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端走反派老巢》
1. 第一挖
水苓感觉脑子嗡嗡响,涨得想吐,脑震荡似的晕眩感包围着她,好看的秀眉难受地蹙起。不禁疑惑,她不是冲出来了吗,天怎么还这么黑。
想要转动脖子四处观察一下,身体却僵硬得根本动不了一点,不知哪里传来一阵似诵读佛经般的声音。
“庙里。”水苓心中涌出对所处境地的猜测,这个猜测让她松了口气,不算糟糕。
可能就是这股安心,在缓了好一会儿后,水苓终于能操控身体,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子,但视线还是模糊不清,隐约能感受到光。
而渐渐对身体有了掌控力后,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痛,浑身都痛,痛得她想骂人,偏耳边萦绕的“南无阿弥多婆夜……”响个没完没了。
手和腿没有一样能动,胸口更像是被五百多斤的大铁锤狠狠锤过一样,呼吸里都是铁腥味。
水苓猜测自己应该是受了重伤,肋骨估计是骨折了,正常呼吸都不敢,太疼了,生怕呼吸的起伏度大了,再把肺扎破。
忍了又忍,水苓还是没忍住:靠,她就不该烂好心,死过一回的人了还做什么烂好人,现在可倒好,她放过了那个小丫头,贼老天却抠抠搜搜的只奖励了具破破烂烂的身体给她,太特么亏本了。
又过了一阵儿,水苓终于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她现在被几具不能动弹的人体压着半截身子,那些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全部都不能动弹。
而且,都穿着古装,看衣料子是绸缎的,青白色,绣着祥云暗纹,和自己身上的一样。这么说来,她身份不会太低,应该也没有再穿越一个世界。
“救命。”水苓嘶哑着声音开口呼救。
紧接着,那响个没完的烦人声音停了。
“咦?”
“还有人活着?”一道清冷男音传来。
水苓顺着声音努力仰头往后侧瞧,但这具身体太破了,不足以支撑她完成于正常人而言很简单的动作,她只能把脸贴在地面借力,差点儿将眼睛翻到后脑勺,才看到了一抹绯红的纱衣。
绯红纱衣!
有女孩子在,太好了。
“漂亮姐姐——”水苓决定抓住这个女孩子的善良。
“救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掌嘴不掴小甜瓜。
她嘴这么甜,但凡心中尚存一点恻隐之心的人就会救她吧。
没曾想,头后侧的人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打碎了她的幻想。
“这里只有贫僧一个出家人,并没有什么漂亮姐姐。”
水苓:“……”
你一个臭和尚,穿个屁的绯红纱衣!!!
这么风骚,一看就不是正经和尚。
心里腹诽归心里腹诽,但面上水苓还是十分上道地维持着自己的嘴甜:“慈悲的大师,求您救救我吧。”
这可是当前唯一的生机,能不能活就看这个和尚愿不愿意伸手了。
水苓心下忐忑,等了片刻,但那和尚没给回应,她怀疑是自己声音太小了。
水苓艰难地侧仰着头,嘴巴努力朝向和尚的方向,声音带着祈求:“救苦救难的大师,您刚刚还为我们超度,如此慈悲心肠,求您救救小女子。”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让水苓有些晕眩了。
但和尚还是没有上前帮忙,叹息着回道:“并非贫僧不愿出手相助,而是贫僧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这怎么行,听那和尚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是受伤的样。
水苓心中一紧,赶紧问道:“难道大师也受伤了?确是小女子让您为难了。”
“贫僧未曾受伤,但也没好到哪去,周身法力皆被封禁,如今除了上半身,贫僧还被定在此处无法挪动,而且贫僧距离女施主半丈有余,实难相助。”
@¥%*
半丈有余!
那少说也得两米远,她原本的身高加上胳膊的长度倒是够。
生的机会就在眼前,偏偏被这点距离隔开了,这就像牛郎和织女,王母划下的银河看着不远,两个人却怎么也够不到彼此一样。
呸,这个比喻用错了。
等等,和尚刚刚还说了什么,法力?
这还不是个普通世界,难道是…修仙界?
要是这样的话,那治疗上就比普通古代世界容易多了,活命的机会大了一分,但前提是她得先从这堆人体底下离开,否则压久了,不死也得半残。
水苓闭了闭眼,努力压下疼痛带来的烦躁,但从胸口的起伏度就能看出来,心情并未完全平复下来。
水苓也没再折腾,安静躺着静置脑中的晕眩感,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别的办法。
视线所及皆是参天巨树,没有看到别的房屋人烟,一定是在森林中,可能不会有第二个求助对象,还有可能会发生其他危险。
从身体的感知来看,胸前肋骨断了,也瞥到右小臂折了,倒反着扣了过去,左臂完整,但一点力也使不上,猜测应该是脱臼了。
这无疑将她推开压在身上的尸首,自力更生挪出来的去路斩断了。
至于腿,全被压着呢,看不见。
从身形看,她腿上貌似压了五六个人,最近的那个就在小腹处了,胳膊使不上劲,不知道仅靠肩背和腰臀使力,她能不能挪出去。
“小女子还不知大师法号?”
“贫僧渡繁。”
“渡繁大师,还要再劳烦您一番,不知您是站着还是坐着?”
要是站着,那就毁灭吧。
“贫僧坐着。”
水苓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她只需挪出去一小块距离就行,身上的伤应该不会严重太多。
再开口,喜意难掩,甜度加倍:“渡繁大师,劳烦您待会儿尽力伸长胳膊前倾上半身,看看离我还有多远,可以吗?”
修佛之人慈悲为怀,渡繁虽然对水苓的话有所猜测,但还是依从照做了。
使劲压低上半身再伸长胳膊后,渡繁估量了一下距离,如实答道:“一丈有余。”
水苓上翘的嘴角僵住了,不是,这怎么就一丈有余了,之前不还是半丈多吗?
刚想再问,但突然的,水苓心底冒出一个想法,那和尚该不会是背对着她吧!
可和尚说话的声音挺清亮的,一点都不像是背对着她的,这都叫什么事呀,她就想好好珍惜活命的机会,怎么就这么难。
好在这和尚还挺配合她,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她还不信她出不了这个并不深的坑,水苓眼神发狠。
但声音依旧嘶哑中带着甜美,完全没有泄露内心的咬牙切齿:“渡繁大师,阿苓还有心愿未了,尚不能死,可不可以再劳烦大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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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仰躺再伸长手臂呢?”
渡繁依言照做:“不足两尺。”
水苓计算着不足两尺,就相当于半米,为了活命,拼了。
“太感激大师满足小女子所求,待会儿还要麻烦您拉我一把。”
渡繁很佩服水苓的韧劲,也就咽下了那句:但我在你的右斜方。
但用仅剩的那点神识关注着水苓的动作。
看水苓忍着钻心的疼痛,用只小臂骨折的右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然后肩背的部位用力往被砸出来的斜坡上移动了寸许,但她腰腹部被压得太结实,几乎没能移动分毫。
但水苓并没有气馁,她想脚后跟使力,可腿上没有知觉,她甚至感受不到脚的存在,就仅靠右胳膊肘和肩背部分合作,想这样一点点挪出下半身。
然而哪怕水苓咬烂了嘴唇,右小臂的断骨不时戳到地上,伤口处流出的血染红了斜坡,跟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呈现极端的对比,她还是没能把自己从最底下挪出来。
关注着水苓的渡繁在想,他的修炼岁月中没见过这样的女修,他所见到的女修都是美的,而水苓明明这么狼狈,眼神和意志却倔强得像屹立几万年的菩提树,任风吹不倒。
渡繁第一次对捉弄自己的人生气了,否则,他就不用如此被动了。
刚要张口阻止水苓继续自残,水苓就自己停了下来,脑袋晕到眼前发黑,但不影响嘴巴说话,声音比先前更哑了,内疚之意明显:“可能要冒犯大师了,您…您…有腰带吗?”
聪慧如渡繁,瞬间就明白了水苓的意思,腰带可以弥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能将女施主拉出来。
沉思片刻后,渡繁放下了那点男女之别,救人为先。
渡繁先安了下水苓的心:“有的,女施主稍等。”
一阵悉悉索索后,水苓模模糊糊看到一道绯红飘落,非常准确地落在她脸上,水苓张口咬住,怕待会儿被拽掉,用舌头往两边后牙处多塞了一些,确定咬紧后,哼哼了一声,然后用右胳膊肘尽量撑起上半身,为渡繁减轻一点阻力。
“女施主,贫僧冒犯了。”
很快,拉紧的腰带扯得水苓也绷直了脖子,头向后仰,然后渡繁就那样侧坐着身子把水苓拉出来一些,等手能够到人了,就放弃腰带,两手握着水苓的肩膀把人彻底拽了出来,就放在离自己半米的地方。
随后瞅见自己的腰带还留在水苓口中,渡繁就想帮她取出口中的腰带,但又怕自己的手劲儿会伤到水苓的牙齿,就下意识伸手托了一下她的下巴。
然久侍佛前,他未曾料到,女子肌肤会比男子光滑这么多,手指按上去居然还滑了一下,大拇指直接从正中滑向一侧,渡繁就像触电了一般,立马缩回手指。
“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
由于刚才咬的过于使力,水苓这会儿牙齿还是酸痛的,连嘴巴周围也都是麻木的,哪里感觉的到发生了什么,只含糊说:“大师是为了救我,不用在意。”
反正嘴甜一点,有错先往自己身上揽总不会出错。
再次取的时候,渡繁就拉高衣袖垫在自己的手和水苓下巴之间,等腰带取出后,竟发现鲜血已经把腰带沁得颜色更深了。
不等他询问水苓的伤势,一阵狼吼悠悠传来。
嗷呜——
完了,血腥味太浓,引来了狼妖!
2. 第二挖
水苓心里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出尸坑,就要喂狼,她骂贼老天的心气儿都没了。
然渡繁一点也不慌张,恍似没听见狼吼,只专心帮水苓查看伤势,清理不干净的断骨暂时不能接上,但渡繁还是重新撕了一块干净的纱衣,稍加清理后给包了一下,水苓脱臼的左臂,直接‘咔嚓’一声给接上了。
水苓受渡繁感染,发慌的心因他的镇定而平息下来。
哪怕休息了这一会儿,口中没能分泌出新的口水,声音也更加干哑,但她能平静的转头看向渡繁,真挚而感激:“谢谢大师救了小女子一命。”
同时也看清了盘坐着的和尚,淡然平静宽和,俊美的面容被一双明亮却黑得好似深渊的眼睛夺去了光彩,通体的干净磁场压下了绯色纱衣带来的艳色,反倒让人觉得很庄重,不会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更不会怀疑他的真和尚身份。
“女施主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随后又说道。
“只是现在时辰已近傍晚,女施主的其它伤口再不处理,到了晚上只怕会引来更多妖兽,若是女施主身上还有药,就尽快服用吧。”
水苓有点发懵,瞪着渡繁,渡繁理解为是问他要疗伤丹药,坦然说道:“贫僧的储物袋也一并被拿走了。”
对哦,储物袋。
水苓没有起身,用可以动了的左手摸索身上,渡繁就赶紧闭目正襟危坐,严格遵守非礼勿视。
两侧腰间都摸了,连根毛都没摸到,怀里也摸索了一遍,也没有,包括飘逸的袖子里也没有。
水苓皱眉,这贼老天到底是想让她活还是不想让她活,就不能痛快点儿。
身上未愈的重伤,已经听得到吼声的狼,贼老天是一点儿也见不得她好呀。
刚感慨完,泄劲儿砸落的左手臂处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了自己一下。
水苓抬起左手臂,自己看了一眼,是个精致的粉色荷包,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储物袋。
遂举着左臂问和尚:“渡繁大师,劳烦您帮我看一下,我左袖里装的什么,我看不到。”
渡繁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只看水苓的袖子,但瓷白的手臂自滑落的袖子里显露,渡繁看了一眼那个粉色荷包,就收回了视线:“水施主的储物袋。”
但思及水苓自己拿不出来,渡繁闭目出手如闪电般拿到荷包,然后递给水苓,放进她左手里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坐正身体念经去了。
这就让水苓为难了,她又不是原身,哪懂什么修炼,给她她也拿不出来好吧。
于是装模做样地操作了两次后,继续使唤和尚:“说来怪不好意思的,我现下也打不开它,您还有其他办法吗?”
渡繁睁眼时,正对上水苓有着歉意、羞窘以及对生的执着的眼睛,但它们又清澈纯粹的能一眼望到底,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这位水施主。
“贫僧尚有点神识,或可助水施主一臂之力,但如此一来,会让你的神识伤加重一点。”
神识啊,只要成不了傻子,就值得一试,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可不想费劲巴力出来了,再成为那些狼的晚餐。
水苓苦笑着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或者您的朋友会不放心您,晚间能过来保护您?而且……”
说到这,水苓扭头看着坑里堆叠的人,语气哀伤:“我必须快一点,就能,就能从狼嘴里保住师兄师姐们的…身体,这样他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然后又扭回头,眼含泪花却努力笑着对渡繁说:“只要不会成为傻子,还知道我得救他们就行。”
渡繁张了张口,也不好再劝,但告诉了水苓一个残酷的事实:“你六位师兄师姐中只有一位师兄还活着,不知附近可有你焚炎宗的人,如果你有办法联系他们,想来是能尽快把你们带回宗门的。”
水苓心中一凛,渡繁竟认出他们是哪个宗门的,看来是身上的衣服暴露的,但叫原身宗门的人过来肯定不行,她又没有原身的记忆,一见面就得露馅儿。
愕然又悲伤的泪水流下来,上半身因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猛然起身,又因胸口的剧痛不甘的躺了回去,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流下来,哽咽难言:“只…只剩了…一个?”
“大师,求您帮我打开储物袋,我要救我师兄师姐,求您了,求您帮我打开,我求您……”左手擎着不放的储物袋表示了她的坚持。
‘施主节哀’这句话在渡繁嘴里滚了两滚也没能吐出口,心中不忍她受更重的伤:“你师门……”
水苓直接打断:“没有,来之前没听说还有其他人也来,况且我另一个储物袋被抢了,就是附近有人我也联系不上他们。”
心下叹息一声,渡繁用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冲刷掉水苓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
神识烙印被抹掉的同时,水苓脑中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眼睛再度陷入黑暗,唇边也添了一缕新鲜的血迹。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失去神采,无神地望向他,诊断之后,渡繁放下心来:“待伤愈后,水施主的眼睛自会重现光明。”
又道了一声“失礼了”,才拿过储物袋探进神识,掠过水苓的衣物典籍一类物品,看清丹药在哪后,直接神识过去卷出其中的疗伤丹药,临退出来前又瞥到压在最角落的阵盘——防御隔绝阵。
难怪水施主并无慌乱,原是如此。
有了这个阵盘,既能隐藏他们,也能抵挡至筑基后期修为的妖兽,而他们在外围,过来的妖兽最多也就筑基期,这个阵盘应该足以护住水施主的师兄师姐们的尸身,免得她更难过。
放上灵石,挥手将阵盘置于几人几尸中间激活,将三人五尸都包裹在阵法范围内,只是阵法范围外的血迹就无能为力了。
“水施主,贫僧找到了三阶复原丹和防御隔绝阵阵盘,阵法已经布好,贫僧先给施主把断骨接上,再服下复原丹,你的伤势就无碍了。”
听这名字,这个阵盘应该是对口的,既能保护他们也能隔绝血腥味儿。
她就说嘛,都让她活过来了,怎么会连条缝儿也不留,这不就来了。
水苓乖顺地应道:“好,麻烦大师了。”
看着全然信任他的水苓,渡繁接骨的过程中就忍不住像叮嘱自家小师弟一般叮嘱水苓:“水施主需对人多些防备心,修仙界并非人人可信。”
水苓疼的闷哼着惨白着脸,笑意柔和痛楚:“可是大师刚刚救了我呀。”我不信你,就得去喂狼,相比而言,你比狼安全的多。
迅速接好断骨后,递到水苓左手一颗复原丹,她吃下后,复原丹迅速化为灵气游遍水苓全身,她能感觉到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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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如蚂蚁啃噬般麻痒,包括双腿也是,水苓咬着牙压抑到了嘴边的呻/吟,不想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声音。
大概一刻钟后,水苓感觉自己双脚已经恢复了知觉,活动了一下觉得走路应该没问题就坐起来,救人心切的人设不能倒。
“大师,您做我的眼睛吧。”
渡繁:“……”
后知后觉的,水苓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歧义,但她发誓,她对和尚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喜欢个和尚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她又不是蠢的没有脑子,再说了引佛修入红尘,怕是佛门会对她下追杀令吧。
水苓结结巴巴地解释:“啊,不是,不是,对不起大师,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看不见,劳您帮我指下路,我想尽快救出师兄,担心再耽搁下去,我们师兄妹七人真就只剩我一个了。”
渡繁垂下眼皮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水施主的右臂再有一刻钟就能好全,你师兄还能再坚持会儿,水施主何不再调养一会儿。”
“那怎么行,万一,万一,大师,我赌不起。”
对上泪盈于睫的水苓,渡繁无奈妥协:“向左前方走就行,到了我会叫住水施主。”
水苓立马站起来就走,但腿刚恢复知觉,初一迈步就踉跄了一下才走稳。
她谨慎的走了四小步,第五步抬到一半就听到渡繁喊“停,往右一点落脚。”水苓听令落脚。
然后,又听渡繁说:“蹲下,手往前伸就能够到人,从上面数第四个就是水施主还活着的师兄。”
水苓摸索到一个人,就先掀到一边,刚要摸索第二个,就听到了什么呼吸声,离她很近,且不是一道。
狼群来了!水苓意识到。
尽管知道有防御隔绝阵在,水苓浑身的汗毛还是都竖起来了。
想跟渡繁确认,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也不敢发声,怕被狼听见。
渡繁察觉到水苓的僵硬,也看到了防御隔绝阵外的五匹狼妖,淡声道:“水施主安心便可,这阵法挡得住,四匹练气狼妖,一匹筑基狼妖。”
可筑基狼妖是后期巅峰,这个有点麻烦,渡繁就没告诉水苓了。
水苓转回头去继续扒尸体。
终于在摸到第四个人的时候,手特意摸到鼻子那感受呼吸还在不在,轻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程度,水苓不再耽搁,掏出过来前放在怀里的复原丹,赶紧倒出一粒喂进去。
这才抖着手一屁股坐地上,低着头似在神伤。
狼妖啊,还是五匹,要了命了,她就是伤势痊愈,她也不会打呀!
一罩之隔,外有五匹狼虎视眈眈,内有五具尸体包围着她。
苍天啊,要了老命了。
等腿不那么软了,可能右手臂骨折处也好了,反正拖人的时候,水苓是用两只手拖回渡繁身侧的。
这是男人,渡繁无需那般注意,他探手握住水苓师兄的手腕查看伤势,眉头皱紧,这伤势比处理那匹巅峰狼妖还麻烦。
黑暗最能加强紧张感,时间的流逝无形中被拉长,水苓觉得过了很长时间,怀疑便宜师兄不会是救不活了吧!
水苓期期艾艾地问渡繁:“大师,我师兄…还有救吗?”
渡繁回神,对上那双无神却忐忑的眼睛:“能,只是尚缺两味灵药。”
3. 第三挖
狼这种妖兽,耐性极佳,若不能一击即中,明日水施主必定危险。
但他也只有一击之力,必须等待时机方可。
而佛修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阵法内,念珠转动,阵法外,狼妖们虎视眈眈,等待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就在这样的对峙中,已然到了夜半时分,乌云让出来一点缝隙给月亮,慢慢的,月光越来越亮,但目标依旧未出现,狼妖们不想浪费难得的修炼时间,就留一匹狼应对变故,其它的就跟着头狼一起,开始吸收月华之力。
而就在狼妖们专心吸收月华之力的时候,渡繁的眼睛睁开了。
“阿弥陀佛”
沉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杀伐之气,蜷缩在渡繁身侧的水苓睡得香甜,她也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对狼妖动了杀心。
也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她太累了,迟钝的感受不到此番动静。
终于在狼妖守卫歪了一下头的时候,渡繁的神识光速射出,连狡猾的巅峰狼妖都没感受到的瞬杀,一击便绞碎了阵法外五匹狼妖的识海。
没有挣扎,狼妖们至死还保持着死前的神态,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它们都睡着了。
唯有渡繁嘴角滑落的鲜红,昭示着在这夜半时分曾发生过什么。
催眠的经文有了片刻停顿,水苓的眉头也不自觉微蹙,直到经文再度响起来,眉间褶皱才又平复下去。
“啾啾”
“啾”
“嘶~~”
被鸟儿吵醒的水苓睁着迷蒙的眼睛,躺平缓解因蜷缩睡了一夜而僵硬发麻的身体。
麻痒中,水苓有些不解,她怎么睡着了?她昨晚不是还在立担心师兄的人设吗,怎么就没忍住睡着了。
懊恼的水苓头疼地揉着眉心,恍然间却发现她好似能看见自己的手臂了,水苓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抬头寻找那抹绯红,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了。
模模糊糊的,但确实看到了那个绯红身影就在身侧,水苓声音雀跃:“大师,我能看见你了。”
睫羽微颤,渡繁没有睁眼,也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告诉水苓他听见了。
沉默了一会儿,渡繁才把辟谷丹递给了水苓:“水施主先用辟谷丹吧。”这是他在听见水施主翻身时,先行为水施主取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水施主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水苓顺着靠近的那道绯红,摸到了渡繁的手,在那手要退缩时握的更紧,这才从他掌心摸到辟谷丹:“谢谢大师。”
哎呀,罪过罪过,这次可真不是她故意的,但要认真道歉未免太当回事,就这样大方点算了,找个话题就过去了。
渡繁的手刚缩回袖中,就听水苓问他:“大师,那两味药长在哪,我现在能看见了,想尽快去采回来,这样师兄早一日服用,也能早一点醒过来。”
渡繁捻着珠子,好一会儿没应声,直到水苓又把辟谷丹递回给他,渡繁垂眸盯着素白的瓶身:“水施主可知,你此去或许并不能如愿,也或许会遭遇狼妖一般的妖兽。”
水苓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敛起,但声音坚定:“我想试试。”
找的到就找,找不到就拉倒,她又不是死脑筋的人,不会浪费自己的小命的。
做人啊,得学会转换思路,她可不是把命填给别人的人。
当然了,若是有一天,她落到需要用别人的命换她的命那个地步,她水苓绝对会带着敌人陪葬,也不接受别人的命的,哼。
转而对渡繁歉疚的地说:“就是又得麻烦大师了,劳烦您帮我看顾一下师兄。我觉得有这阵法在,再加上您的神识相助,大师和师兄定能安全无虞。”
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好奇问道,“啊对了,大师的神识范围是多远,那两株灵药是在大师的神识范围之内吗?”
修佛之人不打诳语,所以渡繁忽略前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路过时看到的,往东直走三里路,就能看见一小片开着紫色花朵的紫荆草。然后紫荆草往南约三百米,就有两株椑菊,我遇见的时候还未曾盛开,现下应是开了,它的花是绿色,水施主可能不好辨认,但椑菊味臭,离的近了就能闻见,也是比较容易找见的。”
微笑听完后,水苓心里没忍住吐槽:你不说你能看见多远,我怎么知道该跑出多远去消磨时间。
水苓再接再厉:“这好办,大师这么厉害,要是我又跑偏了,您跟之前一样提醒我一下就行,然后告诉我采哪几株不就行了。”
渡繁:“……”
手里的念珠被迫停下:“那个距离,贫僧并不能看见。”还是没说自己一点神识也没了。
水苓偷偷瘪了一下嘴,瞒得可真紧,随后道:“昨晚谢谢大师。”
念珠又没能捻下去,渡繁抬眸正视水苓:“水施主何出此言?”
水苓俏皮的对渡繁眨了下眼睛:“狼妖呀,昨晚肯定是大师出手了吧,要不然您肯定不会允许我去采药的。”满脸都是‘我猜对了吧’的表情。
可惜水苓现在看不清,也就没有发现,渡繁面上虽没露出什么异样表情,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耳尖悄悄红了一点。
“贫僧祝水施主一路安然回返。”
这就赶人了?水苓心里嘀咕,但坐着没动:“大师呢,渡繁大师您需要什么灵植?我一并给采回来”
“贫僧不用。”
水苓急了:“怎么会不用!你不是动不了吗?还有昨夜,虽然我没听到打斗的声音,但你之前说过没了法力,又与狼妖打斗,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说到这又一脸狐疑地看着渡繁:“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渡繁大师该不会是准备骗我吧?”
渡繁被问得不知怎么辩解,只回道:“无碍。”
“无碍?”水苓惊道。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有碍,你说你这个和尚怎么这么别扭,我们这关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渡繁:“……”
水施主当真是口无遮拦,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为了不让水苓继续瞎掰,渡繁无奈回道:“过两天禁制自会消散,至于那点儿小伤,是真的无碍,贫僧已经服过水施主的复原丹。”
闷葫芦,不问不说,不戳不动,早说明白不就好了,现在可倒好,搞得她很尴尬。
水苓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哦。”
然后利索起身,拎着小包袱就走了。
看着朝相反方向一路狂奔的水苓,渡繁更无奈了,赶紧叫住:“水施主,反了。”
“……哦”
只要她不尴尬,谁也看不了她的笑话,水苓木着脸来了个原地向后转,一言不发提脚就走。
徒留还晕着的原身师兄与渡繁做伴。
一口气走出好远,水苓才放慢脚步,感受着没什么累感的身体,心里赞了一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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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者的身体素质就是好,一点儿都不累,她赚了。
就是可惜了这原生态的好风景,她眼睛还看不太清,身在其中却没办法欣赏,让人好生遗憾。
半路上,水苓在险些被绊倒时,就捡了那根长木棍给自己做探路棒。
约一个时辰后,水苓终于看见前方出现模糊的紫色,顿时兴奋的一溜烟儿跑过去,一时没注意,长木棍就被旁边的树挡了一下。
水苓没在意,蹲在紫荆草边上,勾着头仔细挑选了五株最粗壮的,拔了放进灵植玉盒里。
往小包袱里一塞,站在原地默背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才果断右转,走了五百步之后,就小狗似的嗅着鼻子找椑菊。
而在水苓开始找椑菊的时候,一个咋咋呼呼的老和尚无视防御隔绝阵,直接冲了进去,那阵法就跟不存在似的。
“哎呀呀,渡繁,别在这念经了,你小子赶紧跟师叔回去,你师傅那老古板要罚我去大漠,你可得救救师叔呀。”
“大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净吃土,师侄呀,你跟你师傅说说情,让我来这儿守着也行。”挤眉弄眼的明示。
瞪视着一屁股坐他面前的无良师叔,渡繁认为,师傅罚的非常合适,师叔他老人家是该磨磨性子了。
“因为师叔戏弄我一事?”不太可能,师傅没这么小气。
老和尚烦躁的摆摆手:“不是,不是,捉弄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师傅乐得我帮你掰掰性子……”
上下一打量,又嫌弃得不行,他们菩提寺的佛子不行啊,收拾个把筑基妖兽,就把自个儿搭进去了,太不行了。
“啧啧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渡繁凉凉地看着自家师叔啧完,还好意思嫌弃他,也不想想这是谁干的好事儿,遂好心提醒他:“师叔是不是忘了你把我全身上下都撸干净了,还禁了我的法力神识。”
老和尚呵呵一笑,一点内疚之情也没有不说,还在那强词夺理:“你修习了金刚之身,那几个小毛毛连你的皮都挠不破,这有何可担心的,而且我还给你换了身衣裳,掩去标识,保准没人能认出你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菩提寺的佛子。”
渡繁干脆闭眼念经,师叔又跑题了,师傅的惩罚既已下达,师叔就逃不掉,他无需听师叔在这磨牙。
但老和尚急了,一把夺过念珠,刚想扔,又想起,现在正有求于师侄,到底是没敢,不耐的塞进怀里眼不见为净,甚至还掏出一串纯白的手串。
“…那个,你的珠子…褪色了。”
“先说好啊,我可没动它,明明睡前它还是混沌色的,谁知道一觉起来,它就自个儿褪色了。更过分的是师兄竟然为了这串破珠子罚我,他也不怕被佛祖责骂。”
渡繁脸色不变,但心里在猜测。
什么时候变得颜色?
为谁变得?
是水施主还是她的师兄?
“算了,算了,老和尚也不跟你小子磨嘴皮子了。”手往水苓师兄嘴里塞了颗丹药,不容渡繁张嘴,直接拎着后衣领把人带走了。
而此时的水苓,也终于循着味儿找到了椑菊。
只是水苓看不见这两株椑菊附近的草丛里隐藏着一条跃跃欲试的藤蔓。
在她拔完椑菊,拿过小包袱,喜滋滋的准备装盒的时候,藤蔓的尖端迅速缠住水苓的脚腕,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4. 第四挖
唯余半空中“啊~~”的回音和散落一地的灵草。
被拖行中的水苓反应过来后,急忙拔剑,准备找个找角度砍断脚腕上的藤蔓,但那藤蔓似乎有灵智,被水苓的反抗触怒,提着水苓的脚就腾空而起,再把人从半空重重砸地上。
“唔……咳咳咳……”
没有练过武,水苓对这一招毫无招架之力,没几下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手中的剑失去握力,掉落在地上,藤蔓又探过来一条藤戳了戳水苓,看她再无反应,这才带着食物继续拖行。
黑暗迷蒙中,水苓感觉到一股洪流冲击而来,来不及继续挣扎,就被一波破碎的光斑裹挟了进去,没有留给她半点可以拒绝的余地。
随着一片片光斑融入,水苓这才知道,这不是光斑,而是神识碎片,一个十七岁女孩的神识碎片,也就是十三年前她初到此界时,发善心放过的那个小丫头。
水苓记得她们初见时,是在一个昏暗森冷的大屋子里,那小丫头同其他百十个人一块儿被监视着,每人脖子上套着一个没有接口的圆环,脸色具都苍白,但水苓确定那些人是活着的。
负责监守的人具都身穿黑色官服、腰挂虎卫牌子,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也看不到对被监视之人的一丝同情,甚至不像是看人的眼神。
她当时良知未泯,也就没忍心夺舍那小丫头。
就想着在那丫头身上悄咪咪躲一阵儿,等摸清情况再计划下一步。
倘若小丫头被黑衣人害死,她就顺理成章接手尸身,当然了,接手身体后也会尽力替小丫头报仇。
若是无事发生,她就做个阿飘或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合适的尸身,能做人的话她还是想做个脚踏实地的人。
飘来飘去的,总感觉不踏实。
结果她刚这样想完,就有个带着虎铜面具的黑衣人一下子冒出来,出口的话冷冽的不带一丝波动:“全都带过去。”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水苓也觉的脊背发凉。
那群人里有个老头儿腿脚不好,就被黑衣大个儿提溜着腰带拎过去,随手扔在地上,还一脸不耐烦的冲后面的人吼:“都快点儿。”
那老头儿硬是一声没吭,颤颤巍巍爬起来后站在首位,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至今也没想明白,为何那一百多个人都那么听话,没有从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试图反抗的意思。
没有任何一个人!
明明守卫也才不到三十人而已。
在那种环境下,水苓甚至怀疑不正常的人是她才对。
后面的那些人也都机械地排在老头儿身后,一声“进”,一个个的就像进攻的丧尸一样,前赴后继般投入光罩,至于光罩里面有什么,进去的人在里面经受什么,她一概不知,也看不到。
当然了,现在水苓知道了,那个光罩应该就是个阵法。
不过水苓记得那阵法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即将落下的铡刀,随时准备要她的小命,所以她不敢进去。
而且非常确定的从阵法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当时她还埋怨老天,自己刚被大火烧死过,才摸到活着的边沿,哪怕是当个阿飘呢,她也不会嫌弃啊!
怎么能这么快就要自己第二次命?!
可小丫头的脚步声、黑衣人的催促声交织在一起,就像监斩官手里举起的签子一样提示着她“午时已到,准备行刑”,扔在半空的签子眼看就要落地了。
直到那丫头身前只十几个人了,她还在纠结地掐自个儿手指头,心里也乱的不行。
不光外面在催,脑子里也有两个声音争相催她:“吃了她,吃了那丫头你就能活,想想被火焚烧的痛苦……”
她还小声反驳过:“痛苦个屁呀,那火那么厉害,还没见着影儿的,从感受到热到她整个人升天也就几秒而已。”
另一道声音也说:“跑出去吧,你就是个阿飘,没人能看见你,跑出去就不用怕了。”
当时她内心那个挣扎呀,态度也犹疑不定,但小孩子的腿再短,那点路很快也会走完的。
好在那丫头的衣饰提醒了她,灰色粗布外衣内是柔软的棉布里衣,脚上的鞋子还绣着两只展翅的小胖啾,手腕上带着红绳编就的银铃手链,脑袋上顶着两个秀气的花苞髻,一张小脸白嫩的像豆腐,在阴森冷肃的环境里显得特别鲜活。
只是蓄起的泪珠,挡不住那丫头瞪大的眼睛里想藏起来的害怕、恐惧,绞在一起的小手上也没什么一点茧子,她就知道小丫头一定是被父母宠爱着的。
由此,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是这般疼爱她,最终没过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儿。
所以在只剩一米距离的关头,她一咬牙,闭着眼就往小丫头脑袋上方冲,赌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自己。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她就眼冒金星地失去意识。
一直到昨天在这丫头的身体里醒过来,并掌控了身体。
但那会儿还没吸收丫头的神识碎片,所以不知道这就是她,也没感知到那个撞晕她的玉简。
没想到啊,这一晕就是十三年,而她也没二次死亡。
水苓目露复杂,内心有些唏嘘,明明当年放过小丫头了,最终却还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小丫头的名字和她一样,也叫水苓,人不但没死,还入了宗门。
十七年的记忆并不少,水苓理清当前所需,找到与修炼功法和所习法术有关的记忆,直看的水苓牙疼。
别人是苦修十年,但原身不是,练气九层后期的修为都是吃丹药换来的,没几天扎扎实实打过基础。
虽然她没有那啥,但水苓觉得蛋痛,为自己的未来掬了一把辛酸泪,就这地基,难道老天给她选的是种田养老路线?
刚才也试过了,那个玉简她是进不去也看不了,算了,甭管它怎么着了,先熟悉熟悉怎么操作原身的功法什么的,把自个儿救出去再说其它。
好嘛,不看不知道,在记忆里仔细一扒拉,原身还有个杀手的身份,费心巴力刨出来的那位师兄,是她此次任务的同伴。
水苓都想哭了,这什么狗屎运气,一根藤上七个瓜,死了五个清清白白的,反倒是俩黑皮烂心的都活下来了。
唉!
等扒拉完了,水苓发现自己要想从这个藤茧里出去,还真就需要杀手的招儿,要不,就原身自己学的那点东西还真没什么杀伤力。
现在储物袋不在身边,剑也丢了,唯有杀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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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汲灵术”能化解困境。
所谓“汲灵术”,就是可以疯狂吸收一切外物的灵力、妖力或是魔力,让自身变成一个活/体/炸/弹,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水苓选这个当然不是想给藤蔓陪葬,是因为原身就学了个半吊子,吸到一半儿还能给人家还回去,同期学习汲灵术的人里就原身自个儿没毕业,教授她的人险些没被气死。
所以原身这个杀手压根儿就没出徒,也不知道她为啥非得逞这个强。这不,任务失败了,人也没了。要不是她水苓醒过来,杀手二人组真就团灭了。
但是现在嘛,水苓可以拿来吓唬藤蔓,就不信被吸取妖力,这根藤会要‘吃’不要命。
两手紧握捆住她的藤蔓,水苓运转汲灵术吸取藤蔓妖力。
最开始,藤蔓一见妖力丢失,就又甩过来几条藤蔓,收紧束缚力,想勒死她。
但水苓已经用灵力护着全身了,藤蔓一时奈何她不得,反因接触面增多被水苓加大了吸取力。
她边吸还边威胁藤蔓:“我知道你有了灵性,只要你放过我,我绝不找你麻烦。”
“但是,你要是非得吃了我,那我就吸干了你给我陪葬。”脸上的狠辣狰狞着。
就这样,藤蔓勒的越紧,水苓就吸的越多,完全是豁出去了,誓要鱼死网破。
看上去拉锯战挺长时间,但实际上不过一盏茶而已,藤蔓就失去了一半儿妖力,现在它也感觉这个食物很危险。
无奈只能断尾求生,赶紧把人打发了,撤掉外面的藤茧后,像扔铅球一样,‘咻’的一声把水苓丢出去了,甚至连捆着水苓的那截藤也不要了。
“呸…呸…”
水苓吐掉嘴里的泥,一脸嫌弃:“什么嘛,想吃了我又干不过我,恼羞成怒了就送我个倒栽葱,小气死你算了。”
扯掉藤蔓后,水苓赶紧盘膝坐好,散溢经脉中忽胀忽缩的妖力,身侧的植物们很喜爱这股纯粹的妖力,一点儿没浪费,全被它们争先恐后的吸收了。
等水苓睁眼,身边的草已经长高了一大截,花儿也开的更艳,生机勃勃的样子是她十三年来没见过的欢欣。
散开神识,水苓看到了四处抽打着藤枝撒气的那条藤蔓,也看到了神识边缘处掉落在地的剑。
剥开身侧的草丛,露出里面藏着贪吃鬼——灵参,还是百年份的。
水苓笑得牙发子都露出来了:“不错,不错,妖藤这份临别赠礼给的不错。”
只要找到剑,那离回去也不远了。
至于说就此跑路,别异想天开了,她乖乖回去活得还能久点儿。
摸了一把后背,衣服质量不错,没变成露背装,但也没收拾身上的狼藉,况且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得快点回去。
几个起跃,水苓带着灵参回到原地,捡回长剑和灵草,让自己的脸上挂满担忧,一路不停的直奔阵法而去。
但踏进防御隔绝阵的一刹那,水苓就察觉到了,渡繁不见了。
水苓站在渡繁的位置边上研究,神识扫过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打斗的痕迹,而且阵法也毫无损伤,难道一个不能动的人就这么蒸发了?
正皱眉不解,弯腰准备捡起储物袋时,突感背后一道杀气袭来。
5. 第五挖
水苓立刻左脚腾挪,矮身躲过了横劈来的剑势。
从神识中,水苓看到背后偷袭之人竟是秦夜!
水苓刚要诘问秦夜在干什么,一句话哐当砸她脑门上。
“你是谁?”
水苓心脏骤缩,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暴露了,但紧接着又觉不对,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已经根据记忆调整了细节习惯,不可能暴露。
而且最奇怪的是,她出去一趟,念经的和尚离奇消失了,本该昏迷的人不但醒了,还灵力尽复,要不是旁边那五具尸体还在,水苓都要怀疑自己这是又穿了。
因此,水苓愣了一秒后,反而一脸怀疑的紧盯着秦夜,拔剑出鞘,好似只要找出破绽,就要将他就地正法一样。
水苓仔细打量秦夜,与记忆中形象做对比,一样的死鱼脸,同样是练气十层的修为,出剑的方式习惯也对,但是,速度明显慢了,而且是横劈。
如此说来,秦夜并不确定她不是原身,而刚才的偷袭也只是试探而已。
那,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必定是秦夜本人,否则刚才的偷袭就该一劈而下,让她无路可退。
确定后,水苓内心松了口气,不确定就是好消息,接下来就看她演技过不过关了。
然后水苓就表现为她观察后,认为他就是秦夜,表情也明显有所松动,但牢记杀手怀疑一切的规矩,斜着眼问他:“我们追的什么?”
说完就紧紧盯着秦夜,但秦夜撩起眼皮子瞅了她颤巍巍的剑一眼后,反问了一句:“是男是女?”
漂亮!
水苓心里不得不承认此人回的巧,也问的妙,这句话既回答了水苓所问追的是人,同时也在最后确认水苓这个同伴的真实性。
但原身是个没脑子的,她当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看破了的样。
翻了个白眼儿,水苓把剑往前一怼,装作生气的样子:“秦夜,你是不是男女不分,眼瞎的连个男人都看不出来,白瞎了你一双凤眼。”
嫌弃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拐跑了:“不对,是我在问你,不是让你问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说着,剑直接怼到了秦夜鼻尖儿上,蛮横不讲理道:“快说,我们追的是什么?再不说,我,我,我就杀了你。”
看到这色厉内荏的样子货,秦夜彻底放心了,也就这样的蠢货,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实在懒得和蠢货多说,只吩咐道:“回木陀城。”
水苓一脸懵:“回木陀城?秦师兄你的伤好了?不对呀,我采的药还在呀!”
秦夜转身就走:“好了。”
水苓一脸不可置信,看看光棍的秦夜,回头瞅瞅五具尸体,这是要抛尸荒野?
这些人可是受你俩任务的连累才死的,怎么能弃之不顾,好歹也该带回去安葬才对。
然后水苓就催发灵力,瞬间泪流满面:“不行,秦夜你个混蛋,你怎么能抛弃白师姐他们,要不是我们要……”
‘嗖’的一下,一把横在水苓脖子上的剑阻止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水苓好悬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反手一剑抡回去。
只听秦夜冷冰冰地说:“你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想活,就得记住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水苓被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问他:“那…那我们…回去了怎么交代?”
秦夜手上燃起一张火球符,水苓眼疾手快抱住那条胳膊,为此还划伤了脖颈。
但秦夜显然没想到水苓敢不顾横在脖子上的剑就抢,因此持剑的手即便快速后撤,也还是划破了一点她颈部的皮。
这下,水苓更确定了,秦夜不敢杀她,杀了她,他的麻烦只多不少。
不错,原身的这个便宜靠山挺有用。
水苓抱着不撒手:“秦夜,你敢烧了白师姐他们,我就跟阿梧说你欺负我。还有,还有,你是我从坑里扒出来的,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命令你不准伤害师兄师姐们。”
秦夜似笑非笑:“救命恩人?嗤……”
“好,我的救命恩人,十个数之内带不走,你就跟他们一块儿埋这儿好了。”
“一”
水苓咽了下口水,急得一脑门汗:“怎么办,怎么办,我一个人背不了呀?”
“二”“三”
正捆绑尸体呢,怀中的储物袋掉出来,水苓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忘了储物袋,都怪那个……偷了我储物袋,不然我肯定能想到。”
“八”
然后水苓甩出神识,把五具尸体通通收入粉色储物袋中。
秦夜手一伸,阵盘就飞到他手中,率先往木陀城的路上走去。
水苓抹了一把汗,演的累死她了。不过经历过一次生死了,心再大的人,也可以有点改变了,一点儿不变的话,她以后还得混吃等死。
摸摸脖子上的剑痕,水苓心里打定主意:秦夜,就你了,改变的第一步先从你开始。
走在前面快不见人影的秦夜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什么盯上他了,神识扫射,什么发现也没有,除了那个白痴。
“白痴”水苓御气追上来,跟在秦夜屁股后面,刚开始的一柱香还能闷头赶路,但就好像那啥使劲儿憋了,但又没憋住。
“秦师兄,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醒的时候你们都压我身上,一个人也不动,要不是碰到了好心的和尚拉我出来,我……”完全就是受过惊吓,现在在熟悉的人身边了,就开始喋喋不休,释放那份紧张。
“不对,那个破和尚还骗我说他动不了,害的我好疼,而且他还抠门儿,要不是我聪明,在袖子里藏了一份,我们就全得喂狼。”
秦夜额头上的筋跳了又按下,按了又起,只能自己默默提升速度。
“你不知道,我扒你的时候,狼就在边上,吓死我了。还好渡繁会打狼,还好心替我照顾你,让我去找灵药。”
“秦夜,你都不知道,我为了给你找灵药差点被妖藤给吃了,结果呢,你居然还偷袭我……”
秦夜骤然停住,害的水苓没刹住闸,一脑袋撞他后背上。
“唔”磕死姑奶奶了,水苓捂着脑门痛呼出声。
信息收集完了,秦夜不打算再让耳朵受罪,浑身散发的冷气不像个土灵根修士:“水苓,我接下来的话就说一遍,你往死里记,回去后也必须这么说。”
“第一,我们是来历练的,与白师姐他们是偶遇。”
“第二,我们是被筑基匪徒抢了储物袋,并将我们残忍杀害。”
“第三,我们是被菩提寺佛子渡繁所救,所以,我们俩才活着。”
水苓:“佛子?渡繁是佛子吗?可他穿的……”
秦夜被她抓不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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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现气的张口呵斥:“闭嘴!”
“哦”水苓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刚要抬脚,秦夜又叮嘱:“默背。”
秦夜看在后半程水苓没嘚吧嘚的份上,在她忍不住去采路边野花的时候,就没阻止,等他们赶到木陀城城门前时,水苓手里抱了一大束颜色鲜丽的花。
水苓像原身一样,没有排队意识,直接就往城门里进,被秦夜一把拽回来:“灵石。”
“我们是……”水苓张口就要反驳。
秦夜截住话头:“我们有吗?”
水苓像是才想起来,他们被偷了,这才气鼓鼓地给了秦夜两块灵石,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排着。
心里鄙夷:呵,臭男人,花着姑奶奶的钱,还敢呵斥姑奶奶,看我以后怎么叫你加倍还回来。
正排着队呢,前面就传来争吵声,一个男的说:“我交了入城费,凭什么不让进?”
收费的有恃无恐,指着那人袖子一角的血迹说:“你受伤了,会影响明天仇长老的大祭,往西走十里,去那里修整。”然后摆摆手就不再搭理那人。
那人是练气五层,城门守卫都在练气八层以上,他只能愤愤离队西行。
没等水苓找人打听,就听队伍里了解详情的人给大家科普:“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日大祭了,没想到这次邀请的是天机谷的仇长老,所以知道了吧……”
了解的人都:“哦,知道知道。”
没理解的人就一脸茫然,这打的什么哑迷?然后科普的又说:“一百年前……”多的一个字不提,急得水苓想上去教教他们什么叫科普。
但明白的人笑呵呵的刚转身站好,立马就这个说“瞧我这脑子,把给闺女的鸡忘了,我回去取一下”,挎着篮子利索跑了。
那个说“坏了,我忘了锁门儿,哎呦,我的门儿呀……”好像屁股后面有狼追。
还有的说“哎呀,我没带钱,不行,我得回去拿钱”,一溜烟儿的也蹿了。
……
很快,大家都以非常正经的借口走了,守卫们也都跟没听见没看见似的垂着眼皮子打盹儿。
徒留队伍里的三瓜俩枣还坚持入城,守卫只好从打盹儿中醒来,跟秦夜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才收灵石放人入城,对他们破烂的宗服视而不见。
这些守卫还怪有意思的,要不是她自己还有一堆烂账待处理,说啥也得留下瞧瞧热闹。
这瓜吃的,没头没尾的,忒让人难受了,那个仇长老干啥了,就这么人嫌狗厌。
去往宗门驻地的半路上,秦夜忽然出手,掐住水苓胳膊上一块肉360度转圈,水苓登时“嗷”的一嗓子叫出来,生理性泪水立马就下来了。
“秦夜,你疯了!”
秦夜冷冰冰强调:“哭,只要没出驻地的门,就一直哭,停了,我就弄死你。”
水苓明白了,秦夜这混蛋是怕她待会儿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惹来麻烦,所以让她用哭占住嘴。
他奶奶个腿儿的,秦夜,姑奶奶不让你赔个底掉,姑奶奶就跟你姓。
所以还不等这俩人进宗门驻地,钱管事神识里就看到,不久前才入妖兽森林的练气弟子只回来俩,男娃冷的杀气腾腾,女娃哭的跟死了爹娘似的。
钱管事笑呵呵的脸上就渗出杀气,谁欺负他家小娃娃了?
6. 第六挖
钱管事闪身至两人身边,手一抓,拎着俩人后衣领就回了宗门驻地。
还不等钱管事问,秦夜拉着水苓就扑通一下跪下了,疼得她脸都扭曲了,哭的也更真情实意了。
膝盖猛的砸地上,太特么疼了,该死的秦夜,赔偿再翻一番,先记小本本上。
“钱叔,您老得给我们做主呀~~”
“可恨那贼子抢劫了我们不说,还劫后杀人,嗷嗷嗷……”
“我的白师姐啊,你死的好惨啊~~阿夜还没跟你表白,你就走了,嗷嗷嗷……”
“我的白师姐,你叫我怎么活呀~~”腔调哀婉的水苓差点哭不下去。
冷酷无情的秦夜,竟会跟个幽怨的怨妇似的哭闹,这谁能想到,往日里原身也没见过呀。
为了不破功,水苓照着自个儿大腿狠狠掐了一把,但她的哭声也盖不过旁边的秦夜,只够当个衬托。
听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哭丧声,钱管事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都闭嘴!”
水苓继续抽噎,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秦夜故作坚强,强忍着悲伤从头讲述:“钱叔容禀,五天前我们进入妖兽森林后,按计划采……昨天突然被筑基匪徒偷袭……直到菩提寺渡繁佛子路过,我和水师妹这才得救,否则,我俩就随白师姐去了,呜呜呜……”
听到渡繁佛子的时候,钱管事眼中精光闪现,握着椅柄的手上鼓起青筋。
说的过程中,秦夜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水苓就很佩服这人睁眼说瞎话、没脸没皮的样,虽说隐瞒了她救了他的事实,但这也为她避免了被细细追问的麻烦,那…以后收赔偿的时候就给他留条底裤好了。
等钱管事验过尸后,确定并非两人害死的,遂说道:“此事我会上报宗门,请宗门下追杀令,你二人即刻带着尸身回返,去执法堂做好记录。”
“是,钱叔。”
两人就要转身往外走,钱管事恍似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们可有好好答谢渡繁佛子?”
秦夜赧然回道:“弟子们的储物袋被匪徒所抢,我们俩手上也没有配得上佛子的礼物,想着等禀报宗门后再行处置。”
“这种小事何须劳烦宗门,你钱叔我还有一二珍品,这里离菩提寺也近,我替你们补上就是。”钱管事立马笑得一脸慈祥。
秦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这怎么好意思让钱叔您破费,我们现在只有几株疗伤药材,钱叔您要不嫌弃……”
水苓忙低头遮掩情绪:为了拉上关系,死的五个人就这么潦草下了定论,这位钱管事可真是宗门好长辈。
钱管事摆摆手止住秦夜拿水苓储物袋的动作:“好了,好了,钱叔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你们既叫我一声叔,那叔就是你们的长辈,长辈替小辈解除后顾之忧,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
“叔,您就是我亲叔,往后我和水师妹一定好好孝敬您。”秦夜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可把水苓恶心的够呛,见鬼的秦夜,擅自拿她的东西送人情不说,还硬给她认了个长辈,秦夜,你完了!
说来秦夜这个坑挖的精准,他这是吃准了钱管事的脾性,定会咬饵,而一宗‘佛子’也不是那么好见的,这个双方都知道,但钱管事愿意去赌那个成功的可能性,即便成不了也不会怀疑是秦夜在骗他,这就是钱管事作为结丹后期修士的高傲了,在他看来,小小练气弟子怎会有胆子骗他。
虽然钱管事被坑她有好处,但不妨碍水苓在小本本上又给秦夜添了一笔。
在秦夜的催促下,水苓不得不打着哭嗝,感激涕零的认下这个长辈:“叔,以后嗝~和秦师兄会好好孝敬您的。”
最后钱管事还大方的给了几张符箓防身,以及五百灵石,让他们去坐传送阵。
一路上,秦夜顶着水苓一千瓦的好奇目光,愣是当作没看见,终于出了传送阵,可以问了,秦夜眼疾手快就给水苓嘴巴上加了一道禁言术,后半程,水苓一千瓦的好奇就变成了滚烫的怨念。
就这样日夜兼程,两人终于在两天后赶回了焚炎宗,水苓的禁言术才得以解开。
一回宗两人就先带着尸体去了执法堂上报此事,执法堂已经听过钱管事的汇报,按说这次就是走个过场,毕竟追杀令也早在前天就发出去了,但‘言真石’还得测。
‘言真石’具有验证说话之人所言真假的能力,所以这一关好过,也不好过。
他们俩唯二的漏洞就是:
一、暗杀任务,不确定执法堂的人会不会问及。
二、怎么发生的冲突,这个原身还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她打着手势问过,但秦夜那小子半点不漏,她也不敢一直揪着这个问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秦夜能不能过关由他自己操心,就他在钱管事面前的演技,水苓觉得自己还是好好想想执法堂会问她什么,而她又该怎么回答吧。
说来,这焚炎宗执法堂有正堂主一位,副堂主四位,执法队队长八位,副队长十六位,共八个执法队,每队百人,再加上打杂之类的,总共近千人,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配置,暗地里还有什么,就不是她这个身份能知道的了。
掌管‘言真石’的就是其中一位副堂主——付卿枫副堂主,凡是重要的审问,就会由这位出马,毕竟‘搜魂’是修仙界大忌,轻易用不得。所以大家都害怕他,就怕自己犯事的时候被‘格外关照’,那真就要人命了。
水苓他们这次摊上付卿枫,也是因为涉及到自家宗门五名弟子丧命的原因,否则,他们是没有机会见到这位重要人物的。
水苓直接利用原身没心眼又胆小的‘优势’,跟在秦夜身后亦步亦趋,像只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浑似被执法堂威严的气势吓坏了。
坐在上首的付卿枫随意一瞥,水苓就感觉到身上好似有刀子划过,就又往秦夜背后藏了藏,明示在场的诸位‘这个才是主事的,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水苓,你先来。”
很好,审讯这种事落到最后的人,才会被当成是主犯。
拽着秦夜的衣袖,水苓打着哆嗦站出来,声音就快哭出来了:“弟…弟子…水苓,拜…拜见堂主。”给戴个高帽,印象会好一点吧。
然话音未落,一道隔音结界就将秦夜包裹在一方空间里,她手里攥着的那截袖子也被分割下来,不再属于秦夜。
水苓被这一招吓得咽了口口水,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倒在这倒数第二关这里。
“水苓,你从未外出历练过,这次为何要去妖兽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付卿枫释放出来的威压重重压在她身上,看上去就是在审问罪犯,而不是象征性的问话。
不仅没给休息时间,甚至还提前调查了原身的情况,只能说幸好妖藤抓她那次,她拿到了原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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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大家说,我一个废物,若不是靠着阿梧,这辈子都不可能筑基,所以…我就想证明给大家看,我不是废物。而且…而且再有不到五个月就是阿梧的生辰了,我想送阿梧一件不一样的礼物,所以……”说到最后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把话说死了。
这个是原身去妖兽森林的真实原因,不算说谎,顶多就是不全面,因为暗杀是顺手被安排的任务,是因为她去妖兽森林,才被安排给秦夜当助手的。
“你们是怎么遇到采花盗的?又是怎么发生的冲突,是不是你们先去招惹的他?”威压不减反重,水苓被压制的快跪下了。
但这个问题她是真不知道,于是睁着茫然又无辜的大眼:“采花盗?没有啊,我们遇到的是抢了我们储物袋的匪徒。”说到这又小声反驳了一句,“总不能他抢我们,我们还不还手吧?”
付卿枫淡淡瞥了她一眼,对水苓的问题不置可否,只继续问自己的:“救你们的是菩提寺佛子渡繁?为何只救了你们俩,其他人不救?”
水苓把脸上表情转为感激:“是渡繁。”是和尚自己说的他叫渡繁,至于是不是佛子,她觉得够呛,谁家佛子那么风骚。
“他救我们的时候就只有我和秦师兄还有气,所以就我俩回来了。”语气就像是在指责付卿枫不该怀疑救命恩人。
付卿枫眼风都没扫,手一挥,她就被隔音结界包在里面了,看着外面的人嘴巴张张合合,但听不见任何声音。
而秦夜受审的时间也果然如她所料,比她长的多。
正无聊的愣神呢,就发现自己又能听见声音了:“确认好就让他们离开。”
然后付卿枫抬手一点两人身前,一块黑色的石头凭空显现。
看着那块石头,水苓心里抹了一把汗,修仙界的东西神出鬼没的,幸亏她没搞小动作。
等人和黑石头走了,水苓小声问旁边等他俩看完审问记录并签字的人:“师叔,那块石头是什么,怎么之前没看到?”
那人似笑非笑:“水师侄,审问过程中若是看见了,可就得留在执法堂做客了。”慢慢的,水苓瞪大眼睛:“那是……”连忙捂住嘴,直摇头:“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验查好之后,那人就让他们走人,但没说归还她的储物袋,水苓一手拽住秦夜不让他跑了,自己扭头问:“师叔,我的东西可以拿走了吧。”
那人撩起眼皮子冷笑:“赃物,需入档。”
水苓:……贪的可真够冠冕堂皇的。
“可是,里面那株灵参是要送给兰归梧的生辰礼,我只拿走那个就行。”水苓再接再厉,这个储物袋再没了,她就真一贫如洗了。
那人直接笑喷了:“同尸体相处了几天几夜,你要送这种东西给兰家人当寿礼,我说水师侄,你是嫌不够晦气吗。”
“行了,行了,赶紧滚蛋,别在这磨蹭了,说了这是赃物,那就是赃物。”
行,嚣张是吧,你等我回去告状去,打不过你,还不能给你穿小鞋了。
出了执法堂,要回小院了,却被秦夜拉住:“水师妹,我在青玉坊存了一些灵石,此次你助我良多,师兄只能以些许灵石报答,水师妹不若与我同去吧。”
同去吧!
吧!
名为取灵石,实则闯‘蛇窟’!
水苓只想仰天长叹:能不能让她喘口气?
但只能僵着脸应下:“好呀,秦师兄。”
7. 第七挖
焚炎宗坊市青玉坊钱庄地下,秦夜和水苓跪在天幕焚炎分部的掌控者,千幕主身前请罪:“属下任务失败,请千幕主惩罚。”
与其说是跪在人的面前,倒不如说,她跪的是……条毒蛇,对,就是这个感觉,无需盯着她,她就感觉自己将要被阴冷吞噬殆尽。
难怪原身心大无脑那般粗的神经,也不敢在这个千幕主面前乱说半个字。
付卿枫的冷与此人一对比,那就是煌煌正道。
而千幕主,他能一边削着你的皮肉,一边对你轻言温语,谁也摸不准他的疯点是什么。
忽然,蛇信子一样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寸寸摸索,似乎是在挑下口的位置,水苓紧张的浑身紧绷,心里也忐忑不安,骗这种人,还不如让她自己了结来的痛快。
大厅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时间的脚步好似锈住了那般缓慢。忽然,
“啪”
水苓心脏跟着一跳,借着跪俯的姿势偏了下僵直的眼珠,发现是秦夜的冷汗砸地上了。
水苓不惊反喜,没有这滴汗的话,他俩谁受惩罚还说不定,但有了这滴汗,千幕主出气的人选就铁定是秦夜了,千幕主最讨厌有人在他没发话之前先出声。
路上的时候她暗自分析过,因为死了五名师兄师姐的事,就算最后查清与他们无关,一时半会儿的,宗门对他们的关注也不会少,这个时候千幕主决计不可能杀了他们,给天幕招来注意力,此为其一。
其二是消息有误,他们冒死执行任务,本来是死路一条了,只是命好,咽气前被渡繁佛子给救了回来,没错,他俩都不认为那就是佛子渡繁,但不妨碍他们对千幕主说谎,毕竟千幕主又不可能跑到佛子面前去确认真假,最多就是惩戒一番。
其三,她就是个添头,此次任务主要执行人是秦夜。
其四嘛,她的好姐妹可是兰家嫡系小姐,而且活着的棋子比死的有用的多,所以,她活着得可能性比秦夜要大太多了。
“呵呵,小夜儿,本幕主可是听说了,你和小水儿情深意重,悍不畏死,从狼妖嘴中夺回同门尸身,一路护持而归,如此深明大义的好孩子,本幕主怎么舍得罚你们,本幕主最疼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小人儿了,罢了罢了,起来吧。”
听到这些,水灵的冷汗差点下来,执法堂里有千幕主的眼线,或者是那个钱管事,这就意味着,天幕的势力渗透得非常深,那她还能逃离这里吗?
“属下谢幕主慈悲。”在叩首后,瞄到秦夜动了,水苓才跟着爬起来,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还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刚站好,还没敢抬头,水苓就听见千幕主又提到自己:“听说消息组有个小娘子眼神儿不太好,跟咱们小水儿比如何?”
站在千幕主身边的甲末回道:“回幕主的话,咱们水仙子的眼睛清亮透彻,干净的能照见人心,那丫头的鱼目珠子哪能跟水仙子比,且才将将十岁,长得自然不如水仙子可人疼。”
“那就给她换一双吧。”
“啧,十岁,肉有点老了,算了,本幕主心慈,赏她个好去处,小娘子就别在外面风吹日晒了。我记得小狼不还缺个洁牙婢吗,就她了,记得,让她擦干净点儿。”千幕主弹弹指甲,随口就取了一个小姑娘的眼睛。
可让瞎子给狼刷牙,那不就是送到狼嘴边的肉吗,不知怎的,水苓有些恶心反胃。
但也明白,这就是给了颗甜枣再打一巴掌,小姑娘传错消息,代价就是她的命。
这一刻,水苓不确定了,她不确定千幕主这个疯子是真的放过他俩了吗?水苓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但心里的念头也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找机会脱离这个组织,呆在这种地方,不同化是活不下去的,想活下去,就得变成难见天日的幽鬼。
千幕主似是想起什么好玩儿的事,咯咯一笑,笑得水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祈祷:不要赏赐,求被抽,不要赏赐,求被抽……
“本幕主想到怎么奖励你们了,半个月后玄海秘境开启,据说秘境里有颗凉滋滋的水灵,本幕主最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了,不若你俩也去沾个光。”水苓的心嘎嘣一声碎成了八瓣,这还不如罚她顿鞭子出出气呢。
“末末,给你弟弟打声招呼,剩下的两个名额就不用挑了,赏给他俩了。”
说着转过头来,“以你们的情深意重,定能给本幕主带回水灵,对吗~~”
那个‘吗’字一拖长音,水苓就感觉自己的头皮炸了,连忙与秦夜一起应下:“属下必不辱命。”这关头不应下,很可能立马就会死,但应下或许还能找到生路。
直到出来了,水苓后背也还一层冷汗,脸色比进去前白了三个度,但心里不停的在琢磨那个所谓的‘奖励’。
千幕主说的水灵,也就是她理解的那个水灵呗,那种级别的宝物,让他们一群练气期去给他抢回来,这是奖励她吗,这分明是送她去死。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千幕主那条毒蛇明知道,以她的能力去了就是个拖后腿,为何还非让她去浪费名额呢?
要不,还是问问秦夜那个大聪明,看他知不知道什么隐情。
一侧身,没人,前后左右转着圈的找,视线所及之处,连他的影儿都没有。
跑了!秦夜那混蛋自己跑了,说给她的灵石还没给呢,那个混蛋。
水灵正气的跺脚呢,头顶就响起一道轻灵的嗓音:“阿苓做什么呢,气成这样?”
糟了,兰归梧来了!
一听声音,水苓就知道是原身的金大腿来了,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
还真是一秒也不让她歇呀,水苓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抬头打招呼,这可是金大腿,晾不起啊。
“啊~~~阿梧,阿苓好想你呀!”说罢,提着裙摆“噔噔噔”一口气跑到四楼,照着原身的性子,不管不顾的一把推开门,冲着兰归梧就跑过去了,抱着一条胳膊撒娇:
“阿梧,人家好想你,你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呜呜……”又悔又后怕的抽噎起来。
兰归梧安抚性地轻拍了几下水苓的手背:“好啦好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下吃了这番苦头,明白我以前的话是为你好了吧?”
水苓就有点儿想不明白了,这焚炎宗的执法堂是筛子吗,怎么兰归梧好像也知道了,还有钱管事,他到底是谁的人。
水苓连声应下:“嗯嗯~~我这次真知道错了,阿梧,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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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以后乖一点,别这么任性了。对了,你方才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没个反应。”似是不经意的又提起先前的问题。
好吧,还是没避过去。
嘴一撅,水苓气呼呼道:“还不是那个秦夜师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我的储物袋不是被执法堂贪污了吗,再加上他之前还用了我的灵石,所以他说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给我点灵石对付几天,结果呢,他把我骗过了,人就跑了,他溜着我玩吗,我的新弟子牌都还没办呢,这人太可恶了。”
兰归梧简直没有眼看,就那点灵石,她什么时候缺她灵石花用了,为了几块灵石跑到坊市来,害的她在宗门没找到人,跑这里来抓人。
突然想起弟子牌还没补,水苓一下子跳起来了:“糟了糟了,什么时辰了,执事堂不会关门了吧?”
“好了,别急了,现在已经傍晚了,你跑回去也来不及了,明天再去办也无妨。”兰归梧一把摁住急冲冲就要跑的人。
一指头戳水苓脑门上,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就这么好骗,一点灵石就被骗走了,我平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
听出金大腿的嫌弃,水苓果断一缩脖子认怂:“嘿嘿,这次外出历练没有收获不说,还落得一贫如洗,我这不是怕你生我气吗。”
“生气?怎么会,我可是听说了,阿苓此次妖兽森林之行收获颇大,还给我准备了一份生辰礼。”
把你的挪揄笑意收一下的话,她还能信,现在反正不在她手上,坚决打死不认,所以水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兰归梧。
继续狡辩:“哪有,我怎么不知道,谁在那胡说八道,这是坏我名声。”说着,伤心的看着兰归梧:“我那是为了拿回灵参才那样说的,本来想卖了后给你看我不是无所事事,我也能赚灵石养阿梧,谁知,堂堂执法堂居然贪污,所以,所以……”
兰归梧好笑的看着她:“所以就不好意思见我了?”
“龟遐二”
“咦,龟二也在?”不等落声儿,水苓就捂住嘴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可是金大腿的属下,那能是普通人吗,原身在的时候也没这样叫过,她可好,一张嘴就把人得罪了。
就见人家拿出一个粉色储物袋放到她面前,然后就退回去站着了,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弄得水苓一时也不知人家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那个,龟遐二,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万一他在给兰归梧汇报的时候吹她的妖风呢。
龟遐二笑得一眼假,眼皮都没抬:“水仙子说笑了,您是小姐的朋友,自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要说点什么,就被兰归梧拦住了,开始如对前身那般,亲密的夹菜,水苓的嘴就没再闲下来跟人家道歉。
这金大腿的确是舍得花灵石,一桌子的灵蔬、妖兽肉都是三阶的,还都是可着原身的口味点的。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水苓摊在椅子上喝着消食茶,眯着眼睛打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几天演的太累了。
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一句让她瞬间头脑清醒的话:“我陪你进玄海秘境。”
8. 第八挖
水苓浑身紧绷,但身子没动,听兰归梧继续说。
“阿苓已经长大,往日里我总怕你出事,哪儿也不让你去,竟让你瞒着我偷偷跑出去了,还险些丧命。”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转而又叹道:“唉,你不在的这几日,我也思量过了,往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困着你,所以,为了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我托了好多人才给你换到玄海秘境的名额。”
“我悄悄买通人报上去了,宗门那边已经同意了,这次啊,我陪你一块儿去,有我在,阿苓不用再担心会受到伤害。”
听听,听听,兰归梧先说了她的莽撞,再悔过几句,最后说她换来这个名额有多不容易,完全就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而且又是玄海秘境,问也不问她的意愿,直接就定下来让她去,话里意思虽然说的是为她好,但强势的不容拒绝。
别忘了,她的好姐妹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就问一个胆小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短短时间内再出去第二次,还是秘境那种地方。
这么看的话,兰归梧这个好友的水分可就太大了。
水苓垂眸遮住猜忌,装作害怕的推拒:“玄海秘境?不去,不去,我再也不要出去了。”双手连摆,脸色难看,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抗拒。
兰归梧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有点僵硬地哄劝:“就是这样,我才会陪你去,况且名字已经报上去,我改不了了。”
看着水苓害怕的要掉泪珠子,语气又放柔缓:“放心,我们不用做那些任务,只当是去游玩,有我和龟遐二护着你,定然无恙。”
但水苓的心沉到了底,为何这一个两个的,都让她进玄海秘境。
虽然她也必须得去,但不能这么容易妥协,索性就用沉默表示对抗,不言不语就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呦,是我看错了吗?这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水仙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右脚才踏进院门,还没落地,就听到坐在树下那赏月的同院邻居,对她阴阳怪气,水苓连个眼尾都没甩她,这些人无关紧要,她是真没力气应付了。
蹬掉鞋子,把自己扔床上摊成饼,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对她的议论。
“嘁,神气什么呀,才出去几天就跑回来了,我看啊,她连妖兽森林在哪都不知道,就被吓回来了。唉,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另一个人拿肩膀怼了怼那人:“也不能那么说,人家不是抱上了兰家那位的大腿了吗,就每月到手的好处,多少小姐都没这命呢,这样珍贵的丫鬟命谁不想要。”
“我看是你想要吧。”
“难道你不想?”
“想,怎么不想,天天坐享其成,我当然做梦都想。”
“哈哈哈……可不是吗。”
……
真是走到哪都少不了这种嫉妒别人的人,叹了口气,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水苓任命的赤脚下床,给阵盘装上灵石,耳边才终于清净了。
只看记忆的时候感触还没有那么深,现在真的面对面了,水苓对兰归梧这个人更好奇了。
她若真的有心管教原身,为何只是嘴上说着“用丹药增长修为会导致根基不稳”,但手上却不停的为原身提供丹药,从未停止过,这样言行不一致的妙人,是真的拿原身当朋友吗?
而且在她看来,兰归梧与原身成为好友的理由也非常的滑稽。
原身与兰归梧的初见,是在焚炎宗新弟子的入门试炼上,当时,兰归梧的穿戴虽然低调,但大家子弟的气度,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的,而且已经有了练气三层的修为,这怎么看都是天之骄子的剧本。
但却在试炼中被凡人之身的原身救了,理由是脚崴了走不了路,而原身是兰归梧见到的唯一一个愿意为她停下来,且不嫌弃她拖累,带她走出试炼出口的人。
不是水苓小肚鸡肠,是真的没多远,距离试炼之地的出口仅余二十多米。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崴脚这种小伤,一点灵气就能恢复,兰归梧却选择让自己多个救命恩人,大家族子弟的救命恩人,真的有那么多人眼瞎,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吗。
也是自那之后,兰归梧就借着报答救命之恩的理由与原身交好。
要说这里面一点算计也没有,鬼都不信。当年的原身还小,才六七岁,那时看不透也情有可原,但她不是白痴,看不明白这里面的算计。
只是奇怪的是,十年了,也没见兰归梧有进一步的动作,只用充足的灵石丹药养着原身,水苓实在是猜不透原身这样一个普通的凡间小姑娘,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大家族的人去算计的呢?
猛然间,水苓反应过来,不是没有进一步动作,她不正好赶上了吗。
——玄海秘境
玄海秘境是归属于海崖宗管辖的秘境,位于玄海之中,每二十年开启一次,进入之人的修为,要求最低练气八层初期,最高练气大圆满。
而如果原身正常修炼的话,想要在十年的时间里进入练气八层,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但给足丹药,就是头猪也能催熟了。
还有的疑点就是,兰归梧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进入练气大圆满,却迟迟没有筑基,而是选择压制修为。
并且,她与原身一样,十年里,从没有出过宗门,好像专门盯着原身一样。
这么来看的话,那是不是早在最初的时候,原身就已经被选定,为的就是不久后的玄海秘境。
水苓手指摩挲着储物袋边缘,分开前,兰归梧又塞给她第二个储物袋,说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入秘境物资,即便是一不小心分开了,也能确保她在里面活下来。
前后两道算计,而她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死局中寻得逃生的缝隙。
水苓一骨碌爬起来,看上去好似有点认命,但仍不开心,需要储物袋中的法宝灵器来说服自己。
不是她有多爱演,而是屋里用着的这个阵盘也是兰归梧送的,万一兰归梧在这上面动了手脚,那她不就暴露了吗,所以再多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第一个粉色储物袋,从花纹到大小与先前被留在执法堂的那个一模一样,神识刚探进去,水苓就愣住了,十万下品灵石!
