鼻子太过灵敏,能够闻出酸梅汤里加了料。
叶凝然的心里面激烈的打着鼓。
顾长渊说:“不着急,我先将铠甲换下来。”
顾长渊身上穿着一层厚厚的铠甲,行动不便,夏天也十分炎热。
叶凝然听到顾长渊是想要先脱下铠甲,再喝酸梅汤暗自松了一口气。
叶凝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心急了,连忙找补的说:“你先换下铠甲汤,就在这里养着,温度正好。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她不敢再冒进,生怕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
顾长渊转身去卸掉身上厚重的铠甲,叶凝然为了表现的更自然一些,从箱子里面拿出常看医书装模作样的看书。
不一会儿的功夫,顾长渊就换好铠甲,坐到了桌子旁,他还是没有伸手去端汤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叶凝然身上。
叶凝然从前做事将来三分钟热度,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坚持到底,如果非要说有一件一直坚持的事情,那大概就是一直追求他。
叶凝然刚开始看医书时,顾长渊觉得只是无聊所致,顶多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去寻找别的事情来解闷,没有想到她竟能一直坚持。
昨日练习针灸也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俨然像是一个正式的学医者。
叶凝然此时眼睛盯着书上的文字,心里却一直嘀咕着顾长渊为什么不肯喝酸梅汤。
他不肯喝,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要不要再出声提醒一次呀?提醒又会显得太刻意。
叶凝然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顾长渊。
“你不喝汤,盯着我干什么?”
赶紧喝酸梅汤。
“没什么。”
顾长渊收回眼前,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
“好喝吗?”
“好喝,和昨天的一样好喝。”顾长渊没有多想,只认为是叶凝然难得下厨做汤,每一次都想要听到别人对她的夸奖。
以他们夫妻二人现在的感情肉麻的话说不出口,但对于一句好喝,他还是愿意说出来的。
叶凝然看顾长渊没有察觉到异样,在心里数起数来,期待顾长渊可以快些昏迷过去。
睡眠汤里的药量经过了他的反复计算,可以确保顾长渊陷入昏迷一个时辰,醒来后也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顾长渊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就头晕脑胀,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叶凝然先是用手指试探性的戳了一下顾长渊的胳膊,并且小声呼唤他的名字。
“顾长渊。”
“顾长渊,你听得到吗?”叶凝然第一次按照医书上的药方配制迷魂汤,很担心我失败。
趴在桌子上的顾长渊没有任何反应。
叶凝然确定自己的药起作用了,顾长渊已经彻底昏睡过去,没有意识后才敢去拖他。
叶凝然计划把顾长渊拖到床上,然后再进行下身穴位的。
实操结果第一步就让她犯了难,由于男人的体重实在是太重,她一个人费尽吃奶的力气才能提起顾长渊趴在桌子上的上半身,坐在凳子下的下半身纹丝未动。
没过一会儿,叶凝然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实在没有力气,再这样下去,时间全部浪费掉了,还怎么练习针灸啊?
那了能够尽快练习针灸,叶凝然干脆把人放到了地上。
反正床上和地上都是平的,将人放平就可以练习。
叶凝然双手叉腰,站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气,“学习医术可真不容易啊。”
她得到了片刻,休息后开始上手去脱顾长渊的裤子,先脱了外裤,保留内裤,从小腿部位的穴位练起,一点一点向上前进,一直到顾长渊大腿根的位置。
关键时刻要到。
叶凝然十分紧张。
她对男人的了解停留在树上的画像,以及出嫁时假装里面陪嫁的压箱底物件,她能想象出大概,但从未见过实物。
她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终于向隐秘的地区开启了探索……
全身穴位练习结束后,叶凝然把银针一根一根从顾长渊身上拔下来,放回盒子里,又把顾长渊的衣服穿好。
接下来又到了困难的部分。
她必须把顾长渊拖到床上去。
顾长渊如果第二天早晨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一定会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不记得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也能够推断出是根她有关系。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叶凝然不可能找帮手来帮忙,只能撸起袖子自己干。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叶凝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顾长渊拖到了床上,叶凝然感觉自己快要累散架了,一头栽倒到床上大睡过去。
炎炎夏日,空气闷热不流通,叶凝然躺在床上,感觉越来越热,汗水不停的往外冒。
强烈的不舒适感,让叶凝然做起梦来,在梦中她被一条黑尾的蟒蛇缠住,越缠越紧,马上要拆骨入腹。
蟒蛇张着长满毒牙的这一向她扑过来。她被吓到从梦境脱离睁开双眼。
她和顾长渊竟然抱在一起。
不对,是顾长渊竟然抱着她。
身体上的闷热和窒息的都不是在做梦,而是因为顾长渊抱得太紧。
叶凝然急急忙忙想要从顾长渊的怀抱里面挣脱,顾长渊被微弱的动作吵醒。
顾长渊睁眼的那一刹那,叶凝然乌黑的秀发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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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
他能感受到叶凝然鼻子在他胸口的喘息呼出的热气。
“松开我。”叶凝然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去推顾长渊后世的胸膛。
顾长渊慌忙的松开了手,他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叶凝然真的是由身体上的燥热和呼吸困难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此时,她意识到是因为今天自己太过于劳累,上床之前忘记将水桶放在两人中间做阻隔。
顾长渊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主动下床,将平日里隔在两人中间的水桶放回每日放的位置。
“抱歉。”
“没事,睡觉吧。”
叶凝然今日刚给他下了药,而且是她自己忘记放水桶,也怪不了顾长渊。
叶凝然将自己的身体努力缩小缩在床的另一头。
顾长渊的心中有些愧疚,难怪叶凝然要往床中间放一些东西做间隔没有东西挡在中间,他还真的是不容易控制自己。
顾长渊想着想着头有些痛,他伸手摸头,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错,迷魂药终究是迷魂药,尽管在剂量和药材的选用上都十分讲究,还是避免不了会有一些副作用。
叶凝然这一夜来回折腾,困意全无,在床上如同烙饼一般,来回翻了好几个身,还是睡不着。
叶凝然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衣,和斗篷站在帐篷门口吹风,天空晴朗,繁星万里,叶凝然抬头仰望着天空上的星星,难得放松。
她心中感慨到下次一定要再严谨一点。
吃一堑,长一智。
方才被顾长渊紧紧抱着时,心里慌张,现在倒也冷静下来了。
他们两个之间终究是没有发生什么,他们两个人做了两辈子的夫妻抱一下,叶凝然可以坦然接受。
叶凝然望着星空,期待着自己可以快一些学会医术,将来能派上用场拯救生命。
上一世,她身边的人不是在战场上伤亡就是生病而亡。
她希望自己能有能力够改变这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平静,叶凝然虽然非常想再多练上几次手,但是迷药这种东西喝多了,会使脑袋变得迟钝。
叶凝然不可能给顾长渊多次服用。因此,她学习的重心又转移到了包扎。
前段时间受伤的将士们正在恢复期中,每隔上几天都需要换药,重新包扎伤口。
叶凝然去找赵毅,想要主动揽下来给将士们伤口换药的活。
赵毅忍不住提醒她。
“没有受伤的将士会同意让你给他们换药的。”赵毅先下了一个结论,随后开始解释原因。
“你是将军的女人,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主帅的女儿,你就算愿意自降身价去给将士们包扎伤口,将士们也会忌惮你的身份。”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叫什么哪里受伤的都有,不是简单地给头上的伤口换药,包扎受伤的手。”
赵毅一口气说完,叶凝然忽然一下子被点醒。
男女大防始终都是无法跳跃的鸿沟。
叶凝然有些沮丧,当天没有继续给赵毅帮忙,失魂落魄的回了帐篷。
45. 第 45 章
叶凝然胳膊交叠在桌上,垫在头下,侧脸趴着,满腔抑郁。
尽管她心里知道学习,是在来军营照看顾长渊确保他能成功取得胜利目的之外的事。叶凝然还是难免会感到失落。
叶凝然深深的叹了几口气之后,也认清了现实。
女人在军营里面举步维艰,无论是作为家眷还是做军医都十分困难。
可是即便如此,叶凝然也不愿意离开军营。
顾长渊晚上回来的时候,叶凝然已经收敛了心中不悦的情绪,她决定继续学医,学到身上将来总会有用到的一天,不必执着于马上给军中的将士治病。
由于缺少实际接触病人,叶凝然决定把学习的重心挪到草药学。
草药看似简单,实则想要灵活运用,也不是一件易事。
顾长渊道:“你收拾一下,岳父叫我们过去一起吃饭。”
叶凝然心中诧异,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况且她已经在放饭的时候打了一份饭回来吃过了。
“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吗?”叶凝然料定这么晚,叫他们两个过去,不会是单纯为了吃晚饭,势必是有事情要和他们两个商量,采用吃晚饭作为借口。
顾长渊摇头:“侯爷叫萧山给我传的话,并未说明缘由。”
萧山是个憨货,他很有可能是未听懂侯爷话中的深奥含义,直接将最表面的意思传达给了顾长渊。所以才会搞得两个人一头雾水。
“萧山呢?”
“回营帐休息了。”顾长渊回答。
若他在帐篷外就可以顺手问上一嘴,可惜萧山回了营帐休息,再去嬴政找他问话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直接去主帅的帐篷里找他父亲问个清楚,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叶凝然在军营里面不讲究穿着打扮,每日都是纯色袄裙,一根银簪子,将发髻盘起来,无需收拾。
顾长渊将训练用的铠甲卸下后,两人并步前行,前往主帅帐篷。
叶凝然来军营以后来主帅帐篷的次数居是何处?她很想每日都黏在父亲身边,但是她心中明白,父亲是军队的统帅,是军营的核心,任务繁忙,每天呆在父亲身边,只会成为父亲的绊脚石。
叶凝然一路上思前想后,也没能猜出究竟有什么事情。
等到了主帅帐篷见到侯爷,叶凝然迫不及待的询问:“父亲找我们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呀?”
侯爷说:“怎么萧山没告诉你们,我叫你们来吃晚饭吗?”
“傍晚训练收队时,我射中了两只野生大雁,可是难得的美食啊,自然要邀请女儿和女婿一起品尝。”
侯爷正说着,下人端上来一锅香醇的肉汤。
“刚出锅的肉汤香吧?”
“好香呀。”叶凝然一下子就被食物的芬芳俘获了心。
叶凝然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食物了。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军营里每日的伙食他都能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今天的肉汤真是把她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侯爷拉着两人入座,三人一人盛了一碗汤。
叶凝然用勺子品尝在军营里难得的美味。
“多喝些,补补身体。”侯爷对顾长渊说。“身体好才能让我早些抱上外孙。”
“父亲说什么呢?”叶凝然被侯爷突如其来话说蒙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上了生孩子。
侯爷一副看透了一切的姿态,对自己女儿说:“你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军营里面还跟着赵毅学医,还不是为了早日有个孩子。”
叶凝然无语极了。
“不是。”叶凝然果断否定。
叶凝然一听这所谓的肉汤是给两人补身体,生孩子的,送到嘴的美味,瞬间也不香了,剩下的半碗汤放回桌上。
侯爷又把目光转向顾长渊。
顾长渊沉默不语。他知道侯爷的推理是错的,叶凝然并没有想和他生孩子,甚至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
侯爷看着别扭的小两口,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粗俗直白,让年轻的两个人不好意思了。
要不是眼下两个人都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他也不想说,如果他们都在京城,这件事情一定会是长公主旁敲侧击。
“好了,就当我没说,是我猜错了好吗?”侯爷说,“喝汤吧。”
锅里还剩下大半锅汤呢,不喝就太浪费了。
叶凝然没了胃口,也不愿再解释,侯爷显然是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叶凝然压下去的烦闷情绪再次回升,侯爷派了手下的士兵送她回去。
帐篷里面只剩下侯爷和顾长渊两个人。
侯爷又亲手给顾长渊盛一碗汤,顾长渊推辞,他是小辈,怎么能让长辈给他盛汤呢?
“没事,不要拘于小节。”侯爷把汤碗塞到。顾长渊的手里。
“你要抓些紧,我和你岳母像你们这么大时,凝然都已经两三岁了。”
“况且一个女子不可能一直呆在军营里面,她还是要回到城里,更安全一些,她若是怀了孕,我就可以借着养胎的名义送她回城里。”
顾长渊沉默的握住手中的汤碗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微微应和。
候爷看着顾长渊心中无限感慨,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晃他已白发丛生,女儿已出嫁好几年。
叶凝然若是嫁给一个守在京城文官,肯定也已经为人母了。
侯爷回忆起和长公主成婚后,第一个孩子活的十分顺利,不过三个月的光景就有了叶凝然,十月怀胎一朝生产时,却出现了难题。
叶凝然在长公主肚子里的胎位不正,不像寻常婴儿头朝下,而是脚朝下,生了好几个时辰都没能生下来,产婆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说凶多吉少。
侯爷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所有能找的人全部凑到一起,不光有太医稳婆为长公主接生。
就连寺庙里的得道高僧,也被他请到家中,在院子里为长公主和她的孩子祈福诵经。
折腾了整整四个时辰,叶凝然终于顺利出生。
因为第一次生产的场景实在可怕,侯爷没有和长公主要第二个孩子。
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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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还愧疚了几年,曾经劝说过侯爷尝试一下要第二个孩子,每次劝说都被侯爷严厉的拒绝。
他不想因为一个还未存在的孩子去伤害自己的爱人,至于传承女儿,也是传承,只要将来女儿能生下一男半女,也算是他们家族的血脉没断。
顾长渊把碗中的汤饮尽,侯爷见差不多到了时候将顾长渊放了回去。
叶凝然害怕顾长渊真的把侯爷的话听进去,半夜回在爬到床上,要和她生孩子,不敢睡觉,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敢脱穿着。外面的衣衫在裹上被子,热的汗珠在额头上大颗大颗的下落。
“你放心,你若是不想,我永远也不会强迫你。”顾长渊看到叶凝然热的大汗淋漓,想劝说她不用裹得如此严实。
“真的吗?”叶凝然问。
“我可以对天起誓。”
顾长渊表情严肃,言辞真挚。
叶凝然掀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厚被子透气,快要被热死了。
“今天还练习针灸吗?”
“不练了。”一提到针灸,叶凝然想起那日用顾长渊下半身练习的场景。
顾长渊听到叶凝然说不练了,准备脱衣就寝,门外传来士兵说话的声音。
“将军,我们抓获一名可疑的人,已经压过来了,请您过目审讯。”
顾长渊和叶凝然都警铃大作这么晚的抓到可疑人员,该不会是敌方想要搞偷袭吧?还是说想要探听情报?
顾长渊把解了一半的腰带重新系好,拿起宝剑,走出帐篷。
他走出帐篷,只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一个身着夜行衣,将浑身上下包裹严实,被两名士兵摁倒在地上。
黑衣人的嘴里还不断狡辩,自己是被误抓。
“误会!都是误会!”
“我不是什么敌方的探子!”
顾长渊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蹲到地上拽一下男人盖在脸上的面罩。
“林子昂!”
叶凝然听到林子昂的名字,壮着胆子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借着微弱的蜡烛光,看清了地上的人真的是林子昂。
“赶紧放了我。”林子昂见对方认出自己松了一口气。
叶凝然想上前,手腕被顾长渊握住不让她靠近林子昂。
“你为什么要擅闯军营?”顾长渊并没有因为他是相识的人就轻易面对手下将人放开,而是依照惯例进行审讯。
顾长渊等待林子昂回答的同时另一只手握拳紧攥,希望林子昂不要不识好歹的说出是为了叶凝然而来。
“我没有擅长军营,我是想来投军。”林子昂大喊冤枉。
他在家中被关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快马加鞭跑到边境,准备回到侯爷的身边。
没料到,刚到军营外面就被巡查的士兵发现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一把按住捆好带到了叶凝然身边。
“那你为何要穿一身夜行衣?”顾长渊继续问。
“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爹正派人到处找我呢。我穿夜行衣是为了不让我爹的手下发现。”林子昂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46. 第 46 章
“能不能放了你?我说的不算,你必须和我一起去见主帅。”顾长渊从地上把人揪起来,要拖着他去主帅的帐篷里面。
林子昂的手脚全部被捆住,被顾长渊这么一捏,心中有些慌张,连忙向叶凝然投去求救的眼神,叶凝然看到林子昂求救的眼神向前,想要劝解。
“他不是说了想要投效军营,不是有意闯进来,至少把他的脚镣先解开,让他自己走过去。”
“安全起见不能松开,万一被他跑了怎么办?”顾长渊死板的回答。
顾长渊根据林子昂的回答,相信他没有说假话,已经判断出了,他没有威胁性,但林子昂在军营里面突然出现,令他感到不爽。先前在京城里,关于林子昂和叶凝然的谣言四起,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理会,但心中怎能没有一点点的波澜呢?后来叶凝然主动提及陪她一起来到军营,像是有一笔钱向他表达衷心,他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如今林子昂以一个文臣家的孩子,从小连扎马步都未曾练过的人,背着家人跑到边疆,信誓旦旦的在他面前说要成为军人,这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不对劲。
顾长渊的直觉告诉他,林子昂想要投下军营,是因为叶凝然离开京城后贼心不改,所以才特地来军营当中学和叶凝然见面。
顾长渊拖着林子昂往主站走,叶凝然见状不妙,紧跟在身后等他们一行人到了主军帐篷。
“我终于再见到您了。”
林子昂见到侯爷声泪俱下的开始哭泣。
难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的林子昂像是一朵乌黑的云彩,不断的下雨,止不住的流泪。
众人被搞得不知所措。
顾长渊心中暗自想着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在侯爷面前装可怜告他的状?
侯爷看到林子昂这副模样,都在想他的确是离开京城许多年未曾相见,也不至于激动到如此程度吧。
场面一度很尴尬。
叶凝然咳嗽两声,提醒林子昂不要光顾着哭,带他来到婚姻面前是有正事要说的,无论他能不能成功重新,最起码要先将身上的枷锁卸去。
顾长渊双手抱拳向侯爷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侯爷对于林子昂想要投身军营的事情也感到十分的惊讶,先是让人将林子昂身上的绳子松开,随后邀请众人入座,开始详聊。
“你此次前来家中,父母可知晓?”侯爷问。
林子昂先是将头低下去,沉思两秒后,如实回到摇了摇头。
他撒谎也没有什么用,尽管已经跑到了军营里面,但是他爹手下的人还是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将消息传递回京城,到时候他爹和侯爷一通信,自己还是会被暴露。
“你有为国效力的这份心,我很欣慰,但是军人是为国家效力,文臣也是为国家效力,你自幼好学,才高八斗,将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与你父亲学习几年,一定能成为朝堂之中的栋梁。”侯爷委婉的拒绝林子昂。
林子昂是背着家里偷跑出来的,他爹凌晨想在朝堂之上威严无比,若是自己同意将人留下,林丞相一定会不高兴,他们两个人当了几十年的同僚,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闹得不愉快。再者说,林子昂根本就不是当午教的材料。
皮肤白嫩,身材瘦小,完全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哥,那受不了边疆的风吹日晒。
林子昂听到对方拒绝的话,尽情表达自己的决心:“伯父,我已下定决心要投效军营,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他双膝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将头磕的震天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呀?”侯爷单手扶起林子昂,阻止他磕头。
顾长渊都目光扫过林子昂,又看向叶凝然宝宝两人之间有什么奸情?
叶凝然新中谈到,睁着两只眼睛瞪了回去。
她也不希望林子昂留在军营里面,在他们两个初次碰头时,叶凝然就向他问清了他在军营里面经历的大小战役以及主要的战略情报。
林子昂只是将所有战士的时间以及敌方战略部署叙述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内鬼之类的其他诱因。
林子昂所知道的消息太少了,他上一世在在军营里面,职位不高,还是因为能跟在侯爷的身边,他得知了一些重要情报。
叶凝然曾经想过要将这些重要情报全部告知给顾长渊,但是她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所以还是选择了沉默,等到了关键时刻的前妻再用暗示的方式告知顾长渊,
人总是喜欢这样,尤其是聪明人,别人告诉他的东西,他反而会怀疑,甚至会故意绕过,故意往反方向走,而由情报或只言片语分析得来的信息,最深信不疑。
林子昂被侯爷从地上硬生生的拉了起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端坐在椅子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
“可是……”林子昂还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争取机会。
“你们两个早些回帐篷休息吧,不要耽误明天的训练。”
侯爷发现顾长渊的神色有些不对以为他们两个是太晚被吵闹到没有好好休息,所以劝解夫妻二人回去休息。
顾长渊和叶凝然两人起身告别神色依旧诡异。
林子昂的眼睛随着叶凝然飘向远方。
林子昂来军营之前,他们两个可从从未出过如此神情,三个人的微妙表情实在引人猜想。
由于不了解情况,怕其中有隐情。侯爷先把林子昂安排在了自己的帐篷里面住上一夜。
顾长渊出了主帅帐篷,还未走远,便开始忍不住的质问叶凝然:“先前,京城的谣言是不都是真的?”
“你在胡说什么?”叶凝然思绪很乱,回怼道。
她先前派了人看守林子昂,随时给她通报消息,想必是来了边疆通信不便消息才未能及时传达,否则她一定会在半路上阻止林子昂。
“他一个前途大好的世家子弟,为何要千里迢迢来边疆投身军营。”顾长渊步步紧逼。
“如果说是为了心上人甘愿舍弃京城富贵的生活,到时让这些事情变得合理起来了,不是吗?”
“胡说八道。”
“他想要来军营,是他自己的事情,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从前京城里的那些谣言,也只不过是无聊之人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叶凝然将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几个字,一字一顿,字正腔圆。
“将军夫人,你们别吵架呀。”萧山在一旁劝解。
叶凝然这时才发现,不止他们两个从帐篷里里面出来了,萧山也被从帐篷里面打发出来,萧山原本是准备回自己的帐篷睡觉,没想到他听到了叶凝然夫妻二人的吵架,声音连忙从黑影里钻出来劝解。
顾长渊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将家丑外扬,养一甩手往自己的帐篷,大步流星的走着。
萧山耿直的劝解:“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将军他就是误会了,我相信夫人一定没有做过对不起将军的事情。”
叶凝然没想到她和顾长渊好歹夫妻一场,到最后还是一个外人,愿意相信她。
“谢谢你。”叶凝然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叶凝然告别萧山后,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黑夜笼罩的军营里,不知该何去何从,若是回了顾长渊这帐篷两个人免不了又要吵上一顿。
她倒是不怕和顾长渊吵架,但现在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军营里面,他们两个争吵起来肯定会传到将士们的耳朵里,容易影响军队的氛围,况且他们两个吵架的事,一定会传到她父亲的耳朵里面。
叶凝然不希望父亲为自己担忧,他心中一直坚定的明白自己的军营里是想要阻止灾难受些委屈也在所难免。
她决定不回帐篷里面,而是走到帐篷外面的角落,蜷缩在帐篷上,准备在外面睡一宿。
如今,天气到了秋天,但还未完全变冷,在外面睡一觉倒也冻不死人,最多是营帐外面会有一些蚊虫叮咬,要小心一些。
叶凝然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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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袄子靠在帐篷的角落里,合上双眼,希望明日林子昂能够得到有效的处理。
迷迷糊糊中,叶凝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随机周围的环境变得温暖起来,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结果第二天一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是顾长渊把他从帐篷外面抱到了里面。
叶凝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可除了他根本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去做这件事。
来不及过多思考这件事,叶凝然发现已经日晒三竿,比自己平日里要玩起了一个时辰左右。
叶凝然梳洗去主帅帐篷打探消息……
帐篷里坐满了人,侯爷,顾长渊,林子昂,赵毅,众人神态表情十分严肃。
叶凝然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发问:“出什么事了吗?”