里面装了十万下品灵石!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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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也没有十万块钱的存款呀。
一次给这么多,这该不会是买命钱吧,不然,突然给她这么多灵石做什么,之前十年的花费,总共也用不了几万灵石。
水灵脸上的不开心肉眼可见的消失,仿佛真的很高兴兰归梧对她的重视,但其实心里快哭了。
而同样回了洞府的兰归梧正在观看龟遐二放映的画面,画面上的人正是抱着储物袋亲的见牙不见眼的水苓。
龟遐二看到水苓这般财迷,眼露蔑视,非常瞧不上眼:“主子,您总共给她十万灵石就够了,不值得浪费更多,那灵石还不如留着给您添件首饰呢。”
十万灵石,普通的宗门长老一年也攒不出来这些,就是去趟秘境而已,以后没有用到此人的地方,何必继续浪费灵石。
而且等从秘境出来,还让他再守着水苓十年,他当然不愿意。
这十年来,他已经落后大哥他们很多了,再过十年,大概主子也会遗忘‘龟遐二’这三个字吧。
此时,画面上的水苓已经在给一块玉牌滴血认主,画面上嘴巴张张合合,兰归梧洞府里同步响起水苓的声音:“可以抵挡一次结丹大圆满修士的攻击,天哪,阿梧对我太好了吧,算了,不生你气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废,妖兽森林没有收获是意外,这次进玄海秘境一定不能给阿梧拖后腿,秘境那么大,肯定能找到最最最特别的礼物送给阿梧,这次肯定能行的。”
兰归梧摆摆手,示意龟遐二收起功法,不用继续播放水苓数符箓丹药了。
或许是水苓全心信赖她的话,让兰归梧心情不错,所以即便是责备之言也显得没有那么重:“龟二,我知道你对我在阿苓身上浪费时间有意见,但她既救我一命,就值得你好好尊重她,还是说,我这个主子在你眼里并没有那般重要?”
龟遐二腾的就跪下了:“属下没有,为了小小姐,属下可以把命豁出去,但您说让我在秘境中专守着水苓,可‘龟遐二’只为小小姐存在,命也只属于小小姐。”
看着死脑筋的属下,兰归梧心底有些失望,在她身边呆了十年,都没看清她对阿苓的看重,看来是她往日太过松懈了。
此次玄海秘境之行只能成功,她没有失败的机会。
没有犹豫,兰归梧取出早就写好回信的玉简,又添了几句,封好禁制才递给龟遐二:“这是我给老祖的回信,你亲自送回去,直接交给父亲,父亲自会处理。”
龟遐二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自家主子:“可,可……”可留给他的背影是那样坚决,龟遐二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但也知道主子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
“龟二认罚,主子定要保护好自身,水苓只是扶了您一把,不值得您对她这般掏心掏肺。”说完便迅速返回家族,只有如此,替换的人才能早点到,才能替他照顾好主子。
数完东西,抱着被子假装睡觉的水苓还不知道,龟遐二已经被赶走了。
而胸有成竹的兰归梧也不知道,内里换了人的水苓,早就看穿了她的算计。
这不正在悄没声息地炼化玉简空间。
9. 第九挖
月隐鸟鸣,一夜的时间匆匆走过,兰归梧空等了半上午也没等到人,刚想叫龟遐二看看阿苓是不是还在屋里,准备唤人的时候才想起,昨晚,龟遐二就被她给打发了回去。
想着半夜还在笑着数灵石的人,应该不会继续闹别扭了吧。
猜想水苓该不会是兴奋的没睡着,所以这会儿还没起床,兰归梧有点懊恼,早知道就晚点再给她了。
转而又想起储物戒中还有不少吃食,不如再等半个时辰,若是还不来,就用这个理由走一趟,玄海秘境之事还未成行,多哄着点以防发生意外。
而被认为是在睡懒觉的水苓,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红色火焰,到处都是火,四面八方响彻着凄厉尖锐的惨叫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争相奔跑躲避,摔倒被踩踏的人很快就被黑红色火焰吞噬,一个呼吸便化为飞灰。逆向奔来的灭火水车浇不灭那旺盛的大火,反让自己成了火海的养料。
水苓想喊,想放声咆哮,催促下方的人们:跑啊,快跑,不要回头,不要停,快跑……
但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在火焰要烧到一个小孩时,水苓连忙扑过去,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大火,但是,她穿过了小孩的身体摔在地上,慌忙回头的瞬间,就看到惊恐哭嚎的小孩子,在她眼前化为飞灰,徒留她伸出去的、空荡荡的左手,停滞在半空,飞灰穿过手掌,洋洋洒洒不知落于何处。
一次次想救人,一次次穿体而过,那种无力感吞噬了她,水苓绝望而麻木的对天磕头祈求:不要烧了,老天爷,不要烧了,求你下场雨浇灭这大火,不要再烧下去了……
不知道磕了多长时间,久到水苓意识恍惚,天地间已弥漫起大雾,火势看上去好像变小了。
抬头望去——
天上在落什么?
是下雨了吗?
水苓眼带希冀,伸手去接,接到的却是一手的灰白。
这是什么?
大脑抗拒着那个答案,但也没有人能站出来否定她的猜测。
灰白色粉末,遮天蔽日的,簌簌飘落的灰白色粉末,渐渐淹没那一星希冀之光,直到再也不见。
只有水苓,一遍又一遍的,在火海中重复那份无力和绝望。
不知道到底重复了多少次,久到水苓已经麻木了,能将自己和火海分开,置身事外地看着惨烈在巡回往复地上演。
她已经能冷静地找出口了。
但茫然四顾却找不到出口,她甚至能听着惨叫声开始思考,思考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儿,要怎么出去的问题。
而远在菩提寺的渡繁,自水苓被困火海之时,他就自闭关中被惊醒,凝视着才回到他手中三天的莹白手串,此刻就像掉进墨池一般,通体漆黑,浓郁的仿佛要落下墨来。
渡繁已经关注善恶珠一个时辰了,也念了一个时辰的渡化经文。
只是这串善恶珠自开始有变化,就一直在黑白交杂或是全黑之间变换,全然不复先前的莹白如玉,也没回到最初的混沌色。
黑色总是多于白色。
渡繁心里发沉,不在那人身边,渡化经文的作用终是有限,无法帮那位压下全部的恶念。
但以他对水施主的的观察,心性坚定,心怀慈悲,善恶珠印证的应不是她,看来应劫之人是她那位师兄。
这几天里,珠子一直是莹白如玉的模样,也不知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引得善恶珠变化如此迅速,现下渡繁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渡化水苓师兄。
……
“叩叩叩”
“叩叩叩”
敲了许久的门未有应声,兰归梧心想,这丫头果然是还在睡觉,就这惫懒性子,不多给点灵石,以后的修炼怎么跟的上。
无奈地摇了摇头,兰归梧不再空等,直接控制着阵盘开门:“阿苓,再不起来,执事堂又该关门了,快点起床,我……”
还未走到床边,兰归梧就发现床上的人满头大汗,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喊着“不要,不要……好疼呀,救命,救救我”之类的话。
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陷在梦魇中,百般挣扎却出不来。
这让兰归梧多少有了那么一点不忍心,暗怪自己昨天太心急,没多关心几句,也没等阿苓缓过来,就催她进玄海秘境。
或许她应该晚一点再告诉阿苓会好一些,是她太心急了。
阿苓是第一次见那么多死人,刚回来又被执法堂审问,现在这是做噩梦了吧。
轻轻擦掉水苓脸上的冷汗,兰归梧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发,喃喃自语:“阿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此次之后你我之间不会再有算计,也不会,再有交集,等过个一两年,你就不必再受人非议了。”
而嘴里嚷着救命的水苓,却不是兰归梧以为的,困在梦魇中不得出,所以兰归梧的话,她都听见了,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的水苓差点跳起来,算计别人,她兰归梧还有理了!
明知原身身陷非议却视而不见,这可真是姐妹情深啊。
还过个一两年就不必再受人非议,做梦呢,她兰归梧在的情况下都被非议了这么多年,一旦兰归梧这座靠山不在,那些流言蜚语能吞了她,往日得过的好处,也会让她变成抱着金元宝过街的胖娃娃。
真想跳起来吐她一脸唾沫。
但不行,还得继续演。
只是这段梦魇太沉重,也差点被困在里面不得出。
玉简空间认主成功的那一瞬间,水苓神魂上的最后一道封印也随之消散,被封印起来的记忆重新回归。
就是那个她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黑红色火海,直到一束金光破开飞舞的骨灰照进来,她这才顺着光束的指引才走了出来的。
出来之后,也彻底记起了,原来当初被烧死的不只是她水苓一个人,还有整个蓝水界域也尽皆被焚,最后时刻得仙君拼死抢救才保留下破碎的界心,没让蓝水界域彻底断绝。
但仙君受伤太重,只剩下神识尚存,带着她借助玉简空间寻到了黑红火焰的老家——焚炎界域。
那时刚一落脚,她当即就想夺舍才四岁的原身,誓要杀尽所有人陪葬,要把蓝水界域所遭受的一切千倍百倍的还给焚炎界域。
任仙君神识怎么劝说也不听,就是死心眼的要报复全焚炎界域,气的仙君神识封印了她脑中那段惨烈的记忆。
所以才有了后来她以为的,她和原身初见是原身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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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现在看来,被封印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她那失智的疯狂、彻骨的仇恨也一并被封印了。
因此,记忆不全的她,对还是小孩的原身心软了。
可是,正常的她,就是个这么心软的人呀。
如今已然过去了十三年,她不得不承认,时间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十三年的沉睡,磨去了她失智的疯狂,和曾经想毁天灭地的戾气。
她水苓,已然能理智的看待一切,就是不知焚炎界域,欢不欢迎她这个理智的疯子,向他们索债!
一打开空间,就看到了浮在半空的留言:找到五行之灵和阴阳之气重塑蓝水界域。
说实话,理清前因后果之后,水苓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
记忆没回来前,她以为焚炎界域是她的新生地,开心的无以复加。
现在知道不是了,非常明白的确定这特么就是敌营!
敌营!!!
毁了蓝水界域的敌营!
她恨不能也放一把火烧了的敌营!
@#&$%
唉!
先前一只脚踩进敌窝,疯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然后被封了。
现在彻底踩结实了,反倒有些麻爪了,她这路要怎么走啊。
幕后黑手是谁?她不知道。
五行之灵和阴阳之气在哪?她也不知道。
哦,不对,水灵貌似已知,才还有两拨人逼着她进那玄海秘境呢,千幕主的目标正是水灵,就是不知道兰归梧的目标是不是也一样。
面对这让人蛋疼的局面,水苓抹了一把脸,这就是那什么……
上一秒的她:那是死局,姑奶奶得溜缝跑。
甚至还吐槽:什么,宝贝?谁爱要谁要,反正姑奶奶不要。
下一秒的她:管它什么局,姑奶奶都要闯一闯。
笑得慈爱:宝贝,最最最爱你的我来喽。
随后梳理了一下现在的自己:
修为→别看距离筑基就差了一层,但原身修炼十年,全凭嗑丹药进的阶,这地基就是个豆腐渣工程。
资质→中上,本来还能期望一下元婴化神的,但现在,若无大毅力、大机缘,未来渺茫。
身份→焚炎宗杂役,天幕焚炎部杀手组丁末,都在最底层,毫无影响力,而且杀手这个身份还是个要命的把柄。
资产→储物袋两只,新鲜热乎,颇为丰厚,疑似卖命钱。
成就→……七年了,也没把杀手这个身份暴露出来,应该算是个收获吧。
损失→唯一的伙伴,仙君神识,消失不见了。
任务→1.寻找五行之灵及阴阳之气;2.寻找幕后黑手;3.了结与原身之间的因果。
还没规划下一步的执行计划呢,就被兰归梧的敲门声打断了。
虽让她彻底醒过了神儿来,但还是有点心绪难宁,她现在看谁都像凶手,而且也不想出去陪人演戏,索性就没搭理。
可谁知,兰归梧竟然自己进来了,修仙界啊,还是在宗门之内,这人就能自己进来了,果然她的怀疑是对的。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继续飙戏吧,不多掏你点儿东西,都对不起她的演技。
10. 第十挖
甚至无需她多费心力,只需稍加回想困住她的黑红色火海,什么害怕、绝望、无力感通通都是真实的。
因此,兰归梧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水苓被噩梦魇住了,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她的胆小害怕。
在兰归梧的连声呼唤下,床上的人终于摆脱梦魇,睁开了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没有焦距的,直愣愣的瞪着唤醒她的人。
水苓憋着哭声的泪珠很快就盈满眼眶,过了好一会儿,好像认出来坐在她床边的人是自己的好姐妹,这才敢一把抱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哭出声来。
“阿梧,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我以为…我又死了,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阿梧,呜呜……太可怕了”脆弱无助显露无遗。
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兰归梧一时之间也有点儿手忙脚乱。她恍然记起,前面十年,阿苓从未这样哭闹过,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给什么都乖乖拿着,但从未提过自己想要什么。
兰归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腾出一只手拿出吃食:“那个,阿苓,那只是个噩梦,醒了就没事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四季楼的点心吗,你看我带了好多,有你爱吃的翠灵薯,还有……”
正说着呢,兰归梧就被水苓一把推开,她印象中乖巧的小兔子,看她的眼神不再只有信赖,还有了抵触,以及祈求。
“阿梧,我真的好怕打打杀杀,我,可不可以,不去玄海……”想靠近又不敢,抽噎着却努力吐字清楚的说出来。
“不行。”但没等说完,就被兰归梧严声拒绝。
水苓被兰归梧的气势一压,害怕又绝望的缩到了床角,转头像是又想到什么好主意,爬出被子,拿过放在床头的那两个储物袋就往兰归梧手里塞。
“阿梧,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只要别让我去,我什么都听你的,这些,这些都是你昨晚给我的,我都还给你好不好,阿梧,你别这样,苓丫害怕。”
一句‘苓丫’,让兰归梧又想起了早已遗忘的初见。
抱着根树枝的阿苓,远远看到她时就选择了绕行,在她叫住阿苓扶她一把后,阿苓看她的眼神警惕又防备,但最后还是过来扶了她,当听见她肚子叫了,还掏出一个野果子给她吃。
兰归梧仍然记得,那个果子很涩,一点也不好吃,她听见了阿苓咽口水的声音,却没见她掏出第二个。
涩的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兰归梧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但脸上是努力克制后的冷静。
水苓就又加了一把火:“对,我还没有解除认主,阿梧,你别气,我这就解开,马上解。”
哭到浑身颤抖的手拿不住玉牌,玉牌滚落到床下,一直碰到兰归梧的脚才停下。
似是也没想到玉牌会跑,阿苓想下床来捡,却被被子绊倒,直直摔在地上,也不管自己疼不疼,伸手去抓玉牌就要逼出精血。
虽然没听到痛呼,但脸上更大颗的泪珠告诉兰归梧,阿苓摔疼了。
面对属下的时候,她是从容的,但当看到狼狈不堪的阿苓趴在自己脚边求自己的时候,兰归梧心里的怒气飙到顶点,她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在气阿苓。
她蹲下身来,抽掉阿苓刚捡到手里的玉牌扔在一边,捏着水苓的下巴,语气僵硬地强调:“阿苓,我希望你懂事一点,别的时候你可以任性,但玄海秘境的名单已经定好了,你和我都必须去,这一点无可更改,我希望你能真的明白这一点。”
说完,她不再管还趴在地上的阿苓,开始掏自己的储物镯,吃的用的堆满了桌子,直到再也放不下,这才甩手走人。
听到开门声,水苓慌慌张张就要爬起来:“阿梧,别走,阿梧……”
然而不等水苓爬起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表面上凄凄切切埋首痛苦的人,除了哭声还在,眼泪已经停了,眼睛里溢出冰凉的嘲讽。
你道为啥,因为兰归梧又给她添置了千里传送符三张、防御盾牌一个、剑符两张、三阶四阶的其它符箓七八沓,中品灵石千块,三四阶的外出救命丹药各一瓶,阵盘六个,攻击性法器五件,甚至连法衣也多给了几套。
这是多怕她不去呀,用这么些东西安她的心。
看着那些东西,水苓就觉得自己现在真值钱。
不过也还行,没白演一场,现在多薅一点,她拿到水灵的机会才能大一分。
对方进出自如,那阵盘这么好的加分利器还得好好利用。
她一定得让兰归梧明白:水苓时时刻刻都在她兰归梧的掌控之中,除了她兰归梧,别无依靠。
只有这样,在秘境里失踪的时候才不会被怀疑。
又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把东西收进储物袋,看着还在难过愣神儿,其实心里已经在算计,怎么能从天幕那边多薅点羊毛出来。
天幕派他们进玄海秘境的目的很明确,拿到水灵。
而且听那个千幕主的语气,玄海秘境中有水灵是一件非常确定的事,那么其他宗门必定也知道,焚炎宗等六大宗门,加上天幕,这就七大势力,小宗门明面上不敢肖想水灵,但里面肯定还会夹杂着其他浑水摸鱼的人,如此一来,配备的武器资源必定不会少,少了怎么拿到想要的东西。
而兰归梧和龟二是要非与她同行的。
看来她应该更乖巧懂事一点,体恤上司对得到水灵的迫切渴望,主动上报这个情况,让上司知道她对组织有多么的忠心不二。
如今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况且进秘境之前,千幕主必定会让他们都去一趟,见见队友,派发物资,所以她也没必要这会儿就急匆匆冲上去惹眼。
好姐妹刚吵完架,失落耍脾气不出门才是她的正常反应。
所以,被子往头上一蒙,破罐子破摔。
眼睛刚闭上,意识就已经进入了玉简空间中,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现下一瞧,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径直向上,直入云霄,但除了与她视线持平的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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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东西之外,其他格子上都是空的。
“仙君”水苓不死心喊道。
没有回应,“仙君”声音大了一些,还是没有。
最后水苓双手成喇叭状大喊:“仙君,你在哪儿?”
回应水苓的依旧只有无尽的沉默,连个回声都没有。
以书架为中心向外,水苓看不到尽头,空旷、荒芜,明明灵气充沛,却连根杂草也没长,难不成仙君在捞界心的时候,把好东西都填进去了?
水苓叹息了一声,真就让她一个人在这敌窝里苟生呀!不再浪费时间,水苓开始查看那几件遗留之物。
第一枚玉简记录的是一份功法《冰雾隐神诀》,适合满值水灵根修炼的天品功法,可修至渡劫期。
练此功法的人,最终可以在水的固态、液态、气态这三种形态中转换,比如冰、雪、霜、雾、水等等。
隐藏时,只要对手的修为不超过她两个大阶,那么她就不会被发现。
细细读完这部功法的介绍,水苓真的非常喜欢。
世间绝大部分生物,包括空气、土壤中,都含有水分子的存在,所以这部功法于她而言,简直如有神助,可以是杀人利器,也能是逃生法宝,更是她探听消息的绝佳帮手。
最最重要的是,转修《冰雾隐神诀》无需废除本来修炼的功法,它会直接吞噬掉原本的修为,只是会掉阶罢了,也算是间接解决了原身吞食丹药,造成的根基不稳。
但问题是,她现在是水木灵根,水灵根值87,木灵根值13,暂时练不了这功法。
想要修炼这部功法,只有两条路,第一种是利用灵物提高灵根值到100,从此修炼畅通无阻。
这种方法是最好的,但如今时间不足,来不及找寻那等灵物,且提高灵根值得灵物极难获得,就算现在有卖的,她也买不起。
第二种就得寻一水灵力充沛之地,利用海量的水灵力填补差距。
就她如今的处境,这种方法于她而言反倒是最适合的,毕竟玄海秘境缺啥也不会缺水。
只是这个办法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必须在元婴之前将水灵根提升至满值,否则将再无寸进的可能。
有了这枚玉简,现在再来看玄海秘境这个地方,就变得可爱多了,不看那些算计,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好地方,她可以在这里完成功法的转修,只要转修成功,她就能实现真正的如鱼得水。
第二枚玉简是关于灵植妖兽的,看上去非常全面,从普通到珍惜都有。
第三枚是关于灵材的,包括各种矿石、灵物、异火什么的都在这上面。
第四枚是丹药手札,赚钱保命的技能,这是个好东西。
但就是不知道这三枚玉简上的东西和焚炎界域对不对版,只能等她从秘境出来之后再处理了。
第五枚……奇怪,是空白玉简吗?
水苓决定炼化第五枚玉简,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11. 第十一挖
无论时滴血认主还是神识炼化,水苓都试过了,但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这就奇怪了,难道当初仙君来不及刻录就消失了?那她还能再见到仙君吗?
放置一边先去查看最后一件东西,是个梭子一样两头尖的东西,巴掌大小,有些破旧,滴血认主、神识烙印都试过,也是没能撼动半分。
思索半天,对于这两样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猜测或许是她修为不够所致,若是如此,可以在进阶之后再试试,总有解开谜团的那一天。
东西看完了,水苓忽又想到了一个不容忽略的问题,现在幕后黑手未知,她又被两拨人算计,独木难支,若是哪天被困住或者不小心死了,那岂不是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
缺人呐!
太缺人了。
水苓苦笑,先辈们卧底的时候最起码还有个小伙伴,她是一个也没有。
而焚炎界的人,她可以利用,但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那么炼制分/身做帮手就必须提上日程。
只是分裂神识这方面的功法不太好找,目前只能先去宗门藏书阁找找,实在不行就只能狠心硬来了。
除了神识功法这个事急待处理外,原身还给她留下了两个致命点。
一个是天幕当初强逼原身进去时,取了原身心头血做成控制其生死的子母牌,后来在练气八层时又拿走了一缕神识。
有这两样东西在,她的小命就握在别人手里。
第二个就是每个修仙人识海中都有的一点“墨识”。
这个东西已经存在了万年,市面上也确实没传出来它有什么危害,反而是人若被困在某处出不来,宗门还能通过“墨识”找到人,及时将人救出来。
但这GPS一样的好东西对她而言,坏处远远大于优点,只要这个东西还在她脑子里呆一天,她就别想藏得不被人发现,所以这个也必须处理掉。
梳理了这一通,发现现在能做的竟只有找神识分裂之法,也只有找到这个,其他计划才能更顺利施展。
不再浪费时间装委屈,水苓揣着焚炎宗弟子玉牌直奔藏书阁而去。
正要进院门的章婕就被擦肩而过的冲劲儿给吓了一跳,恼怒的张嘴就要骂“赶着去投胎呢”,就发现一闪而过的人是水苓。
章婕脸上对水苓的厌恶,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居然没死在妖兽森林,白费了她那番口舌。
但转脸又想到听来的消息,这个贱人也要进玄海秘境,章婕勾唇冷笑,秘境这种地方,总有她兰归梧照顾不周的地方。
“贱人,本小姐看你这次往哪逃!”
纤腰一扭,院门也不进了,直接去找在内门的兄长去了。
“你说什么?”章婕哥哥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尤难相信地扭过头去朝西看去,没有,又确认了一遍,巳时一刻,太阳还在东边挂着呢。
看她哥这样,章婕脸上的笑挂不住,胸口的那口气好悬没噎死她,不高兴地甩了抱着的手臂不乐意了:“哥……”
一看宝贝妹妹生气了,妹控哥哥连忙陪小心:“好好好,哥错了,哥不该怀疑你,行了吧。”
章婕傲娇的“哼”了一声,示意哥哥自己还没消气呢。
“跟哥哥说实话,你在打什么鬼注意?为何要带缘深网进去?你不是一直嫌它丑不肯要吗。”
他没记错的话水苓也在玄海秘境名单上,这俩人日常就不对付,他妹妹该不会是想用缘深网对付水苓吧。
那个水苓本身没什么值得忌惮的,但她背后还有有兰归梧,章杉并不敢让妹妹任性。
“再过几个月不就是兰归梧的整岁寿辰了吗,到时候肯定得大办,我作为同门师妹不得趁这次进玄海秘境的机会抓点好东西。”
“玄海秘境中的梦鱼最是珍贵,我的能耐只够抓一只雌梦鱼,但只雌的一条又活不了几天,那雄梦鱼那么凶悍,我肯定打不过,但要是用缘深网相助的话,说不定就能捉到一对,到时候雌雄梦鱼一献,我们章家必定得其另眼相看。”
章杉很怀疑,以前妹妹对水苓的厌恶可不像假的,皱着眉问她:“你不是拿去对付水……”
看她哥问个没完没了,章婕不耐烦了,推着他快去办:“哎呀,这跟水苓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梦鱼,谁稀罕搭理她,而且秘境里那么多人,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你要是不快点,我就不抓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想想妹妹往日也就是娇纵了点,要说有什么坏心思倒也不至于,而且梦鱼这份寿礼确是难得。
“行,我去给你拿。”
章婕终于欢畅的笑了:“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看着笑得单纯的妹妹,章杉使坏大力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章婕反应过来,她的仙女髻已经歪了。
气的她跺脚,朝着跑远的背景大喊:“章杉,我要告诉爹你又欺负我。”一手扶着自己歪了的仙女髻,一手捏着拳头挥舞。
唯余风儿带过来的爽朗笑声不断。
……
水苓站在藏书阁前仰望了一眼焚炎宗的传承所在之地,脚步没停,足有二十层楼那么高的藏书阁前有三百阶石梯要爬,这个地方就是宗主来了也得走着进去,不允许御气飞行。
顺着同进藏书阁的人流,水苓两条腿快速倒腾,就怕慢了一步,自己想找的东西就被别人先拿走了。
但凡是原身曾经看过的部分,水苓直接略过去,大概看了一下练气期的各类功法后,确定与神识有关的不可能出现在那些里面,就直奔最后一个存放杂类功法的架子。
这里,水苓就找的很认真了,每一个都细细看过,但没有,没有她要找的神识分裂之法。
哪怕是旁边架子上的杂记游记也都一一翻找过了,还是没找到,甚至整个练气期部分关于神识的只言片语也没有。
水苓心下焦急,面上却未露分毫,只剩筑基部分了,如果筑基部分的功法中也没有神识分割之法,她……
按捺住焦虑,水苓继续在筑基功法法术中搜寻,两个时辰之后,水苓仍是一无所获,这里确实有神识相关的介绍,但没有如何分裂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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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通向二楼的楼梯眼馋,可惜她没有上去的权限,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回到练气部分的杂记那里拿了两份关于玄海秘境的杂记走到登记处。
负责登记的弟子扫了一眼记录和水苓手上的两枚玉简:“20贡献点。”
原身的一百贡献点转眼就去了五分之一,剩下的83贡献点也在提醒水苓,就算她找到了也不可能换的起的。
手上握着两枚玉简把玩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想,她该上哪儿去买一份而不被注意到。
不能让别人在日后,因这份功法而将她与分身联系到一起,正构思到底该如何做才好,就听到不远处的私语。
“听说了吗,大后天仙鸽语临时加开一场拍卖会,据说是专为进秘境的的修士们举办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找人去,看看能不……”
水苓也觉得太好了,直觉告诉她,拍卖会上有她需要的东西。
眼珠子一转,水苓想起促使原身妖兽森林之行的小人来,决定用她借力打力。
……
清晨,章婕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了房间,突然“啊”的一嗓子叫出来。
院里的另两人也因尖叫声出了房门,看到惊恐的章婕,不解地问她:“怎么了?章师姐。”
章婕惊魂未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树的方向。
两人顺着手势看到了树下坐着的骷髅,初时也被吓了一跳,但细看,那个眼神僵直、瘦的皮包骨头、皮肤黑黄的骷髅有点眼熟。
三人对视一眼,上前辨认,轮廓、衣饰俨然就是那个讨厌鬼水苓的。
一人没好气道:“水苓,你装什么鬼。”
“就是,大白天的,你……噢~~我知道了,这两天就没见你出现,该不会是逍遥快活的时候,被哪个野男人吸阴补阳了吧。”另一个不怀好意道。
正表演骷髅的水苓:小小年纪张口闭口野男人,我看你是思春了吧,要不是还用得着你们,看我不怼死你,死八婆。
章婕看着木无反应的水苓皱眉,这情况不对呀,往日这个时候,水苓早就气的反驳了,现在弄成这副鬼样子,她不会是不想去玄海秘境吧,不然怎么才两天没见,就瘦成了骨头架子。
不行,水苓不去玄海秘境,那她岂不是就白谋划了,东西她都已经许出去了,给她来这出,绝对不行。
“你们看着她,我去找兰归梧。”丢下这句话,章婕撒丫子就跑。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章大小姐什么时候转性了,开始关心起水苓的死活了,她俩不是死对头吗?
一路飙飞,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章婕就飞到了兰归梧所在的山头。
“兰师姐,水苓快死了。”一边往结界里送传音符,一边急切地大声喊人,唯恐里面的人听不见。
“水苓真的快死了,兰师姐,她……”然而第二句还没喊完,兰归梧就冲出去了,连个背影都没给章婕留。
火急火燎赶到,甫一进院门,兰归梧就看到了死气沉沉的水苓,枯槁的好似被妖邪法术吸去了精气。
12. 第十二挖
兰归梧看的心神俱震,一个纵身来到水苓身边,抓起手腕探脉,发现除了惊恐导致灵力乱窜之外并无其它致命之危,提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略一沉思,兰归梧才扶着人回了她自己的住处,这个院子的人心思太杂,不适合阿苓调整心态。
所以章婕赶回来的时候,水苓已经被带走了,白跑了一圈儿,气的鼻子都要歪了:竟然把人带走了,那她上哪知道那个贱人还去不去,不去的话她就去找人把东西要回来呀。
这会儿再找上门去,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章婕心里懊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去了,管她死在谁手里,只要死了就行,还省的脏了她的手。
从始至终被忽略的俩人更莫名其妙了,这章大小姐是吃醋了吗?
一路冷着脸憋气回来,兰归梧把人按在床上,她也不说话,扭头去了珍藏室,挑了回血丹、养气丹、安神香,又顺手拿上了一直没用过的美容养颜丹。
回屋后,先点了香,之后也不管水苓乐意不乐意,强制性的掰开嘴巴给塞了丹药,用自己的灵力帮她炼化药力,促进药效吸收,两刻钟后,肉眼可见的,水苓的皮肤恢复了充盈、饱满、细腻。
看上去,甚至比前几天的气色还好,只是人还是死气沉沉没有生气的。
兰归梧心里也生气,前两天的脾气还没闹够吗?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要做什么,是准备和她对着干吗?
但她还不能发脾气,她得让阿梧乖乖的跟她进玄海秘境,这件事不容有失,遂压着脾气柔声道:“阿苓别怕,我守着你睡,等到晚间我叫你,今晚仙鸽语有场拍卖会,到时候我带你去玩,好吗?”
水苓没搭理她,为了达到效果,这两天她一点点逼出肉身水分,为了逼真一些,是真的将皮肉中百分之五十的水分逼了出来,然后又熬了两天两夜没睡,弄乱灵力脉象,所以这会儿她是真的困得不行了,直接忽视兰归梧的蛊惑,顺着安神香的药力进入睡眠。
兰归梧见水苓还是没回应,皱了下眉复又继续哄着:“听说这次的拍卖会上有一枚炼制傀儡的玉简,你以前不就对这个感兴趣吗,我这次给你买回来,怎么样?”
她再三好言好语,还是没反应,兰归梧就直接上手了,掐着水苓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结果这一看,人已经睡熟了,到顶的火气登时没了方向,成了哑炮。
“呵”
兰归梧气笑了,但到了嘴边的责怪只能悉数咽回去,将人放平盖好被子后,淡淡地盯着水苓的睡颜,瞧着真像只贪睡的小奶猫,没有一点防备心。
真乖呀!
“阿苓,你为何不一直乖下去。”兰归梧神色阴郁。
直到片刻后,龟遐九端来茶点,打破这份寂静。
“主子,您喝点茶。”
被自家主子冷冷盯着,龟遐九心里直犯嘀咕,绷紧了皮子等主子出气,心里则在暗骂龟二不做人,交代他的都是些没用的屁话。
顶着火力来招主子的眼,他真是信了龟二的邪。
“去订个仙鸽语的包间,然后到四季阁预订些阿梧爱吃的,要在秘境中呆那么久,别误了阿苓的吃用。”
“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可龟遐九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主子。”
“回本家之前,你就以龟二的面目示人,别让阿梧看出来…伤心。”
龟遐九心下诧异,但面上不显,立马应下:“属下遵命。”只是在心里把水苓的地位又往上拔高了一筹。
……
晚间,被叫醒后,水苓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兰归梧,神情僵了一下,但等看到旁边的茶水和她手中的话本后,脸上的不情愿显而易见的缓和下来。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
这时,龟遐九就从角落里走出来,笑得喜庆:“水仙子可算是醒了,您再不醒,主子就该担心了。”
“主子听说拍卖会上有您喜欢的傀儡之术,一早就安排属下去订位子,又准备了四季阁的灵食,就等水仙子您睡饱了,咋们就出发。”
兰归梧适时拦话:“多嘴,阿苓若不想去就算了。”神情落寞,有不被信任的伤心。
然后龟遐九就急道:“可是,包间是属下用兰家的名头抢来的,这关头儿大家都想要,咱们占了头等包间又不用,这不是擎等着招人恨吗。”
水苓就看上去似被说动,眼中仍有犹豫,湿漉漉地看着兰归梧:“阿…阿梧,那个地方必须去吗?”
兰归梧明白,水苓问得不是拍卖会,而是玄海秘境,但此时,她已不会如刚得到消息时那般心急失言。
只当阿苓问的就是拍卖会,便笑着说:“不想去就不去,我看龟二找来的话本不错,我们喝茶看话本好了。”
“主子,可……”龟遐九着急想劝。
兰归梧直接呵斥:“下去!”
看着龟遐九那委屈做作的神情,还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水苓内心:呵,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一招以退为进,演的可真好,死死拿捏了原主的性格。
她便面上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头:“阿梧,我去。”仿佛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了一般。
兰归梧佯装诧异安抚:“阿苓,一点小事而已,那点子冷言冷语伤不到我,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嘁,这是在说:你都经历过那么多冷嘲热讽了,舍得让我受这个罪吗?呸,真不要脸,明着点她呢。
很好,小本本再次进账。
水苓脸上表情更加坚定:“我是真的想通了,我去,有阿梧在,我就不怕。”眼神真挚的只装得下兰归梧一个人。
抚摸水苓头发的手一颤,如同她的心脏一般,狠狠收缩了一下,兰归梧这次笑得非常真实:“放心,阿苓,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好。”眉眼弯弯,全身心的信赖。
仙鸽语的包间贵宾,无需进入大厅,只要在三里之内激发牌子,就能直接传送进对应的包间里。
磨蹭了这一会儿,他们仨到的时候,拍卖快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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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正对大厅的位置有结界,包间内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内里吃喝玩乐一应备齐,绝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但水苓直接无视了那些东西,手直奔置于桌子一角的名册,嘴上还描补着自己的行为:“我要仔细看看今晚都有什么,咱们挑最有用的买。”
边翻,边还念叨:“阿梧是火灵根,龟遐二是金水灵根,我是水木灵根。”
兰归梧大概也觉得她已经把人哄好了,慵懒的把玩着杯盏,放任水苓的瞎操心。
前面都是匆匆扫过,直到倒数第三的压轴物上——傀儡之术。
介绍上说,内含神识分割之法,更多的没再多言,但于她而言这就够了。
“阿苓有喜欢的了。”虽只停顿了一瞬,可也被兰归梧捕捉到了。
“……没,我,我就是想起来没带储物袋。”说着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兰归梧好笑:“不是说今天就是带你来玩的嘛,专门给你买惦记已久的傀儡之术,灵石的事不用担心。”
眼神躲闪了一下,勉强道:“没有,我不喜欢了,我们买那件避水珠吧,上品的,能让我们在秘境中舒服不少。”
“巧了,主子和水仙子想到一块去了,早已吩咐属下备好了极品避水珠,今晚您和主子只管开心就好。”然后就给水苓摆了一桌三四阶灵食。
“噔~~”
“邱某欢迎各位参加仙鸽语的拍卖会,今天,咱们玩点不一样的,先来一件压轴热热场,恭祝各位秘境之行顺心如意。”一个穿绿色罩衫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厅前方的台子上。
他笑看着台下的反应,等粉衣蒙面女子端上来一个摆着一枚玉简的托盘后,朗声道:“千手尊者的傀儡之术已失传千载,即便尊者早已不在,他的传说也流传至今。”
“此次也是我仙鸽语偶然所得,经阁中长老验证,确为化神尊者传承,邱某在此恭贺诸位当中将要再出一位傀儡大师了。”
台下的人瞬间炸了,所有人都被仙鸽语的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化神传承竟隐瞒未提。不少人开始往回发传音符报告此事,但却没有一道传音符能飞出这间大厅。
无视台下喧哗,左边包间先行询问:“确定为真?”
“仙鸽语的招牌,假一偿十,从未失手。”
“起拍价20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现在开始。”
“龟二,不管什么价,拍下来。”兰归梧坐正身体。
龟遐九领命正要出价,就听右边包间传出声音。
“诸位给个面子,老夫对此道着实喜欢,三百万灵石。”话语未落,金丹威压便席卷了全场。
森冷杀意使得乱糟糟的楼下像被贴了定身符,无一人敢乱动,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受益于包间,杀意袭来之际,包间的阵法就被激活了,他们未受丝毫影响。
但与此同时,水苓也按住了龟遐九要出价的手。
13. 第十三挖
金丹老头儿的声音她没听过,但那股杀意她非常熟悉,熟悉到仅凭这股杀意,腿肚子就下意识转了一下。
她没猜错的话,这股杀意的主人,就是天幕焚炎分部的库房掌管者——钱串子。
除了库房之外,钱串子也曾负责训练新人,原身就是在此人手下受训的,吃了很多苦头,盘剥他们这些人也是常态,所以,只需一丝杀意,水苓就能断定右边包间里的人是钱串子。
虽不知他一个金丹修士,为何会来参加练气为主的拍卖会,但不得不说他出现的太合适了,原本有暴露危险的计划也可以改一下了。
以钱串子的狡诈毒辣,除非今天来此的人,有元婴境以上的长辈正在外面等着,否则玉简一定会落到他手里,但只要玉简落到钱串子手里,水苓就有办法弄过来。
如此一来,她就一点把柄也没了,以后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毕竟东西可不是“水苓”买的。
龟遐九不解:“水仙子?”
水苓回神,眼波微动,受惊似地看向兰归梧:“阿梧,不,不是练气期的拍卖会吗?怎么会有金丹真人?”
不等兰归梧回答,水苓就虽眼中不舍,但仍是坚决拒绝:“太贵了我们不拍了。”但怎么看都像是怕了金丹真人,才要退出拍卖的。
龟遐九扭脸看自家主子,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他都替水苓可惜。
“阿苓怕那个人?”兰归梧轻蔑地说:“不过金丹而已,阿苓无需在意。”
水苓也端正神色:“阿梧,我不蠢,一个小型拍卖会上出现了化神传承,而且先前一丝风声未透,这后面肯定会有不小的风波。”
“而且,化神传承也不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练气弟子可以拥有的,我知道你是真的想给我买,但是拍卖结束后的追杀……”
说到追杀二字,脸又白了,急切地抓住兰归梧的手:“阿梧,我是真的怕了,也不想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这份诱惑太大,大到外面的人都会不要命的来抢,届时,被贪念掌控的那些人,真的还会顾及你是不是兰家的人吗?。”
“阿梧,我不想因为一份蹊跷的狗屁传承,陷你于危险之中。再说了,世间的傀儡之术并非只此一份,这个就不要了,等我们从秘境出来,你再另送我一份不就好了。”
外间的邱拍卖师可不在乎一个金丹小修的威胁,袍袖轻甩,轻描淡写的一招,就打破了这份杀机禁锢:“诸位,这可是化神传承,也许此生就只有这一次接触的机会,各位道友当真舍得就此错过?”
水苓惊讶的都结巴了:“邱邱邱拍卖师也是金丹真人?金丹真人给我们主持拍卖会!”
说着就蹭的一下站起来去拉兰归梧:“阿梧,走走走,我们不参加了,反正你给的保命东西也不少,我们回去吧,不买了。”
“主子。”龟遐九也再次请示,仙鸽语是不敢让兰家人在它的地盘上出事的,水仙子就是被吓破胆了而已。
但兰归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认认真真观察那双水眸,想找出水苓的哪怕一丝丝不情愿,只要有一丝不情愿,她就拍下来。
可没有,她在水苓的眼中看不到一丁点对化神传承的占有欲,只有对他们处境的担忧。
兰归梧最后追问了一次:“阿苓当真不要,无需他人,我今晚也能确保无人可以伤你?”
“三百一十万灵石。”突然左边包间出价。
水苓打了个寒战,像是被价格吓到了似的,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这价格喊的我都不认识灵石了。”
“哈哈,好,那就不要,回头我给你找个好师傅,定不会比这个所谓的千手尊者差。”如此至纯之人,她确是不该草草打发,是该有个好去处。
拉着阿苓坐在她身边,“难得的好戏,我们看会儿。”
水苓只甜甜回笑:“好。”仿佛坐在兰归梧身边,就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既然这两位主都不在意了,龟遐九也就算了,刚准备退回角落,就又被水苓拉住,塞了他一盘子吃食。
龟遐九抬眼对上了水苓的笑眸:“快吃呀,我们边吃边看。”
这么纯然的心思,龟二那个蠢货为何就对水仙子看不顺眼,就他那眼瞎劲儿,活该被打发回去。
这时,钱串子阴森森的声音又响起:“看来小道友身家颇丰,不若某退一步成全了小道友。”
嘁,这哪是想成全左边包间,这是明着告诉对方,他准备干一场无本买卖,就看左边包间的人有没有胆子买了。
“你……”怒意被拦住,紧接着一声娇滴滴的笑声传来,“咯咯咯,既如此,那小女子在此谢过前辈相让了。”
水苓听的咋舌,也不知这两人是什么底气,就敢和金丹期呛声,希望她们真的有那个底气,不然就不是丢东西那么简单了,人也会死的很惨的。
“咔嚓”唔,桃子好甜,还脆生生的,她喜欢。
顺手又摸了一个举到兰归梧唇边:“阿梧,特别甜,特别好吃,快尝尝。”眼睛盯着唇瓣等兰归梧张嘴。
兰归梧笑嗔了她一眼:“哪有你这样一整个喂人吃东西的。”接过来咬了一口,吃着是比往日的甜。
“龟二,改日多买点,阿苓爱吃。”
龟遐九笑嘻嘻应下:“属下明儿就去把那个桃园包圆喽,保管让水仙子吃腻了。”
“小辈就该多学学尊老爱幼之道,否则,怕是会被人嘲讽有眼无珠。”钱串子果然如她所料那般不知怜香惜玉。
“放肆!”左边包间叫价的人一拍桌子,怒了。
继而嘲讽道:“不过金丹期就拖到了古稀,修仙界比的是谁的拳头硬,可不是你倚老卖老的地方,想要尊敬,回家让你孙子哄着玩儿去。”
“呵,好一张巧嘴。”杀气又锁定了左边包间,钱串子狞笑着一字一顿道:“小娘皮,你们可要受的住老夫的爱幼才好。”
邱拍卖师烦死钱串子威胁人搅和拍卖的行为了:“甲一号贵宾,需先赔偿仙鸽语10万灵石的阵法运转费用,再行参与出价。”
“嗤”
钱串子收回威压杀气,也没再回怼。
“还有没有想要的,化神传承,机遇难求,错过这村可不会再有这好机缘。”
大厅里的人有的憋得脸通红,有的眼露不甘,有的怒视邱拍卖师,有的忌惮金丹之危,但始终未有一人加价。
“既如此,三百一十万一次。”
听到邱拍卖师喊价,左边包间的人扑哧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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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笑得好不得意。
“三百一十万两次。”
眼看着就要成交了,钱串子还没吱声,左边包间出价的小姑娘就开始得瑟了:“老头儿,怎么不跟了,别是棺材本儿不够了吧!”
水苓惊呆了都,她有兰归梧做金大腿都没这么嚣张好吧,悄悄戳龟遐九:“你听出来是哪家的吗,这是谁不要命啦。”
龟遐二摇头,示意水苓他对这两道声音也不熟悉。
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嘲讽,今天没有数得着的公子小姐,来凑这个明摆着是圈钱的热闹,不过等拍卖结束,消息传出去后,那些不屑一顾的人只会悔青了肠子,往后仙鸽语再举行任何一场拍卖会,这些重利益之辈都会乖乖派人来参加,明晃晃的阳谋,也就仙鸽语有这份底气。
“三百一十万第三次,甲三号贵宾拍卖成功。”
这期间,钱串子没有回应嘲讽,也没再出价。水苓心里叹了口气,这下好了,得罪的死死的,若是没有争执,等拍卖结束,钱串子出手抢的的时候快点撒手逃命,说不得还能捡回一条小命,现下是绝无可能了。
看水苓有些神思不属,兰归梧只当她害怕了,端了一盏甜品给她:“喏,喝点仙乳羹,这羹有美容养颜之效,以后断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水苓笑笑没反驳,接过来乖乖喝着,但心里则在完善夺取计划,如何从钱串子手里拿到这枚化神传承玉简,再顺便替原身报个仇。
“哈,我水苓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是吧,阿梧。”左边包间的嚣张声再度响起。
同时,他们仨所在的包间也响起“咔嚓”一声。
因过于震惊,手上力道没拿捏好,玉色的小碗直接碎成两半,尚未吃完的仙乳羹洒落一身。
“阿苓,可有烫到。”兰归梧忙施了一个清尘术,拉着水苓的手检查是否有烫伤。
水苓一副怒发冲冠的表情,“砰”的一声大力打开房门,冲到左边包间拍门:“里面的骗子出来,让我看看是哪个混蛋在败坏我和阿梧的名声,阿梧与我什么时候这般不要脸,自己得了便宜,却让别人去送命。”
“砰砰砰”
“你有本事招摇撞骗,有本事你出来呀。”
“砰砰砰”
“出来。”
砸累了,水苓转身,遥声问道:“邱前辈,仙鸽语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歹人污蔑兰家的名声?”
“水仙子说笑了,只要不影响拍卖,仙鸽语无权干涉各位来宾的身份。”
“而且,甲三号贵宾已经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邱前辈莫不是诓我。”
“兰家嫡小姐就在水仙子的包间里,邱某怎敢妄言。”
算计错了吗?水苓有点不太笃定了。
硬着头皮来到甲一号包间门前,轻轻敲了两下:“这位前辈,水苓叨饶了,东西决不是我们拍的,我们与那两人素不相识,您若要出气,我们绝不会插手。”
水苓紧张的等了片刻,未有回应,她不确定是也走了还是不出声。
“笃笃笃”又敲了一次。
水苓紧张的手心出汗,焦急地等着里面的回应,这关系到她计划的成败。
“走了。”邱拍卖师淡淡道。
14. 第十四挖
水苓面带遗憾的对邱拍卖师道了谢,而从甲一号包间到甲二号包间的短短几步路,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水苓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包间关上门之后,垮下脸埋怨道:“便宜他们了,居然就这么跑了,下次再敢毁你名声,看我不拿雷符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兰归梧欣慰的眉开眼笑,但嘴上却说:“下次遇到这种事,别自己往上冲,万一被伤到怎么办,所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就让龟二去处理,嗯?”
“哎呀,知道了,刚才就是太生气了嘛。”水苓有点不好意思回道。
“好好好,知道阿苓最见不得有人坏我名声,给,奖励你个灵珍鸡腿,别饿坏了。”
水苓笑眯眯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吃的幸福感满满。
是真实的由内而外的开心,第一步计划顺利。
以她对钱串子的了解,他离开的时间不可能是刚才,应该是之前左边包间的人嘲讽他时,他没有回应那会儿就已经先行离开了。
而想让她和兰归梧背锅的那两个人,需得在邱拍卖师落槌后,由仙鸽语的人上门收取灵石交付拍品之后才能离开,那句甩锅的话,应该是临走之前故意留下恶心人的。
包间的牌子虽能带着贵宾随机传送出去,但距离仅是方圆十里而已,可一位金丹后期真人的神识能覆盖的面积何止这点,反正据她所知,钱串子的神识范围至少是九公里远。
那俩甩锅的以为自己聪明,东西到手立马走人,还甩锅给她与兰归梧,但可惜还是棋差一子。
不仅被她给当场揭穿了,连钱串子也早出发一步在外面等着她们落网了。
以钱串子的神识,只要那两人一出现,瞬间就会被锁定,让她们连向外求救的机会也一并截断。
在明知对方是金丹真人的情况下,那俩人还敢下场争夺,甚至出言不逊,她俩就已经是钱串子的网中雀了。
“阿苓,这两支百年珊瑚簪子不错,不如我们两姐妹一人一支。”
水苓回神望去,下方拍卖台上,一白衣女子正在展示簪子,簪身通体纯白,但簪头两朵由白到红,自下而上渐变的桃花,一朵开的艳艳,一朵含苞待放,难得的是两支簪子一模一样,连颜色的纹路都一样。
“好漂亮。”
兰归梧示意龟遐九拍下。
“两千灵石。”
然后,他一开口,刚才还喊过价的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确认是甲二号包间出的价,随后都闭嘴了,论财力,谁能比得过兰家。
邱拍卖师眼中也划过一抹笑意,心想小姑娘家家就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小东西,以兰家人的眼界不太能看得上,应该是那位水仙子喜欢,日后倒是可以备上些精巧之物,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如常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加价,他也没多费口舌,直接落槌,小处让了面子,大处才好赚钱嘛。
“两千灵石一次”
“两千灵石两次”
“两千灵石三次,甲二号包间拍得桃花簪两支。”
不一会儿,仙鸽语的侍女就来送拍品取灵石了,近看更是好看,簪身白的莹润,花朵的渐变色非常自然,花瓣的尖端是极致的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浓郁的仿佛要沁出似的,非常逼真。
水苓就拿起一支簪子插进发髻,凝出一面水镜,对着水镜臭美了一番,这支簪子衬得人面色都红润了几分。
“好看吧,阿梧,你也快戴上。”拿着另一支就要往兰归梧发髻上插,“现在谁不说我们是一对姐妹花,哈哈哈……”
两人都戴上后,侍女的嘴也来讨巧:“这两支簪子戴在两位仙子头上,更显摇曳生姿,让这满室都氤氲起桃花的香甜,婢子呀恨不能以身替之。”
“哈哈哈,难怪叫仙鸽语呢,别人夸人都是直接夸人好看,你们是赚了灵石,还把买主的心直接拿捏住了。”
侍女含笑低头,一点被揭穿的囧意也没有:“水仙子才是眼明心亮,一眼就看穿了婢子的小伎俩,那婢子就不打扰仙子们继续赏析,这便退下了。”
拍卖的后半程,水苓也如开始那般,没有张口要任何东西,最想要的已经不在这儿了,其它的就无所谓了。
但或许是因为她表现的太乖巧,让兰归梧的补偿心理加重,凡是有适合她穿用、玩耍或是兰归梧瞧得上眼的,都给拍来了,零零散散的,最后也买了十几件。
直把楼下的人拍热了眼,不时抬头偷偷摸摸地打量一眼,但她在包间里,对楼下的一切是一览无余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们三人。
虽不是刻意营造,但今天这拍卖会参加下来,大概直接坐实了她俩的姐妹情深,这友情谁能不羡慕吧。
笑笑闹闹间,拍卖会结束,传送出仙鸽语,明月已至中天。
尚未站稳,龟遐九的剑已经出鞘,仔细辨别,空气中隐约还有一丝血腥气,但没有杀气,水苓心知,钱串子定是得手了,而那两名女修应该也活不了。
惆怅的叹息一声:“阿梧,你说那两个人跑掉了吗?虽然她们挺讨厌的,但是……”
“跑不掉,凭她们敢打着你我的名声招惹是非,就该死。”兰归梧淡漠回道,“不敢透漏自家背景,就说明她们只是无名小族,身上也不可能有元婴境的护身法宝。”
“龟二,你去处……警告一下。”
“是,主子。”
水苓心中一凛,这句“是,主子”可谓是杀气四溢,若是那两人还活着,此番之后也绝无生机,甚至背后的家族也受其牵连,这就是大家族的无情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如平静的湖面,没有再起波澜。
为了在玄海秘境不出岔子,剩余的时间里,水苓便去执事堂租了一间洞府闭关,不想留在那个形同虚设的房间里继续演戏。
进了洞府后,布下从修习阵法的师兄那兑换来的隔绝阵。
神识直接进入玉简空间里认真研读《冰雾隐神诀》,这部功法以水为基,初时可借助水的三种形态遮掩自己身形,也可以操控水为她所用,但对手不能高于她两大等阶,否则她就会被发现。
等修至极致,就能实现人水合一,她可以是水的任何状态,也可以是人的状态,到了这一步,只要有水的存在,她就死不了,真正实现了不死不灭。
或是熟悉各路法宝灵器,练习招式速度,掌握空间收取外物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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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能做到在身周一米范围内,以意念收入空间而不被人察觉。
日复一日的练习,不知不觉间,设置好的计时器响了,睁眼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如一把出鞘的剑,眼神凌厉,冰冷之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突然,左臂滚烫,打破了一室冰寒,冲淡了水苓身上的冷淡。
只见左臂上浮现四个血字:“今晚亥初。”
额头青筋暴起,不过须臾,水苓就汗如雨瀑,牙关紧咬,这个时候不能吃丹药,吃丹药会疼的死去活来,只能硬抗,必须等一柱香后,四个血字隐没下去之后服用丹药才有用。
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血字开始消散,紧绷着的劲儿散了,左手还不时抽搐一两下,这特么是哪个蠢货惹怒了千幕主,连累他们都跟着受罚。
脱力靠在蒲团上,心中隐忧怎么也压不下去,直觉发生了什么于她不利的事。
血字彻底消失后,水苓立马服下了丹药,头枕着蒲团思考。
当前能让她直觉不妙的事情就两件,一件是去不了玄海秘境,短时间内无法改换功法,那所有谋划就得从新制定。另一件是钱串子那边发生了意外,拿不到化神传承,无法炼制分身。
但千幕主控制母牌惩罚他们时,她身上是起了作用的,说明她与原身融合的很好,也没有暴露,而且她现在是在宗门名单上,还有兰归梧做靠山,玄海秘境之行必不会出问题。
那问题一定是出在钱串子身上,他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意外,若是如此,神识分/裂之法必须另找,水苓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测而丧气。
不过就是回到了原点而已,但即便是时间倒退,水苓还是会拒拍,化神传承不是唯一选择,而且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关注和麻烦。
现在她身上有兰归梧给的十万下品灵石和一千上品灵石,去买一份并不上乘的神识分割之术是足够的,只是可能会留下暴露的隐患,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赶紧出发了,未进聚集大厅,就闻到了伴着恶臭的血腥味,仅停顿了一息便装作害怕,白着脸站到了丁末的位置,垂头缩脖,也不敢用神识查看前面地上的死人是谁。
刚站好没一会儿,粘腻冰冷的感觉就出现了:千幕主来了。
瞬间,水苓身上的汗毛就竖起来了,不自觉就绷紧了神经,凝神关注千幕主的一举一动。
看到千幕主落座上首后,拿着镜子端详自己的容貌,一点点摸索着光滑水嫩的脸蛋,冷不丁的听他问。
“本幕主老了吗?”
“唰”的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水苓,意识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条件反射的跪下了。
众人齐刷刷喊道:“幕主青春永驻。”
水苓:……瞬间觉得自己进了大型邪/教宣传现场。
“哈哈哈哈,青春永驻?可秦仕人他叫我老东西。”所有人的身子有往下趴了一个度。
“甲一,本幕主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水灵珠。”
“就是杀光了今次进入玄海秘境之人,属下也定不辱使命。”
这一刻,水苓心里的侥幸彻底熄灭,领队换成了钱串子。
15. 第十五挖
水苓心里拧紧了眉头,竟在即将出发的前一天临阵换将,那,前方的死尸就是原定的领队丙末了。
丙字辈除却丙末都是筑基修士,但丙末怎么说也是老牌的练气大圆满修士,压制修为的时间比兰归梧还久,记忆当中至少有五六年了。
或许从几年前丙末就被定为此次行动的领队,但这么被看中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死了呢?
一个练气大圆满修士在进秘境之前突然死了,宗门那边必然也会有应对,秘境还没进,这事儿就一件接一件的冒出来,水苓怎么想也觉得此行可能不会那般顺遂。
现在换成钱串子做领队,金丹后期修为压缩至练气大圆满,也不是普通练气大圆满所能比的,水苓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原本想在秘境中夺取子母牌一事估计是悬了。
而且这个时候,她若是跳出来揭穿钱串子贪污克扣一事,就相当于跳出来指责千幕主识人不明。
恼羞成怒的千幕主或许会如她所愿,当场杀了钱串子,但她肯定也落不着好,为了那块玉简致自己于险境,这明摆着是划不来的买卖,眼下必须放弃了。
“小串子你办事,本幕主最放心不过,此次等你归来,本幕主亲自出手助你结婴。”千幕主也乐得给属下个甜头在前面吊着。
钱串子激动不已:“属下谢幕主提携,定当不负幕主吩咐。”
但水苓并不怎么相信这份赤胆忠心,钱串子已经有了化神传承,他真的还会毫无保留的拼命吗?
“不过,本幕主怎么听说天命之女也会出现,小串子。”身体前倾,好像蛇探头,“本幕主很好奇,天命之女能不能打破你的从无败绩呢?”
“哈哈哈哈”
水苓:???
天命之女!
玄海秘境不是练气期秘境吗?这怎么又跟天命之女扯上关系了,天命之女到底是谁呀,别断在这儿,继续说,她肯定离得那什么天命之女远远的。
钱串子目中精光一闪:“天幕承天而立,当然不惧一个小小的天命之女。”
“幕主,不知这天命之女是何人,不若属下在秘境中先下手为强,趁她弱小之际斩草除根。”手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水苓也在紧张的等着天命之女的人名,这种人的气运得天独厚,她怕自己沾上天命之女会成为炮灰,所以也很关注。
千幕主似笑非笑:“巧了,本幕主也不知道,只是上面说天命之女即将在玄海出世。”
钱串子狠辣回道:“那也不难办,既是天命之女,那属下杀光了所有女子就是,把她们都杀干净了,叫天命之女胎死腹中。”
水苓:她这个重生者的身份有点儿危险呐。
“咯咯咯,瞧你把小水儿吓得脸都白了。”
水苓大着胆子抬头看,千幕主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钱串子眯着眼看她就如看案板上的肉。
玛德,早晚弄死钱串子这老东西,千幕主是坐山观虎斗,钱串子是纯粹的小人行径,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为了功绩而献祭同伴。
“我…我,属下肯定不是,天命之女若是属下这样的,那天道得多眼瞎才挑中属下。”
水苓给自己逼出一脑门汗之后,又急切地补充说:“就算属下侥幸是那劳什子天命之女,那也是幕主您慧眼识珠,属下受您教诲这么多年,生是天幕的人,死是天幕的魂。”表完衷心,额头贴地跪好,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待宰羊羔。
千幕主单手支着下巴看戏,但眼神是冰冷刺骨的。
钱串子心里对水苓这种蝼蚁不屑一顾,但也知道,水苓是幕主特意安排进秘境的,他作为幕主最忠诚的狗,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打了幕主的脸。
况且丙末刚死,再死一个丁末,兰归梧和焚炎宗必会深究,暂且放着也无妨,玄海秘境里全是水,丁末又是水木灵根,这或许就是她的生路呢。
如这丫头所言,就算她是天命之女,拴着她的那根线早就捏在幕主手心儿里了,想到这里,钱串子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看水苓的眼神也变得炙热灼人,他现在倒还真希望这丫头是了,天幕握着天命之女,何愁大业不成。
“哈哈哈,恭喜幕主,贺喜幕主,还是幕主您神机妙算,那个秦仕人算什么东西,连给幕主提鞋都不配。”笑得极尽谄媚,脸上一叠褶子比包子褶还多。
“有丁末……”右手作势扇了自己一下,“瞧属下这嘴,有咱们水仙子在,水灵必定是手到擒来,属下等也会照顾好水仙子的,保她毫发无伤。”
千幕主脸上笑意深了一丝。
钱串子看千幕主这会儿心情好转,神识传音道:“不过,属下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需幕主先摒退其他人,丁末也留下听听。”
千幕主扫了钱串子一眼,摆摆手,钱串子意领神会,摆起威严的普:“幕主心慈,此次便不连坐了,除了丁末,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人齐声:“谢幕主不罚之恩,属下牢记幕主恩情,必当粉身碎骨报答幕主。”再齐刷刷磕头,便屏声摒气退下了。
现在跪着的就剩水苓和钱串子,千幕主随口说:“行了,你俩也起吧,别跪着了,看的本幕主脖子疼,站着回。”
钱串子知情识趣的很,主动上前帮千幕主捏肩膀,待千幕主舒服的闭起眼睛,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幕主,既然上头说天命之女出自玄海,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成就水仙子。”
眉梢一挑,千幕主已经明白了钱串子的未尽之语,神识锁定钱串子,意味不明道:“甲一,你如今的胆子见长了,嗯?”
水苓秒懂,钱串子这是要弄一个人造天命之女,他这何止是胆子大,是要捅破天了,所以她利索的跟着钱串子又跪了。
钱串子懂千幕主没一掌拍飞他,就是有希望,遂舔着脸继续:“所以才需要幕主的定夺。”
“继续。”
“属下记得幕主还有一株洗灵草,而水仙子正是水木灵根,进入秘境之后,先让她服下洗灵草洗去木灵根,等属下捉到水灵,施以秘法催化,定能将水仙子变成水灵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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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灵草!!
水苓克制着自己的震惊,洗灵草虽不能让她的水灵根提升至满值,但也是她日后必需之物,果真应了那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必须拿到手。
“已有两千年未出过的水灵之体,加上整个天幕的全力支持,水仙子如何不能成为天命之女?到了那时,天幕的话语权就能掌控在幕主手中,秦仕人那黄口小儿还不得老老实实听您吩咐。”
强大权柄的诱惑,加之厌恶之人相激,钱串子完全是踩着千幕主的红线走钢丝。
看着钱串子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野心,仿佛即将脱笼的凶兽,水苓清楚,现在她就是撬动他们野望的那个支点,再添一把火,顺应他们的野心,她就能拿到洗灵草。
水苓将惨白的脸颊憋出红晕,眼中闪烁着心动的欲望,抓着地面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闪躲着自己的挣扎,最后却控制不住心底的向往,声音飘忽道:“属下愿担此重任,全力配合幕主掌控天幕,掌控焚炎界。”
病态的红晕和萌芽的野心,让一双水眸燃起了浴/火,千幕主看的双眼发亮,脸上带着变态的笑意,猛地从座椅上来到水苓身边,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水苓小巧的下巴细细端详。
这一刻,水苓将自己心中对焚炎界的欲望,想站到至高点的野心展露的淋漓尽致,没有半点遮掩。
“哈哈哈哈,美,美的我想挖出来收藏,哈哈哈。”癫笑着回了上首宝座,对水苓满意的一点头:“本幕主最喜欢看纯净的人儿沾染墨色,惊艳的令人动容。”
“允了。”
钱串子看水苓的眼神儿也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小卒子,这可是他更进一层楼的宝贝。
笑着跟水苓对视一眼后,齐声:“谢幕主提拔。”
说完,不等千幕主继续吩咐,水苓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不过几息便语气坚定的请示:“幕主,属下还有一个难题,求幕主指点。”
小水儿求指点可不多见,放下手中的果子,好奇道:“哦,说来听听。”
“兰归梧说,她要陪着属下同行,保护属下性命,但属下还需执行任务,而且以属下的微末修为,仅靠自己属下避不开她。”
钱串子不屑的插嘴:“还当你有什么大事要麻烦幕主,这点小事儿找我就行。”
掏出几样东西扔给水苓:“喏,瓶里是引兽粉,临进秘境之际,你在自己身上撒一点,进去后你就说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自己引走兽群,等跑远了就撕开传送符远离,最后布下隔绝阵等我,我助你洗去木灵根。”
水苓心里极其不情愿,非常想将洗灵草捏在自己手里,钱串子可是金水灵根,万一他是想自己吃洗灵草,那她不就白演了。
转念想到千幕主的重度疑心病,水苓觉得可以利用一下,遂满脸亲近感激之意,脚步不自觉靠近钱串子:“那太好了,丁末谢钱师叔为我考虑周全。”孺慕之情令人动容。
钱串子见未来的天命之女亲近自己,也勾起一个不太冷的笑来,但水苓怎么看怎么怪异。
16. 第十六挖
没听到千幕主出言阻止,水苓只能逼着自己笑得更甜腻,但抬脚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千幕主的声音凉凉响起:“小串子专心找水灵。”
水苓连忙止住身形,装作疑惑地看向千幕主。
然后就见一个储物袋兜头砸过来:“自行炼化洗灵草,既有当天命之女的心,就得有配得上天命之女的胆子。”
水苓心里一喜,但面上瑟缩着倒退两小步,还有着小透明被重视的惶恐:“属下记住了,会努力不给钱师…不是,不给领队添麻烦。”
但回完话站直身子后,水苓突然感觉头顶有一股冷风,再一看,对面上座的千幕主不见了,水苓瞳孔骤缩:千幕主在她身后。
这个念头闪过,水苓脖子上的汗毛立马就竖起来了,僵着身子没敢动,连呼吸都轻了。
刺骨的呼吸慢慢由头顶下滑至耳边,感觉到冰寒停在耳边,水苓的耳朵直接白的失去光洁感,像被冻住了一样。
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小水儿,别让本幕主失望。”随即便飞身离开了。
但钱串子还在,水苓还得继续演,眼里噙着泪珠,被吓到不知所措:“师师…叔,你…我…我”拿着储物袋的手往前伸,似要交给钱串子,但又想起幕主的话而缩回去。
钱串子皮笑肉不笑地夸了句:“本事不错。”便冷哼一声消失不见,全然不复之前的和蔼可亲。
水苓面上一派茫然,不懂怎么不过一瞬间两人就变了态度,心里却乐开了花,洗灵草到手。
这东西就是有灵石也买不着的好东西,稀有程度堪比现在的渡劫大能,听过没见过。
也比她原本打算接发钱串子换资源的计划好,五六阶的资源有灵石就能买到手,但洗灵草绝对是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好东西。
水苓也察觉到,那两人虽都离开了,但暗处一直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她,思及千幕主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叮嘱,她决定先不看储物袋了,若是里面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反应不及时被暗处的人抓到把柄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又继续演了一会儿后,才顶着恶意把储物袋往怀里一塞也离开了。
千幕主看到水苓没有查看储物袋就走了,也没太意外,拍了拍趴在脚边的契约狼妖的头强调:“这个只能看不能吃,也得防着她被别人吃掉。”黑狼白了他一眼,爪子盖住耳朵不听他唠叨。
听话的傻子比自作聪明的蠢货好控制,秦仕人是,钱串子也是。
现在,他不仅把洗灵草给了出去,秦仕人再无找到的可能,他还利用洗灵草培养出一个天命之女,秦仕人的算盘落空,还得对他唯命是从,想到这些,千幕主脸上的阴沉不屑也变成了肆意畅快的大笑。
出来的水苓照例去买了份小吃,边吃边看,一路走到无人处,没有被监视的感觉了,立刻撕开一张千里传送符,直接去了千里之外的一个散修坊市——寒峰坊市。
进入空间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并穿上隔绝斗篷,水苓又模仿了千幕主等人对生命的蔑视和高高在上的姿态,放开她收敛起来的杀意,让人一看就是个很不好惹的人。
甫一进寒峰坊市,有别于宗门坊市的噪杂充塞耳边,热闹、野性,对,比宗门坊市多了野性,宗门坊市有执法队维持秩序,所以平时大都是平和的。
而这里的人笑闹随性,也不如宗门弟子那般端着,身处这烟火气旺盛的坊市,水苓有种魂回老家大集的恍惚,道路两边林立的店铺和热闹繁华的摊位,也无不说明寒峰坊市不愧为最热闹的散修坊市。
短暂失神后,水苓没再多看,目光搜索到气势最强,人流量也最旺的那间铺子——金宝楼,便越过热情招揽客人的摊位,直奔金宝楼而去。
进门后,水苓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四处打量,冰冷的目光锁住就近的一个侍从,声音苍老嘶哑:“我要最好的法器,别拿那些没用的来浪费老身的时间。”
侍从脖子一缩,还以为自己被猛兽盯上了,反应过来后乖觉上前引路,一路引至二楼贵宾室,恭敬道:“前辈稍坐,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来招待您。”
不一会儿,金宝楼掌柜金贵就上来了,典型的生意人,待他报上名号,水苓就强硬地打断金贵的寒暄,道明来意:“老身需神识分裂之法与金丹期攻击性法器,此处可有?若是能让老身满意,老身也不介意多花点灵石,但若不能,老身就端了你金宝楼。”
金贵对水苓话语中的威胁恍若未觉,脸上笑意不减:“前辈尽管放心,一定给您拿我们店里最好的。”猜测这位前辈可能是金丹期修士,看脾性虽危险,但服侍的好就能大赚一笔,灵石嘛,哪有天上掉馅饼的。
拍拍手,先前引路的侍从端着两个储物袋进来了,放下后又倒退着出去,金贵从能够储物袋中取出六样东西:一本册子、一枚玉简、一柄小剑、三根针、两个蓝汪汪的圆球以及一张符箓。
“前辈请看,这本册子是千年前一位元婴前辈的神识分裂之法,在筑基期将自己的神识一分为二,非常成功,但据说在进入元婴后期时疯了,掌控不了分身,被反噬所致,因此便宜些,一万块灵石。”水苓不置可否,抬了下手指示意他继续。
“您再看这枚玉简,是一位正统的傀儡修士的修炼功法,此人太过贪心,在金丹期时一次性分裂成五份,最后没撑住神识分裂之痛,灰飞烟灭了,但这功法,我金宝楼能确保只要您不贪多,绝对万无一失,价格吗,稍微贵那么一点,五万块灵石。”水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且还穿着隔绝斗篷,金贵很难判断眼前的贵客可否满意,只能继续介绍。
“这柄焚影剑炼化之后可同时使出七道剑光,每道都是一样的威力,相当于别人出一剑,您出了七剑,两万五千块灵石。”
“这三根秋毫针具有隐身特性,偷袭的绝佳法宝,打斗时最能出其不意,三万八千块灵石。”
“这蓝球叫水.雷珠,蕴含雷电之力,一颗足以让缺防备的金丹前期修士受伤,但是一次性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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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灵石一颗。”
“这张符箓封印着一道剑气,可斩杀元婴初期修士,保命的好东西,十万灵石不二价。”
两份功法,水苓倾向于第一份,第二份虽然看起来更稳妥,但需等到金丹期才能用,这太久了,她等不起。
几样法器,秋毫针、水.雷珠、和那道剑气都是她所需之物,可以一起收了,想清楚后,水苓摆出卖主的作态:“第一份册子、秋毫针、二十颗水.雷珠、剑气,这四样老身给你二十万灵石,卖,老身就拿走,不卖,你就继续留着。”
金贵的心情也跟着水苓还的价大跌,瞬间变得愁眉苦脸:“前辈,您头次来,又一气儿买这么多,我们肯定会给您最大优惠,但您这价格还的属实是让我们亏大了。”他是碰上行家了吧,一下子去了四万八千块灵石,他赚的还不够喝杯茶的。
水苓说到做到,不再开口,直接起身,大步流星作势走人。
初始金贵没言语,但当水苓手放到门把手了,金贵终于小跑上前:“哎呦,前辈,您怎看您,买卖,买卖,讲的不就是有来有往吗,二十二万,东西您拿走。”肉疼的脸上的肉直哆嗦。
水苓径直拉开门,没有回头的意思,金贵顾不上得罪不得罪,忙一步迈出去拦人:“二十万灵石,成交。”那张剑气符箓再不趁机卖掉,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冤大头,可不能砸手里。
砍掉五分之一的价格竟也答应了,水苓危险的眯起眼睛,直指要害:“符箓还能撑多久?”