侯爷清清嗓子:“你到时候已经和我说了,京城当中有一些关于你和林子昂的谣言。”
还是瞒不住侯爷,既然如此,还是要当着众人的面交做的事情说开。
叶凝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侯爷又说道:“林子昂当着我们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遗与你中苟合,他做出了他的表率,你也需要做出一些表率。”
叶凝然闻言立刻举起自己左手的三根手指,要向天发毒誓以求证明清白。
“我叶凝然愿向天发誓……”
“不是让你发誓。”顾长渊冷冰冰的打断叶凝然。
叶凝然疑惑的看向侯爷。
侯爷语重心长地说:“凝然,子昂再三向我表示他要同校军营报效家国的决心,我们商讨后决心给他一个机会,我也会给他父亲写信说明情况,但是如果他留下,你便不能再留在军营里面。”
“人言可畏,你不能给那些肖小之辈留下把柄,所以我决定派手下护你回金云城。”
“你在城宅子先住下,军中需要补充军需,我之后会交给顾长渊去城里办理,你们夫妻二人隔一段时间也能见上一面。”
整个安排合情合理,叶凝然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地方。
可是她要是走了,谁在军营里面提醒顾长渊和父亲呢?
唯一的人选只剩下林子昂。
叶凝然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林子昂单独说话,顾长渊盯他盯的很紧,他们两个人若是站在同一个屋子里面,顾长渊都会从中间做一个隔断,仿佛一座大山,阻断两人想要交流的可能性。
关于护送叶凝然回城的人选,侯爷选定了萧山。
他们军队驻扎的营地,离金云城的距离不远,而且用不上半个时辰,叶凝然坐在马车里,萧山和四个将士赶车驾马护送她。
叶凝然从怀中掏出一封写好的信,心中酝酿着要如何和萧山说,才能让他帮忙把信交到林子昂的手中且不告知顾长渊。
她想不出来好的说辞,烦躁,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叫萧山转交信的想法太冒险。
林子昂费尽千辛万苦也要来经营,最终目的肯定与她一致,是想要拯救战死沙场人的侯爷,以及保卫秦国上下国泰民安。
叶凝然之所以还想和林子昂谈论无非是因为不放心,眼下她想通了,她应该给自己的同伴多一点的信任。
叶凝然把揉成团的信纸在袖子里一方。一会下车的时候被萧山发现。
她被送到了一处幽静的宅子,这些宅子坐落到一条窄巷的尽头,房子不大,大小与将军府的一个院子差不多。
萧山还贴心的去集市上买了一些常吃的瓜果蔬菜以及大米给叶凝然。
叶凝然送走萧山等人,准备一个人收拾一下破落的院子。
其实院子算不上破落,只是长久未住人而显得有些萧条,房前有几张蜘蛛网,院子里有一些枯黄的杂草。
萧山他们因为要赶着回去参加下午的训练,不方便在城里多呆,所以没能帮忙。
叶凝然一个人住,只需先将正房和厨房收拾出来,就可以至于两间偏房,等回头有时间了再收拾也不迟。
47. 第 47 章
叶凝然才收拾到一半,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风,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叶凝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当中,四处一片漆黑。
她的手脚不能动弹,显然是被绳子捆起来。
她在脑海里面快速思考究竟是谁将他捆了来。
叶凝然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顾长渊,顾长渊极有可能表面上同意了她父亲的提议,实则还是对她和林子昂之间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想对她进行报复,又或者想将人直接送回京城。
但是很快,她又将这一想法排除,如果真的是男主将他绑来之后肯定会有所作为,而不是将他一个人置身于房屋之中,不管不问。
究竟是谁呢?
难道只是普通的谋财害命?
叶凝然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用被捆在身后的绳索摸索墙壁,试图分析出自己现在所在何处。
他经过一番摸索,推断出他不是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也不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而是在。一处宅院的房间中。
不过这个宅院可不是他刚得到的那一座宅院。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两盏灯停在了房间门口。
叶凝然害怕的蜷缩到角落,难道是贼人来杀人灭口了?
叶凝然心跳加速,全身不能动弹,若是贼人真的想要杀了她,她没反手之力。
推门而入的不是什么彪形大汉,而是两个年轻侍女。
叶凝然可以从两个侍女的穿着打扮,判断出两人是西决人。
该死,竟然被西决人掳了来。
叶凝然怎么也没想到,西决人能够堂而皇之进入秦国的地盘,并且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人掳回自己的领地。
侍女进屋后,将房间的门从内部锁上,然后给叶凝然松开了捆在脚上和手上的绳子。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叶凝然质问面前的两个少女。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西决人想要干什么?
金云城的主帅是他父亲,守城的又一位高级将领是她的丈夫。
将她捆来,肯定是想要利用他特殊的身份去威胁侯爷和顾长渊。
“您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去问主人。”
“主人?”也对,能想出这种招数的八成是个西决的高官。
“是的,主人已经在等您了,请先让我们两个为您沐浴更衣。”
叶凝然被两个人拉着去沐浴更衣,没有强烈的反抗,被锁在屋子里,就算是能将两名婢女打晕,也无济于事,根本就跑不了。
沐浴完后,侍女给叶凝然换上了一件华丽的衣服,又给她换了发髻上了妆容,整个人光彩照人。
“您真的是太美丽了。”为她梳妆的侍女看着铜镜里美丽的面容,不断的夸赞。
叶凝然可没有心思听别人夸奖,一直努力的想要寻找机会伺机逃走。
等到一会儿,两个侍女带着她去见那个所谓的主人,从房间里面出去,就有机会可以逃走。
尽管能够逃生的可能性极小,也要拼命一试。
这可不是在玩呢,是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刻。
说说完毕,两个侍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其中一个侍女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匙,打开房门上的锁,三人走出房间,两个侍女带着叶凝然往前方走去。
院子里面的光线昏暗,光源只有两个侍女,手中的提灯只要将提灯扑灭,周围一片漆黑她更容易逃跑。
叶凝然故意将自己的脚步放慢半步,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左右脚分别踩上两人的裙摆,两人皆措不及,防的摔倒。
叶凝然快速挪步,一脚将摔在地上的灯笼踩灭趁着灯色昏暗,往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叶凝然没跑几步就要回一次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结果回头奔跑时,一不小心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个强有力的手腕,握住她的腰肢,控制住叶凝然摇摇欲坠的身体,使她没有摔倒。
“小心点。”低沉的男音在叶凝然的耳畔响起。“我可不想让我的客人受伤。”
叶凝然听到我的客人几个字,立刻条件反射推开了男人。
下一秒追兵围上来,周围灯火通明。
叶凝然在火光之中看清了男人的真实面容。
“是你!”
叶凝然大惊面前的男人,就是之前有个两面的李公子。
这样的话,他之前抢夺玄铁,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玄铁是稀世无双的宝贝,也是因为想要接触顾长渊,从中除掉他。
“没想到夫人还能记得我,我的荣幸。”鹤连城微微行礼,装作谦恭的样子,是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叶凝然被一众人捉了回去。
这一次贺连城,没有把叶凝然捆起来,而是让叶凝然做到了自己的对面,桌子上面还备了各种瓜子,点心像是两个友人要促膝长谈一样。
叶凝然高度警惕,她知道对面的男人对他绝对没安好心,这些瓜果点心里面也许早就被下了毒。
“尝尝吧。”
贺连城倒了一杯香醇的葡萄酒。
叶凝然不言不语,脸上写满了拒绝。
贺连城笑着将酒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证明酒水里面没有下毒。
“美味。”
贺连城又倒了一杯葡萄酒,放到叶凝然的面前。叶凝然依旧拒绝。
“你究竟想干什么?”
尽管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但叶凝然还是要忍不住的问一句。
贺连城满脸笑容:“夫人不必害怕,不过是请你来西决做几天客罢了。”
“夫人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吃好喝好睡好,其他的事情自有男人们来处理。”
“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去威胁我的父亲和丈夫,你可算是打错了算盘。”
“我父亲虽疼爱我,但他唯一正直,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对不起,百姓的事情,而我丈夫吗,我们两个感情不和,他断不会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前程做出叛国之事。”
“哦,是吗?你对自己还真是看轻了。”贺连城轻描淡写的逗弄着叶凝然。
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关注叶凝然,叶凝然的家庭关系,夫妻和睦问题他都了解过。
仅仅是绑架将领的家人,用家人去威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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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高超的战术。
他想要做的是利用叶凝然去瓦解对方主帅和顾长渊之间的关系。
将领不和是战场上的大忌,一旦两人开始相互猜疑,相互埋怨,他们共同指导的战争自然也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不过你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质只有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值得留下。”
“如果没了利用价值,那么……”贺连城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用动作补充了,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没有利用价值,那么就是死!
叶凝然当然不想死,敢这么说就是断定,对方不会现在就对她痛下杀手。
没有价值的东西,不会被好好对待。
她目前来说,对于贺连城显然是还有利用价值。
贺连城笑着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让侍女将她带回去安顿,并且告诉叶凝然不要想着逃跑,这座府邸固若金汤。
叶凝然没过多久,又被塞回了最开始的那间房间。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摆件,连正常床边上的纱帘也没。
显然是为了防止她做傻事,又或者伤及他人,把东西撤了下去。
叶凝然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一夜无眠。
他开始反思自己,他那边将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自己的父亲和顾长渊,没想到,既然被西局的人捉了来。
尽管她今天对贺连城所说的那一番话都是真话。无论是父亲还是顾长渊都不会因为他在敌人的手中而做出妥协,但叶凝然依旧为自己被敌方建营的人,抓来而感到愧疚。
这一辈子她怕是要死在父母前面,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凝然无助的看向房间四周,寻找破局之法。
难道哪怕她这一世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早死的命运吗?
同一时间,军队大营。
顾长渊已经收到了贺连城写的密信。
顾长渊在读完信后,马上派萧山回军营城宅院查看叶凝然的情况。
他不相信西决会在青天白日之下跑来他国领地掳走叶凝然,萧山得了命令,快马加鞭,快去快回,等到了宅院,果真没见到叶凝然的身影回来复命。
萧山道:“属下罪该万死是属下没能保护好夫人。”
顾长渊双手握拳捶在桌子上。
没想到西决的势力已经猖狂到如此境界。
“主摄帐篷里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
看来赫连城只给他一人写了书写,并未告知侯爷。
他知道叶凝然被捉走的事情瞒不住,与其等着被侯爷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
顾长渊带着萧山去了主帅帐篷。
两人一见帐篷便齐刷刷下跪。
“末将深夜来访,有要事相告。”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侯爷已经躺下,听到有人求见披了一件外衣坐到书桌前。
“凝然被西决的人挟持了。”
“什么?”侯爷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长渊把贺连城写的书信呈上去。
48. 第 48 章
侯爷打开信纸看完之后,满脸愤怒。
“欺人太甚。”侯爷作为久经沙场的大将,在短暂的愤怒结束后立刻开始询问细节。
“除了这封信之外,他还有没有给你写其他的信提要求?”
“没有。”顾长渊也猜测对方一定会以叶凝然作为要挟,现在如果不写信给他们提出要求的话,将来可能会直接把叶凝然带到战场上当肉盾。
“都是我的错,请侯爷惩罚。”萧山自从知道叶凝然被西决的人绑走后,整个人惴惴不安,他就不该着急回营地。
“你不必自责。”侯爷说。
“凝然被敌人绑架的事情,一定是因为我和长渊。”
侯爷看得清楚,叶凝然是她的女儿,仅此一条就已经构成了足够的理由,更何况她还是顾长渊的妻子。
这件事情和萧山完全没有任何,所以他不会惩罚萧山。
顾长渊把萧山扶起来。
“凝然被敌人绑走,意味着金云城中有大量的敌方细作。凝然对方的大本营中想要营救绝非易事,我们是否应该先将城中细作处理干净?以绝后患。”顾长渊断定叶凝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准备着手解决另一方面的问题。
“城当中有细作不值得稀奇。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将士们在明面上打仗,我们在背后搞事情。就连京城当中也免不了要有他们的细作。”
“我现在腾出手处理了这一波细作,对方很快就会派来下一波细作,与其将精力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先将精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金云城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军队的粮草蔬菜供应,这些细则若是在粮草上下手极易造成军队的覆灭。
“我明白了。”顾长渊听懂了侯爷的话立刻安排了手下的人去增援。
同时,二人也开始研究战略部署,不管对方动机如何,他们此番要掌握主动权,必须主动进攻上一波。
……
叶凝然一晚上也没能睡着几个时辰,精神疲惫,早晨和中午都有侍女送饭,两菜一汤,用料倒是很足,但味道叶凝然实在是吃不习惯。
每餐都只能强迫自己往下咽。
怎么死也好,总不能饿死。
等到了晚上,叶凝然以为是侍女会像早晨和中午一样给她带来饭,没想到侍女带来的是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袍。
沐浴,撒香料,换衣裳。
知道的,她是囚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侍寝的妃子呢。
叶凝然又被带到了赫连城的面前。
房间里面歌舞升平,穿着艳丽的舞女在中央翩翩起舞,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贺连城半卧在高座之上,胸怀大敞,美酒葡萄好不快活。
叶凝然有些不明白,今日又将她叫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向她显摆一下西决太子的实力。
贺连城在上面向他勾了勾手。女主很不情愿的向他走过去。
他拉着叶凝然坐下,“这是西决著名的舞蹈,你一定没看过。”
“叫我过来,只是为了欣赏舞蹈。”
“说过你是我的客人,我会以最尊贵客人的待遇招待你。”贺连城自顾自的开始欣赏起歌舞。
叶凝然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把切西瓜的小刀,这把小刀十分眼熟,是当时他给顾长渊购买大量兵器,兵器铺的老板送她的小礼品。
叶凝然一直贴身带着,想必是她被迷带过来后被搜了身,将身上的兵器拿走。
叶凝然观察贺连城。
他正看的入迷,脸颊微红,显然是已经喝了不少酒。
叶凝然趁其不备,拿起匕首,准备挟持贺连城逃生。
贺连城眼疾手快握住叶凝然的手腕反方向一拧,她手腕吃痛松了匕首。
贺连城的另一把手接住下落的刀柄在手中打花样,然后将匕首插回到了西瓜上。
下面的音乐舞蹈截然而止,下人十分有眼色的将插着匕首的西瓜端走。
“真是扫兴。”贺连城松开了叶凝然的手腕。
叶凝然刺杀失败,起身要走,贺连城伸手去拦。
“你走呀。”
“你请我来看歌舞,歌舞已经散场,为何不走?”叶凝然脸色冷淡,神情自若,仿佛刚才刺杀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还想看歌舞,我给你跳呀。”他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厮杀而感到生气。
叶凝然的那点力气和速度在他眼中完全不够看。
就连那把匕首也是他故意摆到桌子上,故意摆放的叶凝然能够到的位置。
他喜欢逗弄自己的猎物。
贺连城有毒身体展示舞蹈何方残无。弱的舞姿不一样,男子的舞步当中带了几分豪迈与霸气。
尽管没有音乐,叶凝然依旧能看出他跳的很不错。
一个身着红色纱裙腰间挂着黄金宝石腰链的曼妙女子从外面冲进来看到叶凝然和贺连城在一起,怒火中烧朝着叶凝然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
“狐狸精。”
“你是什么货色?也敢背着我勾引太子!”
叶凝然的半张脸火辣辣的疼,不过这一巴掌也让她知道了男人的真正身份,竟然是西决太子!
女人张牙舞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整个人撕烂,还好有旁边的侍女拦住,才没能让女人再一次冲上来给她另一巴掌。
“阿莎娜,不要胡闹。”贺连城厉声呵斥,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满。
阿莎娜平日里仗着自己最得太子的宠幸,对他身边的其他女人都提防的很,平时你盛气凌人也没见太子那两个女人说过话,因为她知道在太子的心中,女人都如同小猫,小狗是用来取乐的玩意儿。
她在一众宠物当中做到了最好,是太子最喜欢的一个,所以哪怕是有些盛气凌人也在太子的容忍范围之内,只要认得清自己的主人是谁就好。
没想到今日太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为了一个秦国女人开口训斥。阿莎娜看叶凝然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疯婆子。”叶凝然低声骂道。
“你敢骂我!”阿莎娜听到叶凝然骂她疯婆子怒不可遏,又想要伸手去打。
贺连城反手就甩了阿莎娜一个巴掌,阿莎娜被巨大的力量打倒在地,泪眼婆娑委屈的看着贺连城。
贺连城从始至终都没能给她一个眼神,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叶凝然脸上的伤势。
“来人叫太医。”男主给女主叫来的太医仔细处理脸上的伤痕。
“三天之内我要她恢复如初。”贺连城坐在桌前,趾高气昂的发布施令。
跪在地上的太医庆幸叶凝然这里还没有被指甲抓伤,只是因为力道太重而被打到红肿,稍加用药三天之内恢复如初没问题。
叶凝然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三天。
他不认为贺连城是随口而出所以说了一个时间。
三天后,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顾长渊在得知叶凝然被绑架的第二天下午就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偷袭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重点是在这一场偷袭战中,他们成功活捉了对方的几名俘虏,其中有一位是副将,在西决军中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有着很高声望。
顾长渊想要以此来和贺连城谈判,于是写了一封信。
贺连城收到信后。简单的看了两眼就用蜡烛点燃。
果然还是着急了。
顾长渊就算再不喜欢名义上的妻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叶凝然送死,会尽自己的力量救援。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贺连城要的就是最后的结果是叶凝然死在顾长渊的手里。
叶凝然是在他们西决人的手里,或者是死在突厥人的手里,都算是英勇就义。
对方的亲人会伤心,会难过,但也会将叶凝然当做英雄看待更加同仇敌忾的对付他们。
可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在自己的女婿手中这仇这怨可就大了。
顾长渊没能收到贺连城的回信。焦急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林子昂在这个时候登门问他关于叶凝然的事情。
“这不关你事。”顾长渊没有打算,就是实行宣传出去。叶凝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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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特殊,此消息一出。工业扰乱军心,他只将此事告知了侯爷。
“怎么不关我事?”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我绝对不会看着朋友赴死!”林子昂慷慨激昂的说,“你作为她的丈夫,怎么能将他的生死置之不理呢?”
林子昂愤闷不已,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输给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你关心她,你舍不得她去死,那又怎样呢?难不成你能单枪匹马的?你觉得敌人的大本营将人抢回来吗?”顾长渊一顿狂怼。
“你有在这里骂我的时间倒不如。多训练一会儿。”
“省的你一上战场就被敌人把脑袋夹在枪尖上回去当战利品。”
战争使人高压,亲人被绑走,更使他压力如山重,他最近体育连训练都比平日里要严厉许多,依旧觉得压气窝火。
林子昂被怼到无语。
林子昂被侯爷留下后,成功加入了军队,但侯爷的意思是他要从一个小兵开始练起,如果能够做的好,就可以继续留下,若是做的不好或坚持不下去,就立刻滚回京城。
在军营里面升官和军功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侯爷把话和他说的很清楚,到了军营里面。一切都要靠自己,没有了父亲光辉与权力的庇护,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一个要服从将军命令的小兵。
当然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下还能将人救回来,但是他不能坐视不管。
“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她吧。”
“难道是你想等到他死后?就可以令娶他人吗?”
“还是说你依旧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奸情,所以才不肯去救她。”
林子昂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一个劲的往外说,就希望顾长渊不要放弃叶凝然。
“我承认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一直期盼着长大了能娶她为妻。”
“我们身边的所有人认为我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那个时候单纯的以为我们两个顺水推舟的事情,谁料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叶凝然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一个从小就被我捧在手里的人忽然被人抢走,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是我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叶凝然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你只是一个从乡下出来的穷小子,哪怕你的新婚之夜弃她而去,哪怕她需要用嫁妆去填你们家的窟窿。”
“她真的爱你,你就不能看着他如此爱你的份上去救救他吗?”
林子昂说着说着泣不成声,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低三下四的请求自己的情敌。去救人是因为刚才他在来找顾长渊之前先去找了侯爷。
侯爷表现的极其大气,认为不应该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派出士兵深入敌方大本营。
这么做无异于是让他手下的人去送死。
军营里的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有一位期盼着儿子平安归来母亲,他作为主帅,不能保证每个教室都能从战场上存活下来,但是他。绝不会做这种让将士们去送死的事情。
林子昂吃了鳖才会转头来求顾长渊,他想要亲自带队深入敌方大本营将叶凝然救出来。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兵,一个最末等的小兵,调动不了人手。
“萧山。”顾长渊把萧山叫了进来,一个眼神暗示他将人拖走。
萧山有些心虚的去拉林子昂,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林子昂才会来顾长渊面前找事。
林子昂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林子昂不甘心,还想要往里面闯,萧山站在帐篷前拦他,两人闹出的声音传到帐篷里。
顾长渊对着外面大吼一声:“若是再吵闹,二十军棍处置。”
“林公子,别闹了,这二十下若是真打到你身上,你接下来的两个月都别想下床了。”
林子昂忽然松了力气,有些颓然的离开。
他质疑他自己。
他真的重生了吗?
上辈子的事情,难道不是他做的一个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如此真实?
如果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为何重活一世还会如此无力。
49. 第 49 章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天,正如叶凝然所猜测的一样。
贺连城开始了他的计划。
贺连城在城门口集结了十几万精兵,气势恢宏,显然是想要大战一场。
叶凝然被捆成粽子扔到拉石料的马车上,嘴巴眼睛全被封住,但在一片漆黑当中,她依旧能感觉到身边有人。
她猜测身边的人是贺连城,派来看守,防止她在中途逃跑或者说是跳下马车寻死。
马车不知行进了多久,叶凝然被人从马车上拽下来,然后将胳膊吊起来,双脚腾空,随即又感受到脚底被塞了一块巨型石头。
该死的贺连城,该不会是想要将她吊在大军前面祭旗吧!