金贵脸色巨变,没想到被水苓一口叫破:“前辈说的什么话,您不想买也不能砸了小店的招牌。”
水苓拿出一个雷球在手上抛来抛去,阴沉沉逼近:“想明白了再说,否则我就把它喂进你肚子里。”
金贵眼睛紧紧关注着靠近的雷球,没认错的话,这一颗雷球足以炸死金丹中期的修士,被吓得额边滑下冷汗,支支吾吾道:“三个月,找人重新绘制过符文,还能保持三个月,但我敢以性命保证一点威力不减。”
“十五万灵石,老身便不对外宣扬你们坑害顾客之事,或者你可以试试是躲在后面的人快还是老身炸了金宝楼的速度快。”说着,手上又多了一把雷球。
金贵还在艰难抉择,空气中就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成交,此番是金宝楼理亏,多谢道友不予计较。”
水苓唇角微扬,直接省了十万灵石,换个角度想,这张符就是免费送的。
出了坊市之后,赏了身后尾随之人一颗雷球,撕开千里传送符就回了宗门坊市附近,前后用了不过半个时辰。
落地后,自林间河里捉了条鱼返回宗门坊市,告诉监视她的人,这半个时辰她去捉鱼了。
逛小摊买鱼缸时,在鱼缸摊子一角的石堆中看到一颗蓝色石珠,珠身布满裂纹,但在看见的瞬间,心脏就砰砰直跳,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吸引力诱使着水苓,手不受控制的伸过去。
即将拿到珠子的时候,肩膀被人按住。
17. 第十七挖
“噔”提醒大家结束打坐的鸣鼓响了。
“所有弟子准备下船。”
水苓自打坐中起身,亲密的抱着兰归梧的胳膊:“我们到了,阿梧,待会儿你要抓紧我。”神色间泄露了紧张之色。
兰归梧:……
“放心,有一线牵在,肯定丢不了,别担心。”兰归梧控制自己镇定安抚,但其实自己心里也很紧张,这关系到她是否还有以后,叫她如何不紧张。
在宗门青岩长老的带领下,200焚炎宗弟子俱着练气弟子的青白色宗服,齐刷刷跳下五层高的巨大楼船。
迎面而来的海风略带咸味,一眼望去,海天几乎一色,宽阔的沙滩像一条浅金色的披帛,偶尔点缀着五彩的贝壳,轻柔的风带着浪花一下一下的与沙滩亲近,响起的拍打声让整个身心都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水苓大体扫了一眼,六大宗门已到其三,主办方海崖宗,人手一把剑的九剑宗,以及都是和尚的菩提宗,但眼角余光划过菩提寺的时候,又快速转回来。
水苓瞳孔地震,菩提寺的和尚堆儿里,怎么有个人长的那么像救了她的渡繁和尚,但这人眉心一簇金边火焰,望去那火好像要着了似的,身着浅金色袈裟,正……含笑望着她。
还真是渡繁!
这可是救命恩人,想装不认识都不行,毕竟人家已经认出她来了。
兰归梧察觉水苓不进反退,扭头传音:“怎么了?”
水苓震惊又懊恼回道:“阿苓,渡繁佛子来了,我没准备谢礼,怎么办呀。”
兰归梧抬头和渡繁佛子对望一眼,点头打过招呼,便对水苓说:“无事,我身上正好有一朵净水莲,你待会儿送给他,答谢救命之恩足够。”
“谢谢阿梧,那我去叫上秦夜师兄。”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秦夜那个坑爹:“秦师兄,渡繁佛子来了,我们一起去道谢吧。”
钱串子伪装的练气小修暗中瞪了她一眼,又示意秦夜别节外生枝。
“渡繁佛子竟也来了,今天穿的这么正式,我还没敢认,正迟疑呢,水师妹你就来了。”秦夜面露惊讶的圆过自己的行为。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各位相互寒暄的长老身上时,三人悄悄来到菩提寺跟前,渡繁也走到外围等着他们。
“阿弥陀佛,看到两位施主安好,贫僧便放心了。”渡繁温和道。
“水苓”
“秦夜”
“谢过渡繁佛子救命之恩。”两人齐声持礼拜谢。
渡繁借机仔细观察两人,水施主的杏眼如弯弯的月牙,眸光纯净如常,笑容甜美,浑身气息也无杂色。
而秦施主虽唇角挂笑,但眼底幽深,似有暗色蠢蠢欲动,脚尖朝外,身体看似放松实则蓄势待发。
秦施主的可能性更大,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猜忌后,渡繁复又展笑接过礼品,且违背常理直接拆封:“贫僧正急需净水莲,水施主帮了贫僧大忙。”
“真的吗?那太好了。”又对兰归梧娇笑,“阿梧你太会选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兰归梧笑嗔了她一眼,再次对渡繁道谢:“我是兰归梧,日后渡繁佛子若有需求,可以直接来找我。”
渡繁明白兰归梧的意思是,水施主的救命之恩她来偿还,但实质上是水施主自己救了自己,他不过是损了一根腰带而已,而秦施主是师叔出手救的,若不是为了就近确认两人谁是应劫之人,属实不该这般承下这个救命之恩。
所以,渡繁十分真诚地夸赞了一句:“水施主十分坚强。”
水苓就怕渡繁太真诚,刚要描补,就见对面来了一艘漆黑楼船,背后也传来渺渺仙音。
就听有人说:“魔心宗和天机谷来了。”
看着两艘前进速度、飞行高度一致的楼船,水苓感慨:“他们感情真好,就像我俩一样。”
此言一出,听到的人都诧异转头看她,水苓被看的莫名其妙,疑惑地看兰归梧:她说的不对吗?
秦夜面无表情补充:“他们是死对头,已经敌对了万年之久。”
“那我没说错呀,一万年的深仇大恨也没灭了彼此,甚至天机谷还荣登六大宗门之首,连到场都是一起,你们看那高度、速度还有楼船的形状,一模一样,这不叫感情好,那什么是感情好。”说完又找兰归梧要认同,“对吧,阿梧。”
众人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兰归梧也觉得怪怪的,拿敌对的宗门关系与她们俩的姐妹情相提并论,就……很不舒服。
但看着无辜的等着她认同的水苓,兰归梧词穷了,转移话题:“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该进秘境了。”
渡繁连忙叫住三人人,取出三枚佛牌:“这是贫僧加持过的佛牌,可挡筑基大圆满一击。”见三人没接,又劝道,“贫僧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才收了两位施主的礼物,况且秘境中妖兽众多,贫僧也想为几位尽点心意,佛牌都是贫僧自己制的,并无多少花费。”
两宗楼船已经降下,时间紧迫,兰归梧使了个眼色收下,然后就各自归队了。
“唔,唔。”用力挣脱,渡语控诉道,“师兄,为何堵我嘴,渡繁师兄的做法本就奇怪,为何不让我说,他平时不是不收东西的吗,为何收那俩人的?”
“渡语,师叔为你取得法号你没悟透,‘善护口业不讥他过’这句佛语也不记得了?”刚才封他口的师兄严厉的斥责。
看渡语还不服他师兄的管,渡繁狡黠轻笑:“无妨,课业没有记牢,重修便是。”
渡语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不得不委屈巴巴求情:“渡繁师兄,我课业都记熟了,再罚我回去重修,会被师侄们笑死的,我,我就是好奇师兄为何为那两人破了规矩。”
指尖捻着善恶珠,依旧是黑多白少,渡繁淡淡道:“我自有用意。”
这时,天机谷天璇长老朝半空扔出一枚黑色罗盘,迎风见长,左手掐诀,罗盘随着法决变化而不停变换,三次之后转动的针便指向了他们焚炎宗。
“吉时已至,开玄海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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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崖宗长老腾身而起,飞至海面上开启玄海秘境,抛出一枚紫色海螺,海螺对着海面发出一束紫色光束,渐渐的,平静的海面出现一个漩涡,越来越大,直到漩涡的直径达到十丈才稳定下来。
“此次焚炎宗先入,五大宗门紧随其后,剩下门派次之,散修最后。”
水苓跟着焚炎宗其他弟子一起飞身进入漩涡,但在即将进入漩涡那一刹那,在自己衣角撒了一点引兽粉。
穿透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后,整个人瞬间就被水包围了,因为一线牵的缘故,兰归梧就在她不远处,不足千米远,且已经拿出了避水珠。
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引兽粉散播开去,就装作贸然进入水中,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导致自己被灌了几口海水,挣扎着往下沉去。
直到兰归梧就要过来了,引兽粉散播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拿出避水珠,一副惊慌未定的模样,浑身狼狈:“咳咳……咳咳,阿梧,吓死我了。”
兰归梧扶起水苓,施了个清尘术,帮忙整理妆容:“怎么样,好些了吗?”边轻拍她的背。
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好多了,谢谢阿梧。”
兰归梧这才没好气的一指戳到水苓脑门上:“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练气九层的修为,水木灵根,还能被海水呛到,这要被别人看到,还不得笑话死你。”
“哎呀,人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嘛,我又不会水,第一次进海里,这不是就慌了吗,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兰归梧瞪他。
水苓讨饶:“不会了,不会了。”
“我们去找龟遐二吧。”一扭头,看到远处游来的十几只大型水母,瞳孔一缩,妖兽来了,但面上装作惊喜,“哇,那紫色好梦幻,好漂亮。”
兰归梧一看,表情严肃道:“我们可能进了烟紫鱼的领地,这种鱼有毒,我们得快点离开。”
然而转身还没走,就发现身后的烟紫鱼更多,而且有越来越多,她们已经被烟紫鱼包围了。
兰归梧把水苓护在身后,留下一句“小心它们的触手”,就率先迎上去,虽然火灵根在水下发挥受限,但一剑划出也能杀死几只烟紫鱼,纵使大部分烟紫鱼逃散,却始终把水苓护在身后。
水苓目光复杂,兰归梧算计原身是真,现在护着她也是真,但还是悄悄顺着烟紫鱼的冲势后退,退出兰归梧的保护圈。
最初,兰归梧以为是在水下的缘故,大部分烟紫鱼都避开了她的攻击,但随着身边的烟紫鱼越来越少,陡觉不对,忙回头,看到了让她心胆俱裂的一幕。
阿苓被千百只烟紫鱼包围了,脸色惨白的被困在中间无处可逃,兰归梧连忙纵身上前,却被金刚罩挡在外面,她拍着金刚罩心急如焚:“阿苓,别做傻事,快开启防身玉佩。”
不真实的烟霞紫中,水苓勉强勾了下唇角:“阿梧,保护好自己。”便陡然消失不见,烟紫鱼和人一并消失,水下突然空了一大块,致使海水倒灌,气场紊乱,阻挡了兰归梧想追上去的心。
18. 第十八挖
兰归梧气急败坏地稳住身形,但水苓和烟紫鱼已经杳无踪影,灵力输入一线牵,却没有亮起绿光,兰归梧心里发沉,竟连它也感知不到阿苓的踪迹。
再也压不住怒火,余光瞥见还有几只烟紫鱼残留,兰归梧直接扔了颗雷球过去,荡平了剩下的烟紫鱼,也没能解气。
随后传令给龟遐二和家族暗中安排进来的人,语气冷硬急促:“阿苓为了引开烟紫鱼,用千里传送符带走了千只烟紫鱼,你们别来找我了,立刻去找阿苓,必须给我找到人。”最后一句直接吼了出来。
水苓没把危险留给兰归梧,直接用千里传送符带走了自己与烟紫鱼,所以甫一现身就马上进了空间,只留下抹了引兽粉的外衫用来迷惑烟紫鱼群。
给自己刷了十几个清尘术,彻底清除掉引兽粉残留的气味,重新换了衣服和发髻,把兰归梧和天幕给的东西都留在了空间书架上,包括渡繁送的佛牌,身上只带了在金宝楼添置的东西,披上隔绝斗篷之后就出了空间,避开烟紫鱼群往下方深海坠去。
下潜的过程中,不时与各种漂亮的小鱼或是虾蟹擦肩而过,受惊于她这个外来生物,基本都会在靠近后又很快游走。
水苓一路向下,海水给予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到了后面需要用灵力抵抗压力,还得小心谨慎的提防偷偷藏在某处水草中的妖兽,以防被偷袭。
不知下潜了多久,深的水苓已经看不到色彩斑斓的珊瑚,鱼虾也几乎销声匿迹,感官上海水的颜色已经发黑,重压之下呼吸困难,鼻腔、耳朵也被压力挤压得疼痛,才终于在一处海岭根部停下,找了一处海草茂盛得地方开始挖洞。
而上方的兰归梧等人,还在疯了一般四处找人,方圆一千里的范围太大,而且水是流动的,所以兰归梧几人找到现在也未有任何发现。
此时,龟遐九恰好与兰归梧碰面,注意到自家主子身上的火灵力蠢蠢欲动,硬着头皮出主意:“主子,不如传信给宗内其他人一同寻找,海底这么大,再拖下去或许会对水仙子不利。”
“不行,我与阿苓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被袭击,过了一会儿后才被烟紫鱼群围攻,最后却都奔着阿苓去了,她身上定是被人做了手脚,现在告诉别人,就是告诉想害阿苓的人,她现在落单了,那阿苓就真的危险了。”
龟遐九低头,回想他们入秘镜时周边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说出自己也觉得荒谬的猜测:“与水仙子交恶的章家人并未不在我们附近,属下当时的精力也一直在主子和水仙子身上,但…属下未曾发觉有人对水仙子出手。”
听出话里的怀疑,还是来自自己的属下,兰归梧勃然大怒,当胸一脚,把龟遐九踹的横飞出去,她不信那是阿苓自己做的手脚。
目的为何?
就为了拿自己的命去喂鱼吗?
“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毫无根据的猜忌。”
龟遐九忙飞身回来跪下认错:“属下知错。”嘴边的血迹也不敢擦。
意识到自己的焦躁,兰归梧凝声解释:“你来的时日尚短,不了解阿苓,她没有那个心机,你怀疑她自己动的手脚,那你看到了吗?你觉得以你我两人都修为,她能瞒过我们俩吗?”
龟遐九也知道自己的怀疑很突兀且没有证据,所以认错认得利索:“等找到水仙子,属下就跟水仙子请罪,属下以后定当注意。”
“继续找,一线牵未断,就证明阿苓还活着,找的时候注意不能让别人知道阿苓的真实处境,我去那边,你去……”
突然腰间的传音符亮了:“主子,属下发现了烟紫鱼鱼群和……和宗服碎片。”
兰归梧脸上刷得白了,心脏骤停,眼睛下意识去看手腕上的一线牵,看到一线牵好好系在手腕上没断之后,猛地松了口气。
龟遐九紧张的扶住兰归梧:“主子。”
兰归梧无暇顾及,只吩咐另一端的人:“阿苓还活着,把那群鱼看好了,在我到之前一只也不准少。”
……
如此深度的地方石头坚硬,水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掏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小洞,这才取出千幕主给的五阶隔绝防御阵盘布上,这个阵盘就是在千幕主给她洗灵草那会儿的储物袋里装着的。
这个阵盘足以挡住元婴前期的攻击,只要灵石撑得住,就是钱串子找过来也攻不破,足以确保她顺利完成功法转修。
进去后,又把预留好的小洞口堵住,把外面伪装的跟没被掏过洞一样。
盘膝坐好后,吃了一枚辟谷丹,并将辟谷丹丹瓶放置腿边,以便随时取用,最后细细研读了一遍《冰雾隐神诀》,才开始转修功法。
以水为基,水苓放开心神,四肢舒展,试着感受水的无处不在,让自己与水相融。
功法早已熟记心间,不知不觉的自行运转起来,窒息般的呼吸困难慢慢变得顺畅,鼻子不再难受,周身皮肤打开呼吸通道,自水中汲取氧气,被水挤压的压力,也慢慢变成如胎儿徜徉在羊水中那般舒适。
到这一步,《冰雾隐神诀》已经在体内运行成功,随着继续修炼,水苓身上的气势一天比一天低,原有的修为被一点点吸收转化。
索性原本修炼的就是水属性功法,所以转化的这段时间并没有额外吸收外界的水灵力,这也让外面的兰归梧和钱串子等人浪费了诸多时间,可就是找不到水苓在何处。
一个月后,原有修为终于彻底转化完成,修为也降到了练气五层,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功法开始吸收起海水中的水灵力,进行下一步,慢慢在丹田中打下水之根基,连洞外的海草也得了益处,吸收了一天比一天浓郁的水灵力后,也跟着长高了一大截,洞穴的入口被彻底掩盖住。
越到最后阶段,水苓所需水灵力越多,通过海水汇聚而来的水灵力,在洞外已经到了粘稠的程度,仿若宝物即将现世的征兆,也就是水苓明智的选择了深海,否则早就被人发现了,外间虽说还没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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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已经有不少海中妖兽被吸引而来,徘徊在洞府附近,相互僵持着,伺机而动。
“滴答”一声,丹田中终于形成了一滴水滴,淡淡的水蓝色,晶莹剔透,随着这滴水滴的形成,洞外粘稠的水灵力也在这一刻被消耗一空,水苓的修为稳定在练气八层后期,气息比练气九层时还要沉稳。
睁开眼的一瞬间,水苓的眼睛闪过一抹浅蓝光,如今再来感受,她有一种人水交融的感觉,水在她手上如臂指使,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水的情绪,可以是欢快的、静谧的,也可以是暴躁的。也能感受到水的力量,可以是温柔的,也可以是暴力的。
水苓感觉现在的自己在水中,是享受的,舒服的,自在的,宛如鱼儿在水中,水是鱼儿的母亲,但不是她的,而是由她掌控着、操纵着水,小小洞府中的水随着水苓的手势,或起波浪,或成漩涡,或被压缩成冰,或被分解成雾,一切变化尽在她掌中。
也是这一刻,水苓心中有什么在萌芽,往日纯净的眸子氤氲起雾气,却挡不住眼底闪烁着光的冰碴子。
神识外延,水苓发现洞外已经聚拢了一圈不知名的海鱼、海蛇、水母、海龟等等有着不同修为的妖兽,大都在练气五层到练气九层之间,但也有两只练气十层的,一个是练气大圆满的铁背海龟,一个是练气十层中期的花斑黄蟒,俱都对她所在之地虎视眈眈。
围攻者虽多,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她可以直接躲进玉简空间,反正水灵力已经被她吸收,过几天这些妖兽自然而然就散了,还可以借助《冰雾隐神决》的便利,用海水遮掩身形,悄悄溜出去,但这两种方法她一种也不想用,她心里的恶劣因子冒头,就想用新得的力量来戏弄这些对着她流口水的家伙。
水苓唇角勾起冷笑,手指如弹琴似的上下波动,带动的外面的海水也跟着有了起伏,众海兽初时未担心,只当是宝贝要出来了而产生的些许动荡,但不一会儿,它们就发现自己随着晃动的海水越飘越远,黄斑蟒性急,扭着蛇身就往回冲,速度奇快,眼看快要靠近洞府了,慢黄斑蟒一步的铁背海龟连着拨动两下前肢,黄斑蟒就被水流带偏了方向,翻滚着落到包围圈外围。
水苓看的有趣,也学着铁背海龟拨动水流,将海妖们越晃越远,偏它们舍不得到嘴的宝物,奋力往回游,黄斑蟒最恶,游不回来就对身边的海兽撒气,一连吞了十几只海鱼,有一条红背白鳍的细长海鱼逃的快点,也被咬掉了半截身子,海水登时变红,血腥气激起海兽们的凶性,逃掉蟒口的半截就被周边的海兽分食殆尽了。
但是看到这样的争抢场面,水苓的脸噌的冷了,打心底里厌恶,再没有逗它们玩儿的心情,挑起食指像龙卷风的姿势转圈。
慢慢的,海兽中间出现一个小小的海底漩涡,越来越大,把剩下的海兽一股脑全给搅和进去了。
水苓手里把玩着一对儿与洞外海兽血同色的玉牌,面无表情地抬头,凝视着那道漩涡带着海兽们上升。
19. 第十九挖
“废物!”
钱串子双目赤红的怒吼,面目也因始终无所获而扭曲,愤怒的击打着避水珠外的海水,导致附近海水混乱,鱼虾乱撞似的逃离。
进入秘境已有八十二天,可水灵和丁末全都毫无头绪。
丁末那个死丫头找不见,他想洗去水灵根的希望真的成了奢望,心底压抑的不甘侵蚀着脏腑,好像有无数根丝线捆绑拉扯,窒息般撕裂、疼痛。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化神传承,只需洗掉没用的水灵根,他就能有一条通往化神的坦途,可现在全都毁了。
八十二天了,丁末必定炼化完洗灵草了,就算现在找到人也没用了,是他小瞧那个丫头片子了。
钱串子难受得抓心挠肺,面目狰狞如鬼魅,在水下,衬得气氛愈发死寂。
就在这个时候,秦夜的传音符亮了:“秦师兄快来,珊瑚群西北方向出现巨大水下漩涡,大家都说那是水灵在玩耍。”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急切的眼神纷纷看着钱串子,无声催促他下命令。
听到水灵有了踪迹,钱串子也回过心神,先前的算计已然落空,那就得把功劳稳稳地捏在手心儿里,再不甘心曾经的小爬虫,即将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也只得强忍着,脸上横肉抖动:“我带一半人去捉水灵,秦夜,你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找丁末。”
“是。”
天幕小队便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
“主子,有消息传来,说珊瑚群西北方出现水…之灵。”
兰归梧平静无波的眸子漾起涟漪,惊喜之下起身,彩蓝贝壳掉落:“找到阿苓了,在哪?我们快去接她,消息有没有说她受伤重不重,现在好了没?”
面对主子的欣喜不已,龟遐九艰难张口打破她的幻想:“主子,不是水仙子,是水之灵。”
兰归梧从未这般讨厌海水,漫无边际的凉,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份凉,但此刻听到否认,心却如坠冰窟,从心间弥漫全身,就如早就注定的人生,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
兰归梧环顾避水珠形成的这方小空间,不过方圆十米的一个圆球,同玄海相比,何其渺小,就如同她的寿命同焚炎界相比,何其短暂。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被什么束缚住了,在将她拉向深海,兰归梧低头去看,那海水仿若看不到底的悬崖,又黑又深,黑得头晕目眩,深得没有尽头。
龟遐九顾不得是不是冒犯主子,忙上前接住往后倒去的主子,总是淡然的人,已经被一次次失望打击的满身疲惫,挺直的背塌了,团成一团,笃定散去,眼中只留下茫然。
这般失态的兰归梧是龟遐九没见过的,记忆中的主子还是未离开家族的样子,对什么都淡淡的,恍似乘风将去的仙人。
虽说他们都是修仙之人,但长至今日,他只在曾经的主子身上感受到过仙人之姿。
受命替换龟二后,见到主子更有人气儿了,还暗中替主子高兴,感激水仙子带来的改变,但没想到重要到这个地步,龟遐九眼中划过忧虑。
颓丧过后,兰归梧看着一线牵苦笑,终究是她强求了,人活着却找不到,或许这就是天命吧。命里注定她活不过二十岁,所以就算她小心翼翼地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十三岁之前,她是无所求的,可自从知道老祖的预言后,她就变了,变得有所求,自私的把阿苓困在身边,所以老天惩罚她求不得吧,还把这份苛求了多年的希望断在终点前。
好狠的天道。
是她活该,自嘲一笑。
累了,就这样吧。
想透彻的兰归梧又恢复小时的淡漠疏离,挺直的腰背自有她的风骨,只在提到水苓时有些许歉疚:“龟九,等我离开后,龟遐卫一众,轮流着替我护阿苓十年,直到她离世方止。”算是对困了阿苓多年的弥补吧。
龟遐九不解追问:“主子您要去哪?”
眉间淡漠消融,兰归梧回道:“回家。”离家多年未归,她想在人生的最后几天陪陪家人。
“主子以后不回焚炎宗了?”龟遐九惊喜,呆在宗门不如回家族舒坦。
“嗯。”
“那现在……”
“不是发现水之灵了吗?去捉了给阿苓做临别谢礼。”身形已然漂远。
……
炼化完秋毫针,一天时间又过去了,如今距离玄海秘境关闭还有18天,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行动了。
用了一点力道才推开堵着出口的伪装,近三个月的时间,切口几乎被水流带来的尘埃堵死。
“嚯”看着有她一个半高度的宽大海草,水苓有些吃惊,可惜不是海带,这么肥嫩却不能吃,可惜了了。
脱掉隔绝斗篷,水苓运转功法,往记忆中的一只练气九层后期的鳌虾游去,去验证一下功法的真实性。
现在的深海已经不会给她压迫力了,而是轻盈温柔的,无限包容着她,任她在玄海中畅游,比海兽们还要自在。
不过半个时辰,就游到鳌虾的领地,水苓浮在鳌虾比磨盘还大的钳子旁,对着它的眼睛摆手,但鳌虾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跟没有她这个人一样,然后水苓便两手抱住钳子,控制水势成刀,唰的一刀朝最软处下刀。
鳌虾察觉不及,被偷了钳子,举着另一只大钳子就愤怒地砸过来,但割掉的钳子已经被她收进储物袋,没了目标,这只鳌虾转着圈的乱打一通,但没有一下是专奔着她来的。
水苓嘴角翘起一点,几不可察,冲淡了面上的冰冷,效果很好。
不再停留,顺着来的方向一路上浮,仗着海兽们看不见自己,水苓的上浮之路一点儿也不寂寞。
遇见蚌,就去摸一把人家的珍珠,吓得蚌以为来贼了,咻的一下合上蚌壳,等了会儿,自以为贼跑了,伸出舌头颠颠地跑了。
看到小海龟游过,讨人厌地去给小海龟翻个个,让背朝下。
看到水母,使坏地给触手打上蝴蝶结,瞧见虎鲸,坠在尾巴上让虎鲸带着她游,完全就是招猫遛狗的架势,完全释放了自来到焚炎界后的憋屈郁闷。
但虎鲸就不畅快了,本想冲出海面后,送尾巴上的坏家伙上天,却没想到,在冲出海面之前,坏家伙松手了,气的虎鲸尾巴拍打海面,冲跑了附近停留的船只。
无辜被淋水的修士骂道:“噗,这二货怎么又上来了?”
水苓捂嘴偷笑,游走在骂骂咧咧的九剑宗修士附近。
一男剑修骂道:“那水灵成精了吧,弄了那么大一个深海漩涡捉弄人,害我守了29天的海髓还没长好就被卷进去了。”
“别说你了,我跟二阶海蛇大战,好不容易将其斩杀,就吃颗补灵丹的功夫,我那么大一条海蛇就被卷走了。”中间剑修痛心疾首道。
旁边的胖剑修疑惑问道:“那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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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水灵了吗?被谁捉去了?”
两人一愣,不确定道:“好像……除了被卷入的海兽和修士,还真没瞧见。”
“我怎么听说被卷进去的人,有的储物袋丢了,有的灵器丢了,你俩敢去那些人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看他们不削死你俩。”说到后来一脸鄙夷。
水苓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失策了,没想到随手之举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结果一偏头瞧见了钱串子。
“据说焚炎宗章家丢了一张网,正气急败坏的悬赏呢了……”
身后还在继续爆料,但她碰到了首要目标,自是不能再浪费时间。
钱串子在水苓跟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却也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视若无睹,难道洗灵草变异了?
嫉妒的差点没控制住脸上表情,安慰自己,当天命之女的救命恩人也不错,遂引着水苓去到一处无人礁石背后。
水苓知到自己瞒不住钱串子,所以看他找好了地方,就主动现出身形。
看着眼神驳杂,且修为还降了的水苓,钱串子挑眉:“水师侄炼化洗灵草出岔子了?”
水苓一改畏畏缩缩,拿出子血牌,声音干涩:“钱师叔,我们合作吧。”
见他闪身来抢,水苓后漂躲过,钱串子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你为何会有子血牌。”眼睛死死盯着牌子,气息是他的。
水苓眼神晦涩:“幕主给的。”
“不可能!”钱串子决口否认。
“师叔还不明白幕主的意思吗?您越界了。”然后叹息一声,“幕主没把我的血玉牌给您,那时您就没觉得不对吗?”
钱串子铁青着脸色难以接受,他为幕主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当年若不是为了帮他挡杀招,何至于才不到二百岁就苍老至此,元婴无望。
“我是为了他能掌控天幕才……”钱串子辩驳道。
看这反应,水苓心知她猜对了,她的子母牌不在钱串子手上,继续抛出一记重锤:“我都能知道是您拿走了化神传承,您觉得幕主会不知道?以幕主的多疑怎还会信您。”
钱串子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几步,竟那么早就被发现了。
水苓继续撬动裂缝:“就是当着师叔的面给我的那个储物袋,里面除了洗灵草,还有可挡元婴期的隔绝防御阵以及这块子牌,他吩咐我先炼化洗灵草,等您交给我水灵之后,就捏碎子牌。”
水苓紧盯着钱串子,当察觉到水中灵力的异动,以及他眼中的狠辣,忙出声:“我来替师叔报仇。”
异动暂停,钱串子眼中挣扎。
把子牌扔过去,水苓继续道:“师叔拿着子牌留在秘境中,出去后我会告诉幕主,您被我打入海底悬崖已经死了。”
“作为交换,师叔幕主致命所在和血玉牌所藏之地,待我成长起来,便是给师叔和我自己报仇的机会。”
钱串子嗤笑:“报仇?”七年未被看出豺狼心思,他们确实看走了眼。
“我进天幕并非自愿,而且亲族也被控制着,况且我与师叔并无恩怨,为何不能合作?”
“我如何确定你不会毁了母牌?”
“我对天道起誓,出秘境后,我若毁了师叔的母牌,让我仙途永断,再无突破可能。”水苓举起手发誓。
钱串子平静道:“好。”
然话音未落,就见钱串子左手插进自己心脏,脸上留着诡异又古怪的笑。
20. 第二十挖
水苓脸色陡然一变,瞳孔地震。
那块血红色的子牌也在这一刻化为齑粉,随着钱串子身体倒下,自右手指缝间融入海水,红色的粉末,红色的血,泡在海水里,说不出哪种更红。
水灵脸色臭的难看,她的算计成了,但没全成。
钱串子虽如她所愿死了,但不是死于她之手。他确定自己没了活路,也猜到她可能在骗他,所以选择赌一把,赌千幕主没给她母牌,赌她真能杀了千幕主。
没有直说千幕主的死穴,用迂回的方式给她明示,就在心脏处。
钱串子是左手插进右胸,以灵力震碎了自己左胸的心脏才死的,这是说千幕主的心脏长在右边。
只是水灵不确定,是他不能说,还是故意恶心她一把,万一她猜不到呢。
也因为钱串子没有真的信她,子母血玉牌的藏匿位置隐瞒未提,连暗示也没有。
这是想用千幕主的死穴勾着她,让她时时刻刻念着刺杀千幕主,而掌她生死的子母血玉牌还在千幕主手里,钱串子是打着让他们两败俱伤的主意,果然心狠手辣,压根就没想让她独活。
看着钱串子脸上已经僵住的笑,像是在嘲讽她,嘲笑她蠢,蠢得不知道一旦杀手身死,子母血玉牌就会化为齑粉这个消息。
现在只需返回深海的洞府,看看那块母牌是否还完整,就能验证这个猜测对不对。
把钱串子尸身收进储物袋,隐进海水中回返深海小洞府。
到了之后,看到阵法正常运转着,水苓掐诀进入阵法内,内里一切如常,灵石还未耗尽,压着灵石的巨石也没掉,只是特意放置巨石下方的母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粉末。
子母血玉牌的母牌也化为了齑粉。
水苓脸色凝重,这下事情比她预想的要麻烦,原本她是计划除掉天幕这支队伍里的十八人,如今看来是不能这么做了,否则任务小队死的只剩个报信儿的,她这个预定的‘天命之女’又失踪了,除非玄海发生了致命性灾难,所有宗门都死伤无数,否则千幕主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解释,只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钱串子的死也给她上了一课,她对修仙界的了解太匮乏,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做的那么全面的,她需要一些别的帮手达成所想。
她也需积蓄力量尽快拿回子母血玉牌和…那缕神识,水苓陡然被惊得一身冷汗,
身死魂消!
千幕可以通过那缕神识判断钱串子的死活。
钱串子虽给她下了个套儿,但他也给了她一个甜头,替她‘听话’的完成了千幕主的吩咐,所以水苓决定把他火化后葬在海里。
但摸完尸后,水苓嫌弃的撇嘴,她没有变得大富,因为钱串子的储物袋中没有那三百万灵石,也没有化神传承玉简,总共不过两只储物袋,一只装着他在玄海秘境所得,一只是天幕此次的任务补助,完全不是金丹修士该有的身价。
他死的时候并未有神魂脱离身体,那身上应该不会有其他暗手,而且子母血玉牌俱碎,钱串子绝无活着的可能性。
火化尸身后,除了骨灰并无其他,验证了她的猜测,钱串子把东西藏在了别处,还真是狡兔三窟。
水苓凝眉,天幕小队不能杀光了,那就只能看谁的运气不好碰上她了,等碰上的时候酌情收拾几个,玄海这么大,她也不能一个个去找,去筛选吧。
忽然间想到之前偷听到的,九剑宗的吐槽,都认为漩涡是水灵的玩弄之举,许多人的储物袋、灵器也因此丢失,这不就是现成的办法嘛,她的原始积累就靠这些人了。
去到外间,找了一处有淤泥的地方,挖了个坑把钱串子埋了:“钱串子,希望你下辈子做个正经人。”想到他那些恶行,“也不对,可能得先从牲畜道开始,望你早日做人。”
小小的鼓包,牵引出暗藏的哀伤,无泪却痛极。
“你还有地方埋,可我的……归宿不知在何处,还不知道到那天有没有人替我收尸,你挺幸运的。”比蓝水界域的所有人都幸运,尸骨无存。
水苓闭上眼睛,把所有哀伤赶回心底,再睁眼,只剩冰冷无情。
身如一柄利剑脱鞘而去,隐去身形直冲玄海中水灵力最活跃的地方,灵石得赚,但找到水灵最重要。
不想半路上遇到魔心宗打劫,水苓止住冲势,控制水流,在两个魔心宗弟子背后搅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被打劫的女修也看到了漩涡,想到听过的传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垂眸捂住腰部的伤拖延时间,等漩涡带走这两个杂碎。
“我师兄师姐就在不远处,这两朵海烟花我让与两位一朵,就当交个朋友,剩下一朵我拿回去交差,遇见两位的事我也会替二位隐瞒下来。”漩涡已长至一米。
左边弟子闻言轻蔑地笑了声,油腻奸猾道:“妹妹这就不懂事了,这海烟花本就是我兄弟二人发现的,刚要采摘妹妹就来抢,我们才不得已出手反抗,赔礼就照刚才说的,留下储物袋,你就可以离开了。”
隐入海水中的水苓心中啧啧,倒打一耙是够不要脸的,对面的美女也被气的脸色通红,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不想再被恶心,加快灵力输入,漩涡骤然变大,魔心宗两人不受控制的被吸向漩涡,连避水珠形成的无水空间都被吸力吸的变形。
“水灵!”
一人回头看到漩涡,贪婪之火燃起,呼吸急促,轻易就放弃抵挡,顺着吸力主动进入漩涡。
另一人还在挣扎,显然想起那些人没捉到水灵还丢了储物袋的事情,但没等他继续挣扎,背后踢来一脚,他整个人被重重踹进漩涡。
被打劫女修含着泪花儿笑了,随后施礼拜谢:“海崖宗丁桂儿谢过水灵前辈搭救。”
水苓扬眉微笑,坦然受礼,便带着漩涡离开。
看着漩涡远去,而控制漩涡的水灵没有出现,丁桂儿忙提气大喊:“水灵前辈,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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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抓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水苓停住回头,看清了丁桂儿脸上的关切不做假,便控制着漩涡做了个点头的动作,就此离开。
丁桂儿得到水灵的回应后开心的不得了,原地蹦了两下,但这是在水里,没有陆地上的弹跳力。
而进了漩涡的两个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在漩涡里转的头昏脑胀不说,连水灵的影儿都没见着,心里后悔的跟什么似的。
出了丁桂儿神识范围之后,水苓停了,手伸进漩涡,快准狠地捏住两人喉咙,“嘎巴”一声掐断了脖子,两人的表情最终定格在双眼还没聚焦的一刻。
摸尸之后,到手五个储物袋,水苓迅速冻住两人尸身,直接震碎成冰粉随水流漂远。
神识探入几个储物袋,除了魔修所常见的魔器等修炼资源之外,还有不少海兽尸身、海中灵植,但这数量未免太多,绝不是两人所能完成的,看来已经抢了不少人。
水苓眼睛冒出危险的光芒,决定把魔心宗作为重点收入纳入漩涡行动,魔心宗又没有她的把柄,一锅端了,他们也找不到是谁干的。
隐入海水继续潜行,一路上,凡是碰到心思不正,对他人图谋不轨的正道修士,一律送进漩涡洗洗脑子,没收身上的储物袋,该杀的杀,可留一命的,就让他们自己泡在玄海中拼运气,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活到玄海秘境关闭的那一刻。
对于魔心宗的人,倒也没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不染是非的独行侠,她就当没看见直接放过去了,但这种人并不太多,大部分的魔心宗修士只抄了储物袋,确是劣迹斑斑的,她直接扭断脖子了事,也算是为焚炎界减少了罪恶的延续。
这样一路走一路收,用了三天时间终于来到了水灵力最浓郁之处,就在礁石群中间的洞穴,越往里走,水灵力愈发浓郁,海水的颜色也更接近纯粹的蓝色,进入洞府后,这里的水灵力已经不能用浓郁来形容了,粘稠起来,她甚至在洞穴壁上看到了灵石,水属性灵石,大部分是中品乃至上品的,很少一部分是下品灵石。
整个洞穴的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么多灵石看的水苓两眼放光,好想都刨下来收进空间,但一块也没敢扣,生怕惊到水灵,把它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是多少灵石也换不来的。
运起功法细细感受,在洞府内一寸寸寻找水灵的隐藏之地,终于在洞穴最里面寻到一丝端倪,用一块巨大的极品水灵石雕刻了一个粗糙的碗,碗里装着膏状的水灵力。
这是整个玄海水灵力最充沛之所,水灵很可能隐藏在里面,水苓不确定它有没有察觉到自己。
所以手搭在极品灵石碗边沿后,“嗖”的一下收进空间,水苓也紧跟着进了空间,只要进了空间,水灵就跑不掉了。
伸手进去摸索,只摸到了一个硬梆梆的球,热的,水苓抱出来一看,是颗蛋,脱离水灵膏后,散发出微弱的火灵力。
水苓:???
她的水灵呢?
21. 第二十一挖
水苓用自身灵力包裹着双手,又重新翻找了一遍,依然没找到水灵,也不知道这极品灵石碗上用了什么手段,神识根本看不透,害她以为这是水灵的窝。
她很确定这是整个玄海秘境之中水灵力最多的地方,这一点她的感觉不会错。
那水灵去哪了?
这个蛋又是什么?
火属性的蛋为何能在水的世界里活下来?
敲击后响起的是沉闷的声音,放远点儿看,蛋壳上的花纹有点像是火焰,又有点像是古老的文字,神识无法穿透蛋壳,看不清里面是妖兽还是灵兽,即便是灵力丝也被拒之门外。
明明看上去很弱的随时会嗝屁,却还能拒绝她的灵力,灵活性这么高,水苓危险的眯起眼睛,红蛋似乎也察觉到危险,轻轻抖了两下。
秘境中没有火山,更没有任何火灵力的灵植、妖兽,它却能在水灵力最浓郁的地方存活下来,还有意识地拒绝水灵力地进入,这颗蛋不简单呀。
忽然,水苓笑了,语气肯定:“你是神兽。”
红蛋轻颤之后不敢动了,似乎在心虚。
这下水苓更加笃定了,这就是颗火属性的神兽蛋。
不外乎火麒麟、火凤凰、火龙之类的,但再珍贵也不适合她,蛋是火属性,她是水属性,天生相克,而且,现在的气息这么微弱,得喂多少天才地宝才能让它破壳,破壳之后仍然需要无数灵材才能成长起来,明晃晃的吞金兽,还是拖后腿的吞金兽,不适合她这种需要低调的人。
上下打量一番,扔了几块上品火灵石过去,眨眼间灵石就成灰了,但就她的感知,这颗蛋一点变化也没有,果然是只吞金兽。
神兽蛋吃了一口火灵力,明显没吃够,滚着蛋身凑到水苓脚边轻轻蹭着,似在对水苓撒娇讨吃的。
水苓面目表情地瞪着这只打蛇上棍的蛋,一人一蛋僵持了好一会儿,水苓才抠抠搜搜地又掏出三枚上品火灵石,肉疼地强调:“没了,今天只有这些,不听话明天就饿着你。”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水苓的威胁,吸收了三颗火灵石的灵力后,乖乖滚回去了。
但水苓是真心疼,火属性的灵石本就只有几十颗,这还是上品灵石,但这败家玩意儿前后吃了八颗,气息一点儿也没长,果然,她不养就对了。
不过,兰归梧是火灵根,出身隐世家族,她绝对养得起,嗯,就这么决定了,出秘境前给她送过去,日后才好继续薅羊毛嘛,就是送的方法得好好想想。
也算是回报一番千幕主,他不是想让她来做这个‘天命之女’吗,如今她既不打算出去,又遇见这颗火属性神兽蛋,何不让兰归梧来做这个‘天命之女’,至于天幕高层口中的天命之女是谁,她管呢,越乱越好,她的好姐妹成了天命之女,还是她一手促成的,怎么衡量都是于她有益的事。
但不能让天幕知道实情,如此一来,她就是监视天命之女的最佳人选,天幕高层就不会允许千幕主随着脾气捏碎她的子母血玉牌,才能有时间成长起来拿回致命点。
“啧”,真是麻烦,本来不用再见面了,这下还得露一次面,瞥到蛋壳上的红晕一亮一暗仿佛呼吸般规律,这破蛋不会是吃完就睡了吧,烦躁的再瞥一眼,直接出了空间,眼不见为净。
这次,水苓的灵力、神识齐齐出动寻找水灵,不放过洞内的任何一块灵石,但毫无收获,完全没有水灵的一点踪迹。
水苓有些不解,水灵不呆在水灵力最多的地方,难道真跑出去玩了?
但其他宗门也各有手段,难保不会被哪个宗门的人捉住,尤其是天机谷的人,能掐会算的,她的速度得快点,秘境关闭之前,她可以捉不到,但绝不能让别人捉去。
往外走,出了礁石群后,水苓在游出一段距离后,察觉到异样,海水中有一道不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之外是正常的玄海海水,界限之内确是水灵力格外充沛的宝地。
来的时候并未有这样明显的差异,水苓不信邪,走到正常海水那边,多退了一点距离,往礁石群这边走,确是如此。
经过观察,好像是水流自然形成的局面,里面丰盈的水灵力不会留到那边,那边的海水也不会冲淡这边,牢牢将灵力锁在礁石群这边,难怪形成那么多灵石。
现在想来,礁石群附近没有人,应该就是这个原因,除非像她一样对水灵力格外敏锐,否则别人很难发现这里,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她布置阵法的时间。
越往回游,路过的人就愈多,水苓也就越喜欢《冰雾隐神决》,同阶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她的存在,唯一的金丹后期的钱串子已经死了,现在,只要不是同时对上大批人,她就能处于不败之地。
行至中海域时,突觉海水动荡,继续往前游,甚至看到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海浪,高如山峰,携带着滔天怒吼狠狠砸下来,海面上顿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人们的惊慌、喊叫:“快,围住它。”
水苓仰望着海面上的动静,按正常来说,秘境之中不太可能无端出现这般声势浩大的风浪,这是筑基期的海兽才能有的实力,但玄海秘境仅是炼气期的秘境,且因特殊限制,导致玄海秘境的海兽突破不了筑基期。
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是水灵,水苓反应过来,这是水灵的能力,它诞生于水,自然也是水的掌控者。
加快速度靠近中心点,发现围观的人都立于战圈之外,焚炎宗、海崖宗、菩提寺、魔心宗、九剑宗全都有不少人在这,但都只是旁观,没有参与争夺水灵。
海面上方,天机谷的200弟子一个不少,一层层包围圈,既阻挡其他宗门的人趁机捡漏,也防止水灵跑掉。
从阵型来看,天机谷外外弟子站的是九宫八卦阵,上佳防御阵,内里组成的是离火大阵,困住水灵的同时,削弱水灵的实力。
“海逸,你们真就甘心看着天机谷得利?”魔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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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挑唆,“过几天出了秘境,你海崖宗就不怕被世人嘲笑,在自家秘境里,将水灵拱手相送。”
海崖宗的领头人笑得如沐春风,端的是大气:“天地至宝,有缘者得之。”根本不受激。
“嗤,你们不是死对头嘛,你怎么不上?”九剑宗一弟子白眼翻上天,“难道是被天机谷打怕了?”
还不等魔心宗弟子回应,紧接着另一名九剑宗弟子道:“那水灵要败了。”
众人住嘴,都看着半空中的战况。
水苓也瞧出来了,水灵掀起的风浪一波不如一波,因为九宫八卦将它困住了,阵成之后将它与玄海分隔开来,它已经无法再借玄海之力,而失去玄海海水相助,已现颓势,落败是迟早的事。
显然,水灵也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在包围圈里横冲猛撞,试图找到弱点跑出去,但里面的离火阵又专门克制它,每冲撞一次,就痛叫一声,实力也相应被削减一分,此消彼长之下,要不了多少时间,水灵就得被擒住。
水苓找好位置,左手五颗水.雷珠,右手五颗水.雷珠,以灵力覆盖遮挡踪迹,趁天机谷主阵人换法决的时候出手,同时攻击九宫八卦阵和离火大阵。
买的时候,金掌柜说单一颗水.雷珠就能伤到金丹修士,这两个阵法虽厉害,但五颗同时攻击,就算不能彻底毁了大阵,也能砸出个口子。
主阵人的罗盘在水.雷珠扔出去的那一刻疯狂转动,但不等主阵人找出危险所在,他就听到,
“轰”
“轰”
两声巨响,天机谷的人立时死伤大片,两个阵法也都被破开一个大口子,主阵人还未稳住身形,就不管风度地怒吼:“补阵。”
但不等候补人来补上阵法缺口,下方早就酝酿好的百米旋涡接踵而至,巨大的吸力让在场所有人都受到影响,观战的人也都险些抵抗不住吸力,而旋涡上方到的人就没这么容易了,被吸力拽的脸都变了形,趔趄着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掉进漩涡。
而水苓趁他们在全力抵挡的间隙,控制着一股海水衔接上水灵,引它回归玄海。
不成想,在即将入海地那一刻,下方恰好张开了一张火网,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准备的。
没看水灵被吓得“吱吱”尖叫,她猜水灵是在骂自己,骂她狡猾、无耻。
这一出也打了水苓一个措手不及,那些人竟还有余力搞偷袭。
真是该死,之前没胆子上前来抢,现下却想趁火打劫,想得美,水苓眼神一冷,蓄力再起一道水流将水灵横撞出去,彻底归海。
然后又往漩涡中输入了一股灵力,这么闲,就都进去洗个澡清醒清醒,牢记不该伸手地时候伸了手,就得被惩罚。
在转身入水之前,顺着火灵网朝背后下黑手的杂碎扔了颗水.雷珠,让他们体验一把电击的爽感。
但水苓进入空间前看到的最后一眼,让她的冷笑僵在了脸上。
22. 第二十二挖
水苓坐在空间里,无意识地扣着手指,度秒如年,怎么办呀,兰归梧不会被炸成烟花吧?
这可是她选好的天命之女。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受伤。
真是的,她哪能想到兰归梧会干出半截抢东西的事儿来,这太不符合她大家小姐的身份了。
估摸着水.雷珠中的雷力消失的差不多了,水苓悄悄出了空间,然而只外面剩下了零星几个,其他人都被漩涡带走了,这一时半刻的,她上哪儿找去。
唉,一头是她的天命之女,一头是水灵,要怎么选呀?但仅仅犹豫了两秒,就决定好了,水灵在刚才的大战中受伤,必然会先回到礁石群那边恢复受损的灵体,这正是她抓水灵的好机会。
体内运转起冰雾隐神诀功法,一边吸收玄海中的水灵力,一边火速赶往礁石群。
中途遇见几只海兽和她是同一个方向,她没有多想,但不久后,就发现遇上的每一只海兽都是,不禁猜测,难道水灵还会召唤海兽保护自己?
联想到密密麻麻的海兽大军,感觉有点头皮发麻,不过这对她影响不大,海兽们也发现不了她的踪迹,她可以顺着海兽之间的缝隙潜行进去。
身体也自觉的加快了速度,一度赶超了一头又一头海兽,如此你追我赶之下,竟提前了一个时辰赶到礁石群附近,只是,礁石群外围有不少海兽了,是她转化功法时吸引来的海兽的四倍还多。
海兽们绕着礁石群,围了一圈又一圈,最里面全是一阶大圆满的海兽,然后依次递减,水苓数了一下,目前已经围了快八圈了。
天呐,再想想后面还有无数海兽正在赶来的路上,水苓直接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多了!”
觑着空,水苓在海水的掩藏下游进内圈,但进入内圈之后,她发现自己可能猜错了,这些海兽貌似不是被水灵召唤来的,那垂涎欲滴的眼睛,贪婪地吸收着礁石群内的水灵力。
水苓心底冒出一个想法:他们是来抢夺水灵的。
逐只观察,近百只一阶大圆满的海兽,没有一只的眼睛是温和的,一个个都亮出了冷森森的利齿。
就像之前的海兽,把她当做即将出世的天材地宝,想吞食后增长修为。
这么多海兽,水苓看的皱眉,玄海秘境的海兽是突破不了二阶的,修为尚有精进可能的其他海兽她还能理解,但这些早就步入大圆满修为的海兽为何也都掺和进来了,难道是吞食水灵后,海兽能突破二阶?
若是如此,她就更不可能让这些海兽达成所愿,往后二十年她还得留在玄海秘境,进行下一步计划,分裂神识,炼制分身,二十年的时间,在丹药的加持下,神识和新的分身定能培养好,但若是出现二阶海兽,原本的宁静就会被打破,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而且水灵也是她必争之物,绝不可能相让。
扭身游进礁石群,为防万一,水苓在靠近中心洞穴的那一刻,取出五阶隔绝防御阵布上了,阵法一成,海兽们就失去了水灵的踪迹,刹那间,众海兽暴起怒吼,尖啸声甚至引起海水翻涌,修为低些的海兽被当做出气筒,承受不住晕过去的,就会被附近的其他海兽分食,场面一度混乱。
这么大动静,那些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里的,不行,她的速度要再快一点,这个阵法是千幕主所给,万一天幕小队中有人认识,可就麻烦了。
进入洞穴内后,水苓放出自己的神识,在神识搜索下,她找到了蜷缩在放置极品灵石碗的地方,小小的水滴状的水灵,形态萎靡不振,似乎伤的不轻。
水苓慢慢靠近水灵,水灵一看有外人进来,惊慌失措的就要跑,水苓忙柔声解释:“水灵,别怕,我是先前帮你脱困的人。”
然后放开自己的气息,让水灵感受,小水灵一晃一晃的,像是在辨认她的气息,可能是感觉到确实是先前救过它的气息,这才没有再跑,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水苓控制着阵法,打开一道口子,让水灵往外看:“小水灵,你看外面现在聚集了全玄海的海兽,而且你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嘴里还在流涎水,跟那些想抓你的坏人一样,都想吃掉你。”
但打开的口子也泄露了水灵的气息,一阶大圆满的海兽在闻到气息时有了片刻停顿,然后所有海兽的目光皆锁定这道口子,一时间,仿佛恶魔捕食般,全都凶狠地扑了过来,小水灵被吓得往后一躲,缩到水苓背后去了。
但在口子关上的那一刻,水苓注意到一道水墙迎面对上冲击而来的海兽们,水苓嘴角一抽,她这是被‘狐假虎威’了吗?
瞧着灵智还不低,水灵心想。
她可不想空间里发大水,而且若是再打一场,消耗的可是水灵的灵体,她舍不得,还是得用哄的。
“你现在受了伤,外面无数只一阶大圆满的海兽等着吃你,再过一会儿,先前的那些坏人也会找过来,你是想留在这里等死,还是跟着我活命?”
水灵颤巍巍的向后挪动,虽然不太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很危险的样子。
感受到外面海兽撞击阵法结界的声音,附近的礁石都遭到了破坏,一片狼藉。
水苓抿紧了唇,拿出了那张封印着一道元婴剑气的符箓,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剑一样扎人:“我知道你有了些许灵智,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同意,就到我手上来,不同意,我就打散了你。”
湛蓝色,如同宝石般迷人的小东西,立刻就避开剑气符箓,绕了个弯儿飞到水灵左手上,还讨好的蹭了蹭手心。
但水苓并没有立刻收起剑气符箓,继续谈条件:“我不会吃了你,日后得到对你有利的天材地宝,还会用那些宝贝投喂你,作为交换,我会问你索取一样东西,但是……”
水苓把水灵举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高度,神情非常认真:“但是你必须听话,也不能背叛我,否则我就打散你的灵智。”
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在装傻,小水滴在水苓手心里翻滚着玩了起来。
收起符箓后见它没跑,水苓直接带着小水滴进了空间,小东西就像嗅到了家一样,乳燕入巢般一头扎进极品灵石做的大碗里,在里面畅快的咕噜起来。
想到那个碗也不大,就许诺道:“以后有时间了给你挖个湖,让你玩个够。”
随后就出了空间,争分夺秒的挖灵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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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灵石她不挖,等撤了阵法,也会被外面的海兽们霸占,甚至,各宗门也会插一手,到时候,人修和海兽们免不了又是一场争端。
水苓拿着剑哼哧哼哧地挖灵石,挖了一会儿,又把在空间里悠游自在的小水灵给逮了出来,凭啥她自己累死累活,这小家伙可以享受。
“和我一起把洞里的灵石挖下来,不然等我们走了,外面的海兽会霸占这里,我们再也不能拥有这些灵石,到时候我们就得饿肚子。”
小水灵抖了抖身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一面薄薄的水墙如刮骨刀似的,连石壁带灵石一块给削了下来,水苓只管跟在后面往空间里收,但看着干净光华的石壁,水苓僵着脸才没露出异样的表情。
这搂钱的水平,她远远不如,今天学到了,贴着地皮搂钱,想不富都难。
小水灵回头看她的时候,水苓回了个灿烂的笑脸:“不错,天生攒钱的好手。”
一通贴皮削,小水灵累的摊在她手上,刚泡回来的那点精神头也累没了,水苓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软软的好像果冻,莞尔一笑:“辛苦啦,这就送你回窝里休息。”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外围的海兽死伤一片,小水灵也被吓得一哆嗦,水苓神色一冷,心知来人了。
把小水灵收进空间,挥手收起阵法,直接一张百里传送符消失不见。
刚被传送出来,还不等她辨认方向,就看到秦夜五人正往她这个方向来。
水苓双眼亮了,不用她特意跑一趟,天幕的人就送上门来了,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就近找了个海草丛藏进去,又把蛋抱在怀中,微微露出一丝气息,装出担惊受怕的模样。
“什么人!”
秦夜等人马上要走过去了,但立马提剑回身,直指海草丛,一声爆呵出口。
一阵淅淅索索后,海草丛里露出一个脑袋,头顶上还盖着海草。
秦夜惊道:“水苓!”
水苓惊喜:“秦夜,真的是你。”
水苓一边摘身上捆着的海草,一边爬出来,眼睛亮的像个炫耀宝贝的小孩子:“秦夜,你们看,我找到一个宝贝。”
秦夜神识一扫,几乎没什么生命迹象,呵斥道:“你就为了这个快死了的蛋,一直藏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快找疯了。”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外散。
“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蛋。”退了一步后,水苓委屈的小声反驳。
“行了秦师兄,人活的好好的,就别耽搁时间了,各宗门的人都去捉水灵了,我们再不快点儿,等我们的就是幕主的惩戒了。”队友不耐烦催促道。
上下一打量,秦夜眉头不由皱起:“你修为怎么回事儿?”
水苓低头,因自己修为会拖后腿而羞愧不好意思:“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还藏这里,哪儿也不去,等你们忙完回来找我。”
秦夜扔了个筑基阵盘给她,但人已经漂远:“老实呆着。”
正打算一会儿去找兰归梧,就察觉到章婕来了。
水苓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对着没人的海水扬声喊道:“秦夜,这个神兽蛋藏哪?”
23. 第二十三挖
正满头包,苦着脸寻找丢失的缘深网的章婕,忽然听见“神兽”两个字,精神一振,只要得到神兽,一切过错都可以抹去。
然后猫着腰往旁边的海草里一藏,凝神看向声音处。
只有一个女修,练气八层,天蓝色衣裙,云髻,背影有那么一点眼熟,但神态并不熟悉,章婕眼底流露出一丝狐疑,脑子里快速翻找,这个背影像谁。
同时,神识也悄悄探出去,试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绕到正面去一看究竟,然而没等神识绕过去,那蓝衣女子转身了,露出了侧颜。
水苓!!
章婕吃惊的瞪大眼,眼珠子几乎脱眶而出,嫉妒的面目扭曲:凭什么!凭什么水苓能得到神兽,她却丢了家传宝物。
想到不知丢在哪的缘深网,章婕就恨得咬牙切齿,那个该死的水灵。
水灵?水苓!
强烈的厌恶,恶心的她想吐,章婕恶狠狠地盯着水苓:难怪缘深网会丢,那个可恨的水灵跟你一样晦气。
偏在她即将捕获梦鱼的时候出来玩儿,害她丢了缘深网,梦鱼也再无踪迹,储物袋就只剩一只,她还得像个白痴似的大海捞网,水苓,你果然克我。
只剩两天时间就要出秘境了,你却找到了神兽蛋,章婕勉强维持着理智的弦‘啪’的断了,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的直冲大脑。
“水苓受死!”含怒一剑直劈水苓。
水苓敛下眼中杀意,装做无措的手忙脚乱的把秦夜给她的阵法布上,看似慌忙躲进阵法,但实际上是隐入海水,站在一旁看章婕这个疯婆子发疯。
水苓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章婕毫无章法的乱砍一通,在她灵力损耗大半的时候,阵盘上的灵石终于耗光了灵力,阵法‘啵’的一声破了,然后水苓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的一下窜出去,还故意差点丢了蛋,一停抱稳后踉踉跄跄地跑了。
章婕只能愤恨的原地跳脚却追不上人,眼里脸上满是杀意:“水苓,你跑不掉的,就你那点儿修为,是逃不出我的神识搜查的。”
等跑出章婕神识范围,水苓就不演了,隐去身形采采灵植,隔段时间就给章婕留点气息,告诉她追的方向是对的,但就是看不到人影,一路绕行,把人遛着往进来前就说好的集合点带。
这也让追在水苓屁股后面的章婕,心中交杂着愤怒与喜悦,残留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强,她马上就要追上了,章婕坚信,她很快就能拿到神兽,拿到神兽,她就不是一无所获,他们章家能凭借这只神兽壮大起来,她章婕就是家族的荣耀。
每次只见气息不见人的时候,章婕都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怒火和偏执的执拗让她理智全无,神情狰狞,看上去要择人而噬。
直到还剩不足一刻钟,水苓才鬼鬼祟祟的抱着蛋出现在集合的小岛附近,兰归梧手腕上的一线牵也亮了一下绿光:“龟九,快……”
下一秒又恢复原本的红润,再亮一下,又灭了,断断续续,看的兰归梧的脸上惊喜表情凝固,黑着脸吩咐:“绕岛搜索,阿苓应该就在附近了,去帮她。”
“是。”众人领命而去。
其他几个同样在岛上等着的人,不管是不是一个宗门的,也都想趁机卖个好,
“兰师姐,我们也去帮忙。”
“兰仙子,我们也去。”
时间紧迫,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料想那贼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遂笑着道谢:“兰归梧多谢各位援手之谊。”
等岛上只剩兰归梧一个人的时候,水苓从水里钻出来:“阿梧。”
兰归梧僵住,难以置信的慢慢转身,看到那个身上缠绕着不少海草,形容狼狈的人对她笑的耀眼,怀里抱着颗不知名大蛋。
看见兰归梧回身,水苓举起手中的蛋兴奋的在浅海里跑起来,语气里满是嘚瑟:“阿梧,你看,我给你找到神兽蛋了,你要成为焚炎界唯一拥有神兽的人了。”
但兰归梧已经听不见了,心神不受控制的随着那颗蛋转动,好似命运的指引,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就是它,它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眼看身后被她遮掩起身形的章婕已经顺利持刀登陆,水苓眼中笑意加深,一个跳跃蹦到兰归梧身前,把后背留给章婕,然后像小孩子一样,把神兽蛋塞到兰归梧手上。
“阿梧,提前祝你生辰快乐,福禄寿喜全都有。”
触摸到蛋壳,生命的奇迹在这一刻具现,兰归梧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蛋壳里的小生命同步跳动,油然而生出一种对新生的欣喜,和已经认命的接受死亡却又迎来惊喜的难以置信,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眼圈红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阿苓,感谢她让自己的生命能够继续下去。
“阿苓,我……”
“呃”特么的,好疼。
一把剑的剑尖抵着蛋壳下方,止住了兰归梧的谢语,兰归梧循着剑身看去,剑上带着血迹,穿透了阿苓的肚子。
水苓软倒在地,露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眼睛猩红贪婪、血管鼓胀、如同入了魔的章婕,目光死死盯着兰归梧手上的蛋。
兰归梧扬手一鞭子将章婕抽的倒飞出去,但就是这一耽搁,秘境入口已经打开,章婕立马顺着规则之力先一步出了秘境,兰归梧也被规则之力带离地面,离水苓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苓双眼紧闭,没有意识的沉入水中。
“阿苓!”兰归梧挣扎着再次扔出鞭子,眼看就要卷到人了,规则之力将她一把甩了出去,而鞭子也被一分为二。
“阿苓!”
但等上方的入口合上后,水苓立马不装了,看着一片血红:我牺牲可太大了。
随后捂着胸口默默道:小丫头,第一个。
一直等在外面的兰朔望感应到自家小辈的气息,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接住兰归梧,看了一眼兰归梧怀里的蛋,确认是火属性神兽蛋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见她一脸死了爹娘的悲怆,又叹息一声:“龟龟,先契约,契约完之后,你想怎么办,兰家全力支持你。”
兰归梧作为家族嫡系,自是知晓契约神兽后,她的身份、重量不是现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可比。
“有劳七叔。”说完便直接划破掌心放在蛋壳上。
兰朔望立即抛出七阶玄火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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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随后又投入一件件火灵力充沛的灵植宝物。
初时,众人不解兰朔望为何把人远远带出去,更不懂为何要契约一颗生命力薄弱的妖兽蛋。
但当那蛋吸收了兰归梧的血和玄火阵聚集而来的火灵力后,天上迅速聚起来厚重的乌云,天光骤然暗了下来,云层中翻涌着紫色的闪电,照亮下方蛋壳上燃起的火焰。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各宗门长老也都想起宗主的吩咐:“玄火凤凰,展翼于海。”
焚炎宗长老也顾不得询问秘境之中的争端,立马一甩袍袖,把门下底子送回楼船,开启护船大阵后,齐齐守在不远处以备随时应对。
阵法内,火焰逐渐包裹起兰归梧和蛋,让人看不清内里究竟如何。
外间众人就看着兰朔望隔一会儿投入一批火属性的灵植宝物,隔一段时间投入一批,看到最后,已经从心疼转为麻木了,只是好奇还得需要多少才能契约成功。
同时众人心里也没了羡慕,这哪里是契约帮手,根本就是养了只吞灵石的。
阵法内兰归梧咬牙忍耐,契约开始,火焰也在改造她的身体,通过煅烧,某种黑色的禁锢被一点点剥离她的身体,每剥离一点,都痛入骨髓、神魂,但疼痛过后,肉身和身魂都轻松了许多,有种摆脱大道束缚的感觉。
火焰越燃越旺,随着兰归梧身上的命定烙印消失,她与神兽蛋的契约也终于完成。
天上蕴育已久的九天神雷也在这一刻划破黑暗,朝着下方一人一蛋劈下来,仿佛不希望他们打破命运的束缚。
“锵”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天地,巨大的火凤凰舞动着翅膀迎雷而上,尖锐的爪子抓断劫雷,跟吃虫子似的一口一口吞进肚子,吃完还对云层打了个饱嗝,简直不把雷劫放在眼里。
但雷已经劈完了,云层开始消散,只剩一缕蕴含天道之意的电光耀武扬威了一番后,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各宗门见渡劫顺利,纷纷向焚炎宗祝贺,喜得神兽凤凰,弟子还应了预言中的第一句‘玄火凤凰,展翼于海’,所有人都认定兰归梧就是语言中的天命之女,也感叹焚炎宗又迎来了崛起之日。
火凤凰虚影绕天飞了一圈儿,才返回蛋内,在虚影回归那一刻,蛋壳裂开,露出里面一只嫩生生的红毛小鸡仔,嫩黄的小爪子一脚蹬掉蛋壳,但完全没有刚才的威风凛凛。
兰归梧也换了身红衣,不容置疑的对小火凤说:“以后你就叫水生。”
小家伙一听到水字就炸毛了:“不行,我一只火凤凰怎么能叫水生,难听死了,而且我最讨厌水了,我要叫霸王。”
兰归梧淡淡撇它一眼:“你因阿苓而活,必须叫水生。”
作为签订了共生契约的小火凤,自然看到了兰归梧同步给它的,秘境关闭前的画面,看到了那个欣喜抱着它,把它交给现在主人的人。
撇撇小鸟嘴,不情不愿的应下这个名字。
兰归梧一身红衣带着小火凤走出阵法,不等在场诸人对她贺喜,张口一句杀意满满的话就让眼前的热闹瞬间冷冻。
“章婕必须给我妹妹陪葬。”
24. 第二十四挖
楼船上的人都扭头看向章婕,船下的诸人也都有志一同抬头看向章婕,同时也都看到了章婕身上的鞭伤,只是不知这两人之间的纠葛,所以都没出声。
被这么多人盯着,章婕有一瞬慌乱,想躲进人群里,但每个曾友好相处的同门,在看到她靠近时都往后撤了,连往日交好的朋友在这一刻也低下头与她拉开距离。
章婕感觉自己被抛弃了,自嘲一笑,笑世态炎凉,恨天道不公,明明是她先一步看到神兽的,最后却便宜了兰归梧。
章婕眼里溢满疯狂:兰归梧,你永远都别想替水苓报仇,更别想干干净净的被捧上神坛,我要你们给我陪葬。
再抬头就是一脸的冤屈:“兰归梧,你口血喷人,明明是你为了得到火凤杀了水苓,我为阻你杀害水苓还被你抽了一鞭子,你不能因我与水苓不睦,就这般欺凌我,章家比不得你兰家势大,但你也不能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不信的话,大家可以问问我身边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在秘境中,我可有见过水苓?”但没有一个人出声认同。
“还有,你们想想,我与水苓不睦也不是第一天,可也从未以刀剑相对,只是吵吵嘴架而已,况且,在水苓被冷嘲热讽的时候,有谁见过兰归梧站出来护着她过,有吗?没有吧,也就水苓蠢,当你兰归梧是真心相交。”
兰归梧也想起了往日的冷眼旁观,心中大痛,脸色苍白,冷着脸道:“自有付堂主印证真伪。”
章婕讥讽:“你已经成了天命之女,整个焚炎界域的人都会维护你,更遑论一个付堂主。”随后整肃容颜,一脸宁死不屈,“我的青白,我愿以命为证。”便引爆了灵力。
船上的人纵使与章婕保持了一点距离,但这点距离根本避不开灵力自爆的冲击,大部分人一时间慌了手脚,尖叫咒骂一片,只有几个头脑冷静的人纷纷张开防护阵、防护盾等,来抵挡章婕的灵力自爆,但他们都忘了,各宗领头的都是元婴大能,岂会让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在他们面前自爆成功。
所以,章婕自以为的能以自爆的方式带走一拨人,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失败了,青岩长老放任她灵力臌胀,但在要爆之前直接封禁并拎了出来。
体内灵力暴乱,身体皲裂流血,可因青岩长老的压制而无法爆炸,痛苦的章婕哭嚎。
但青岩长老只是看着楼船上的众弟子,言辞犀利:“明知此人心怀不轨,残忍杀害自家师妹,竟还不知提防,有人要自爆,你们就只会用嗓子应对吗,你的嗓子是能把自爆压下去,还是能召唤神兽,一群没脑子的蠢货,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你们有几条命试错?”锐利的眼神扫视每一个人,看到谁,谁就羞愧地低下了头。
“回去后都给我加练,升级版迷幻阵,若不能过关,你们此次的收获全盘没收,但若能在一天内出阵,就奖励一颗筑基丹。”
焚炎宗弟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会儿谁还在乎章婕的死活,熟悉的不熟悉的,几人凑成一堆儿,互相打听加强版迷幻阵的情报,好不容易多一次机会,大家都想尽力争取。
其他宗门的人有的羡慕焚炎宗弟子多了一次获得筑基丹的机会,有的嘲笑章婕丑人多作怪。
而禁制里的章婕,看到自己的努力轻而易举被平息,兰归梧就那么冷漠的看着她痛苦哀嚎却无动于衷,而她得不到的支持,无需兰归梧开口,焚炎宗就坚定地站在兰归梧那边,这都让章婕更加痛苦不甘,这份不甘再次勾起她的心魔,脸上、手上爬满黑纹,赤红的眼睛仇恨地瞪着兰归梧,似乎想爬过去吞了兰归梧。
青岩长老随手一指戳破臌胀的灵力:“小小魔修,妄图抹黑天命之女,死不足惜。”章婕便爆炸了,爆炸声后,禁制里只剩黑色的血.肉碎。
见证了章婕的入魔,各宗长老们将信将疑,小弟子们却都信了青岩长老的话,认为章婕就是心生嫉妒故意抹黑。
眼见闹剧平息,天机谷长老黑着脸战出来,一脸杀气:“此次玄海秘境中有人用水.雷珠偷袭,让我宗弟子死伤几十人,是谁干的,最好现在就站出来,若等我们自己查出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魔心宗长老也杀气腾腾地站出来,嘲讽拉满:“我看是你天机谷自导自演,先来一出恶人先告状,好掩盖你害死我魔心宗八十多人的恶行。”
天机谷长老一看魔心宗跳出来,立马找到了出火口:“哈,自己跳出来了,果然是你们魔心宗搞的鬼,摩恩受死。”
罗盘法器腾的升空,魔心宗摩恩嗤笑一声:“当老子是吓大的。”一把血红打刀直切罗盘。
剩下的人见怪不怪,放那俩人打个痛快,他们聚在一起愁眉不展:“一个小小的水灵就搅和的大半弟子丢了储物袋,此次玄海秘境之行,各宗摘得的海烟花寥寥无几,这可怎么办?”
“这有何难,除尘丹价格直接加个零,谁买的起谁吃,谁有意见就让他自己来摘。”
“也就这二十年,下次准备妥当,我们六宗合力擒了水灵就解决了。”
“阿弥陀佛,贸然涨十倍,价格过高,不若一半。”
“行了行了,都别演了,谁敢说自家宗门里一点儿存货也没有,区区二十年眨眼就过去了。”
……
等各宗协商好一一离去,渡繁再次上前:“阿弥陀佛,贫僧曾注意过水施主的面向,不是短寿之人,以水施主的坚韧定能化难呈祥。”
兰归梧垂眸遮住精光,这个渡繁有点儿能耐,一线牵告诉她阿苓还活着,但其他人就不必关注此事了,遂苦笑道:“多谢渡繁佛子吉言,我也期盼阿苓真的没事。”
渡繁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善恶珠,减少的那一丝黑色没有涨上来,更加确定秦夜就是应劫之人,等护送底下弟子回到菩提寺,他就过来度化秦施主。
最后跟秦夜点了下头示意,渡繁这才告辞带着菩提寺弟子离开。
兰朔望赶在青岩长老下令返宗之前开口:“家侄女已有多年未归,家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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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和她父母长辈也都想念这孩子,此次便让梧儿随我归家,月余便归,必不会误了庆典。”
青岩长老抚须笑道:“兰师妹确实修炼刻苦,入了宗门之后便未出门,一出门就有此机遇,兰家未来可就又添了一位老祖级别的人物。”
“梧儿虽是我兰家孩子,但也是焚炎宗弟子,兰家添了,不就是焚炎宗添了。”兰朔望给青岩长老吃了颗定心丸,说出兰家的态度。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话落,青岩长老便见兰朔望带着兰归梧消失不见,随后他也带着剩余弟子回返焚炎宗。
“长老,水苓师妹的事情就不管了吗?”
“自有人来处理。”
玄海秘境中,彻底恢复好了伤势,就又把小水灵抓出空间,笑的像个狼外婆:“以后叫你淼淼,怎么样?”
小水滴在水苓手上蹦跳了两下,表示同意。
“淼淼,秘境每二十年开启一次,这么多年下来来,秘境中一定掉落不少储物袋了吧。”怕淼淼不明白储物袋是什么,把她自己的、黑吃黑吃来的储物袋通通拿出来,摆在淼淼面前,“就是这些样子的,有的储物器具可能是手镯、簪子、戒指等等。”
说着又把淼淼举到视线平齐的高度,真诚的大眼忽闪忽闪:“你是水灵,生在这片秘境,这玄海中有什么肯定瞒不过你,我们去挖掘这些遗落的好东西,如果有能让你进阶的宝物,优先给你吃,怎么样。”
淼淼在五个储物袋上跳了一下,在第六个上重重跳了三下,然后累摊了似的摊在水苓手心,鬼灵精怪的,把水苓乐得不行,捧着小水灵笑得停不下来。
没有了其他人修,整个玄海秘境安静了许多,无风也无浪,蓝蓝的海面上飘荡着水苓的笑声,让这片寂静的空间鲜活了起来。
水苓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逗淼淼:“你是说玄海里有五万个储物袋?淼淼你真是太棒了,全都捞上来,我就发了。”
小水灵整个灵都不好了,急得跳脚,它不是这个意思,它明明是说捞五个给它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久,水苓才停下来,稍微放松了一点比例:“捞十个,给你一个,或者我自己捞,但你什么也没有,在我这,没有吃白饭这回事儿。”
淼淼扭着小身子在水苓手心儿撒娇,但水苓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
最后,水苓坐在小岛的沙滩上,吃着大餐,坐等淼淼把一个又一个储物袋抛到岛上,水苓时不时来一句“哇,淼淼好棒”、“加油,淼淼,一会儿吃大餐哦”“我家宝儿太会找东西了”,简直是个捧哏大王。
偏小家伙还就吃这一套,才一上午,旁边的地上已经堆起泾渭分明的两个堆,多的是水苓的,少的是淼淼的。
放下研读了一上午的神识分裂之法,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休息一下。
“砰”
海面上砸落一只巨龟,四肢朝上,无力的垂着。
25. 第二十五挖
水苓抄手就把两堆儿储物袋收进空间,同时分出心神去关注那个躺尸的巨龟,看它浮出水面的高度就有二十米了,淼淼那小家伙在巨龟腹部的壳上蹦蹦跳跳,唯恐她看不着它。
纵身飞到巨龟身上,她发现这龟不是淼淼伤的,而是自然衰老,这只龟快老死了。
难道淼淼是想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好奇问道:“你朋友?”
“劳驾小友把老龟翻过来。”老龟有气无力的自己开口。
水苓一惊,这只龟竟会说话,捞上淼淼飞离了龟身,浮身在龟首处观察,老龟的眼睛里慈爱夹杂着无奈,纵容小水灵的调皮,嘴巴可能是因为牙齿掉光而皱巴巴的,但却是没有任何恶意,而且是真的奄奄一息了。
掐了一个悬浮术将巨龟翻过来,直接问老龟:“龟前辈找我有事?”
“既然小友看出来了,那老龟就不绕弯子了。”张口吐出一只白壳蛋和一只储物戒,轻轻送到水苓面前,“老龟想请小友把我的孩子带出去养大,这只储物戒就是谢礼。”
她有空间,储物袋也有一大堆,所以这只储物戒还真没法打动她,毕竟就老龟这个体型,小龟未来的食量也能想象,绝对是个烧灵石的存在。
水苓不上当,半拒绝道:“等下次秘境开启,我可以帮你带出去,外面就是玄海,玄海物产丰富,您的孩子只要不是太懒就饿不到肚子,储物戒指就留给你的孩子吧,我可以暂时替它保管,等它出生后交给它。”
老龟看水苓的眼神更温柔了,也更舍不得放弃,便抛出诱惑:“我是巨龟一族,防御力极佳,而且身体里有一丝玄武血脉,这个孩子血脉浓度比我高许多,未来非常可能激活玄武血脉,即便是没有激活血脉的我,也活了八千多年,小友一旦与我的孩子签订契约,至少能活四千多年。”
但水苓根本不为之动容,淡淡回道:“我尚不足二十,可凭自己享长生。”
但老龟却说:“你心里有恨,你需要时间,我的孩子能保证你至少活四千多年。”
眼睫轻颤,水苓笑了,这一笑云消雾散,只剩澄澈:“前辈看错了,我若有恨,小水灵怎会跟着我。”
老龟笑了:“你们人类有个词叫纯良无害,还有个词叫心机深沉,恰好你都不缺,跟着你,我的孩子才能走得更远。”
一时之间,水苓倒不知道老龟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了,但这只龟能说佛子都看不透的事,她现在怀疑这只老龟可能看到了,她在玄海秘境的所有行动。
“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一颗水.雷珠直奔老龟脑袋,老龟以将死之龟不具备的迅疾速度,将四肢和脑袋缩回龟壳,爆炸声过后,龟壳安然无恙,但气息更弱一分。
水苓冷笑:“龟前辈的防御力果然惊人。”
老龟颤颤巍巍的探出脑袋:“没有元婴期的实力,小友拿老龟是没办法的,老龟是真的要死了,也无意探究小友的秘密,只是想为这个孩子找个妥当的托付之人。”
水苓拿出剑气符箓,歪着脑袋笑得纯良:“巧了,我有。”
但老龟非但不怕,反而觉得水苓更可爱了,它就喜欢这样手段多的人,一脸的惊喜加欣慰:“这下老龟真的放心了。”
水苓战术性后仰:什么意思,她这是碰到了抖M型的龟?
但她不是抖S呀!
看到水苓嫌弃的表情,老龟又吐出一枚玉简,看玉简的眼神有些伤感:“这是我主人的功法,名为水凝术。”
水苓拧眉给老龟表演了一番,水凝成的鱼、船、人、刀、剑等,眼神看它:就这?
老龟笑笑:“最重要的是这部功法可以凝结分身,气机相连,意念想通,当主体实力晋升时,分身也会同步晋升,但也可以不晋升,端看主体意愿。”
意念相通这点如果是真的,那就比她炼制傀儡分身好用太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距离限制。
“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与分身合二为一,只要你与分身时常饮用制作分身时用的水即可,等你们合身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水苓端住了,没暴露自己的急切,挑眉露出一点有点兴趣的样子:“是有点意思,那对分身的样子有限制吗?我可以凝结成男人吗?猫?或者小狐狸也行。”
老龟没忍住嘴角抽动,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功法竟还异想天开,没好气道:“不能,你是女子,炼制的分身也只能是女子,不过容貌可以改变。”
水苓撇嘴嫌弃:“那也不如傀儡功法呀,傀儡想练成什么样就能练成什么样子,距离呢,别告诉我距离还有限制。”一副如果它说有限制就不答应了的表情。
老龟自豪道:“只要在同一界域,就没有距离、时间的限制,直接就能心音交流。”
心音交流?这可太需要了,直接就解决了与分身消息不通得问题,也大大减少了暴露得可能性。
“总算有点用处了,你的蛋我勉强养着了,不过,它跟着我未必是什么好出路。”水苓认真劝解。
听到水苓答应了,老龟自信说道:“老龟这双眼睛看不错,小友定能登顶。”
但水苓不信,她要做的事情九死一生,登顶比登天还难,但这下就不需要说出来了,只最后确认:“真不后悔?”
“不悔。”老而铿锵有力的声音回道。
话音刚落,水苓便弹出一滴精血,与龟蛋签订了平等契约,给出了她的诚信。
老龟感激难言,看了一眼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不舍的最后叮嘱:“你若想突破筑基,可朝西去,那边只有一座孤岛,上面有我主人留下的阵法,能让你暂时不受秘境规则压制。但时间已久,怕是只能用一次了,小友需坐好万全准备再用。”
没想到竟还有这个惊喜,水苓本打算在空间里筑基的,筑基无需经历雷劫,她的空间不受秘境规则压制,突破筑基不成问题,但她感激老龟的真诚,也愿意让它走的安心。
“前辈放心,若小龟想离开,或者我觉得自己闯不过危险,会解除契约放它离开。”水苓郑郑承诺。
“谢谢你,孩子。”便带着无限眷恋闭上了眼睛。
随后飞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妖丹:“等它出生,喂它吃了,龟壳送给小友了。”便再无声息。
水苓把妖丹放进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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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禁,然后收到空间书架上,老龟的肉身和龟壳,水苓没动,腾了只储物袋装起来,就放在妖丹旁边。
水苓没哭,也没不高兴,但小水灵就是觉得这个人类不开心了,跳到水苓脸上滚来滚去的撒娇,在水苓脸上留下不规则的水渍。
水苓有种被蜗牛爬过的粘腻感,脸上肌肉不自觉跳动,心中的那股不虞立时转为对熊孩子的气愤:“淼…淼。”
小家伙听出声音里的危险,躲过抓来的玉手,嗖的一下跳进海里,还对露出头来挑衅的跳了两下,仿佛在说:“抓不到我,略略略,找不到我。”
水苓危险的眯起眼睛,掐诀凝了一个水网,凶神恶煞地扑蝴蝶似的扑过去,小水灵一个漂移,再挑衅两下,勾着水网来扑它,一人一灵,一个跑一个扑,跑到最后水苓喘着粗气举手:“停,回来吧,不玩了。”
散了水网,坐在海面上喘气,小水灵蹦蹦哒哒蹦回来,落在水苓膝盖上,水苓戳它:“谢谢。”
*
“龟龟,我的女儿,快让娘看看。”一紫衣美妇眼含热泪拉住兰归梧的手,不停的上下打量,唯恐漏了何处没看。
手被紧紧攥在娘亲手心,兰归梧感受的到娘亲的思念、疼爱。
威严的爹爹也双眼通红,强压着泪意。
红衣少年自人堆儿里举起手臂:“龟龟,龟龟,我是七哥,还记得吗?”
七哥还是那么活泼,兰归梧勉强勾了下唇角:“七哥。”
一听自家娇娇儿先喊的是自己,红衣少年乐得原地蹦起来:“龟龟先叫的我,哈哈哈哈,先叫的我,你们掏灵石吧。”
八姐、五哥对视一眼,一人一脚,齐刷刷踩在老七脚上,老七登时‘嗷’一嗓子就叫出来。
老五拍了拍老七:“做人得低调,别这么招人恨。”转头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龟龟,叫五哥。”
“五哥、八姐、六哥、四姐、三姐、二哥、大哥,今天我有事找爹娘,过几天再陪哥哥姐姐们,可好。”
几人虽不解,却也没非得追究个明白,老大接过话头:“好,那我们先回去,不过,龟龟,我是你的大哥,有事尽管来找我。”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道:“对呀,对呀。”
“龟龟若是有事尽管开口,怎么出去几天还客气上了。”
兰归梧只说:“好,谢谢哥哥姐姐们。”
等人一走,兰归梧就祈求兰家主:“爹爹,您派人打开秘境好吗,阿苓还在秘境里,生死不知,您帮龟龟救救她好不好。”
看着焦急泪流的小女儿,兰家主很想答应,但却有心无力:“龟龟啊,不是爹爹不想帮,玄海秘境一旦关闭,没有人可以找到它。”
“我们多派几个人,阿苓脑中有识控,焚炎宗那边我去说,我们肯定能找到的。”
“没用的,三千年前海崖宗太上长老后辈误留玄海秘境内,他们出动全宗之力也没找到秘境所在,海水不是固定不动的,玄海那么达,无异于大海捞针。”兰家主无奈道。
兰归梧不信:“是不想救,还是怕我与她感情太深?”兰归梧发出锥心一问。
26. 第二十六挖
“噗”
六人受不住千幕主的元婴威压,纷纷吐血,但没有一个人敢擦。
见血后,千幕主更亢奋了,戾气暴涨:“去了十人,钱串子死了,水灵没抓到,小水儿失踪,还蹦出个与火凤契约的天命之女,你们什么都没办成,为什么还有脸活着?”
每责问一句,威压便重一分,地上的血迹就多一些,六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双手颤,勉励维持跪俯的姿势,头抵着地面,无人敢应声。
五指成爪,随意吸过来一个人来搜魂,看到水苓、火凤蛋曾唾手可得,千幕主的怒气更甚。
不一会儿,让人心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大殿里寂静的可怕。
千幕主走下座椅,蹲在秦夜身边,抓着头发让秦夜的脸对着他,在这个时候还反常的笑起来,拍着秦夜的脸问:“本幕主说过什么。”
秦夜满脸死气,好像已经掀掉的头皮不是他的:“我们九人都可以死,但水苓必须活着回来。”秦夜后悔极了,后悔水苓找上他的时候,没信她的话,更没把人留在身边,否则,带回任意一样,他们也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盼望可以死的痛快一些。
“那现在怎么办?”
秦夜空洞的双眼迸发出仇恨的目光,狠戾如刀:“属下等会覆灭章家,留下兰归梧派人灭口的证据。”
“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这次再办不好,本幕主亲自为你点神灯,送你永生。“
秦夜眼力露出深深的恐惧,一旦点了神灯,他的神魂将永囚焚魂灯内,成为焚魂灯的灯油,不死不灭,时时刻刻遭受折磨,秦夜不顾流了满脸的血迹:“誓死完成。”
“誓死完成。”剩下四人也跟着表忠心。
千幕主摘了玄令扔过去:“最迟明晚,本幕主就要听到‘章家被兰家杀人灭口’的好消息。”
玄令,这就意味着章家所有人鸡犬不留。
想到有这些人陪葬,秦夜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
水苓和淼淼跑遍了秘境的每一处,就是老龟说的孤岛也看过了,把海底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已经锈迹斑斑的废铁也捡出来了,最后统计,储物袋总共有三千七百二十九个,储物戒有十三个,储物手镯有两个,储物腰带有一个。
各种各样的灵器包括废铜烂铁在内,那小山堆得是储物袋的五倍还多,挑挑拣拣把能用能卖的捡了出来,剩下的直接塞进一个储物袋,等出去的时候带出去,到时候找个炼器的店铺看看能否回收提炼,这波垃圾清理就当是给玄海秘境交的住宿费了。
三千多个储物袋最终只有一半还有用,另一半储物袋因时间太长失去了作用,连同里面的东西也失去灵性,太多也就没开,等什么时候无聊了,开着玩。
储物腰带空间只有二十个立方,储物手镯一个一百立方,一个二百立方,储物戒指三个一百立方,九个五十立方,一个三百立方的。
里面的东西没有特别贵重的,至多是有几份金丹期的护身法宝,其余多为练气修士所用之物,灵石加起来倒是有三十多万了,丰收了一把。
心里惦记的东西捞到手,水苓就没什么心事了,回到深海闭关修炼,尽快筑基好进行下一步,分割神识凝练分身。
沉浸修炼的水苓还不知,兰归梧刚回家就因为她而与亲人吵了一架。
“龟龟,下来尝尝娘亲煲的汤。”兰夫人对树上的兰归梧招手。
兰归梧不想下去,也不想吵架:“娘亲我没胃口,您回去吧。”
兰夫人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可是,我想跟我的女儿聊聊呀,想知道我的女儿现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独自在外的这些年有没有受委屈,不开心,娘亲的珍宝在娘亲不在的时间里长大了,绽放的如此美丽。”
“娘亲。”兰归梧跳下大树,像小时候一样依偎进兰夫人怀里。
兰夫人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睛湿润:“龟龟,是爹娘不好,只考虑你能不能活下去,而忽略了你的情绪。”
兰归梧焦急地解释:“娘亲,我……”
“娘亲明白,你和那个孩子长在一处十年,相处的时间不比你的哥哥姐姐们少,娘亲也很感激这个孩子,若不是受困于预言,娘亲一定会拿她当亲女儿待。”
“可老祖那么厉害,怎么会没有预言到阿苓的危险,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兰归梧不信,在她心里,没有老祖做不到的事。
“龟龟,不得对老祖无礼。”兰夫人第一次对女儿冷下脸。
兰夫人揉揉眉心:“唉,看来不告诉你,你这心结难以打开。”
随后掐了个隔音结界,这才细细道来:“当年老祖为了给你寻一线生机,强行窥伺天道糟了反噬,留下预言后就闭了关,并留话‘非兰家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扰他’,龟龟啊,我们兰家这些年战战兢兢地不敢露出一丝差池,否则稍有破绽,六大宗们、几大家族都会露出小人嘴脸,群起分食。”
兰归梧震惊的一时无言,怎么会,老祖为了她受伤,被迫闭关,兰家竟已岌岌可危,这怎么可能。
然而,对上娘亲崭露无遗的疲惫,兰归梧说不出反驳之语。
“龟龟,你爹爹说的事也是真的,即便老祖安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等下次玄海秘境开启之后安排人进去寻她。”
兰夫人不想女儿一直沉湎悲伤,浪费这大好时光,狠了狠心继续道:“你与火凤签订了契约,过几天你爹就会对外宣布,你将是兰家的少家主,目前,兰家和焚炎宗是你的依仗,但你需快速成长起来,成为兰家与焚炎宗的中流砥柱,焚炎界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平和,风波早就起了。如今你成了天命之女,往后将与风波为伴,龟龟,你没有时间浪费了,不尽快成长起来,你这个天命之女随时会沦为他人手中的傀儡,你想做一个傀儡吗,我的龟龟。”
一波波冲击打击的兰归梧有些恍惚,曾经的生活好像是泡沫一般,梦幻而易碎,而现实残酷的她难以承受,骤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为阿苓伤心多一些,还是对未来的茫然多一些。
*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交了入城费后,渡繁便朝传送阵的方向走去,但途中的私语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一人鬼鬼祟祟道:“听说章家被灭门了,可是真的?”
“真的,特别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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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章家闺女得罪了大人物,全家被报复,里面的人全都被开膛破肚了,就连花园的鱼也没放过,都被捞上来破了肚。”中间的人唏嘘出声。
第三人也说:“可不是吗,我三姨家的大表哥的老丈人家的亲戚家的邻居在城主府当护卫,听说就是那个兰家做的。”
“嘶,这也太狠了,欸,不对呀,没听说兰家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而且也没见兰家哪位公子作恶呀。”第一人被吓到了。
第二人嘲讽道:“嗨呀,你的消息太落后了,兰家小女儿,拜入焚炎宗的那位,章家闺女把这位的好友杀了,人家现在是与神兽火凤凰契约的天命之女,天下多少大人物指望她呢,杀个把人泄气算什么。”
第一人一听,愤怒了:“什么个把人,那是章家嫡系、庶支还有上上下下的仆役、护卫,七百多人呢,那是个把人吗,这是什么狗屁天命之女,那神兽是闭着眼选的吗?”
吓得另两个人连忙捂嘴,看周围可以别人听见,瞅见只有渡繁一个和尚,尴尬的笑笑,拖着大放厥词的同伴就跑了。
渡繁温和的面容淡下来,他相信不管是兰归梧还是兰家,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更大的可能是魔修或者不想看到焚炎宗再掌话语权的人做的,不然现在怎么会传出兰家灭了章家这种话,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找了家店铺问路:“阿弥陀佛,请问施主,章家怎么走?”
店家惊疑不定地打量渡繁:“大师去哪个章家?”
“立早章的章家?”
店家一脸悲戚地对渡繁说:“唉,这位大师来晚了,那个章家已经没人了,都死绝了,现在那边都封锁了,大师还是别去惹人猜忌的好。”
“贫僧想去为他们超度一番,劳烦施主指点方向。”
“这样啊,那好吧,大师顺着我门前这条路走到头,左拐直走,过三个路口后右拐,上了那条大路你就看见章家。”
“多谢施主。”
一刻钟后,渡繁拐到大路上,果然看到了章家,占据一整条街的大宅子,只可惜如今已遍布死气。
“什么人?”门口守卫呵道。
“贫僧菩提寺渡繁,途径贵城,听闻章家惨案,想为章家超度一番,不然时间长了,此处怨气会坏了城里的灵力浓度。”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先前开口那位拱手道:“佛子恕罪,我二人做不得主,需先请示上头,获得准许才行。”
“有劳。”
不多久,章家宅院内走出城主:“渡繁佛子大驾光临,本该远迎,无奈出了这等惨案,失礼失礼啊。”
“城主客气了。”
进门后,城主直言询问:“章家人的神识都被打散了,并无怨气残留,渡繁佛子执意要进来可是有何要事?”
“贫僧对魔气比较敏锐,想来探查一下是否为魔修所为。”
“这方面,我们确有不如,那就麻烦渡繁佛子了。”
但让渡繁刚走到停放尸体的院子,就看到了地上的证物中有一枚他制作的佛牌。
送给秦施主的那枚佛牌。
渡繁下意识去看善恶珠。
27. 第二十七挖
没有变化。
渡繁也不知自己是失望于善恶珠没有回归混沌色,还是对人没死而松了口气,在看过院子里的尸体中没有秦夜的,便将神识开到最大,不放过章府的任何一个角落,只有没在章家找到秦夜的尸身,那他很可能还活着。
送给他们三人的佛牌是用菩提树的枝干做的,加之他的佛力有些业火红莲的气息,只要佛牌离身不超过七天,就还能找到。
因大家都聚集在前院,渡繁搜寻了大半个章府,却在后院柴房中寻到一具无头男尸,脑袋已经炸成了碎浆,尸身上沾染的气息就是出自他的佛力,而这种浓郁的程度也证明佛牌离身不久,绝不是带个三五日就能达到的,玄海秘境关闭也不过五天,那这具尸体极有可能就是秦夜本人的。
渡繁捏着佛珠的手不自觉用力,秦夜的尸身在此,善恶珠也没有回归混沌色,这也就意味着他看走了眼,善恶珠的应劫之人是水施主,可他看到的水施主纯然善良、坚韧不屈,眼睛澄澈的如同稚子,就是现在,渡繁也难以相信,这样一个一眼看到底的人心中会藏着那般深沉的恶。
渡繁问自己的心:他能化去水施主的恶吗?水施主真的是焚炎界的劫难吗?
但有一件事渡繁可以确定,水施主会成为他的劫。
渡繁开始回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业火红莲被禁锢,无法察觉到水施主的心中是否有恶。
可第二次见面时,业火红莲已经无恙,他竟也丝毫未察觉出水施主有一丝不妥,这到底是水施主太会装,还是善恶珠的应劫之人不是她,可那段时间他只见过水施主和秦施主,应劫之人也只会出自这二人之中。
但水施主已经被困于玄海秘境,短时间内他又无法寻求印证,渡繁难得有些茫然,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前需得尽快查清事实,揭穿阴谋。
焚炎宗弟子参与到章家的灭门案中,还是为了抹黑出自焚炎宗的天命之女,这里面的事情只怕很麻烦。
渡繁直接神识传音:“方城主,贫僧在后院的杀手中发现了一名贵宗弟子。
方城主的脸唰的就黑到底,怒火高涨,胸口的那口气就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里面竟还有自家弟子牵涉其中,杀的还是另一个弟子的家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焚炎宗还不得被天下人骂死。
那些人为了抹黑他们焚炎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手段太下作、太恶心人了,简直无耻至极。
焚炎宗低调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该拿出昔日的霹雳手段了。
他虽相信渡繁佛子不可能拿这种事说笑,但还是得确认一下:“渡繁佛子如何认定这是我宗弟子?”。
“方城主可还记得前院证物中有一枚佛牌。”
“对,本还想请渡繁佛子辨认那枚佛牌出自谁手,看看能否查出些线索,怎么,这枚佛牌是这小子的?”
渡繁没有隐瞒:“那枚佛牌为我所制,只送过三个人,秦夜施主一枚,兰归梧施主一枚,意外被留在秘境中的水苓施主一枚,皆是进秘境的前一刻送出的,这个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方城主质疑:“仅凭一枚不在身边的佛牌,渡繁佛子是如何确认此人就是秦夜的?”
“我的佛力有些特殊,虽然这人已经死了半天,但留在身上气息至少是佩戴三个多月佛牌的人才有的。”
“佛子就没送过其他人,或许这是佛子别的故人也说不定?”
“这一批佛牌只有六枚,皆为菩提树枝所制,菩提树枝做出的佛牌,贫僧只送过三位施主,剩下的三枚还在贫僧身上,方城主一对比便知真假。”渡繁把剩下的三枚佛牌递给方城主查看。
对比之后,方城主愁的眉间能夹死蚊子,偏火气还不能朝眼前人发,他还得多谢渡繁佛子没有藏私。
方城主无言苦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所有匪徒都是焚炎宗的,那焚炎宗丢人就丢大了。
焚炎宗的弟子屠灭焚炎宗弟子家人,就为了抹黑出自焚炎宗的天命之女,这太特么艹蛋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抹了把脸,方城主感谢道:“多谢渡繁佛子,不然明天这个消息估计就传遍整个焚炎界了,招待不周,回头厚请。”
“方城主去忙吧,不用招待贫僧。”
方城主立刻给焚炎宗宗主传去信息商量如何平息此事。
*
外面风云变换,各方势力纷纷下场,明里暗里搅动风云,但玄海秘境里的天没有阴晴变幻,玄海也还是那般平如镜面,水苓一如既往的安心修炼。
玄海秘境里没有寒来暑往的变迁,这时常会给她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但水苓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没有人罢了,没有人才少了争端,待到下次秘境开启,这里又会生出人与海兽、人与人的杀伐算计。
第一年,水苓先抽取了自己还是水木灵根时的血液和一滴精血保存,留待日后制作分身使用,失去的精血是使用补血丹养回来的。
恢复后才炼化的洗灵草,变成了单水灵根,八百年洗灵草的药力也让她的修为直接升到了练气十层,如今只剩寻到提高灵根值的宝物这一点,到得那时她就再无后顾之忧。
进入练气十层之后,水苓就没再留在深海打坐修炼,而是卸去灵力漂在海上,用身、心去感悟水之意境,寻找筑基的契机。
随水自流,仿佛她整个人成了水的一份子,她就是水,水就是她,鱼儿与她亲近,不怕也不会伤害她。
就这样,玄海秘境的海面上一直漂着一个半浸泡在水里的人,一日复一日随水起伏。
这样忘我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直到这日,灵力已达圆融,水苓心里生出一个直觉,筑基的契机到了。
水苓直接进入空间,坐到极品灵石大碗前,运转起冰雾隐神决功法,一遍遍打磨周身灵力,增强经脉强度,剔除几不可存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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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慢慢的,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速度由慢渐快,在丹田内形成雾状,初时薄雾浅淡,随着时间的流逝,丹田内的雾气逐渐浓郁,冰雾隐神决运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雾气浓稠的快要化水。
“啪嗒”
“啪嗒”
丹田里除了转修功法时的那滴水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滴渐渐汇聚成一条小水流,流向水基,围绕水基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极品灵石大碗飘向水苓的水灵力也浓稠的看不见她的人了。
突然,“轰”的一声,经脉被冲开,犹如羊肠小道变成宽阔的大马路,进入体内的灵力大增,雨势变大,毛毛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小水洼也变成了湖泊,漫天的水势冲击着丹田内的屏障,一次又一次,水势不减反重,只听“咔嚓”一声,屏障碎了,丹田变大,背后的水灵力蜂拥而入,化为水液汇入丹田,但先前漫天的水势与现在丹田相比,又成了一个小水洼。
而识海也在这一刻骤然变大,神魂强度更上一层楼,探出的神识直接翻了一番儿,足有2000米之远,至此,水苓才真正踏上了修仙之路。
筑基已成,但水苓并未停下,继续吸收水灵力锤炼自己的经脉,剔除□□上的杂质,在水灵力的冲刷下,□□越发干净,经脉也更加结实。
一直到再也拓宽不动,水苓才停下功法运转,这一睁眼,差点被自己熏得背过气去,太臭了!
连甩了四五个清尘决才把自己身上排出来的杂质和臭味清除掉,但心里还是觉得不洗就不干净,出了空间泡进海水里。
甫一入海,淼淼就冲上来了,担忧的小家伙在感应到水苓气息变强之后,冲势止住,围绕着水苓转了一圈又一圈,似是不明白这人不见了之后怎么就变强了。
水苓伸手示意小家伙落到自己手上,与之分享自己的开心:“淼淼,我筑基成功了,现在这秘境之中我最厉害。”
小家伙一听水苓最厉害,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拱着水苓往它原本的洞府去,催促水苓去替它抢回老窝。
水苓没有拒绝,怎么说小家伙也替她搜集了那么多储物袋,连它洞府里的灵石也归她了,现在修为上来了,替小家伙找回场子也是应该的。
回到礁石群,俨然已经大变模样,原本林立的礁石风貌已经变成一堆碎石,碎石之间埋葬了不少海兽尸骨,看来当初海兽和修士的抢夺大战非常激烈。
碎石堆中间盘踞着一条一阶巅峰的黑花毒蟒,此处水灵力虽然浓郁,但全然不复先前的纯净,两年的时间,已经找不出曾经的一点痕迹。
这次水苓并未隐藏自己,所以黑花毒蟒察觉到了水苓的到来,一看是人类,瞬间就让它想起自己被人类削掉的尾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咻”的一尾巴抽过去,呲着毒牙,阴冷的眼睛准备杀了面前的人类泄愤。
看到比人还粗的尾巴,水苓非但不怕,还双眼放光,很是兴奋,没用剑,也没用水,脚上蓄力,直奔黑花毒蟒的断尾而去。
28. 第二十八挖
水苓身形娇小,而黑花毒蟒又非常庞大,一个不慎,它被水苓踹了个正着,疼得它嘶声厉啸,震得人耳朵发麻,看到黑花毒蟒被揍,淼淼开新的在一边蹦来跳去的加油鼓劲。
水苓用灵力包起耳朵,悄悄活动脚腕,失策了,原身被养的身娇肉贵的,不像她皮糙肉厚,提刀就能上,虽然现在脚麻了,但是真的过瘾呀!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
黑花毒莽一看尾巴没抽到人,敌人非但不退还战意昂扬,它意识到先前是轻视眼前人了。
水苓就见黑花毒莽蠕动着身体,好像要把盘着的蛇身伸展开似的,但阴冷的蛇眼紧紧盯着她,水苓心知这条蟒蛇在观察她,进而伺机而动。
忽然,两道毒液朝她喷射,尾巴也朝一旁呐喊助威的淼淼而去,毒液飞过,海水瞬间变黑,水苓明白,黑花毒莽这是想毒死她,也想趁机巧夺水灵,果然是贼心不死。
水苓心念一动将淼淼收进空间,运转灵力控制海水,把已经被毒液污染的海水与正常海水隔绝开,人也捏着拳头像箭簇一般直击蛇嘴,黑花毒莽被打的断了一颗毒牙,因这次用灵力包裹了手掌,所以并未受伤,但打起来不够带劲。
看这个办法可行,水苓捏起灵力包裹的拳头跟蛇头展开了角逐,蛇嘴咬过来,水苓就跳到它身上连击几拳,尾巴想偷袭,水苓就腾挪到蛇头上打的它满头包,这般打一拳就跑的法子,最后黑花毒莽把自己绕成了麻花。
一声尖啸,黑花毒蟒吐出几十支水箭瞬间包围了水苓,一看黑花毒莽要与她玩水,水苓更不怕了,右手掐决,同样数量但更大一圈的水箭反射回去,几个来回下来,水苓毫发无伤,但它自己被划伤多处蛇皮,黑花毒莽一看奈何不得水苓,也不恋战,甩尾一记水浪,扭头朝相反方向逃去。
“嘿,你说你长这么大个,怎么还玩声东击西呢。”
水苓也不再留情,抬手一道水墙拦住黑花毒莽的去路,黑花毒莽硬闯不破,也怒了,回身撕咬,水苓趁其回头的一刹那,隐藏在黑花毒蟒身后的水刀亮出,它这一回头,七寸正撞上水刀,再也无力反抗。
待黑花毒莽彻底死掉后,直接收进储物袋,放进空间里去了,等以后出去留着卖灵石。
“啵唧”,淼淼贴着水苓的脸扭扭小身子,感激水苓的帮忙。
淼淼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家,显而易见的低落,水苓陪着它转完每一个角落,等全部转完了,小家伙掀起一道水流,像先前刮灵石一般,把碎掉的礁石和海兽尸骨通通卷出了这片海域,全部清干净后,虽然只剩下礁石的底部,但看着就顺眼多了,
随后,淼淼就跟着水苓离开了这里,或许多少年后,这里会再次积起一片礁石群。
之后,水苓跟着淼淼一起浪了几天,把那些欺负过它的海兽全都修理了一遍,只把极个别恶劣的宰了,其他的只是打了一顿,也顺便增加了实战经验。
这些做完后,淼淼也没再留在外面,跟着她回了空间,小家伙在极品灵石大碗中修炼,她则先抽了自己身上普通的血液和精血。
一边修炼水凝术,一边恢复失去的精血。
水凝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用水来凝结任何东西,与普通的水灵根修士不同的是,修炼水凝术的人凝结出来的水兔子,放入别的兔子的血液和神识,水兔子就会成为它的分身,一样能吃能喝能修炼,不说的话根本分不出有何不同。
只有杀死后才会暴露出来,水兔子死后会化为一滩水,而且原兔子死亡,水兔子也会同时死亡,这两点对她来说就不太完美了,不过也比她先前计划的炼制傀儡分身要有用的多,出现的也非常及时,不然还不知要拋费多少灵石才能炼出合适的分身。
也不知这水凝术是什么人创造的,竟能想出这么奇妙的功法,看来那老龟身上有着不简单的故事,不过,老龟都让她帮忙养孩子了,总不会给她留下什么隐藏的敌人吧,否则它的孩子也讨不了好。
然后水苓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练习水凝术的凝物能力,直到能把东西凝的可以以假乱真,才开始凝练人体,范例就用的自记忆恢复后见过的那些人。
待深思熟虑后,水苓决定先凝练两具水分身,一具与她完全一样,留待以后送回焚炎宗用,另一具更加丰满窈窕,留在外面做她的帮手。
两具水分身凝练好之后,水苓就把两份血液分别注入分身体内,普通血液流淌于分身的奇经八脉,精血打入分身的心脏处,这些做完后就继续用海水泡着了,准备下一步,分割神识。
到了这一步,水苓先把淼淼叫了出来,把补魂丹交给它,叮嘱小家伙一旦发现她危险,就赶紧给她喂补魂丹救命。
安排好后,水苓拿出册子细细研读,这本册子没有名字,它的原主人是将神识一分为二,并于元婴期时对分身失去控制,发疯失败的,所以她必须细细思量。
不断在在脑海中勾画分割的最佳比例,分析如何安全的将神识分割好,她可是要一分为三,而不是割一刀就行了。
整整七天,水苓已经在脑海中对着自己的神识下过无数次刀了,也决定好了分割出两块神识的比例,每块五分之一,这样主体还剩五分之三。
而且她比那位前辈幸运的是,她能控制分身的修为,只要分身修为永远不超过她,那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位置也选好了,一块就是识控所在的地方,然后挨着这一块切第二刀,分割出第二块,这就相当于肿瘤手术的时候,多往里切一点儿,确保切干净,只要这次切干净了,有冰雾隐神决在,出去后也不用担心再长出识控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水苓先在舌下含了一颗,才开始进入状态修炼,让自己的神识保持在最神采奕奕的程度,运转功法在识海中凝聚出一柄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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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剑,通体浅蓝,可能因为水灵力的原因,这柄小剑看上去没有那么锋锐逼人,显得柔和了许多。
但这毕竟是要切割自己的神识的,虽然已经筑基,但神识也还不过是拳头大小,平时手上平白扎一针都会痛,待会儿分割神识的时候只会更加恐怖。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退路,计算好角度,水苓操控着这小剑瞬劈而下,顿时,神识便被一切为二,疼得她面色煞白,一头一脸的冷汗,感觉脑袋像被人拿斧头劈开了似的,疼得无法呼吸,嘴里被咬得满嘴血腥味,有种失去听觉触觉的感觉。
淼淼被吓哭了,抱着养魂丹死扣她咬紧的牙关,塞进一枚丹药,然后水苓就感觉有股灵力顺着经脉汇入识海,滋补她受伤的神识。
扛过那份尖锐的疼痛后,不敢再耽搁,水苓提起精神瞄准第二条线,咬牙挥剑切下第二块神识,这才放任那把剑消失,勉力把先前压在舌下的养魂丹吞下,待恢复一点力气后,凝神将第一块神识挪出识海,牵引进第一具分身的识海中启灵。
只有这一步完成了,分身才是真正的凝聚成功。
然后是第二块神识,也用同样的方法牵引入第二具分身,完成启灵。
之后在淼淼的帮助下给她们服下养魂丹,蕴养神识。
两具分身还需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如她一般行动自如,不过,现在她无暇他顾了。
真的太疼了!
疼的浑身颤抖,身体不自觉蜷缩着忍受神识割裂的折磨,这份煎熬只能她自己扛,但幸好还有养魂丹能舒缓一点。
每到疼的想放弃,想就此一睡不醒的时候,水苓就自问,她没死在天降大火中,也没死于阴谋算计,神识分割更是非常顺利,她有什么理由放弃,没有,也绝不可能放弃,敌人未死,界域还未重建,她怎么可能放弃。!
黑暗中不知岁月流淌,突然,水苓感觉深渊中有一双手在拉扯她,双腿用力踹,但怎么都踹不开,水苓气的面目狰狞,堵着气冲开混沌,睁开眼正对上淼淼在扒她眼皮,确定是在空间里后,水苓长舒一口气,她就说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在扒拉她,原来是小家伙,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真掉深渊里了。
掐指一算,已经昏睡一个月了,头还是很痛,但神识已经稳定下来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后面的时间就是修炼恢复神识就行了。
“辛苦你了,淼淼。”水苓很感激小家伙的负责,帮了大忙了。
可能是被吓到了,小家伙趴在额头上不肯下来,看她闭眼就开始扒拉,只要睁着眼就乖乖趴着。
行吧,去看看两具分身怎么样了,水苓无奈妥协。
但坐起来后才发现,她的视线要高于分身,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竟被浸泡在极品灵石大碗中,水苓心里暖呼呼的,感觉神识也没那么疼了。
同时心里也暗下决心,以后定会把淼淼安排妥当。
29. 第二十九挖
清醒过来之后,修炼辅以养魂丹,神识恢复的速度就快了许多,不过三个月已然痊愈。
一个多月前,两具分身也好了,名字和未来的规划也已经想好,分身一号长得与她一样,灵根也还是水木灵根,未来的主要战场就在焚炎宗,既然得去焚炎宗,名字自然就叫水苓。
分身二号长得美艳妖娆,一双媚眼好似带着钩子,有种勾魂夺魄的诱惑,身材曼妙迷人,一举一动具是风情,主要目标与她一样,两人分工合作,互相配合调查背后之人,并取得灵物,名字就叫鬼见愁,一个单水灵根的散修。
而她自己也需要个身份,与分身完全不同才能隐藏的更好。
也就是早已选定的冰原,根据藏书阁中的资料记载,冰原以女子为尊,而且焚炎界域大部分的冰灵根修士出自冰原,她可以做一个来自冰原的冰灵根散修,如此一来也就不会那般受人瞩目了,到时再给自己化妆修饰一下,谁会将三个性格、灵根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到一起呢。
现在全都好了,人手也多,就唤醒两人暂停修炼:“你们与我一起把这些储物袋拆了吧,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分门别类整理好,灵石以及我们能用的着的留着,不重要的就单独装起来,以便出手。”
一号分身乖乖应下:“是,主人。”
“好的呀。”二号分身抛了个媚眼给她。
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真有种过电的感觉,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很难不爱,水苓对自己很无语,这是自己做出来的分身,居然有点被迷住了,只是这性格吧,有点一言难尽,都是她自己,也没受外界干扰,怎么就这么分明了,难道这是她心底的天性被释放出来了?
“咳,鬼见愁,别作怪。”水苓不好意思的提点二号分身。
一号分身看着表情淡定,但眼睛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二号分身被逗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
水苓木着脸掉头往储物袋山包而去,但耳朵红的分明。
三人合力,由一个小山包整出许多个或大或小的山包,一千八百个储物袋,整理下来的感想就是,真的是贫富分明。
最贫穷的储物袋里,除了一把扫帚和几个包子,连根多余的毛都没有,空间也只有1立方米,储物袋外面没有任何标志,就是最普通的灰色,猜测原主人应该是个散修,而且进秘境的后估计是把所有能装备的都装备到身上了。
从这就能看出来散修艰难,以后她们仨里有两个得做散修,灵石这一块儿必须掐紧,时刻注意搞钱,不然落到这地步想想就可怜。
最富有的储物袋里,那就让人眼花缭乱了,吃喝玩乐,凡是富家公子出游用得到的物件,这里面都有,熏香软枕,美酒佳肴样样不缺,哪怕是擦手的帕子都带了七八十条,这生活真的是…嗯…好精致啊。
而装这些生活用品的储物袋的空间足有一百立方,虽被压在水底多年,但依旧看得出来是用宝蓝色华贵缎子做的,而且绣有仙鹤祥云。
整理下来,各种刀剑鞭枪、扇绫飞针等等,真的就是五花八门,面前这一堆堆的估计是集全了市面上的大部分武器,东西虽多,精品少有,而且都是练气期弟子使用的,为防万一,还是卖掉后买新的比较安全。
丹药也是品种齐全,但有不少药性减弱,这部分直接毁掉了,只留着药性未失的以后卖掉。
符箓的区别不大,消耗性的东西,这些就留着了。
最大头的就是灵石、灵植以及一些炼器材料,灵植和炼器材料大都是玄海秘境中的,灵石大约在二十万出头。
只看灵石,炼气期的修士中除了大家族子弟,估计没几个有她富有,清海底这活儿没白干,一番盘点乐的三人眉开眼笑,果然捡垃圾最挣钱。
“你们是想留在空间里修炼还是去外面?”玄海秘境算是她们三个唯一能放松些的地方,等出了这里,这样不用处处提防的日子也不会再有。
分身一号和分身二号一听可以出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出去。”
水苓便一起出去,布好防护阵法,一人给了一个储物袋:“先把护身法器炼化了才能入海。”便回了空间,二人有她先前的记忆,多的也不用额外叮嘱。
先去看了眼龟蛋,灵石消耗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没有破壳的动静,水苓又添了一些灵石,就去查看那枚什么都看不到的玉简和那个梭子了。
之前没看是不想分心,现在分割神识和凝聚分身一事都处理完了,也该试试能不能看到了。
玉简贴上额头,只见一层淡淡的金光遮掩,水苓集中神识想穿透金光,却寸步难行,无奈只能放弃,但心里有点沉重,这里面还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蓝水界域已经飞灰烟灭,背后凶手未知,她一个人在敌窝里奋斗,还得找五行之灵和阴阳之气,还能有什么比这些还难的事情不能说,水苓百思不得其解。
把玉简放到一边,研究梭子,探究这个破旧的梭子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神识探过去之后,水苓一惊,这次的神识竟能打上烙印,这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还以为这东西也得等修为更高才行,没想到却给了她个惊喜。
输入灵气开始炼化,随着炼化时间的增加,外表破旧的梭子渐渐褪去黑灰色,展露出其银白色的外表,线条流畅,不看两头的尖尖,很适合放在手里把玩。
一天之后,梭子炼化完成,也得到了梭子的信息,看完的一瞬间水苓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因为这个梭子是破界梭,物如其名,可以助她破开秘境的空间结界,剩下的十几年她不用在这里面熬着了,她能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能出去了,淼淼,我们能出去了。”水苓兴奋的分享这个意外之喜,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其实,呆在这里没什么不好,但就是太好,太安宁了,水苓怕自己真在这呆二十年,她会不适应外面你争我夺的世界,怕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更怕她在秘境里的时间里,别人找到剩下的四行之灵和阴阳之气,若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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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用了,她到时又要去哪里再找一个。
现在好了,她可以出去了,水苓激动的眼睛湿润,早点出去才能去寻找机遇尽快提升修为,时刻了解局势才能拨弄风云,局势越乱对她才是机会,若是二十年后大局稳定,她想挑起事端都难,现在出去正合适。
但是有个问题,用一次就要消耗一枚极品灵石,而且打开的出口只能维持三息,但凡腿脚慢一点,这一枚极品灵石就得打水漂,并且用完之后,破界梭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再想用就得等一个月之后。
去他的冷静期,这又不是离婚,就一个梭子,竟然还要冷静期,真是见鬼的冷静期。
多等一个月?
不可能,出去的机会近在眼前,现在她可没那个耐性,至于多花一枚极品灵石的事更不行,这个过界费太贵了,她一次也浪费不起。
但她一枚极品灵石也没有,这秘境里有灵石矿脉吗?水苓回想脑子里的地图。
正要找淼淼打听,水苓就看到了淼淼的极品灵石大碗,忽然想起来,她倒是忘了有现成的,这么大的碗,她扣一小颗影响不大吧。
“淼淼,我们打个商量。”小水灵猛然对上水苓热切的目光,心里有点抖,小心翼翼往灵液里藏深一点。
“别这样害羞。”水苓一把捞上来,把淼淼放在手心上,拿出两枚灵石,“我需要这么大的一块极品灵石,但现在咱们没有,我从你碗上扣这么一小块,以后还你两块,好不好。”
“唧唧”小家伙又抱来一枚,然后还要继续抱。
看淼淼准备去抱第三块,水苓危险的眯起眼睛,对着小家伙掰起了手指,嘎嘣嘎嘣的脆响让小家伙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老老实实抱着三块块灵石,这是它最后的倔强。
“行,到时候还你两块。”水苓也爽快,拆的是人家的窝,利息高点就高点吧,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极品灵石。
在淼淼苛刻地监督下,水苓完美复刻了刚才说的那块灵石,好好的大碗,边沿少了一块,总觉得像缺了口的破碗了,格调瞬间就掉了好几级。
忽略淼淼幽怨的小眼神,水苓把模板灵石放进去了,这时块木灵石,蓝中一抹绿,总比缺一块顺眼。
一把抄起来,水苓迫不及待地去找两个分身:“走,我们去找找玄海秘境的薄弱点,姐姐带你见识见识外面的人心险恶。”
“主人,唤我们何事?”两人急急忙忙从沙滩上跑过来。
水苓解释:“我们可以出去了。”
“什么,可以出去了?”分身二号惊叫出声。
“对,现在你们回空间去,我得去找秘境薄弱点,没时间回来接你们。”
“是。”
两分身也不拖沓,火速收拾好回了空间,水苓就根据淼淼所说,找出最薄弱的点。
跑了一圈半,选定了西方位,装上极品灵石后,破界梭射出一道银灿灿的光,像是腐蚀一般融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圆洞就不再动了,水苓一看停住了立马一个猛子往洞里钻。
30. 第三十挖
“啊啊啊”
一头钻出洞,直接从玄海秘境的海底来到了万米高空,迅速下坠的力道使得水苓脸都跟着变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海是在天上。
虽然她现在的姿势也确实符合跳海的形象,看清状况后水苓无语的找出一把飞剑,御剑凌空稳住身形。
但让她茫然的是,放眼望去全是水,附近连个小岛也没见到,水苓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玄海秘境不是固定不动的,它会跑路。
它竟然会跑路!
秘境为什么会移动呀,难道这是固定的入口,灵活的身体?
当初入秘境的时候还是沙滩附近,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进了大海深处,立于高空远眺,只能模糊看见陆地的影子。
水苓无奈苦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大海深处也就意味着危险,这不是在玄海秘境里面,而是真正的玄海,修为高深的海兽多不胜数,贼老天还真怕她活的太轻松了。
现在水苓只盼望着返回陆地的这一路上,不会遇见元婴初期修为以上的海兽,或者就算有也对她这个小虾米不感兴趣。
小心翼翼地降落玄海,相对来说,在水中比在空中要安全一些。
在水中,她不需要额外花费灵力凝聚水来遮掩身形,而且若是有人从空中路过的话,也容易暴露,甚至还会招来飞行类妖兽的攻击。
但在水中,海水就是她最好的掩藏,还能节省灵力,并且在水中游也比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快上许多。
“一号,我记得有个罗盘来着,找出来给我。”水苓没有贸然进入空间,修为高深的海兽也许不在意她这个小虾米,但绝不会无视一个可以装人的空间。
一号分身在一堆杂物中准确找出罗盘:“主人,找到了。”
又听到主人二字,水苓不舒服地蹙眉,这两个字怎么听也觉得刺耳,边用罗盘辨认方向,边在心里说:“以后别叫主人,你们来自于我,我尊长是老大,你比鬼见愁启灵早一点,你是老二,鬼见愁是老三。”
“好。”
“不好,我长得高,我应该是老二。”鬼见愁不满意地撅嘴。
水苓不搭理她们怎么争排行,专心忙自己的了,先确认了一下她所在的这部分海域没有令她心悸的感觉,就花了一点时间炼化了这个小罗盘,这个东西不难,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炼化完成了。
海崖宗在玄海以西,如果她刚才看到的陆地是在西方,那就意味着她距离陆地没有远到不可想象,输入灵气后,指针就指认出了北方,西方正是她的右手边,也就是陆地的方向。
水苓长舒了一口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来她若是再在秘境里面拖几年,那个时候出来,很可能是深入玄海中间的区域,活命都成问题。
隐藏好了身行,水苓全力运转功法,一边吸收水灵力,一边飞速向西游去。
她现在游泳的速度一点也不慢,甚至远超一些普通海兽,这样要不了几天或许就能靠岸。
一路上水苓需要时常停下来纠正一下方向,以免偏离正确方向。
最后用了整整十五天,水苓终于能清晰看见海岸线了,玄海实在太大了,大的超乎她的预估,切实体会了什么叫望山跑死马。
这一路上,水苓见识了海兽争夺配偶时的残暴;见过成群的鱼儿游过;为躲避庞大的鲸鱼不得不绕行一大圈;看过太阳如何挣脱黑暗的束缚,跳出海平面开始又一天的普照;体验过在海上被太阳炙烤的颓靡;也享受过太阳即将落山时晚霞的惊艳……
这十五天枯燥,却又丰富多彩。
玄海包容了一切,变幻莫测与温柔沉静并蓄,但她没有玄海的胸襟,也不想要那份温柔,或许曾经喜欢过,而如今的她喜欢海的深沉与不可捉摸。
又是半日过去,天色终于暗了,水苓才敢靠近海边,根据白天的观测,这片地方不是当初入秘境时的沙滩,此地的岸边多礁石,几乎不见沙滩,很可能距离海崖宗比较远。
上岸之后,水苓就在外面穿上了隔绝斗篷,内里附着着一层水层,两层屏障,确保自己不被人发现真面目。
走出这片礁石后,就是个小树林,水苓正打算穿过小树林寻找人烟,神识就扫到有人在密谋:“五哥,那小白脸真会来吗?”
另一个人掐着嗓子道:“那当然,姐姐我伪装的那么逼真,怎么会骗不到手。”
水苓突觉恶心反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长得跟个李逵似的男人掐着嗓子说话,太挑战她的听觉视觉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是什么眼神儿,这都能被骗。
“那小子是兔儿爷?”第一个人挤眉弄眼地问络腮胡大汉,那猥琐的神情看得水苓想抽他。
“这还真不是,老子控制了一个凡女让他亲了一口,黑灯瞎火的他看不清,我跟他说今晚小树林里快活,那小子色欲熏心,岂能不来吗。”络腮胡大汉得意地道。
猥琐男一脸佩服:“要说损招儿,还得是大哥的脑子最好使,不过,那个凡女,听说长得国色天香,大哥什么时候愿意出手,您可得先想着小弟。”
“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等老子玩儿够了就送你。”
水苓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都该杀,一个练气五层,一个练气三层,好收拾。
两人正面对面吹嘘,笑到半截忽然惊恐地看见,对方身后出现一条幽灵似的水绳,然而不等提醒便发现不光对面的人,连自己也被绑了起来,但就是不见何人偷袭。
两人哆哆嗦嗦求饶:“前……前辈,晚辈不知这是前辈清修之地,误入此地,我们的储物袋全做叨扰清修的赔偿,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老夫问,你们答,谁若说错了,老夫就捉了你们的魂魄做灯油。”水苓用稚嫩的儿童音问道,“附近最近的城叫什么?”
“海冥城。”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但水苓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络腮胡大汉眼珠子一个劲儿的乱转,猥琐男似乎真的胆小,比较老实一点。
海冥城,海崖宗附属小城之一,周边有三座中型城池,别看海冥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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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是著名的鬼市所在地,白天没什么人,晚间则是鬼火连绵,据说来这里交易的人不问来历,但若是命不好死在这儿,也没有人管。
不过她手里的这批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这里出手却是很合适的,思及此,水苓一把将络腮胡大汉倒了个个,同时割断脚筋:“再敢耍画头,老夫就收了你喂神灯。”
络腮胡大汉惨叫求饶:“小的绝对不敢,不敢。”
“哼,敢挑衅老夫就得受罚,现在游戏规则改了,你们俩谁答的又快又准确,老夫就送他个好,剩下的那个喂老夫的宝贝神灯。”水苓让自己更符合一个变态的做派。
“鬼市老大是谁?”
两人一听是冲鬼市去的,皆懊悔自己走了背字运,挑了今天出门,心里却舒了口气,不是冲他们来的就行。
络腮胡抢先回答:“是海冥阁,每月月中的大鬼市还会有元婴后期前辈压阵。”
“但买东西贼贵,去卖东西,价格也压得最低。”猥琐男没抢到,就暴露其短给自己加分。
有突出表现,水苓就给甜头:“嗯,你不错。”放松了一点水绳的力道,给他们一个错觉,对表现好的那个,她会饶其一条小命。
然后一水剑削掉络腮胡大汉一条腿,阴恻恻道:“怎么想让海冥阁的元婴收拾我?你是海冥阁什么人?”问一句,刺一剑,告诉他们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
“啊啊啊”惨叫声连绵不绝。
络腮胡大汉还被吓得尿了裤子,心里恨猥琐男恨得要死,忍着剧痛求生:“您问得不是‘鬼市老大是谁’吗,小的是照着您的问题答得呀。”
水苓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无所谓道:“哦,不想玩儿了?”剑飞到脖子上,只要络腮胡点头,就结果了他。
络腮胡大汉忙大喊:“玩儿,玩儿。”也不管尿液混着鲜血流到了嘴里,只想活命。
“算了,你们自己介绍吧,把鬼市给老夫好好说说,哪家最坑人,哪家没几样好东西,哪家买东西最公道,哪家卖东西钱给的多,其余的你们自己补充。”
两人七嘴八舌开始抢答。
“海冥阁最坑,但背靠海崖宗,无人敢惹。”
“东冥居里面最适合练气修士淘宝,价格公道。”
“丰庆坊收东西给钱最多,买的时候也贵,但东西也货真价实。”
“小店铺老板古怪,买卖东西要挑人,合眼缘了才谈交易。”
……
“剩下的其他小铺子都一般,就这几家最出名。”
“小摊儿呢?可能淘到好物?”水苓百无聊赖发问。
“这个看运气,小的真说不准。”络腮胡大汉小心翼翼回道。
水苓拍拍手站起来:“行,今天就到这吧,老夫心情好,就给你们个赏。”
“啊对了,往哪个方向走。”
猥琐男激情抢答:“西北,西北方三十九里二百五十米,您就到海冥城大门了,今天十三,海冥阁元婴前辈不会来,您想咋玩儿就咋玩儿。”
但回馈他们的是一剑封喉。
31. 第三十一挖
一刻钟前,水苓就到了海冥城入口处,但她没急着进去,而是隐在一旁观察。
这座城的外表还真是对得起它的名字,通体漆黑,总是萦绕着一股淤泥的腥臭味,即便是在灯光之下也是黑色的,大门是空的,只有个黑洞洞的门框,左边写着“无踪无影无归处”,右边写着“莫问莫看莫关心”,横批“只管赚钱”。
只这一刻钟,这道洞开的大门就进进出出了九个人,七进二出,穿着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穿着隔绝斗篷的,有带个帷幕的,有什么也不遮掩就进去的,也有乔装打扮的,暂未察觉到是否有人跟踪。
进去的人无需交入城费,也不用令牌,这地方还真是欢迎八方来客,只为赚钱。
观察清楚了,水苓就现出身形入城,真走过来了,还发现真是如观察那般,大门上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个出入口而已,但城墙极厚,足有十米厚度,走出通道,只见人来人往,耳边立时热闹非凡,叫卖的各种海鲜吃食鲜香扑鼻,几乎每个小食摊上都有人在买东西。
也是这会儿水苓才明了,什么遮掩也没有的都是普通人,真就是进来买卖吃喝的普通修士,所以无需遮掩。
不过身后的这堵城墙也不简单,在城外和通道内,一丝声儿也没有,她刚踏出这个十米的廊道,就噪杂如此,果真好手段,人倘若是被困在城内,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水苓眼中闪过一抹谨慎,打定主意卖完马上走人。
横批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座城只管赚钱,她今日来出手的东西虽不稀奇,但量大,也意味着灵石交易额不小,能在鬼市这种只认灵石不认人的地方站住脚,并打出名声的店家,绝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而且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这里面的地头蛇是广为人知的名声不好,而其他店铺的名声却各有可取之处,水苓很难相信不会有人黑吃黑。
她今晚是来赚灵石的,所以,水苓决定先去小摊一条街看看,摸摸行情。
入口处写着“禁制斗殴,摊位费每人10灵石,交易完成不可反悔,有矛盾城外自行解决”。
看完这句话,水苓只有一个感觉,这里面的骗子一定不少,还得提防强买强卖。
走进来后水苓才有到了黑市的感觉,十米宽的街道两旁摆着各个摊位,大部分摊主都穿着隔绝斗篷,只有极少数人没穿。
一眼望去,摊位上的东西琳琅满目,有修士用的丹药法器,也有魔修用的魔器丹药,更有妖族尸体和鬼修之物。
如不考虑其他,看上去是个各种族融合的城池,逛摊位的同时正好也把一些东西的价格了解了一下,便于待会她去出货被压价太狠。
可能摊主和顾客都比较警惕,逛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个有肢体冲突的,最多就是比划着刀子讲价,但只是威胁而已,随后水苓就选了个鬼修小摊。
鬼修的摊位很明显,比别处阴冷的多,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这位鬼修摊主听上去比较靠谱,不太像骗人的,她卖的是玉简,水苓蹲下:“可有转修鬼修的功法?”
“有部黄阶下品功法,可修炼至筑基中期。”摊主萌萌的声音响起。
“什么价?”
“三千灵石。”
检查了玉简之后,水苓杀价:“两千,老夫立刻付灵石。”
鬼修摊主摇头:“三千,这是我自己的修炼功法,我可以保证这部功法的真实性,若有假,前辈直接回来找我。”
“嗤,小丫头不老实,鬼话连篇,回来找你,你还能在?”
看玉简的莹润度,应是常用之物,便说道:“看在这东西不假的份上,三千买你的也行,但你得告诉老夫,转鬼修的注意事项,怎么做才不会损伤我朋友的魂魄。”
鬼修摊主爽快应下:“前辈稍等。”便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刻录自己的修炼事项,只要是知道的,就事无巨细的刻录进玉简。
不一会儿,水苓接过玉简查看,惊讶的发现里面刻录的非常详细,而且没有任何遮掩就给她看了,包括可用的丹药法器等也记录在内。
“是个实诚孩子。”水苓扔给摊主一袋灵石,待摊主解开玉简禁制,又问道,“增长魂体的丹药哪家卖的好?”
鬼修摊主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据说东冥居、丰庆坊和大点儿的丹药铺子里都有。”
水苓点点头,不置可否,但注意她的人都看见水苓直接进了丰庆坊,随后就都收回视线,也只当她是去买丹药的。
进去后,水苓就问店小二:“可有增长魂魄神识一类的丹药宝物?”
正往下送客人的丰庆坊掌柜一听又来了个大买卖,就推了小二一把:“还不把贵客请进包间,准备好茶伺候着。”
吩咐完了又跟水苓笑道:“这位道友稍坐,谢某一会儿便来。”
说完继续送客,看上去似乎很周到的样子,然而那位可能是熟客了,直接摆手:“谢掌柜忙吧。”声音带着嗜血的沙哑。
谢掌柜深知这位前辈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不用送那就是不用送,自己若继续跟着会徒惹人生厌,但他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目视着人走出店门儿才算是放下心,这位前辈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时常会担心自己伺候不周被摘了脑袋。
候在大厅的小二有眼力见儿的凑上前:“掌柜的,您喝口茶歇歇。”
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汗,一口喝了茶又去库房取了几样客人刚才问的东西,由贵到便宜都有,才上楼继续下一桩买卖。
尚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脾气,谢掌柜谦逊的客套:“劳道友久候。”赚钱还是和气生财。
“老夫要的东西呢?”水苓以不耐烦的童音打断客套,声音尖锐刺耳。
判断出这是个急性子的顾客,谢掌柜就没多客套,利索的把东西摆出来:“今日店中这几种比较符合道友所需。”
水苓便看到谢掌柜手边的桌子上摆出了两个丹药瓶、一个灵植盒、一块木头、一面旗子以及一个漆黑的葫芦。
水苓催促:“说。”
谢掌柜并未因为催促而着急,声音稳稳地:“这一瓶是极品养魂丹,丹师改良了药方,药效直逼四阶丹药,识海没碎成一片片的,这药基本都能治愈,就是再严重点也能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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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伤势不恶化。”
水苓有点想买,她用完的养魂丹还是之前兰归梧给的,但也只是上品,这种好东西遇上了买下来备着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没有立刻给出反应。
谢掌柜见水苓没说要,就开始介绍下一种:“这是一枚上品补神丹,四阶丹药,可以帮修士增长神识,第一次服用效果最好,据说曾有人服用之后增长了一成神识,但每人只能服用三枚,再多就没用了。”
这件事水苓恰好了解,遂不屑道:“你也说了是曾经,这枚补神丹药效品阶远远不如,谢老板未免太过夸大其词。”
谢掌柜面不改色继续打开玉盒介绍:“这是一株百年还魂草,人死不超过一刻钟,服用后可魂魄归体,也可以买去留着炼制还魂丹。”
“哈,对凡人或许有点儿用,至于还魂丹的丹方,现今这世上还有吗?”水苓又怼,还魂丹需要千年份还魂草,其它药材也异常难寻,丹方也早就不存于世,搁这骗鬼呢。
谢掌柜保持微笑:“这块木头就是养魂木,木龄已达两百年,长期佩戴能增长神识。”
“老夫比这破树片子年岁都长,这么一丁点儿小木片长个屁的神识。”水苓嫌弃不已,但心里馋的慌,想要。
谢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脸抖了下又继续介绍:“这面旗子里都是没有意识的鬼修,不少修炼者会捕捉鬼修,通过炼化鬼修增长魂力。”
水苓心里咂舌,鬼修不好做呀,没点儿实力就得做别人的经验值。
“这个葫芦里封禁着一百万凡人魂魄,炼化之后也可增长魂力。”见水苓没怼他,谢掌柜还诧异的看了一眼水苓,趁着她没张嘴赶紧说完,不买就快点送走。
水苓拍手鼓掌:“不愧是能在鬼市立足的丰庆坊,手段不俗,货物种类也齐全。”
其实心里愤怒高涨,同时也更清晰的认识到这些修仙之人视凡人如蝼蚁,如此没有人性,难怪能做出焚毁蓝水界域的事来,焚炎界域的人没有一个值得她信任。
谢掌柜被夸,一时竟有点不适应,只想卖完送走,别整幺蛾子了。
“道友可有看中的。”
水苓一点旗子,谢掌柜忙递给水苓,但水苓没接:“这个不要,其他的留着。”
谢掌柜差点儿被水苓的大喘气给闪的脸抽筋,骤冷的脸立马笑成朵菊花:“总共三十万灵石,给您打个九九折,二十九万七。”
水苓冷笑:“老子头一次遇到敢把老子当肥羊的。”
“这怎么可能,我给的价格您出去打听打听,绝对不是最贵的。”
“报个价老子听听。”
“凡人魂魄与养魂木各十万,还魂草六万,补神丹三万,养魂丹改良版一万十颗。谢某说的价格真心不贵,这些在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
水苓扔出在准备出手一堆东西:“谢掌柜看完了之后,重新想想怎么报价,报的合适,以后继续合作,报的不合适……”掂量着似乎哪块儿更好下刀,便大马金刀的身子往后一靠。
谢掌柜看着一地的储物袋惊疑不定,怀疑自己碰上强盗团伙来销赃了。
32. 第三十二挖
谢掌柜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各种场面他也见过不少,但像这种一个处理不好引发两方势力争端的事儿他没经验呀。
东西他都看完了,全都是真的,一点假也没掺,若是掺点假,他还能舒坦点,一点假货也没有,怎么反倒让他有点儿心慌。
一千八百个储物袋,还有已经分门别类分好的丹药法器等等,全都看不出来是抢了哪个门派的,这方面处理的非常干净。
但从东西的干燥程度和储物袋缝隙里的细沙上可以猜测到是大漠那边的,里面的魔器并不多,很可能是在当地出手了,那边靠近魔心宗。
而从这些东西的新旧程度上来看,旧的多,新的少,应该已经攒了不少年。
难怪都说无妄大漠强盗多如牛毛,去无妄大漠历练的人除了防备妖兽,还得防备强盗,光练气期修士的储物袋他们就抢了一千八,足以可见这些人的心比他们黑千百倍,他就说今天右眼皮子怎么一直跳,原来是应在这儿。
“东西没有问题,就是数量有点儿多,得盘点一会儿。”谢掌柜端着靠山不小的做派,紧跟着话音一转,“不知是哪位首领大驾光临,谢某禀报主子后,下帖子宴请,谢某人小言微恐有招待不周失了礼数。”打听清楚是哪一方强盗,才好防备。
水苓晃着腿:“就这点儿东西还用我们首领……”这句话快说完了,猛地一捂嘴截住话头儿,遮遮掩掩地补充。
“咳,老子是来打前站的,有你招呼老子就够了,行了,别墨迹了,赶紧点完,老子还得回去报信儿。”
谢掌柜一听‘打前站’、‘报信儿’,看水苓的眼神儿一下就变了,水苓恍似才察觉说错话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说惯了说惯了,兄弟你别介意,老子是来议价儿的,商议的好,日后就与你家合作,商议的不好,就……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盘完出价儿。”
说完又不耐烦地嘀咕:“忒烦跟你们这种人打交道,下次说什么也不来了,哪有在大漠里打打杀杀来的痛快。”
接着又把剑气符箓往桌子上一拍,也不装小孩儿了,瓮声瓮气的大大咧咧道:“你也不用通传了,要抢早抢了,跟你磨磨唧唧这半天,忒不痛快,赶快交割完,老子赶着回去喝酒,迟了那帮孙子肯定都喝光了不给老子留,他奶奶的,麻利点儿。”
看到水苓这副土匪做派,谢掌柜心落回肚子里了,强盗套个正人君子的壳儿,他看着也别扭,现在就对味儿了嘛,以他的眼力,这张剑气符箓透出来的剑意在元婴修为,店里坐镇的金丹也应付不了,既然给的东西保真,那就正常交易,回头再报给主子,说不定还替他家主子拉了处好货源。
想到这儿,谢掌柜笑呵呵道:“老兄先坐会儿,小弟这就让店里的人都上来,一块儿盘点,很快的。”
不一会儿,就见五个练气期的小二进来了,走在最后的还是个隐藏的金丹修士,水苓很坦然,怡然不惧,二大爷似的抖着腿,浑似他也是个金丹,与来人是一样的修为。
但水苓越嚣张,谢掌柜就越认定水苓是来自大漠的某个强盗窝。
金丹男修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坛酒,排开倒了两碗,刚要招呼,结果水苓自己就凑上来了,伸手就要抢,眼看手要碰到了,暗骂了一声又放弃:“拿走拿走,别招老子,喝了酒回去三哥得扒了我的皮。”
馋的咕咚咕咚咽口水,手一个劲儿的在腿上摩挲,像是酒瘾难耐,大着脾气催促:“快着点儿,这要是在我们那儿,这么慢的手速早就剁了喂鹰了。”
金丹男修在谢掌柜的眼神示意下收起酒出去了,他没有谢掌柜的好脾气,不在这儿受气了。
但水苓没停嘴,继续叭叭:“要说好酒,还得是我们的酒烈,你们这儿的酒太淡了,跟喝水有什么不同,还有城门口的海鲜,净壳子,吃那点肉还不够塞牙缝儿的,以后合作的好,谢老弟你去大漠,我请你吃最肥美的沙虫肉。”
吃虫子?谢掌柜脸扭曲了一下当做没听见,继续算账。
“看老弟你实在,我就多句嘴,你们的行迹太差劲了,一个金丹装练气还端着高人的架势,放我们那早被老大塞沙虫屁股里长记性了。”水苓继续制造惹人厌的噪音。
终于在一刻钟后,几人把账一合,共计九十二万六千零七块灵石。
这账算的他也有点儿心动了,还是打劫赚钱,抓的人,尸体能炼尸,修士的灵魂也不便宜,也就他为人老实,只能陪着笑脸儿赚个辛苦钱。
转过身来,谢掌柜又是合格的生意人,乐呵呵地打断水苓:“老兄是第一次来,以后又是常来常往的,小弟吃点亏给凑个整数,九十万灵石,您看怎么样?”
水苓自然是不相信这就是最高价了,但她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当然是钱到手走人要紧。
因此表现得很无所谓:“老子能有什么看法,生意这玩意儿是二哥的拿手活儿,老子就一跑腿儿的,你算好给老子,老子拿回去交差就行了,反正你问我我也不懂,谢老弟你看着办就行。”一副大撒手,没心计的傻缺样。
这一副信任他的表现让谢掌柜有点不知道说啥的好,心里嘀咕这个傻大个儿是怎么在强盗窝里活下来的,到底靠不靠谱儿,难不成这人身后还有别人跟着?
遂试探地问:“不如小弟给老兄新做一张收价表,老兄也能给自己和身边的兄弟留些,想留多少跟小弟说,我一定给做的别人看不出来。”谢掌柜拍着胸脯保证。
水苓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跳起来,离得谢掌柜远远的:“谢老弟你可别害我,我二哥那算盘巴拉的恨不能连洞里有几颗沙子都数清楚,上一个跟他报假账的,少报了十三块灵石,二哥当场就揭穿了那小子,愣是让他补了一万三千块灵石,倒吊着熬油熬了九十九天才让他咽气。”说着还打了个哆嗦。
“东西值多少灵石,我二哥心里有账,我老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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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二哥自会赏我,不用我动歪心思。”对谢掌柜有了坏印象,不愿再称兄道弟,只催道,“哦对,还有我买的那几样,二十九万七是吧,就从这里面扣,扣完赶紧把剩下的灵石给我,别带坏我们……的风气。”
这一出儿弄得,让谢掌柜觉得自己有点儿里外不是人了,他是正经交易,出价多少钱还不是他一张嘴说的算,你二哥再能耐,还能管到他家主子头上?