杀人既其由于太过野蛮,许多国家都已经选择废弃改用杀羊杀牛来祭奠。
西决一向是野蛮之地,说不定还真做的出这种事。
叶凝然心中就这么想着脖子上被套上了一个粗略的麻绳。
麻绳套成的圈在他脖子上,有一定的空间,但脚底的石头是圆形,人站在上面站不太稳,会左右轻微摇晃,这也导致了麻绳会在她细嫩的脖子上面来回摩擦。
又过了一会,叶凝然听到对面战马的嘶鸣声。
贺连城看到顾长渊来救叶凝然。
随即让手下的人将叶凝然眼罩取下来,这时她才看清自己的情况,贺连城不仅仅是杀了她站前祭旗。
在绞刑架的旁边,还看到了另一个无辜的小男孩,从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小男孩是秦国的子民。
小男孩同她一样,全身被捆绑被麻绳吊起来,脖子上套着一个麻绳圈,小男孩的身量不高,脚底下垫着一个比她稍大一些的石头,需要费力的垫起脚尖才能保持呼吸畅通。
小男孩满脸汗水努力的维持平衡,生怕一不小心从石头上去将自己绞死。
顾长渊也带了大部队来,大部队停在了一个不易被进攻到的位置,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冲了出来。
在战场上,单枪匹马作战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但厉害的将军也需要有人掩护。
叶凝然不由得为顾长渊捏了一把汗。
叶凝然对自己死在这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她并没有做好顾长渊死在这里的准备。
叶凝然想呼唤顾长渊的名字,可惜嘴里不调,让她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响。
顾长渊方才收到前线消息,敌方军营召集了几十万大军准备大战。
顾长渊立刻禀报了侯爷,召集军队出城迎战。
等到他真的到达了敌方部队的位置却发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敌方的部队全部集结在原地不动,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当他看到贺连城的容貌是心中一惊。
没有想到贺连城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利用假身份接近过他。
贺连城是西决王的小儿子,侧妃所生,生母出身低微,他也跟着不受宠爱。
他出生之时,西决王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其中年长的早已经跟他征战沙场,在各国之间有了些名声。
贺连城在皇室之中,如同一个没有名字的边缘人物,直到半年前,西决王忽然宣布立太子没有选择和王后诞下的嫡长子也没有选择和贵妃生下战功赫赫的次子,而是选择了贺连城。
贺连城自从被立为太子之后,一直被人传出身体孱弱,在皇宫内养病。
没想到全部都是障眼法。
贺连城身披铠甲,其余高头大马之上,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肌肉块头虽说不大,但是线条优美充满了野性的美感,和传言当中的病秧子丝毫不相干。
贺连城骑着战马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顾长渊。
唱戏的主角登场了。
好戏马上开场。
顾长渊看到绞刑架时他心里就明白了,贺连城今天前来,并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设下了一个陷阱。
如果贺连城想让叶凝然或者那个平民小男孩死去,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根本没有必要等到他来。
叶凝然和小男孩在绞刑架上一左一右显然是想要逼他做出抉择。
果然下一秒,坏人开口,让他二选一。
“开战前要祭旗,我正在纠结要杀哪一个,既然顾将军来了,不如替我选一个呀。”
“一个杀了祭旗,另一个放了。”
贺连城轻飘飘的将问题抛出。
顾长渊看似有选择,实则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他是秦国的将军,守卫边疆,保护百姓是他的职责与使命。怎么可能小男孩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可另一边是他的结发妻子。作为一个丈夫,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面前活活死去。
古人云忠孝难两全,顾长渊被敌人活活逼进这个千古难题之中。
叶凝然看着顾长渊左右为难,至少他早已在脑海中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只是无法启口。
她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叶凝然在心里坦然的接受这一未说出口,但人人心知肚明的结果。
她可真失败,活了两辈子都不能活到二十岁的生辰。
罢了,她这一辈子为自己复了仇,不算太糟糕!
死在战场之上,总比死在深宅大院里要好得多。
叶凝然在心中下定了某种决心,踢开了自己脚下的石头。
石头滚落的瞬间,叶凝然的身体没了支撑,快速下坠,绳圈缩小,紧紧的勒住叶凝然白嫩的脖子。
她如果等到顾长渊说出她的名字再死,顾长渊会陷入巨大的舆论漩涡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会因为她的死而和顾长渊产生隔阂,但是流言蜚语一定会对顾长渊产生影响。
顾长渊是盘活一整条悲惨命运线的关键钥匙。
叶凝然哪怕面对死亡,也依旧将这份希望寄托在顾长渊身上。
叶凝然没有死成,看守的士兵眼疾手快,抱着她的腿,将她的身体向上扛起。
贺连城见出了岔子,心中并不慌张,他早就安排好了人手。
他早就吩咐好手下的人,若是没能看好人质,就一起下地狱。
手下的士兵自然是万分的小心,不敢出任何差错。
他们在得知叶凝然有了自杀的心思,索性也不往她的脚底下放石头垫脚了,直接让看守的士兵抱着她的腿部。
“别心急,顾将军还没做选择呢。”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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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说。
顾长渊心中的愧疚感情因为叶凝然的主动求死又加深了几分。
“顾将军选一个吧。”
贺连城催促顾长渊,试图在心理层面不断的给他加压。
男孩被吊在半空中,时间长了,双手已经泛紫,眼角挂满了泪痕,他不知道挂在自己一旁女子是将军夫人。
他害怕死亡,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死亡,但他真的很想活下去,他还太小了,不明白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顾长渊,希望这位将军能够救下他的性命。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快速从身后拉出一把弓箭,箭在弦上飞快射出。
西决的军队看到对面有动作,连忙拿出盾牌成队列式防护。
只有叶凝然知道顾长渊射出的那支冷箭是向他而来。
箭飞到一半,所有人都知道了顾长渊想要直接射杀叶凝然。
贺连城手下的人知道贺连城的计划,因此没有阻拦,尤其是抱着她双腿的人反而将人往前拽了拽,好让冷箭更快射中靶子。
叶凝然被顾长渊杀死他们的目的就达到。
冷箭直挺挺的插进了叶凝然的胸腔,叶凝然惊慌失措,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对佳人,而是一对怨偶。
箭头插入身体,先是疼痛,后是麻木。
叶凝然像是堕入了一片无望的深渊,没有尽头,和上一世,她要死亡之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叶凝然在短暂的痛苦过后,彻底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叶凝然听到了一声号角,那是进攻的声音。
……
叶凝然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脑海里的回忆如同海浪一般涌出,他有些不清醒。
为什么她还没有死?难道她又再一次重生了?
叶凝然就想感慨老天爷如此眷顾她,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复活她之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战场之上被掉在她旁边的小男孩。
“你醒了。”
小男孩难掩激动的神情。
“太好了,太好了!”
叶凝然还没来得及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小男孩就手舞足蹈的往帐篷外面跑,边跑边大声喊叫。
“她醒了!”
“她醒了!”
小男孩的呼唤声很快引来了一群人。
顾长渊,侯爷,林子昂,赵毅,刘太医等一众人围到叶凝然的床前反复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众人七嘴八舌的庆祝,林子昂的情绪尤为激动,要不是有侯爷在场,怕是直接会扑到叶凝然的身上,抱住她。
叶凝然此时已经彻底清醒,知道自己重生,因为根本就没有死,何谈重生?
叶凝然想坐起身来和众人问清楚,结果刚动了一下,就牵引到胸口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差点摔倒。
“别乱动。”赵毅将人按回床上。“你刚刚苏醒,还需要好好休息。”
叶凝然没法做起来,只能又躺回床上,她没有听赵毅嘴里的喋喋不休,而是一直盯着向她放了一箭的顾长渊。
50. 第 50 章
在两条生命之中做出选择和他亲自动手杀人,这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侯爷察觉到女儿对顾长渊的情绪,连忙解释道:“长渊会将手中的箭射向你是我们计划的一。”
顾长渊拒绝了林子昂带队偷偷潜入敌方阵营救人的请求后,在心中想出了一个更合适的计划。
贺连城抓了叶凝然势必是想要在战场之上对他们造成影响。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叶凝然必死无疑。
顾长渊想到可以在贺连城动手之前先一步动手伪造叶凝然已经死了掉的假象。
由于没有办法提前和叶凝然说明计划为了能够达到计划中的效果,他特意去找了赵毅,希望他能将麻药涂抹在箭头之上,使叶凝然在被箭射中的一瞬间,就会因为麻药的作用而晕死过期,造成假死的现象。
虽说他的想法不错,但这个计划想要实施起来十分危险。
他只要设偏一点点或者箭头再深上几厘米,叶凝然都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顾长渊把这个危险系数极高的计划告知了侯爷,侯爷在得知之后,经过深思熟虑,最终选择的同意。
侯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给叶凝然。
叶凝然低下头没有想到,顾长渊是为了救她,才会将弓箭对准她。
由于叶凝然刚醒过来,赵毅为了让她安心养病,提议所有人先回去,等到有时间再来看望叶凝然。
众人回到自己的帐篷,顾长渊轻车熟路的躺到叶凝然的旁边。
“你干嘛躺在我旁边贴的这么近?”叶凝然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离你近一些,方便照顾你。”顾长渊淡淡的回答。“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还像之前一样。放个东西在中间。”
“但是不要放水桶了,你身子还在恢复当中,若是半夜将水桶打翻,很容易生病。”
“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叶凝然有些不敢相信,顾长渊是将军,白天军营里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腾得出时间一直在床榻之前照顾她呢?
“晚上是我在照顾你,白天没空我会让那孩子帮忙照看一会儿。”
顾长渊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不只有叶凝然,还有和叶凝然一起被吊在绞刑架上的小男孩。
“对,他也得救了,太好了。”叶凝然回忆起自己刚刚醒来,趴在自己旁边的小男孩。
“谢谢你。”叶凝然真情实意的向顾长渊道歉。
叶凝然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可面对死亡终究是洒脱淡然。
小男孩想活,她又何尝不想活呢?
“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叶凝然沉默了。
顾长渊面对叶凝然的沉默,有些心寒。
叶凝然已经认为他们两个不是夫妻了吗?
他还是单纯的以为两人只是夫妻感情不好,可以努力,可以修复。
“睡吧。”
顾长渊用十分官方的一句话结束了两人的聊天话题。
叶凝然也没有再提。人中间放东西的要求,而是默默的裹上被子,进入梦乡。
……
身体恢复期间,叶凝然每天都要喝大量苦药汤,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黄连了。
小男孩每天都会守在她的床边玩耍,哄她开心。
从和小男孩的聊天与交流当中。
叶凝然知道了小男孩名叫阿金,今年七岁,半个月前跟着父母来到边疆做生意,遇到了土匪劫财。
土匪劫财后并没有放过他的父母,而是很心疼他父母杀害。
阿金趁着土匪不注意找准时机逃跑。
不知道是土匪看不上他,一个小孩子。因为阿金足够幸运,他成功的逃脱了,没成想在逃跑的半路上西决的军队,被抓了起来。
七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无论是土匪还是稀缺的军人,都个个凶神恶煞,不是好人。
被抓到军营里的日子十分不好过,每日只会分到一个干巴巴的硬馒头,想喝口水都困难。
他被人吊在绞刑架的时快被吓尿了,还好被救了。
叶凝然非常喜欢阿金,阿金也喜欢叶凝然。
阿金在顾长渊帐篷里呆得时间越来越长,从每天一两个时辰,到一整天都粘在叶凝然身边。
顾长渊晚上训练结束,回到帐篷准备休息,发现阿金还在和叶凝然玩。
“顾将军,我想和凝然姐姐再玩一会儿。”
顾长渊点点头,开始重新思考阿金的去向问题。
阿金作为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一直呆在军营里面,但是他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根本无处可去。
顾长渊突然去进城里询问是否有人家愿意收养阿金。隔了半日,有人来回信。有两个花点,老人愿意收养。
顾长渊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阿金,不料阿金却当着顾长渊的面大哭起来。
“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
顾长渊战场之上,将他救下时,阿金认定顾长渊是大英雄。说什么都要呆着顾长渊的身边不肯走。
“别胡闹,再不听话就军规伺候。”
顾长渊没怎么和小孩子相处过说完。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平日里,他训练手下士兵时就是这种语调,习惯了。
“阿金,你听我说你看到军营里面有其他的小孩子了吗?”顾长渊试图和阿金讲清楚道理。
“没有。”
阿金怯生生的说。
阿金很快又补充道:“将军让我留下吧,我长的很。用不了两年,我就可以长的很高,可以上阵杀敌。”
顾长渊摸了摸阿金的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
阿金伤心地哭着跑出去。
叶凝然身体恢复了大半,可以下地行走,她正站在桌子前面倒水喝,阿金跌跌撞撞的哭着跑进来。
阿金抱住叶凝然的大腿嚎啕大哭:“凝然姐姐,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
而且虽然表面上叫顾长渊顾将军,叫叶凝然姐姐,实际上更倾向于将二人当成他的父母。
小孩子年龄小,失去父母之后,总是期待着能有人像父母一样疼爱他。
叶凝然和顾长渊刚好做到了这一点。
他知道两人不会做他的父母,但他希望自己能一直呆在两人的身边。
叶凝然蹲下身子,将两只手放到阿金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阿金,别哭啦。”
“是谁说要送你走呀?”
“是顾将军。”
“顾将军说给我在城里找一对爷爷奶奶,要将我送出军营送去和爷爷奶奶生活。”
叶凝然心里面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要上战场杀敌,打打杀杀刀光剑影场景免不了会被阿金看到。
就算看不到那些刀光剑影叫什么受伤,总要回来医治那红艳艳的鲜血,也会对孩子的幼小心灵造成伤害。
不过现在阿金的抵触情绪很大,叶凝然没有,在劝阿金离开。军营去过新生活,而是先安慰他,不要哭,止住了他的伤心和流泪。
叶凝然抱着阿金轻声哄劝的画面,被赶来的顾长渊尽收眼底。
顾长渊担心阿金跑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特意来找他,结果一掀帐篷的门帘就看到了如此柔情母爱的画面。
此时此刻,顾长渊真诚的认为叶凝然可以做好一个母亲。
叶凝然察觉到顾长渊,他好不容易才哄住了阿金,可不能让顾长渊一两句话又给弄哭了。
叶凝然清了清嗓子,“你不是挺忙的吧?我这边不用你操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顾长渊看出了叶凝然有意维护阿金,没有出生,又默默的退出了帐篷。
叶凝然不只是想将阿金送走,也想将叶凝然送回京城。
军营不适合小孩,同样也不适合女人。
边疆不太平,还得是京城最安全。
有了上一次的绑架事件,他相信,只要他将叶凝然回京城的提议提出来,侯爷一定会同意。
顾长渊先斩后奏的去和侯爷告知了这件事情,侯爷果不其然同意,他又原路折返回帐篷,想和叶凝然好好谈一谈。
最近几日,叶凝然白日里和阿金玩耍消耗的精力多,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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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见叶凝然睡着了也不好再叫醒她。
顾长渊再次回到帐篷的时候,阿金已经。转哭为笑,开心地坐在床头和叶凝然用草编花环。
“阿金,你能出去先玩一会儿吗?”顾长渊想要先支开阿金。
“你们是想要生一个小孩吗?”阿金语出惊人。
“我父母之前说过,让我乖乖出去玩,他们两个呆在房间里,等回头就给我生一个小妹妹。”
“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有正事要说。”顾长渊说。
阿金从床头跳下来往外走去,但他满脸都写着我不相信。
帐篷的门帘被掀起,又落下房间里只剩下顾长渊,叶凝然两个人。
“有什么事啊?”叶凝然看顾长渊表情严肃,知道他是真的有事情要说。
“我已经和侯爷商量过了,你还是回到京城里更安全,你回去我们也能更安心一些。”
叶凝然低着头沉默,没有说反驳的话。
她帮了一次倒忙也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
叶凝然同意了顾长渊的决定。
“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派人沿路保护,你绝不会让敌人有一丝可乘之机。”
或者每个重生者只能应付的了上一世让他吃亏的事情,而没有办法改变全天下的命运。
她成功改变了自己,在后宅惨死,命运就以为自己能救得了全天下是她异想天开了。
“走之前我想和林子昂好谈一谈。”
叶凝然苏醒那天她记得林子昂也来看她了。可从那一天之后,身边的其他人都来再看过他,唯独林子昂再也没来过。
叶凝然猜想这其中可能有顾长渊的因素。
她和林子昂穿过一些流言蜚语,林子昂如今来了军营当中。顾长渊肯定是害怕这流言蜚语在军营当中再次扩散。从而不允许林子昂来看望她。
“好。”
“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谈,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叶凝然进一步明确自己的要求。
“孤男寡女独处不好。不过既然你提了,我会派一个靠得住的人在远处看着你们两个,不会打扰你们。”
“好。”
叶凝然没想到几天的功夫不见林子昂就混到了百夫长的位置,百夫长顾名思义,手底下可以管理一百个士兵。
“混的不错嘛。”叶凝然开玩笑的说。
“我好歹也是当了两辈子兵的人,当一个百夫长不在话下。”林子昂也以玩笑的形式回答。
那日,顾长渊手中的箭射中叶凝然后迅速发起了进攻双方爆发,林子昂以一个小兵的身份勇敢第在战场上杀敌。
等到结束后清点战绩,大家不可思议的发现他一个刚入军营的毛头小子,竟然在一次战争当中杀了十个敌人。
要知道,在军营里面呆了很多年的老兵,有一些也不能在一场战争上,拿下这么多人头。
军营里面很多把林子昂当做公子哥的人也肃然起敬。
林子昂的战绩唯一上报,按着军规,最后给了他一个百夫长的位置。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没来看我?原来是在忙着升官发财。”叶凝然继续开玩笑。
“我一直都想去看你,可惜没挪出时间。”
百夫长虽说是个小官职,但手下也管着一百号人,容不得一点马虎。
再加上,林子昂之前为了救叶凝然在顾长渊慌不择路的将自己内心里的那点东西全部抖落了出来,他没什么脸面再出现在顾长渊的面前。
“我要回京城了。”叶凝然突然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动身?”林子昂舍不得叶凝然离开自己的身边,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京城要比经营安全的多。
叶凝然已经逃过了上一次死亡的劫难,若是回到安全的进程里,说不定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辈子。
“还不知道,顾长渊说要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护送我回去,避免我被绑架的事情再次发生。”
“挺好的,他考虑的很周全。”林子昂破天荒的夸了一句顾长渊。
“回了京城就不要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林子昂叮嘱道。
51. 第 51 章
战场始终都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林子昂有私心,希望叶凝然远离危险,永远平平安安。
“我这次与你见面,一方面是想当面和你告别,另一方面是想拜托你。”叶凝然说,“我离开军营之后,就只剩下你留在我父亲身边,希望你能帮助他扭转战死沙场的命运。”
叶凝然身份郑重的嘱托林子昂,先前他一直更新林子昂会重复上一辈子的悲惨命运,所以想要阻止他到军营来,可无论如何阻止,命运的齿轮,还是将林子昂推到了军营之中。
而现在,她需要离开,林子昂开始在军营里面扎根,他想他需要去尝试信任伙伴的能力。
“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林子昂痛快的答应。
侯爷不光是叶凝然的父亲,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伯父,是带领他走上军人之路的师傅。
多种身份多重感情交织在一起,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林子昂都愿意为了侯爷的安全拼上自己的性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凝然表现出了对林子昂的极其信任。
林子昂听到叶凝然的话,脸上表现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有什么心事无法说出。
“怎么了?”叶凝然追问。
林子昂说:“经过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们两个都对重生者的身份太过自信,实则还是笼中之鸟,井底之蛙。”
如果不是顾长渊想出了利用涂上了迷魂药的弓箭制造假死,引发混乱,在混乱中救出叶凝然,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送死。
林子昂痛恨自己的无能,也害怕自己无法完成叶凝然的嘱托。
“尽力就好。”叶凝然早就看透了重生者并不能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就能将这一世重活一遍,顺变得顺风顺水。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加强堤防,叶凝然不希望给林子昂太大压力。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努力了。”
……
养伤期间,叶凝然医书不离手,在床上躺着看,站在地上看,坐在凳子上也要看。
叶凝然沉迷于医书,对此,最为不满的不是书的主人刘太医,也不是和她同床共枕,半夜里会被蜡烛影响的顾长渊,而是每日来找她玩的小阿金。
小阿金迫切的希望叶凝然能和自己多玩一会儿,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偷偷藏起医书。
他的行为被叶凝然发现后,叶凝然十分严肃地教训了他,告诉他偷偷藏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叶凝然去文华要求小阿金将书给找回来,谁知道?小阿金在偷盗书之后就将书撕成碎片,彻底销毁。
叶凝然一阵头痛,把平日里看的这些医书都是从刘太医那边借过来的,说好看完了就要还回去,如今,医书被撕成碎片算没办法还了。
叶凝然又教训了小阿金几句,随后带着他去军医的帐篷给刘太医登门道歉。
刘太医是个性格温和好说话的人,听到自己珍藏的医术被撕毁没有责骂阿金。
“夫人,您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把所有的医书都倒背如流了。等到晚上休息时再默写出来一份给你。”
叶凝然没能保护好借来的东西,导致无法归还,就已经很愧疚了,怎么还好?但让刘太医给她默写一份,连忙拒绝。
赵毅在旁边听了叶凝然说的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插了一句嘴。
“他既然这么喜欢你,不如让他跟跟着你一起回到京城里面去,你回到将军府一个人孤独寂寞,身边有个孩子陪着也能热闹些。”
赵毅的提议点醒了叶凝然。小阿金竟然不想去收养他的农户家,要是不如去京城。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下一秒,叶凝然又犯了难,她把小阿金带回将军府没什么问题,保他衣食无忧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未来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将军府安身立命呢。
怎么可能以客人的身份在将军府呆着一辈子吧。
叶凝然在各种身份中寻找,最后干脆决定要将小阿金认作干儿子。
她和顾长渊没有孩子,所以哪怕是干儿子也可以在家中得到足够的照料,其次正如林子昂所说,一切未知他们两个重生者对于未来的影响微乎其微,能否顺利改变未来?仍然是未知,所以候爷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战死沙场。
她的名下若是有一个孩子,将来就可以撑住侯府的门楣,侯府也不至于落寞。
叶凝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顾长渊。他毕竟已经嫁了人,认下干儿子的事情,不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否则阿金的身份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这件事情必须顾长渊同意。
顾长渊听说叶凝然要认阿金做干儿子后,第一反应是皱眉沉思,良久,才说了一句:“你是想要孩子吗?”
顾长渊先前说要孩子的事情,叶凝然十分反感,甚至还不让自己近身,如今却主动提出想认下干儿子,难道是改变了想法。
“不想!”
叶凝然斩钉截铁的回答。
顾长渊明白了叶凝然只是单纯的喜欢阿金。
过继一个孩子倒是在顾长渊原来的计划中,再加上阿金这个孩子他也非常喜欢。所以他没有反对意见。
阿金在得知顾长渊同意后兴奋的围着帐篷转圈圈。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眼睛都有些花了,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衡,跪在顾长渊的面前郑重的给他磕了一个响头。
“父亲在上受孩儿一拜。”
然后又转向叶凝然,郑重一拜。
“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阿金先前把叶凝然叫做姐姐,心里却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如今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叫上一声母亲。
阿金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好啦,阿金,快起来吧。”
按照京城里贵族的复杂规矩来说。He干儿子应该要给一些彩头。
一般来说,若是孩子还小,可以送长命锁或者银项圈金项圈。
阿金很适合带一个项圈,可惜他们现在远在京。京城里的那些物件带不过来,也没有办找匠人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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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适合送给阿金,索性直接开口问他。
“阿金,你有什么想要吗?”