嘁,怂货,活该只能跑腿。
谢掌柜看在这场交易没出什么纰漏的份儿上,笑脸一直保持住了:“那行,谢某去取灵石去,马上回来。”
“换中品的。”水苓紧跟着朝谢掌柜背后喊了一句。
谢掌柜去库房取了六千零三十块中品灵石,并水苓要的五样物品一块儿装进了储物袋递给水苓,随后又拿出三坛刚才没喝上的酒:“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老兄带回去尝尝,喝着顺意酒给我传个信儿,保准管够。”这傻缺不懂,他背后的人也必定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到时总管事的竞争,他谢某人也能参与一番了,这个位置少说也得动一动了。
传信儿?传个屁。
水苓装傻没听懂,还一脸喜色:“贿赂!好东西啊,这下又有赏了。”然后双眼期待的看着谢掌柜,“还有没?多给点儿,就这么三坛子酒我都不好意思说是贿赂。”
谢掌柜极其无语的又掏出两坛,一边掏一边在前面引路,只想快点把这个衰神送走,跟这种缺根筋的人说话,太挑战他引以为傲的耐性了。
水苓被送出丰庆坊大门,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不屑于纠缠地吐槽:“呸,有什么了不起,不卖就不卖,当老子希罕。”
一路大摇大摆往城门而去。
刚踏出丰庆坊时的十几道视线,慢慢只剩两道,水苓未曾搭理,直到出了海冥城三里地了,水苓停住对跟了一路的两人喊道:“出来吧,老子跟你们玩玩,就你们这点儿能耐,还想盯老子的稍,当老子这些年的道都是白劫的。”
等了片刻,视线还在,但人却不出来,凭借对空气中水分子的感知,水苓知道这两人藏身何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正前方百米处丢了一颗水.雷珠,盯梢之人当即炸死,另一个来盯梢的人也被震了出来。
“嗤,早说了叫你们出来,非得老子炸死个才信,不用紧张,老子不杀你,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过两天儿老子二哥会登门拜访,他最爱喝沙虫心肝儿酿的酒,虫得是百年的才香,两天时间若还找不到,你丰庆坊出局。”
说完水苓便在盯梢之人神识中彻底消失,盯梢的人不信邪,跑到水苓站过的地方用神识犁地五六遍,确认没人才回去禀报。
而借助水分子隐身一旁的水苓,拿出罗盘辨认好中型城池海洛城的方向,直接一张百里传送符离开了此地,让海冥城的人彻底失去了水苓的踪迹。
海冥城的人还在找水苓,但水苓已经进了海洛城的传送阵。
33. 第三十三挖
三个月后,安台县边界处的树林中来了一位身穿黑衣,头上带着帷帽的高挑女子,尽管包裹严实,但只看背影也能看出其身材火辣诱人,只是浑身疏离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这人正是老三鬼见愁,老二身上有识控在,玄海秘境再次开启前是不敢让她出空间的,以防被有心人凭借识控察觉到她的所在。
至于水苓自己也躲进空间,就是因为安台县归属焚炎宗辖内,又是原身的家乡,她担心在这遇见熟人,所以就换了鬼见愁在外行走,如此一来,既能掌控全局,又不用担心暴露,两全其美。
她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一是看看原身的家人处境如何,可还安稳。二是为了查看当初捉走原身的虎卫军据点可有什么致命把柄,那段时间原身晕了好几天,脑子里没有那几天的记忆,水苓有点不放心,索性跑一趟以绝后患。
今日天气不怎么好,一直阴沉着,快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来,自从改修《冰雾隐神决》之后,水苓也变得尤爱水,但今天的这场雨让她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会发生些超乎预料的事情。
天黑之后,鬼见愁在心底对水苓说:“老大,时间到了。”空间里的水苓便掐诀以雨水遮住鬼见愁身形。鬼见愁还是炼气期,不如她的法决更有用。
雨势很大,县城门口的守卫都躲进里面避雨去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闭着门,但从亮着的灯光能看出大多数人都在家里歇息。
穿过不受大雨影响的笙歌艳舞之所,鬼见愁停在南街一处宅院前,漆黑的大门前摆着两尊狰狞的石虎,院内漆黑,神识伸展开,只有最深处一间屋子里亮着一点烛光。
本应看门值守的四人聚在那间屋子里喝酒打牌,嚷嚷的最凶的那个大块头还是熟人,当初拎老头儿跟拎小鸡仔似的,如今十三年过去,竟还升了小队长,但细看之下就发现,这人肌肉松弛了,面相也变得凶神恶煞了许多,到底是被同化了。
整个虎卫军据点只有这四个人,其他人都不在这里,鬼见愁悄悄进了四人打牌的屋,没打扰这些人的赌性,以水幕掩盖住声音,打开他们身后的暗门进入了地下。
甫一进去,鬼见愁差点被熏得吐出来,发酵了的尸臭味,神识一扫,鬼见愁就发现了十几具腐尸,已经烂的生了蛆虫,都以极其惨烈的样子挂在半空,有一位女子的手腕烂掉致使绳索脱落,仅余一只手臂吊着,骨头断的只有皮肉在撑着全身的重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其余的尸体也都是差不多的待遇。
打眼儿一瞧,刀锯鼎镬俱全,满室的刑具只有想不到没有不残忍的,墙上地上已经被血迹沁染的洗不掉了。
她还发现就在这间刑室的隔壁,堆放的人员信息记录册已有半间屋子了,鬼见愁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打开,上面写着:方大妞,女,十七岁,方家村人,于发烧中被恶灵夺舍肉身,仙师施法未能清除恶灵,遂处以死刑,但看旁边的画像分明就是那个烂掉一只手腕的女子。
翻到下一页,葛大山,男,七十五岁,崖山村人,于睡梦中被恶灵夺舍肉身,仙师施法未能清除恶灵,遂处以死刑,看画像对应的是左数第三位双腿被搅成肉泥的老者。
又翻一页,张钧衡,男,二十岁,张家村人,秀才,于考试途中被恶灵夺舍肉身,仙师施法未能清除恶灵,遂处以死刑,画像对应的是最末位双手双臂被剔的只剩骨头的青年。
继续翻看,每一页都是如此,所有被处以死刑的理由都是都被恶灵夺舍了肉身,仙师无法净化。
可脑中的记忆告诉鬼见愁,没有什么所谓的仙师,只有一个阵法,所有人每天都必须进入阵法呆一个时辰,但只是在里面呆一个时辰而已,没有任何人产生任何不适,但最后,他们那一批人还是有六个人没能出去,被处以死刑。
什么恶灵,全都是这些人哄骗无知百姓的谎言罢了,被处死的人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而已。
这些畜生!
恶心、憋闷,想杀了外面那些人皮兽心的玩意儿,鬼见愁心绪波动太大,一时没控制灵力,屋里的书册都被掀飞。
空间里的水苓及时出手阻挡,才没被外面的人察觉到异样。
鬼见愁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压着怒气办正事,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放开神识搜罗,其中一多半的简册记录的是放出去的人的信息,但放出去的人都被留下了一缕头发并一小瓶血液。
鬼见愁查看了每一本记录册,在放出去的那一部分人的记录册堆里,最上面几本的位置发现了一本册子上有水苓的名字,上面写着:水苓,女,四岁,水家村人,恶灵已净化完毕,准予放归。
但神识扫过抽屉的时候,鬼见愁发现了一盒纸团,上面写着“放”字或者“死”字,死字的数量与外面死尸的数量完全一样,一个没控制住力道,一盒纸团直接在鬼见愁手上化为碎屑,纷纷扬扬飘落的样子像极了骨灰。
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让鬼见愁在开启暗门的时候,直接将门掰成了两半儿,露出里面杂乱的堆放了一地的捆着头发的小瓶子,瓶子不大,与丹药瓶一般大小,瓶身上写着取血之人的名字,头发就绑在瓶口与瓶身之间。
但鬼见愁翻找了三遍也没找到属于原身的那个瓶子。
然后她又找了一下同期检测出灵根的其他人的小瓶子,也是没找到,如此说来,放出去的人中,没有灵根的那批人留下的血液跟头发都堆放在这个暗室里,有灵根的那批人的却被取走了。
最后,水苓也出了空间和鬼见愁一起找,但这处据点真没发现其他藏东西的地方了。
“上面那四个好好拷问一下。”水苓冷冷看了一眼上方,就回了空间。
鬼见愁笑了:“我一定会让他们□□的。”但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反而闪烁着凌冽的寒光。
“哈哈哈,糊了,拿钱拿钱。”大块头得意地喝了口酒,其余三人苦着脸掏钱。
忽然“轰”的一声,背后暗门洞开,黑乎乎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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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噬人的野兽,四人酒意上头:“哪个兔崽子在那,偷东西偷到虎卫军头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呵”娇媚的呵笑声让几人一下苏了半边身子,大块头一脸淫邪的大着舌头上前:“原来来的是个艳鬼,叫老子看看,你有多骚。”
另三人也挤眉弄眼的跟着一起笑起来:“哈哈哈哈…”
人杀多了,竟连鬼也不怕了。长久的嚣张和醉酒让这些人失了警惕,四根水绳嗖的一下卷住四人,一个个拖进地下,那个大块头直接被扔进煮沸的鼎内。
“嗷嗷…”疼痛让大块头一下子醒了酒,“好汉饶命,钱都在桌子上,你直接拿就行。”
三个同伴也被自己人的惨叫吓得半清醒了,但其中一个头铁的看不清形式,色厉内荏地恐吓她:“我们是虎卫军的,背后可是仙宗,不管你是人是鬼,都逃不过仙宗的追击,劝你识相点儿放了我们,我还可以替你求情…”
“啊…”直接被嫌他聒噪的鬼见愁一把挂到半空的钩子上了。
剩下的两个彻底醒了酒,看清了同僚的遭遇,也看见了旁边地上并排放着的十七具尸体,膝盖一软立马跪地磕头:“女侠饶命,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是听令行事,鼎里那个是我们的队长,我们都得听他的,要是不听死的就是我们的家人了,求女侠饶命啊,我们也不想的。”哭的鼻子眼泪一脸。
“闭嘴。”鬼见愁呵斥了一声。
“他们为何而死?我要听真话,不是记录册上糊弄鬼的假话。”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先开口,眼神躲闪,鬼见愁提溜了一个放去绞刑具上,吓得那人屁滚尿流,一口气全秃噜出来了:“为了保持‘有外界恶灵入侵焚炎界域’这件事的可信度,每年必须举办一次,凡是在那几天生病的、受伤的都会被捉进虎卫军调教,呆满一个月后,再从中抽签,死几个由我们自己决定,只要数量不过半就行。”
“也就是说,死的都是无辜的?”冷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还被架在绞刑具上的人打着哆嗦:“是…是。”眼神不敢看鬼见愁。
“持续多少年了?最初真的有过恶灵夺舍吗?”
“千,一千年了,听说,听说是有恶灵夺舍。”
“咔嚓”,绞刑具碎了一地,那人摔到碎片上扎到屁股也不敢叫出声来,忍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鬼见愁声音放轻:“为何测出灵根之人的血和头发不在这儿,谁拿走的?”
“不,不知道,这个队长知道,他知道。”一手指向已经爬出沸鼎的大块头。
鬼见愁嗖一下来到大块头面前,一脚踩住往外爬的人,好似索命的幽鬼:“说。”
大块头疼得浑身抽抽:“将,将军,东区将军府。”
“放在什么地方?”
“不,不知道。”
得到想知道的了,鬼见愁收起所有记录册和那十七具尸体,一掌震碎四人全身的骨头,就放了把火烧尽这片罪恶之地。
34. 第三十四挖
“砰”
渡繁禅房的门被一股杀气从内而外破开,两道身影先后飞进渡繁房内查看情况。
“渡药师兄又炸炉了?”睡得正香的渡语一屁股坐起来,嘴里咕咕囔囔,眼还闭着鼻子就闻到味了,似乎有血腥味儿,“好浓重的杀气,不好,渡繁师兄有危险。”
掀开被子就往外跑,一出门就发现往渡繁师兄那边去的人还不少,渡语边走边问身边的人:“师兄,那个黑葫芦里的凡人魂魄不是没成气候吗,怎么突然冒出这么重的杀气?”
然而这位师兄也不知道,所以闭嘴不言,甚至加快了飞速,渡语一看人跑了,连忙追上去,等到了渡繁禅房门外,发现渡字辈来了不少人。
“好精纯的杀意。”站到渡繁门外了,渡语感受更深,好奇地探头往里看,“让贫僧看看是哪个鬼这么想不开,执着于报仇。”
然而入目所见却不是他以为的黑葫芦,而是渡繁师兄的常年佩戴的手串,渡语惊讶的眼珠子外突:“渡繁师兄,你你你长心魔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啪”
渡药伸手给了这口无遮拦的臭小子一巴掌,把人扒拉到身后去,别放前面丢人现眼了,嘴巴还损他:“佛祖点化你的时候一定是手歪了。”
脑袋无端挨了一巴掌,渡语控诉的看着渡药师兄:“你才眼瞎,你全家都眼瞎。”
“渡语。”屋内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渡语一听师傅也在,也不往前挤了,老实缩在渡药身后,手指去戳渡药屁股,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不说师傅也在。”
渡药被戳的浑身肌肉一紧,没转身,手指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点在渡语额心,一指头把人支出去老远:“还不承认自己眼瞎。”说完还讽刺十足的哼了一声。
渡语顾及自家师傅就在屋内,不敢大声嚷嚷,悻悻然小步挪回来,人也不往前钻了,静静听师傅、师伯和渡繁师兄一起念诵经文,但听着听着发觉念的是度化邪魔之气的经文,渡语张口想说什么,又想到刚才师傅的斥责没敢开口。
忍了不过两句经文的时间,渡语就又去戳渡药,这次没戳屁股,戳的是后背,一戳没动,二戳没动,渡语疑恍然大悟地眨眨眼:“原来不戳屁股就没事。”
然而第三戳还没落到渡药背上,渡药眼含杀气的转过头来怒视着他,渡语非常有眼力见儿的说自己戳他的原因:“师傅他们念错经了,那股杀气只是杀气,没有邪魔之气。”
渡药瞪他:“休得胡言——”
“让渡语进来。”慧信大师听见了师侄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他和师弟与渡繁一起也没能阻止善恶珠黑色部分的蔓延,现在甚至只剩珠顶部分了。
渡语乖巧走进屋内,合手行礼:“师伯,师傅,渡繁师兄。”
“你为何说这杀气里没有邪魔之气。”慧信大师和蔼问道。
渡语不太自信的回道:“我闻到的。”
怕大家不信,又说出自己闻到的具体味道:“真的,这股杀气里只有血腥冰冷的味道,没有魔气的刺鼻臭味,也没有鬼气的阴潮气息。”
惠仁大师深色凝重:“以我们三人的功德也未能压住这股杀气,难道焚炎界域要出一尊杀神了吗?”
“渡繁,到了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应劫之人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去度化。”
疯涨的杀气之中,渡繁眉心的金边红莲业火跃跃欲试,在业火的映衬之下,眉眼之间凭添了一分妖冶。
*
鬼见愁盯着那四人被火海一点点吞噬,除了那间被她施法保留下来的刑房和满室的刑具,其他地方尽皆焚为废墟,火灭之后,鬼见愁把十七具尸身放在刑房地上,踏着雨水往东区将军府而去。
几个跳跃就寻到了目的地,出乎意料的,鬼见愁发现一个小小的将军府竟然有防护阵,虽然只能抵挡练气八层之下的修士,但在这凡人之地属实少见。
但这个防护阵挡不住水苓的神识,水苓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鬼见愁,府中除了在练剑的那位胡夫将军,还有十个虎卫军在值守。
鬼见愁扔了个隔绝阵阵盘出来,挡住待会儿破阵的声势,待阵法覆盖住整座将军府之后,鬼见愁凝水成枪,一柄水蓝色的长枪如流星般扎破防护阵直奔那个胡夫而去,胡夫是阵盘的主人,所以在防护阵破开的一刹那就知道有人来了,但等察觉到杀气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反映,左肩被长枪洞穿,整个人也被长枪的去势带着挂在后墙上。
还不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一道无情的追问:“你拿走的血呢?”
胡夫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咬牙不答鬼见愁的话,右手用力去握自己的左小臂,只要鸽影成型,他就能脱身。
鬼见愁就在胡夫身前,怎会注意不到他的动作,见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鸟的形状时,鬼见愁就一水刀切断了胡夫的两条胳膊,断臂掉在地上,没有了握力之后,没有成型的鸟影就慢慢消失了。
胡夫眼见求生不成又想咬舌自尽,但一个普通人怎么抵得上修仙之人的速度,直接被鬼见愁定住了身形。
手段频频备被阻,断臂的疼痛,无计可施的憋闷,让胡夫像头垂死的野兽一般咆哮嘶吼。
但见过这些虎卫军残忍的鬼见愁对此无动于衷,见他如此忠诚,鬼见愁也就不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只会浪费时间,所以她们打算用修仙界中的禁术——搜魂术。
水苓把手往胡夫头上一放,掐诀施法,胡夫抗拒的向躲开,眼中的恐惧如有实质,但被定住的他后退不了分毫,只能突然冒出来的女修为所欲为。
为了得到更多信息,水苓搜魂的时候非常小心,但胡夫的脸上还是很快就浮现僵硬的扭曲,七窍流血,嘴里发出嚯嚯的痛呼。
几个呼吸之后,面无表情的水苓突然怒不可揭,胡夫被侵入体内的灵力搅成碎片。
鬼见愁扶住水苓,关切问道:“怎么了?”
水苓没说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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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共享给鬼见愁:五年前,水家村一夜之间尽皆焚毁,县衙呵虎卫军都没有查出焚毁的原因是什么,最后对世人的交代是‘水家村触怒天道,被天道降下神火惩罚’。
鬼见愁看完记忆后,脸刷的就黑了:“这狗屁世道。”
看着那摊碎块,反倒是觉得胡夫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这些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水苓照例回去空间内,鬼见愁循着搜魂记忆来到书房,掌风扫掉桌子上的书,扭动机关,打开墙上的暗门,门一打开,她就被无数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而在地下室尽头,贴墙放置了一个架子,架子上就摆着有灵根之人的血液瓶和头发,属于她们的那一瓶正在此列,整个架子直接收进空间交给水苓她们处理。
与这个架子并排放着的一个玉石雕刻的架子,上面只放着一个纳灵袋,专给凡人使用的纳灵袋。
打开之后,发现纳灵袋中装着几块鸟型墨块,与胡夫小臂上的图形非常相似,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木质砚台,三本不同颜色的奏章式的空白册子。
刚才被暴怒影响,反倒是忽略了胡夫脑中没有关于小臂上鸟型暗纹的记忆,也没有这个纳灵袋的记忆。
外面书桌上摆着的都是与虎卫军有关联的东西,或者是被捉之人的资料,并无任何与鸟型墨块有关的信息,如此说来,此人并不简单,背后恐怕还有别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别的组织安插进来的间谍,否则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得过筑基修士的搜魂。
但水苓有种直觉,天幕与虎卫军之间绝对脱不了干系,天幕驯化人的手段之一,就是不断拿被困虎卫军时的经历来刺激新加入天幕的杀手,她记得临出虎卫军的前一晚出现了一个斗篷人,胡夫对那人俯首帖耳,口称仙使,那个人很可能是修仙之人,只是却与天幕焚炎部里的人都对不上,那他是天幕中的谁?
越是深思,就越觉得迷雾重重。
其余十人也并不无辜,鬼见愁用了同样的手段震碎骨头,让这些该千刀万剐的人痛苦的死在火海中。
也从胡夫的脑中了解到虎卫军遍及整个焚炎界,她打算回去取走那十七具尸体,避免他们的家人沦为嫌疑人。
现在,除了死掉的这15个虎卫军,还有25个人没有当值,已经下值回家了,鬼见愁准备一家家找过去,结果了这些侩子手的性命。
半路经过县衙,县衙果如胡夫记忆中的清贫,后宅之中充斥的烟火气,九岁的儿子与父亲一起共用一支蜡烛,父亲在桌子的这一头在批阅公文,儿子在另一头摇头晃脑的背书。
鬼见愁没打扰这个难得的清官,自去存放卷宗的地方查到了记录的资料:收到回娘家的出嫁女报案,水家村被烧成一片废墟,尸骨几近于无,历经一月多方查询,未能找出祸源,然上方强令闭案,今遵循上命结案。
后面的就和胡夫的记忆一样了,收完最后几家杂碎的性命,心里那股郁气稍有舒缓,接下来就该去水家村看看了,看看是否还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35. 第三十五挖
滂沱大雨为夜色增添了一抹诡秘,少了人的喧嚣,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跟她的心情一样沉重,无端的让人烦躁。
曾经热热闹闹的一百八十三户人家,现在只剩颓垣断壁,大雨冲刷掉积落的灰尘,但焦土的颜色这么多年了还是黑色的。
在村口站了好一会儿,受这份萦绕不去的死寂影响,鬼见愁心中的那股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更迈不开腿走进去打扰亡魂。
村落的范围已经超越鬼见愁的神识范围,最后水苓出来用神识探查搜寻仙索,每一家倒塌的泥墙砖石之下她都仔仔细细查看过了,干净的连只老鼠都没有,更没有哪怕半块烧剩的骨头,没有一家是例外。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大火,不然也不会烧的这么干净,联想到胡夫收到的通报,水苓猜测定是修仙者所为,可什么人这么狠?
这么多年焚炎宗来此地收徒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吗,还是知道了也选择视而不见呢,那兰归梧和天幕呢。
天幕!!
陡然间倒抽一口凉气,水苓突然想起钱串子临死前诡异的笑,钱串子是在嘲笑她,嘲笑她全家都死了,而她还在为天幕卖命。
钱串子知道了,就意味着天幕知道,但千幕主选择了不告诉她。
到了这一步,水苓已经非常笃定,虎卫军和天幕一定有关系,或许虎卫军归属于天幕,或许两者独立但属于同一个势力,一定是这样。
那兰归梧呢,自私的把原身困在身边十年,作为世家第一的兰家,会不派人监视她的家人吗?利用她却还这样无视她的家人,兰归梧!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很好,千幕主、兰归梧,你们可真是好样的,以后我定然向你们讨回来,这一刻,水苓恨得双目赤红,算计兰归梧的那点歉疚也烟消云散。
忽然,神识扫到村西头残余的小树林,却发现这里有一片坟包,水苓带着鬼见愁闪身来到坟包前。
一数,正好是一百八十三个坟包,但神识深入坟包,却发现坟里埋葬的不是谁的尸骨,而是一包包的焦土,这么说,水家村人真的是尸骨无存。
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忍得血管暴起,再看坟前的贡品,每座坟前都摆着两盘贡品,糕点被雨水冲泡的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糕点。
但鬼见愁在第八十九座坟包前发现了一束蔫吧的花,只有深山中才会生长的兰花,花色是淡雅的紫色,那是娘亲初见便喜欢上的花,父亲曾想挖来养着,但根本养活不了,唯有在深山中才能活。
鬼见愁脱口而出:“哥哥可能还活着。”
甚至不久前还来祭拜过,两人同时想到。
“他在外求学,有这个可能还活着,可坟里为什么埋的是五包土?”水苓提出怀疑,“而且五年的时间也没见他来焚炎宗,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我们先去深山找找,没有的话去学堂查查踪迹。”
“你还是回空间去吧,我自己找,以防有心人隐在暗处窥伺,发现你的踪迹就麻烦了。”鬼见愁劝道。
无奈之下,水苓只好先回空间,让鬼见愁自己找人,她则进入修炼状态,努力提升自身实力,她的修为的高低不只影响自己,也会影响到鬼见愁的修为,不管是报仇还是寻找灵物,都需要实力,这个世界只有她够强,才有实现这些事情的可能。
鬼见愁不光自己找,还借助今夜的雨水优势扩散开来寻找,然而寻遍整座深山,也未发现丝毫人迹,曾经用来躲雨的山洞里也已经落满灰尘,周边村子也没有哥哥藏匿的迹象,她又跑去县城,但学堂里的先生早就换了,一时之间,她竟也找不到人打探情况。
天色渐渐亮起来,跑了一夜又添了许多未解的谜团,很快虎卫军的事情就会被发现,之后这里会成为重点关注地,焚炎宗很可能也会掺和进来,谁叫这是他们的管辖之地呢。
如今只能暂告一段落,再待下去对她无益,待以后有机会再探查个中内情,为这些人报仇。
就是不知道虎卫军的肮脏能否被纰漏出来,下次得买些影石,录制下来才能算证据,这次就看谁来的快了,正好也能筛出一些人来。
既如此,水苓也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了,距离冰谷开启还有大半年,她留在空间加倍修练,让鬼见愁在外行事,先去一趟妖兽森林,探查木灵的真实性。
再有就是,先前去海洛城时用的那张传送符就是最后一张了,海洛城到这边的传送阵又是直达焚炎宗坊市的,害的她跑了三个月才到这,现在也只能靠鬼见愁自己飞到下个有传送阵的城池才行,所以去到下个城池后,必须去采购一番,最起码得买两个飞行法器,不然跑起来太浪费时间了,一路避着人烟朝火宜城飞去。
*
“咦,杀气在消退。”渡语嗅嗅鼻子,确定血腥味浅淡了许多,“师傅,血腥气味在减轻。”
但惠仁大师的神识还紧锁善恶珠,并未因徒弟的话放轻松,始终关注着黑色消退的速度,它退的很慢,好像不舍得让出白色区域,这个拉锯过程一直持续到两个时辰后,在此期间起起伏伏,直到现在,曾黑多白少的珠子停在半白半黑的状态没再变化。
至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渡繁,这善恶珠不是我佛门至宝吗,为什么现在这串珠子变成了太极图案?”慧仁大师疑惑问道。
渡繁垂眸,一半莹白如玉,一般漆黑如墨,但黑白交界处如太极图案那般弯曲,若不是亲眼所见,只会认为是浑然天成。
现在再去想水施主的性格,善良中带着锋芒,退去的黑色是在杀伐之后退的,而水施主身上也确实没有业力缠身,她的杀气中也没有杂念,渡繁眼中闪过明悟,或许水施主走的道正是这太极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涨,阴阳合则万事生,这才是天道’。
正如这焚炎界域,一味的无视只会让焚炎界域的形式继续恶化,脱离大道的时间越久,次方界域的道统也会慢慢断绝,既已生恶病,便需霹雳手断救治方能摆脱掣肘。
难怪佛祖说焚炎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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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重归大道就落在应劫之人身上,只有杀戮,世人拒之,只有仁慈,众人欺之,唯有二者并举,方能救这焚炎界域。
眼见杀气平息,慧仁大师又追问:“渡繁,你还未告诉我此人到底是谁,如此重的杀气早日度化方为正道?”
“师叔,应劫之人可受邪魔缠身?”渡繁把善恶珠戴回手腕上,抬眸询问。
慧仁大师回道:“并无。”
“自断开飞升通道之后已有万年,到了如今,焚炎界域的道统可还能支撑下去?”渡繁又问。
慧仁大师沉默,就他所知,灵气一直在减少,如今只剩有限几个大乘期,其他人已经很难再入大乘期了。
渡繁又说:“各方势力纠缠错杂,理不清又剪不断,既如此,应劫之人这把刀出现的不正是时候吗?”
“曾经是浑浊不堪,但如今天命之女已经现世,迟早会除恶务尽、荡去污浊的。”惠仁大师想起这件事。
渡繁笑了,笑惠仁大师的单纯:“除恶务尽只靠念经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包庇应劫之人?”慧仁大师脸上尽是不赞同之色。
渡繁神情淡了:“师叔,古往今来,历数每次浩荡,可有不死一人便能平天下的?既然天命之女杀得,为何应劫之人就杀不得。”
“可此人杀心太重,我们三人都压制不住,以后可还得了。”慧仁大师不太相信。
“师叔现在下结论是否为时尚早,难道师叔就没有发现吗,应劫之人杀伐过后,善恶珠更加分明了不是吗?”
慧仁大师一噎,想说渡繁是在狡辩,但举起的善恶珠又告诉他渡繁说的也没错,惠仁大师审视着这个天定的佛子,不确定地问道:“渡繁,你是支持应劫之人走杀戮之道?你这般怎对得起佛祖的教诲,你要犯杀戒吗?”
“师叔难道不知道太极之意吗?‘孤阴不生,独阳不涨,阴阳合则万事生’,佛祖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告诉我们了,师叔没读出来吗?”渡繁举着善恶珠反问。
“师兄。”惠仁大师转头向慧信大师求助。
慧信大师淡定道:“佛门也有怒目金刚,惠仁师弟,你着相了,天命之女如今还被变相监视着,什么时候能从漩涡之中脱身尚未可知,佛祖指点的应劫之人或许正是焚炎界缺了的变数,此人既是佛祖认定的应劫之人,自有佛祖的道理,如今乱局才刚开始,师弟何须着急落子。”
“可是,师兄。”
“救一人而杀万人,还是救万人而杀一人,师弟选不出来吗,倘若整个焚炎界域重回大道注定要死一些人,贫僧愿做下地狱的那个人。”
“可之前,师兄您不是拿我的话斥责的惠言吗?”惠仁大师被自家师兄整蒙了,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立场,怎么还能训一个人就换一种立场呢,这还是他老古板的师兄吗?
“我自有用意。”惠信大师转头问自家徒弟,“这些犯人魂魄可查到出处了?”
眸光微动,渡繁摇头:“尚无。”
36. 第三十六挖
“不好了,老爷。”管家一路跌跌撞撞,满脸惊慌的朝着后衙跑去,“老爷,出大事了。”
县太爷放下馒头疾步走出来:“发生何事?”
管家颠三倒四解释听来的消息,眼中还有着挥之不去的惊恐:“虎卫军将军府和衙门被烧光了,虎卫军的人也都不见了,即便是不当值的人也都在自己家莫名变成一层灰烬,那些人的家人一早起来,就在床上看到一层人形骨灰,全都成灰了,不,不是,虎卫军衙门还有一处刑房没烧,里面的刑具看起来极其残忍,现在外面的百姓都在传‘虎卫军是被天道降下神火惩罚了’。”
县太爷严肃的神情在听到最后这句话时愣了一下,心下微叹,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通知衙役,立刻去现场维持秩序,保护凶案现场,与城防军联系,加派人手协助办案,让仵作也快点去,看看刑房那边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老奴这就去。”管家又匆匆忙忙去通知各处。
而这时,鬼见愁已经离县城很远了,一路御剑飞奔向火宜城,但她也不是很紧张,也不怕会被调查虎卫军案情的人追上,一个看起来才练气五层的散修,怎么也不可能是破开练气八层防御阵并杀人的凶手。
再说了,能被派来调查此案的修士,修为多半是筑基期,至多派个金丹期的领队,不可能更高了。
到时候追过来的若是筑基,还能留给老大练练手,追来的若是金丹,她可以示敌以弱,老大趁机偷袭,金丹也能炸死,更何况空间书架的保鲜作用让那张剑气符箓保留到了如今也无事,这个杀手锏也足以干掉金丹后期的修士。
不过能遇不上还是遇不上的好,这些杀伤力大的东西都好贵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嘛就是,县衙的人调查需要点时间,报上去后再派人下来也需要时间,等那些人到了之后着手调查,她早跑过半了好吧,所以是真不担心。
但鬼见愁秉承不花钱就等于赚钱的信念,马不停蹄地飞了五天,饿了吃辟谷丹,手里也一直握着灵石吸取灵气,五天下来,已经干费两块上品灵石了,眼见火宜城的轮廓已经显现,她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能放下了。
“八天的路程,你五天跑完了,辛苦啦。”水苓对自己的分身该夸就夸,毫不吝啬。
鬼见愁闻言有点小嘚瑟,觉得自己还能再飞五天,带着雀跃的小心情交了入城费后进入火宜城。
刚一过城门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就怯怯的走上前:“仙子需要向导吗?10灵珠一天。”
鬼见愁仅考虑了一秒就同意了:“走吧,带我逛逛。”
离开聚集在城门口的人群后,一边走着,鬼见愁随口问小男孩:“哪家铺子的法器质量最好?”
小男孩眼睛一亮,乖巧回道:“器名楼,它是我们火宜城城主三公子开的,因他喜欢炼器,所以请了好几位大师坐镇教导,收购矿石的价格也公道,我们城的人都喜欢把矿石卖去他家。”
既然修士们都喜欢把矿石卖与他家,说明靠谱性还不错,待会儿可以去他家看看法器。
鬼见愁开始随机打听:“有黑市吗?知道怎么进去吗?”
“有,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进去,进黑市的资格只有城南的那几家掌柜知道,还必须得先买东西才会告诉你。”小男孩压低声音回道,鬼见愁配合的侧了下脑袋倾听。
看来眼前这个小男孩并不清楚,这个买东西应该是购买进入凭证,这一点就不如海冥城了,别说,她还真有点想念海冥城的黑市,多方便呐,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干一票。
谢掌柜有没有想念她,他们找到对号的大漠强盗团伙了没,真好奇呐,可惜三个月了也听到什么传言,捂得可真严实,鬼见愁不无遗憾的想着。
然后继续瞎打听:“丹药灵植哪家最好?”
“仙鸽语,在整个焚炎界都有分店的,而且他们家的种类也比较全,市面上少见的他们也能找到货源。”小男孩毫不犹豫的回道。
嘿,这小家伙还停门清,十岁了练气一层的修为,灵根值应该比较差,否则可以入焚炎宗修炼。
鬼见愁就好奇地问他:“既然仙鸽语名气那么大,为何你说器名楼的法器最好,莫不是诓我去了,你好赚灵石。”说到后面开起玩笑来。
小男孩一下就急了,急切地辩解:“没有没有,我没说谎,仙子您不信可以去别处打听,相同的价格真的是器名楼的更划算,他们做的法器也是真的好。”
鬼见愁点头安抚:“你不用急,我没不信你,开个玩笑,继续走吧,对了,火宜城有传送阵吗?”
小男孩反应很快:“有,就在城南广场上,距离器名楼不远。”
“都能去哪?”她想先打听一下,可别又跟海洛城似的,坑死人了,靠着大海那么有钱,也不多建几座传送阵。
“去各大宗门和妖兽森林的中转城池,我们火宜城的传送阵都能到。”小男孩一脸的自豪。
看起来是个荣誉感很强的小家伙。
“黑市里有卖消息的地方吗?”
小男孩很惊讶,眼前的仙子竟然不知道:“您不知道仙鸽语就卖消息吗?”
鬼见愁一惊,仙鸽语竟还贩卖消息!
这个原身还真不知道,被圈养的对这些势力知之甚少,鬼见愁随口应付过去:“就是不想去仙鸽语,才问你黑市里有吗?”
“对不起仙子,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些掌柜的知道。”
最后买了他一张简易分布图之后,鬼见愁给了他两块灵石让他走了。
面上平静往器名楼走着,其实她心里止不住地怀疑仙鸽语,胡夫手臂上的鸟型图案和鸟型的墨块,对应的会不会就是仙鸽语的‘鸽’呢?
但是,鬼见愁又不敢相信,那么大的一个势力,他们会把这么明显的把柄放在明面上等着别人来抓。
“仙子请进,可要看点什么?”乔掌柜出来伸个懒腰,刚巧碰到走到台阶下的鬼见愁。
跟着进去后,鬼见愁直言:“飞行法器,要速度最快的。”一顿之后又强调了一句:“你们店里最快的。”以防只给她拿适合练气期使用的飞行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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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示意旁边的小二去取东西,然后引着鬼见愁上楼:“我姓乔,仙子可以叫我桥掌柜,请随我来吧。”
鬼见愁跟着乔掌柜来到二楼,刚进包间坐下,小二就端着盘子进来了,因为盖着隔绝神识的遮盖,所以鬼见愁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二放下盘子出去后,乔掌柜掀开遮盖,她这才看见托盘上放了三样东西,一艘小船、一个莲花座和一支簪子。
桥掌柜先拿起银光闪闪的小船开始介绍:“此舟名为随风舟,炼制的时候加入了风属性妖兽的羽翼,属四阶极品法器,飞行速度可媲美普通元婴初期修士的飞行速度,但如果有极品灵石,这速度也还能再提一档的,放大之后可同时乘坐四人,价值30万灵石。”
一听价格,不管是坐在乔掌柜面前的鬼见愁还是空间里的水苓,都仿佛听见了灵石哗啦啦往外流的声音,感觉心在滴血,这个价格属实贵的吓人。
“乔掌柜莫不是在逗我,极品灵石那是我能够得着的东西吗,谁有了不是好好留着提升修为,拿来给随风舟用,大家族子弟也不敢这么浪费吧。”
乔掌柜哈哈一笑:“这是我们东家的奇思妙想,为此,描绘阵法时的用料也都是绘制高级阵法所用的灵材,就是为了防止随风舟承受不住极品灵石的灵力而爆体,所以说价格是真的不贵。”
“莲花座是最受火宜城女修喜爱的飞行法器了,原本一共炼制了六尊不同花样的莲花座,如今卖的只剩这一尊蓝色的了,您看这色泽如同真的莲花,还隐隐带有淡雅莲香之气,用料也最是讲究一个精致,所以飞行速度稍次一点,可媲美金丹中期修为的修士,放大之后能同时乘坐十人,价值20万灵石。”
这莲花座漂亮是真漂亮,还自带香气,精致美观,但是她又不是去跟人比美,用这玩意儿跑路,就相当于给别人开着导航,闹着玩儿呢,这个坚决不要。
果然还是女人的钱最好赚,可惜她是个扣的。
鬼见愁笑笑没发表意见,眼神儿落在那只簪子上。
乔掌柜就明白了,面前的女修对莲花座并不感兴趣,就继续介绍最后一件:“这只簪子名为行云簪,取自行云流水一词,主体是赤金玉,辅以阵法,可让速度达到金丹后期修士的速度,放大之后可以同载两人,缺点是只能用自身灵气运行流云簪,但还带着一道防护罩,所以价值8万灵石。”
只能用自身灵气还加了个防护罩,用的肯定也是自身灵气,她这点灵力能不能飞起来都是个问题,不要。
“就只有这些?”鬼见愁不满意的问道。
乔掌柜看看眼前的三样东西,居然一件也没看中:“还有个飞钵,飞行速度媲美随风舟,可那个钵有点丑。”
“那个钵给我看看吧。”她是用来逃命的,管它美丑呢。
乔掌柜被鬼见愁的品味震惊到了,最漂亮的三个一个没看中,偏偏看上了打着补丁的钵,虽然赚钱了,但他有点恍惚,外面的女修都这么随性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更适合讨饭的钵,鬼见愁就想到了那些凡人魂魄,也不知道送到菩提寺了没有。
37. 第三十七挖
“真要这个?买了可不能退。”乔掌柜一再确认。
鬼见愁拿在手里不放:“便宜一半的价格,当然要这个。”她已经检查过了,这个钵虽是个二手的,但是功能质量完全没问题,也就是外观多少有点碍眼,但她脸皮厚,不怕被笑话,谁敢嘲笑她,抽回去就是了。
对,还缺根鞭子,烈焰美人配鞭子最合适。
“有法衣和鞭子吗?”
“呃,有有有。”跳跃性这么大,乔掌柜差点没接住,本来是要收了灵石欢送顾客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脚尖刚要转就有又收回来,这位的审美不一样,还是问清楚的好:“您,有什么偏好?”
“能用到筑基期的。”这两样东西用的是自身灵气,不像飞钵可以填充灵石,她就认个主就行,法衣和鞭子超越自身太多于她自己并无任何益处。
乔掌柜听鬼见愁这么说,才去取了几件符合要求的法衣和鞭子,从淡雅到奢华,没有一件是不漂亮的。
但鬼见愁一眼就看中了红色的那件,好似一团燃烧着的烈火,裙摆上绣着大朵的赤红莲暗纹,非常匹配她的气质,非常喜欢,嘴角不自觉上翘:“要这件红的。”然后还挑了两身简单大方的换着穿。
鞭子就选了条顺手的,又不是拿来做本命法器,东西趁手就行。
结账之后随便选了家铺子买了些辟谷丹之类的常备丹药,就直奔传送阵了。
“去妖兽森林。”鬼见愁对负责收灵石的守卫说道。
“200灵石。”
排队过程中,鬼见愁就见一次可以传送八人,但传送时所需灵石仅放六枚中品灵石就够了,净赚五个人的钱,真不是一般的赚钱呐。
中间又转了一次,才到达木陀城,走出传送阵后,鬼见愁脚步没停,直接出了城,她打算把妖兽森林作为自己的首次现身之地,在此地打响她鬼见愁不好惹的名声。
到无人处后进入空间,脱了从头裹到尾的一身黑皮,换上红裙,鞭子缠在腰间,一个妖艳火辣的美人出炉,水苓又给去掉隐藏,让鬼见愁的修为显露出练气九层。
而鬼见愁的修为进步这么快,是得益于那颗能增长神识的丹药,贵是真贵,但也是真好用,涨了约十分之一的神识,也因此在水苓进阶筑基二层的时候,把升级的便利都给了鬼见愁,使得修为进步到练气九层。
她一直贴身带着那片养神木,这段时间下来,当初割裂神识的后遗症也基本全消了,等她彻底好了之后,就给鬼见愁用,她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鬼见愁抛了个媚眼准备出去:“走了,准备好赚钱。”
“注意安全。”
临近傍晚,妖兽森林入口的四人就遇见了一个一身红衣,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的妖艳美人向他们走来,唇红的好似刚吸完血的妖精,媚眼含着春水,勾的人心里跟着着了一团火,窈窕的身段带动着裙摆上的红莲开开合合,仿佛一个红莲妖现世。
众人目光随着鬼见愁的脚步一步一摇,直到那道摇曳的身影被树木遮挡看不见了,他们才回过神儿来。
“不好,天马上就黑了,那位红衣仙子在这个时候进妖兽森林可就太危险了。”土色衣衫的男子猛地反应过来,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脸颊潮红,“不如,我们去把人追回来,让她同我们一道,也能有个照顾。”
“对对对,红莲仙子才刚进去,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说着就要爬起来去追。
但身子还没站直就听到一声嗤笑:“我说你们够了吧,明明是自己色迷心窍,还要打着为她好的名号,两个废物担心一头狮子,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瑶瑶,怎么说话呢,快跟你两位师兄道歉。”旁边的葛大叔忙拉住心直口快的姑娘。
“我不,人家一个练气九层的前辈,用得着你们一个练气五层一个练气六层的人救吗,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拖累谁呢。”但脸上的妒色让葛大叔明白,瑶瑶气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竟也动了色心,心生失望。
“练气九层?”
两个男修面面相觑,沉迷于美色没注意到仙子的修为,闹了笑话,顿时面红耳赤,羞窘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的那股火啪的一声熄灭了,什么希望也没了。
入口的小插曲鬼见愁没在意,她正顺着当初与秦夜出妖兽森林的路往苏醒之地走去,她记仇,打算先去报了当初差点被吸干的仇。
这几年下来,那根藤蔓应该又长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进阶了没,希望它进阶了,到时候砍了才能多换点灵石。
循着记忆找到妖藤所在之地,但面前除了个大坑什么也没有,鬼见愁伸手捻起一点土壤,只上面一掌深的土有点干,但在这层干土之下的土都是湿润的,证明离开有些日子了,就是不知道是被谁灭了还是被连根带走养着了。
这个仇没报,心里有点遗憾,撇撇嘴鬼见愁借着空气中水的味道往森林深处而去,水苓掐诀给隐去了身形。
根据杂记上的记载,那位师兄是三十七年前进入妖兽森林深处,在经过一处瀑布的时候,偶感精纯木灵气,闻了一口后他身上的伤势立刻减轻三分,但当时被两头三阶虎妖追杀,无奈只能放弃寻找的心思。
等逃出妖兽森林之后两年,精心准备了想要再入妖兽森林寻得宝物,无奈遇到妖兽潮爆发,在抵抗妖兽潮的过程中身受重伤,心有不甘的留下了这个讯息。
记载上说那瀑布两侧是悬崖陡壁,但瀑布的左侧悬崖崖顶上翘,像一条翘首的蟒蛇,下面没有水潭,水落下来直接砸在底部的怪石上,怪石之下就是一条笔直的河流。
中间这些年谁看过这个记载,有没有人来过,鬼见愁一概不知,但她得来看看才能放心,万一来过的人都没找到呢。
况且她是水的掌控者,在有水的地方比别人更容易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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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股精纯的木灵气是出现在瀑布边,那她只要辨别出水汽最丰沛的地方,就能筛选出来,比别人找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夜色为森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空气中的水分子也比白天多了起来,月华穿过树枝在地上投射下斑驳的影子,鬼见愁一个人循着水汽而行,跳跃的翩跹红影在这朦胧的黑夜里好似一道飘忽的鬼影,不待你分辨清楚是人是鬼,红影就已经离你远去。
但鬼见愁在这股静谧之中玩的很愉快,如果不是不时出现的狼吼和其他夜间活动的妖兽,她会觉得这座森林挺安全的。
跑了半晚上,终于来到了第一处水汽丰沛之地,鬼见愁在一个大树的树杈上站住,神识扫过去,却只是个水潭,周围也没有瀑布河流,虽然有点失望,但在水潭中发现了一种灵植——糙莲子,因其果实外形酷似莲子,才有了这么个称呼。
糙莲子是炼制三阶丹药的一种药材,价格还不错,下面这一小片少说有四五十颗,是个不错的收获。
鬼见愁没被糙莲子冲昏头脑,先用神识查看了岸上有无妖兽在暗中窥伺,然而在查看水中时发现了一条鱼,就在糙莲子低下,闭着眼睛好似睡熟了,而身周也有几根茎秆,应该是被这条鱼咬断的,看来是把这片糙莲子当成它的食物了。
可惜了大鱼,她要来抢了,鬼见愁悄然落地,因她隐去了身形,大鱼也就没有发现岸边来了一个小贼。
鬼见愁手起掐诀,就地取材,一道水幕出现在糙莲子和潭水之间,然后一把水刀划过,一颗颗糙莲子就落在了鬼见愁的水幕上,丁点声音也没有,切到最后了,鬼见愁迟疑了一下,把最小的那颗留下了,其它已经切下来的在水幕的裹挟下进了鬼见愁的玉盒中。
鬼见愁又像来时那样悄然离去,只是大鱼明天醒来后看到剩下的那根独苗会不会气疯了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灵植采了不少,妖兽森林的中层也跑了大半,如果跑完剩下的地方还找不到,真就得望而退去了。
鬼见愁坐在一株大树上啃着灵果,眺望远方的太阳升起,看到太阳跳出来的那一刹那,森林里的黑暗肉眼可见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光明,无需神识,就能看见属下的花花草草舒展叶子迎接阳光的普照,沉睡一夜的妖兽们夜睁开惺忪的睡眼,着手捕食。
啃完灵果之后,瞄准一个浅坑,把果核扔了过去,或许过些年就能摘果子吃了。
吃饱后,鬼见愁继续向下一处水源地前进。
“轰轰”
“哗哗”
还未近前,鬼见愁就听到了莫大的声势,水流自高处砸落到石头上的声音,以及水流动的声音,这无不说明前面是一处瀑布,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冠看不见。
鬼见愁猛一提速,几个跳跃跨过剩下的近千米距离。
刚钻出树冠,眼睛就对上了蟒蛇翘头的崖顶。
找到了!!
38. 第三十八挖
果然像记载中一样,垂直落下的瀑布两侧是陡峭的悬崖,翘首的蟒蛇也是在悬崖的左侧,下面没有水潭,瀑布水直接砸在底部的怪石上,怪石之下也是条笔直的河流。
“老大,这里和记载中一模一样,咱们终于找着了。”鬼见愁开心的传递心音。
水苓也松了口气,那道木灵气真是木灵的,那她就找到五灵之二了,吸一口灵气就能减轻三分伤势,就算不是木灵也是难得的宝贝,说不得就是种疗伤圣品。
鬼见愁此时的心情和灿烂的朝阳一样明媚,找了这么多天,她都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没想到惊喜出现了。
照例是先查看周边是否有妖兽埋伏,确定附近没有妖兽之后,她这才开始寻找那股精纯的木灵气气息。
神识的笼罩之下,发现两侧陡峭的悬崖上只长了三颗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其余地方全都是坚硬的石头,也没有发现任何阵法禁制的存在,这两个地方可以排除了。
河流两侧的植物可能是近水的缘故,都长得郁郁葱葱,叶子也比别处鲜嫩不少。
不多会儿就在一丛灌木丛中发现了三簇水灵菇,可以用来炼制二阶辟谷丹,鬼见愁小心钻进去采摘,然后继续搜寻。
才刚走两步就又发现一株蓝柒草,可以炼制三阶丹药,但就在采摘蓝柒草的时候发现,它的左边被灌木挡住视线的位置,还藏有十几颗灵参,百年的、几十年的,还有才长了不足三年的参苗,鬼见愁只挖了五十年份往上的,剩下的就留在这让它继续长。
“老大,我们绝对找对地方了。”旺盛的灵植让鬼见愁更加笃定。
她转了这半个月可没见一个地方的灵草长得这么密集的,从这点就能看出来,这个地方的木灵气的确比别处要多的多。
但问题是就她的感知来说,并没发现这片范围里的哪个地方木灵气异常,神识仔仔细细的来回扫视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一株株灵草,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暂时找不到也没有过多纠结,先把眼前的采摘了,现成的灵石,当然不能放过。
一个时辰后,鬼见愁就在河流的两岸采摘了三十多株灵草,心里跟水苓嘀咕:这地方简直像个小型的药园子。
“施展功法找找看,或许会有不同于神识的发现。”水苓在心音里回道。
《冰雾隐神决》功法全开,鬼见愁感受着水流过的每一块石头,一处处探寻缝隙间可能隐藏的秘密。
经过无数岁月的冲刷,水下的石头都已经变得细腻光滑,水势大的地方干净的一丝沉淀不留,水势缓慢的地方的积沙、淤泥长了厚厚的一层,但这些下面也没有发现不合理的缝隙。
瀑布后面也是如此,长年累月的水击让它非常光滑,一条缝儿也没有,鬼见愁吐槽:“老大,我怎么看着这石壁比咱们的皮肤还光滑,我以后会长皱纹吗?”
水苓被问的很无语:“你就是水做的,长什么皱纹。”
“嘻嘻。”
鬼见愁托着下巴凝思不再作怪,她采摘的灵植里年份最高的那株已经三百多年了,说明这四十年里没有人来过,而灵植的生长也是争夺灵气的,但这么多种灵植一直长得很好,并长出了幼苗,说明木灵气非常充足。
能够提供充足的木灵气而不被妖兽甚至人类发现,那就只有地下了,鬼见愁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再环顾四周,这一抬头就又注意到崖顶的翘首蟒石。
飞身落在翘首蟒石边,心里发出对大自然之神奇的赞叹:“老大,蟒蛇好像是大自然天然形成的,不像是雕刻的,这蛇只有上半,下半身跟山体相连,根本看不出蛇身的样子,而且石质非常粗糙,也就它的神韵神似蟒蛇,蛇眼半合。”
“欸,我怎么发现这大蛇在看下面。”鬼见愁顺着蟒蛇的视线方向往下望,她的视线正好落在怪石边上,若往蟒蛇那边移一点,那蟒蛇的视线就正对上怪石。
“老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鬼见愁飞身回到崖底,在怪石上方凝出一道水幕,让瀑布落下的水顺着水幕流入河中,没有水之后,怪石的全貌露了出来,表面坑坑洼洼的像个癞蛤蟆,有不少坑已经与底部联通,内里好像一个扭曲的蚁巢。
但确是就是块石头,只是相比蟒蛇多了一分细腻,但怪石之下也没有发现隐藏洞穴,就是石头。
撤掉水幕之后,水再次落到怪石上,带着哨音的轰鸣声又回归了,鬼见愁扭身回到岸上,掏出阵盘布上阵法打坐修炼,既然没有任何进展,就坐等晚上,不是有许多秘地的开启需要特殊的时间和条件吗,那就静心等着就是了,多呆一段时间总能摸出规律来。
天黑之后,银盘悬于高空,溅起的水花逐渐氤氲出雾气,夜色越深雾气越浓,直到后来雾气已经浓到可见范围不足一臂,有种在下毛毛细雨的感觉,到了这时,雾气之中已经开始有了木灵气的气息,。
神识探出去,鬼见愁就发现神识的作用被限制了,和眼睛一样能见度仅一臂的距离,她心知赌对了。
既然眼睛和神识无用,她就只用功法,把自己当成雾气的一份子,灵力在体内运行,慢慢的雾气开始亲近她,把鬼见愁当成是同类,感知也因此回来了,然后顺着木灵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顺着前方雾气传回来的消息,鬼见愁看见蟒石的眼睛射下来两道光线,而浑然一体的怪石也已经一分为二,露出一个两人大小的洞口,靠近洞口后,闻到了更加精纯的木灵气,奔跑多日的疲乏瞬间一扫而空。
鬼见愁高兴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利用雾气深入洞穴探查情况,然而只能看到十米之内的,超过十米就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鬼见愁看着雾气的眼神诺有所思,她看上这怪雾的能力了,若是她们的雾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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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备这个能力就好了,对上的敌人多的时候,可以用这个能力将对方隔绝开来一一击破,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能力。
洞口到下面地底有五米高,鬼见愁瞄准位置后,轻巧地跳下去,顺着前面唯一的通道往里走,手中握着一枚水.雷珠,空间里的水苓手里也已经拿上了剑气符箓,一有不对就立马出手。
顺着通道往里走,雾气中木灵气更加精纯、浓郁,但随着深入,鬼见愁感觉自己是在往下走,总觉得这个通道是往下延伸到,而不是直的,感知当中整个通道都是石壁,一点泥土也没有,这里明明就在水下,也满是雾气,但石壁却显得非常干燥,一点潮湿感也没有。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那么久,就在鬼见愁以为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通道尽头,一株通体翠色的灵植在吞云吐雾,自下而上颜色越来越浅,仿佛一块玉石。
当看清灵植的真正长相时,鬼见愁已经呆立当场,这是翠雾,仙君所留玉简中有记载,翠雾有提升灵根值的功效。
“老大,快出来,你有救了。”回过神来,鬼见愁忙给水苓传音,“是翠雾。”
水苓一惊之后立刻出了空间,保持警惕之心朝翠雾看去,与玉简上的图样非常像,玉简上的是八千年的样子,有七根枝桠,它每满一千年,就会长成一根手掌长的枝桠。
眼前这个长得小一点,如同碧玉一般细长的主干上,下面三分之一的位置,一左一右长出两根枝桠,足足一掌的长度,算来应该有三千百年了。
这谁能想到,她还没顾上寻找提升灵根值的宝物,竟然就遇上了,不是木灵的那份失望也被抹平了,还以为得攒够灵石之后去拍卖会竞拍,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了,水苓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修炼上最大的阻碍解决了,不用总是担心自己时间不够,焦虑地恨不能马上找齐所有灵物,现在悬在头顶上方地那把刀没了,眼睛有一点湿润。
三千年份百的翠雾足以补足她缺少的那部分灵根值,从此之后,修炼再无限制,修行速度也会大幅度提升,对为来也更有底气了。
但翠雾不是独立存在的,它有半生灵兽,名叫雾隐虫,这能阻隔神识的雾气就是雾隐虫的天赋,翠雾在生长的过程中会沁出一种粘液,但这种粘液对翠雾自身是有腐蚀作用的,若不清理,翠雾会因粘液的腐蚀而枯萎死亡。
而雾隐虫就以此为食,当翠雾主干顶端分泌出粘液的时候,雾隐虫就会及时吸食掉粘液,保证翠雾的正常生长,它所产生的雾气也是对翠雾的保护,让外人很难发现翠雾的踪迹。
也是因为顶端会有粘液分泌,所以颜色会比下面浅淡的多。
但雾隐虫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肉眼、神识一概发现不了它的存在,死的那一刹那又会化为雾气消散,但他们不光想要翠雾,也想要雾隐虫的能力,一时半刻的还真不能心急。
39. 第三十九挖
“老大,发什么呆啊,我们快把翠雾摘了,等你炼化之后,灵根的隐患就彻底解除了。”鬼见愁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水苓,就要上前挖灵植。
水苓连忙拉住人:“先别急,我想想怎么把雾隐虫捉到手,到时候你若是能认主,咱们就就给翠雾分株,这样既饿不着它,又能拥有这雾的屏蔽能力,以后你在外的时候也能多一道依仗。”
鬼见愁的媚眼因发愣瞪得溜圆,她没想到本尊竟这般为她考虑,她一直以为作为本尊的分身,她只是本尊的一个工具而已,可想想先前不让她们叫主人,而是按照姐妹排行,现在解决自身隐患的灵物近在眼前,本尊心里想着的却是她,鬼见愁一点点感受到本尊的真诚相待,胸腔里有了不规则的跳动,而不只是自己脑海中的一份记忆,它是有温度的。
“不过我刚才回忆过仙君留下的玉简,那里面也没有雾隐虫的图册记载,可能采摘翠雾的人都只看重它提升灵根值的价值,而不在乎雾隐虫的能力,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水苓解释自己刚才发呆的原因。
鬼见愁就着侧身的姿势顺势往水苓身上一靠,娇娇弱弱地靠在水苓肩头,美目流转,水润润地望着水苓:“老大,你真好。”
水苓有点不适应娇媚大美人的撒娇,不自在的轻咳一下,抽出胳膊,头疼的轻斥:“站直了,站没站相,以后在外面不准对人撒娇,你这张脸简直就是个祸水。”
“放心,除了你和老二,别人想要这待遇做梦还差不多,老娘可是霸王花,有毒的,谁沾谁死。”鬼见愁笑眯眯站直身子,不为难害羞的某人。
水苓转回话题:“神识和肉眼察觉不了雾隐虫的存在,但它既然是翠雾的伴生灵兽,总不会对想要采摘翠雾的我们无动于衷吧,只要它攻击,以我们对雾气的掌控,必然能发现攻击发出的位置,届时我们以灵力结界抓获,然后你立即认主,以防它跑了我们再找不见它。”
两人给自己打了一道灵力结界遮住周身,小心翼翼地靠近翠雾,鬼见愁朝它伸手作势要挖取灵植,水苓眼睛、神识、雾气感知全部提到最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翠雾全身,尤其是它顶端的位置,时刻注意着雾隐虫会朝她们发出攻击,只要雾隐虫动了,水苓就会把手上准备好的灵力结界扔过去困住雾隐虫。
在鬼见愁手上的玉铲即将碰到翠雾根部的时候,周边雾气瞬间向他们聚拢,水苓敏锐的感觉到翠雾右边枝桠上顶端有了一丝灵力波动,水苓立刻就用灵力罩裹住那根枝桠的上半部分,并马上切断,将其完全包裹起来。
旁边的鬼见愁见状,手疾眼快地挖翠雾,这时灵力罩里的雾隐虫也察觉到自己被困住了,开始强烈反抗,整个罩子内雾气弥漫,灵力罩也被试图冲出来的雾隐虫撞的左凸右顶的,水苓加大灵力输出稳固住灵力罩。
“好了。”鬼见愁挖出来后立刻将翠雾封进玉盒。
眼看两样东西到手,水苓意念一动,两人带着雾隐虫和翠雾一起来到了玉简空间:“翠雾放架子上,我先助你认主雾隐虫。”
老二一见两人回来了,忙过来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因此闻言立即接过玉盒放去架子上保鲜,让她们专心处理手上的事情。
鬼见愁划破手指逼出一滴血甩进灵力罩后,立刻盘膝坐定,集中精力与雾隐虫对抗。
鲜血进入灵力罩后,雾气也被染上了红色,随着鬼见愁的强势进攻,慢慢的整个灵力罩都被染成红色,雾隐虫被困在罩子里飞不出去,再加上水苓在一旁镇压,最终雾隐虫还是吸收了鬼见愁的血液认她为主。
“好了,老大,灵力罩可以撤了。”鬼见愁站起来对水苓说道。
水苓瞅瞅恢复白色雾气状态的里面,不确定地问道:“真好了,这怎么还有这么多雾气,认主完了还闹脾气?”
鬼见愁捂嘴一笑:“那团雾就是它的本体。”
“难怪没人抓住过,谁能想到雾隐虫虽也叫虫,但根本不是任何虫身,而就是一团雾气。”水苓恍然大悟。
撤掉灵力罩,雾团嗖的飘向鬼见愁,水苓用灵力接住掉落的翠雾,看着那团雾气在鬼见愁手上消失不见。
水苓挑眉望她:还在?
鬼见愁对水苓他们眨了下眼睛,雾团又在她手上出现。
老二轻拍好奇心旺盛的淼淼:“去玩吧。”
结果淼淼往水苓手心里一躲,害羞起来了,逗得三人一脸姨母笑。
“老三,问一下雾隐虫,翠雾怎么分株。”想起雾隐虫的口粮,水苓催问道。
鬼见愁回道:“不用分株了,我问了,翠雾分泌的粘液木灵力精纯,它才以此为食的,以后小雾可以吃木灵石代替,目前来说一天一块中品木灵石就够了。而且翠雾是无法分株的,他们都是成双成对出现,一株翠雾对应一只雾隐虫,雾隐虫一生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翠雾而存在,没什么杀伤力,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屏蔽别人的窥视。所以老大你留在空间里炼化炼化翠雾把,我带小雾出去把它的雾气收回来。”
水苓想到外面的雾气,范围还挺大,能收回来更好。
“那行,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把护身牌拿好,如果有事——”
没等水苓唠叨完,老二接过话茬,推着水苓赶紧闭关去:“如果有事,还有我在空间里,我也能帮她的,你快去炼化翠雾去,早点炼化完,我们大家也都能早点放心。”
“小小年纪就婆婆妈妈的,以后老了可还行。”鬼见愁也趁机笑话水苓。
水苓拿白眼翻鬼见愁,被老二推着去闭关去了。
带上雾隐虫,鬼见愁又出现在挖取翠雾的地方,之前小雾往回召回自己的雾气,随着雾气的回归,小雾变得越来越有质感,像是雾气有了实体,甚至体型也变大了些许。
等雾气全部收回,鬼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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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发现她们所在地就是个溶洞,翠雾上方的山体会渗出水滴提供给翠雾,确保它生长所需水分。
临走前,鬼见愁问雾隐虫:“小雾,这里除了你俩,还有没有其他宝贝?”
雾隐虫左右摇晃了一下,表示没有了,鬼见愁只能面带遗憾的带着雾隐虫离开这个溶洞。
空间里,水苓思虑再三,还是把先前捉雾隐虫时截取的那块翠雾放进玉盒单独封禁好,交给老二:“把这块留着吧,万一以后用的到呢,反正那一大块也够我提升灵根值了。”
“好,有事叫我,你醒之前我会时刻关注老三的。”
随后水苓就走进隔绝防御阵中,着手炼化翠雾。
按照玉简的记载,水苓一口口吞吃了翠雾,翠雾在进入口中是立刻化为精纯的灵气冲进四肢百骸,全部吃完后,水苓立刻集中精力,运转功法引导翠雾的药力来到灵根所在地,以药力冲刷灵根上的杂质,每一次冲刷,身体都会因疼痛而战栗,但除此之外水苓完全受的住,再疼也没有分割灵魂时痛,随着翠雾的药力在体内流转,体外开始出现灰色杂质。
而随着杂质的析出,她身上的某种禁锢也在一点点解绑,感觉越来越轻松,直到药力全部炼化完成,灵根值达到了满值,她的灵根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蓝色,闪烁着温柔的蓝色光华,再不复之前的灰灰点点。
现在再修炼,吸收灵力的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俨然没有了之前的滞涩,水灵力也变得非常亲近她。
望着体内剩余的药力,水苓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正在各个大树间跳动的鬼见愁,陡然发觉自己的丹田之中涌入一股精纯的灵力。
老大成功了,鬼见愁心想,然后赶紧扔下阵盘放上灵石就地打坐,专心吸收灵力,然而在进入练气十层后,她发觉丹田中涌出的灵力还没停,刚要问就收到老大的传音让她继续,鬼见愁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老大是要和她分开了,但当下只能继续打坐吸收灵力。
三天后,水苓睁开眼,三千年的翠雾,在让灵根达到满值之后,还让鬼见愁成功筑基,她也进入了筑基三层。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和鬼见愁终归是要分开行事的,以后玄海秘境开启,老二也得离开,所以水苓把进级的大部分灵力都给了鬼见愁,祝她一臂之力,完成了筑基。
如今妖兽森林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她就该出发去冰原了,那边有个快要开启的冰谷,冰属性灵物对她来说与水属性灵物差别不大,抓住机缘进去闯荡一番,获取修炼物资,才能更地快提升修为。
出了阵法后,水苓发现老二蹲在乌龟蛋的蛋窝旁,神识一扫,就见蛋壳上有了裂纹,心里一惊,水苓忙闪身来到乌龟窝旁边。
看到蛋壳上的那道缝隙,水苓心想,这只乌龟可终于破壳了。
突然蛋壳被一脚踹开,露出一直白色的小爪子。
40. 第四十挖
“咦,白色的小爪子?”水苓新奇地看着那只嫩生生的小爪爪,据她所知,正常的乌龟没有白色的乌龟,但看这个爪子也没有毛呀,那老龟就不会给错蛋,难道是基因变异?
小爪子蹬了两下又缩回去了,里面传来咔嚓咔嚓啃蛋壳的声音,不多久,缺口就扩大了两圈儿。
“你们看什么呢?”鬼见愁扔了兔子脑袋挤进两人中间,伸着脖子往里瞧。
恰在此时,一个白嫩嫩的小脑袋就钻出来了,两只黑漆漆的小眼睛正好与鬼见愁钻进来的脑袋对上眼了。
“娘亲。”
水苓心里响起小白龟的呼唤,嫩呼呼的小奶音简直萌死个人,脸色露出姨母笑。
等等,这小白龟叫的是谁?它没看她呀!
水苓和老二的姨母笑一下冷下来,两人同时扭头看中间多出来的那个脑袋,突然发现这美人脸看着好不顺眼,一左一右两只手同时按住鬼见愁的脑袋给推后面去。
看不到鬼见愁,小白龟一下子急了,扒拉着蛋壳往外爬,想去救人,但缺口不够大钻不出来,重力倾斜导致蛋翻滚起来,小白龟一下子就被扣在蛋里了。
晕头转脑的滚完,小白龟发现自己的世界又黑了,也看不见娘亲,一生气就开始咔嚓咔嚓啃蛋壳。
水苓脑子里的“娘亲”声就一直没停,一边喊着娘亲,一边狠狠啃着蛋壳。
两人看到小家伙‘护主’的表现,噗嗤一声笑出来,凶萌凶萌的好可爱。
蛋壳啃到一半,小白龟的全貌也终于露出来了,除了眼睛,真的是从头白到脚,一点杂色也没有,等它啃完蛋壳,体型也长大了一些,这会儿的龟壳好像上佳的白玉,相比正常颜色的乌龟就少了一份狰狞。
解决完绊脚壳,终于可以爬向娘亲了,小白龟哼哧哼哧往前爬。
三人没动,就看这小东西是找她这个正主还是去找鬼见愁。
然后就见这小东西在经过水苓时犹豫了一下,就爬到鬼见愁脚上去了,还想顺着小腿往上爬,被鬼见愁捞进手中,好好的娇媚美人笑得跟个白痴似的。
被抛弃的两人凉凉地看着亲密的一人一龟。
老二幽怨脸:“我照顾了它好几年。”
水苓冷漠脸:“我和它签订了契约。”
“但都不及它对你一见钟情。”异口同声的恨铁不成钢,醋味儿酸的掉牙。
“巧合,巧合,嘿嘿~~”鬼见愁自知理亏,碰巧赶上小白龟破壳睁眼,还是第一眼,只能老老实实蹲着接受两人眼中射来的冷箭,但手上把小白龟抱着稳稳地,让小白龟在她手上翻着玩儿。
鬼见愁努力转移话题:“这是什么品种?怎么是白色的,是传自它父亲还是变异了?”
“你不是它娘吗?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爹是谁?”水苓吐槽。
眨巴了眨巴眼,她不敢还嘴,鬼见愁偷偷撇嘴,但发现手上的坠感越来越重,低头一瞧,鸡蛋大小的小乌龟才这一会儿就长到一掌大了,而且还在继续长。
另两人也注意到了这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三人直愣愣地盯着小白龟不大会儿功夫变成一只洗脸盆大小的龟。
鬼见愁得意的笑脸也随着小白龟的生长速度肉眼可见的静止,头刚抬起来,嘴巴还没张,老二和水苓两人手拉着手齐刷刷后退一步:“它都叫你娘了,你可不能抛龟弃子。”
抛龟弃子!
鬼见愁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的说:“妖丹呢,它母亲不还给它留了颗妖丹,不是说要这个时候给它吃吗。”
水苓伸手一招,妖丹就飞过来了,玉盒打开后,妖丹好似有感应似的,自动飞向小白龟,小白龟张嘴吞入腹中,便陷入了沉睡。
水苓检查过后,对鬼见愁说:“没事,消化妖丹呢,你把它放回窝吧。”
把小白龟放好之后,三人坐到一起,鬼见愁也不嬉皮笑脸了,问水苓:“老大,我们要分开了吗?”
水苓端正神色回道:“对,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也筑基了,我们就该分工合作了,早日找齐灵物,蓝水界域才能重生。而且再过些年,老二也会去属于她的战场,这也是我们分你们出来的目的。”
鬼见愁听到水苓的确认,变得怏怏不乐起来,这一分开,她就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等我从冰原回来,可以以新的身份重新认识、结交。”水苓俏皮的补充了一句。
暗下去的眼睛唰得一下亮了,掏出自己刚才扔到一边的兔子对老二挤眉弄眼:“二姐,你说的兔子我抓来了。”
“好呀,你俩趁我闭关偷吃好吃的。”水苓开玩笑。
老二笑道:“那可不,就得趁你吃不着的时候吃才香。”
“哈哈哈哈。”三人笑作一团,淼淼和雾隐虫在三人身后也玩作一团,一会儿冲进雾隐虫的雾气中躲猫猫,一会儿变出一个大水球把雾隐虫装进去,雾隐虫也不生气,两个玩的很和谐。
三人合力,老二做了烤兔,水苓炒了两个野菜,鬼见愁在做果盘,修仙界就这点好,野菜也长得水灵灵的,庆祝修行路上最大的挡路石被搬开了。
“干杯。”一人一杯来自玄海秘境中的海水作为庆功酒,爽快的一口干了,然后边吃边聊。
“老大,我们从哪出发?我一个人的时候看过地图,去冰原的传送阵就三个,最近的那个在天机谷和焚炎宗之间的乐原城,从那出发?去别处的话就得绕路了。”老二问道。
水苓沉吟片刻回道:“也行,老三你把我送到那边之后就自己行动,着重打听剩下四灵和阴阳之气的位置,其他的事情现在不要刻意去查,注意安全别把自己搭进去。界域重建第一位,报仇放在第二位,随机行事,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具体安排。老二就跟着我,小白龟跟着你吧,等它醒了我跟它解除契约,你跟他签个契约,也便于沟通。”
“放心,我肯定会在散修之中创出一条路的,到时候,老大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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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鬼见愁很不要脸的放下大话。
扑哧一声,老二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鬼见愁听见笑声扑过去闹老二,两人玩闹了好一会儿才被叫停。
想到小白龟还需要一个灵兽袋,但考虑大小的时候,水苓罕见的停顿了一下:“等回了木陀城,就按照老龟的体型买个灵兽袋,宁可买大点,也别不够它住的。”
“知道了。”鬼见愁朝两人挥了下手,立马就出了空间,收起地上阵盘重新出发。
筑基成功后,实力大增,鬼见愁在森林里跳跃的也更自如了,而且速度也不是先前可比,直接提升了好几倍。
一个时辰后,鬼见愁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眼睛闪烁了一下,机遇险种求,她决定去看看,有没有施展救命之恩的机会。
轻戳了下雾隐虫,雾隐虫得到吩咐放出雾气包裹住鬼见愁全身,鬼见愁掐诀隐掉身形和雾气,放慢速度慢慢靠近血腥气的散发地。
走进之后发现很多大树被连根拔起,断的七零八落的,周边的草丛倒伏,中间一道剑痕斩断地面,到现在也还散发出浓浓煞气。
迟疑了一下,鬼见愁手心里捏着水.雷珠,避开偶尔出现的断肢往里面走。
继续往里就看到剑痕周围的杂草已经枯萎,地面一道裂缝,越往里越宽,也越深。
鬼见愁感受着这里面蕴含的剑气,绝不是筑基修士所能发出力量,煞气虽重但没有到达元婴修士的那种毁天灭地程度,这必然是金丹修士,鬼见愁很确定这是金丹修士的战场。
越往里走,被斩断的大树就越多,泥石压在枯草上,一片狼藉。
但随后她就被一只庞大的猴尸挡住了去路,通过神识,鬼见愁还看到了被压在猴尸之下的一个男人,不过已经死了,跟猴子一样被劈成了两半,她猜测那个男人可能是它的主人,可惜忠心护主也没能救了它的主人。
这只猴子是三阶土属性妖兽,剑势划过的地方非常巧妙,多往里一毫米,这个妖丹就得废掉,现在她却只能看着妖丹暴露在自己面前,不捡是挺为难人的。
眼不见为净,鬼见愁拔起腿越过猴尸往里走,从这里开始,出现的尸体也多了,有剑修的,也有法修的。
走到战场的中央,这里剑气造成的裂缝已经宽达五六米,看到的尸体一共有七个,以及那一具猴尸,从尸体上残留的气势可知,这些人生前都是金丹期修士。
但现在他们都死了,那个一剑劈出裂缝的人好厉害,一个人就杀了这么多,鬼见愁看得心里咋舌。
但这人既没有捡尸,也没看到他的的人,可能伤势严重先跑了,既然没有活人了,她就发个财吧。
手速飞快的把七个人的储物袋收了,挖完猴尸的妖丹之后,把尸体也收了,这个一样能卖了换灵石。
为防万一,走之前鬼见愁顺着裂缝往地底瞧了一眼,瞳孔骤缩,她看到了一片衣角,上面的花纹非常像曾经那个斗篷人身上的花纹。
41. 第四十一挖
鬼见愁跳进地面裂缝,攀附着缝壁,把那片碎布收入掌中,对比上面那个兽爪的弧度和颜色,没错,和记忆中一样,线是银白色的,兽爪的末指微微上翘,指甲往上一点的位置带着鳞片。
就是斗篷人的。
确认了这片碎布的主人是那个斗篷人,鬼见愁眼神冷若寒冰,没想到竟在这碰上了。
但上面死掉的七人中没有一个是穿着斗篷的,那个人很可能还活着,冷笑:你最好还活着,若是死了,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随后把布料送入空间后,再继续往下走,宽大的缝隙随着下降的深度一点点变窄,而且这个缝隙产生的时间还太短,她必须轻一点避免泥土掉落,被下方可能隐藏着的斗篷人发现她的踪迹。
下降大约一百米的时候,开始出现石块,不全是泥土了,再往下就全都是岩石,到了这个位置往下落就轻松了不少,不用担心泥土掉落了。
等下降到大约一千三百多米的时候,裂缝已经窄的容不下一个人通过,但她还没有找到斗篷人,上面没有,若是这下面也没有,难不成是逃了?