阿金眼睛里面满光芒兴奋的点点头。
“我想要和父亲母亲一起睡。”此言一出,房间里面瞬间鸦雀无声。
叶凝然面露尴尬之色。
顾长渊把右手握拳放在这边假装咳嗽,掩藏尴尬之色。
他们两个每日睡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尴尬了,要是再加上阿金,岂不是更尴尬?再者说,阿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夫妻感情不和之事。
若是等到晚上有什么撮合他们俩的举动,就更尴尬了。
叶凝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向阿金表达他们两个只能做一对负责任的父母做不了恩爱,父母。
“我说的是礼物。”
阿金听到说是礼物,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乖巧的回答道:“只要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什么都喜欢。”
叶凝然从自己的身上翻找出一个玛瑙坠子,这个玛瑙坠子是她十岁生辰时收到的生辰礼物。
叶凝然亲手把坠子系到阿金的腰间。
阿金把玛瑙坠子端在手里反复端详。
顾长渊把自己束发的发饰,接下来送给阿金。
“男子二十岁束发,希望你能早日长大。”
叶凝然和顾长渊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个儿子,顾长渊还给阿金起了一个新的名字,顾岚。
他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顾长渊偷偷看向叶凝然,觉得她肯认下一个干儿子,应该也是想要和他好好生活下去的一个暗示。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生活本来就不怎么顺利。自从林子昂背着家里人跑到军营里面,说是要投报军营后,两人之间的矛盾更深了。
这一次,他凭借着聪明绝顶的寂寞救回了叶凝然,叶凝然惹下态度和他道谢,又和他一起阿金做干儿子。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顾岚没能如愿留在帐篷里面和两个人一起睡。
床上依旧只有顾长渊和叶凝然两个人,最近几夜,两人的中间不放任何阻隔的东西。
顾长渊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叶凝然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护送你回京城的人手,你随时都可以带着阿金回去。”顾长渊防止叶凝然被劫走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一次加派了人手,人选方面也是选择了军队里面的老兵,既强壮又有侦查能力。
“好,我知道了。”
离别终究还是快到来了,好在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嘱托给了林子昂。
叶凝然打算过两天再启程,他想和自己的父亲好好道一个别。
毕竟,叶凝然无法确定这一别是不是永别。
次日,叶凝然对着顾岚去了主君帐篷,告知侯爷自己收了干儿子的事情。
侯爷之前催促过叶凝然早些要个孩子,希望她留下一个后,毕竟顾长渊常年在沙场上挣扎,保不齐会不会有意外?有一个孩子在身边,总归是要好一些。
52. 第 52 章
侯爷对于顾长渊和叶凝然收养儿子的事情并没有异议,还作为外公十分郑重的给了顾岚两本军书,希望他将来能够好好研读。
小孩子高兴的收下军书,礼物不在于轻重,无论是什么黄金珠宝,还是一本书,又或者是一块手帕,都意味着家人对他的认可。
闲聊了几句后,侯爷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小孩子,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女主说:“我之前是对你催的紧了一些,你可不要因为我催的紧,你觉得烦就认下一个孩子交差了。”
“这个孩子确实可怜,品性纯良,将来一定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收养他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你也应该和丈夫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侯爷是个宗亲观念极其浓厚的人,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开枝散叶。
“这……”叶凝然吞吞吐吐想着拒绝的话。
好,也听出他要拒绝的意思,连忙说:“你们两个人年轻力壮,又不是生不出来。”
“再者说,你们两个人再生一个,将来也能和顾岚一起相互扶持,做个伴不是吗?”
侯爷徐徐善诱,期待从女主的嘴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叶凝然是万万没有想到,告别之际还能整出那么一个大坑。
“我马上就要回京城,孩子的事情自然只能搁置下来。”
侯爷问:“定下什么时候启程了吗?”
“还没有,不过,顾长渊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随时都可以准备出发。”
“我觉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日或者后日就启程出发。”
“你可以晚几天再走吗?说不定这几天的功夫就会有好事发生呢。”侯爷眼神瞟到叶凝然肚子的位置。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再者说,以她现在和顾长渊的相处模式,两人就算是待在一起七八十年也变不出一个孩子来。
叶凝然和侯爷在帐篷里面谈了好一阵子,两人一拉一扯,侯爷硬是让叶凝然又多在军营里面留了几天。
叶凝然出帐篷时,顾岚在帐篷外面忐忑的等着,他还以为是侯爷后悔了,不想认一下他这个外孙,又或者想把送他的兵书给要回去。
他小心翼翼的问:“外公是后悔认下我了吗?”
“没有。”叶凝然轻轻抚摸小孩子的头顶安慰她。
“外公只是在和我聊天,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
顾岚问:“真的吗?”
“是真的,他还嘱咐我,一定要督促你好好学习呢。”
“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再带你进去亲自问他。”
“不用了,我相信母亲不会骗我。”顾岚的脸上扬起天真的笑容。
叶凝然哄好小孩子后把人送回了帐篷。自己也准备回去休息一下,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顾长渊。
叶凝然有些诧异,这个时间顾长渊不是在训练,就是应该在研习兵法,怎么会有时间在军营里面闲逛呢?
或者说他不是在闲逛,而是特意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这也没必要呀,反正她会回帐篷。
他直接回帐篷里面等也一样。
“跟我来。”顾长渊道。
叶凝然有些疑惑的问:“是有什么变动吗?”
叶凝然以为又是回京城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
顾长渊卖了一个关子。
“你跟我来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军营的一处隐蔽处,顾长渊转头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教你几招防身功夫。”
叶凝然:“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你学习医术,说的很通透,想必心中明白这个道理。”
“你的身边可以一直有人保护你,但自己总应该有几招压箱底的防身招数。”
叶凝然不知道顾长渊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的想到要教自己防身术?不过她的确是很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好了,你不必多言,我愿意学,你可以开始教我了。”叶凝然爽快答应。
顾长渊伸出自己的一只胳膊,把胳膊举到半空的位置伸直。
叶凝然有些疑惑,这可不像是拳法的样子也不像是掌法。
顾长渊瞄准远处的一根木桩,随着一声响,一个缩小版的冷箭射出,正射在木桩上。
叶凝然走上前去才看清,顾长渊的袖子里绑着一个小型暗器,只需轻轻按动上面的按钮,就可将里面的冷箭射出攻击敌人。
“这东西可真不错。”叶凝然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有趣的武器,忍不住的想要上手摸一摸。
“当时我在兵器铺里买武器时,老板怎么不给我推荐几个这个呀?”
顾长渊害怕叶凝然会误触到开关,伤了自己,所以挡住了叶凝然想要摸上暗器的手。
顾长渊有耐心的解释:“你当时一定是和老板说要上阵杀敌的武器,老板给你拿来的,自然都是大型武器,而我手中的这个是暗器,威力而言,比不上战场上的强力弓弩。”
军营里面收拾库房翻出来的一些废物,准备拿去熔成铁水重铸武器。这个暗器正好在里面,顾长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起来试了试,没想暗器虽然多年未使用,但是机关发射过程十分流利,就是威力不大,除非离敌人非常近,能将整个射进胸,否则若是在远处射击,只能给敌人造成一点皮外伤。
他刚才射到木头上的箭,也只是浅浅的扎在了木头表层。
而且因为暗器盒子是绑在臂膀上,未能达到隐藏的效果。精致小巧,一个暗箱里面只有三只小箭,若三只箭全部都没有射中,就成了废物。
顾长渊把暗器盒子从自己的臂膀上拿下来,交到叶凝然的手里。
他指着暗器盒子上的一个木头按钮说:“小心这里。”
叶凝然在提醒下才看到暗器的左边的确有一个木头按钮,因为按钮的颜色和整体的颜色一致,所以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
叶凝然小心避开按钮的位置,想要将按键安装到自己的肩膀上,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顾长渊主动伸出手帮叶凝然安装好了暗器盒子。
顾长渊站着叶凝然身后,用手抬起她胳膊,然后知道她射出暗器。
暗器成功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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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叶凝然有些兴奋。
“如果能在箭头上抹上毒药,就可以达到绝杀的效果。”
叶凝然明白了顾长渊的意思,她正好学有所成,自己就可以研制一些药物抹在暗器上。
“这个暗器盒子真的好厉害!”
叶凝然又独自射出了一支箭,没什么准头,落在了地上。
三支箭全部射出,叶凝然将三支箭捡回来重新安放到暗器盒子里,准备回帐篷里,好好研究一下,要在暗器上涂抹什么样的毒药。
顾长渊喊住了她:“别着急,走还没开始学习防身术。”
叶凝然想起来顾长渊一开始说的的确是要教把几招防身术。她收了按键盒子后,兴奋的忘记了。
“你是要先给我演示一遍吗?”
顾长渊点点头。
“你攻击我。”
叶凝然将按键盒子从臂膀上取下来,放到一边,左右两个胳膊分别向后大风车轮圈两圈,活动了一下肩膀。
最后双手握拳,朝着顾长渊冲去。
左一拳,右一拳。两下全部扑了空,顾长渊身体左右一闪就成功的闪开了攻击。
顾长渊不知是因为摔倒还是故意滑倒,总之是摔倒了地上,叶凝然有了可乘之机,她继续向地上的人发起进攻。
叶凝然知道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差距,顾长渊绝对不会被她伤到。
忽然,顾长渊一个回手,右手两指分开,指尖停在了距离叶凝然眼珠几毫米的位置。
叶凝然被吓得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顾长渊道:“这就是我教给你的招数。”
眼睛是人的薄弱位置,无论一个人的武功高低,眼睛都是一样的。
敌人被戳了双目,看不清楚就营造了逃跑时间。
“这不就是偷袭吗?”叶凝然缓过神来。
“没错,就是偷袭。”顾长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偷袭不是君子所为吧。”
“嗯。”
“不过你本来也不是君子,危急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想要正儿八经的学武功需要靠勤学苦练基本功,叶凝然通过学习正经武术达到保护自己的程度,最起码要两三年。
速成保命大法却不同,只需要掌握精髓,多加练习,用不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出师。
“现在换我来打你。”顾长渊从地上起身,双手握拳向叶凝然进攻。
叶凝然学着顾长渊方才的姿势来回躲闪,最好找准时机滑倒在地上,等到顾长渊想要进一步进攻之时,迅速反身,刺向他的眼睛。
顾长渊轻松的用手掌挡住了叶凝然的两个手指。
叶凝然问:“你怎么挡住了?”
“招数是我教你的,我当然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且你的动作不够快,即便是不知道你这招数的人,也会在看到你的动作后做出反应,你需要下手更快更狠。”
“知道了。”叶凝然听了顾长渊的解析后,用跃跃欲试的准备来第二次,“再来一次!”
两人复位开始新一轮的练习。
53. 第 53 章
叶凝然的速度依旧不够快,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一直到叶凝然精疲力尽。
“你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顾长渊说。
“知道了。”叶凝然觉得顾长渊严肃起来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老夫子。
“还有一件事。”
“什么还有一个招式吗?”叶凝然没有听清。
“今天我实在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明天再教我吧。”
“我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嘱咐你。”顾长渊重复一下自己的话。
叶凝然猜想一定是关于顾岚的事情。
担心她没有办法照顾好一个小孩,没有办法做好一个母亲。
“你放心,我既然认下了他,就一定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竭尽我所能去保护他,爱护他,绝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不是关于顾岚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
顾长渊表情严肃,语气深沉:“战场凶险无比,每个人都有丧生沙场的可能,我也不例外。”
“若真的有一天我战死沙场,顾家房产地契都由你来继承。”顾长渊从腰带里拿出一枚铜钥匙。
叶凝然从未见过这把钥匙,不知道能打开什么地方的锁。
“牡丹苑东墙往西走二十七步的地砖下,埋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锁着家里的所有地契,田契。”
叶凝然没有接顾长渊手中的钥匙,而是迟疑的望着他。顾长渊是在军营里一步一步打拼起来,攒下的俸禄几乎全部投到了房子和田地上。除此之外,他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财产。
顾长渊现在把装着房产地契的钥匙交给他,算是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部拱手让人。
“你不怕当你凯旋而归之时,连房子都没有了吗?”
“想卖就卖好了。”顾长渊无所谓道。
“我对宅子并无执念,会买下宅子是为了将家人从乡下接出来,如今,二弟回了老家,母亲住在乡下庄子上,两人各有各的住处,我常年征战在外。宅子只有你和顾岚住罢了。”顾长渊说。
“你们两个若是想搬到别处去住,我也绝不阻拦。”
“你放心好了,我是开玩笑的,我还没有穷到要去将你的宅子卖掉。”叶凝然从顾长渊手中一把夺过钥匙。
该告别的已经告了别,该嘱托的也已经全部嘱托完毕。
叶凝然没有在磨蹭,而是选择了次日启程。
侯爷对叶凝然在谈话后的第二日启程,有些不满,这不就是挑明了告诉他自己,就是要和他唱反调,不想要孩子吗?
但是侯爷也只是短短的生气了,两秒钟就又被和女儿的离别伤感淹没。
叶凝然最开始说要来边疆戍边的时候,我也心里面是一万个不乐意,他软的如同浇花一般的女儿,怎么受得了边疆如此恶劣的天气,如此糟糕的环境。
没想到现在心里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想将女儿留在军营的荒唐想法。
叶凝然再次与众人告别后,带着顾岚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顾长渊这一次安排的十分妥当,一路上不要说有敌人,半个小毛贼的身影都没能遇到。
叶凝然平平安安的回到了京城。
早就收到消息的长公主,第一时间去迎接了自己的女儿和大外孙。
顾岚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婆就被惊呆了。
他心想,难怪母亲是个美人。
外婆长的便是如同天仙一般的人物。
叶凝然和孩子被接到侯府住了一夜,刚开始的时候,孩子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和长公主说话,但长公主对这个大外孙却是非常喜欢。
她从叶凝然成婚之际就已经开始盼望着自己能有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但是顾长渊常年征战在外,她这个梦想落了空,没想到,失望了多年,竟在一瞬间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大外孙。
长公主希望两人能多在侯府里面住几天,叶凝然去婉拒了长公主的提议,将小玉带回了家,说是家中许久没人,还是要早些回去打理一下。
叶凝然说要回去长公主也没有强留,反正女儿已经回到京城,两人以后想要见面会方便的多,没必要急于一时。
叶凝然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回几次侯府,看我掌握住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呆在家的佛堂里。
将军府是顾长渊从另一户人家手中买来的宅子,前一任主人家的夫人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佛堂里面请了几尊佛像,每日参拜。
等到他们一家住进去,无人信奉神明佛堂,佛堂日渐荒废。
叶凝然是在回家后的某个夜晚,总觉心神不宁,按理来说,京城里与要比边疆安稳的多,不知为何,反倒实在安全的地方睡不着觉了。
叶凝然一个人披着衣服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到了荒废的佛堂。
她外面并没有落锁,门被轻轻推开,里面的方向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叶凝然用身上的帕子去清理佛像,过程十分治愈。
她在佛堂坐了一宿,倒是比在卧室里面心情更加平静,在此之后,便每日都要来佛堂里面坐上几个时辰。
不停的向神明祈祷未来不会有亲人死亡。
京城里面关于叶凝然的传言又起,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传言中并不是说他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反而说起她的痴情爱恋。
主动愿意跟随丈夫去边疆戍边,在建设了战场的残酷常跪于佛前,为丈夫祈祷平安。
多么的痴情啊!
开始传言传的并没有太过广泛,不过,叶凝然当年追求顾长渊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
叶凝然当初追顾长渊时不管不顾,恨不得变成一张狗皮膏药粘到顾长渊的身上京城里的所有人都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也会在背后偷偷笑话,但是没有人会质疑叶凝然对顾长渊的真心。
两者一结合就完全就是爱到无法自拔。
从前对叶凝然喜欢林子昂,两人不清不楚的传言灰飞烟灭。
这些传言传到叶凝然的耳朵里,叶凝然淡然一笑,她常跪于佛前,的确是在祈求上天有怜悯之心,所以勉强可以算是为顾长渊祈祷。
叶凝然的日子很平静。
宅子里面没有烦人的婆婆,捣乱的小叔子,叶凝然成了真正的当家人。
顾岚成了府里的小少爷,叶凝然一开始还担心他出来京城会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但他要比叶凝然的想象中好许多,没两天就适应了京城的生活。
他刻苦学习,每日都要早起读书,还不忘强身健体,希望能像父亲和外公一样征战沙场,报效国家,同时也为亲生父母报仇。
叶凝然很是欣慰,他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冬去春来又过了半年的光景。
叶凝然收到前线的来信,秦国军队大获全胜,更重要的是她的父亲没有战亡,林子昂没有残疾,所有人都好好的活着。
叶凝然看着信上的字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顾岚经过小半年的学习,认识的是越来越多,已经能读懂书信,他知道这是父亲写的家书。
母亲落泪,一定是太过思念父亲和外公。
顾岚主动上前给了叶凝然一个拥抱。
叶凝然很自然地抱着他。
“不好了,不好了!”小月的尖叫声打断了两人母慈子孝的画面。
“出什么事了,你慌什么?”叶凝然问。
“二爷回来了!”
“顾长仲。”
小月点头。
“他怎么会回来?”
小月道:“不知道,我命令几个家丁拦住他,他正在门前吵嚷呢,街上还围了不少百姓在看热闹。”
叶凝然记得顾长渊当初立下了顾长仲考不中秀才不许回京城来的誓言。
难道这个草包真的走了狗屎运,考出秀才了。
叶凝然其实要去大门口查看情况,顾岚虽不知道二人口中的人是谁?但是他察觉到了叶凝然眼神中的敌意,怕自己的母亲吃亏,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你就不要出去了。”
“在屋里好生呆着。”
叶凝然害怕顾长仲地痞无赖的模样会吓到顾岚。
顾岚现在再沉稳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需要大人的保护。
叶凝然带着小月赶到大门口。
顾长仲正和一群家丁破口大骂,满嘴污言秽语。
顾长仲一见叶凝然从院子里走出来,想要直接冲进来,几个家丁手拉着手形成一道人墙,拦着他,才没让他冲过来。
“这是在闹什么?”
“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出来。”
“我问你母亲呢?”顾长仲想回府被拦着时,第一时间就是要找顾老夫人给他撑腰,没想到从家丁的口中得到了顾老夫人被送到了京郊外的庄子里。
他知道大哥一向孝顺,不可能将母亲发到庄子上去过苦日子,肯定是叶凝然这个毒妇的手笔。
这个毒妇陷害了他,又陷害了母亲。将他们两个人全部赶走,好在顾家称王称霸。
“婆母在庄子上养病呢。”叶凝然淡定的回答。
对外宣称养病已经是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我不信!”
顾长仲不相信叶凝然的说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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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既然病了,为何我在老家没能收到半天消息?”
“你兄长怕影响你读书,婆母怕自己的病怕耽误你的前程,他们可都是用心良苦啊。”
“你当时当着母亲兄长的面立下不考上功名,绝不回京城的誓言,如今既回来了,可是考上了功名。”叶凝然高声质问。
此话一出,顾长仲瞬间哑了嗓子,方才嚣张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他当然没有考上秀才。
他当时回老家,顾老夫人心疼他,偷偷给他塞了许多银子。
老家贫穷,他回老家后成了当地的土财主,虽说老家没有京城繁华富贵,但是想要找乐子也能找到他拿着钱在家中大肆挥霍,完全没有将顾长渊嘱咐他读书的话听进去。
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他想给顾老夫人写一封信,要些钱,后来又一想,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许顾长渊就不再生气了,母亲在帮他劝上几句,他就又可以回到京城来,想荣华富贵了。
虽然说在家里面当个土财主不错,身边的人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将他捧作大人物,借着顾长渊在外的威名,可以狐假虎威,无恶不作,不过还得是繁华的京城,更让他心心念念。
顾长仲打定主意用借来的一些银两做盘缠,从老家赶回京城来,没想到被一众家丁拦在了大门外,他自然是气不打一出来,又得知了自己唯一的靠山被送去了庄子上。
叶凝然一瞧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准没错:“你不说话,看来是没考中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是遵守誓言吧。”
他转头对小月说:“小月吩咐府里的下人准备一辆马车送二爷回老家。”
“我不回去。”顾长仲条件反射的喊出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顾长仲如此死皮赖脸的要赖将军府门口,忍不住离开时窃窃私语。
“顾将军可是盖世的英雄,怎么一母同胞的兄弟竟如此窝囊。”
“这位顾家二爷可是青楼主管的常客。”
“难怪读书,会读不进去一样,原来是被勾了魂啊。”
“你看他这面相,就不是当官的面相。”
“……”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顾长仲脸上有些臊的慌,但是他不想就此乖乖的回老家。
“我自然是会回老家,不会赖在这里不走,这一次回来是为了探望母亲。”顾长仲把顾老夫人扯出来做挡箭牌。
儿子探望母亲,任谁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马上派人送你去城外的庄子上。”
叶凝然丝毫不怕他们母子见面。
顾老夫人做什么丑事心里清楚,她没脸将自己的丑事告诉最疼爱的儿子,哪怕是见面也必然会顺着外面所宣布的一样,声称自己病了。
况且,况且顾老夫人到庄子上过了一段时间后就真的病了。
叶凝然叫大夫去给她治疗,要嘱咐大夫不要叫她轻易死掉,也不宠给她完全治好,要让她一直病急缠身,尝尽病痛折磨。
顾长仲要是去了庄子里还不老实就干脆把他一起关在庄子里面,对外只用说一句,儿子见了母亲生病在床,着实心疼,要一直侍奉在母亲身旁。
没有人会去细究顾长仲究竟是不是自愿留在庄子里?是不是自愿的侍奉母亲。
“我今日舟车劳顿,累了。”
顾长仲找借口拖延,好不容易才回了京城,必须要好好玩上一番。
他离开的这个时间,京城又新开了两家青楼,出了几个年轻貌美的花魁,他今晚得去瞧瞧。
“你不让我回府中住,最起码也要在外面给我找一家像模像样的客栈。”
叶凝然叫了一个下人去陪着顾长仲去了间舒适的客栈住下。
顾长仲挑中了京城里最奢靡的一间客栈,又是叫下人去给他买了好些东西,才消停。
晚上,叶凝然在佛堂里面点上香烛,拜谢各路神仙。
叶凝然不知道秦国的胜利是否脱了神仙的福?不过她觉得,既然自己曾经有所求,总归要拜一拜。
叶凝然三叩首,把香放入香炉里,忽然一阵凉风吹过,佛前的两根蜡烛瞬间熄灭。
屋子一片漆黑混乱中,小月打破了桌子上上供的瓷碗。
好一会儿后,叶凝然才在混乱中找出了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燃。
“你没事吧?”叶凝然看小月的手一直往外冒出鲜血。
“不小心被瓷片划破手掌。”小月说。
“我先帮你止血。”
叶凝然带着小月回卧房,翻找药物止血,谁也没有多想佛堂里面发生的事情,殊不知那是噩梦开始的征兆。
54. 第 54 章
小月的伤口不深,叶凝然用一些止血的药物包住伤口,过上节日就会愈合,只是恢复期间手不能碰水。
如今,将军府里事情少,叶凝然干脆给小月放了两天假,让她可以去逛街散散步。
小月觉得一个人出去玩无聊,又想到顾岚来京城后还没有好好的上街玩过,于是主动和叶凝然请示。
叶凝然听后同意。
顾岚是个省心的孩子,小月一个人带着她出去,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于是放心的将孩子托付给小月。
小月和顾岚出去玩,将军府里就更加清静了。
叶凝然坐在佛像前静读医书,回来京城后,她并未放弃学习医术,依旧在刻苦钻研,攻读药理。
咚咚咚,房门声响起。
“进来吧。”叶凝然道。
“夫人,二爷出事了。”
“他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叶凝然眼皮都没抬一下,猜测顾长仲无非就是跑到烟花柳巷去寻欢作乐诱,或者找到之前的狐朋狗友一起在酒楼里面大吃特吃后,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结账的银钱,想着法子来找她要钱。
“二爷,他得了急症,怕是快不行了。”
“你可是亲眼瞧见了他快不行了。”叶凝然问。
“未曾是客栈的小二特意来将军府传的信。”
“说是赶紧把人接过来,别让人死在客栈里。”
顾长仲现在身无分文,肯定没有办法买通店小二帮他撒谎,看来就是真得了病了。
叶凝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喃喃自语:“他昨日来时还中气十足地骂人,怎么过了一晚上便病到起不来了。”
下人听到后小声的回答:“夫人,我听的店小二的意思是二爷住进客栈之后很不安分,咱们的人一走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去了新开的青楼狎妓,保不齐二爷得的是花柳病。”
叶凝然无语,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给他请个大夫,要口风严谨些的。”
“过上些汤药吊命,把人拉到庄子上去。”
顾长渊的亲弟弟逛青楼得了花柳病,传出去这个将军府还有什么脸面。
叶凝然对顾长仲的生死并不抱什么希望,花柳病之所以极高,得了病就算不马上死也挨不了多少时日。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开始着手准备处理顾长仲的丧事。
顾长渊过些时日才能赶回来,顾长仲要是在此之前就死了,只能由她一人来操办,早些准备个大概,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出岔子。
况且到时候她还要分心给顾长仲找一个体面死亡理由,费尽心力隐瞒真相。
大约一个时辰后。
叶凝然得到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顾长仲死了,他不是死于花柳病,而死于瘟疫。
也就是说瘟疫来了!
他们请来给顾长仲看病的大夫,确定顾长仲的病症属于瘟疫,吓得六神无主,直接从房间里面跑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
“瘟疫来了!”
“瘟疫来了!”
顾长仲所住的客栈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人流量巨多,又坐落在最热闹的街道。
他这一喊立刻引起了周围客人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百姓的注意力。
人们对于瘟疫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在听到是瘟疫来了之后,所有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已经开始慌张,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巡城的守卫,看到这番情景,立刻向皇宫汇报。
宫里面一听是瘟疫来袭,打起了十分的精神,立刻派出太医去查验传言是否属实?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医们对顾长仲的尸体进行尸检,确认了他正是死于瘟疫。
由于先前那个大夫慌张的行为,现在想要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太医院院长胡太医当机立断决定焚烧顾长仲的尸体,以免进一步扩大传染范围。
顾长仲所住的客栈被封锁起来,禁止接客。
叶凝然听了下人的讲述后想起小月他们还在街上玩耍,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说瘟疫的事情。
好在她刚想完,就听到了小月和顾岚的声音。
“你们今日可去了前街水云楼附近?”
“夫人放心,未曾。”小月在半路上听说了瘟疫的事情,也是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什么也顾不上,抱着顾岚就往回走。
叶凝然松了一口气。
小月感叹道:“还好昨日没有放他进来,若是将他放进府来,怕是全府上下都要跟着他遭殃。”
叶凝然也没有想到昨天的无心之举,竟然无形之中救了大家一命。
她严肃的说:“最近没什么事的话,大家都不要出门了。”
“瘟疫不是普通的小病,一旦染上很难治愈,咱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将军府上下的人严格听从指挥,没有人再敢出门。一日三餐都是吃家里的储备粮。
叶凝然认为这场瘟疫,他们发现的十分及时,在最短的时间内防止瘟疫的进一步扩化。可是接下来的两天,事态的发展还是远远超脱了叶凝然的想象。
京城里面各个方位的百姓家中都有人出现感染瘟疫的病征。
传播速度如同脱了缰的野马。
叶凝然这下才明白瘟疫早已经在京城内传播,只不过是在顾长仲之前没死过人,又或者是人死了,所有人都没有往瘟疫的方向想,只认为是死于其他疾病。
皇帝下令把所有患有瘟疫的人全部集中到城东的一处废弃宅子里进行治疗。
有些人到了城东还未。等到太医对他进行治疗,就一命呜呼了。整座京城里人心惶惶,百姓们都担心下一个得瘟疫的,就是自己下一个倒去被扔进火堆里焚化尸体的就是自己。
瘟疫的到来让叶凝然更加勤奋的学习医书,她拿出了许多古籍医书,希望能从古籍当中找到一些能够治疗瘟疫的方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找到了一张古老的方子,只不过这方子里面有不止一味致命毒药。
看起来不像是旧病的良方,反而像是要取人性的毒方。
记载药方的古籍是叶凝然从市场上淘回来的,她不知道这本古籍的真实性,也不知道这个药方的真实性。
但是京城里的情况严峻,叶凝然觉得也许该试一试。
有了方子,怎么将方子交给胡太医又成了一个新问题。
瘟疫横行,她派人去东城,在那人心里无异于叫他去送死,最后心一横,他决定自己去送药房。
叶凝然出门前做了简单的防护,往自己的身体上撒了药粉,又戴了围帽,与外界隔离。
她此次外出是瞒着府里的所有人,连小月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她害怕小月和顾兰知道了,免不了要为她担心,况且她心里又有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留在城东要和诸位太医一起共同研究治疗瘟疫的办法。
她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她懂得一个道理,医者应该心怀天下。
当她将从古籍上摘抄下来,药方递给胡太一时胡太医深受感动,热泪盈眶。
胡太医热泪盈眶不是因为他能确定药方子可以用,而是他的许多同僚一在瘟疫中没能扛住被传染后死亡,朝廷想要去民间搜罗一些有经验的大夫过来帮忙,那些大夫们却都因为胆小怕事而谎称自己是庸医,又或者装病受伤,总之是以各种理由不想来。
没想到关键时刻,唯一伸出援手的竟是一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我想留下来帮忙。”
“太危险了。”
“我是认真考虑过才做下的决定,绝不是一时脑热。”叶凝然真诚的说。
胡太医最终没能说服叶凝然回去,胡太医最终妥协和叶凝然约法三章,想要留下来就要乖乖听话,照顾病人的事情,用不着她,她若是想帮忙,就每日在粥棚里面和厨师搭把手,为病人们做粥。
因为瘟疫而死亡的不光是京城里的百姓,还有许多禁军将士也在瘟疫中丧命进军的大量死亡,导致兵力不足,没有办法保护京城,因此皇帝下令急调外部兵力回京。
顾长渊刚好打了胜仗,再往回赶的路上,于是这个任务落在了他身上,他带着一部分兵马快马加鞭先行赶到京城。
为了防止这部分兵力的折损,他们被安排在了城外首城,
顾长渊带领军队驻扎在京城外,每隔一段时间还项城内运输粮食和药材。
为了防止传染,城里的人会站在城墙之上,向下放出一个又一个记着绳子的木桶,让城下的士兵将准备好的药物和粮食放在木桶里,再往上拉。
今天叶凝然跟着几个同伴一起来城门口取粮食。
他们在城墙内等待着士兵把从城墙外取回的新鲜粮食分给他们。
“快些,再快些!”
“顾长渊?”
叶凝然锦凭这声音就听出了城外的人是顾长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大喊一声。
“顾长渊!”
顾长渊听到叶凝然的声音不禁皱眉,她为什么会在城东。
“你为什么会在这,不要命了吗?”顾长渊大喊道。
叶凝然丝毫不畏惧,大胆回击:“破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父亲也一起回来了吗?”叶凝然关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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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父亲和林子昂的下落。
“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我是收到圣旨带兵急速赶回的。”
军队里的千里马有限,只能供给一部分的兵。
顾长渊这次只带了一小部分人快马加鞭赶回,大部队最起码还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京城外面。
夫妻两个人隔着城墙大声喊话,叶凝然旁边的王嫂子问:“这城外的那位将军是你丈夫咯?”
“是。”
王嫂子是煮粥的主力厨师,王嫂子的两个孩子染了瘟疫,被带到了城东,她实在放心不下两个孩子,主动提出来要为病人煮粥做饭。
送饭的时候能隔着门缝远远的看上孩子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第一次见叶凝然,觉得一定是管事的人搞错了。
叶凝然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谈吐,气质都不像是来帮她打杂的人,忍不住的和叶凝然多聊了几句,模模糊糊的,知道了叶凝然的身份。对叶凝然表示由衷的钦佩。
两人日渐熟络起来,每日收拾完后,总喜欢坐在灶台钱一起畅想瘟疫结束后合家团聚的场景。
“顾将军,你真是好福气的嘞!取到了一个好媳妇。”王嫂子突然对着城外大喊一句夸赞叶凝然。
“王嫂子,别喊了,今天做粥的米装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做粥吧。”
叶凝然提起一桶大米准备回去。
“好,马上回去。”王嫂子说,“回去之前跟你丈夫告个别呀。”
“不用了,反正以后每天都要过来取大米。”
两人拎着大米回到了粥棚,起锅烧水。
王嫂子干活间还不忘聊天:“你丈夫一听就是个有力气的男人,打仗有力气,床上更有力气吧。”
“王嫂,你说啥呢?”叶凝然被王嫂子的直白吓得小脸通红,还好粥棚里面现在只有她们两个,没有别人。
“你不是成婚好几年了吗?咋还害臊,跟没出嫁的黄花闺女似的。”
我可不就是黄花闺女嘛!
叶凝然在心中想了想,这话若是说出来,王嫂子还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说为妙。
“你们小两口想不想要孩子呀?要是想要孩子的话,我有秘方嘞,这秘方只要你们两个世上一次准保能怀孕,百试百灵,我的两个孩子都是这么来的。”
“大梅和小梅这两天情况怎么样?”叶凝然把话题扯到了王嫂子家的两个孩子身上。
王嫂子满脸笑容回答:“我昨天透过门缝看他们,两人的精神都比之前好多了。说不定过几天就痊愈了,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
大梅,小梅他们现在喝的药是胡太医和泰医院的其他太医联合研制出的药方。
至于叶凝然从古籍里找出的药方,胡太医还在研究中,这药方并不是汤药,而是要按着配比将药炼成丹药。制作难度要比一般要药丸大上许多。
“咳咳咳。”叶凝然忍不住咳嗽几声。
王嫂子听到后如临大敌:“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染上病了吧?”
叶凝然反应过来后,自己也十分紧张,连忙去找了胡太医。
经过胡太医的确诊,叶凝然的确染上了风寒,但是因为刚刚感染症状较轻。
染了病的人不能再做饭,也不能呆在外面。
叶凝然也被锁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病人们躺在。床上地上靠在墙边,每日除了吃饭喝药的时候会动弹,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地上,又或者是窝在角落里面装铜像。
吃饭的时间到了,这一回,叶凝然成了在院内接饭的人。
王嫂子和大梅小梅说完话后还不忘找到叶凝然聊上两句。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嫂子安慰她。
叶凝然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是有话想带给你丈夫就告诉我,我替你传话。”
王嫂子想的是顾长渊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患了瘟疫,被关了起来。
叶凝然她会不会真的因为瘟疫而丧命?因为短短的半天时间,身体上的痛苦变化程度很大。
她要是真死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留下一些遗言。
她不想给顾长渊留遗言。
顾长渊上次罗里吧嗦的和她交代了一堆,无非就是财产。
她有嫁妆财产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她想和父母说的话倒是一大堆。可惜王嫂子不识字,要不然的话可以请他代笔帮忙记录下自己的遗言。
55. 第 55 章
“不用了,嫂子。”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如今病了。”
消息一旦传出去,顾长渊肯定也会通知她父亲。
她父亲还在回京的半路上,必然会因为她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父亲上了年纪,没必要让他提心吊胆的匆忙赶路,倒不如将事情瞒下谁也。不告诉,若是她能有幸被治好,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够幸运,父母亲人也只会在她死亡后的灵堂上伤心一回,何必多伤心一次呢?
“傻丫头,你现在身子不好,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支持。顾将军虽说在城门外没有办法进来探你,但是每日若是你俩能交换上一两句口信,总归是个安慰。”
“没事的,能撑住。”叶凝然坚定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只要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到了时辰,王嫂子必须赶回去,叶凝然生病后没人在她手边帮忙,她一个人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又过了两三日,叶凝然没力气的躺在床上不愿动弹,胡太医隔着围墙对里面的人大喊:“药丸制成了。”
得知特效药制成所有的人都很兴奋,争着抢着往门口的方向爬,希望自己能第一个吃上特效药,他们像是无数只僵尸,不断的向前爬。
“这药丸虽然制成,但是否真如古书上的疗效一般?还未得到验证,所以现在需要一人试药。”
众人听了胡太医的这一番话,刚才的躁乱停息了下来,这也就是说药物没确定能否治病?若是吃下去极可能不但瘟疫没有治好,甚至还会一命呜呼。
院子里的声音消失如同死寂一般,谁也不愿意站出来,第一个送死他们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病情尚可,没有到死亡那一步,自然没有人愿搏这一把。
胡太医对于这个问题很是苦恼
他开始找了两名将死之人,想要这两人实验药物是否有效?可惜这两人未能撑到药丸出炉就一命呜呼了,再找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其他几名太医曾私下谈论过,干脆就不要说这药丸有毒性,治疗效果尚未确定的事情,这样自然会有人主动站出要求吃掉药丸。
胡太医也知道,这样的方法是最快速的,可如果这人真吃了药丸,便死掉了,他们岂不是间接害死了人的性命?
所以最后胡太医还是决定将真相如实相告,他相信泱泱大国,总会有人愿意站出。
沉默,良久的沉默。
太医院的其他几位太医唉声叹气,胡太医也忍不住低下了自己的头。
“我愿意试药。”一个沙哑的女子,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向后看去,叶凝然从人群的最后方走到最前方隔着上锁的大铁门和门外的各位太医交谈。
“夫人,你可想好了?”胡太医听出了叶凝然的声音。
他们外面这群当官的人都知道叶凝然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想好了。”
叶凝然能够猜到,若是一直没有人站出来,太医们怕是只能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谁吃下这颗药丸。
五成死,五成生,完全是在赌命。
既然药方是她发现的,正好她又病了,干脆就由她来好了。
胡太医弯下攻楼这个腰,从男主就将药丸推到了里面。
旁边的太医还想要伸手阻止,却都被胡太医认真的样子给吓退了。
叶凝然把药丸拿在手里的时候,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能成活一世已经是不可思议。既然命运把她推倒了此处她无需退却。
叶凝然在众人的众目下,一口吞下药丸,药丸吃下去并不会立刻起效,最起码要经过几个时辰,今夜至关重要。
众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他们迫切的希望叶凝然能快速给出答案。无论是生是死。
叶凝然不喜欢被众人注视回了一间破屋,把房门关上,独享清静。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叶凝然觉得浑身如同火烧一般口渴难耐。
她大口大口的喝水,足足喝了两大瓢,好不容易才没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身体上燥热也随之降了下来。
可还没过一会儿身体,叶凝然就如同置身于冰窖。
她用破布被子裹在自己的身,努力将身体蜷缩起来,尽量的减少热量分散。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想起了上一世惨死在寒冬腊月的悲惨景象。
太痛苦了。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昏死过去。
睡梦中,叶凝然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人。
神秘人处于巨大的光圈之中,脸部被光线遮挡。
叶凝然好累,想干脆将眼睛闭上,刚把眼睛闭上,却听到了更加急切的呼喊声。
再次睁眼,叶凝然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眉眼之间竟然有些像顾长渊。
“顾长渊?”
“是我!”男人铿锵有力的答应。
叶凝然精神极其脆弱,觉得面前的男人是自己濒死之前看到的幻象。
顾长渊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下,必须一直驻扎在城门外,不得入内,怎么可能会越过了城门又越守卫来见她呢。
叶凝然还以为自己是最想要见到的人是他。幻想却等来了顾长渊的幻影,不过整天想也对,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积怨最深的就是顾长渊。
爱不是永久的,恨是永久的。
看到幻象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看来她的时间真不多了,好可惜药物没能起效。
叶凝然心里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幻象中的顾长渊,满脸泪水的抱住了自己。
叶凝然喃喃自语道:“你也会为我哭吗?”
果然是幻象,顾长渊才不会为她掉眼泪呢。
“好冷啊。”
像是冬日掉入了冰窟一样了。
顾长渊抱着她没能增加半点温度。
叶凝然对眼皮越来越沉,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别睡。”
“我困了。”
“你不许睡。”
叶凝然一次睁开了眼睛,明媚的阳光。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挺过来了,药起作用了。
她刚想要起身去和胡太医他们分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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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消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无法动弹。
叶凝然掀开被子向下看去才发现,有一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她以为是得了瘟疫的病人,欲行不轨,用力将人推开,男人滚落到地,她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顾长渊,真的是顾长渊。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叶凝然觉得不可思议。
昨天顾长渊为她哭了,这太不现实了。
顾长渊后脑勺磕在地上,惊醒后看到叶凝然已经站起身来,在远处看着他,“你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凝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来看你。”顾长渊从王嫂子口中得知了叶凝然得瘟疫的事情,特意请示了皇帝陛下,希望自己能进京城。
皇帝刚收到折子时不同意,希望他继续住。他在京城外,可他态度坚决,并且说侯爷马上就要带领大部队到达京城外,届时他手下的兵就完全可以交给侯爷管理。
皇帝感念他们两人,夫妻情深,所以特意允许他一人进到京城里。
顾长渊原本也只是想隔着铁门问候一下叶凝然,没想到等他找上胡太医等人时,众人的表情神态都十分闪躲。
顾长渊当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在三逼问之下,得知叶凝然以身试药的事情。
他被震撼到了。
他们成婚前他对叶凝然的印象就是一个仗着自己家族有权有势不断欺压他人的大小姐,成婚后有所收敛,在战场之上被敌人俘获之时,也有几分骨气。但他从未料到叶凝然会如此舍生取义,以自己的性命,普度众生。
这一刻,顾长渊终于意识到了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妻子。
顾长渊坐下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他不顾众人的阻拦,飞身跃进了围墙之内。
他在一些小破屋内找到了备受煎熬的叶凝然,叶凝然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他不是大夫,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减轻叶凝然的伤痛。
叶凝然喊冷。
他就紧紧抱住叶凝然,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叶凝然。
他一分一秒也不敢合眼,好在等到快清晨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叶凝然的体温恢复正常,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均匀。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叶凝然挺过来了。
顾长渊看着鲜活的叶凝然,激动的抱住了她。
叶凝然呆愣愣的任由顾长渊抱住,心中只觉得他是个疯子。
一个刚打了胜仗,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只要熬过这场这一场瘟疫即将迎接加官进爵,获得无数封赏,居然敢不顾性命跑到瘟疫病人中央。
不是疯了,是什么?
“叶姨,你怎么样了?”大梅带着小梅在叶凝然的房间外呼唤。
王嫂子实在放心不下,一大早赶在送饭之先来了一趟,叫自己的两个女儿去看一眼叶凝然。
叶凝然这才想起来,她要赶紧将好消息告诉大家。
她想要推开顾长渊,顾长渊得力气大到吓人,根本推不开。
56. 第 56 章
“你松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顾长渊微微恢复了理智,当务之急的确是将药品生效的消息告知给诸位太医,好让患病的百姓们全部得到医治。
他松开叶凝然
叶凝然着急忙慌的跑开,他开心的告诉两个孩子,药起效了,然后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快步奔跑到门前去,告诉太医。
胡太医知道这个好消息后,当即激动的喜极而泣,他一边哭,一边嘱咐手下的其他。去将药物分发给患病的百姓。
服下药物恢复正常的人还需要经过太医的反复检查,确认无恙后,才被允许回家。
顾长渊虽然是偷偷摸摸的过来,但也接触了病菌,说不定会被感染,所以被太医强制留下,灌了几碗汤药,进行观察。
叶凝然因为是最早一个吃药的人,所以他最先一步回了将军府。
当她推开家门时,小月和顾岚都十分紧张。
“母亲,你终于回来了!”
顾岚扑进叶凝然的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担心的不得了,却又不敢大胆的哭出来害。父亲,母亲嫌弃他一个男孩子,却像小女孩一样哭鼻子。
自从他们得知叶凝然生了病之后,每日都跪在佛前祈求佛祖能够帮助叶凝然治好病。现在叶凝然终于回来了,他们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了。
小月连忙上前扶住叶凝然。叶凝然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另一只手不忘拉住小月的手腕,心中满是感动。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和夫人比起来,小月一点也不辛苦。”
叶凝然的事迹,随着百姓的回家逐渐扩散开来,人们对这个曾经刁蛮不讲道理的侯府贵女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京城里盛传的那些花边新闻也在此时不攻自破,一个甘愿跟随丈夫去边疆的人,一个甘愿为百姓献出自己性命,必然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情。
叶凝然回家的这几天,几乎每日都有百姓特意来到家门口拜谢。
叶凝然认为功劳不是自己一。真的,他们要谢更应该去谢谢日夜不眠的太医们,可是百姓们还是会时不时来将军府门前送上一些瓜果蔬菜。
贫苦百姓家送不出什么更好的东西了,但他们也想通过这些新鲜的蔬菜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没几天,将军府的厨房就已经堆不下这么多瓜果蔬菜了。于是叶凝然不得不出面向众人,说明若是真的感谢她,那就去做些善事,也不必将这善果报到她的身上,可以散播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要对一个需要帮忙的人施以援手就算是报恩。
侯爷和顾长渊打了胜仗归来是国家的英雄,城门的百姓数不胜数,规模阵仗简直快赶上了当年陛下的登基大典。
叶凝然和长公主一起迎接他们的归来。
皇帝本想带领着文武大臣和皇子公主一起迎接,但当他们看到百姓们对将士们的热情后,意识到如果他们出来的话,就必然要平退百姓,反而不好,所以最后放弃了,亲自去迎接的想法改为当天晚上,在皇宫举办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城门开,一瓶身披金色铠甲战马率先冲,长公主认的这匹马激动的对女儿说:“是你父亲。”
“他回来了。”
他们夫妻二人已是多年未见,长公主神色激动留下喜悦的泪水。
侯爷身后紧跟着一匹红鬃战马,顾长渊身穿铠甲,骑在马背上,气宇轩昂,眼神凌厉。
叶凝然站在高处望着顾长渊,记忆重合。
当年,顾长渊出征第一次打了胜仗,荣耀归来,她便是在高处一眼,搭上了面貌清俊的少年郎,从此要死要活,一心想要嫁给他。
侯爷领着军队众人在长街上绕了一圈,来不及回家就得去皇宫谢恩参加接风宴。
长公主和叶凝然作为家属也在参加宴会的邀请名单之上。
宴会操办的十分隆重,比一些庶出的公主出嫁的排场都要大。
叶凝然和长公主先行一步,到了宴会举行礼等待。
顾长渊他们需要先去卸甲,才能够来面见圣上。
侯爷的职位高,第一个进见,陛下对自己的这个妹夫一直都非常满意,夸赞了几句后要赶紧入。
紧接着第二个就是顾长渊。
“有顾将军在是我大秦之幸。”
皇帝举杯表彰顾长渊,
“陛下过誉了。”顾长渊作揖回礼。
“你不用谦虚,武安侯都与朕说了,这场战争中你的出力最大,朕已决定将你封为大司马。”
皇帝此言一出,惊呆诸位大臣,自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年轻的大司马。
顾长渊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的阅历尚且是否能担得起如此重任,他有些心虚的看了坐在高位的武安侯,武安侯微微点头,对他进行了肯定。
“臣,谢陛下隆恩。”
顾长渊叩头领了圣旨谢恩。
顾长渊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大臣纷纷向他敬酒祝贺,他忙着应酬,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叶凝然,表情严肃,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后面的将士们由于职位不高,人数较多,所幸就将有功的几人一起叫上来。
在一堆人群中,叶凝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林子昂,他的面色黑了许多,但透露着几分健康与英勇,最重要的是他的腿完好无损,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变成双腿瘫痪的废人。
将士们全部论功行赏结束后,皇帝又对太医进行了嘉奖,叶凝然在瘟疫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他人都加官进爵了,她自然也应该得到一些嘉奖赏赐。
太医和将士们都是朝臣,对他们的嘉奖有例可循。要给叶凝然一些什么奖励?皇帝还真是没想好,珠宝银钱的太俗气,诰命夫人的名头叶凝然也在几年前就已经得到了。
最后,皇帝干脆直接问叶凝然:“凝然,治疗百姓的瘟疫,你出了一份力,和舅舅说想要些什么赏赐呀?”