神识一直没敢用,以她的修为在金丹期修士面前用神识就等于自爆,只能用水分子找找看了。
鬼见愁调动灵力,与周围的水分子取得联系,让它们变成自己的眼睛,顺着缝壁向下及左右两个方向伸展开来,不一会儿,她在右下方发现了一根黑色的丝线,并在其下方发现了一处地下水,鬼见愁将水分子蔓延进去,发现是条流动的地下暗流,但依旧没找到斗篷人的踪迹。
但看着地下暗河,一抹自信的笑容出现在鬼见愁脸上,在水中,她为王。
一个纵身,鬼见愁跳入暗河,顺带拿走了那根丝线,全力运转功法,让整条暗河为她所用。
顺着水流动的方向漂着,大约一刻钟后,水流给她反馈回了信息,一个晕过去的黑斗篷人就在她前方千米之外的暗河边上,被块伸出来的石头勾住了袍脚,这才没被暗河带到更远。
“找到了,老大。”鬼见愁给水苓她们传递好消息。
“好,你注意安全,趁他昏迷看看面具下的长相,日后查出他属于哪个宗门,便于我们以后利用。哦对了,不用下死手治疗,别让他死了就行,我担心他好了对你有危险。”
“我这么抠门,怎么可能免费治疗。”鬼见愁黄世仁上线。
黄世仁版鬼见愁游过去,确认这人是真的晕过去了后,粗鲁地拽着领子一把薅起来,上手就掀面具,一掀没动,再用力拽还是没动,上手摸了摸脖子和头皮的部位,没连到一块,那就不是一体的。
“我去,这破面具摘不下来,他戴的好像不是普通面具,我扣不下来。”鬼见愁在心里吐槽,手上不信邪的硬拽,但他们正泡在水里,一个手滑,斗篷人的脑袋砰的一下撞到暗河边的石头上。
“咳咳咳——”
然后就见斗篷人咳嗽着往外吐水,反手扣住鬼见愁的手腕,睁开的眼睛冷漠而无情,鬼见愁被看的后背发凉。
但立刻被手腕上的疼痛叫回神儿,心里防备着他会攻击攻击,面上立刻横眉瞪眼:“疼疼疼,松手,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我救了你,你看你那什么眼神儿,竟然还想杀了我!”但美人再怎么凶也是美的,瞪起的眼睛亮让整张芙蓉面更有生机。
斗篷人不自觉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但嘴上不饶人:“我也是第一次见用撞墙的方式救人的,受惊后的正常反应。”声音冷淡而沙哑。
居然还有感觉,怎么不呛死你算了。
“那当然要怪你的面具,我想给你喂丹药,谁知这破面具根本就摘不下来。”鬼见愁举着手上的回春丹给他看,然后又一脸的嫌弃,“谁跟你似的,带个面具还不留嘴巴,简直就是自绝生路,你应该感谢我把你撞墙上了,不然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
没见过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女子,太过胡搅蛮缠了,斗篷人淡淡扫了鬼见愁一眼,也不与她争吵,直接闭眼休息。
嘿,这个狗男人,敢跟老娘玩冷暴力,你给我等着。
若不是还用得着你,刚才就宰了你了,鬼见愁有脾气可不忍着,既然不搭理她,那就让他自己爬上去吧。
想想刚才的行动,啧,失策了,应该先摘储物戒,再摘面具,可惜这会儿就算是她要,这个狗男人也不可能给她了,越想越生气。
“嗤~~,拽的二五八万的,老娘救了你,你还给老娘甩脸,德性。既然你这么有个性,救命费涨了,十万中品灵石,想来对这点灵石对前辈来说是小意思,给我十万中品灵石,你我之间的救命之恩就抹平了。”前辈两个字尤其讽刺。
斗篷人闭着眼不动如山,鬼见愁气的脸颊红的像擦了胭脂,斗篷人也能感受到到火燎燎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真把人惹生气了。
就听鬼见愁小嘴不停:“哼~~,戴了张貔貅面具,还真把自己当貔貅了,我告诉你,老娘叫抠门,黄世仁在世,在老娘这里只有进没有出,赔本的买卖老娘不干,要么给灵石,要么给命。”
“我没有灵石。”斗篷人面无表情地说出实情,灵石刚花完,他现在是个穷鬼。
“槽!”鬼见愁直接炸了,但突然想起来,她把上面的战利品给打扫了,宽限些时日也不是不行,话音一转,“每天两块中品灵石的利息,什么时候结清,你我之间就什么时候了清,同不同意?”
“可。”他的命比灵石重要。
刷刷刷,鬼见愁手书了一分欠条‘今——欠鬼见愁十万中品灵石,利息每日两块中品灵石,直至还清欠款和利息,——就不再欠鬼见愁救命之恩。’
往斗篷人身前一推:“把你名字写上,今天的日期也写上,具体到年月日,还有,在你的名字上摁手印。”
但他首先看到的是‘鬼见愁’三个字,心想这个女修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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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其名,很难缠:“我叫貔貅,此番多谢鬼道友搭救——”
鬼什么道友,面具戴的凶,嘴巴也不会说话,鬼见愁不耐烦地打断:“少罗嗦,别想赖账,赶紧签,你我萍水相逢,别跟我说人品,谈人品伤钱。”
末了,貔貅淡淡看了一眼鬼见愁,没再说什么,接过笔签上字,咬破手指摁了手印。
刚摁完,就被鬼见愁收走了,检查无误后,鬼见愁转身就走,嘴那么硬,自己爬上去。
看到游走的鬼见愁,貔貅被惊的有点愣怔,怎么会有女修比他还不要脸,刚签了欠条就把他这个灵石储备丢了,这也太现实了!
可想想比脸还干净的储物戒和丹田,貔貅觉得让这个难缠的鬼见愁走了,自己很可能会碰上第二波追杀。
“一百中品灵石,劳烦鬼道友带我上去。”貔貅很自觉,他不觉得这个眼里只有灵石的女人会愿意无条件带他上去。
呵,鬼见愁眼中划过一抹讽刺,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给脸只会蹬鼻子上脸,瞧,这不是甩一巴掌他自己就知道懂事了。
不用回身,一条水鞭子灵巧地卷起貔貅坠在鬼见愁身后,鬼见愁在前面游,顺带拖着貔貅。
“你是水灵根?”貔貅有点不太能理解,水灵根、木灵根的修士不都很温和吗,为何面前这个女修跟只喷火龙似的,脾气大的要命。
“怎么,你有意见?”她这个水灵根可不是你们平时见的水灵根,柔的像滩水。
身后传来冷淡的回应:“你家人没告诉你,水灵根很容易被邪修抓去做炉鼎吗,就敢放你一个人出来。”
呦,还会关心人了,果然换个交流方式就是对的,鬼见愁十分狂傲地冷笑:“你可以试试,是你死的快,还是抓到我的速度快。”
貔貅面上一冷,又是世家的大小姐吧,呵,心底压抑着烦躁,这些世家子弟只会仗着家族嚣张跋扈。
后面的冷气鬼见愁也察觉到了,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心里无语,她水灵根碍着他什么事了,狗脾气比六月的天还难伺候,若不是看在一百块中品灵石的份上,现在就扔了他。
但是赚钱也不能受气,游回暗河入口,飞出裂缝的时候就没给貔貅加灵力罩,过泥土区的时候,鬼见愁的冲势振动的泥土掉落,在她下面的貔貅就吃了一脸土。
受此待遇,貔貅更气,果然这些世家子弟都是白痴,只管自己不顾别人死活,但无力反抗,只能闭着眼忍受尘土袭击。
冲出裂缝后,鬼见愁很负责的让人站到安全地带里,撤了水鞭后,把那瓶回春丹扔给貔貅,下巴一扬:“别死了,你现在可欠我的债。”
“你哪个宗门的还是世家子弟?把面具摘了让我认认脸,万一你哪天死了,我就去你宗门或者家族讨债,我一三修赚点钱容易吗我。”
听到最后貔貅直接愣住了,散修!是他年纪大了吗,这年头散修的架子比天之骄子还大!
42. 第四十二挖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散修怎么了,散修吃你家灵米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散修,刚才若不是我这个臭散修,你就在下面等死吧。”什么人呀,不愧是能和虎卫军勾结的人,良心这玩意都团吧团吧吞了。
“怎会,能得美人相救,荣幸之至。”飒然一笑,疏冷的气质一下子就散了。
鬼见愁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古怪,自以为很帅气,这人都不看看自己浑身还湿着吗,就算身高腿长,现在衣服贴身上也显得狼狈至极,还笑,笑个屁啊,估计是面具戴久了,他自己也忘记了,除了俩眼珠子什么都没漏出来。
从头到脚,把自己裹的比贞洁烈女还严实,果然是干黑活的,不过反过来看,死的这些人还不一定就是坏的一方,还好先前捡尸了,回头好好搜搜储物袋,等过去风头,就查查那七人都是什么人,为何追杀貔貅,不就能倒推出来了吗。
随后敛去眼中深思,嫌弃道:“少恶心人,别以为你笑一笑就能抵消欠债,在老娘眼里,没有什么人能比得过灵石,就算卖笑的也不行。”
貔貅刚缓下来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冷冽异常,瞳孔漆黑,显得幽深莫测,将他比做卖笑的,粗鲁的散修,他自有他的傲气,顿时疏离冷淡回归。
嗤笑一声,鬼见愁也亮出手心儿里的水.雷珠:“劝你识趣点,别整的好像是老娘欠了你的,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离开宗门多年,太久没和正常人相处过了,现在的小丫头都这般难缠吗?
“欠条上有我的血迹,很容易便能寻到我,我现在就先付你点利息。”冷淡转身去打扫战场,欠钱的难免底气不足,先用战利品堵上那张刀子嘴。
但这一转身,貔貅身上的淡定就消散了,一个一个检查过去,储物袋全都不见了,哈,小丫头贪了他的战利品,竟还问他收十万中品灵石,心够黑。
他直接气笑了:“丫头,你既已收了我的战利品,还要那么高的救命钱,是不是太贪了?”灵力不在,但金丹修士的气势还是足足的。
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认,鬼见愁一脸‘你这个人怎么能平白污蔑人’的表情,倒打一耙:“我拿那你的战利品!开什么玩笑,老娘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你的东西要是在我手上,我给你十万上品灵石,赌吗?”说完挑衅回瞪。
东西当然不在她手上,在老大那里,就算是搜身她也不带怕的。
貔貅怀疑的上下扫视鬼见愁周身,只腰间挂着一个储物袋,袖口不是宽大的款式,藏不住东西,怀里也没有凸出来,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她了,若不是她拿的,来的人又是谁,还是说第二波追杀已经到了。
必须尽快离开此地,他目前伤势未愈,鬼见愁是他唯一的指望,貔貅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垂下的眼皮再抬起时,眼睛里已经装满愧疚和歉意:“抱歉,是我误解你了,事后再添一千块中品灵石的赔礼,鬼道友可还满意。”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欠了那么多,不妨再多欠点。
鬼见愁心里松了口气,面上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一点也不心虚:“像我这么大度的人还不好好珍惜,你竟然还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换了别人早就出手了,算了,放你一马,我是看在灵石的份上,可不是看你的面子上。”嘴这么严,不可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先晾着,等你哪天回老巢的时候给我做个向导,然后就转身走人。
一看鬼见愁又要走了,貔貅连忙喊住人:“一百中品灵石,带我到木陀城。”
“那不行,我才来几天,还没玩儿够呢,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不能让他觉得两人是顺路。
貔貅语塞咬牙:“再加两百,麻烦仙子跑一趟,我伤势严重,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人死了,灵石可就没了,仙子不在意我的生死,就真忍心十万一千四百块中品灵石还没到手就飞了吗?”
鬼见愁立马一脸被戳中死穴的表情,仿佛真眼睁睁看着十万一千四百块中品灵石蒸发掉了,噘着嘴不情不愿妥协:“我是看在帮人帮到底的份上跑这一趟腿的,可不是见钱眼开。”
貔貅心里松了口气,幸亏这丫头心眼儿少,心也软,好骗。
但笑容刚维持了两秒,一条鞭子就缠上他的腰,嗖的一下,被鬼见愁吊着风驰电掣般飞驰,一时间风度全无。
想到尸体还未处理,貔貅刚要提醒鬼见愁处理尸体,就见七张火球符落到七具尸身上,倏忽间就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虽说做事毫无章法,但看的出来确实不像世家子弟那般周全,很可能就是散修,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散修,与追杀他的人应该也没什么关联。
一路无话,鬼见愁埋头赶路,她已经因为貔貅的原因耽误很多时间了,貔貅也在抓紧时间恢复伤势,尽管鬼见愁给的回春丹于他作用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强,恢复一点是一点。
一个时辰后,鬼见愁放下人,松开鞭子走人,朝着与城门相反的方向,她知道貔貅肯定还会叫住她的。
三,二,
“等下。”貔貅反应迅速叫住人,他是瘟疫吗?这姑娘怎么又要跑,她跑了,他还怎么进城,进不了城门,还怎么疗伤,怎么坐传送阵。
鬼见愁眉头皱的死紧,脸上的不耐烦快要控制不住了,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但不等貔貅张口,鬼见愁捂着储物袋防备着看着他:“你闭嘴,别说话,你每次一开口,我的荷包就得瘪一截。”
修行多年,所有窘迫的境遇今天都在这姑娘面前上演了,话在舌尖上滚了三滚才说出口,貔貅僵着脸张口:“借我两千灵石,回头十倍还你。”
鬼见愁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幽怨的望着貔貅:“你看我长的像灵石吗?”转而又痛心疾首道,“大哥,你薅羊毛能不能换一只,可着一只羊薅,你对着我这么漂亮的羊怎么下得去手?”
“把欠条补上,传音符也给我。”鬼见愁伸手讨要欠条和传音符,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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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她这两样,她也不给灵石的架势。
貔貅拿出自己的传音符给她,又在鬼见愁的新欠条上签名画押后,鬼见愁这才掏出二十块中品灵石,非常不舍得放到貔貅手上。
但等他向城门走去时,就见鬼见愁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貔貅挑眉看她,鬼见愁气闷扭脸不看他。
嘴里倔强找补:“妖兽森林的风水不好,我觉得我跟它八字不合,腰包不进反出,我要换地方,不在这里。”
貔貅眼里划过一抹笑,但没笑出声来,他怕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灵石被夺回去。
最后,进城费还是鬼见愁掏的,一看到城门守卫,她就想起曾经给秦夜付的灵石还没讨回来,等老二回到焚炎宗,一定得加倍讨回来。
这些个臭男人,一个两个的都让她掏灵石,哼,有你们还的时候,至于用什么还,什么时候还,自然是她说了算。
入了城后,鬼见愁直接右拐,好似对他完全不感兴趣,这让貔貅觉得很舒服,认为自己没看错人,又一次开口拦人:“鬼仙子跑那么快做什么,不如一起吃个饭,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风度尽显。
鬼见愁自是不信什么地主之谊,这人若真是木陀城的人,何必跟她借灵石,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你用我的灵石请我吃饭?”鬼见愁直接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别了吧,吃完最后还得我付灵石,会吃的我胃疼,等你什么时候有灵石了再请我,现在去吃我肯定放不开胃口,为了我的胃口着想,下次你多带点灵石。”
貔貅的风度顿时如戳破的气球一样撒气了,凭着自己脸皮够厚,说了句祝词告别:“祝鬼仙子玩的愉快。”
鬼见愁根本不在乎自己刚才是否伤了对方的男人自尊心,就是要让自己成为他记忆中最不好惹的那个,最初的刁蛮任性都能忍了,以后她才好得寸进尺嘛。
没有刻意掩饰,鬼见愁坐上传送阵直奔乐原城,显示出她的坦荡和真实不做作。
一阵晕头转向之后,就到了乐源城,鬼见愁先去买了个灵兽袋,然后直奔城外,城内高阶修士太多,不适合老大出空间,唯有去外城才能不让别人把她俩联系到一起。
跑到城外五十里处,水苓悄悄出了空间,错身而过时把储物戒指和灵兽袋塞进鬼见愁怀里。
鬼见愁捏着怀里的东西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好似没有发现有个人与她擦肩而过,只是眼眶红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才流露出一丝自己的不舍。
两人,水苓隐藏了行迹往乐源城而去,相反的方向,一身红衣的鬼见愁也越来越远。
直到收到水苓的心音,说她已经坐上传送阵走了,鬼见愁才降下速度,望着几里地外的小型城池,打算进去找家客栈修整两天。
在入城交了灵石后,耳尖的听到守卫窃窃私语:“虎卫军的盘子开了,我押了20人,你呢?”
“我押了21,这几年每年都会涨几个,估计压中的人不少。”
43. 第四十三挖
当传送阵上的符文亮起时,水苓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在心里与鬼见愁告别。
从乐源城到冰原,需要跨越大半个焚炎界,传送的时间也比往次长了许多,以往不觉得难受,但这次到了传送阵另一端的时候脚下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哈哈哈,小子,腿这么软,可不得冰原姑娘喜欢。”爽朗的冰原男修取笑道。
“看不上就看不上,小爷是来抓冰兽的,又不是来当姑爷的,咳咳咳”水苓表现的像个被刺中心事的毛头小子一样跳脚不服,又不肯丢了面子嘴硬到底,没说两句就被冰原的冷冽空气刺激的咳嗽起来。
同坐传送阵的另九人都是冷漠走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去到旁边的帐篷里购买衣服、保暖用的法器。
趁着弯腰咳嗽的机会,水苓观察起冰原的环境,空气寒冷,脚下的土地冻得梆硬,远处起伏的山尽是冰雪之色,连守在传送阵边上的守卫队和帐篷里的老板都穿着白色的外衣,视线范围内也没有一颗绿植,这里到处充斥着雪白色、冰透的白。
而且她发现冰原的传送阵是建在了城外,远离城池的,足以可见这里的人防备心很重,与现在表现出来的热情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声中,队伍里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拿着酒递给她:“来,喝口极焰,保你一口下去通身舒畅,不受冰寒侵袭。”
递酒的人虽面色友善,但水苓注意到那人队友的脸上都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她怎么会上他们的当,一把挥开:“别以为小爷不懂,第一次喝极焰的人会睡个三天三夜,小爷酒量不佳,可不想在这儿丢人,你起开,别耽搁小爷抓冰兽赚灵石的时间。”说着便绕开男人去购买冰原装备。
守卫队的其他人立刻:“嘘~~,冰霸,你输了,今晚的烤肉你请。”
那人爽朗一笑,也不计较水苓的拒绝和队友的嬉闹:“好,今晚管够。”转身又来招呼水苓,“来尝尝我们冰原的烤熊肉,顺便给你说说冰原上外人不知道的关窍,作为我刚才冒犯的赔礼。”
水苓心里哀叹,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若不是她确定自己斗篷下遮掩的一丝不透,都要怀疑自己露馅了,但她目前不适合与冰原人过多接触,遂冷脸拒绝:“少来,我爹说了,特别热情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不让我和这种人玩。”
被说不怀好意的人摸摸鼻子回归队伍,他的队友也都哄笑一片。
为防受到更多关注,买完东西,水苓就撒丫子跑路了。
守卫队眼瞧着被逗趣的小子衣服都不换就跑了,皆摇头叹息:“穿着一身黑在冰原上跑,明晃晃的靶子,他最好待会儿就换了,否则要不了多久就得被雪鹰盯上。”
冰霸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去追,既然知道冰焰,这孩子的父亲应该也说了冰原的禁忌,想来问题不大,再就是他现在职责所在,不能擅离职守,只盼望那个炸毛小子听话点。
呼吸着透人心脾的凉意,水苓全力运转功法远离人群,等没人了就让斗篷外面慢慢长出雪花,不多会儿就覆盖了全身,不漏一丝黑色,若是不仔细看,只会将她与脚下的冰雪看做是一体的。
等到晚间,看清周围没人,水苓就直接进了空间,不冷不热的温度与外面的寒冷一对比,竟觉得空间里好暖和。
“快喝点热汤暖和暖和。”刚站稳脚,老二就端着一碗热鱼汤过来了。
冒着热气,鲜香扑鼻的鱼汤,一口进肚,从头暖到了脚,油然而生出一种幸福感。
像猫儿一样舒服的眯起眼睛:“老二,有你在,我好幸福。”
老二笑着睨了水苓一眼,问她:“怎么样,还顺利吗?”
“除了刚出传送阵时碰到个特别热情,想请我喝酒的,其它一切安宁。”水苓想起那个叫冰霸的,感觉人有点反差。
老二瞪眼:“请你喝酒?暴露了?”
“没,我是他们挑中的赌注,想让我喝极焰,我猜他们是赌来冰原的外人会不会喝醉,但我没喝,所以叫冰霸的那个人直接败了,被他的同伴要求晚上请吃烤肉。”
“这些人怎么能拿别人开玩笑,太讨厌了。对了,你送进来的新装备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可以穿,回头就换上吧,别冻着。”
“其实我感觉不太冷,尝试着吸收这里的水灵力,有种透心凉的感觉,而且这边水灵力、冰灵力非常活跃,可以媲美玄海秘境了,这个地方来对了,比在内陆的修炼速度快多了。”
两人说说笑笑就吃完了晚餐,之后她们没有一个人睡觉,全都在打坐修炼。
在客栈缩着的鬼见愁也终于熬到了半夜,敲醒呼呼大睡的雾隐虫,让它跟自己合作遮蔽好身形后,打开窗户自三楼爬到客栈屋顶,观察哪些地方有阵法运转,这座城的虎卫军又在何处。
记下几处有阵法覆盖的地方后,鬼见愁一处一处找过去,这座城里的修仙者数量明显不是凡人小城可比,她需得小心戒备。
直到找了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才在西城区找到虎卫军驻点,但这里的防御阵等级是筑基期的,里面很有可能有练气或者筑基修士在内。
她先前做的事情难道没被传过来吗,否则这些人怎么还这么嚣张,城门守卫还敢肆无忌惮的拿‘会杀多少人’这种事情做赌注。
不,不对,鬼见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不是不知道消息,这个消息只是对外封锁了而已,但虎卫军内部肯定知道,既然知道,就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那么这些驻点内部很可能有陷阱在等着她。
鬼见愁站在虎卫军大门前,一时之间难以抉择,是进去还是视而不见,进去很有可能会陷在里面,但不进去又有些心绪不安。
忽然,她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鬼见愁面冷如霜,惨叫声能传出筑基防御阵,还这么清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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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果然有陷阱。
上头的情绪顿时如泼了一盆冰水,彻底冷静下来了,唯余眼睛里的杀气阵阵。
虎卫军的残忍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才出现,而是一直都有,她当然不会为了焚炎界人的惨叫心痛,这点惨叫声哪里比得过那场焚灭整个界域的火中的凄厉。
通常来说,抓来的嫌疑人需呆满一个月,她就在这呆上一个月,相信也能抓到蛛丝马迹,但没那个必要浪费时间,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们准备再多的陷阱也白瞎。
示意雾隐虫放出雾气将这一块地方圈禁起来,随后鬼见愁又催动功法,隐去雾气的痕迹,她要把这里变成孤岛,外人也无法发觉这里的异常。
最后又在虎卫军防御阵之外放上了她的防御隔绝阵,让里面的人深刻体验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掏出老大留给她的储物戒,翻出两张相当于筑基后期实力的爆炎符,注入灵力后投掷到虎卫军防御阵上,砰的爆发出强烈的火势攻击,整个防御阵上方被爆炎炸穿,虎卫军的防御阵最后闪烁了几下后,啪的一下碎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爆呵:“什么人敢闯虎卫军驻地!”
刺目的火光过后,鬼见愁看清了内里的形式,四十九个虎卫军呈半圆之势防备着她,为首是三个练气后期的,紧随其后还有九个练气中期的修士,剩下的才是普通虎卫军。虽然没看到筑基修士,但她不信只有这点那准备。
心念转动间,看不见的雾气笼罩了整个虎卫军内部,彻底断绝他们联手围攻的打算。
一时之间,鬼见愁耳中都是:“王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范行你在哪?”
“大家背靠背,小心被逐个攻破。”
——
但他们相互之间谁也看不见谁,谁也听不到谁的声音。
鬼见愁的身影如鬼魂般出没,每闪现到一人面前,那人的脖子上就被匕首划破了喉咙,没有多余的招式,她也没有折磨谁,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能一刀毙命就决不出第二招。
不多会儿功夫,四十九个虎卫军尽皆倒地不起,站在最前面的三人在即将咽气的那一刻,鬼见愁发动搜魂术,冷漠的看着这三人承受搜魂的痛苦,最后魂飞魄散。
一双媚眼无情凝视屋顶,那个筑基隐藏的地点,搜魂得知那人用了隐身符,难怪先前她没有察觉到那人的躲藏地,原来是遮掩掉了。
二楼屋顶,那个筑基躲藏的地方一丝不动,非常沉得住气。
鬼见愁冷笑一下,也没动,在雾气中,她看到了地下被抓来的那群人的惨烈,被吊起来的十个人已经断气了,剩下的人也都被抽过鞭子,八岁的小男孩后背上上还被贴了张魔焰符,整个人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
看到那张魔焰符的时候,鬼见愁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就在这时,四周亮起一道隐藏阵法。
44. 第四十四挖
金剑阵!
阵起金光显,看威力足以诛杀筑基大圆满修为的修士,但令鬼见愁意外的是,这个阵法包裹了整个虎卫军,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哎呀,杀早了,就该让那些虎卫军都知道自己效忠的是个什么组织,让他们先狗咬狗一波。
鬼见愁飞身上了屋顶,嘲讽道:“孙子,跪的很标准嘛,自知罪孽深重,先跪在这跟爷爷认错呢。”
侯毅听到了对方的嘲讽之语,明白自己暴露了,也不争辩,他是为了肃清邪灵,为保卫焚炎界域而战,绝不会受这点诬蔑之言的影响。神识锁定鬼见愁,就势飞身攻击,但在剑离鬼见愁尚有一米的距离时,他眼前就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同时左边挥来一条鞭子,鞭尾直奔他的脖子,侯毅忙收剑抵挡。
“铿”
火花四溅,但从相击的力道上,他察觉出这个邪灵已经成长到筑基期了,侯毅心下大骇,尚不足一月,竟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继续放任下去,恐成焚炎界域一大祸患,今日说什么也得诛杀此邪灵,侯毅坚定内心想法。
通过这一击,鬼见愁也摸出了这个人的修为,筑基中期,大概在筑基六层或者七层之间,倒也能杀掉。
侯毅警惕的防备着周围,但神识被限制在半臂之内,想到地下还有邪灵的同伴,侯毅脸上狠辣狡诈之色顿起:“一百零三个同伴,现在这些身体可都是老弱妇孺,好无反抗之力,你不想救他们吗?他们可都是你的同伴,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证他们能够活着走出虎卫军驻地的大门。”
鬼见愁面色古怪,虎卫军上头的人是怎么蛊惑这个侯毅的,还能给她编出同伴来,她的同伴此刻远在冰原,并不在地下,这些蠢货。
“同伴?什么同伴,你们把谁抓来了?”鬼见愁顺势套话。
竟还跟他装起了糊涂,想到那些低贱的凡人,能为诛杀邪灵而死是他们的荣耀,面上露出他最厌恶的淫邪笑容:“下面不都是吗?你同伴选好的那个小孩儿才十岁,你忍心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还有上身的那些凡女,身娇体软,睡起来味道甚美,哈哈哈哈。”
鬼见愁的脸上阴沉的能滴下水来,这个蠢货竟然如此愚昧,他自己就是修仙者,怎么可能辨别不出有没有被夺舍,抓来一群毫不相干的普通人装作被邪灵上身的人,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活该焚炎界走向毁灭。
再说了这方界域的所有生灵的遭遇都归功于此方世界的施加者,与她这个救人于水火的外人有个屁的关系,但手还是被捏的咯吱作响。
看侯毅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她本以为这个人身上并无多少血腥气,反而能感受到一股正义,还想着点醒他,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忽然,耳后一缕发丝飘动,侯毅双手握剑从腋下反刺,但立马察觉到自己剑招落空,随即忙飞身后退。
此举正中鬼见愁的算计。
“噗呲”
侯毅感受到穿胸的凉意,低头去看,一把水蓝色的矛穿透心脏而出,并且带有吸力,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涌进矛内,看到红色的血在矛内晕染:原来这个矛是水做的呀。
他运转功法掰断水矛,但不等侯毅脸上的神色转换,掰断的矛头在同一时间化作水针刺入他体内,一时间侯毅被扎成了马蜂窝。
“呃——,邪灵,你和你的同伴休想走出去。”侯毅狰狞笑着回头去看鬼见愁,但只看到一团空气。
而回应他的是鬼见愁放在他头顶的手,侯毅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作撕裂灵魂般的疼痛,浑身痉挛似的抽搐,几息过后七窍流血而亡。
搜魂后,鬼见愁眼神有点复杂,搜魂得知眼前这个人原是个比较正派的散修,一个月前刚入职虎卫军,还没来得及被虎卫军同化,就被打发到驻点做个名义上的将军,知道的还不如手下的副手多,他只当副手抓来的那些人不过是邪灵伪装而成,为了立威,今天死的十个都是侯毅亲自动手杀死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下面十个死的没受那么多折磨。
殊不知,他杀的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
从侯毅记忆中得知,金剑阵是乐源城派他来的人给的,阵盘就放在地下的刑房里,侯毅已死,她只要拿走阵盘,这个金剑阵自然就破了,也无需再浪费她的水.雷珠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虎卫军驻点都是一个布置,总之这个驻点看起来和上一个一模一样,来到地下后,鬼见愁没急着救人,拿着影石先把刑房内惨烈的现场给录下来,等过些时日就复制了丢出去,让世人都好好看看他们信任的虎卫军内里到底是什么货色。
她就不信,虎卫军这次还能一手遮天,掩盖的一丝风声也不漏。
等录完,也把相关记录册、血瓶头发收起来后,鬼见愁这才拿走金剑阵,砍掉牢门上的锁,用飘忽不定的男音对衣衫褴褛,一身伤痕的人们说道:“你们得救了,外面的奸佞小人都已伏诛,你们逃走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所有人只是麻木的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看他们不动,以为他们只是不敢相信,鬼见愁就又重复了一遍:“外面的虎卫军,包括里面的修士全都死了,记录册也已经被我毁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站出来,对着空气作揖:“老朽感激侠士出手相救,但我们都有家人,倘若走了,家人就会受我们牵连遭殃。”说到这哽咽了一下,缓过情绪后长叹一口气,“白天抓我们进来的时候,我们就被喂食了爆体丹,他们说喂的是清除邪灵的好药,但老朽小儿是修士,老朽认识那丹药,就是爆体丹,那时老朽就已经知道我们这群人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爆体丹!你们别抵抗,我检查看看。”
鬼见愁将灵力深入这些人体内,他们体内确实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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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股暴乱的灵力,这股暴乱的灵力破坏了他们体内的经脉,并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她尝试着将之引出体外,但药力已经融入体内,短时间内她无法彻底拨出他们体内的药力,除非连同血液、水分一起剥除,可这么做的话,眼前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鬼见愁沉默的收回灵力,久久无言,她真的是一次次被刷新对残忍的认知,牢里的人也都从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老者惨然一笑:“侠士不用伤心,我们习惯了,一千年了,年年抓邪灵,年年死人,可又有谁见过所谓的邪灵,据老朽所知,没有人见过,没有人见过啊。此遭老头子也算是看透了,这世上最邪恶的就是人心,那些人只知道修仙修仙,把自己修的断情绝欲,哪还有什么同理心,哪还把自己当人看,可我们只是普通的凡人,说的话还不如放个屁有影响力。”说到后面已然是老泪纵横,其他人也都面色凄然。
鬼见愁听的不忍心,但也无能为力。
“这个孩子被贴了张符,他们嫌喂丹药浪费,就没喂他爆体丹,您若有法子救他,就把这个孩子带出去吧,能活一个我们也知足,等到早上,我们就会爆炸,您快走吧。”坐在前面的人纷纷侧身,露出被他们藏在身后的小男孩,小男孩此刻还昏迷着,并不知道这份生死离别。
“好。”鬼见愁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回道,使出一道灵力裹住小男孩,带着他往地面走去,既然无法解决,她也不想在这见证这些人的爆炸,但牢门没锁,给他们留了出口。
“恩人。”老者叫住离开的鬼见愁,“请您以后暂时别插手虎卫军的事情了,一千年间,六大宗门无一人敢管,足以可见背后之人的势力有多大,修仙界里还把自己当人的修仙者不多了,他们都把自己当仙人,万望您保全自身,好生修炼,待到您进入修仙者的最高境界再来管这些事,才不会白白浪费您的心意,一千年我们都等了,再等些年我们这些普通人,也等得。”
所有人跟着老者一起跪下:“请恩人保重自身,好好修炼,我们等得。”鬼见愁看清了他们眼睛里对虎卫军刻骨的仇恨,也感受到了对她的真心感激。
“我尽力。”
神识的余光中,鬼见愁看到剩下的九十二人带着已死掉的十人尸首走到地面上,团团围着虎卫军的尸体而坐。
他们是在帮她遮掩痕迹吧,鬼见愁眼里不自觉浮现一丝泪光,虽然她不需要,但这些人的心是好的。
回到客栈后,钻进阵法里,路上已经帮这孩子去掉了魔焰符,现在她需要帮他取出魔气,把人放到床上后,输入灵力驱逐魔气。
但灵力已进入就被排斥,小孩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细细查看之后,竟发现这孩子是天生的魔脉,是个修魔的好苗子,难怪他没死在魔焰符之下。
既然不用驱除魔气,趁天亮之前,鬼见愁遮掩好这小子的身形、魔气,一路带出城,出城后就放出了飞钵,御钵而去。
45. 第四十五挖
天还不太亮,水苓就结束了修炼,刚一出空间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呼出的热气成雾,昏昏涨涨的脑子被这一冻瞬间醒了神儿,这会儿的天边呈现条橘黄色,让冰原看起来不再是冷冰冰的白,晕染了一层暖色调。
昨晚鬼见愁那边的事儿她已尽知,那个孩子要说幸运也算幸运,要说不幸也的确是够倒霉的,被虎卫军定了生死,但遇到她搭救,得以活下来,这是幸。可活下来了,但却因魔焰符之故被迫引魔入体了,若没有人护送他去魔修地界,藏不了几天就得被正道之人给打杀了。
总的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虽说这孩子是天生的魔脉,但引魔气入体的方式太过粗糙,导致他昏迷不醒,要想醒来还需要些时日,到时需先看看这个孩子的性子才好决定怎么谋划。
还是昨天的老办法,冰雪覆身,运转功法让自己融于冰雪之中,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冰原上的冰兽把她当作是冰雪中的一份子,很容易就会忽略掉她,元婴以下的修士也无法注发现她,这样相对来说就会很安全。
稍微活动了下手脚,水苓就继续朝着禁地的方向去了。据传记记载,每十年一次的冰谷历练,可以允许所有筑基期的冰原人参与,但每人只能参加一次。不过不限制年龄,只要是在筑基期,可以刚筑基了就去,也可以筑基大圆满的时候再去,所以她很难从无数冰原人中选出没有参加过的。
而且就算她碰巧找出来了,取了精血后,精血主人自身是会感知到的,到时把情况往上一报,她立马就会暴露,轻则被禁制再入冰原,重则处死,因此,万全之策就是去禁地。
因为这里的禁地里生活着犯错的冰原人,这些人身上被施加了禁制,无法继续修炼,只能生活在那一个区域内,一旦走出那个区域就会成为冰兽的午餐,而且即便刑罚期满也不能再参加冰谷试炼,所以她准备去那里伺机取滴冰原人的精血应对冰谷入口处的检查,否则她这个外人根本就进不去冰谷。
一路晓行夜修,接连赶了五天路才碰到一只雪莲鸡,雪莲鸡长得白羽红爪,因喜食雪莲被叫了这个名字,肉质紧实鲜嫩,是冰原人改善体质的首选,因这个优点,如今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远不如不如最初那般常见了。
雪莲鸡对风吹草动特别敏感,就算是刮阵小风,它都能被吓跑了,眼前的这只雪莲鸡正在吃一朵雪莲,观那雪莲的生长年份得有百年了,现在已经被吃掉了三片花瓣,第四片才啃了一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水苓悄悄控制它脚下的雪层瞬间化水,雪莲鸡重心不稳下坠,但反应非常迅速,张开翅膀就要飞高逃窜,但此时水苓的灵力罩也到了,受惊逃窜的雪莲鸡就一头撞到了灵力罩上,被困在已经开始结冰的雪水中。
能在冰原活下来的妖兽都比较凶,别看现在雪莲鸡脚被冻住了,但它看到水苓出来后,居然还炸着毛要啄她,可惜飞不起来,直接被水苓一巴掌给送去睡觉了,堂堂筑基修士还能收拾不了一只野鸡了。
又把啃得只剩一半的雪莲采了,一会儿和雪莲鸡一起炖了,它刚吃的雪莲还没被消化,现在快点炖汤,改善体质的效果也是最佳。
都收好后,水苓一溜烟越过这座小冰山,来到背风的那一面,观察了周围没人后,布上阵法取出锅子,准备就在这里炖雪莲鸡,而且雪莲鸡必须得用雪水煮,换了其它灵水也无法激发它的那份药力。
然后水苓一边生火收拾雪莲鸡,一边对空间里的老二说道:“老二,待会儿请你吃雪莲鸡。”
老二有些迟疑:“要不还是在空间煮吧,味道传出去容易引来人。”
“放心,我用的是隔绝阵,而且这鸡就得在外面做才能做出滋味,进去做只能做成普通的炖鸡,不能最大程度煮出它改善体质的药性。”
这边水苓热火朝天的准备炖鸡,但她没有发现的是,距离她仅三千米之外的地方有一个空间结界,就在结界的边上,出现了一位眼睛闪烁着星空般光芒的姑娘,她四肢着地,好像野兽似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面前放着一只雪狐尸体,嘴上满是鲜血,看样子是她咬死的。
但她好像能看穿结界和水苓的阵法,没有急于进食,而是透过结界与阵法好奇地打量着水苓的动作,看到水苓抓的鸡那么小,还不如她的雪狐五分之一大时,炫耀似地撕咬下一大口雪狐肉,狼吞虎咽吃下。
等水苓的雪莲鸡入锅了,结界姑娘已经吃完大半只雪狐肉,这会儿似乎是吃饱了,趴在那舔着爪状的手掌,斜着眼瞧水苓。
看到水苓站起身来,她也模仿水苓直立站起来,因为不太习惯而摔倒,蹭了自己一脸雪,“吱吱吱”,看着自己的腿,好似不明白为何自己站不直。
等注意到水苓的手光滑白嫩,而她的满是茧子、粗糙难看时,竟然往身后藏了藏,产生了一种她不理解的自卑,对着水苓的方向‘吱吱吱’的乱叫,可惜她的声音传不出来,水苓也听不见。
水苓开始打坐修炼了,结界姑娘也学着盘腿而坐,但怎么都坐不好,也让她很不舒服,次数一多,就很刨燥,跟野性难训的凶兽似的发出凶狠的叫声,似乎她地不舒服是水苓造成的。
但她始终没有离开那块地方,看着水苓长时间坐那一动不动,又开始焦躁的来回转圈,撞击面前的结界,手不时伸向水苓,好似要去把人摇醒似的。
直到雪莲鸡炖熟了,水苓才起身,看到水苓起身,结界女孩终于安静下来,也不管额头上撞出来的伤口,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专注的看着水苓。
水苓早就闻到香味了,但因为药性没全激发出来,她就只能忍着,现在终于能吃了,立马就停止修炼,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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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盆来直接分了一半的肉和汤给老二,她吃剩下的一半。
“哇,吃起来真的不一样,吃进肚里,感觉身上有一股暖意在流动。”尝了一口,果然好吃。
水苓得意一笑:“吃了这个,我们对冰原气候的忍耐性也能提高一些,等以后有机会再找点其他的改善改善。”
可能是水苓吃的太香了,结界女孩也跟着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口水,像小狗看到主人吃东西但自己吃不到那样原地转圈,转圈的时候一脚踩到旁边吃剩的雪狐,啃了一口又吐掉,总觉得不如水苓手里的香,馋的她口水流下来,但没办法,她吃不到,在那一个劲的刨地上的雪。
被迫看完一场吃播,结界女孩以为水苓又要和之前那样坐着,她也准备盘腿而坐,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水苓收拾完东西拔腿就走,根本就每坐下不动。
结界女孩愣了一下后露出凶性,朝着水苓呲牙咧嘴吼叫,撞击着结界想把人留下来,但这些根本没用,结界隔绝了一切。
突然,结界女孩想到自己捕捉食物时,雪狐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听话的来找她,于是她耐心的等着水苓走近结界,她已经这样捕获食物很多年了,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只要水苓看了她的眼睛后,就会像那些食物一样乖乖走进结界,再也离不开。
但在距离结界还有一千米的时候,水苓就开始转弯,结界女孩见此,眼中凶光更盛,冷冷地看着水苓地背影,把剩下的雪狐丢出结界,水苓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警惕地回头查看,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星空似的眸子,水苓当即就像闭眼,但眼睛不受控制的移不开,不仅没办法收回视线,而且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星空之眸的冲动,脚已经开始挪动。
水苓知道自己中计了,趁着还清醒着,水苓打开空间的可视性,告诉老二别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随机应对后,便不受控制的朝着星空之眸大步走去。
结界女孩看着水苓乖巧地朝她走来,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好似在夸自己的厉害。
老二就看见自家老大走了大约千米之后,穿过一层看不见的结界,紧接着就被一个脏兮兮的人形生物扑倒在地,那个人形生物满嘴的血迹就要往老大脖子上凑,可老大的身体不听使唤,便不再犹豫,提剑出了空间。
她出空间的一瞬间就对着人形生物的后背心刺过去,直接把那人形生物扎了个对穿,人形生物受痛放开嘴,带着剑就瞬移出去了,老二让自己不去找那人形生物的踪迹,也不管是不是暴露空间了,抓着老大就回了空间。
脖子上一圈牙印和人的一样,她赶紧给喂了颗回春丹和补血丹。
水苓的神识也在努力让自己摆脱星空之眸的影响力,她知道自己已经脱身,但星空之眸的主人没死,影响力还在,她就好像被困在星空里走不出来一般。
46. 第四十六挖
水苓有种她走在星空之下的感觉,除了脚下,头顶以及四周的黑幕上亮着着无数颗星星,但没有月亮,也都不会闪烁,像是人为搭建的星空。
看到这里,水苓心中突然想到幻境,这是星空之眸引发的幻境,那双眼睛具备将人拉进幻境的功能。
没记错的话,幻境一般是根据被困人的想法构建,被困在幻境里的人越认为是真的,幻境就越难打破。
此时这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有种仿佛走到天荒地老也走不出去的冰冷、荒芜。
冰冷?
想到这个词,水苓想起她们还在冰原上,既然冰冷,那她就来烧把火吧,不知道这个并不生动的星空可能扛得住焚灭界域之火。
神识之中,水苓闭上了眼睛,焚毁蓝水界域的那场火在这一刻以她为中心又烧了起来,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漫延成无边大火,黑色的星空似是受不住熊熊大火的炙烤,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但不多久,黑幕上的星子一颗颗具像成一张张人脸,狰狞可怖,张着血盆大口坠入火中,想要吞噬掉大火,可这是神火,又岂是一个人类轻易可以熄灭的。
“啊”
“吱--”
“啊”
坠入火中的星子一个个尖叫出声,全被焚灭,最后惨叫声越来越弱,黑幕也终于无法维持原型,闪了几下后不甘的彻底消散。
黑幕消散后,水苓也终于能控制身体了,虽然这会儿回春丹的药效已经治好了脖子上的伤口,脖子也恢复如初,但那份迟来的咬噬感似乎还在,她总觉得有点异样。
看着水苓手按着脖子,老二急切地询问:“怎么了,还疼吗?那再吃一粒。”说着就倒出一粒回春丹,喂到水苓嘴边。
回过神儿的水苓微微一笑:“没有,不疼了,我只是在想那双眼睛,没想到这修仙界竟然还有这种仅凭双眼就能把人拉入幻境的人,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妖兽特有的技能吗?像是狐狸、蜃之类的,她一个人类怎么会有?”
“或许她是人妖结合的产物,不然怎么会被关在结界里出不去。”老二猜测道。
这会儿她挣脱出幻境,也自老二的心音中得了她走进结界后的事情。
那个人确实如老二所言走不出结界,如果能走出结界的话,就不会扔出那具雪狐尸体了,那人扔的目的就是引她回头。
摸着脖子,水苓猜测那人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新鲜食物了吧,不然咬她做什么,扑上来就朝着脖子下口,这是野兽捕猎的习性。
回忆着她看到的雪狐尸身的样子,是被撕咬过的,再联想到那人嘴上的血迹,这意味着那人是吃生食的,还有扑到她之后想要咬断她脖子的行为,那人很可能是个野人,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结界里没有其他人了,只那人自己,而且老二的剑能刺穿那人后背,说明那人的修为也不高。
如此一来,这意味着那人眼睛的技能来自于天赋,况且,刚才被老二刺了一剑,她又冲破幻境束缚,幻境破了必定会对那人产生伤害,否则那些星子鬼叫什么。
水苓眼中划过一抹寒光,这就好办了,差点命丧那人口下,现在不把仇报了,她就不叫水苓了。
既然隐藏身形于那人无用,那就直接开干吧。
将从兰归梧那里收获的装备用上,护身玉牌滴血认主,雷珠也带了几颗,眼睛里跳动着熊熊战火,浑身上下透露出一个信号:老娘要炸死她丫的。
出了空间之后,水苓神识全开,搜寻那人的下落,这一看,才发现这个空间结界还挺大,以她两千多米的神识竟然没能全部涵盖,一眼望去,大都是开阔的平地,只尽头有几座不太高的冰山,冰山之下连着一个小型湖泊,还是流动的水。
水苓御气飞到冰山附近,立刻就看到冰山上挖掘出来的两个洞府,其中一个还有禁止,神识进不去,但看到脏兮兮的野人丫头就在另一个洞府中,病恹恹地躺在一堆妖兽皮子上。
似是察觉到危险,嘴里发出野兽受伤时的呜呜威胁声,眼睛也再度开启星空之眸,警惕的看着洞府入口处。
可水苓已经挣脱了星空之眸所形成的幻境,这双眼睛就无法再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走进洞府后,看的更加清晰,这个洞府非常粗糙,很像野人丫头自己用手掏出来的,地上散落着不少妖兽尸骨,皮毛未经处理就堆在一起,也就是在冰原上才没有腐烂发臭,换在其他地方这里面的味道能熏死个人。
看到水苓进来,野人四肢着地成攻击姿势,眼睛透漏出冰冷弑杀,嘴巴嗷呜嗷呜的作势要扑过来攻击她。
本来是要杀了这个野人的,但现在再看那双眼睛,水苓在思考有没有办法驯服这个野人,让她成为自己的利器。
水苓站在入口住沉思,但在野人看来这就是攻击的好时机,跳起来一个虎扑,动作迅捷,嘴巴的目标还是水苓的脖子。
水苓瞄准野人的肩膀,跳起一脚踹飞,把手里的雷珠收起了,准备打服野人后,到时留给老二驯化教导。
野人一个翻身,轻松攀附在洞府的冰上,张嘴朝水苓吐出一道道幽蓝色的冰锥。
水苓眉毛微挑,竟然会法术,她挥手形成一道冰幕挡下冰锥,但冰锥上的气息让她费解,凌空取过一根分辨,竟在上面发现了驳杂的妖力,而且不止一股。
想到这满洞府的妖兽皮毛和尸骨,野人该不会是连妖丹一块吃了吧,吃了妖丹还活到现在,她这体质这么特殊吗?
见到自己的冰锥攻击被拦下,野人从冰墙上跃下,自侧面袭击水苓,水苓侧身避过,顺势握住野人的手腕,灵力侵入野人体内探测。
这一查之下,才发下,野人体内冰灵力与野兽妖力交杂分布,体内经脉也被冲毁的七七八八,暗伤无数,累积的妖力无法消化吸收,已经汇聚成一个炸药桶,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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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清这个事实,水苓直接握着野人手腕将她甩到一边,灵力凝成冰箭追击而上射中心脏。
直到野人抽搐了几下死掉后,水苓才放下心来,心里可惜了那双眸子。
同时也产生了疑问,是什么人在这里设下的空间结界,这个位置距离禁地只差两天路程,为何把这个姑娘囚禁于此,既然生了为何不教导,任她像个野人一样生活。
那旁边被封禁的洞府里又有什么呢?对她杀了野人姑娘也没有任何反应,里面有人的可能性不大。
但为了以防万一,水苓做好防备后,才拿出破界梭,放入上品灵石尝试着用它破开眼前的禁制,这又不是秘境空间壁,何须极品灵石。
掐诀催动破界梭,几息之后,洞府禁制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口,水苓心里一喜,管用。
跳进去后,发现里面运用了空间阵法,是个非常宽阔的豪华洞府,因为照明用的都是夜明珠。
只是神识之中,洞府墙壁上胡乱刻画了不少人物画像和自言自语的话:‘负心汉’,‘男人多薄幸’,‘我恨你’,‘你要了我却不娶我’,‘我为了你放弃女皇之位,你却弃我而去’之类的话语。
可见这里面的人原本是个被男人抛弃了的女人,联想到野人的骨龄,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冰原的前任女皇,可据她查阅到的资料所知,前任女皇是修炼时被心魔偷袭死掉的,没想到竟然是被藏在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对外放的也是假消息。
再看画像,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看样貌是个丰神俊秀的人物,但看着不太像年轻小生,应该是成熟的中年男人,气质风流倜傥,难怪引得人家女皇之位不要,也要男人,可惜了,碰上个负心汉,生下的孩子也没好好抚养,落得野人地步,就算她不杀,要不了多久也会爆体而亡。
继续往里走,是间大厅,摆件被摔碎一地,没碎的桌子、椅子也都东倒西歪的放着,墙上也一样画满了男人的各色画像,画像旁边写满了自苦的话语。
两边开着门的屋子,一间是修炼室,一间是丹药房,可惜都砸了,看踩碎的丹药已经灰败,目测被踩坏的年岁不少了。
绕过屏风,后面是闺房,但也一样被嚯嚯的不剩啥了,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空板床上躺着一具尸骨和一团悬浮着的精血。
床边地上有一张血书,上面写着:“我作为凰女,骄傲了一生,自来是我想得到的都能得到,包括女皇之位,但却被心爱之恩抛弃。师叔我为了嫁给你放弃了女皇之位,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骗局,你们不是想让我认主冰凤精魄吗?我偏不,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师叔,你不要我,我就毁了你一心守护的冰原,只要我死了,冰原将再无嫡系血脉,也再无人能压制冰凤精魄,冰原会为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完,水苓只想说,疯子、白痴,为个狗男人背刺养育了自己的冰原,蠢而不自知。
47. 第四十七挖
伸手招来那团悬浮的精血,水苓仔细分辨,但最终确定这团精血属于人类,里面虽然含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点金色血液,但并不是血书上所言的冰凤精魄,更像是冰凤的血脉后人。
那血书上所说的冰凤精魄又在何处?还在这位前任女皇身上的可能性不大,在的这位身上的话,就不仅仅是被囚在此处了,而是重兵把守才对。
视线落在前任女皇身上,可能尸身受冰原寒气影响并未腐烂,这么多年下来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面容娇嫩,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若是看到自己被扔在这多年,不闻不问,还被对外宣布死于心魔,你说她会不会后悔。”水苓在心里问老二。
老二眼睛都没抬:“后悔有用吗?”
“自然是没用。”水苓冷淡的对着前任女皇的尸身说。
神识搜遍全身,没有发现储物戒、储物手镯之类的东西,应该是都被收走了。
唯有她脖子上带着一枚琥珀色的挂坠,水苓摘下挂坠想要辨认,谁知刚摘下来,尸身就迅速干瘪下去,不消片刻便只剩一副骨架。
这一变化让水苓意识到,这个星空蓝的叶片挂坠是个驻颜的宝物,水苓打了几个清洁术便收进空间保存,能保尸身不腐,这可是最受女修欢迎的好东西,以后说不定可以用来做交换,先留着。
既然已经确定没有活人了,接下来,水苓开始细细搜寻每一处,看看还有什么价值不错的宝物,以防错过了,以及入口禁制控制盘也得找到,可不能在这里面浪费一个月。
这里面住的是前任女皇,那外面的野人必然就是她的女儿,若是一个月之后再出去,万一尸身风干了怎么办,所以得尽快出去提取精血,不然还得再去闯禁地。
翻遍了整间闺房,水苓才在床底角落里发现一个阵盘,等扒拉出来后,看清内嵌的是极品灵石,水苓当即就心疼的捂住胸口,这太特么浪费了,放阵盘里的灵石用得着这么抛费吗,该不会是冰原的那些人嫌弃这个前任女皇生活奢靡,人又不听劝,所以干脆彻底放弃算了吧。
嘶,想想就觉得以这个前任女皇的脑子,重新投胎或许对冰原的发展更好一些。
果然,恋爱脑要不得。
把那块已经消耗过半的极品灵石扣下来,入口的禁制果然消失了,但走出闺房前,水苓扔出一张火球符,将前任女皇的尸身连同那张床一块火化了,骨灰就撒进洞府前的湖泊里,说是湖泊,但其实是活水,能够与底下的海水流通,就让她生于冰原,也融于冰原好了。
叹息一声,然后就去提取精血了,但由于野人姑娘生前吃了太多妖丹的缘故,所以她在提取精血的时候挺麻烦的,还需剔除血液中的妖力,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才成功提取出一滴纯净精血,不过好在这一滴也够了,在这滴精血中也发现了针尖大小的金色血液,可见这个姑娘也继承了血脉。
随后也给这姑娘给火化了,但水苓没将她的骨灰一块撒进湖泊,而是用玉盒装了起来。
就水苓自己的感受来说,若是生母这般对她,她绝对是生死不相往来的,这姑娘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回头自己出去了,就让风带着这姑娘看看她没见过的风景,感受她没感受过的自由。
这个做法或许有些独断,但前任女皇配不上母亲二字。
将精血收进空间:“老二,放架子上保存。”
“好。”老二双手接过去,将玉盒放好。
之后水苓就施展功法把这个结界空间给彻底犁了一遍,不放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极品宝物倒没有再发现,好东西都在前任女皇的洞府里,被毁的差不多了。
不过也从修炼室散落的玉简中得知了一个消息,冰原人在参加冰谷秘境之后,会一定程度上提升自身的血脉浓度,同时在冰原上的地位也会提升,再结合墙上的留言和血书后,她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非常疯狂,但成功的可能性也很高。
那就是顶替前任女皇女儿的身份,前任女皇和她女儿的尸身都是自己火化的,炼化精血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能跳出来否认自己的身份。
前任女皇是登上女皇之位的,血脉浓度一定是最高的,而且,当年冰原就对修真界广而告之,她们的女皇死于心魔,但这期间一直没有继任者出现,一定是培养的人还不够资格,再没有人的血脉浓度能够压制冰凤精魄,也就无法继任冰原女皇之位。
野人姑娘作为前任女皇的亲生女儿,理论上来说,血脉浓度基本上也会是她这一辈中最高的,那么,冰原就很有可能会在冰谷开启前来接人,那个冰凤精魄一定对冰原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重新接纳弃子的女儿。
但为了稳妥起见,前任女皇的精血最好留着在冰谷中炼化融和,以防有不希望她出现的人暗中下黑手,现在就只融合野人姑娘那滴精血就够了,这样既能进得去冰谷,又不至于为别人的眼中钉。
但等从冰谷出来,她再以最高血脉浓度出现,到了那时,众目睽睽之下,想反对的人也只能闭嘴。
只要她走进冰原高层,就能接触到目前她以及分身所无法接触到的高度,查找剩余四灵和阴阳之气也就更加便捷,或许还能借此调查出幕后黑手。
危险有,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有反对的人,自然也会有出现维护正统的人,只要利益一致,总能让冰原成为她的手和眼睛。
细细合计了几次,只要有人来接,那就意味着冰原急需嫡系血脉,只要进了冰谷,寻机融合掉前任女皇的精血之后,她绝对会成为血脉浓度最高的那个,届时,这就是她的保命符。
而且这期间也一定没有人来探视过,从给前任女皇的洞府装饰上来看,虽然把人困在此地,但并没有亏待,而且被踩碎的丹药中有很多辟谷丹,以前任女皇结丹期的修为,她根本不需要吃辟谷丹,那么那些辟谷丹应该就是给前任女皇的女儿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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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任女皇宁愿饿死这个孩子也要毁了,才让那孩子只能生吞裹腹。
但凡是有人来过,一定不会放任那个孩子像个野人一样长大的,否则等到需要她的时候,来探视的人又该怎么交代,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人又怎么担得起重任呢。
但前任女皇死了这件事却没有人知道,冰原上层当中一定有人隐瞒下了这件事,血书中透露出女皇一脉是有压制冰凤精魄的责任的,这关系到冰原的稳定,那么隐瞒下这件事的人很可能是天幕的人。
等她进入冰原上层之后,她可以以此为突破口,引起上层对天幕这个组织的关注,摧毁天幕在这边的据点,也为自己树立起威信。
各方面考虑好后,水苓便不再迟疑,开始炼化第一滴精血。
里面的金色血液别看只有针尖大小,但炼化的过程中仿佛察觉到危险,开始反抗,抵制水苓的炼化。
水苓就用自己的神识压制住它,用灵力慢慢磨着,一点点攻克,半个月后才将之驯服,听话的融入自己的血脉中,在成功炼化之后,针尖大的金色血液就在心脏安了家,彻底驻扎下了。
这一步完成后,水苓就开始了对自己的下一步改造,让自己向野人姑娘靠拢,完全符合一个从小没人教没人养的野蛮人人设。
就用那姑娘攒的皮毛,徒手撕扯成两块大片皮子,一块包着上半身重点位置,一块围住下半身的重点位置,露在外面的脸、肩膀、胳膊、手、腿、脚等部位,撤去护体的灵力,让太阳直晒,晒出常年被太阳炙烤的小麦色。
然后又开始减少皮肤中的含水量,让自己的皮肤变成常年受寒风吹出来的那种粗糙。
尤其是手脚部位,控制着脚底形成一层又一层死皮,长成厚厚的角质,手上也是如此,而且关节部位还特意形成黑厚老茧,最后以灵气刺激手脚的脚指甲长长,磨成徒手徒脚走路的人该有的不规则形状。
拆掉发髻,暴力截断头发,弄成狗啃状、半长不长的程度,控制头发里的水分流失掉,让它们变得干枯毛躁。
看完水苓的改造,老二挑出不足之处:“外表挺成功,乍一看很像野人,但是你的眼神和气质完全不是,尤其是气质,这个孩子没读过书,哪里来的书卷气,还有太干净了,一点脏污都没有。”
“眼神好办,模仿那姑娘就行,气质嘛,一时半会儿的彻底改掉不现实,但可以用凶悍一点掩饰过去,只有干净这一点,妖兽也不全是不讲卫生的,天生爱干净的人也有,不过我这皮毛太新了,倒是可以整整。”
将容易磨损的地方磨去一些毛,来回捶打弄软和一些,皮毛勒紧皮肤的位置也弄磨痕,一看就是被皮子磨的。
满一个月后,水苓进去布置了一下,烧了点灰洒在床的位置,极品灵石也给放回阵盘上,将禁制阵盘放回原位置,湖泊挂坠压着血书放在火烧不到的地方。
这才用破界梭出洞府,静等鱼儿上钩。
48. 第四十八挖
“奶奶”
辰延大喊着猛地坐起身,额头布满冷汗,他梦见奶奶了,奶奶说要去找爷爷,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奶奶一定出事了。
掀开被子,一脸惊慌地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但这时也看到了坐在桌旁翘着腿的美艳女子,一身红衣张扬又霸气,纤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眼神淡漠,脸上表情极为不耐烦,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本该含情地眸子无情地转过来,冰冷的像极了抓他的虎卫军。
虎卫军!
辰延浑噩的脑子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不是在虎卫军大牢吗?其他人呢?他们都去哪了?他现在在哪?这个满脸杀气的女人又是谁,也是虎卫军吗?
惊慌不安地眼神,局促的小手扣着衣角,惴惴不安地问鬼见愁:“大人,爷爷婶婶他们呢?”
鬼见愁红唇微张,淡淡回道:“都死了。”
都死了!!
死了!
辰延脑海循环着这三个字,关照他的人都死了,泪珠大颗大颗滑落,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死死盯着鬼见愁,梗着脖子一头撞过来:“我要杀了你这个女魔头,你们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鬼见愁只用一根手指就抵住了小破孩的攻击,脚一晃一晃的,根本不在意他的拼命。
“啊——我要去天机谷告你们,啊——”拼尽全力,额角、脖子上暴起青筋,脸因用力而涨的通红,全身使力,体内魔气受恨意影响,自动运转助辰延一臂之力,那一瞬间力量大增,但是,直到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也没有撼动不了那根手指一丝一毫。
辰延脱力坐在地上,眼睛里的恨意浓的如有实质。
“恨吗?”鬼见愁轻弹指尖问道。
但在辰延眼中,那张艳艳红唇在这一刻化为血盆大口,犹如毒蛇在吐信子,不怀好意,他抿着唇倔强的看着鬼见愁不出声。
鬼见愁不在意他张不张口,只要记清楚这份想报仇的无力,他在魔修堆里才能出头。
“想报仇?那就记住你刚才的感觉,这辈子都别忘。”
然后扔出影石,注入灵力后给他播放先前在虎卫军驻地录下的影像。
辰延在那魔女扔东西的时候,还紧张的后撤躲避,但随后发现那块黑色的石头放出来的画面是虎卫军衙门,他看见了白天抓他的人被一把匕首轻轻巧巧就抹了脖子,看见杀了十个伯伯姐姐的混蛋被刺穿心脏,看见爷爷婶婶们把他给了一个看不见的人,也听见了爷爷说的话。
这一刻,辰延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想问什么,可什么也问不出来,但也明白了这个看着冷漠无情的人其实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又很迷茫,敌人都死了,他的仇无处可报,那恩人为何还要他记住仇恨的感觉。
为什么?
鬼见愁从小屁孩茫然的眼神中读到这个讯息,嘲讽的笑了,魅惑又绝情:“每个县都会有一个虎卫军据点,而每座城池至少拥有百十个县,一个超级宗门下有多少城池,你数过吗?整个焚炎界域有多少虎卫军,你能想象到吗?”
“你以为你的敌人只有被我杀死的那几个废物?错了,是整个焚炎界域的虎卫军,你觉得视人命如草芥的虎卫军会放过你吗?”
“方才你是想回家吧,你就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吗?魔修小子。”
鬼见愁直视他的双眼,发出锥心一问:“辰延,你还回得了家吗?”
巨大信息量的冲击让辰延愣怔住了,顷刻间被颠覆了世界观,原来世界那么大,大到遍地是敌人,还有魔修小子是谁,是在叫他吗,可他没有修炼呀!
辰延看着自己双手,突然想起方才他好像被黑气包裹住了,当时的力气增长了许多,想到这,辰延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喃喃道:“我是正道子弟,我答应奶奶长大了要像爹一样惩凶除恶做好人的。”
“你是天生魔脉。”
天生魔脉这四个字敲击着辰延的神经,久久无言,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路,心里苦笑,难怪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引气入体,原来根源在这里。
——
大雪纷飞的清晨,水苓接收到雪花传递给她的信息,有个年轻男修御使着一艘极为奢华的小舟,正向空间结界的方向靠近,睁开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鱼儿来了。
水苓像只灵活的猴子在雪地上迅速爬过,跳进湖泊里捉鱼,这种大雪天气,唯一获取食物的方式就是捕鱼,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覆盖在水苓留下的痕迹上,让水苓的行为看起来没有那么刻意。
冰盏御使飞舟进入空间结界,遵从长老吩咐来这里接前任女皇的女儿去参加这次的冰谷秘境。
“砰”
因过于惊讶,冰盏没控制好飞舟落地的力道,发出一声巨响,盖因他看见一个光着肩膀的女孩嘴里叼着鱼,手脚并用的往岸上爬,可能因为沾水的缘故,很快就又滑进水里。
冰盏被声音惊醒回神,忙单膝跪地朝着有禁制的洞府磕头请罪:“冰盏失宜,请女皇惩罚。”冰盏内心惴惴不安,来之前长老告诉他,前任女皇性子非常不好,千万不要有失礼的行为,但刚才他不仅看了她女儿的身子,还制造出那么大的噪音,希望长老给的护身符有用,他不会被暴怒的前任女皇打死。
但等了好一会儿,洞府那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直到一双光着的、粗糙的脚停在他面前,冰盏连忙闭上眼睛道歉:“抱歉,我刚才不是有意偷看的,你能先穿上衣服吗?”冰盏要崩溃了,他觉得长老们也得崩溃,前任女皇怎么把自己的女儿教导的这么,这么不拘小节,真是太没有凰女的规矩了。
随后,一阵咀嚼声传入耳中,冰盏后知后觉想起来那女孩嘴里的鱼,还有这清脆的咀嚼声,震惊地抬头去看,鱼鳞没有清理,她真就这般生咬食用,还有那只裹住重点部位的兽皮,冰盏一跃而起打掉水苓手里的鱼。
水苓心想,大哥你可终于抢了,再不抢我就要吐了。但表现的如被抢了食物的动物那般护食,双手急忙去捡掉地上的鱼,朝眼前的人吐口中的鱼肉攻击他,然后抱着被啃了一口的鱼跳到一边,警惕的望着那人。
冰盏头上神经疯狂跳动,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只在妖兽身上见过的行为,眼看未来的凰女又要啃食生鱼,这些年学的的礼仪风度瞬间全失,崩溃大喊:“不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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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苓像是被吓到似的打了个哆嗦,手里的鱼顺势掉地上,有些害怕的对着年轻男人呜呜呲牙。
冰盏咬牙切齿地掏储物戒,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把储物戒中所有能吃的肉干、糕点、灵果、给妹妹买的零嘴等等,全都拿出来,手忙脚乱地摆了一地,压着脾气露出个僵硬的微笑,轻声哄劝:“这些好吃,你吃这些,你看,非常香甜。”怕女孩儿不信,往自己嘴里塞了快肉干,只是那用力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嚼的是敌人的肉。
水苓控制自己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咕声,好似受不住香气的蛊惑,又好像是因为太饿了,跳过去抢了一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到现在,洞府那边没有任何反应,眼前的女孩又是这个模样,冰盏明白前任女皇必定是出事了。
捏着传音玉符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声音飘忽的给长老传音禀明这个天大的意外。
着重说了必须要带美容养颜丹、洗髓丹、衣服首饰等,才说前任女皇可能出事了,需要长老您亲自来处理,他已经处理不了了。
反正他不能就这样把人带回去,否则这个可怜的凰女一生都得背负着“野人”的污名。
过了这一会儿,冰盏也能冷静下来了,但看着水苓抓了雪就往嘴里塞,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跟着风中凌乱了,忙按住那双不该出现在女孩儿身上的粗糙手掌,比哄妹妹还多了十分温柔:“喝这个,甜甜的,你尝尝。”把瓶口放在水苓鼻子下面晃了晃。
水苓就松掉手里的雪,一把夺过玉瓶,跳到两米开外,张嘴就咬玉瓶,眼睛还不忘盯着地上的那堆食物。
冰盏用灵力抢回玉瓶,生怕把水苓的牙给崩了,但这小没良心的还对他呲牙,冰盏叹了口气,他跟个没有智慧的孩子生什么气,拿出两只玉碗倒入甜汤,示范完怎么喝之后才将另一碗递给她。
水苓伸手去接,就像第一次接触不会端那样,碗从她手里滑落掉到地上,生气的把碗扒拉到一边,就张着嘴作势要去舔。
冰盏已经不意外了,掐诀定住水苓身体,重新倒了一碗,喂到水苓嘴边,望着那双凶狠的眼睛诚恳说道:“喝完,我就松开你。”水苓像是听不懂,但又想喝,就喝一口看一眼。
冰箬长老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若被喂的不是人,她以为冰盏是在喂养妖兽幼崽。
可那是个人,是他们冰原未来的继承人!
天哪,冰莹那个蠢货都干了什么,那么多年的女皇教导课都白学吗?