叶凝然缓缓起身,“可是我想要些什么,陛下都会应允。”
“你只要不让我上天去给你摘星星月亮,在我能做到的范围之内,自然是都可以。”
“陛下一言九鼎,可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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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悔啊。”叶凝然说。
“自然不会反悔。”皇帝在心里琢磨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这个小丫头究竟想要些什么东西。
他一直摆在书房里琉璃灯,或者是前两年东海进贡的一颗比苹果还大的夜明珠,这小丫头,胆子再大也就只敢要这两样东西了。
“好了,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东西吧?”
“请陛下恩准我与顾将军和离。”
宴会上的众人瞬间炸了锅。
“你说什么胡话呢?”长公主激动的站起来斥责她。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顾长渊打了胜仗又加官进爵,在这个节骨眼上要与他合离。
叶凝然不卑不亢的说:“我没有在说胡话。”
“陛下,刚才已经答应了,我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星摘月亮的,其他请求都会我帮我实现。”
皇帝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将了一军。
叶凝然表情淡然的从怀中拿出和离书放到桌上:“签个字,你我就此和离。”
顾长渊认为她在耍小性子,以前也这么闹过,都是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小手段。
“从前是我公事繁忙,忽略了你,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如此待你。”顾长渊伟伟诉说着自己的真心话,他真的爱上了叶凝然,以后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她,去呵护她,绝不让她受半天委屈。
叶凝然打断了顾长渊表忠心的话语,她不耐烦地说:“我没有在和你使性子赶紧签,难道你想要违抗圣旨吗?”
顾长渊用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和离书,已经签上了叶凝然的名字,他意识到叶凝然是认真的,面色铁青。
由于叶凝然和陛下的誓言已成,所以他如果不签字,就算是抗旨。
顾长渊脸上的青筋暴起,但最后还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牺牲了自己,在和离书上签下了名字。
叶凝然把签上名字的合离书仔细收好,从顾长渊的身边挪开,找一个更远一些的位置。
几个皇子见气氛不对,很快开始活跃气氛,将宴会的主题又带回。宴会上,即便有人想看热闹,也知道这个热闹是不该看的,因此,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宴会结束,叶凝然快步离开,今天他不会再回将军府,也同样不打算回侯府,他准备留在皇宫去汐云公主的寝宫躲上几天。
半路上,假山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将叶凝然拉入假山缝隙。
叶凝然挣扎着想踹面前的人。
“别乱动,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叶凝然听到是顾长渊的声音,不再挣扎抵抗。
顾长渊松开了捂着叶凝然嘴的手。
“为什么要和我和离?”他说。
“你一直都想休了我,如今也算如愿了吧?”
“你明知我已经改变了想法。”顾长渊说。
“你改变了想法,我也改变了想法,你不讨厌我了,可我不爱你了。”叶凝然斩钉截铁的说。
顾长渊改变的程度不过是从厌恶嫌憎到了不厌恶可以忍受,绝对算不上爱。
57. 第 57 章
叶凝然趁着顾长渊愣神在几秒钟快速离开,顾长渊站在原地,没有追她,叶凝然庆幸他没有追上来,要不然没完没了。
汐云公主的寝宫里,公主看着叶凝然,对她当众提出要和顾长渊分开的事情表示不解。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过分,但是这是最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如果错过今天的宴会,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够和他和离。”
在接风宴上,当着皇帝皇后文武百官的面前提及这件事情,就是想要借助周围的力量达到目的,否则她一个人私下谈和离未必如此顺畅。
先不说顾长渊会不会同意她父亲母亲就会成为一大阻碍?不可能让他们两个轻易分开。
汐云公主说:“夫妻感情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外人的没有办法掺和,不过你今也躲在我这里,可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去面对他们。”
“你一直躲在我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你早晚都要回家去面对姑母和姑丈。”
公主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自己的表姐走,可是这事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都需要叶凝然去面对。
叶凝然叹了一口气。
她父母现在肯定在气头上,顾长渊被自己的妻子提出和离心中不顺畅,他最起码要待到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
叶凝然在公主寝殿里面躲了四五天才敢回家,她让车夫把自己直接送回侯府,半路上又吩咐手下的人去一趟将军府,把顾岚接来。
叶凝然当时收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将来合理之后自己可以留下一个孩子傍身,也可以为侯府传宗接代。
顾长渊年轻俊朗,意气风发,想必和离之后登门提亲的人定不会少。一个男人大抵耐不住寂寞,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彻底忘却娶妻生子。
到时候顾岚一个捡来的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空占着长子的名头,必然会引起针对。
叶凝然一回到侯府就被叫去了,前厅长公主和侯爷坐在正座上,看着自己的女儿,连连叹气。
长公主忍不住训斥她:“你当初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如今这是又怎么了?”
“人会变,人的想法自然也会变。”
“我们二人成婚多年,在婚姻中我未曾感受到半点幸福,全是煎熬,与其痛苦的煎熬余生倒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痛快。”
小公主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任性,却也娇惯着她,没想到如今确实任性过头了。
侯爷对叶凝然合理的事情倒是稍微接受一点言语上并未有太多的批评,而只是悠悠然的说了一句:“将来他若另娶娇娘,你不要后悔就好。”
“女儿绝不后悔。”
顾岚很快被接到了侯府,他一听到是母亲派人来接自己,别提多高兴了,屁颠屁颠的就上了马车。
小月想跟着一起回来,奈何嫁妆等物件还未清点完毕,小月需要在将军府再呆上几天,将所有的东西打点妥当,再和东西一起回侯府。
顾岚到了侯府,叶凝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顾岚改名字,从今往后姓叶。
小孩子不知道父母和离的事情,还挠着脑袋,有些疑惑道怎么又改了姓氏?不过他一向相信母亲,母亲说他姓什么,他就姓什么。
母子二人在凉亭,刚说了几句话,就见远方有一个摇着扇子的美丽妇人。
叶兰玉回娘家了,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变得更加丰满。
“姐,我听说你回侯府立刻赶来看你。”叶兰玉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
“来看我的笑话吗?”
“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我可是特意来关心你的。”
叶兰玉听到顾长渊和叶凝然分开的消息,新中式有些小窃喜的原本顾长渊这次打了胜仗又丑。大司马从今之后真的是风光无限,他们家的张平完全赶不上。
他们两个和离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她还是官太太,可叶凝然就成了一个回到娘家居住的妇人。
叶兰玉看到一旁的顾岚,“哟,这个孩子就是你认下的义子吧,真水灵。”
叶兰玉逗弄着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顾…不对,我叫叶岚。”他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刚改了姓。
“什么蓝?”
“山风岚。”
“这孩子怎么能和长辈重名呢?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连这点东西也不知道呀?”叶兰玉对叶凝然的儿子取名和自己读音相同的事情颇为不满,她可是孩子的长辈。下一辈和自己重名,是大敬。
“只是发音相同而已,又不是一个字。”叶凝然没有给孩子改名字的意思。
“你若是真的探望亲人就留下住两天,若只是想来说些风凉话,就赶紧回去。”叶凝然下了逐客令。
叶兰玉撅着嘴坐到椅子上,睡一旁的丫鬟把孩子带走。
叶兰玉小声地说:“我听说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要被媒婆踏破了。”
朝中的大臣表面上可惜叶凝然与顾长渊和离,实际背地里都开始摩拳擦掌,想将自家的女儿塞给顾长渊做下一任老婆。
毕竟顾长渊柿子,秦国建朝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大司马,将来封侯拜王也是有可能的,和他牵上了关系,就意味着后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了保障。
谁会不想有这么一个金龟婿呢?
况且他为人正直,长的也俊朗不少,官家小姐芳心暗许。这桩买卖再划算不过了。
“接风宴上,整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并没有传出,传到百姓们耳朵里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和离的事情,结合前些年你为了嫁给顾长渊做的疯狂举动。”
“京城里又生出了一些谣言,谣言称是顾长渊一直都忍受不了你,但奈何你的背景太过强大,一直以来默默。说好不容易立战功,成了大司马才有勇气提出和理。”
叶兰玉将最近京城里的谣言情况全部告知给叶凝然,叶兰玉一开始听到叶凝然和离是有些高兴的,但又听到京城里面的谣传越传越离谱,又开始有些焦虑。
叶凝然听完之后,神色淡然。
“随他们说去吧。”
“你就这般不理会了。”
叶兰玉有些惊讶。
“下堂妇的名声可不好。”
“你还年轻呢,将来改嫁时,人人都会因你是下堂妇而退避三舍的。”再嫁改嫁,在当时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无论是官宦小姐,又或者是平民百姓,都有选择的权利。
“我从未想过再嫁。”
叶凝然的条件好,想再找一个婆家,不是什么问题,但她是下定决心不想再找了。
与其将一生全部浪费在情情爱爱之上,倒不如研究点什么成果?
林子昂是除了叶凝然本人,对他和离最感到高兴的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
林子昂最近这段时间经常会来侯府,接着探望侯爷的名义,亲近侯爷和长公主。
他本就是侯爷和长公主看着长大的。所以三人相处起来格外的轻松和睦。
长公主又怎么能看不出来林子昂的心思呢?
他们当时就希望叶凝然能和林子昂在一起。
现在虽然是有了些坎坷,但兜兜转转,若是他们两个能够喜结良缘,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林子昂在得到了叶凝然父母的认可十分欢喜。
可最关键的一点,他却迟迟未成功。这两天,他每每说想要去见一见叶凝然,都被院子里面伺候的丫鬟给拦下来,说是小姐没空。
除了在忙,就是在陪小少爷,总之就是不见他。
叶凝然刚从一个火坑里面出来,虽然不可能跳进另一个后宫,更何况,她对林子昂从小到大只有朋友之情,没有风花雪月之意。
叶凝然不想将话说的太绝,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委婉侧面的告诉林子昂,他没有机会,可他终究是低估了林子昂的耐心,见不到叶凝然也没关系,他每日都来,早晚有一天会见到。
叶凝然被林子昂烦到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约他见面。
两人在花园里面碰面,见面叶凝然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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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见山了,告诉他。
“我此生已经没有了再嫁的想法,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花心思。”
“你只是在上一段感情当中受了伤,所以才不敢轻易开启下一次的感情,但是我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是不参加半点虚假的。”林子昂深情的表白。
叶凝然劝说道:“我上一世困于感情,困于后宅之中,你上一是因为双腿瘫痪而也被困于一房之内。咱们两个既然都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又都改变了自身悲惨的命运为何不去寻找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呢?”
叶凝然撂下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后,看林子昂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直接扭头走了,吩咐旁边的丫鬟送客。
“凝然,没有你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林子昂用沙哑的声音说。
上一世,他根本不是生病而亡,而是在寒冬腊月之际得知了叶凝然病逝的消息,伤心欲绝,找了一块布条,上吊而亡。
事到如今,他还能记得当时情景。
隆冬腊月,大雪纷飞,他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面无所事事,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于是询问在门外服侍的丫鬟。
这丫鬟是新从外面买来的,不知道他和叶凝然之间的事情,嘴一快就把顾长渊娶妾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子昂义愤填膺,当即拍这个小丫鬟去将军府上一份礼,然后再趁机打听叶凝然的情况。
丫鬟领了命令,悄悄的去了将军府,没过多长时间就带回了一个让他悲痛欲绝的消息。
叶凝然死了。
林子昂当即崩溃,他骗小丫鬟,他想裁制一件新衣,叫她去将库房里的白绸拿来。
丫鬟听话的去拿了几匹不同色的绸子供给他挑选。
他支开小丫鬟,自己一个人拿剪刀剪了一条,刚好可以上吊的布条系在雕花大床上,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他不知道有没有黄泉路,他希望有,也希望叶凝然能在黄泉路上等等自己。
然而,他这一次求死并未成功,被俘里的其他下人发现了。
此后,他父母命下人一直跟着他进行严加看管,但是他一心求死约,莫过了一个月左右,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和自己的心上之人死在了同一个寒冬。
没想到上天给了他们两个都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认为早有晚有一天叶凝然会回心转意的,只要他一直坚持下去,叶凝然一定可以看到他的真心。
顾长渊最近的日子过的也不痛快。
他升了官发了财。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可惜始终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对不断登门的客人感到厌烦,这些人里,除了来送礼的,就是来提亲的,还有一些人是将这二者合为一体,直接送了几名美女过来给他当小妾。
顾长渊不愿意收,将人通通退回去,可这一批退回去就会有一批更加貌美的被送过来。
如此循环往复,不胜其烦。他到最后收下了一批,直接将人安排去干全服最脏最累的活,隔上几天再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有许多都受不了累,直接拿了银子离开。
还有几个一根筋的愿意一直坚持,顾长渊也不管他们,反正只要在这府里干活,他按月给月钱就是。
今天上午,顾长渊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吓人,向他来汇报。
“又有人来送礼,你去应付了就行,不用特意来找我。”
“不是的,不是送礼的事情,我方才在街上看到夫人了。”
“她在何处?”
“东街。”
顾长渊放下手里的书往东街赶,他给侯府写过拜帖,通通都被拒了回来。根本没机会见到叶凝然。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希望能及时赶到。
顾长渊快步赶到东街时,叶凝然没有离开,她正带着叶岚买东西。
叶岚的眼神极好,十米开外就看到了顾长渊,伸手指着那面:“母亲,是父亲。”
叶凝然抬头望去,果然是顾长渊。
58. 第 58 章
叶凝然扭头就走,不想再和自己的前夫有任何瓜葛,顾长渊显然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连忙跑上前去打招呼。
“我陪你们两个逛一段吧。”
“我们已经和离了,请顾将军自重。”
“虽然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但是还是有情谊在的,可以做朋友。”
顾长渊知道自己现在刚和叶凝然分开,叶凝然心中对她有怨气,并不敢太过于冒进,只敢提出和叶凝然做朋友的提议。
叶岚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自己父亲母亲分开的事情,他对此感到很深的遗憾。
在他眼里,父亲和母亲感情一向很好,在一起的时候也十分和睦,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分开。
虽然平日里他在母亲面前尽量听话,但是内心深处的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是啊,母亲就让父亲和我们一起逛吧。”叶岚用甜腻的声音呼喊叶凝然。
“你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叶凝然低头询问叶岚。
叶岚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和他一起回将军府吧,不要再来侯府了。”
一开始收养这个叶岚是叶凝然提出来,所以在和离的时候,她就谋划着要将这个孩子带走,还以为是为他做尽了打算。
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和顾长渊的感情这么深,难道天底下的孩子只看得到父亲的艰辛,看不到母亲的艰辛吗?
倘若这次答应了,顾长渊跟着他们两个一起逛街,那么肯定还会有下一次,若是以后顾长渊次次都以见孩子为借口来打扰。岂不是又藕断丝连没完没了,既然合离,就意味着要彻底斩断一切。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叶岚听了叶凝然的话,立马变得慌张起来,嘴上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有点想他而已,但不想和他一起回家。叶岚听到自己要被抛弃,立刻着急了起来,顾长渊也认为叶凝然有些。太过了,他只不过是想陪着两人逛街,叶凝然角觉得太毒让的。感到心寒。他随即自己退了一步。主动的跟在两人身后几米远的位置,不上前打扰,两人也不发出声音,就好像是一个隐形人。
顾长渊足够安静,可叶凝然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心里。觉得怪别扭,于是乎随意进了两家店,买了些需要东西就叫上叶岚一起回了侯府。
叶岚知道叶凝然不高兴了,在晚饭过后特意编了一个花环来哄叶凝然开心,叶凝然拿着花环心中的情绪有些烟消云散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他今日说出。叶岚跟着顾长渊回去的话,是真的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小孩愿意跟着顾长渊回去的话,那从今往后她就绝不打扰。
这个花环真好看呀,小少爷太心灵手巧了。
将军府的东西全部料理好后,小月也回到了侯府,照顾叶凝然孩子。
孩子和小月的关系很好,十分有默契,两人一唱一和的,把叶凝然哄的格外开心。
叶凝然想了想,如今的生活真的很开心,不用为宅院当中琐事和肮脏事烦恼。
若是长公主在放弃,给她介绍一个新丈夫的话就更好了。
长公主对于女子的归宿还是那些老思想,认为叶凝然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托付余生。才算得上幸福。
叶凝然名义上是合离,但是顾长渊职位越爬越高,权利越来越重,很多不明事情的百姓,现在就已经将她看作下堂妇,等到十年,二十年后顾长渊儿孙满堂,叶凝然一个人的日子只会更加难难熬,还要淹没在外人的口水中。
长公主自知年纪大了,侯爷常年征战在外,两个人是不可能一直陪伴叶凝然余生的,所以一定要趁着他两个人还健康的时候帮叶凝然。将新的婚事敲定下来。
长公主最看好的人非林子昂莫属,不过,叶凝然一直拒绝的厉害。
长公主不得不从其他方面再做打算。
她在京城当中也挑选了几个年轻的才俊,年岁上都要比叶凝然小一些。虽然没有侯府家底父子,但也都是清白人家,可堪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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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凝然每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长公主也会想方设法的让丫鬟将那些公子哥的画像拿进房间给他瞧,还要求她。敲完了,要给每一幅画像,一个中肯的评价。
叶凝然实在是有些烦的慌。
可想到母亲的身体又不得不敷衍着,索性就将那些画像丢给了小月,让小月随便看着玩玩。
小月正到了出嫁的年纪,看着这些画像上的俊俏,公子哥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叶凝然观察到了小月的脸红调侃道:“你该不会是想嫁人了吧?”
“才没有呢,小姐不要胡说。”
“你不用害羞,想想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这两年我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没顾上你,按理来说应该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了。”
小月羞红着脸不说话。
小月从小就被卖到了侯府,没什么亲人,他把小月当做亲姐妹看待,要挑婚事,自然也是要挑上一桩好的婚事。许多高门大院里都喜欢将丫鬟配一个加生的小厮,图一个知根知底,方便省心。
叶凝然了解小月,这侯府里的小厮中没有小月中意的人。
小月脸皮薄,又不懂得隐藏,若是真喜欢谁,她定能一眼就看出来,况且他也不想将小月许配给小厮,虽说得脸的吓人,在主子主子面前干活能讨到不少的疯长好处,比外面的人家要富庶不少,但终归是奴才,生下孩子也都是家生子要继续为奴为婢。
叶凝然对小月的事情非常上心,把基本的条件和要求对媒婆说完后,媒婆很快就举荐了三个男孩子供给小月挑选。
媒婆把这三个男人夸的都像花一样,叶凝然自然是知道这其中有水分,所以提出要见一见。
“不见面,难道就看着这几幅画像,随便指一个吗?”
“这三个男子都是十里八乡个顶个的壮实憨厚,随便挑一个都不会错。”媒婆笑呵呵的说。
“小姐发话,她还敢不嫁不成?”