愤怒的暴力轰开洞府禁制:“冰莹,你给老娘出——。”
神识扫到里面没人,立马闪身进去,抓起血书和冰莹最喜欢的吊坠,看清是冰莹的笔记,再看到那堆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的是气的头发倒竖,浑身哆嗦,她们就费心教出来这么个耽于情爱的玩意儿,为了那点得不到的情宁死不屈。
闪身来到蹲在地上的两人身边,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把水苓一把提溜起来,再看到斗篷下水苓的样子,肺都气炸了。
水苓秉承着要演就演到底的信念,呲着牙一口咬在这个长老的手腕上,心里吐槽,着什么皮肤,这么硬,她感觉自己的牙要掉了。
49. 第四十九挖
“哈哈哈哈哈”
看到水苓捂着嘴还凶狠地瞪她,冰箬长老一肚子的火气突然散了,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皮实的丫头,眼睛里还带着赞叹:“不错不错,有雪狼的性子,丫头,记住,够狠你才能活下去。”
灵力顺着手腕探进水苓体内,对着水苓体内快要堵塞经脉的灵力皱眉,等看到丹田竟已达到筑基,更是惊讶万分,等嗅到水苓身上的冰凌草味道时,顿时心痛得无以复加:“冰盏,你赶紧去水里看看还剩几根冰凌草。”
“冰凌草?这里有冰凌草?”冰盏简直不敢相信,他往日需心呵护的冰凌草竟被养在这么潦草的地方。
“冰莹在这的责任就是照顾冰凌草,现在倒好,全进了这小狼崽子的肚子里。”冰箬才转晴没多久的脸色又黑了。
冰盏立即转身朝湖泊飞去,入水寻找冰凌草,顺着结界的整个冰层下面游了两圈,也只寻道一株半,且还不足十年的幼苗,他火急火燎的心顿时变得和冰层一个温度。
跳出水面后,冰盏对冰箬长老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举着手里的幼苗:“只有一棵半了。”
冰箬长老反倒比冰盏接受度高一点,刚才查看的时候就已经有准备了,这丫头不知不觉筑基了,经脉中还残留着堵塞经脉的灵力,能给她剩下才有鬼了,但真听到结果还是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水苓顶着两人暴殄天物的目光想:她想这么干吗?这几个月在经脉中压缩灵力我容易吗,每天都很辛苦、很危险的好吗,一个不小心就会灵力爆体的。
但脸上表现的很急切、很护食,人还在冰箬长老手里,就伸着手想去抢冰盏手里的冰凌草,要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冰箬长老屈指弹了水苓一下,嘴角抽搐道:“还吃,再吃你就没了。”
水苓捂着额头瞪人。
想到不足两天就要开启冰谷秘境了,冰箬长老顿时头疼的嘶了一声。
“其他的容后处理,先把这皮猴调理的能见人要紧。”
松开手把水苓放了,冰箬自己掐着眉心想法子。
一松手,水苓就忘了疼,奔着冰凌草去了,冰盏把手举的高高的不让水苓拿到,急得她蹦着高的抢,可就是够不着。
驴拉磨似的转了好一会儿,冰箬长老不太确定地问冰盏:“小茶盏,我记得你妹妹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是吧,我的意思是,包括认字什么的。”
冰盏就知道长老会这么叫,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口,无奈回道:“妹妹的识字修炼都是我亲自教的,可凰女什么都不懂,就一天多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学这么多东西。”
冰箬长老摆摆手打断,说出她的法子:“你只要把习字、礼仪等方面的相关知识刻录下来就行,这孩子已经筑基了,一会儿我教她修炼和使用神识,到时候直接看玉简,很快就能掌握。”
受惊忘了抬手,连手里的冰凌草被水苓抢去也顾不上,失声道:“筑基了?可,可她的肚子会饿。”没修练就筑基了,凰女的天分这么高吗。
冰箬长老眼疾手快拦住水苓往嘴里塞冰凌草,夺过来用玉盒装好放在那堆吃食旁边,轻言软语哄道:“给你放这里,我们不动,还是你的,但是你要听话,饿了才能吃。”
一边回复冰盏:“她不会修炼,当然会饿,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赶紧把我要的东西刻录好,我先给她整出个人样来。”
扔出隔绝阵盘围住她们俩,然后一指点在水苓眉心,让她乖乖昏睡过去,先帮水苓炼化全身经脉中堵塞的灵力,顺便强劲拓宽经脉,等锤炼完经脉的韧度后,把剩下的庞大灵力全都引入丹田暂时封印起来。
但锤炼经脉是个细致活,即便是以她的修为弄完也已经入夜了,但还不能停,随后又喂下极品洗髓丹,继续催化药力帮水苓洗筋伐髓。
一夜过去,洗髓结束,外表一层薄薄的污垢和退掉的死皮,几个清尘术过后,小黑蛋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清冷女仙,居然还带着一股天生的书卷气,睡着和醒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冰箬长老心下松了一大口气:“你这孩子还挺会长,脾气对了老娘的胃口,气质也能糊弄外人,只要你别跟你那个蠢货娘一样令人生厌,以后就有箬姨关照你。”
看着肌肤不够细嫩,又喂了美容养颜丹,让肌肤更加白嫩细腻,最后用增发丹催生出一头浓密乌发,修剪整齐后瞧着像小鲛人一样纯真。
这些都做好后,给穿上淡金色凰女礼服后,冰箬戳着水苓小脸嘟囔:“这会儿瞧着软乎乎的,希望你醒了也能这么乖。”但想想这丫头狼乎乎的脾气,又觉得够呛。
再一指点在眉心,让人清醒过来,水苓睁开眼就跟妖兽似的警觉,一掌撑地跳起来就跑,也不呲牙了。
清冷美人瞬间变成猴子真的很辣眼,冰箬只觉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用灵力绳把人捞回来,强制水苓配合自己。
手往结界外一伸要来玉简,输入灵力就往水苓额头贴,水苓装作害怕的往后缩,然后冰箬就在她面前凝了一具人形冰雕,手一握,冰雕立时化为冰屑簌簌掉落。
“不听话,下一个捏碎的就是你。”凶神恶煞说完,手再一指吃食,“听话,就不打你,还给你好吃的。”
水苓就怯怯的不敢动了,任冰箬长老把玉简放在她额心,读取冰盏在玉简中刻录的教授知识。
看了之后,说实在的,人家挺尽心的,每个字的后面配着图片,教学内容生动有趣,让学的人能够很快掌握,可以说非常到位,字之后是词,词之后是句子,由易到难,加之画面讲解,逐层深入。
识字内容之后就是礼仪内容,详细列明了见什么人用什么礼仪,穿何种服饰。
看了一遍之后,水苓心里正在嘀咕前任女皇之女需要行礼的人不多吧,这些礼仪也太繁琐。
刚想完,冰箬长老就开口了:“看完了是吧,礼仪那块你了解一下就行,可以用来分辨别人是否尊重你,而你——”
冰箬长老卡壳了,她好像忘了问叫什么名字,“小茶盏,这丫头叫什么?”
冰盏也沉默了:“盏亦不知。”
“你,听过她说话吗?”沉默过后,冰箬长老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没有。”
冰箬长老忙去检查水苓的喉骨,待看到喉骨与他们的无异后,对水苓的要求又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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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低一个档次。
但忍着怒气不是她的风格,所有火气都朝着前任女皇去了,抬手一拍,那座洞府就轰然倒塌。
水苓眼里露出恐惧害怕,缩着脖子只敢偷瞧。
看到水苓对她的害怕,冰箬长老无奈之余又没办法,时间不够,暂时让这丫头怕她也行,好好听话就够了。
逼着自己尽量别绷着脸,帮水苓摆好打坐的姿势,“以后修炼必须这样坐着,手放丹田这里,坐错了就饿肚子。”
水苓立马怯怯地点头,不敢反抗。
“闭眼”
“试着看我。”
水苓睁开眼看冰箬长老。
冰箬长老一哽,从储物戒里找了根不透光的丝带给水苓蒙上眼睛:“用脑子看,呸。”用手摸着水苓的脑袋,“你这里也有一双眼睛,用力想,在心里告诉自己,想看见箬姨,告诉自己要睁开这双眼睛。”
水苓配合的使劲儿,手攥得紧紧的,像是第一次放出神识没控制好那般,呼的一下全放出去了。
感受着那道弱弱的神识,冰箬笑了,“对对,就是这个,再试着闭上眼睛,把它收回来,心里告诉自己,我不看了。”
收回的时候就没表现的很顺利了,半半卡卡的才收回来。
“表现不错,好孩子,箬姨给你想了个名字,叫冰氤,望你成为一位出众的凰女,以后箬姨就叫你氤儿,好吗。”但心里是有遗憾的,这孩子耽误了,否则焚炎界域已有她的一席之地。
冰氤吗,也行,反正就是个代号,叫啥都可以。
水苓点点头,认下这个名字。
“好,接下来我教你灵力运转。”
然后让水苓读了功法玉简,手把手教水苓灵力运转的路线,一直到水苓能自行运转。
擦掉额角流下的汗水,继续做最后的努力:“你是凰女,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年轻人给你行礼,你可以抬抬手就行,但长老行礼,你要说‘起吧’。”
冰箬长老挥手收走其他吃食,手里拿了根羊腿指点江山。
“挺胸抬头,继续走,走直线,你那眼是斜的!”
“不能笑!”
“抬手,两根手指就够了,那么大巴掌,你想拍死谁?”
“不准撇腿,跟猴子似的,丑死了!”
——
太阳西斜时分,水苓终于给她走出凰女的姿态,往那一站就是高冷端庄。
“再跟我学会说‘起吧’,这根羊腿就是你的了,来,说‘起吧’。”
水苓盯着羊腿垂涎欲滴:“fafa"
“起”
“ji”
——
“起吧”
“很好,给你吃。”冰箬长老没形象的一屁股坐下,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关键是心累。
但看着猴子一样的小野人变成现在这个知道稍微小一点口撕咬肉的美人,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一拍脑门,想起来没验血脉浓度,掐了个诀甩到水苓身上,看到针尖大小的那一点金色,彻底放了心。
明天应该能过关吧,冰箬长老不太确定,氤儿明天还能不能记住这些。
50. 第五十挖
天边出现的橘黄色光晕意味着新的一天到来了,此时冰谷秘境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十年一次的冰谷历练就在今天开启。
“嗳,听说今年有好几个家族的嫡支小姐公子参加,你说这次是哪位夺得魁首。”队伍中一个蓝衫男子转过头和他身后的朋友聊天。
他朋友回道:“这谁知道,冰谷试练结束前,大家的血脉浓度都有可能变,任何人都有进化的可能。”
“不是说,大长老的侄女血脉浓度非常高吗,据说还是他们这一代最高的。”旁边队伍的貂帽男子也搭话进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女皇一脉,血脉浓度最高的一直是女皇一脉。”
三人面面相觑,蓝衫男子问道:“可女皇不是仙逝了吗?陛下有孕育子嗣吗?”
“没记得纳过皇夫呀!”他朋友说道。
貂帽男子惊叫:“那嫡脉不就绝了吗?”
这时又有人贼眉鼠眼凑过来:“嗐,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这些年不是一直没有人继位吗,就是为了等凰女长大。”
“可大家不是说——”
太阳在窃窃私语中挣脱黑暗,跳了出来,就在它跳出来的那一刻整个冰原瞬间亮堂了,一道道遁光降落队伍前面。
“噤声,她们来了。”
所有的窃窃私语立时全都消失了。
“瑾姐姐,快看我今天漂亮吗?”娇俏的粉衣少女抱住紫衣女子的胳膊撒娇,一点都不怕那女子的冷脸,银铃般的笑声为冰原增添了一丝光彩。
但冰瑾今天没心情和冰染聊这些无聊的事情,只随口‘嗯’了一声,眼睛连看也没看一眼,只专注地望着来时的方向。
冰染皱皱小鼻子,不满冰瑾的忽视,好奇问道:“瑾姐姐,你好敷衍,看都没看就嗯,你看什么呢。”眼睛顺着冰瑾的视线方向看去,除了在排队的人,什么都没有,也没发现特别出众的帅哥呀,又回头环顾身边的人,除了她哥,也没缺别人呀。
“瑾姐姐,你是在等我哥吗?这两天我也没看见他,但是娘亲说来冰谷后就见到了,我哥人呢,怎么还没来,再不来就要错过我进冰谷了。”冰染人长得娇俏可爱,连她急跺脚的表情也让人觉得可爱。
冰瑾耐着性子安慰她:“不会错过的,一会儿就来了。”嘴上说完,眼睛又转回去盯着那个方向。
脑海中想着的是昨晚父亲说的话,父亲说今天凰女也会出现,当时父亲说这个消息时看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可惜,冰瑾握剑的手不自觉加重。
女皇仙逝后,从未听说过还留下了凰女,长老们对外界一丝风声未透,她这样的身份竟也是到了昨晚才得知。
一直以为,这次的冰谷试练结束后,会从他们这群人中选出凰女继任女皇之位,而她的血脉浓度是她们这些人中最高的,她也一直以凰女的标准要求自己,如今上天却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明明这些年里许多凰女该做的事都交给她处理的,外人也都说她会是最适合的凰女,可这个时候给她跳出来个真凰女,那她这么多年受的冷枪暗箭就白受了吗?
倘若从未那么近距离的靠近过那个位置,她也不会生出这般念头,姑姑身为大长老,既不说也不阻止,生生让她误会了这么多年,冰瑾心中生出了对大长老的怨怪。
“瑾姐姐,手疼。”
冰瑾忙回神松手,切换标准的温婉笑容,内疚道:“对不起,染染,我一时没注意,还疼吗?”
冰染噘噘嘴:“没关系啦,瑾姐姐是不是有心事?”
望着那双关心她的水眸,冰瑾勉强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拍拍冰染的小脑袋:“没事,在看你哥哥怎么还没来。”然后转头去看几位长老,他们们都闭目静坐。
静坐!冰箬长老可没这个耐心静坐,再看一遍,确是不在。
那冰箬长老呢,冰箬长老怎么也没来,若是她在的话,早就开始转圈了,突然,冰瑾想到一个可能,冰箬长老该不会是亲自去接人了吧,这是多怕别人不尊重这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凰女,亲自去做护送,眼睛一眨,敛去妒意,又是那个稳重的冰瑾仙子了。
熟练地叮嘱冰染:“进去后不能偷懒,我们一生只能进一次冰谷,这次可不能耍脾气任性。”
“哎呀,瑾姐姐,这么多人在呢,怎么能说人家任性,人家不要面子的吗。”急着去捂嘴。
身后其他小姐、公子具有的抿唇笑,有的不屑一顾,高冷的闭目养神,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此行将会多一位凰女。
忽然,几位长老站起身望着前方,冰瑾意识到凰女要来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排队的众人受这份肃穆的气氛影响,也都规规矩矩站好,然后就见一艘奢华飞舟降落在长老前方。
最先下来的是他们熟悉的冰盏公子,但冰盏下来后,伸出一只手臂躬身等着,就见一只纤长玉手搭在冰盏手上缓缓下舟,淡金色的凤袍舞动间,人已经下了飞舟,眸子漫不经心一瞥,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就让在场的众人产生了一个共同的认知:凰女。
“恭迎凰女殿下。”在长老的带领下,在场众人皆俯首行礼。
冰氤好似经历过无数次这样场景那般,淡定的向台子上走去,轻抬了下手指,淡淡说了声:“起吧。”冰箬长老跟在冰氤身后,始终站在保护者的位置。
这股发自骨子里的雍容气度让冰瑾脸色发白,第一局,她就输了,她没有这般令人折服的威仪,也不能对别人这么冷淡,她需要交好每一个人,获得他们的支持。
来到台上椅子中间坐下后,冰氤并未向淑女那般端仪就坐,而是轻轻歪在椅子上,这不仅没让人觉得不知礼数,反而觉得这位凰女原就这么率性肆意,底下的人更不敢轻言置喙,全都静等凰女的吩咐。
冰氤等了一会儿,下面的人没有反应,不耐烦的看冰箬:“箬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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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瑾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讶,姑姑都只准自己喊大长老,冰箬长老竟让凰女喊她箬姨,这么快就俘获人心了。
冰盏没忍住嘴角上翘,凰女真聪明,才一天就做的这么好了,果然不愧是凰女。
冰箬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笑意,谁能想到这孩子这么出息,表现得比预料的好太多了,不愧是天生的皇,轻咳一声,扬声吩咐:“准备开启冰谷。”
下面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了冰棋长老站出来问询:“二长老,不知此次由谁启封,我看不如让冰——。”瑾来。
没说完就被冰箬打断,只听她说:“此次就由凰女来启封,凰女说她愿亲自启封,为众位参与此次冰谷试炼的族人们扫清阻碍,愿诸位的修行之路像冰原的未来一样光明。”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让凰女先行入内,领先众人一步,才不会被别人察觉不妥,将本性暴露在外。
冰瑾竭力控制自己,才没做出当众顶撞二长老的事情来,早就定好由她来启封的,冰箬长老不可能不记得。
历来启封之人未来会成为凰女的左膀右臂,历年也没发生过由凰女启封这样的笑话。
他们这些家族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现在身后的人们打量的目光有如针扎一般让她难受,冰瑾望着冰箬长老,眼睛在问:那她呢,凰女之位已成奢望,连冰谷启封也要剥夺吗?
冰瑾的脸色白的像脚下的冰一样透明,可她始终没得到冰箬长老的安抚,身后人们的感恩汇聚成一股浪潮:“谢凰女恩典。”声浪之大几乎震碎她所剩无几的坚强。
冰箬长老此时忙的顾不上照顾冰瑾的小情绪,在与冰漪长老商量借她的护身法宝一用。
“冰漪,把你的乌龟壳给凰女用上,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冰莹死了。”
冰漪长老的瞳孔一缩后立刻恢复原样,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抢在冰棋要请人之前开口:“凰女殿下,我是五长老冰漪,去接您的活儿让冰箬抢了,我的乌龟壳你怎么也得戴几天,让我也在你面前留个好印象。”
说完,不顾别的长老看她像看不懂事的小丫头那般,责怪她在这个时候跟冰箬拈酸吃醋,掐诀就让凰女暂时成了乌龟壳的第二主人,除非合体期的人来,否则没人能打破这道防御。
然后挑衅地回瞪其他长老,似乎在说,自己手脚慢,就别怪我抢先,然后又抢了冰棋的活,高声唱喝:“有请凰女入谷启封。”
冰氤施施然起身,对冰漪长老一点头,淡定从容的向冰谷走去,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睥睨之姿,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拦住她。
其他长老的眼刀子嗖嗖往冰漪长老身上直射,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占了好,还堵了他们卖好的路,见面礼自然是都备下了,但不是商量好出谷之后再给吗!往日怎么没见冰漪这么阴险狡诈。
“阴险狡诈”冰漪长老:谁叫你们没有乌龟壳,哼。
其他长老:……
51. 第五十一挖
“姐姐,你要走了吗?”
黑暗一点点后退,露出林间舒展开身子的绿叶,太阳还未完全出来,空气就已经燥热起来,小小的少年蹲在美艳女子的腿边,心跳也跟着上升的温度而躁动,手指抓着女子的衣角仰着头问,晶亮的眸子里是难舍,对未来的惊慌以及害怕被抛弃,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鬼见愁垂眸,这几个月养的精心,小少年抽高了一大截,已经长到她肩膀位置了,但缩在脚边还是这么小小的一团,惹人生怜。
“分开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我们实力太低,谁也护不住谁,你留在道修的地界迟早被弄死,而我一个道修留在这里,这张脸只会惹是生非,想要常见面就得好生修炼,你的实力够强,才能为他们报仇。”摸摸手感不错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另一只手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
手心的温柔让小少年很是眷恋,猫儿似的闭眼享受这份并不多的亲近。
“这枚储物戒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它可以隐身,玉简里有口诀,把它认主,以后重要的东西就放这里面,外面挂个储物袋做幌子的就行了,有人抢的的时候干的掉就干,干不掉该认怂就认怂——”
虽然这些话强调了好多遍,但辰延一点也不觉得烦,被人关心的每一刻他都很珍惜。
天光大量时,鬼见愁收回手,辰延手里只余下那枚黑色的储物戒,打上神识烙印后,又祭炼了一番,也看到了里面放着的几个空的储物袋,储物袋旁边还放着一万魔灵石、十几瓶适合他的丹药、几件魔器,辰延将它戴在左手尾指上,隐去痕迹后,选了里面一只最破旧的一立方的储物袋,在里放了两块魔灵石后挂在腰间,既然注定要分开,那就让姐姐离开的时候能放心一些。
最后安抚性的拍了拍辰延的脑袋,鬼见愁后退一步:“去吧,以你的资质,拜入弘墨魔尊座下不成问题,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别让我来给你收尸。”
留下这句话,鬼莫愁纵身离开,因窜个儿太快显得有些清瘦的少年,对着离去的红衣女子的背影大喊:“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鬼见愁朝后挥挥手,没有回头,正在和本尊心音交流:“老大,辰延已经送到魔心宗招收弟子的城池外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这边也很顺利,现在正好进了冰谷了。”冰氤回道。
鬼见愁高兴之余也有点担忧:“那就好,老大,你要记得,蓝水界域需要你,别逞英雄。”
“放心,我比你惜命的很,多番规划评估,胜算很大才做的。”冰氤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冒险,但值得。
“好吧。”
切断心音后,冰氤打量着谷内与谷外截然相反的环境,外面冰天雪地,绿植罕见,但在这冰谷之中,却是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模样。
昨晚冰箬长老只说需闯九关,第一关找到一株凤沁花,第二关找到两株,第三关找到三株,以此类推。她说血脉浓度越高越容易找到,都找到后或者十五天后就会被传送到一个小汤池里,把凤沁花都放进池子里后,让她在池子里运转功法,水变清后就她会被传送出谷。
为这几句话,冰箬长老反过来复过去地叮嘱了半晚上,后来还是靠装睡才躲过一劫。
越过丛丛花木,行至凤灵台,冰氤照着冰箬长老交代的自指尖放了一滴血在凤灵台中央,屏息静待结果,心跳声交杂在鸟鸣声中那样明显,直至凤灵台由白变红之后,冰氤笑得如太阳花一样灿烂,最后一关过了。
所谓启封仪式就是由第一个入谷的冰原女子,第一个必须是冰原女子,滴血激活凤灵台,后面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做法,以这种方式保证冰下灵脉的冰凤凰魂魄长存。
凤灵台变红后,冰谷外的凤灵台也立时亮了起来,看着比往年更红的颜色,底下的人嗡的炸开了:“凰女不愧是嫡系血脉,你看凤灵台的颜色红中透着一点金,你再听听,隐隐传出凤鸣声,多少年没出过这么高的血脉,我猜凰女的血脉肯定返祖了,冰原大兴,冰原大兴啊!”
众位长老和排队的所有人都在欢呼鼓舞,唯有冰瑾,她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拼接不起来,只剩可怜的自尊支撑着她没掉头跑掉,僵硬地站着没倒下去。
“凰女好厉害,瑾姐姐,你说我哥是不是要被选进护卫队了,那我是不是也能觐见凰女殿下,哎呀,我到时候穿什么好呢,凰女殿下喜欢什么,万一我送的礼物她不喜欢怎么办——”冰染在冰瑾耳边叽叽喳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瑾姐姐整个人都快碎了。
其他各家公子小姐听到冰染颠三倒四的话,眼神闪了一下,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手都去摸各自的传音玉符,立刻往回传递可能要选凰女护卫队的消息。
冰箬长老和冰漪长老趁大家注意力不在她们身上的时候弄了个结界,两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冰箬长老背对着大家,他们看不见她脸上的愤怒,冰漪长老听了几句就给自己的脸施了个冰冻术,保证自己的表情是镇定的,因为听到的内容属实太炸裂,炸裂到她想现在就弄死看顾魂灯的那批混账。
本来今天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凰女就很满意,现下更多了心疼和护犊子:“回头我给氤儿多炼几件护身的,再多做点冰雹珠,谁敢让她不开心就砸,冻死那帮不长眼的。”因生气导致冰下的肌肤泛起红晕,偏还被冰冻术冻着,老远一看,还以为冰漪长老是激动的脸红了。
冰谷里,冰氤也抓住提前让她进来的时间差开始找凤沁花,一刻钟之后,今年参加冰谷试炼的人都会进谷,她必须先他们一步,保持住这份距离感。
冰雾隐神决在体内运转,她已经快筑基四层了,能控制方圆五千米内的空气水分子为她所用,在这般操作下,第一关的花花草草、飞鸟虫鱼尽在眼中,大约半分钟后,冰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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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东南方发现了一株金色凤沁花,不是冰箬长老说的那些颜色,但唯有这一朵花像是长长的凤尾,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发现,沉吟了一秒钟后,她直接拔了,是不是的,拔完就知道了。
刚拔出来,她人还没站起来呢,身边的环境就换了,来到了火的世界,冰氤立即把凤沁花放进玉盒,收入冰箬长老给的储物镯中。
这一关的火不是熊熊大火,火势很小,都附着在植物、岩石外表,就好似穿了一层火焰材质的衣服,但空气很干,空气中的水分少的可怜,冰氤干脆神识放到最大,寻找金色的颜色,冰箬长老说过,每个人只会拥有一种颜色的凤沁花。
三四分钟后,她在正南方发现了两株金色的凤沁花,紧挨着长在一起,这个时候,冰氤心里有种怪异,第一关是东南方向,这第二关是正南方向,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依次出现,至于对不对,下一关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拔掉那两株凤沁花之后,冰氤又进入了水的世界,就好似到了海底那般,但相比玄海秘境,这边少了妖兽,只有观赏性的鱼在游动,美丽但无害。
她拿出曾经在大海上用过的指南针,找到西南的方向,边游边控制着这个方向的水向她反馈信息。
两分钟后,水给她反馈的信息里,距离她还有四千米多米外有三棵簇拥在一起的凤沁花,冰氤加速游过去,采到三颗没有扎根水底淤泥的金色凤沁花,根系直接生长在水里,好像水培似的。
紧接着她就进了石头的世界,小的小如沙粒,大的高耸入云,脚下堆砌着各种类型的石头,冰氤有点怀疑这第四关是不是把所有的石头都放进来了,干的水分子含量比第二关还少。
先用罗盘找到正西的方向,之后神识全开,御气搜寻这个方向的每一块石头下,唯恐凤沁花长在哪个石头缝里。
这一找就是半个小时,最后在沙石之下的一处大约一米的空间里找到倒长的四棵凤沁花,藏得可真隐蔽。
随后,冰氤又来到了金色的世界,形状各异的金属,断掉的剑、鞭子、刀、锤子、枪等等,一切东西的颜色都是金色。
冰氤的脸色有点绿,要在金色里面找到金色的凤沁花,这无异于骑驴找马,关键是空间还一次比一次大,她真的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掉了。
闭上眼睛放开神识,好嘛,那金光更耀眼了,但是时间紧,必须这么做。
也幸亏她有个罗盘,要不然满空间的溜达,确实是非常浪费时间,顶着金光的折射朝着西北方出发,这次找起来就很慢了,必须仔细辨别每一个物件,不然就会错过。
这次的空间无疑是又大了很多,半个时辰后也没找到,为了尽快离开这里,冰氤没有休息,直接掉头找这个方向上没有顾及到的另一侧,好在这次在中途遇见了,五株凤沁花就扎根在一柄豁口大刀上,见此,冰氤直接连刀带花一块收进储物袋。
52. 第五十二挖
“刺啦”
甫一进第六关,迎头就被一道雷给劈了个正着,但她身上有护体法宝,这点雷连乌龟壳都破不开,更遑论伤到她。
看着天上劈下来的大大小小的雷,冰氤的双眼瞬间就亮了,雷电之力可是炼体的好东西,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至于后面的人会不会在她没离开前闯进这一关已经不重要了,她是凰女,高贵的凰女,以往并未出来过,见了人不搭理也能说的过去,但这雷她劈定了。
撤掉冰漪长老的乌龟壳,选了根细小的雷丝挨劈,被击中的瞬间,她体内好像突然被扎进无数根细毛针,麻痒难耐,但雷电之力太少,对□□的强化作用几近于无,不过,冰氤并未因此而改换粗大的雷丝,还是选用的细小雷丝,这东西破坏力极强,得先让体内经脉熟悉雷电之力,因为经脉比□□脆弱的多,稍不注意就可能给自己留下暗伤,所以必须一步步循序渐进。
慢慢的,全身经脉都适应了之后,开始改换稍微粗一点的雷丝,就这样循环往复的细细锤炼全身的皮肤肌肉、经脉、骨骼,冰氤沉浸在蚀骨般的折磨中,浑然忘了外物。
上方一直下着或粗或细的,噼里啪啦的蓝色雷电,初一看像是在下雷电雨,而雷电雨中一道淡金色身影以肉身迎接一道道带着毁灭气息的雷电,不叫痛,不退缩,这是刚进入第六关的冰瑾等人看到的,四人皆被震惊在原地。
身骄肉贵的凰女竟然吃得了炼体之苦,用的还是雷电之力,看她承受两根手指粗的雷电都无事,必定已经在这呆了很多天。
冰染咽了口唾沫,害怕雷电之余又一脸钦佩,对这样强大的凰女生出由衷地赞叹:“这就是我们当之无愧的皇。”
“氤皇,我唔爱你。”冰瑾回神后眼疾手快地捂了冰染的嘴,责怪地瞪她一眼,“你这样会打扰凰女修炼。”
冰染吐吐舌头,缩了下脖子,晶亮亮的眼睛里闪过懊悔:“瑾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说话了。”然后转为用神识传音骚扰小队里的其他人。
“氤皇好威武,筑基的修为,金丹的肉身,这么优秀的人就该是我们冰原的皇。我记得我哥渡金丹雷劫的时候被劈的皮开肉绽,若不是天道及时降下灵雨,还不知道他得在床床上躺多久呢,这样一比,我哥去当护卫的话就不太够格了。”说到后面,话里都是对自家哥哥的嫌弃,日后她崇拜的人换了,她要崇拜氤皇一万年。
冰瑾心中佩服的同时也生出一丝不服气,她确实没有尝试过雷电炼体,但未尝不可一试,浑身燃起熊熊战意,撤掉防护,也学着引导雷电入体。
“啊——”冰瑾惨叫出声,被电的浑身抖成了羊癫疯。
“瑾姐姐。”
“冰瑾。”
其他三人忙要伸手搭救。
冰氤在这群人来的那一刹那就感知到了,但最后一股雷力还没吸收完,就未曾搭理那些人,现在看到有人不知死活引了近乎手指粗的雷电入体,她作为凰女还真不能视而不见,这人一看就是哪个家族的天之娇女,从她身上的战意能看出这人是在学她,看她在用雷电锻体才有样学样的,若是就这么死在她面前,势必会影响她的凰女之威。
果然碰上就是麻烦,冰氤冷着脸闪身至冰瑾身边,在其他人准备救人前拦腰抱住住冰瑾,引导她体内的雷力进入自己体内,从冰箬长老给的丹药中找了颗治疗经脉之伤的丹药塞进嘴里,就把人也交还给最能叽叽喳喳的姑娘,点头示意后就飞身离开了,目前来说,她的身体承受的雷电之力也基本达到极限了,既然人活着就不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闻笙恭送凰女殿下。”
“冰染恭送凰女殿下。”
“冰莜恭送凰女殿下。”
随后闻笙立刻给冰瑾探脉,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光,这位凰女殿下对雷电的掌控之力了得,并且反应迅疾,这才避免了冰瑾的经脉被毁,放下手臂后,温和的对另两人道:“雷电入体仅有几息就被凰女殿下导入自己体内,对冰瑾的伤害不大,又服了雪脉丹,等丹药炼化吸收就没事了。”
“瑾姐姐,你也太鲁莽了,怎么能引那么多雷电入体,这次要不是有氤皇在,就算我们能救下你,也来不及给你疗伤,雪脉丹这等宝物都在各家家主那里才备着两三颗,幸亏我们遇见了氤皇——”冰染一听问题不大就开始抱怨了,本来能与氤皇同行,现在好了,氤皇肯定嫌她们碍手碍脚才走的。
冰莜拉了一把冰染,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火上浇油:“出去后别对外人称呼凰女为氤皇,凰女还未登上皇位,你就称呼氤皇,不知道的人定会认为这是凰女野心勃勃,蛊惑人心了。”
“知道了,我就放在心里偷偷叫,凰女一定会成为氤皇的,若是有人敢跳出来抢凰女的位置,我冰染第一个不同意。”冰染捏着拳头回道,俨然是个小迷妹。
闻笙脸上飘过一瞬古怪笑意,垂眸遮住眼中的讥笑,冰染头脑简单,大概还不知道她口中的居心叵测之人就是她的瑾姐姐,被人奉承久了,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经过短短两面相见,凰女应该是个追求实力的不拘小节之人,也许这正是他这个不受重视的人出头的机会。
未免冰瑾真不知死活,也算还冰染的维护之恩,闻笙多说了几句:“凤灵台那般红,且还引来凤鸣,说明凰女的血脉浓度是几千年来最高的,若不是为了炼体,恐怕早就找齐凤沁花,泡上凤沁花汤浴了,待到那时,凰女的血脉浓度恐能达到先祖的程度,带领我们冰原重现先祖时期的辉煌,这个时候谁敢有二心,必定会被诸位长老联手问罪的。”眼力有他不想再遮掩的野心。
冰瑾听完后,眼睫跟着颤了颤,她虽在疗伤,但伙伴的话都听得见,也听得出来闻笙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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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给她听的,往日倒是她眼拙了,没瞧出闻笙还有这等能耐却从不显露,等出了冰谷,她应该出去历练一番了,去冰原之外的世界看看,过些年也许就能放下心中的那份不平。
半天的时间后,冰氤终于在正北方向找到了那六株金色凤沁花,一刻不停,采了后就进入了第七关风的世界。
有温柔拂面的清风,有打着旋儿的小旋风,有能把人吹跑的大风,也有恨不能扫荡一切的飓风,只是谁也摸不准风的的旋律,更猜不到你要走的前路上会出现什么风。
这不,站这儿没动,她就已经经历了从0级到十二级大风的跳跃式服务,人在半空,畅飞任享,好在只是风的世界,没有沙石,不然她还得体验石头按摩。
随风翻滚了一会儿,体验到各级风力的力道,冰氤趁下落之际瞬间冰冻了一条冰柱,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地面上,避免了让风继续裹挟的命运。
之后就拿出罗盘辨认出东北方向,灵力附在脚上,别的美女走路是一步一生莲,她是一脚一个冰脚印,没错,就是落脚就迅速结冰,防止随机出现的飓风将自己卷上天际,这么做的效果很不错,唯二的缺点就是浪费灵力以及速度慢。
不过她灵石不少,还是有抗风的实力的,现在她就是迎风奔跑的凌乱美少女。
是不是侧身给路过她的大风让条道儿,留下一个贴面吻后,都冷漠转准离开的那种。
在耗费了三块上品灵石后,终于望见了金色的花影,跑了两天一夜,头一次这么渴望金色的出现。
往往成功之前的道路上总有那么一点意外:“我去,龙卷风!!”就在她与凤沁花相隔百米的中间。
“老大,你要不先进来躲一下。”老二担心冰氤被龙卷风带走,先前的时间就白浪费了。
但看着龙卷风有偏向凤沁花那边的趋势,冰氤没有同意,花被卷走的话一切都白搭,没有犹豫,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灵力全出,一条厚厚的冰带将冰氤与凤沁花紧紧冰冻在一起,与此同时,龙卷风也以不可阻挡之势抵达,凌虐着地上突兀的冰带,但它与地面贴合的太结实,龙卷风只在冰带表面留下些许痕迹后不甘地走了。
龙卷风过后,冰氤立刻催动灵力,释放出自己,闪身来到凤沁花旁,连花带冰一块收进储物镯中。
随后她便出现在第八关,冰的世界,无水、无雪,只有冰,但这就难不住她了,冰的世界既是她的世界,即便规模再大,在冰雾隐神决的加持下,不足一天就轻松找到冰层中的八朵凤沁花。
收好后,冰氤眨眼间来到了一株树下,一棵庞大的梧桐树,树干足有几十人合抱那么粗,树干遮天蔽日的铺张开来,大大的叶片好似得有一两米宽,层层叠叠的叶片间探出一只充满戾气的鸟头,双目喷火。
“是你偷了吾的妖丹!”
冰氤:——
53. 第五十三挖
冰氤只觉得好大一口黑锅掉在她的脑袋上,呆愣之后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那神兽威压可不是开玩笑,不赶紧说明白了,万一怒气当头真把她当成贼给吃了泄愤,那她多冤呐,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在疯狂回想,她身上哪个东西是这只鸟的妖丹。
“吾在你身上闻到了吾妖丹的味道,不是你还有谁。”冰凤凰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的谎话,冰原之外的人都是阴邪小人,气的头顶的毛都炸开了,鼻子喷出的气哼,便是一道寒冰直射冰氤而去。
但冰氤已经被冰凤凰的神兽威压锁定,根本躲避不了,只能拼尽全力运转冰雾隐神决,让那根寒冰刺受功法影响,勉强听她指挥一下下,让寒冰刺稍微往上倾斜了一点,贴着头皮擦过去了。
冰凤凰察觉到这不是冰原嫡系血脉修炼的功法,翅膀一挥,将人禁锢在半空:“你不是冰原之人,说你偷偷进了冰谷有什么目的?”
“应该是这个。”空间里,老二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同时响起。
冰氤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紧张的汗都要下来了,她没有急于否认,心里紧张但面上瞧着风轻云淡的,细看那冰蓝凤凰的羽毛,虽然闪着蓝色光晕,但没有实质,眼神闪了一下,冰氤联想到冰凤精魄,这或许就是血书上所言的需要被压制的冰凤精魄,而需要被压制的原因应该就是那颗满是裂纹的水蓝色珠子,也就是冰凤凰自己说的妖丹。
冰凤凰的妖丹被某个人偷了,导致它只能以精魄的形式存在,时间长了也就产生了怨气,渐渐失去凤凰祥瑞之气,需要冰原女皇的镇压才能保证一切安稳,所以初见之时,这个鸟头才会给她充满戾气的感觉。
看了眼那颗水蓝色的裂纹珠,既然东西是她买回来的,那就是她的,想要回去,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对天道起誓,我绝对没有偷窃你的妖丹。”那是她鱼缸的赠品,正大光明拿回来的,当时还差点被兰归梧发现,幸好手快,给塞空间里了。
“不过,前辈既然从我身上闻到了味道,那么前辈不妨说说看你的妖丹是什么样子的,我或许见过也说不定。”眼神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掩盖住了对冰凤凰精魄的算计。
但冰凤凰已经被坑过了,怎会轻易相信冰氤,禁锢收紧,威胁道:“你不是冰原之人,还冒充了凰女,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冰氤轻轻笑了下:“看来前辈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妖丹是否在我身上。”
神兽之威岂容挑衅,兽爪一握,储物镯就飞到了冰凤凰爪子上,轻易抹去冰氤的神识烙印,得意又蔑视地撇了一眼冰氤,储物镯中的东西便都被取了出来。
被抹去神识烙印的疼痛,被缩紧禁锢的疼痛,冰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样淡淡地凌空而立,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等看清储物镯中没有妖丹之后,怒气更甚。
“吾得妖丹呢?”禁锢再次收紧,冰氤咳嗽了一声,嘴角留下一缕血迹。
“前辈什么都不说,却问我要你的妖丹,这般刑讯逼供就不怕彻底失去妖丹吗?”
堂堂神兽之尊,却被一个小小的女娃娃挑衅,冰凤凰非常想一翅膀扇死这个可耻的窃贼,但是它的处境也不容拖延,百年内再找不到,它就该彻底消散了,它若消散,冰原上的子民又该怎么办?
禁锢稍稍放松了些许,翅膀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圆球:“大概这么大,泛着水润润的冰蓝色。”
“前辈说的我没见过,不过我曾经在坊市里买到一颗遍布裂痕的水蓝色珠子,珠子的大小和您描述的差不多。”
冰凤凰一听遍布裂痕,突然明白为何自己无法作为精魄长存了,但妖丹没有被人炼化吸收,就是天道留给它的一线生机了,它必须抓住。
“哼,把妖丹还吾,这次吾只当没见过你,你赶紧离开冰原吧,但日后你若做出伤害冰原之事,吾定不饶你。”威严不失其骄傲,但在冰氤看来,这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都已经衰败到这种程度了,还想威胁她,若不是这只冰凤凰于冰原有用,她日后也需用到冰原,早就把它的妖丹捏成粉末了。
极品水灵石入手,灵力疯狂涌入乌龟壳,挣脱了冰凤凰的束缚后,冰氤冷笑一声:“呵,前辈的算盘珠子拨弄的倒是挺清楚,否认救命之恩,还意图弄死我,这样的情况下,我一个弱女子怎敢把唯一的救命稻草交予你手。”幸亏冰箬长老把前任女皇的东西都给她了,不然现在又得跟淼淼借债了。
看着挣脱它束缚的‘弱女子’,冰凤凰清楚眼前这个人类及其难缠,偏偏致命弱点还被掌控在那人手中,叫它怎能不气,鼻息喷出的气都变成了冰渣子,簌簌掉落,就此妥协绝无可能,仰天一声凤鸣,万千冰锥蓄势待发,杀了那个小人后,就不信找不出它的妖丹。
但此时,乌龟壳已经注入足够多的灵力,开启了最高防御,在冰凤精魄攻破化神后期修士的乌龟壳之前,她有时间进入空间。
心念一动,妖丹来到手里,冰氤捏着指尖的水蓝色珠子,作势就要捏碎它,嘴角上挑,脸上挂着一抹疯批笑意,眼神中透露出的狠辣决绝,同归于尽的意念。
她以行动告诉冰凤凰,想在她面前逞神兽威仪就得做好给她陪葬的准备。
看到乌龟壳里面那双死不退让的眸子,和它满是裂纹的妖丹,冰凤凰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撤掉万千冰锥,想上前枪却又怕自己的妖丹被捏碎:“你住手。”呼扇的翅膀带掉好几片梧桐叶子也来不及心疼。
“前辈冷静了?”冰氤眼皮轻撩,问冰凤凰。
“冷静了,冷静了。”冰凤凰急的走来走去,心里暗骂:疯子,人修都特么的是疯子。
冰氤还是不为所动,捏着妖丹的手又近了一分:“愿意讲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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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愿意,你别动了,你快说,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妖丹还给我。”冰凤凰急的又踩断了几根梧桐树枝还没发觉。
“第一,不得告诉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妖、魔、鬼,我不是冰原嫡系皇族一事,还得在别人怀疑的时候为我作证,证明我就是冰原嫡系皇族。”
它就在冰谷呆着,哪都不去,找谁告状去,这个简单,然后就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第二,你要告诉冰原高层,我的功法是你教的。”
黑锅是吧,这个不难,谅冰原上的小崽子们也不敢质问它为何给凰女换了功法,然后也点头同意了。
“第三,你要对冰原高层说,你见不得蠢货,所以就把我丢进幻境进修了几年,未免丢了它的脸。”
这是什么鬼话,站在它面前这么清楚算计的模样哪里蠢了,但妖丹在她手上,咬着牙把这个锅也背了,憋着气一点头。
“第四——”
“你怎么那么多要求!”没完没了的得寸进尺,冰凤凰忍不住怒了一小下下。
冰氤手指间又出现了一颗雷珠,闪烁着霹雳吧啦的电弧,成功让冰凤凰学会了忍气吞声。
“第四,我们签订平等契约,互相对天道起誓,绝对不会背叛、伤害对方。”冰氤终于说出来最想说的点。
冰凤凰一下子就炸了,契约!这个阴险女人果然在觊觎它,小小筑基竟想与它契约,真是气煞人也,收起的神兽威压再度出现,恍似重重天威压境。
冰氤一步也没有退后,顶着把她双脚压进地面的重压淡定道:“你信不过人修,我也信不过你,为显诚意,我提的是平等契约,而不是主仆契约,我若不是有那么大一个把柄在你手上,我会要你一个精魄,要你,我还不如养只真凤凰。”
“嗤,好叫小辈你知道,迄今为止,焚炎界域只有吾一直凤凰神兽在世了。”脖颈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骄傲的不行。
冰氤似笑非笑地嘲笑冰凤凰的坐井观天:“哈,前辈这么孤陋寡闻吗?三年前就有一只火凤凰诞生,你不知道吗?你护佑的冰原子民没有告诉你吗?”
“这不可能,万年前神火降落焚炎界域,我们四大神兽拼死一战,最后只有我在冰原人族舍命相救之下得以以精魄的形式存活,那时我们都未曾留下后代,不可能有新的神兽诞生。”
冰氤直接一道天道誓言:“焚炎界域的火凤凰蛋为我所救,后来诞生了一只小火凤一事,若有半字虚假,冰氤修为将再无进步可能。”
金光闪现后消失,这是天道誓言成真的证明,冰凤凰一时失语,没想到眼前这个小滑头还真是凤凰一族的救命恩人,先救了火凤,如今又救了自己,罢了罢了,只是平等契约,就让它来了了这份恩情吧。
冰谷外,众长老望着冰谷上方出现的巨大凤凰虚影,喃喃细语:“这,这是凰女得到冰凤精魄的认可了!”
54. 第五十四挖
白玉雕砌的汤池中,金色的液体包裹着体态曼妙的少女,少女额迹有汗滴滑落,眉头轻蹙似是正在忍受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冰氤,她与冰凤凰互立天道誓言之后,需先提升血脉,再行契约,否则她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神兽之力,毕竟这是一只成年凤凰的精魄,而不是一个尚未孵化的蛋。
而她之所以能见到冰凤精魄,就是因为她闯到了第九关,这最后一关的考验是由冰凤精魄来把关,只有通过考验才能拿到最后九株凤沁花,冰凤精魄说千万年来也只有寥寥几人走到这一关,它已经有几千年没见过一路闯到第九关的人了。
冰氤还问它为何她采到的都是金色凤沁花,冰凤精魄说可能是受功法影响,它在《冰雾隐神决》上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它猜测这部功法很可能与凤凰一族有关。
现在她浸泡在凤沁花浴之中,吸收前任女皇的那一丝金色精血,这是冰凤精魄的建议,它说除了这根金色神血,包裹着金色神血的红色部分早就已经失去灵性了,那部分还存在只是因金色神血的影响而没有干涸罢了,而且里面含有前任女皇的怨气和因果,若是吸收了那部分将会继承前任女皇的怨气和因果。
因此,她请冰凤精魄帮忙把那一缕金色神血提取出来后,才开始炼化吸收的,但神血就是神血,炼化的格外艰难。
这一炼化就持续了近十天才让那根金色神血成功与已有的那点金色精血相融合,然后就是吸收凤沁花汁,凤沁花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体内血脉的力量,更容易让冰原人觉醒神血,即便觉醒不了,也能增强体质,是冰原人修炼之路的一大助力,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
现在吸收着凤沁花汁,冰氤明显感觉到凤沁花的药力化为一股金色的灵力在血管里流淌,一次次流经心脏,她有种重新从心脏处流出来的血液更加强盛的感觉,对,就是生命力更加旺盛的感觉,血液带着那股力量再流遍全身,肉身又得到了一次强化。
吸收完神血和金色凤沁花之后,冰氤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八层,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有一丝金光闪过,仿佛有了一丝神性,这样的目光让她身上的气势更足,俨然是皇者风范。
“冰凤。”气场强大的女子凌空站立,朱唇微启吐出清冷的声音。
“锵”
冰蓝色羽翅展开,一个古老的阵法包裹住冰凤凰和冰氤,一人一凤凰各自甩出一滴精血到对方身上,
“以吾神兽冰凤凰蓝韵之名与冰氤缔结平等契约。”
“我冰氤与冰凤凰蓝韵缔结平等契约。”
一阵光华流转之后,冰氤与冰凤凰之间契约成功,一股灵力巨浪涌入冰氤丹田,她忙打坐引导灵力化为已用,修为随之层层升高。
筑基九层
筑基大圆满
灵力在丹田凝结出一颗冰蓝色的珠子,随着灵力的涌入,珠子越发寒意森森。
一直到金丹大圆满,灵力巨浪不过才消耗了不足十分之一。
“老大,我准备好了。”心音那头终于传来鬼见愁的声音。
早在契约之前,冰氤就联系了鬼见愁,通知她找个安全的地方准备结丹,如今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她就不急于封印灵力了,引导灵力通过丹田流向鬼见愁。
鬼见愁的身体是她的分身,但本质上是水做的,水的包容力也最强,所以渡灵力的时候速度只需稍慢一些让分身适应这份灵力强度就可以。
鬼见愁的修为随着灵力的涌入而节节攀升,很快就逼近金丹期,丹田之中,以冰氤的冰蓝色金丹为模本,慢慢凝结出一颗水蓝色的金丹,进入金丹期后,灵力传输速度就快了许多,一直到金丹九层才停下。
“先闭关,等你能彻底掌控这股力量之后再出去。”留下这句话,冰氤就切断了心音,神识中给蓝韵传音。
“蓝韵,剩下的灵力先帮我封印在丹田吧,可能我还需要些历练,刚才试着结婴竟行不通。”冰氤并未因为契约就什么都告知蓝韵,而是选择隐瞒,她觊觎签订契约时的修为暴涨,但并不会就此信任。
蓝韵翅膀舞动间,一个封印落在冰氤丹田,剩下的灵力被凝聚成一个蓝汪汪的珠子,老老实实呆在冰氤丹田的角落里。
感受着不同于以往的强大,现在的实力何止是半月前的百倍,冰氤感觉现在的自己能一指头戳死以前的自己,而神识也直接达到了方圆三十里地的范围。
但没等冰氤欣赏多久,她就被蓝韵一翅膀扇出了冰谷秘境,急忙调整了降落地的姿势,才没有出现‘凰女摔了个大马趴’这种世界级的笑话。
本来看到别的孩子被冰谷秘境一个一个踢出来,但就是没见她们的凰女,冰箬急的问了冰漪一百八十遍:“你那破乌龟壳到底靠谱不靠谱,氤儿怎么还没出来,她不会在里面迷路了吧,这孩子自打出生就没走出过那片巴掌大的地方,可怜她还得参加这个试炼,要在那么多关里找凤沁花,她还不得把自己给转晕了,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大长老联系冰凤精魄,让它老人家把孩子给送出来,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
自打第一个人出来,冰漪耳边就没有一刻的安宁,她理解冰箬的担心,其实她也担心,但不敢回嘴,回嘴就是火上浇油了,到时候破绽就要漏了。
这会儿看到那袭淡金色凰女服,两人激动的差点红了眼眶,这可是独苗,就是损了根头发也心疼的慌。
一手背后,眸中似有金光,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煌煌威仪,甚至对她们有种天然的压制,冰箬与冰漪对视一眼,寻求对方的肯定,随后都笑了,才金丹期就能凭血脉压制她们,那这血脉浓度一定达到了老祖宗们的级别。
“金丹期?”
忙掉头去看冰氤,这一看不要紧,除了实打实的金丹大圆满修为,还有右侧肩膀上的那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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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那不是唔呜呜唔?”冰凤精魄吗?它怎么还出来了,知道她们凰女招人稀罕,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稀罕法。
“箬姨。”声音淡淡,皇者威仪尽显又不失对长辈的尊重。
可看着那双淡漠的眼睛,冰箬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氤儿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变化这般巨大,仿若换了个人似的。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神识传音:“箬丫头,别发愣了,看看怎么样,吾调教出来的,不错吧。”那骄傲劲儿让她想到了自己教会氤儿怎么装门面那一刻的开心。
但看到冰凤精魄出来了!冰箬简直要崩溃了,本来它的魂体就撑不了多少年了,出了冰谷便会失去保护,冰箬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
“您您您快回去,我现在就去宝库取东西给您滋养神魂。”
看着冰箬快晕倒的样子,蓝韵心虚了一下下,年纪大了,忘了告诉这孩子它可以出冰谷了。
“停,吾与冰氤签订了契约,可以借她血脉之力滋养魂体,不用怕百年内消散了。”
冰箬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有了养护冰凤精魄的法子,按说该开心的,但若是以氤儿为代价,那这个孩子的命也太苦了,几息之间,冰箬的脸色变得比千年积雪还白,看冰氤的眼神充满了无限怜悯。
冰氤嘴角抽搐一下,无奈道:“前辈,您是怎么跟冰箬长老说的,把她吓成那样。”
蓝韵烦躁的在冰氤肩头来回踱步,抱怨道:“谁知道她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
“箬丫头,把你那哭丧脸收起来,吾还没说完,你哀怨什么,冰氤体质特殊,招来了金色凤沁花,吾重新传授给她一套功法,吾与冰氤可以相辅相成,不会害了你们的独苗苗。”说完,甩了冰箬一个大白眼,高昂的凤首彰显它的傲气,仿佛在说,本神兽才不屑于做那种歪门邪道之事。
“嘿嘿”
冰箬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俩可都是独苗,一个也损失不起,紧接着又高兴起来,冰莹那蠢货总算是办了件对冰原有利的事儿,以后就不骂她了。
“您是怎么调教的孩子,往那一站就是咱们的皇,这浑然天成的雍容,简直是从小教出来的。”
凤首一转,傲娇回道:“吾一个神兽还能教不出个人皇来,把她往幻境里一丢,多待几年自然就成才了。”
冰箬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用幻境教的!
冰箬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祖宗,不能骂,胸口高高低低起伏了几个来回才压下去,打定主意,以后要多疼疼这个孩子。
前面遇见的亲娘不靠谱,吃了那么多年苦,后面遇见的老祖宗也不靠谱,谁家教孩子用幻境教!!!
抹了一把脸,刚想抱抱她们可怜的凰女,冰氤就抬手拦住了冰箬上前的脚步:
“箬姨,在哪渡劫,韵姨快压不住了。”
55. 第五十五挖
望着头顶汇聚而来的噼里啪啦的雷光电闪,冰箬有些沧桑的回想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鸡飞狗跳过了,做二长老也快两百年了,她记得自打坐上长老之位后,她的形象一直是稳重靠谱的,今天所有的失态都给了这俩祖宗。
一个是万年前的老祖宗,但只剩了精魄,打不得。一个是新晋升的小祖宗,放在心尖尖上疼都不为过,哪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轰隆”
“咔嚓”
劫云酝酿的非常快,顷刻间头顶已经漆黑一片,闪烁着蓝色电弧的劫雷在黑云中穿梭,狰狞着对下方的少女咆哮,好似对她将渡劫之事延迟到金丹大圆满非常不满。
浅金色凰女服随风翻舞,上面绣着的凤凰似要乘风而起直上云霄,势要冲破劫雷。
“噼啪”
一道婴儿手臂粗的劫雷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下方那个脊背挺直面无一丝惧色的少女。
“怎么第一道劫雷就这么粗,这都快赶上常人的第六道劫雷了吧。”周围观看凰女渡劫的人惊叫道,几千年了,他们冰原好不容易才出一位血脉媲美老祖宗的凰女,天道竟是不允吗,不然劫雷怎么这么粗。
围观者全都捏着拳头愤愤然,若不是冲进去会加大雷劫,早冲进去了。
众位长老虽然看出来这是因为凰女的修为骤然间暴涨到金丹大圆满的缘故,但他们都度过雷劫,自然清楚劫雷的厉害,现下即便给了不少渡劫之物,但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冰氤望着上方的劫雷,眼中战意盎然,灵力运转间瞬间凝结出一柄大刀,冰氤提着刀直冲劫雷而去,在劫雷即将落到她身上时,冰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顺势斩出,劫雷登时被劈做两段,一段落在冰氤身上,被她吸收入体内用来炼体,后半段像个哑炮似的给憋了回去,被收入体内的就好像是比量过正是合适的雷量。
劫云就生气了,你不老老实实挨劈不说,还用它的雷炼体,剩下的还给它打回来了,第二道劫雷酝酿的时间就久了些,看上去是要好好惩罚一下冰氤。
其他人看见冰氤的做派,都扭头看冰箬,他们的新凰女这么虎的吗。
冰箬面上爽快大笑,一脸的与有荣焉:“哈哈哈,好,太好了,之前我也没看出来凰女的性子这么活泼,小孩子活泼点儿好啊,你们看瑾儿和染儿,瑾儿就是太稳重了,万事不让人担心,不如染儿招人疼。”实则心里担忧的紧,神识传音又朝着冰漪去了。
“冰漪啊,这丫头可不是太虎了嘛,想用劫雷炼体可以先收起来慢慢来,你说她一上来就吸收了这么多,一会儿皮开肉绽了可怎么办。”
冰漪一脸的一言难尽:“你先把你脸上的笑收了再说话,幸亏没有外人,否则别人还不一定怎么骂你就知道炫耀呢。”
冰箬不服气道:“我就炫耀怎么了,焚炎宗出了个所谓的天命之女不是也天天炫耀,恨不能叫犄角旮旯里的蚂蚁也知道天道偏心他焚炎宗,焚炎宗又要大兴了。”哂笑一声,冰箬接着吐槽,“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还不知道吗,那凤凰蛋最初可不是兰家小丫头所得,自从那火凤的蛋到手后,短命的面向也改了,要说这里面没有兰家的手段,你信吗?”
想到当初的密报和后来的相关调查,那个叫水苓的小姑娘怕是早就兰家老祖测算出来,就等着这一天,冰漪叹息一声:“兰家老祖的天机之术,除了天机谷的老谷主,已是无人能及了。”然后又想到天机谷的强势做派,心中不无担忧,“氤儿的事若是被天机谷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擅自插手我冰原的事务。”
“呵,咱们冰原可不是焚炎宗那个软蛋,内里一片污糟,被人打到脸上也不敢打回去,他天机谷若是敢来,老娘就敢一把火烧了他天机谷。”
想到万年前的预言,冰箬看冰氤的眼神儿就充满了母性光辉:“早在万年前,天机谷的天机子就预言说我们冰原会在万年后断绝传承,从此消失在焚炎界域的历史长河中。可现在呢,我们不仅不会消失,还会愈发强大,刚才冰澜传消息给我,说我们的灵脉不仅稳住了颓势,还有恢复灵性的趋势,问我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好事,才带来了这番变化,血脉堪比祖先的凰女可不就是大好事吗,冰凤精魄与凰女契约,神魂不再消散,更是大好事,所以我都告诉她了,让她也高兴高兴。”冰箬的眼中隐有水光,因为冰莹的任性,冰澜守护灵脉几十年了,终于不用再困在那了。
冰漪震惊失言,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又连忙收回脸上的失态,只在神识中追问:“当真?”心情激动的无以言喻。
“她说,一个月后就是好日子,她会出关参加氤皇的加冕大典。”冰箬又给冰漪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没错,没错,是该改称呼叫氤皇了,还以为氤儿要在凰女位上呆几年,没想到进了趟秘境,既解决了我们的心头大患,修为也到了金丹大圆满,我们的氤皇比之那个靠抢才得到的天命之女强了何止百倍,她连我们氤皇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冰漪笑得满面红光。
“轰隆隆”
第二道劫雷比之先前多了一道,速度更急,来势更猛,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的冰氤见此并未退缩,迎头之上,砍出第二刀,冰刀与劫雷相撞,发出刺目的光,让人忍不住遮了一下眼睛。
强光散去,再看场中,冰氤无事,劫雷如第一次那般被斩断,一段引入体内吸收炼体,一半溃散,但是这一次,冰氤凝出来的刀也碎了。
冰氤背对众人低头炼化劫雷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刀伤心,七长老就忍不住了:“回头老头子给凰女殿下用寒铁炼把好刀,她想劈多少就劈多少。”
这话让冰箬听到了,她立马接住了,省的这老抠回头又舍不得了:“要不怎说疼人还是得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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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呀,要说冰原上谁的刀最好,除了你我也信不过别人,回头我带凰女去做客。”
“哼,冰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笑话我呢,少在那将我的军,凰女殿下来我这,我什么时间都欢迎,你,算了吧,没得给我把家伙什都烧没了。”七长老一点脸也不给冰箬长老留,十分嫌弃。
但冰氤没空管长老之间的斗嘴,她在专注的炼化劫雷,也就是先前在冰谷中有过用雷电炼体的经历,现在才能操作的这么自如,但缺点也很明显,时间太短,劫云不肯给她更多时间,只能尽量。
很快,第三道劫雷也来了,这次数量又多了一条,三条劫雷从三个方向夹击,这次冰氤没有用刀,而是捏着拳头冲上去,九拳,三道劫雷被打散,收进一个瓶身的法宝中。
后面的六道雷劫一道比一道更加猛烈,冰氤没有一味逞英雄,能自己扛得时候是自己上的,抗不了就动用法宝,这样一直到第八道劫雷,冰氤都是比较轻松的。第九道的时候,同时劈下的劫雷多的让人看不清她的身影,如瀑的劫雷过后,乌龟壳子里的人安然无恙。劫云不甘不愿散去,整个天幕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凤凰虚影,展翅飞翔于天际,凤鸣之声响彻天地,整个焚炎界域的人都听到了这声荡涤阴邪的凤鸣。
“凤凰天象,神兽凤凰的天象。”这一刻,围观的人都兴奋了,他们的皇出现了结丹天象,还如此清晰,凤鸣传遍焚炎界域,他们将会见证一代皇者的辉煌。
只有诸位长老在高兴之余,还得操心怎么应对各大门派的打探,原本不想邀请外人来打扰氤皇的继位大典,现下看来是不能不邀请了。
九道劫雷劈完,冰氤不仅没受什么多严重的伤,而且还收获了不少劫雷,可谓是收获颇丰,拿着瓶子朝冰箬长老的开心:“箬姨,好多雷。”
冰箬慈祥地回笑,替九长老许诺:“九长老团雷珠最拿手,回头你把用不到的雷分他一点,让她给你多团些珠子玩。”
九长老愤愤然的视线快要把冰箬长老的后背戳穿了,怨念丛生:雷珠是那么好团的吗,还多团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也不怕孩子拿着那么多雷珠把外面炸翻天。
这么好的机会,冰氤当然不客气了,惊喜接下:“真的吗?箬姨你们真好,团珠子会不会累到九长老。”
冰漪长老笑呵呵凑上来:“不会,他最喜欢团珠子了,你给他劫雷玩儿,他还得感激你呢,谁有殿下厉害,一次性收集了这么多的劫雷。”
九长老就这样被人摁头接受了一份新的任务,给凰女团雷珠。
冰瑾站在人群后面,望着被簇拥着往冰宫而去的冰氤,茫然失措,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战意可笑至极,她还没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宣战,人家就已经到了她需要仰望的高度。
她有天赋,她也努力,但对方更有天赋更加拼命,她的野心被衬得一文不值。
56. 第五十六挖
“恭喜凰女殿下出关。”
白色的冰门打开之后,还未踏出闭关之所,冰氤就听到了外面或低沉、或活泼、或清润的恭贺声,尽管很不适应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但想到日后很长时间都得这样,她就稍整了整衣袍便出去了。
“不用多礼,都起吧。”诧异之后,冰氤收敛神色走在众人中间,越过一众行礼的人走在前面,他们也都跟着她向冰宫大殿走去。
行至王座上坐下,冰氤看似淡定实则心有忐忑地问冰箬:“箬姨,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全都是180以上的帅哥,她这个年纪还不到需要考虑后宫的时候吧。
仔细一打量,好嘛,阳光型帅哥、禁欲高冷型的、温柔款的、慵懒风的等等,几乎囊括了各大类型的帅哥,还都帅的不一样。
看的冰氤嘴角一抽,想想前任女皇的恋爱脑,她虽然能理解冰原长老们的担心,但是肯定是不能接受的,若是接受了她不就得任人摆布了嘛,有这么一群心思各异的小妖精在,她还怎么专心修炼,怎么暗中搞事,还有她的名声得被传成什么样子。
注意到冰氤对这些特意选出来的人面色很淡,好似美丑不分似的没多看一眼,冰箬心里是满意的,就怕这孩子继承了她娘的痴情。
“这些是给凰女殿下您选出来的守卫,修为在金丹中期到元婴初期之间,殿下您瞧瞧,看上谁咱就用谁。”说着还俏皮地对冰氤眨眼示意。
冰氤面不改色地扫了一遍下方二十个各有风采的帅哥,胆子大一点的还敢对着她笑,但冰氤只当没看见,看完后沉着脸问冰箬:“为何只有男子?二长老是把我当做冰莹吗?凑一堆儿小情儿来哄我玩儿?在你们眼里,我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
冰氤一生气,身上血脉压制自然而然就开了,浑然天成的皇威压的一众人都低了头,先前笑的最欢的那个,这会缩着脖子恨不能把自个儿藏起来。
抬手打断冰箬的解释,武断地下命令:“回去告诉那些人,我冰氤只是冰氤。”眼中带着一抹哀伤看着冰箬长老,强抑着哽咽对她说,“箬姨,别人不信我,您也不信我吗?我过得什么日子,您亲眼所见,您也觉得我会走冰莹的老路吗?”
冰箬所有的解释都被堵在嘴里,现在任何解释都显得很苍白,孩子委屈的眼圈红了也没掉一滴泪,但她心疼的快哭了,后悔自己没拦着不说,还亲自给带来了,神识传音给那些小子赶紧滚蛋,她则好声好气地哄人。
“没有没有,箬姨怎么会不信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这样试探你,乖,不哭啊。”
冰氤好似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冲着冰箬长老发脾气,把头撇向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护卫队可以选,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放心,但不得限制护卫队的性别,我要的人只论能力,能者上庸者下,修为、计谋、接人待物等都在考验范围内,刚才那些人都打回去不要,重新选,我是要振兴冰原的皇,不是荒淫无度的昏君。”
说着又转过头来盯着冰箬,换个思路接着洗脑:“箬姨就没怀疑过提出这件事的人的目的吗,我正是好生修炼,让蓝韵和灵脉彻底摆脱后顾之忧的关键时刻,你们却给我送来这么多男人,就不怕我移了心性,倘若不是蓝韵把我丢进幻境里学习了几年,习得一点好歹,照我原先的懵懂,不就被那些人彻底养成冰莹的样子,只知道贪花好色,全然忘记自己作为冰原皇者的责任。”
一句诘问,让冰箬恍然想起冰莹幼时也是乖巧可爱,喜欢抱着长老们的腿撒娇,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说长大后要好生治理冰原的孩子变了,变得心里眼里只剩情爱,偏执到忘记了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忘记了身为冰原皇者的重任,除了看守魂灯的那批人,他们当中还有别人渗透进来的棋子!想到此事,冰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亏她之前还跟冰漪夸口说他们冰原内部固若金汤,可今天就险些中了算计,现下回想最初是谁提出来的,但好似谁都有嫌疑。
“老祖宗,谢您费心教导这孩子,您把她教育的很好,考虑事情比我周祥。”冰箬向旁边的冰凤精魄道谢。
蓝韵瞥了一眼冰氤,心想它都被算计了,你们这群把她当婴孩的人就乖乖上套吧,然后优雅地落到冰箬头上,接下这份感激:“哼,吾教导出来的弟子怎会看不透这点小计谋,箬丫头,以后该好好筛筛沙子了,沙子多了也是能崩掉牙的。”翅膀安慰地拍了拍冰箬的肩膀,就飞回冰氤肩膀上去了。
冰箬惊疑不定地看着高座上的一人一凤,怀疑他们话里有话,迟疑问道:“氤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脑子里在想是谁突破她的防护偷偷跑进闭关室里去了。
“箬姨,冰莹虽然可恨,但她毕竟生了我,堂堂冰原的皇就那么轻易的被关起来,‘被死亡’,而真的死掉之后竟无一人发现,冰原比之焚炎宗也不遑多让了。”
“我只能暂时止住冰原倾覆的颓势,倘若内里的蛇虫鼠蚁不清理掉,我的成长速度能赶得上雪崩的速度吗,箬姨?”
瞥来的一眼淡漠的恍似无情的神邸,冰箬垂手而立,不再是看孩子的眼光,而是对一位皇者的尊敬,恭声回禀:“看守魂灯的人已经在调查了,待彻查清楚,我定会给凰女一个交代。”眼里显露出狠辣之意。“至于这次的事情,还请凰女给冰箬些时间,我暂时还无法确认那个人是谁。”脸上有一丝羞愧。
冰氤走下高台,扶起冰箬:“箬姨这是作甚,我不信别人,还不信您吗,这偌大的冰原,我只相信您与冰盏,您二人未曾舍弃于我,我必不会负了您和冰盏。”说着又想起什么来,“对了箬姨,护卫队里怎么没有冰盏?”
“冰盏修为不够,被别人踢下去了。”本来她是想让冰盏过来的,毕竟氤儿只对她和冰盏熟悉,留个熟识的人在身边,氤儿还能不那么别扭。
“箬姨,巩固修为的时候我想过,我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当前来说,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好生修炼,尽快提高修为,我的修为高了,蓝韵的神魂才能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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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韵无事,灵脉才不会再生波折,所以我想着找两个人协助我处理日常杂务,不重要的就交给他们,必须由我处理的我再出面,最后还有箬姨您把关,我相信定不会跑脱的。”
冰箬目露复杂之色,这孩子真是天生的皇者,提防别人的同时又会笼络人心,舍得放开手中的权利,捏着关键之处,又不会一味地攥在手心里,从懵懂无知到算计周全,时间短的没给她适应的机会,她就已然完成了转变,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是对她的怜惜更多一些,这是好事,总比对大家有了感情之后再忍疼割肉的好。
“好。”她也想看看,在这个孩子手里,冰原会被带到何种高度,能否重现旧时光辉。
听冰箬应下,冰氤就拉着她往高台的座椅上去一把摁到皇椅上:“箬姨您试试,这个座椅好硬呀,还不如我的兽皮软和,你让人给我做几个软垫好不好,这个椅子硌的我屁股疼。”
初时,冰箬一身僵硬,她怎么能坐在皇椅上,但真坐下去了,还真是氤儿说的又冷又硬,确实远不如她的兽皮舒服,但紧接着,冰箬反应过来,这孩子是在跟她撒娇,用劫雷炼体都不怕疼的人,怎会怕这点冷硬,心里一下子又软乎乎的了,老祖宗再怎么调教,也还是个孩子。
“好,氤儿喜欢什么颜色,我让人给你多做几个,一天换一个,天天不重样儿。”
“只要不是白色就行,从小到大除了白色就是白色,我没见过,不对,还见过红色,血是红的,但除了这两种颜色,别的颜色就没见过了。”
这话听的冰箬更心疼,必须满足,不就是点儿坐垫,氤儿坐拥整个冰原,想要什么都能满足。
“我再让人给你做点别的颜色的衣裙、首饰,场合不重要的时候,你可以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谢谢箬姨,最爱你了。”
冰箬老脸一红:“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爱不爱的,可不能这么轻易说出口。”不行,礼仪课还得上,焚炎界域的历史也得了解,“氤儿,我们在结界里学的礼仪不全,这个需得补上,还有其他的,像是我们冰原的历史、焚炎界域的历史、各宗门重要大事等等也得学,灵植、矿石宝物你也得了解了解,与别人见面的时候,你总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吧。”
“没问题。”冰氤应得爽快,甚至是求之不得,这就是她要顶替野人姑娘的最终目的,也是现在最需要的部分。
冰氤抛出回报:“箬姨,帮我处理事物的人选,你有推荐的人吗?”
“原本近十年里,一直是冰瑾那丫头帮着做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这个丫头稳重,资质也是除你之外最好的,但传出过一些不太好的流言,继续用她的话,我就怕她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无妨,有野心正常,我也有野心,想让冰原取代天机谷成为焚炎界第一,我有信心我撑得起她的野心。”话说的很自信,因为以后肯定是要把冰原女皇的位置还回去的,既然冰瑾的资质最高,就放在手边培养着,到时候接位也顺利。
57. 第五十七挖
回到自己住处的冰箬没有停歇,正在仔细回忆七天前的长老会议,她在想给凰女选美男做护卫一事,究竟是怎么达成的,而自己为何没有反对,而且对其中的恶意更是毫无差距。
拧眉回忆每一个人说的话和他们说话时的表情,最先跳出来的闻家主,历来性子阴沉,最是瞧不上女子,但他的话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是契合的,并没有让人觉得突兀,真是越想越头疼,看谁都像,又看不出来到底谁是,冰澜怎么还不出来,她来办这种事最得心应手了。
这时外面传来“二长老,您在吗?冰瑾有事求见。”的声音,她还没得及去找冰瑾那丫头,倒是她自己先跑来了。
掐诀打开禁制,扬声道:“瑾儿进来吧。”
“二长老。”冰瑾乖巧行礼,在冰箬的手势下坐到她对面。
先是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冰瑾的修为升到筑基后期了,这个天赋,这个修为,可以称的上是天赋绝佳了,眼中不由流露出满意:“瑾儿修为稳固的不错,再历练历练,要不了几年就能结丹。”
冰瑾勉强一笑,她不过是从筑基七层进入到筑基十层,怎么比得上凰女,直接从筑基到了金丹大圆满:“二长老谬赞了,瑾儿这点修为不值一提。”
然后拿出这十年间处理过的事务的玉简、册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推给冰箬,看着二长老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先前瑾儿也处理了几年事务,如今都已经整理好了,现下交给您,请您帮我转交给凰女,以便于凰女接手,这里面我都做了详细记录,就是我不在也不会有影响的。”
冰箬挑眉,敏锐地抓住要点:“你不在?你要去哪?”