叶凝然冷了脸,媒婆才住了嘴。
59. 第 59 章
“尽快安排见面吧。”叶凝然懒得和媒婆再多说什么,只希望能尽快安排见面,在这三个人当中好好的挑上一挑。
“是小姐。”
京城一处热闹的酒楼中,叶凝然带着小月坐在二楼的雅间等待三个候选人来一一相面。
古代女子出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月是侯府的奴仆,所以她的婚事完全可以由主人拍定。
叶凝然纵使自己选错了,也希望小月的夫君能由自己来选。
今日出门之前,叶凝然还特意给小月梳妆,打扮了一半,从自己的手是匣子里面拿出了两朵漂亮的翠玉珠花,给小月戴在发髻上。
小月从小养在侯府,不用做什么粗活比,养在外面的农家姑娘要细嫩上许多经过叶凝然这么一打扮,要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是商户的小姐。
“一会来的人,别害怕,有什么想问的就大胆的问出来,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斟酌。”叶凝然拉着小月颤抖的手,希望她能够放松下来。
小月微微点头。
第一名候选人是个穷书生,身体清瘦,家里有几亩薄田和一个老母亲,两人靠着卖菜维持生计,叔叔一直努力学习,期待能有一招中举,有个一官半职。
叶凝然听完书生对家中的叙述,感觉书生家中太穷了些,想约嫁过去难免要跟着吃苦,可书生本人确实是一个上进的好男人,若是将来真的能考中进士,小月也会跟着享些福,若是男人落榜,她也能给出一些资金,让二人做点小生意。
第二位候选人是是京城中茶行家的儿子。
年纪要长一些,如今,在自家的茶行中,给父亲帮忙,家中生活富裕,小月一嫁过去就可以当夫人,有人照顾。
男人不如第一个书生文雅,但也算得上是有礼貌,可惜他似乎是对这桩婚事不感兴趣,说起话来总是淡淡的,别人问什么他说什么,倒也看不出来谢怠。
小月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到真见了人就又低着头不说话。
叶凝然看他不问,只能挑些关键问题问一下男方。
见聊的差不多了,叶凝然叫了下一个人进屋。
顾长渊一生含义的迈进屋子。
叶凝然怀疑自己花了眼睛,用力的揉了两下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面前的男人就是顾长渊。
“你来胡闹什么?”叶凝然站起来质问。
“你们不是在招亲吗?”顾长渊带着几分怒意,声音铿锵有力。
“我没有妻子,自然也是能来参加招亲。”
两人剑拔弩张,小月见状急忙站在两人中间解释道:“将军,你误会了,小姐是在替我招亲,不是在为自己招亲。”
顾长渊愣了一下,他下朝回来的路上,只听到了路人说是侯府家的小姐正在酒楼上招亲,见男人,他一下气昏了头,直接闯上楼来,还把刚才站在门口的男人给揍了一顿。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走,别耽误我们见下一个。”
“他不会来了。”顾长渊一拳下去,男人便被吓到,屁滚尿流逃离现场。
叶凝然不相信他,出门一看,还真是没人了,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小月,我们走。”
叶凝然拉着小月准备回侯府,今天的界面被搅黄了,回头再找媒婆安排改天再见。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叶凝然向小月道歉,“没想到今天的事情被顾长渊搅了局,真是对不起你。”
“小姐,你不用向我道歉。”
“小玉,你听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两个人停止谈话,安静下来,她都在车内,可以听到车外道路上的百姓们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但是人生太过嘈杂,她们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好像是和顾将军有关。”小月将耳朵凑近隐隐约约的听那个顾长渊的名字。
叶凝然皱眉,他们两个已经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按理来说,现在街头上的百姓们不应该再将他们两个人谈论在一起,至少不应该是如此光明正大,当着她的面。
叶凝然先开马车上的帘子,结果看到了十分生气的一幕。
顾长渊此时,正骑着高头骏马跟在他的马车后面,像是一个护卫。
“甩开他。”叶凝然对马车夫说。
“是小姐。”
马车夫扬鞭加快车速,顾长渊起码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二者相互较劲。
叶凝然和小月在马车里感受到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剧烈的摇晃让两人没有办法坐稳。
马车夫想要甩开顾长渊,顾长渊越贴越剪踏破,使自己再次加速,但在大街上弯弯绕绕比较多,还有摆摊的小商贩,他高速前行就很难控制住马车的方向,差点撞到一个摊贩上,他想要紧急勒马,结果自己却从马车上滚了下来,马儿受到惊吓,不受控制的疯狂,我向前奔跑。
叶凝然和小月坐在车里,左右大幅度摇晃,头磕到了木制的车架上,他意识到不好,想要出去拽住缰绳,却无法走出马车,车厢只能随着重力重重的倒下去。
顾长渊加快速度,等到快要赶上马车之际,从马背上上凌空而起,降落到马车之上,拽住马儿的缰绳,及时控制住了马车。
此时叶凝然被剧烈的摇晃晃到五肺六腑都难受,为忍不住的想要吐。
顾长渊撩开车帘,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时,她已经分不清将自己抱下车的人是谁。
“哇”的一声吐在了男人怀里。
这一吐不光弄脏了顾长渊的衣服,也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等叶凝然稍稍缓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狼狈不堪。
“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你真打算这副狼狈样子走回去?”顾长渊在身后喊道。
就算顾长渊不说,叶凝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走在大街上难免又会被人笑话。
“你少管!”
顾长渊不理会他的喊叫也不在乎他。张牙舞爪,拳锤脚踢,执意将他抱进了一条小胡同从小胡同穿过去,进了一个小门。
叶凝然一抬头才发现他们从后门进了将军府。
方才他们的位置正在将军府后门隔着一条街的位置,只要穿过一个小胡同,就可以进将军府。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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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抱着她,不管不顾,直到回到梧桐苑,梧桐院里空无一人。
叶凝然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长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递给叶凝然,“换件衣服吧。”
顾长渊主动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叶凝然展开手里的这套衣服,惊奇的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吗?
可是她分明嘱托,小月要把她所有的衣物首饰嫁妆都打包带回侯府。
怎么还会留一件在将军府呢?
叶凝然想不通。
可是面前的这件衣服的确是要比身上的衣服体面很多,她索性不再多想,将衣服先换上,换好衣服就准备离开。
她要赶紧回去,绝不能让人发现她进了将军府。
顾长渊堵在门口挡住了叶凝然离开的道路。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叶凝然没好气的说。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什么机会?”
“追求你的机会。”
叶凝然忍不住笑了,“顾将军,大司马,你如今的权力和声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只要你勾一勾小拇指就会有各色美女送到你的床上。”
“你又何苦一直跟我过不去呢?”
叶凝然时至今日,也不相信顾长渊是因为爱她,喜欢她,所以才想将她追回来。
追她回来只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他升了官发了财,却被女人给抛弃,这是男人所不能接受的。
“我从来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我想追求的是和所爱只能在一起。”
叶凝然没耐心听完顾长渊的话,绕开他,快步离开。
顾长渊在她身后呼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凝然在几乎快要散架的马车旁,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小月。
小月方才也被马车摇到,头昏脑胀,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发现叶凝然不见了踪影。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还好吧?”
“我就是头有点晕,没什么问题。”
两人最后靠着角力走回了侯府,只告诉家丁是马车,翻了车夫受伤,两人才匆忙走回来报信。
下人们自然不会细究,这是安排人去将受伤的马车夫接回来,以及马车和马儿安排妥当。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没能躲过长公主的眼线。
长公主把叶凝然叫到跟前,开门见山。
“今天你的马车侧翻都是因为顾长渊吧。”
叶凝然低头不语,知道既然长公主已经这么说了,显然是已经对事情了如指掌,她在编谎言欺骗没什么意义。
长公主频频摇头:“你若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结婚复合,可能就应该听娘的好好的挑选一个新郎婿,到时候你另嫁他人,他还有什么理由对你纠缠不清?”
“你有时间给小月挑郎君,倒不如也捎带着给自己好好相看相看。”
“母亲一码归一码,小月跟在我身边多年,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应该为她好好打算。”
60. 第 60 章
“小月是个好孩子,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你想为他说一户好人家是好事,可你也应该为你自己想想。”
“小月是个黄花闺女,又有侯府撑腰,想找个富庶的好人家很容易,你如今和顾长渊分开想再找一个门当户对世家公子,可是不好找了。”
长公主苦口婆心的劝着。
京城里世家公子到了适婚年龄都会提前定下婚约,很少有一直未婚娶的人,长公主先前找了几个给叶凝然,叶凝然都不感兴趣,想再找出几个合适人选也难了。
若是再想找,就要往京城之外的各地方勋贵家里找,长公主又不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
“母亲别着急。”叶凝然看着公主越说越激动,连忙走在他身边,用手掌在她胸口帮忙顺气。
叶凝然对旁边的丫鬟说:“你们几个赶紧服侍母亲去屋内休息一会儿。”
叶凝然从长公主的房间里出来,唉声叹气的说,看来侯府是待不下去了。她一天还呆在侯府里面,长公主就会一直催着她去找一个新婆家。
叶凝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私房钱中拿出了一袋银子,交给小月。
“你去帮我到街上买一处宅子,不用特别大,但一定要清净。”
“小姐,你这是要搬出去吗?”
“不错。”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不想下半生再困在婚姻之中,母亲不了解我的心思,会一直劝我寻找郎君,我一直住在侯府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叶凝然点头说。
叶凝然没有和父母提及就从侯府搬了出来,搬到了外面的宅子里,这所宅子有些偏在京城的东南角,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刚好够他们几个人居住。
叶凝然这次出来只带了小月和叶兰,他已经盘算好了,等过些时日给小月找一个靠谱的姻缘,小月出嫁后,她就自己带着孩子生活。若是将来有需要会再买几个小丫鬟。
叶凝然刚搬过来,还收拾着院子,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小月正帮忙照看孩子,脱不开手,叶凝然只好去独自一人开门。
叶凝然猜想是自己留在家里的信被长公主看到了派人来劝她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拉扯。
“恭喜乔迁。”顾长渊提着一篮子水果站在门口。
叶凝然觉得他有些太阴魂不散了。
不对,搬家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告诉别人,顾长渊是怎么知道她搬了家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拎着水果找到了她家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你派人跟踪我。”
若不是跟踪,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如此精确的确认宅子位置。
“不是我没有跟踪你。”
“你买的这次宅子是我一位相熟之人的旧宅,他知道你我二人曾经的关系,所以将此事说给我听。”顾长渊面不改色的解释。
倒霉。
京城这么多宅子,怎么就偏偏买到顾长渊朋友的宅子。
他这个朋友又为什么刚好偏偏是个大嘴巴,还要专门告诉顾长渊。
叶凝然想要关门送客。
叶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父亲,你来了。”
叶岚非常开心,父亲能来。
“母亲,我们请父亲进屋坐一会儿吧,让他看看我们的新宅子。”
叶凝然低声道:“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叶岚不再说话。
“今天家里实在乱的慌,就不请顾将军进屋了。”叶凝然将木门重重拍上,又将木栓弄好。
正当他准备拍拍手去房间里面继续整理衣物时,顾长渊从天而降站到了她的面前。
顾长渊降落的十分稳当,手里的一筐水果一个未掉。
叶凝然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围墙,才发现这围墙比侯府的围墙要矮上几寸,顾长渊轻轻松松就可以利用轻功翻过来。
“你这是私闯民宅。”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把水果送进来。”顾长渊将水果放到地上,一个跳跃又从围墙翻了出去。
“全都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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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然才不想吃顾长渊送的水果。
小月看着一筐新鲜水果,犯了难,这些水果都是叶凝然爱吃的种类,这么大的一筐价值不菲,全扔掉,太可惜了,小月将水果放到了厨房,悄悄的藏起来。
叶凝然不会做饭,也不下厨房,发现不了。
每日拿几个给叶岚吃,很快就会吃完。
顾长渊来过,没隔多久,侯府的人就来了。如同叶凝然所料一般,是她母亲派来劝她回去的。
叶凝然当着来人的面表明了态度,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但是隔三差五会回去探望父母,让他们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
长公主见劝说不行,又免不了开始担心自家女儿过的不好,从侯府挑了几个得力能手去照顾叶凝然。
叶凝然又将这些从侯府挑来的奴仆全部送了回去,她的宅子太小了,住不下这么些人,再者说,这些人都是长公主的心腹带,在他身边也免不了要替长公主当说客。
不是人打发走宅子里就清静多了。
叶凝然对小月的事非常上心,又叫媒婆去挑了几个好男人给小月相看。
小月最终相中了一个卖瓷器的商人,无论是从外貌到家时再到品性都十分合适选来做丈夫,唯独一点叶凝然不满意。
商人不是京城人士,是从外地来经营,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成婚后不能在京城久居。
定下婚事,叶凝然就开始为小月准备嫁妆。
嫁衣,首饰,银钱都是最基础的,同时也没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压箱底。
这东西是她从自己的陪嫁当中翻出来的,当年欢天喜地的嫁给顾长渊,希望有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在出嫁前,可是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结果什么也没用上。
小月从小心思单纯,没有旁人教她这些东西。叶凝然只有理论,没有实践过,也教不了什么,索性只能靠小月自我领会。
叶岚得知小月要出嫁的消息,十分不舍。
小孩子最能分得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小月很疼叶岚。
61. 第 61 章
小月看到叶岚抱着自己痛哭,心里软下来又有些后悔要出嫁的事情。
“别哭了,出嫁是好事。”
“人们总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是如此。不过好在咱们离得不算远,日常还可以有往来。你若是想我们了,可以回来看我们,我们若是想你了,也可以去看你。”叶凝然好生安慰小月。
一切安排妥当,成婚当天,小月由一顶八人台的花轿从叶凝然的宅子正门出嫁。
叶凝然不是没想过小月出嫁时带她回侯府操办婚事,可在侯府小月是下人,不可能从正门出嫁,再大的排场,从侧门出嫁,叶凝然总觉得对小月有所亏欠,所以还是选择了在自己的小宅子中。虽然排场略小一些,但是规矩礼仪样样稳妥。
小月出嫁后,叶凝然并没有立刻去找新仆从,而是开始安排孩子上学的事情。
叶岚已经六七岁了该去学堂学习知识了,虽说在家里也能识得几个字,但总归不如跟着学堂里的夫子学的更加详细。
对于书院的选择,叶凝然一时间也犯了难,按照常理来说,侯府出来的孩子可以去国子监国子监里的老师都是才学八斗的学识。
可是她与顾长渊分开的事情在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孩子尽国子监学习,难免会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叶岚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终究是个孩子受到欺负,不可能不委屈,与其如此,倒不如找一个教学质量略差,但环境舒心的学院。
临城有一个私塾是是一位大人告老还乡后开的,教学质量高,人少相对会更加和心意。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离京城远了些,不可能每日放学后都回来,必须住在学院里。
叶凝然将这些利害关系全部讲给孩子听,准备由他自己来做一个决定。
叶岚选择第二个私塾,他明白自己是去学习的,可进了国子监,往往就身不由己,极有可能被其他的事情分散精力,导致无法好好学习。
在短时间内送走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又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叶凝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孤寂。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继续研读医书,每月还要插花写字,总之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填的满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需要去做的事情。
不过她总感觉最近怪怪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当回头看时,却又没有任何的发现。
开始的时候,叶凝然以为是自己最近做的活太多了,累的精神有些恍惚,需要好好休息,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她就意识到绝对是有人在暗中观察她。
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兰花浇水的时候装作头晕,水壶掉落在地上,他扶着额头,马上快要晕倒,下一秒果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从阴影处穿出,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顾长渊!”
“你这是在做什么?每日都在监视我。”叶凝然生气的质问。
顾长渊发觉到这是一场试探,自己暴露了:“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你孤身一人住在这里,难免让人担心。”
“你看到了,我过的很好。”
“我们分开了,不要再打扰我了。”
“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你。”
“不需要。”叶凝然把倒在地上的洒水壶拿起来,将里面的水尽数洒到顾长渊身上。
顾长渊像是一只落汤鸡,叶凝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是她这一笑,顾长渊好像看到了,希望从今日开始以后每天都来登门讨扰,而且也不再隐藏在暗处,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叶凝然的身后。
叶凝然一开始还威胁要去皇宫告状,顾长渊一点无所畏惧,索性后来就不再管他,只把他当做是空气看不见。
叶凝然每日读书写字时,顾长渊就在他身后,拿着扫把,左扫扫右扫扫。
“顾将军穿着这么贵重的衣服扫地,有些太浪费了吧?不如我为将军准备一身。”
顾长渊听到叶凝然要为自己准备一身开心到飞起。
叶凝然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破烂衣衫,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块破布,他原本是想用这衣服来羞辱顾长渊,最好能直接把他气走。
顾长渊很坦然的接受了衣服继续扫地。
“我今日想去街上买些东西,顾将军可愿同往?”
“愿意。”
半盏茶的功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这搭配也太奇异了吧。
和离后的夫妻一起逛街,当朝大司马穿的像乞丐一样。
当年,叶凝然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顾长渊身后丝毫不顾及大家小姐的教养。
如今,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城中吃瓜的众人不明所以……
叶凝然这次上街也是带着赌一把的想法,她不相信顾长渊会愿意丢脸到这种程度。可是在最繁华的街上转了一大圈,众人看到他们两人就窃窃私语,叶凝然都有些胆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反观顾长渊一脸坦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结果是叶凝然最后没能坚持住,先一步跑回了宅子里,顾长渊随后回来。
“你难道没有羞耻之心吗?”叶凝然问。
顾长渊坦坦荡荡的说:“衣着只是人的外表,有何值得羞耻?”
自从上过街之后,顾长渊更加大胆了,白天黑夜都要粘在叶凝然宅子里。
白天干活,晚上靠着树站岗。
夜晚,叶凝然在屋子里看着赖在家里的顾长渊,新想要拿出杀手锏了。
叶凝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小盒子里是一种白色粉末,这是痒痒粉,只需要一个挖耳勺的量,就可以让人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顾长渊武功再高强也肯定受不了痒。
叶凝然用指甲扣一些痒痒粉准备去院里弹到顾长渊身上。
叶凝然从背后拍了一下顾长渊,顾长渊转头。
她正将是指甲里的粉末弹出来,起了一阵风,将原本弹到半空中的粉末吹到如身上。
“该死!”
下一秒,叶凝然身上奇痒无比,尖叫着跑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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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厨房跳进水缸里,想把身上的痒痒粉全部洗掉。
顾长渊不明,所以只见到叶凝然跳到水缸当中,想到她不会游泳,立刻将人从水缸里拽了出来,抱在怀里。
“你在干什么?”
“想逼我走也不用自杀。”
“痒!好痒,帮帮我。”叶凝然浑身上下痒到不行,靠近什么就想通过摩擦来减轻身上的痒感,于是贴着顾长渊对身体来回蹭。
“别乱蹭。”顾长渊低声警告叶凝然。
叶凝然不听劝告,继续蹭着。
这要命的感觉让顾长渊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叶凝然没有回应,继续一下一下的蹭着。
他察觉到了叶凝然的不正常,他知道此时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叶凝然的身体,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只会把叶凝然的心越推越远。
顾长渊把叶凝然抱回了卧室,怕她一直呆在柴房里湿着身体,风一吹着凉。
叶凝然养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后半夜,身上的痒感才消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顾长渊亲自下厨给他准备了早餐。
叶凝然醒来的时候,顾长渊还在厨房里。他回忆自己昨天晚上的情景。太丢脸了,尽管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但光着身子让顾长渊给她挠了一夜的痒痒,丢死人了。
叶凝然听到卧室的门发出响声,用床上的被子裹紧自己,把头深深埋住,不敢回头看顾长渊。
“起来吃点早点吧。”
叶凝然装睡失败,不得不起来面对顾长渊。
“以后不要再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顾长渊昨天晚上把叶凝然哄睡着自己却毫无困意,开始翻看叶凝然的书。
这些医书里不只有正经治疗的药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配方,看起来都很危险。
叶凝然脸红道:“你懂什么,这些也是大有用处的东西。”
叶凝然将那些医生胡乱的塞进书箱里。
“好了,快坐下吃点吧。”
“我没胃口,不想吃。”叶凝然果断拒绝。
“昨天……”
“你放心,昨日之事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顾长渊又嘱咐道:“我这几天有些事情,不能过来,你呆在宅子里,不要乱走。”
“不牢固将军费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叶凝然巴不得他有事不能来呢,说的好像是自己期望他来似的,分明是他自己大摇大摆的赖在这里不走。
而且要不是想要赶他走,也不会有痒痒粉弄到自己身上这回事。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就感觉到丢死人了。叶凝然想要将这份记忆从自己的脑海彻底清除掉。
自从那天早晨顾长渊离开后一连好几日,真的就再也没来过。
她难得的清净,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顾长渊前几日一直那么粘,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她身边,连续好几日不来,肯定是军中有难缠的事物。
62. 第 62 章
若是军中事务十分棘手,父亲免不要为此伤神,叶凝然想到自己自离开家后多日未曾回去过,不如就今日回去探望一下。
叶凝然简单的收拾一下,准备独自一人步行回到侯府,半路上,她发现大街上的禁卫军比平常多了两倍还不止,而且严阵待发,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夫人。”萧山远远地看到叶凝然跟她打招呼。
叶凝然回头先是提醒了他,这个称呼不太合时宜了。
“我和顾将军已经和离,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
“抱歉,我的脑袋不太好使,叶姑娘。”萧山立刻改了称呼。
“你怎么会来这儿呢?不是说军队里很忙吗?”萧山在战胜归来后也升了官,具体的官职她忘记了,但是是个重要职位,按理来说,军中有事情,他这么重要的人物不应该在外面闲晃。
“我正是领了任务才出来的。”萧山回答。
“西决太子要来拜访陛下,自然是要格外仔细些。”
叶凝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西绝太子怎么会忽然来京城呢?
她将西绝太子这几个字又念了一遍,还加上了名字。“西决太子,贺连城。”
“正是。”
“他为什么会来京城?”
“咱们军队当初是和西决联盟才一起打败了突厥,如今天下太平两方自然是要商议如何分配土地。”
萧山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叶凝然瞬间都被砸懵了。
秦国是和西绝联盟才取得了胜利。上一辈子不是这样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若是如此,西决太子自此前来的目的肯定不只是为了商讨土地分配问题。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他还会趁机提出联姻,汐云公主有危险了。
叶凝然问:“他们何时来?”
萧山回答道:“他们今日下午便要进京了。”
糟糕!
叶凝然意识到不好丢下原地呆愣的萧山,大步流星去找林子昂商量此事。
她一见到林子昂,立刻开始质问:“你为何要瞒着我和西绝联盟的事儿。”
林子昂在军队之中的职位比萧山还要高上许多,她不相信林子昂不知道这件事情,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汐云的安危,却没有跟她说,根本就是在故意隐瞒。
林子昂面露难色:“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忧。”
“我怎么能不担忧?一旦对方提出和亲,那汐云必将踏上和亲之路。”
“对方未必会提出和亲的事情。”林子昂想要安抚叶凝然躁动的情绪。
“未必提出,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不提?若是他提了,那么这事情便没了转机。”叶凝然怒骂。
林子昂无奈地回答:“贺连城若是真提出来了,汐云自幼受万民供养,想尽了荣华富贵。既如此,她也应该为国家,为百姓做些牺牲。”
叶凝然听到林子昂的回答非常生气,他来找他是想要和他商量如何才能保下汐云。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牺牲她,对她不管不顾。”
林子昂沉默不言。
叶凝然对他的行为十分不齿,两人不欢而散。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带着你跑到军队里来干什么?”
“松开。”叶凝然把对林子昂的愤怒全部施加在了顾长渊的身上,顾长渊见人多眼杂,不愿意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所以将人拖进了屋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连城要来京城。”
“是。”
顾长渊还以为是叶凝然对当初贺连城绑架她的事情心有余悸。
“我就是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才不想让你走出宅子,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不必害怕。他此次前来是来谈判,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我绝不会让他伤到你一根汗毛。”顾长渊想要伸手去抚摸叶凝然的额头,安慰她。
叶凝然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拍开他的手吼道:“和敌人联手,欢迎敌人进家门,明知是我的噩梦,还要说这一番话来恶心我,你可真是虚伪至极。”
“从兵法的角度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不过现在共同的敌人消失了,我们自然也就回到了对立的位置。我不是虚伪,这是在利用兵法战术。”
“狡辩。”
顾长渊知道叶凝然没有读过兵法,很难去理解战场上的杀伐诡绝之术。
“别怕,贺连城来京的事情是林子昂在操办,我只需要将这两天的戒烟工作做好,随后就可以回去守着你。”
“你刚才说什么?”
“很快就可以回去陪你。”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大司马,别国太子来京谈判,不应该是你与皇子共同操办,为何会交由你的手下?”
顾长渊解释道:“和西决联盟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林子昂在操办,我又和贺连城有些过节,还是他出面更合适。”
叶凝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林子昂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牺牲汐云公主。
骗子,刚才还装出一脸被逼无奈的表情,实则全部都是算计阴谋。
叶凝然猛的一下抽出了顾长渊腰间的佩剑,顾长渊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叶凝然生气要捅死他,谁知道叶凝然只是提着剑气势冲冲的往林子昂的位置去。
叶凝然提着宝剑再次找到林子昂对林子昂破口大骂。
“你竟然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叶凝然自从知道林子昂也是重生归来之后,对他没有任何的保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和盘托出。
她与林子昂是朋友,希望两人能在这一世。都好好的活下去,改变前世的悲惨命运。她以为两人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现在才知道,林子昂一直对他有所隐瞒。
而且他们两人和汐云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至深。叶凝然想不到林子昂能够如此的绝情,把朋友当成棋子,无情抛弃。
事到如今,林子昂也没有什么好伪装的了,他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凝然,我的确从一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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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好了,但你要明白,我们两个只是重生了一回,并不是就此变成了神仙,想救谁就救谁。”
“河西决联盟攻打突厥,加快了胜利的速度,减少了将士的伤亡,为此,只需要牺牲一人,我认为这是划算的。”
“一条人命和几千条人命,孰轻孰重啊?”
叶凝然终究是没能对林子昂下得去手,握紧宝剑的手骤然失力,宝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叶凝然失魂落魄的走出门,迎面正看到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的顾长渊。
顾长渊站在门外听到了两人全部的对话。
他感到非常惊讶。
重生,这显然不在顾长渊的认知之内。如果有人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自己重生了,他也一定会以为这人是得了失心疯,他不禁联想起叶凝然之前的种种变化,从爱他入骨,没他不行到相处冷淡,甚至提出合离这期间的转折巨大,难道也全都是因为重生?
叶凝然看着面前的顾长渊,感觉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晕倒在了顾长渊的怀里,顾长渊将她带回了她的宅子里。
傍晚左右,叶凝然才缓缓醒过来。
顾长渊坐在床边,一边给她喂米汤,一边试探性的问:“你和林子昂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能和我说说你重生的事吗?”
“你听错了。”叶凝然对顾长渊保持警戒,同时她也不相信自己说了对方就会相信。
叶凝然靠在床边,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什么时辰了?宫宴是不是要开始了?”
“嗯,快了。”
“我要去皇宫。”
“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
“而且你根本就不在宫宴的邀请名单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叶凝然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脑子很混乱,想不出救公主的方法,但是她想要放手一搏。
叶凝然和顾长渊一同赶到宴会上时,皇帝正领着众人欣赏歌舞。
皇帝诧异的看着顾长渊和叶凝然同时出现,表面还是淡然地给两人赐了座。
贺连城从两个人一进门就死死盯着嘴角浮现出一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今日的宴会主要是为了迎接贺连城,两国谈判的事情最早也要放到明天或者后天,所以整场宴会的气氛还算得上是活跃。
叶凝然心情紧张,眼神不断在贺连城和汐云公主之间徘徊。
汐云公主单纯天真,看到自家表姐看这么看着自己,想不出什么原因,只想到是表姐,不想做的这么靠后,而是想要上前一点。
叶凝然若是还是顾长渊的妻子身份地位高,可以往前挪好几个席位呢,和离了就有些尴尬了,但是不至于做到最末席,今日做到最末席是因为宴会已经开始,是因为他们两人不请自来。
汐云公主主动请示皇后,希望叶凝然能坐到自己的旁边来,两人共用一张酒桌,聊聊天,说说话,不占其他官家夫人的位置。
叶凝然正愁怎么样才能和汐云说上话,宫女就将她引到了前面的席位。
63. 第 63 章
叶凝然凑到公主耳边小声说:“一会儿找准时机,你别装作痛苦难耐,晕倒过去,我会对外宣布你身染重疾。”
“表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公主显然不能理解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叫自己装病?
“我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但你切记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公主还是满脸疑惑的表情。
贺连城此时起身敬酒:“陛下,我有一个想法,想与陛下分享。”
“请讲。”
“两国联盟难免有互相猜忌的时候。如果两国联姻成为姻亲,便是自己人了。”
叶凝然听到此处,紧紧抓住公主的手臂,公主此时也明了表姐为什么让自己装病,看来是早就听到了风声,知道贺连城想要和亲之事。
“故此,我想求娶叶凝然为我西决太子妃。”贺连城此言一出,震惊朝臣。
叶凝然自己也惊得说不出话。
“我不同意。”
顾长渊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贺连城讽刺的笑说:“原来是顾将军呀,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和离了。”
“坐下。”皇帝向顾长渊是呀,示意他不要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闹事。
顾长渊心中憋着一口气,也只能听皇帝的命令,先行坐下。
今日的宴会之上,谁也没有料到贺连城会想要娶叶凝然。
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做好准备的林子昂更是差点召集到将酒杯捏碎。
一时之间,皇帝犯了难。
两国和亲的确是一个加深两国利益交换的好方法,可是谁都知道,这真正的利益面前和亲也是徒劳无功,人人都还是会为利益而动。
“两国和亲是大事,凝然又是我的外甥女,需要慎重考虑,这样好了,带你们使团离京之际,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就静候佳音。”贺连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最后挑衅的看向顾长渊。
宴会结束后,顾长渊和林子昂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御书房门前,求见陛下,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很不对付,眼神里写满了对对方的嫌弃。两人在外面等了很久,公公进去通报,皇帝却一直没能允许两人进去。
还是那看门的老公公看不下去,才提醒:“两位大人,还是请回吧,陛下今日累了。”
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不想见他们两人。
不想见,就是已经决定好了,稍后再议只是说给众人听的,不想让众人以为他太过绝情。
其实当贺连城提出来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在心里将所有的利益关系全部过了一遍,并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林子昂失魂落魄的从地上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算计,最后落到了自己最爱的人身上,他真的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结局,如若至此,他也绝对不会提出和西决联手。
“等等。”顾长渊叫住了林子昂。
林子昂因为对方想要殴打自己,毕竟如果他没有提出联手战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地步,顾长渊对他必然有怨恨。
顾长渊这是很淡然的说一句:“出宫后,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将军府的后花园内,顾长渊和林子昂这两个情敌破天荒的坐到了一起喝茶赏月。
“你想问我什么?”
“你们两人那日在屋子里的对话,我全听到了,我想知道关于你们重生的事。”顾长渊对这件事情充满了疑惑,叶凝然不肯说,他就只能从另一个重生之人身上寻找有用信息。
“你相信吗?”
“死而复生,周而复始。”
林子昂端着杯子里的茶叶,来回摇晃他和叶凝然一样不太相信,没有重生过的人,会相信两人重生过事情。
“今夜之前。我有八分不信,今日之后,我十分相信。”
叶凝然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进宫去找公主,他们两个人到了宴会现场叶凝然就一直在看贺连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惧,惧怕,而是一种观察担忧。
贺连城提出联姻的提议时,叶凝然有一种噩梦成真的表情。
“没错,我们两个都是重生之人,也就是上一世惨死之后,没有转世,投胎依旧回到了自己的躯壳当中,继续过着自己的人生。”林子昂大方说出了自己重生之时,他丝毫不畏惧顾长渊会将他重生之事说出去。
顾长渊肯说也没人会信。
“你们两个上一世是什么样子的?”顾长渊问。
“你不用问我们两个,你就是想知道叶凝然上一世过的如何吧?”
林子昂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和这一世相同,上一世叶凝然也是对你一见钟情去求了圣旨嫁与你,成婚后你对她不喜爱上了柳昭昭,私下里各种暗送秋波。”
“后来你在战场上战功赫赫,侯爷战死侯府没了撑腰之人,她生了病,你们家都没人给她拿药,她死的时候你正忙着另娶新妇。”
“你胡说。”顾长渊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上一世,他怎么可能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哪怕是不爱也不会放任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要问我?我所说之言,句句属实,你若是不相信就回去找她再问一遍。”
顾长渊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接受上一世的自己是一个人渣。
可是如果林子昂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叶凝然坚持要和他分开就情有可原了。
“抱歉,刚才是我太过激动。我今天找你过来,也不光是想问你,她上一世的事情,还想和你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才能保住她。”顾长渊收敛了情绪,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找何人讨论了。
或许他还可以去找长公主和侯爷商讨这件事情,但侯爷一向以大局为重,纵使心中有万分不舍,也是不会出面和皇帝作对阻止和亲。
林子昂沮丧的说:“顾长渊你如今坐在了大司马的位置上,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做决定的人就是你之上的一人,你我皆没有伴点反抗之力。”
“事在人为,大不了我去杀了贺连城。”顾长渊在得知了上一世的事情后对叶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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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都愧疚之心达到了巅峰。
“你疯了吗?”林子昂反问。
顾长渊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很害怕顾长渊一发疯做出出格的是他倒是不担心顾长渊的生死可是贺连城死在秦国,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杀了贺连城就意味着和西决宣战,秦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国库根本经不起再一次的消耗。”
顾长渊握紧拳头锤击石板桌面,贺连城这家伙绝对不是因为喜爱或者看重叶凝然的美色而想要娶她。
极大可能是因为叶凝然曾经是他的女人,他不敢想象一个柔弱女子到了异国他乡要遭受怎样的折磨。
叶凝然在宴会结束后,被留宿到了汐云公主的寝宫,实际上就是扣留在了宫中。
“表姐,你还好吗?”公主想要安慰面前失魂落魄的女人,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安慰。
叶凝然慌张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被留在了宫中,也就意味着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皇命如山,谁也不能违背。
“我没事。”叶凝然苍白无力的回答。
“你不用担心,我早些休息吧。”
叶凝然一个人睡不着,半夜坐在院子里面抬头看星星。
她这一生想尽办法救了所有人,但终究是无法自救。
众人皆愁苦之际,贺连城的骚操作开始了,每日都要给公主寝宫里送上几件首饰给叶凝然。
叶凝然的心里本来就够烦的了,看着送来的这些异国首饰全部命令仆人对在一边不必再盛给她看。
宫外的长公主和侯爷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想进宫求皇上,结果不但没能进攻,反而被变相软禁。在侯府里,谁也不能出门。
事已至此,叶凝然觉得没有什么在挣扎的余地,只是向皇后提议说和公主挤在一处,有些挤想另寻一座宫殿居住。
她的要求其实有些过分,不过皇后慈爱一向将她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知道和亲之事对她多有愧疚,所以大手一挥,将一座华丽的宫殿给了她暂时居住。
这座宫殿原本是陛下的一个宠妃,居住的地方,可惜那宠妃福薄,入宫之后不过两三年的光景就病死了。
陛下十分惋惜,后来宫中有传言,此处闹鬼,其他新进宫的嫔妃也都对对此的退避三舍,宁愿住一个破旧一些的宫殿,也不愿意来。
皇后让叶凝然住进这座宫殿,也是无奈之举。皇宫里的房间是有固定数的,刨去宫女太监的住所,剩下的无非就是皇帝与后妃的居所。
公主尚可一人拥有一整座宫殿,有些嫔妃需要好几人挤在一座宫殿里。叶凝然去了肯定会更挤,而且鬼神之事皆是无稽之谈,叶凝然不介意。
叶凝然搬走后,贺连城救命人将首饰送到她的新住处,还时不时的命人来请她去御花园里赏花。
叶凝然每次都拒绝外出赏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面也不许宫女和太监伺候,只叫他们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就好,仿佛把自己囚在了冷宫之中。
64. 第 64 章
两国商谈土地分割的问题商谈了将近半月,叶凝然也把在宫殿里面关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谁也不见。
事情谈妥,贺连城准备打道回府。
皇宫用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了叶凝然和亲所需的所有东西。
两国和亲是喜事,皇帝和皇后为此特意出了足足两倍的嫁妆,给叶凝然表达愧疚之心。
和亲当天,叶凝然穿着红色嫁衣,坐在豪华的马车中,心里脸上没有半点喜悦,此去她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性了。
街边喧闹的人群中,长公主带着孩子想要最后的道别,孩子因为年纪小,没有办法理解母亲为何不弃他而去,想要冲出去被随行的护卫给摁住。
叶凝然叶瑾手中的药和下定决心要和贺连城鱼死网破。
她这些日子们在宫殿里面不见外人并非是单独因为伤心,她在研磨药粉,制作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准备到了西决之后给贺连城下毒,这种药会使中毒的人逐渐器官衰竭,从外部察觉不会查出有任何的中毒迹象,只会让人感觉他就是因为生病而亡,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这样既不会牵连到秦国,又可以在不知不觉当中除掉贺连城。
贺连城将来坐上西决的王座,对秦国来说,早晚都是个祸害。
到了关外,叶凝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分明不是往西决都城的方向。
她心想,难不成贺连城还有阴谋,孤军作战,本就惶恐不安,此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让她心惊胆颤。
他们一行人最终来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山洞。
贺连城先开马车的车帘,把女主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往深洞的更深处走去。
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叶凝然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贺连城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能挣脱两人最后走到了山洞深处。
周围亮起烛光中心,有一座石头做成的石床,石床下面围绕着各色鲜花。石床上赫然摆放着一具身着红衣的阴森白骨,头戴皇冠。
叶凝然对此感到十分诧异,若是看他的陪葬品,黄金宝石应有尽有,应该是个华贵之人,可华贵之人对自己的墓穴最为讲究,一般来说会提早几十年就开始建造墓穴,绝不可能被丢到一个光秃秃的山洞里来。
贺连城十分温柔她坐在床边拉着早已化为白骨的手,轻轻抚摸。
“她是谁?”叶凝然疑惑的问。
贺连城开口回答:“她是我的太子妃。”
叶凝然可没听说贺连城娶过妻子,他身边女人无数,但始终没有一人能做到太子妃的位置上,原来是心爱之人早已亡故。
叶凝然从来不认为贺连城是因为喜欢她,才会求娶她,所以对他有心爱之人,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相反,对于他这种爱人已逝,却不愿让爱人入土为安的行为颇为反感。
“跪下。”贺连城目光冷冽的看着叶凝然。
叶凝然自然不可能轻易下跪,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处。
叶凝然身后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回头看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白色老翁,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将其制住。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白发老翁打倒叶凝然后,向贺连城和石床上的白骨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叶凝然只觉得他们是一群疯子,否则怎么会这么大年纪还在这里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所幸自己并未伤到,只是因为重力不稳而摔倒跪地。
“今天是我和太子妃大喜的日子,起来吧。”
贺连城把骷髅抱在自己的怀里。
“你们究竟在搞些什么?”叶凝然可不会陪着他们继续演戏。
“你这个罪人,还不赶紧以死谢罪!”白发老翁拿着手中的木拐杖指向叶凝然。
“我何罪之有?”叶凝然厉声反问。
“若不是你,太子妃娘娘的招魂仪式怎会失败?”
招魂仪式。
叶凝然瞬间联想到了自己重生的事情。
难道说自己的重生并非意外,而是因为有人启动了召回仪式,却没能将想招的魂魄招回来,反而意外的将她的魂魄召了回来,让她重生。
可是如果她是因为招魂一世而重生。按理来说,不就应该回到自己已死亡的那具躯体当中。复活时一睁眼,应该看到的还是困死她的房间,以及顾长渊娶亲。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你举行了几次招魂仪式。”叶凝然问。
“招魂仪式这种难度的法术老朽用尽一生功力,也只能做一次,而你这个妖女抢占了太子妃复活的机会,实在该死!”
“你撒谎,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召回仪式,这一切不过是你在骗他。”叶凝然戳穿了老头的谎言。
如果这个老头说他一共举行了两次招魂仪式,叶凝然倒是觉得还可信一些,因为不光是她重生了,还有林子昂也重生了。
结果老头说什么此生功力只够维持一次法术,纯纯的骗子。
白发老翁此时面露凶色,但也不敢贸然动手先向贺连城请示:“你这妖女死到临头,还想要挣扎太子殿下,请允许老奴为太子妃娘娘报仇。”
“准!”
叶凝然真是想不通贺连城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相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话语。
疯子!全都是疯子!
白发老翁一步一步向叶凝然逼近。
叶凝然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药粉向白发老翁撒了出去。
白发老翁被迷瞎了眼,暂时摸不清方向,叶凝然快速向外奔跑,好不容易跑到山洞外面,外面的守卫又将把她围了个团团转,不让她逃走。
叶凝然走投无路,支持从天而降几个黑衣人和守卫们开始厮打。
叶凝然摸不清状况,只想赶快逃跑,白发老翁追了出来。
眼看叶凝然就被白发老翁抓住一个黑衣人蹿到她的身前,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快走!”
叶凝然听出了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长渊,迟疑在了原地。
“谁都别想走。”贺连城从山洞口走出,加入到了打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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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的异常激烈,其他黑衣人和侍卫几乎同归于尽,白发老翁被顾长渊一剑封喉,剩余的几个侍卫和贺连城一起进攻。
顾长渊一面又要打斗,一面又要护着叶凝然,很快落了下风。
贺连城指挥者侍卫围困顾长渊,攻击他的要害。
顾长渊艰难反杀,但还是被护卫的刀枪伤到重要部位,血流不止。
贺连城成功将两人捉住。
贺连城薅着叶凝然的头发将人拖拽到石床面前,嘶吼着:“你可瞧瞧她,你好好瞧瞧她,她本拥有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都怪你。招魂仪式没能成功,她美丽的容颜化为了白骨。”
“我走遍五湖四海,寻觅各种宝藏,都是为了能成功复活她,可是到最后,你却抢了驰唯一一次机会。”
“我要杀了你,让你去地狱里亲自给她谢罪。”
贺连城面目狰狞,神色癫狂,举起刀子,狠狠的往叶凝然的胸口刺去。
贺连城小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受伤的
顾长渊拖着身子爬过来用嘴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你想先死,我就成全你。”贺连城最后举着刀要向顾长渊的头部插去。
叶凝然情急之中想起了顾长渊教他的偷袭招数,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偷袭贺连城。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贺连城一击毙命,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顾长渊看见贺连城死去,叶凝然安全终于不用再撑着,最后一口气也安然倒下。
“顾长渊!”
叶凝然泪如雨下的呼唤顾长渊的名字,同时,手上还不忘处理他的伤口,为他止血镇痛。
即使确认,顾长渊还有呼吸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此时在野外没有药物,顾长渊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还是要看命。
她把骷髅从石床上挪下来,费了很大力气把顾长渊拖到石床上。
为了给顾长渊保暖,叶凝然撤掉了马车上的车帘,还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该死的贺连城先行一步,将她的嫁妆运回了西决,要不然的话,她的嫁妆里会有很多治疗的药物。
叶凝然坐在石床前,默默的向天祈祷,希望顾长渊能够平安无事。
天公不作美,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山洞内更加阴冷潮湿。
顾长渊的皮肤泛起了紫,受了重伤还失温,人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叶凝然不顾一切抱住顾长渊希望用自己的体温维持顾长渊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叶凝然睡着了,他第二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顾长渊的脉是否还在跳动。
还好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在。
叶凝然看到外面已经停了雨,想去外面碰碰运气,找一些能吃的食物以及需要的药材。
在陌生的荒山当中,要找寻食物和药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同时,她还需要小心,荒山之中的有猛兽。
叶凝然拿着从死去侍卫手里拿来的剑,来回波动面前的荒草刺探里面是否有蛇?确认安全后,把才会进一步前行。
65. 第 65 章
她艰难的在山上找到了一些可以充饥的野果。
顾长渊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办法吃下食物,她只能用石头浆,结果碾成汁水,再用树叶喂到顾长渊在嘴里。
又过了一天一夜,顾长渊从昏迷中醒来。
“你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尽快回去吧。”叶凝然说。
顾长渊瞒着所有人来救她,一天两天的可以瞒住,时间久了难免会走乱风声,他必须在被人发觉这件事情之前尽快回到京城当中。
“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顾长渊原本的计划是当做劫匪,在半路上劫走叶凝然,以前的情况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贺连城死了虽然说是死在了自己的家门口,和秦国无关,但是需要给天下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会放一把火烧了这里。”
“那个女人的骷髅刚好可以顶替我的尸体。”
叶凝然这几天上车的时候,不光是找了一些食物,还弄了一些树枝作为柴火。
她和顾长渊退到山洞外,一把点燃了整个山洞。
“和我一起回去吧。”顾长渊想带她回去。
叶凝然摇头,她目光看向前方的大火:“我已经死了,还怎么和你回去。”
“你可以换一个身份。”
“我知道我上辈子做下的过错让你一直对我心有怨恨,你不愿意见到我,但你也应该想想你的父母。”
“正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我才不应该回去我。”
“而且你放心好了,我早就已经不恨你了,你上辈子不算是害死我的元凶,这辈子却是实打实的救了我。”
她身处危难面临死亡时,顾长渊带人来救她,最后,逃脱险境也是用顾长渊教她的防身招数。
他们两人两辈子算是扯平了。
叶凝然笑着和顾长渊说分别的话:“别的不说了,拜托你帮我还活着的消息带给我父母,还要告诉他们不用来找我。”
叶凝然刚走出两步,顾长渊就倒地说痛。
“哎呦,好痛。”
叶凝然知道顾长渊有装的成分,却又不能无视他冷漠的走掉。
“别演了。”
“我是真的很痛。”
“你不想和我一起回秦国,至少要送我下山吧。”
叶凝然和顾长渊又搭上了伴,一路前行,两人到达金云城的时候,贺连城烧死在山洞的事情已经传扬出来。
至于幕后元凶,人们大多怀疑是和贺连城争夺皇位的兄弟们。
贺连城是中宫嫡出自幼被立为太子,和他那些庶出的兄弟们矛盾不少。
叶凝然他们二人找了一家小客栈,暂时住下,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二人办成了夫妻,其实开始的时候叶凝然想要扮成兄妹。结果顾长渊抢先一步说的夫妻。
两人坐在客栈的房间里,相对无言。
叶凝然坐在床榻上收拾在集市上买来的物品,准备从今以后浪迹天涯。
“真的不能回头看看我吗?”顾长渊话语中带着几分悲凉,又带着几分凄惨。
叶凝然道:“其实我有些搞不懂你为什么会爱上我,我对你尚可以说是见色起意。”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在我身边,我怎能不爱呢?”
叶凝然抬头正好对上顾长渊水雾弥漫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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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抽痛一下。
叶凝然不辞而别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顾长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沮丧的回了京城。
三年后,有一位云游女神医在秦国各地治病救人,颇为受敬爱,常常独身一人救百姓性命于水火当中。
又过了两年,女神医的身后多了一个俊俏男人,像是徒弟,又像是护卫。
不过每次有人看到两人走在街上都是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丈的距离。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叶凝然不知道顾长渊是从哪里得到她的行踪,找到她之后,变成了一块粘人的狗皮膏药。
叶凝然叫他回京城去好好当官为民做事。
顾长渊说他早已辞官。
叶凝然用计谋用药粉都没能甩掉顾长渊,无奈之下,只能任由顾长渊做她的一条如影随形的尾巴。
午后的天空下起阴凉的小雨,叶凝然刚治疗完乡下的一户人家往回赶,顾长渊跟在后面不远处的位置。
雨越下越大,叶凝然浑身被浇透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没有身影,看不到顾长渊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落寞。
叶凝然转头继续向前走,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了叶凝然头上雨水被隔绝,叶凝然转身回头,正好撞进顾长渊的怀里。
“一百四九次。”
“什么?”
“你一共回头看了我一百四九次。”
叶凝然想要争辩,你胡说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顾长渊吻住了唇。
起了风,原本站在伞下淋不到的两人,再次被雨水侵袭,两人的脸上不知是水是泪,总之,两人紧紧相拥在冰冷的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