“瑾儿从小长在冰原,从未出去过,等凰女继位之后,我想出去历练历练,看看外面的世界与冰原有什么不同。”冰瑾笑的释然,还有着对外界的一丝向往。
冰箬心中不免猜疑,是不是有人在冰瑾耳边嚼舌根子了,敌人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这么早就给氤儿树敌了。
若不是氤儿不贪恋手中的权势,过些日子等冰瑾走了,定会有人嚼舌根子,说什么女皇小肚鸡肠,逼走了原本的继位凰女这些疯话,到时冰瑾的支持者在有心人的蛊惑下,必定会闹出祸事来。
氤儿才做凰女这个位置不足一月,坚定的支持者一定没有冰瑾多,神色一顿,氤儿是不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所以决定放手一部分权力来稳住冰原的局势,也亏那孩子想的深,愿意退一步,等冰澜出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去守灵脉,必须要守就换她去。
她心里有气,但不是对着冰瑾,是对她自己的,冰瑾也是个好孩子,不该受人争议,冰箬把玉简、册子都推回去,在冰瑾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解释:
“先前凰女出关,我带着各家选出来的20个风姿不俗的美男子所组成的护卫队觐见凰女,这些人的修为在金丹中期到元婴初期,但凰女见了之后非常生气,痛骂了我一顿,否决了这批人,凰女还下了命令让我重选。”冰箬盯着冰瑾的眼睛说。
冰瑾初听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很聪明,灵光一闪猜到了一个可能,可又觉得那不可能,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
“凰女说,考核范围男女不限,修为、计谋、为人处世等等无所不包,要求就是能者上庸者下,她身边不留心思不纯,不努力强大冰原之人。”冰瑾听的心里哇凉,她就是有歪心思的人,而且修为这么低,怕是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失落的低下头。
“但是,凰女殿下亲自点名要了两个人。”冰瑾猛然抬头,心跳漏掉一拍,屏气凝神,耳朵里都是如鼓的心跳声。
“第一个是你,冰瑾。”
第一个是你,冰瑾。
这句话在耳边炸响,冰瑾的心口犹如被重锤敲击了一下,难以置信又充满疑惑,为什么,有关她的传言,二长老不知道吗,身为二长老不可能有她了解不到的传言,既然如此,二长老阻止了吗?
“我说,你是除了凰女之外,你们这一辈中资质最优秀的那个,十年来处理了不少事务,一直处理的很好,人又稳妥,所以便传出了些不利于冰原稳定的流言,若是留着你,恐怕会滋生你和你的支持者的野心。”虽然氤儿大度不计较,但她要让冰瑾从心底记住氤儿的好,对氤儿心服口服地效忠。
冰瑾脸色白的透明,但二长老是实话实说,心中的苦涩只能她自己品尝,为了冰原的稳定,二长老做的没错,换了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站起身准备回去:“我明白的,二长老,凰女的继位大典我就不参加了,明天我就会离开冰原,如无意外,冰瑾不会再回来了。”
冰瑾含着泪往外走,只要她不回来,时间长了,支持她的那些人就会偃旗息鼓,甚至改变阵营支持凰女,只要对冰原好就行。
冰箬很欣慰,氤儿没看错人,她也没看错人,对着冰瑾的背影说:“但是,凰女殿下说,她撑得起你的野心,要把处理公务的权利赋予你。”
过大的惊喜让她骤然回头,使得冰瑾呈现出脸朝侧后方,身子还是朝前的样子,眼中泪珠滑落,但嘴角是上翘的,尤不相信的再度确认:“凰女殿下,我,箬姨这是真的吗?”
冰箬笑着回道:“是真的,凰女殿下邀请你留下,协助她治理冰原。”
“是,冰瑾领命,日后定当忠心耿耿为凰女殿下做事。”冰瑾擦着流不尽的眼泪,这次是喜极而泣,原以为她会成为丧家之犬,灰溜溜地流浪,没想到竟给了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让她怎能不感激。
过了会儿,能冷静下来了,冰瑾主动问另一个人:“二长老,不知另一位同仁是谁?”
“冰盏。凰女殿下身上责任重大,繁琐的公务会全权交给你们两人处理,日后你与冰盏要好好协助凰女殿下打理好冰原。”叹息一声,冰箬语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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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地交代冰瑾:“焚炎宗出了个天命之女,那时就传出了焚炎宗将要大兴的传言,如今我们冰原的继任者如此优秀,冰原大兴在即,修仙界的水很快就会彻底浑浊。”
“而且,历来不管是出现天命之子还是出现天命之女,都会伴随着血腥、死亡,我们冰原的人必须团结一致对外,才能在这场浩劫中获胜,不至于成为天命之女证道的牺牲品。”
听得二长老语重心长地叮嘱,冰瑾肃容承诺:“冰瑾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凰女,保卫冰原。”
“去找冰盏吧,你俩这就走马上任,交给你们的这第一件事就是为凰女挑选护卫,谁的面子也不用给,你们也不用怕谁拿身份来压你们,你们俩走出去代表的是凰女,不用怕任何人,在这冰原上,凰女就是冰原的天,谁不服叫他自己来跟凰女说。”
“凰女意在振兴冰原,我倒要看看谁想做那只被宰的鸡。”冷笑一声,霸气全开。
看着这么霸气的二长老,冰瑾心里也痒痒的,联想到霸气天生的凰女,她以后的作风确实要改改了,凰女的属下不需要面面俱到地交好所有人,她只需要对凰女负责,对冰原的发展有利就行。
“是。”冰瑾大声回道,她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就有冲劲儿。
把选护卫的事情交给冰瑾,也是想看看这些长老家主们当中,哪些人跳的欢实,哪些人稳坐钓鱼台,不放水,怎么知道谁会被搁浅在岸上呢。
越想越头痛,这会儿各大门派也该收到邀请他们来参加凰女继任大典的通知了吧。
焚炎宗宗主看着手上的邀请函,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冰原的人很少这样大张旗鼓的邀请外人参加这种继位活动,看来前段时间的凤凰虚影就是出自这位未来的女皇,虽然同为一方势力的领头人,但终究是小辈需得带几个年轻人才行。
“通知老三和兰归梧,十天后随我去冰原,参加氤皇的继任大典,都是年轻人,让他们提前准备准备,到时与氤皇好好交流交流。”
菩提寺,慧信大师正与渡繁商议手上的邀请函:“冰原作为一方不弱于我们的势力,他们的女皇继位大典必须得去一趟,届时你与我同去吧,日后菩提寺也会交予你手上,你提前与那位氤皇交好未必是坏事。”
“师傅不觉得奇怪吗?这位凰女可是从未透漏一丝风声,如今继位了,就好似突然冒出来的。”渡繁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但又不知道哪里古怪。
慧信大师解释道:“上一任女皇着实荒唐了些,这位应该是藏到现在才敢叫她露出来,以防她也走上痴情的道路。冰原的女皇都是认血脉的,非嫡系血脉是压制不住那些家族的,这位氤皇能引出凤凰天象,血脉等级必定非常高,得到了众多家族的认可。”
渡繁压下心中的怪异:“是这样吗。”
其他各大宗们也都在商讨十天后冰原新任女皇继任一事。
58. 第五十八挖
“咚咚咚”
“咚咚咚”
“凰女殿下要甄选护卫啦!凡冰原人士,二十五岁以内进阶筑基的修士,百岁以内进阶金丹的修士,二百岁以内进阶元婴的修士,不限出身、不限男女皆可参加,报名时间截止到明天傍晚,明天傍晚——”
同一时刻,冰原各大主城的城主府侍卫都拿着自冰宫发过来的甄选要求,放开声音通知城内的人们。
听到鼓声聚集过来的人、手中仍在忙碌的人,听到这则消息后都炸锅了,历来凰女选护卫都是自各大家族的公子中甄选,今年的这位凰女竟然打破传统,自整个冰原选人,一时间也不管条件不条件,乌泱泱一股脑挤过去,把那侍卫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头看着前面丝毫挤不进去,混浊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满脸厌恶地朝身边围观的人群大声嚷嚷。
“切,凰女要是真有心扶持我们这些平民,还会把年龄卡的那么低吗,她不就是打着亲民的名号,变相的为那些世家开后门,既收揽了民心,又不会冷落世家,给了我们希望又亲手打破希望,与那些世家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周围的人听完,一时间好似觉得这老头儿说的挺有理,也觉得设置的门槛太高了,想报名的热情如坠冰窟,对这一宣告充满了怀疑,不会是让他们白跑一场溜着他们玩儿吧。
“李老三,打量着谁不知道你那点小人心思,你儿子快五十岁了才筑基,至今还在筑基一层呆着,根本就没有报名资格,所以你就污蔑凰女,诋毁前任女皇,让大家都不敢报这个名,你是不是觉得到时候没人报名,就会放宽年龄限制,说不得你那个废物儿子就能报名了。”
“啊呸,一肚子坏水儿的狗怂货,凰女才二十岁出头就进阶金丹大圆满了,选你的废物儿子去做什么,白养着吗。我们凰女天纵奇才,跟着殿下的人能是废物吗?选了废物在那耽误冰原的治理,你赔得起吗?谁若能得幸被选到凰女身边,这是多大的机缘,没有那份能耐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方脸妇人鄙视完李老三,趁着围观的人心神松懈,她一顿扒拉,极限左突右挤之后,自己挤到队伍前面去了,抓着卓沿对侍卫道:“大人,我来报名。”
围观的众人:……不是,大姐,你这年龄修为也不符合条件呐。
“嗤,方寡妇,我儿子没有报名资格,就你还不如我儿子,竟想欺骗城卫大人。”李老三的眼睛里射出狠毒的恶意。
有人反应过来,一脸怀疑地盯着两人:“你们两个在这儿给我们唱双簧呢,就是为了插队报名,无耻妇人。”
方寡妇被那人恶心的当即呸了那人一脸:“我呸,你和李老三才有一腿,你全家都跟那个恶心玩意儿有一腿,老娘是给我的邻居报名,小姑娘才18岁,筑基一层,说一句天赋上佳不为过吧。”
18岁的筑基!这天分放在焚炎界也数的着。
等着记录的城主守卫虎目一瞪:“把李老三抓起来,恶意抹黑凰女名声,辱及前任女皇,罚去矿洞十年。”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方寡妇,这妇人虽是维护了凰女威严,但他还是义正言辞道:“报名必须本人到场,我们需得测骨龄、修为,你邻居没来,你就先在一边等着,别耽搁其他人报名。”
“就是,你先闪开,我二十五岁,正好刚筑基,大人我能报名吗?”后面一个小子挤上来,方寡妇被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看着呜呜泱泱的人群,鼓声又发出一声震天响:“没有报名资格的全都后退二十米,有报名资格的排成三队,一刻钟内还没排好,全都取消报名资格。”
这一喊,大家赶紧排队,方寡妇抓着桌子腿死活不撒手,没被别人给拉到后面去,坐稳了队伍第一名,城主守卫就当没看见她的行为,向后走去维持秩序。
“丫头,你怎么还在磨蹭,到哪了,跑快点儿,要不然天上的馅饼可就飞了。”方寡妇拿出传音符催人。
“嗵嗵”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嗵嗵”的奔跑声,脚每落一步,他们站着的地方也都跟着颤抖一下,拥挤的人群瞬间停止动作,有志一同的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熟悉的奔跑声,只有方寡妇一脸兴奋的朝后挥手大喊:“丫头,方婶儿在这儿。”
众人:丫头?!
妖兽的名字叫丫头吗?
随着脚步声靠近,方寡妇嘴里的丫头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粉衣丸子头的高壮女子几步跑到人群外围,大家都呆滞地仰头望着三米多快四米高的巨人,这叫小丫头?这身形平均分成六份,都够六个小丫头了!
看着人贴着人的人群,如入小人国的谢宝珍怎么看也找不到一条能让她挤进去的缝儿,只能对着方寡妇无奈道:“方婶儿,我过不去。”
方寡妇也着急,人头攒动,这个时候选择飞进来可能会被守卫挑剔,想到守卫,她一下子找到了办法,对着先前与她说话的守卫喊道:“大人,她就是我说的邻居,您看这身板,往凰女殿下身后一站,多气派,她这身板又宽又厚实,有敌袭的时候还能用来挡刀,您收下她绝对赚了。”
不光那守卫,其他人也都听的嘴角抽动,见鬼的气派,长得跟个巨人似的,才十八就这么高了,看上去还得继续长,守卫也难得有些迟疑,没有应声。
方寡妇急了,给凰女当守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这丫头的食量,再找不到管饭的,还不得给饿死,就算下一代凰女依旧海选,谢家丫头也没有资格了。
“咕噜”“咕噜”
等找到轰鸣如雷的响声出自何人的肚子,众人恍然大悟的同时又一脸的一言难尽,合着这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塞给凰女殿下的呀,众人谴责地瞪视方寡妇,方寡妇也被这不合时宜的饥饿声哽的脸红,但这样的好机缘既然碰上了,孩子也争气,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方寡妇白眼一翻,嘲笑一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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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市面的人:“看什么看,没见过肚子叫啊,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饭都没吃就过来排队,肚子叫不是很正常。”
“筑基了还会饿肚子,骗谁呢,我看你就是想让凰女给你白养着这丫头。”李老三才被方寡妇戳穿了算计,正是最恨她的时候,自然见不得她好,既然自己的儿子够不到这好机缘,凭什么让个丫头片子得到。
瞅见李老三那阴狠的眼神,守卫也一直没接她的话,方寡妇有点慌了,可不能让谢家丫头没了着落,牙一咬,硬着头皮质问守卫。
“大人,这孩子还有一个月才到十九岁,现在是筑基一层中期了,她爹娘是十年前的那场暴风雪没得,绝对的冰原本土人,是符合报名要求的,对吧?”守卫瞥了一眼方寡妇,没直接答复,反而是手一指李老头,“此人为何还在,不是被罚去挖矿吗,人呢,就这点效率,还怎么跟着凰女守卫冰原,都快点儿。”
没斥责方寡妇,也没赶走她们,等拥挤的人群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谢宝珍觑着空溜进去,站在方寡妇给她守住的位置上,她身后的人都自动往后移了几步,站在巨人身后还没她的腿高,压力太大了。
方寡妇见好就收,悄没声息地退到无关人群中。守卫有些抗拒回去原队伍前方,但同僚都已经坐好了,他就只能归位,僵着脸为谢宝珍做骨龄检测、修为检测以及户籍检测,待检测无误后交给谢宝珍一个玉牌,挥手让她赶紧走,明天傍晚前到城主府集合就行。
冰原的七大城池热火朝天的接收报名,而活动的中心人物冰氤正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神识中在快速记忆并搜寻自己所需要的情报,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凰女很辛苦,让新上任的侍女官眼里流露出心疼,她上任这几天,就看到凰女修炼完了就来书房看玉简典籍,一刻都不得闲,连二张老过来劝殿下松散一会儿都被赶走了。
瞧见凰女殿下放下玉简手又往典籍上伸,侍女官忙抓住这个间隙询问:“殿下,属下让厨房给您做了雪莲甜汤,不若休息片刻。”
冰氤心里叹气,这些人是不是宝贝的太过了,恨不能连头发丝儿动一下都给关注到,都怪冰盏,说她爱吃甜的,但非常符合她这个苦了那么多年的人的喜好,行吧,喝甜汤去。
冰氤把玉简一扔,非常豪迈的半躺在座椅上,漫不经心问道:“天天都是雪莲甜汤,就没别的甜食了?”
十二个侍女全都跪了:“凰女恕罪,属下该死。”
冰氤有些懵逼的眨眨眼,在心里问蓝韵:“我说啥了,她们就在那该死该死的。”
蓝韵优雅的踱步:“不是她们做错了,是你太好伺候了。”
非常没有凰女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冰氤一跃而起,和这些人在一个屋里的确很扫兴。
“起吧。”自己抓着雪莲甜汤的盅就往外走,看到侍女一脸惊慌的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摆摆手,“别跟着我。”
说罢,拿着几枚玉简和雪莲甜汤就出去了。
59. 第五十九挖
“轰隆”
洞府的石门缓缓向右侧划开,露出娇媚的鬼见愁,时间已近中午,炙热的光照让她下意识挡了下眼睛,明亮的光线热情的灼人,照在红色的衣裙上,使得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更加细腻,让鬼见愁整个人看起来艳若骄阳。
“好热。”鬼见愁神情蔫蔫的,老大当上了冰原的凰女,以后散修这个活计就是她自己干了,刚刚老大用心音通知她木灵有了切实的下落,东西还在妖兽森林,只是其所在位置还要更加深入,而且有阵法掩盖,所以上次没能找到。
这是老大从冰箬长老那里得到的消息,因为老大急于搜集信息,所以出关后就一直在博览群简,冰箬长老被侍女官推来,找到一边看玉简一边喝甜汤的老大,为了让她们的新凰女休息会儿,就一块儿做树上主动讲起了自己的游历故事。
冰氤就在听冰箬长老讲古的时候见缝插针,在冰箬长老说她采集七阶灵药的争斗时,装作不懂得问冰箬长老:“箬姨,你说的清心兰那么厉害,能清除修士的心魔,那木灵呢,我看玉简上记载说,木灵集天地精华而生,是灵植中独一无二的灵宝,那木灵岂不是更厉害。”
“那不能比,五行之灵万年都不一定能诞生一个,但清心兰却可以长好多株。”冰箬长老好笑道。
冰氤遗憾道:“可惜玉简上没写五灵长什么样子,也没提在哪能见到它,要是能看看就好了。”
“想看?”
“想,这上面说的五灵,我都想看,很好奇它们会不会说话,是不是和蓝韵一样漂亮。”
冰箬笑得意味深长:“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一颤,来了,但面上不信,头都没抬,嘴里含着甜汤口齿不清道:“怎么,箬姨你有啊。”
“现在我没有,不过我知道木灵在哪。”
“饱了。”冰氤喝完甜汤,满足地摸摸小肚子,这才接着问道,“在哪呀,总不会就在冰原吧。”
“差一点就在冰原了,若不是我身为二长老不能轻易离开冰原,也正好遇上冰谷试炼和你的事,此时我应该是和菩提寺的慧信秃驴在妖兽森林才对,可惜没脱开身。”
“哦,在妖兽森林呀。”说了个开头就停下了,急地冰氤内心抓燥极了,但还得极力保持镇定地提出疑问,“那也不对呀,玉简上说妖兽森林有很多大妖,木灵既然是宝物,怎么可能让你和那个慧信和尚拿走。”
冰箬得意一笑:“三百年前,我俩联手在快要变成木灵的灵植那设置了阵法,除非口令正确,否则阵毁木灵也得消散。”
阵毁灵消!好狠的手段。
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盘算着八天之内在冰原到妖兽森林之间跑一个来回,还不能让身边的人发现的可能性,然而无需过多盘算,就知道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八天之后就是继任大典,这段时间之内一直会人来人往,还时常有人让她试衣服,讲解礼仪,她根本就脱不开身,否则有破界梭在,东西是很好取得的,现在她不仅得问出来目的地,还得把口令套出来。
冰氤尝试着猜测:“三百年前就设下了阵法,一定是在妖兽森林外围吧?不然妖兽森林的大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恰恰相反,非常靠近妖兽森林的中心区域。”
“中心区域?”冰氤就好像对这么靠近中心区域却没被大妖发现这一点突然感兴趣了,头伸过去像讲小秘密那般小声问,“哪里。”
冰箬长老被冰氤的动作可爱死了,也倾斜着身子凑过去,小声说道:“湖雷山半山腰西南侧的一个废弃洞府里面。”
冰氤哇哦了一声,再靠近一点,更小声问道:“那口令是什么。”
冰箬长老同样更靠近一些,坏坏地回道:“就不告诉你。”然后跳下红颜树,拍拍屁股就走了。
一看人要走,冰氤连忙跟上去,抱着胳膊撒娇:“箬姨,告诉人家嘛,反正我又去不了。”
“想出去玩儿啊?”
“啊,想啊,我当然想,自打出生就没看过别的风景,哎呀箬姨,你不要转移话题嘛。”
“等继任大典之后,我与慧信一块儿带你去,到时候再告诉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
“今天教给你一个道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知道地人多了,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说完,把冰氤交给侍女官就回去处理受邀来宾接待事宜了。
至此,她知道短时间内拿不到解开阵法的口令,但若不能在冰箬长老和那个慧信和尚之前拿到木灵,日后再想拿到的机会更加渺茫,毕竟那木灵可不只是冰箬长老一个人的东西,更不知晓他们寻找木灵的意图是什么。
为今之际,就只能让鬼见愁坐传送阵过来,她再另找机会出去,把破界梭交给她,才能先冰箬长老和慧信和尚一步拿到木灵。
因此鬼见愁提前出了关,带着满身丹药废渣的气味来到洞府租赁处,因炼丹不顺而臭着脸:“退租。”
洞府租赁处的管事先下属一步过来接待鬼见愁,色迷迷的眼神儿恨不能粘在鬼见愁身上,靠近后闻到丹药废渣的气味,眼睛一闪,便自认为体贴地说道:“仙子出关的正合适,我听说明天咱们坊市举办了一场丹药师之间的交流会,场地正是我们提供的,您若有兴趣,我可以帮着搭个桥。”
鬼见愁蹙着眉心,忍着不耐烦道:“下次吧,我急着去采药,等我采回药的,再来麻烦管事。”
管事的有些失望,鬼仙子不接茬,他也没法硬让人家欠他人情,没看这一会儿,厅里的男人都多起来了嘛,忙接过玉牌扔给手下办手续:“仙子想采什么灵植,鄙人不才,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自认为对附近还是很了解的。”
“别了吧,我担心嫂夫人打上门来。”鬼见愁似笑非笑瞥了管事一眼,接过剩下的灵石就走了,那管事被勾的魂都丢了,人走了还在那呵呵傻笑。
德隆坊市的人都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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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美艳的筑基红衣女修坐着一个破旧的飞钵走了。
但等到了无人的地方,鬼见愁就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外罩隔绝斗篷,收了飞钵后,一个凌冽的金丹女修御剑降落德隆坊市后直奔传送阵,中间又转了几次,三天后才到达冰原边界。
“老大,我到了。”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但付钱的时候一直在跟客栈老板打听雪莲的事情。
客栈老板答非所问:“这位仙子来的真巧,过几天就是我们凰女继位的盛典,到时候您就有眼福了。”
嘴里说着盛事,但眼睛落在鬼见愁储物袋上,鬼见愁意会,给了他五块灵石,语气着急,但对客栈老板嘴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只催问雪莲的事,客栈老板这才笑眯眯地回道:“雪莲啊,您看见那些冰山了吗,大部分冰山的山顶都会有雪莲,但要说哪一座冰山上有雪莲,这我真的说不准。”
“明天中午到冰宫城外二十里处的广场,各城通过测试的人都会在那进行后期考核,我会找借口过去的。”冰氤在心音中共享了广场的路线图。
第二天上午,鬼见愁准备出门,结果下楼后碰上了客栈老板也正准备出门,看上去心情很好,还热情地招呼她:“仙子准备去找雪莲?不是我拦你发财,雪莲就长在那,你晚几天去采也无妨,但凰女继位就在眼前,冰宫会散喜气庆贺,灵石、灵植、宝器都可能有,错过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鬼见愁脚步迟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想着再拉扯一次就顺势同意,但客栈老板上前拉着人就走:“别犹豫了,我跟你说,各城的护卫人选已经送来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试,走,跟我去看比试去。”抗拒的身体就随着客栈老板走了,此行正和她意。
到那一看,果然人很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但即便这样,里面那个小巨人般的女修也依然是最惹人瞩目的存在。
听到鬼见愁说自己到了,冰原放下手中的玉简问侍女官:“雪蕊,各城选拔的护卫今天就到了是吗?”
侍女官很惊喜凰女殿下问这件事情,还以为今天又是看玉简的一天,:“回凰女殿下,各地通过测试的护卫现在已经在城外二十里的广场上进行最后一场测试了。”
“哦。”头低着,心神依旧在玉简上。
看着凰女没别的反应,侍女官有些失望,但还是尝试着劝解:“殿下,您要不要去看看,也能瞧瞧您未来的护卫中可有不合心意的,若是有这种,咱们还能在结果出来前将这人筛下去。”
冰氤做考虑状,似是决定这是个好主意,点头同意:“行,就你和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别跟着了,既然是去看人的,就得悄悄去,别被人发现了惹人非议。”
“可是……”一听不带别人,这怎么行,侍女官立马就急了,恨不能时间倒流让自己闭嘴。
“放心吧,化神期的人也拿我没辙。”亮出冰漪长老的乌龟壳给她看,侍女官这才放心,两人穿着隔绝斗篷去了测试现场。
60. 第六十挖
凰女甄选护卫历来是世家豪族的事,与他们这些普通的修士无关,因此今天的这个筛选场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在这附近的人,有空没空的都来了,都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稀奇景,因此,又有两个穿着隔绝斗篷的人出现根本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数以万计的人拥挤在一起,让雪蕊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紧紧抓着凰女的袍边,就怕一个错眼把人给跟丢了,小声询问意见:“凰……小姐,要不要属下通知瑾小姐,您过来了。”
“不用,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们看起来情绪高昂,别扰了大家的兴致。”冰氤头都不回的否决侍女官的提议。
告诉冰瑾,就意味着身边盯着她的眼睛增多,那对她的行动只会形成阻碍,她当然不会同意,心里用心音沟通鬼见愁。
“老三,往人群外走。”
收到消息后,鬼见愁用发现华点的声音道:“大家都来了这里,那采雪莲的人就会少很多,我先去采雪莲了,回头老板您讲给我听。”
说完,在人贴人的人群中艰难地转身,不等客栈老板阻止,侧后方眼尖的人就立刻补位上来,占据鬼见愁原本站立的位置,随着鬼见愁往外挪动,她这个方向形成了一个移动线,这条线两侧,比拼的是谁的腿快,谁就能往前挪动一步。
“雪蕊快看,那里能挤进去。”
冰氤装作发现新大陆似的,拽着小尾巴也往那条线上凑,小尾巴雪蕊就见她的凰女殿下的身体好似没有骨头的布帛,稍有空隙拽着她就钻进去了,她既得顾着不能让别人伤到凰女殿下,还得小心的不能让别人发现端倪,冰氤在前面钻的非常热火朝天,雪蕊在后面操心的满头大汗。
每钻过一个缝隙,都是人贴着人过去的,所以忙碌的雪蕊也就没发现,与她们擦肩而过的黑衣人的手和凰女的手有过一瞬的接触,便背道而驰,一个奋力向外走去,远离热闹尘嚣,一个向里钻去,融入噪杂的人群中。
注意到这一袭黑袍的独行侠的人,一是传送阵处的守卫,因着凰女继位大典即将举行,向着冰宫而来的人群与日俱增,但离开的人嘛,这几天还真没见过,因此引得看守传送阵的守卫多看了两眼。
二是客栈的老板,等他看完比试,晚间回去后找鬼见愁分享,却被自家伙计告知人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巨大的分享欲戛然而止,被撂在半空,噎得客栈老板胸口堵得慌,没意趣的坐会柜后,“可惜是个没福气的,明天有大雪,有些人的命啊真是拦都拦不住。”
但伙计是个喜欢八卦的,满城大半人都去看了,留他在这看店,早就憋坏了,趁着活都干完了,来找老板打听了:“老板,您讲讲今天的比试呗,让小的也跟着开开眼。”
意兴阑珊的客栈老板可算是找着愿意听他分享的人了,昏昏欲睡的眼睛瞬间就精神了:“嘿,你小子,还是你有耳福,今天的比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伙计的兴趣全被提起来了,有眼力见儿地给老板端了一壶茶来:“老板,您润润喉。”
被伺候的惬意的客栈老板满意地抿了一口茶,又讲起来:“今天的比试可谓是‘公平’到了极点,所有人不得使用自己携带的任何法器、符箓、阴私手段,一旦发现,立刻处死。”
“那……那他们怎么比?”伙计惊讶地睁大眼,无法想象失去依仗后的修士要如何御敌。
客栈掌柜得意的又抿了一口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酒,得意地回道:“想不到吧,当时那些世家子脸都黑了,但监督考试的是凰女殿下亲命的冰瑾仙子和冰盏公子,这两位的家世都是顶尖,那些世家子就是想呲牙也没用。”
一想到有个冲动的世家子愤怒地甩袖而去,嚷嚷着要去找长老们告状,冰瑾仙子当即就剔除了那人的考试资格,后来那人也没了动静,不知是没找到长老还是找也没用,反正直到结束也没见有任何人来问责。
伙计:“……您还是没讲他们怎么比试的呀。”
“急什么,年轻人性子就是急。”客栈老板无奈地摇摇头。
“参试人员可以根据自己擅长的选择冰宫提供的制式法器……”
“什么叫制式法器?”
“没听说过吧,我给你说制式法器就是等阶一样的法器,可以是灵剑、鞭子、灵刀、灵笔等等。”
——
“呼”
望着这片熟悉的森林,鬼见愁重重吐出一口气,一刻不停,用了三天半的时间终于是又回到了这里。
自储物戒中取了四颗雷珠,一手两个,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先拿到木灵,所以老大在给她的储物戒中,不仅放了破界梭,还放了五十颗雷珠,三十颗冰珠,防护阵盘两个,万里传送符两张,防护玉牌三个,以及二十万灵石。
冰雾隐神决功法运转起来,鬼见愁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内,她现在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化身后期之下的人是没办法发现她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御敌利器握在手上才比较妥当。
隐去身形,一路潜行,躲避着在妖兽森林里历练的修士和各路妖兽,直奔目的地而去。
为了减少时间的浪费,森林的中外围部分是御使飞钵的,就是她的灵气消耗的比较大,在飞速行驶中遮挡飞钵的行迹极耗灵气,手中的上品水灵石就没断过。
但即便是如此也飞了将近四个时辰才到达预定目的地,到了这里就不敢用飞钵了,只能自己飞进去。
在功法的加持下,沟通空气中的水分子,用水分子加持飞行速度。
“凰女殿下,该更衣了。”侍女官雪蕊领着一队人端着礼服首饰走进寝宫,敲响凰女的闺房房门。
冰氤切断灵力输送,疲惫地睁开眼,迅速吃了美容养颜丹,把自己调整到精神饱满的状态,把灵石粉末收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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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销毁现场的证据,然后才像是刚刚睡醒了似的朝门外喊道。
“进吧。”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睡后的干哑。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笑意盈盈,雪蕊也不例外,端过洗脸盘服侍冰氤洗漱,随后是化妆装扮,繁琐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化妆盘发的时候直接就睡着了。
“殿下,画好了。”耳边传来雪蕊轻柔的声音。
睁开眼后,冰氤就看到镜子中人慵懒地靠着椅背,今天的妆容让她的看起来更加威严,尤其是眼尾上挑,凤眸尽显凌厉,头戴一顶冰蓝色的凤冠,身着冰蓝色的凤袍,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是威仪天成,无人敢轻忽。
“凰女,今天是你继位的日子,各大门派皆来道贺,望你今日守规矩一些,切不可疏忽了礼数,丢了冰原的脸。”冰澜甫一进门就瞧见坐姿不佳的凰女歪靠着椅背,眉心就狠狠一跳,忍着嫌恶冷着脸说教。
本还有点笑意的冰氤一下子嗤笑开来,这个大长老好似看她非常不顺眼,自从昨天出现的那一刻就没停下对她的说教,想像掌控冰莹那样掌控她是绝无可能。
“冰澜长老看我这么不顺眼,不如这个皇位由你来坐。”眼里的冰冷和挑衅直冲冰澜面门。
冰澜被气得胸口起伏:“果然和你那个……”
“冰澜!”赶来的冰箬长老人未到,呵斥声就到了,拦住了冰澜即将出口的伤人之语,一现身就冷厉地对着那张欠债脸道:“冰澜,今天是继任大典,你别没事儿找不痛快。”
眼中的警告之意明显,但转过身来看到讥讽的冰氤,就立马转为笑脸:“氤儿果然是最适合戴这身顶凤冠的人,睥睨天下的气势除了我们的氤儿,其他人怎配。”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氤皇到。”
大殿众人随着声音望去,都想一睹这位氤皇的面容,还有好事者拿兰归梧与氤皇做对比:“这位氤皇初一现身就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现在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比兰仙子小了两岁,资质比之兰仙子似乎略有胜出啊。”
兰归梧面色不变,冷冷回道:“前辈慧眼如炬。”根本就不接那人的茬。
这时,冰氤走进大殿,肩膀上站着一只姿态优雅的冰蓝色凤凰,面对各宗大佬也是一派轻松姿态,眼神波澜不惊,浑身透着浑然天成的皇威,让人一看便知是上位者。
各方势力都在惊讶为何没有听说冰原也有一只凤凰,而且还是成年的,大家忍不住看看兰归梧,再看看这位氤皇,难道又出了一位天命之女?
与众人不同的是,兰归梧在看清愈来愈近的面容后,震惊失色,为何那张脸与阿苓的脸那么像,除了气质、修为,她都要怀疑这是同一个人了。
焚炎宗宗主没想到,一向大方得体的兰归梧会这般失礼,神识传音自家徒弟:“老三,你问问发生了何事?”
但衡墨也兀自震惊。
61. 第六十一挖
时至午时,鬼见愁已经能望见湖雷山的影子了,这还多亏昨晚老大的鼎力相助,一直稳定地给她传输灵力,让她能半化身为雾气,飞速的在妖兽森林中穿梭。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到了山脚下,不过从空气中的水分子得知她这边的前行路上有片不小的藤蔓族群,中间的那条藤蔓已然到了四阶初期的修为,郁郁葱葱的植物很可能都是它的眼睛,为了避免被发现,鬼见愁索性绕到别处上山。
只是除了这东边,西、北两面与旁边山体相连,从旁边那座山上绕过来的话恐生变故,剩下的南边比较陡峭,坡面与地面大约是95度角,近乎垂直,而且这块的高度有近乎千米,看上去像是被人劈了一剑削去了一块山体的感觉。
因此裸.露的岩体多为山石,倒是方便了她借力上去,未免留下痕迹,需要脚踩山石借力的时候,在脚下凝聚水团,其实就是脚踩水团,水团落在山石上,这样借到力上升的同时,水团会在她的功法作用下化为水汽融于空气中,根本不留任何痕迹。
几个纵跃后顺利进入湖雷山,一面用空气中的水分子打探消息,一面往西南方向的半山腰而去。
鬼见愁悄悄从一条跟树叶一样绿的小蛇上方过去,方才探路的时候还在树叶下,刚才落脚的时候就跑到树干上了,她险些一脚踩上去,别看这小绿蛇不过筷子粗,但修为已然是四阶中层了,若是惊动了它免不了一场恶战。
但这棵树是这边最高的一棵,站在这棵树上有利于她观察这半山腰上何处适合做洞府。
苍翠的大树错落有致,地上长满绿植灌木,间或有灵植、藤蔓藏匿在里面,偶有动物脚印,没有人类踩出来的那种小路,可见这里人迹罕至,也就没有哪里看起来像是被遗弃的洞府的地方。
看来冰箬并没有说全,那个所谓的废弃洞府极有可能也一起被阵法掩盖住了,而且外面必定设置了幻阵,否则也不会看不出哪里适合做洞府了。
运转功法,让上空的水分子急速聚集凝聚成云,待大片黑色云层覆盖这一片森林之后,便开始制冷让它降雨,鬼见愁便顺着雨水降落感知这片区域里的哪棵草是假的。
在水汽的感知中,雨滴降落后,或砸在叶片上,导致叶片歪斜后再直立起来,有的落进土里被根系吸收,在这独特韵律中,连番赶路的疲惫仿佛被雨水洗去,绷紧的头皮都忍不住放松几分,终于,在大约七百米的左前方向,她发现有一片绿植很可疑,落下的雨滴会直接穿透叶片消失。
“找到了。”
如云雾一般从正享受雨滴的小绿蛇上方划过,轻柔的好似微风拂面,没让警惕的小蛇感受到威胁便消失了,小蛇不时甩一下尾巴,像是击球一般将落到尾巴上的水滴击飞,玩得不亦乐乎。
近距离观察,只有大约三米半见方的这一小片才出现这种雨滴穿透的现象,弄断头顶的一小块枯枝,眼睛神识紧紧盯着坠落的枯枝,同样是穿过叶片消失不见,至此,鬼见愁断定被隐藏起来的洞府就在这个地方。
给破界梭放上上品灵石之后,鬼见愁以口诀催动着破界梭走进了幻境里。
“呦,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老爷……”门房上的小厮一见她就发足狂奔,另有仆妇打着伞给她遮雨。
鬼见愁瞅着落雨若有所思,没想到外面下雨,这幻境里也在下雨,只是她不确定这雨就是外面的雨水,还是幻境所致。
不一会儿,一富态老爷和端庄夫人在仆妇小厮们的簇拥下疾步而来,面上的急切,眼中的思念真切到仿佛她真是他们的女儿。
“我儿总算舍得回来了。”端庄妇人眼中含泪,张着手就要来拉鬼见愁的手。
但鬼见愁脸上不见丝毫感动之色,抬手就是一梭子把那夫人捅了个对穿,被破界梭穿透身体,端庄夫人的端庄也维持不下去了,化为狰狞的凶恶模样,利爪朝着面罩而去,但尚未触及就灰飞烟灭。
其他人好似被吓住了,愣了一下后纷纷化为恶鬼扑向鬼见愁,但鬼见愁左手上两颗雷珠另恶鬼无法靠近,右手执着破界梭捅的利索,不消片刻,一府的恶鬼都踏上了端庄夫人的路,跟着她烟消云散了。
随后整个宅院也如褪去的墨迹那般一点点消散了,鬼见愁继续往前走。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背叛我,来人给我绑了沉塘。”一个猪头大耳鼻孔朝天的男人跳出来,拿胡萝卜似的手指指着鬼见愁,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她真的偷人了。
鬼见愁撇撇嘴,这幻境不行啊,迷惑人不应该用美男子吗,送她这么一个丑男,谁能接受,不等那人的手下跑到她跟前,鬼见愁一个健步上前,一梭子送走了猪头,然后反手刷刷刷几下连那几个手下一块送走了。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捅,当碰到一道石壁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一梭子捅过去。
“吭”
听到声音,漠然的眸子闪过诧异,随后转为惊喜,洞府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神识之下,长约百米的石壁浑然天成,没有一处缝隙,仿佛没有她要找的洞府入口。
但鬼见愁也没气馁,化神大修设置的阵法,她这个金丹小修看不出痕迹很正常,随后掐诀御驶破界梭一点点在石壁上移动摸索,寻找可能存在的阵法结界。
橙黄色的石体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更加沉凝,镌刻上了时光的轨迹,一寸寸摸索中会有细沙掉落,不知不觉间已经查看了过半的石体,竟是未有丝毫发现。
按下有点躁动的心神,继续细细地查找,一直到这百米石体的尽头,破界梭才有了一点反应,尖尖轻而易举扎进了尽头的细缝里。
若不是她摸索的仔细,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很容易就会错过,谁能想到封印洞府的阵法与幻阵只是擦着一条缝,还是最最边上的缝。
果然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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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人的心思都不是一般的诡诈,就算有人误闯进幻阵,但好不容易走到头之后发现只是普通的山体,气急败坏之下哪会找的这么仔细,必然是会扫兴地离开。
除非是来人的实力高过冰箬长老和慧信大师,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否则真的很难发现。
妖艳的眉眼之间添了一抹冷嘲,可惜遇见了分工合作,又有破界梭加持的她,木灵注定属于她们了。
重新换了一块上品灵石,掐诀催动破界梭,墙角缝似的被人忽略的地方慢慢张开一个大洞,沁人心脾的木灵力飘了出来,鬼见愁立刻以灵力封锁这块地方,叮嘱雾隐虫放出雾气包围这片区域,鬼见愁带好护身玉牌便纵身跳了进去。
“咔嚓”
然后就一脚踏进设在入口处的杀阵里,鬼见愁瞳孔地震,能挡元婴期三次攻击的护身玉牌当即粉碎,没有时间迟疑,手里的雷珠对着第二道攻击扔过去,卸掉攻击的同时,也让这个杀阵阵法耗尽了灵气,因而破阵。
甫一出阵,就感觉自己落进了木灵力的海洋里,方才受到震荡的灵力平复下来,多日来的疲惫随着木灵力进入体内而逐渐消散。
小心警惕着蹲下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手向前伸,让破界梭作为探阵棒先行,虽然破界梭暂时不能破阵了,但探阵还是可以的,如此一来,在遇到阵法时,破界梭就会有反应,她可以避过去。
但好在后面没再有阵法了,一路畅通,可能那两人也怕阵法设多了会伤到木灵。
中间一共经过了五间石室,但石室都是空的,只有尽头的这间,石壁上沁着绿色的光华,鬼见愁看到有一个绿色光团似的小东西在一株紫色的荷花里藏着,还悄悄探出头来观望,胆子小的狠。
荷叶仅有两片,连通那一池子灵水,确定水中没有其他手段了,这才用灵力罩将木灵困在荷花里,随后入水挖出荷花,放入特制玉盒中封印储存,最后把灵水也一并收走了。
来到先前进来的出口处,用护身玉牌和防护阵护着自己,十颗雷珠顷刻间砸到阵法结界上,结界被炸出一条裂缝,又是十颗甩出,爆炸之下裂缝变大,鬼见愁趁机从裂缝钻了出去。
带上雾隐虫冲出幻阵后,就立马撕开万里传送符离开了这里,先前的雷珠声音太大,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聚满妖兽。
“老大,我拿到了。”
“礼成!”同一时刻,冰氤的继位大典也走完了仪式。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冰氤提着的心落回原处,激动的双手握紧了椅子的把手,但不等别人发现就眨了下眼睛恢复淡定模样:“好,去菩提寺主城等我,过几日我就到。”
时刻关注着着冰氤的兰归梧好不容易熬到了典礼结束,径直起身:“焚炎宗兰归梧恭贺氤皇,不知氤皇先前都在何处修炼,竟未曾听闻氤皇的传闻。”
眼睛死死盯着冰氤的脸,试图发现她的恐慌。
62. 第六十二挖
“归梧,不得无礼。”焚炎宗宗主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看上去是在责备兰归梧言语冒犯了冰原的氤皇,其实护的还是兰归梧这个天命之女。
这人还真是沉不住气,过了好几年还是这么任性,冰氤嘴角翘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如看陌生人一般不躲不闪,直视兰归梧:“无妨,兰仙子若是非常想知道,可以询问冰澜大长老,本皇不会阻拦的。”
冰澜被点名应对小辈争端,心里十分不满,不满意冰氤的不庄重,更讨厌兰归梧的找茬,冰原的皇必定是冰原血脉,这是天下尽知的事情。
一怒之下,刺骨的寒气瞬间包裹了执着等待答案的兰归梧,语气仿若含着冰渣子:“不要以为自己被那些人冠上了天命之女的名号,就不知道大小尊卑,在焚炎界域,也就六大宗门的宗主和妖皇能与我们的皇相媲美,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置喙。”
冰氤耸耸肩,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不是我不想说,是大长老不允许。
焚炎宗宗主的脸色也被气得一阵红一阵青,自家小辈没拦住,还没主人指责到脸上,但看到兰归梧眉毛都挂上了霜冻,也算是让人家出了气了,再等下去该伤到了,挥手抵消寒气,笑着赔罪道:“冰澜你这脾气是一点没变,孩子你罚也罚了,给我个面子就到此为止吧,如何?”
“哼”
“和了一辈子稀泥,至今也没点长进。”转身之际,瞧见冰氤一脸看戏的表情,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自家的皇,只好把气都朝着焚炎宗宗主撒了,谁叫他管不好自家小辈的。
看来冰澜的不讲理闻名内外啊,等这人下次针对她的时候,‘曾经她这个人过得还不如只妖兽’这个把柄,可以用来刺激一下冰澜,看看还能挖掘出什么可以利用的点。
想罢,冰氤拍拍手示意上菜,端起冰原主人的身份揭过这一茬:“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本皇的继位典礼,本皇不胜感激,特意准备了些冰原的珍品邀诸位品尝。”
“哈哈哈哈,氤皇大气啊,七阶的冰髓果都舍得拿出来,那本尊就不客气了。”海崖宗宗主笑呵呵调剂气氛。
不愿兰归梧继续给自家师傅惹麻烦,衡墨拽了一下兰归梧,让她注意收敛眼神:“那不是苓丫头,两个人的气质、修为完全不一样,而且,冰原的皇必定是冰原上血脉最高的人,甚至这位氤皇的血脉出现了返祖迹象,否则那只冰凤凰不可能跟着她。”
“可……”两个人的面容明明有许多相似之处,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无关的人长得如此相像吗?
心里一阵失落,真的不是吗?
可以不相认,只要知道阿苓你是安然的就可以,真的不是你吗?垂眸遮住眼底的伤痛。
到底是收敛了直勾勾的眼神,转为去看渡繁佛子,她和衡墨都认为相似,那渡繁呢,他不是救了阿苓吗。
倘若阿苓就是氤皇,渡繁真能坐的住?这么好的的与冰原拉上关系的机会,那么他舍得放弃吗,又是怎么看待这位氤皇的。
然而盯了渡繁一刻钟,兰归梧发现那位佛子真沉得住气,始终是垂眸捻动佛珠,好似大殿里的交锋未曾惊动到他的禅心。
衡墨是这样,渡繁也是这样,焚炎宗的其他人也都当着没看见那张相似的脸,除了自己,竟是没有一个人在乎阿苓,那些人不是重视她这个天命之女吗,她这么珍视的姐妹不也应该受到重视吗?
心里的酸涩、难受几乎勒的兰归梧喘不过气来,说到底还是自己修为太低,没有足够的话语权。
闭目的渡繁不是感觉不到对面兰施主的目光,他也不是对这位和水施主很相像的氤皇不好奇,只是若他过于关注的话就相当于对师傅暴露了水施主的身份,而他还没考虑好应不应该告诉师傅,水施主就是那个应劫之人。
这位氤皇,渡繁自忖看不透,初见便是雍容华贵的,眸子较之水施主要深沉的多,少了那份琥珀色的清透,像是加深的冰蓝中游动着一抹金光。
对于兰施主的追问,三言两语间既彰显了自己的大度,又把矛头指向别人,自己身上却滴水不沾,俨然是一位合格的当权者。
这些都是水施主所不具备的,水施主没有这般玩弄人心的手段,也不是如此肆意的性子。
更何况冰原不会让一个外族之人掌控冰原的,玄海秘境也不是现存的大修士轻易能打开的,他更相信焚炎界的修士们不会耗费心机去救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一般的小小练气,即便水施主与天命之女交好也不够格的,除非被困的人是天命之女的兰归梧本人。
觥筹交错,领略冰原风光,七天的时间匆匆划过,除了菩提寺的僧人,其他宗门的人终于都走干净了,往后一瘫,可算是不用坐的那么端正了。
“嘻嘻。”雪蕊捂嘴偷笑,这几天大长老天天盯着氤皇,不允许有一点散漫,看的她们一干人等只能干站着心疼。
正闭着眼享受雪蕊捏肩服务的冰氤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儿,不浓郁但香气不断,嗅了嗅鼻子,身体跟着嗅鼻子的动作坐起来,但困倦的眼皮还没睁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没好气道。
“谢宝珍,还不进来。”
谢宝珍一看自己藏不住了,端着特意给氤皇烤的烤腿肉进去:“属下谢宝珍拜见吾皇。”礼仪规范又好看。
冰澜看她不顺眼,看新招的20个护卫更不顺眼,他们每天被冰澜喷三遍,但非常有效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各项礼仪,哪怕是走起路来咚咚咚的谢宝珍,如今也学会了猫的特技,走路无声。
得益于冰澜这位外部危险,20个新护卫还没来得及勾心斗角,就被迫融洽起来了,世家子弟教普通修士礼仪,普通修士在训练的时候帮一把世家的娇贵子。
不帮不行,冰澜喜欢搞连坐,挨罚的时候是一人犯错,全体受罚,因此很快就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了,这也是她没管冰澜的多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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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鬼鬼祟祟探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大长老的存在后,立马放松了:“嘿嘿,皇,这是宝珍抓的墨雪猪,冰霸刚烤出来,属下就给您端过来了,您快尝尝。”
“嗯,不错,外焦里嫩。”尝了一口,火候烤的刚刚好。
这20人里最让她意外的就是小巨人谢宝珍和初入冰原时碰到的热情守卫冰霸,这缘分还真是不浅哪。
第一次请她吃烤肉的时候,被她给拒绝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是吃上烤肉。
“本皇知道这些时日辛苦了,冰澜长老虽然嘴巴刻薄了点儿,但你们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你们是我的人,被要求的标准自然会最高,只要能过了她那一关,就意味着在整个焚炎界,你们的礼仪都是最好的,既然是打败千军万马考进来的,我也相信你们的资质,修为迟早会超过她的。”
终归是自己的人,可不能让他们被打击的失去进取心。
听到冰氤的话,谢宝珍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咧着嘴傻乐:“属下知道了,皇。”
“过来。”冰氤勾勾手指,让谢宝珍靠近。
谢宝珍蹲下来,睁着疑惑的大眼把脑袋伸过去,耳朵凑到皇的身边方便冰氤吩咐,心里猜测或许皇有什么秘密任务交给她。
然后,温热的肉串就抵到了嘴边,谢宝珍下意识张嘴咬住,等回过神来,谢宝珍慌张地拿出肉串,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能吃皇的烤肉。
“快吃,跟着本皇的人,只要本皇吃的上饭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冰氤说的轻描淡写,但谢宝珍喉咙被一股情绪哽着,心中暗暗发誓,回去就把皇的好告诉大家,督促所有人加倍修炼,保护好皇。
“我知道了,皇。”瞪大的眸子里有一丝湿润,更有坚定。
“行了,回去吃饭吧,吃饱,别不敢吃,该吃多少,听肚子的,不是听别人的嘴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饿肚子,就罚你做厨子去。”
“嘿嘿”谢宝珍捂着肚子跑了。
等人走了,冰氤才扭头叮嘱雪蕊:“有没有人多嘴多舌,若是有立即处罚,不得姑息。”
“是,皇。”
“本皇给你举个例子,省得冰瑾他们不知道如何定罚,比如有人说宝珍吃的太多了,就罚那人饿着肚子,甭管什么修为,想法子让多嘴多舌的人饿肚子。”
“再比如,如果有人说平民中的人太土了,收缴那人身上所有倚仗,让他披着麻袋出去历练,什么时候真的懂事了,什么时候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皇。”
雪蕊合上受惊的嘴巴,皇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想的法子这么对症,几次下来,那些世家的家主还不得把纨绔子弟都给送过来请皇给调理。
那他们岂不是就可以替皇培植亲信了,时间一长,皇在各世家里的话语权也就更高了,越想眼神儿越亮,雪蕊决定等皇出游后就去找冰瑾他们合计合计。
63. 第六十三挖
寥寥几片薄薄的云絮挂在如水洗的蓝汪汪的天幕上,慢悠悠的步态,让冰氤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跟着轻松了几分,继位典礼在各大宗门的见证下完美结束,至此,她也算是在焚炎界域站住了脚,日后行事也更加方便了。
至于冰澜,虽然时常看她不顺眼,不过矛盾点利用好了,也一样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走出船舱的渡繁远远就瞧见冰氤站在楼船甲板上眺望,天洗蓝的衣裙看起来少了三分威严,多了一分轻松、一分率性,还有一抹算计,白玉似的手指在栏杆上点啊点啊,那频率像极了某些人算计人的时候的动作,找不到一丝属于水施主的痕迹。
“渡繁佛子喜欢在暗处观察人?”冰氤转过身来,挑着眉舒展开双臂,大大方方地向渡繁展示自己,冰蓝色的眸子因这份率性而柔和了那份冷淡,疏离感一下子就散掉了,距离拉近了很多。
渡繁垂眸一笑,是自己的行为不妥,有失君子所为,遂迈步上前,眼含歉意:“是贫僧失礼了,不若罚贫僧为氤皇煮茶一杯致歉。”
这和尚竟还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墨色的眸子深邃而又显得真诚,让人看不出算计,不过任你试探,体内的冰原血脉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可。”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走了两步,却发现要煮茶的人没有跟来,转身疑惑地望着那身白金色的袈裟,好看是真好看,可就是太端庄、太神圣了,不若初见时的那身红色纱衣,让人有种想一层层剥掉的冲动。
望着走在前方的氤皇,渡繁心里也生出了疑惑:面容相似,身形也相似,此刻的近距离接触不得不让他心里生疑,有种氤皇与水施主是双胞胎的荒谬念头。
但一个出生于凡人村落,一个是冰原的皇,冰原的皇族一脉也没听说过哪一代是双生子,一直都是单脉相传。
看到冰氤回身,渡繁暂时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抢先问道:“氤皇知道贫僧的禅房?”
嘿,这话儿问的,好像她对他有企图似的,明明是这个和尚不老实,明明是他自己在探究她,却抢先发问,倒打一耙,心思不纯粹呀,和尚。
冰氤当即勾唇笑的像个纨绔,迈步退回渡繁身侧,趁和尚不解她为何返回来时,纤纤素手快如闪电般勾住渡繁的下巴,在他龟裂的表情中回道:“那是自然,典礼那天本皇便瞧见你了,身如明月,不染尘埃,勾的本皇的凡心为你神魂颠倒。”
感受到那份滑嫩,冰氤没忍住手指摩挲了两下,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近看几乎看不见毛孔,果然,修仙界中的人就没有皮肤不好的。
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的渡繁一时间呆愣当场,看到冰氤眼睛里的赞赏,好似在说手感不错。脑子里见鬼的回想起他把水施主拉出坑底时的画面,红色的腰带含在伤痕累累的人嘴里,沁了血的腰带红的艳艳,与那张没有血色的菱唇形成了鲜明的冲击,大拇指在小巧的下巴上划过的触感,冲的他心跳有些乱了。
但这纨绔调戏良家男子的画面,吓坏了刚从渡繁师傅禅房里出来的冰箬长老,结结巴巴阻拦。
“皇…皇,你,您不可如此,如此调,戏弄渡繁佛子。”牙齿差点咬到舌头,还摸上手了,动作这么丝滑,不会是传自冰莹吧
面上扭曲了一瞬,冰箬老脸通红,她们俩还在人家楼船上呀!
她哪能想到自己一出菩提寺方丈的禅房,就碰上这么炸裂的一面,她那个人事不懂的天真娃娃呢?
到底是老祖宗教的?还是那几个世家臭小子干的?
心中暗道别叫她知道是哪个混蛋教坏了皇,好的不教,竟教她调戏人!看她回去不剥了那混蛋的皮。
上前一步,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一眼冰氤,握住那只肥爪给按下去,还捏着人家下巴不放,没见人家的师傅正看着呢!
当初给你送了两排各色美男,你愣是一个没看上,我还当你真的清心寡欲,谁成想你不是没开窍,你是窍开大了,偏偏对个需要守身如玉的和尚下手了,这让她怎么找补呀。
“哈…哈…哈哈。”冰箬长老对慧信大师尬笑两声,豪言壮语被人家听了个正着,这让她怎么狡辩啊,“那个,我们皇平时不这样,她自小忙于修炼,没接触过男子,所以男人、女人在她眼里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没什么区别。”
没了那份独属于女儿家的柔嫩,渡繁死机的大脑终于降温重启了,现在回想起这一切发生的根由在他问的那句话,是他问的那句话让人误会了。
“是贫僧的错,方才贫僧言语上冒犯了氤皇,氤皇这才与贫僧开了个玩笑。”渡繁镇定道,但不难发现他脸上的红晕虽然压下去了,但耳朵依旧红的快要冒血了。
慧信大师对看自家徒弟的乐子很有兴趣,偶尔的历练也算是一种修炼,只当是小辈间的玩闹了,望着冰氤的目光充满了宽容。
对冰箬长老夸赞冰氤:“冰原后继有人了,以氤皇的性子定不会让你们在这次乱潮中吃亏,性子也非常适合当今的情形。”
一听慧信说这个,冰箬长老不尴尬了,立刻打蛇上棍:“可不是嘛,这孩子自小就吃苦,才二十岁就修到了金丹大圆满,你都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罪,为了炼体,天天挨雷劈,把我们心疼的呦,就怕给孩子留下不知道的暗伤,唉,只盼望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多多替他们遮风挡雨,让孩子们别这么累。”
冰氤眨眨眼睛,听话听音儿,箬姨怎么还卖上惨了,尤其是拿她的身体说事儿,想想她们此行的目的,箬姨不会是想为她讨要另一半木灵吧,可现在木灵已经在鬼见愁手里了,感激的同时又有些头疼,若是慧信大师心一软答应了,她们可就欠下人情了,就算最后箬姨和慧信大师两人空手而回,但人家让了一步也是人情啊,不行,这赔本买卖不能干。
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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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打断冰箬长老的话:“慧信大师,听说佛修中有苦修者,苦修者就是修仙者中的体修吗?本皇能与他们切磋切磋吗,不用法术,纯靠体能。”
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仿佛眼前有体修的话,立马拎起拳头就上。
慧信宽和的笑着,冰箬的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但氤皇小小年纪就这么护犊子,不愿长辈为她低头,话题转的自然又不会尴尬,是个好孩子,木灵于他也没重要到不可交换,让给这孩子也无妨。
“来,让贫僧看看你炼体练的如何了?”惠信大师朝冰氤招手。
灵力在冰氤体内游走一圈,已经对冰氤的身体强度了如指掌了,炼的不错,仅凭□□可比得上元婴中期的体修,也未暗藏难以发现的的伤,如此年纪就不比渡繁差多少,这份心性难得啊,相比焚炎宗的天命之女是要强上不少,少年锐气太盛的话,就怕日后恐生事端。
“贫僧有一言,若氤皇听的进去,贫僧就如了冰箬长老的愿,如若不喜,也请先记在心中。”
难不成真有暗伤,真应了那句话,不怕把脉的笑嘻嘻,就怕把脉的唉声叹气,慧信大师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不会是修为止步了吧,不能啊,蓝韵都没看出什么毛病,这老和尚比蓝韵还厉害吗?
冰氤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收敛了一些,尊敬道:“慧信大师请说。”
“佛曰,心若不异,万法无碍:无碍无著,一切自在。”
冰氤疑惑地看向冰箬,眼神儿问她:她什么地方显出争强好胜了,让慧信大师劝她别争,更不要与别人计较,她有吗?
再说了,她不争,五行之灵怎么可能归于她手,各方势力的掌权者至少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凡她表现出一丝弱势,引来的后患,这老和尚能兜着吗?
不等冰箬安抚她,旋即,冰氤收起脸上的不正经,释放出冰原之皇的霸气,对慧信大师说:“慧信大师,本皇是冰原的皇,不是争宠的小童,背负的是整个冰原的兴衰,不争,死的就是冰原子民,若换了您,您会看着菩提寺的弟子受辱而不作为吗?”
慧信大师一时语塞,倒是他把身份看颠倒了,小看了这位心智早熟。
但冰箬骄傲的同时,就只剩满眼的心疼了,氤儿没享受过一天的福,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得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
冰氤并未持续多久就收敛了气势,毕竟逼得东道主道歉不太妥当,箬姨的好友也算长辈了,说教她几句也是应该,让人知道她的骨头不是软的就行了。
随后展颜一笑,俏皮地对渡繁眨了下眼睛:“渡繁佛子方才不是邀请本皇去你的禅房喝茶吗?还是说,你想等晚上邀我赏月烹茶,聊聊我们的私事呢?”
“咳咳咳……”刚正经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没脸没皮,冰箬长老连忙使眼色让她收敛点儿,偏那丫头就一个劲儿的专盯着和尚看,一眼都不带看她的。
64. 第六十四挖
距离菩提寺还有些距离,就见高高低低的菩提树种满了路过的各处,不同于其他地方树木种类繁多,在这片地界上,种的最多的就是菩提树。
遥遥望见一株遮天蔽日的菩提树,就知道快到菩提寺了,树下点缀着寺院的各式禅房,细细看去,除去一座十三层的佛塔,竟少有建筑物是挑高的,具都低于这一树一塔。
十三层的佛塔是庄严的红,菩提树是苍翠的绿,在浸透着佛法的空气里显得是那样的和谐。
行走在菩提城中,路上见到的人大都挂着微笑,相对于别处,这里的人要平和的多,也许是受佛法侵染,相互之间少有争端。
看氤皇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但就是一样也没买,渡语悄悄戳了戳自家师兄:“渡繁师兄,她眼光这么高呀,就没一样儿看入眼的,她平素不会是喝仙气长大的吧。”
渡繁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氤…殿下的修为并不比我弱,师弟的窃窃私语,殿下尽听耳中。”
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巴满眼惊恐:完了,完了,他编排了冰原的皇,师傅这次真得罚他修习闭口禅了吧,不要啊。
可怜巴巴地看着渡繁,希望他这位佛子师兄能心软帮忙求求情,但渡繁径直忽略过去,轻巧跟在跑东跑西的冰氤身后三米处,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放任冰氤挥洒她的活泼。
就这样,菩提城主道上出现了一道奇景,水洗蓝衣裙的贵女好似坊市里的一切都稀奇,大家长似的佛子纵容着贵女的调皮,而他们后面还跟了个苦着脸的小和尚,貌似已经逛累了,却拿两个人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继续跟着。
忽然,蒙头苦思怎么打消氤皇告他黑状的想法的渡语,一头撞到自家师兄后背上,挺括的腰背远观时好看,但近触就太硬了,撞死他的脑门儿了。
“渡繁师兄,你不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捂着脑门绕出他家师兄背后,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场景。
巨大白玉龟上半卧着一位红衣女修,艳而不妖,灼灼其华,吸引了整条街上的人的目光。
倒不是说氤皇不美,两者的美不一样,氤皇看起来太贵气了,通身的气势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意,只敢远观却不敢放肆。
如今,两位美女在这主道上狭路相逢,白玉龟大的几乎霸占了整条道路,唯有一方让路才能通行,但是,能让冰原的皇给别人让路的人,整个焚炎界也没几个人吧。
“嘶”
渡语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打起来?好机会呀!
“师兄,要不你给那个骑龟的人传音,让她把龟收起来,哪有这样独行霸市的人。”他聪明吧,在打起来之前,他就支持氤皇,过后不就可以向氤皇讨饶,让她放自己一马了吗,哈哈哈,还是他聪明。
然而两位美女并没有出现剑拔弩张的景象,反而眼中都流露出对对方的欣赏之意。
“人美,养的龟也这么漂亮。”冰氤率先开口,笑眯眯抚摸着白玉龟的脑袋道。
心音中:不错呀,几个月不见,小龟就变成巨龟了,幸亏当时扔给你养着,不然这么大块头天天缩在空间里多憋屈,现在还能在外面遛遛,惬意。
鬼见愁捂嘴睨她一眼:“姐姐这张嘴可真会哄人,后面的那个和尚是不是就是这么被姐姐骗到手的。”
心音回复:老大,你这样说小玉,它会伤心的。
冰氤也耍宝,一脸被说中的表情,惊奇道:“呀,美人儿看出来了,果真是慧眼如珠呐。”
“美人不若满足我左拥右抱的愿望,我们同游一场,让我享受一番独享双美的待遇。”眼珠子转了两圈,若是手上再拿两把扇子,俨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咯咯咯,这有何不可,能与漂亮姐姐同游,岂非乐事。”手一撑,跳下白玉龟,随后便把龟收进了灵兽袋里。
鬼见愁和渡繁都知道冰氤说的是玩笑话,但有一个人当真了。
渡语震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脸上失去表情管理,龟裂成一块一块的,若是他没理解错的话,氤皇说的另一美就是渡繁师兄,天哪,渡繁师兄破戒了!!
那,那以后,渡繁师兄岂不是就要去冰原做皇夫了!
但是,做皇夫哪有当佛子好呀,佛子可是未来的菩提寺继任者,到时候就能和氤皇平起平坐了,做皇夫,那不得看人家的脸色,一张小脸纠结的变来变去。
渡繁头痛的捏捏眉心,氤皇玩性大起也就罢了,渡语是怎么回事,诡异的眼神儿盯着他下半身是什么意思,忍了又忍,没忍住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脑子里净装废料。
冰氤伸手接住飞身而下的鬼见愁,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瞬间完成了储物戒的转移,就在这一息之间,装着木灵的储物戒已经被冰氤收进了空间。
呆在空间里的老二拿到空间戒指后,就赶紧把木灵与那朵紫色莲花放进专门给它挖好的小池塘里,然后倒上收起来的灵水,布置的与废弃洞府无异。
淼淼一见又来新伙伴了,躲在老二头发里偷偷观察,偏偏木灵也是个胆小的,一时之间两个小家伙没有一个敢上前。
“哎呦,疼死了。”渡语眼含热泪控诉渡繁。
两位美女循声回头,一左一右挑眉望着渡繁,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却做出同步的动作神情,似在问:“发生了什么热闹。”
渡繁眉心一跳,氤皇初次出门就碰上了契合的知己,冰箬长老不会找他麻烦吧,怪他没把人看好,一个人没勾搭完,这就又搭上了一个。
冰氤朝渡繁眨了下眼睛,又开始逗弄这位佛子了:“渡繁佛子不来吗?”
鬼使神差的,渡繁想起方才冰氤说的要左拥右抱,现在已经握住了红衣女子的手,又调皮的向他招手,另一美是自己的预感从正主嘴里落实,陡然间生出一股无措。
鬼见愁站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但心音里没闲着:“老大,你这么调戏人家佛子能被允许吗?待会儿不会把我们赶出菩提城吧!”
“没事儿,他师傅知道。”
“阿弥陀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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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绕过贫僧一次吧。”淡然的脸上挂上了苦笑,他真的错了,再不敢乱猜忌氤皇了。
隔日,冰箬长老和慧信大师带着冰氤和渡繁直往妖兽森林而去。
前脚他们四人离开,后脚鬼见愁也没在菩提城多呆,虽然另外三灵还没有消息,但有个金丹秘境快开了,她得去看一眼,万一里面有惊喜呢。
有两位合体期的大修士带着,冰氤四人不用一天就到了妖兽森林的湖雷山,只是眼前的湖雷山与冰箬、慧信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看到实景的冰氤眼神闪了一下,心虚之后脸上立马就转为震惊:“这,这里发生妖兽暴乱了吗?怎么连山也塌了。”
半个山头都塌了,成片的树被连根拔起,尤其是鬼见愁共享的废弃洞府的地方,简直是被犁地三尺,哪还有洞府的存在,连木灵原先待的小池塘也被刨出了一个大坑儿。
剩下的山腰及以下地方的植被都被踩踏的稀碎,鬼见愁来的时候找不出条路来,如今不了,满山都是路。
单知道鬼见愁跑了之后,会有不少妖兽被雷珠的爆炸声吸引过来,但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狠,跟当年的玄海秘境里海兽抢劫水灵那次有的一拼了。
这里不是靠近妖兽森林中心吗,只看足迹的话,相当于人修元婴期的妖兽这么多吗?
冰箬兀自生气,三百年的谋划就这么成了水中月,捡都没地儿捡。
“阿弥陀佛,本就是我二人强求,如今后果已生,可惜了这片山林枉送了生机。”慧信大师心怀内疚道。
看的冰氤更心虚了,本来这两位的算计是成功的,只是被她和鬼见愁捷足先登了。
但只是对这两人的心虚,并不后悔,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做,知道她有五行之灵的人越少越好,就像冰箬长老前段时间说的,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
‘事以密成’这四个字,她牢记于心。
“箬姨,我们快点离开吧,既然这里已经被发现了,那妖兽森林中心的大妖必定也知道这件事,说不定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咱们只有四个人,在这里我跟渡繁只会是累赘,您和慧信大师想打都打不痛快,咱们先走,以后叫齐了人再打回来出气。”
大妖们可是连根毛都没摸着,必定是气炸了,不然把座山头给平了干嘛,肯定是一气之下干的,这个节骨眼上双方都没得到东西,也都会坚信就是对方拿走了,万一碰上面,那还不得打个你死我活。
她只是要东西,可没想要这么多人、妖的命。
“阿弥陀佛。”渡繁认同冰氤的说法,一起劝道:“师傅,氤皇所言不错,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木灵是被妖兽所拿,也就无法确认盗窃者为谁,妖兽们也必然不会认的。”
“更何从况痕迹上可以看出,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木灵应是已经被炼化了。”
但冰箬看着担心她的氤儿,心里就非常不痛快,当初以秘密之说堵了孩子的嘴,结果被别人摘了桃子,还不知道偷桃的混蛋是谁,面子里子一点没剩,真的是肺都要气炸了!
65. 第六十五挖
“皇,二长老说她还没回来。”雪蕊期期艾艾地低着头,都不敢看皇地眼睛。
哎,意料之中的事,冰氤也没太失望:“没事,你去忙吧。”
失望而归后,箬姨可能是觉得妖兽森林之行丢了面子,不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所以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她来自己的宫殿里。
每次问都是正在全力追查魂灯背后主使,一副不找出真凶就没脸见她的模样。
幕后主使是谁她并不急着知道,但非常想把天幕的人先拉进来顶罪。
但问题是冰箬不来了,冰澜就天天来报道,她就不得不天天面对冰澜那张讨债脸,散步的时候她跟着,吃饭的时候她跟着,修炼的时候她跟着,处理事务的时候她还跟着!
总之就是她走到哪跟到哪,就差睡觉的时候也守着她了,哪看不顺眼就开炮。
一个冰原的大长老,不去做事情,就只盯着她,若不是前天偶然撞见冰澜在面对冰瑾时眼中透着慈和,她都要以为冰澜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了。
冰澜不喜欢她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来讨冰澜欢心的,但是整天对着冰澜那张讨债脸实在是倒胃口,更耽误她出去找出天幕的藏匿之所。
恨恨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干。
“老大,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冰氤脸上的不耐烦一滞,两个多月的时间,鬼见愁也差不多走到无妄大漠的边界了。
脸上维持着不耐烦,继续咀嚼着肉干磨牙,心音里问鬼见愁:“小屁孩?”
“不是不是,我现在到漠環秘境了,离秘境开启还有半个时辰,这里的人的眼珠子都黏在我身上,男的想泡我,女的嫉妒我,我也正好趁机打量那些人,然后就发现有个面色阴沉一身鬼气的人对我视而不见,刚才有人过去搭讪他,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他长的很像水致远。”
水致远!
冰氤睫羽一颤,原身的哥哥,他果真还活着,不对,方才鬼见愁说他一身鬼气,而且鬼见愁去的是金丹修士才能进的秘境,从水家村出事到现在也不过是六年的时间,修为就已至金丹,那这个活着很可能是作为鬼活着了。
不知是不是受原身影响,心中升起一股酸涩,眼眶微润,冰氤快速眨动几下,又打了个哈欠遮掩方才的湿润,压下去那份伤怀。
“他现在极有可能是鬼修,想办法跟他打交道,看看能不能与他交好,金丹期的鬼修不简单,但也会吸引不怀好意之人的目光,尽量护着点儿。”
“放心吧老大。”
鬼见愁撇下一众想拉她入伙的人,娇娇俏俏的往水致远那个方向而去,先前试图搭讪的那人已经败兴离去。
“你好,我叫鬼见愁,想与你搭伙闯这漠環秘境。”鬼见愁到了跟前直接道出目的,氤氲着雾气的眸子在这一刻散开遮挡,显得真挚而坦诚。
水致远阴沉的眸子隐在鬼气中,到了嘴边的“不需要”怎么也没吐出口,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美艳女子说不出拒绝的话,心里隐隐还有一种期待。
简直是莫名其妙。
但出口的话成了:“为何选我?”
话一出口,水致远就有点懊悔,自从转为鬼修后,何曾这么受人牵制过,拧着眉看美艳女修能说出什么。
鬼见愁幽幽道:“因为你对我没兴趣,秘境前的近三百个人里,只你对我不屑一顾,能让我不用分心提防被别人占去便宜。”
水致远一愣,他想了很多个理由,可能是想让他照顾她,也可能是觊觎他的魂力,可就是没想到这人的理由竟是如此。
别人用放肆的目光打量她时,她不躲不闪,还以为她很享受这种目光,没想到是在趁机看清别人的想法,进而筛选适合自己的队友。
有点聪明,没有沉迷于男人花言巧语的奉承中,但是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一个鬼就可信了。
沉着脸打发她:“不需要。”
鬼见愁:“如果你要闯三生阵的话,就需要,如果不去,就当我没说。”说罢,耸耸肩,面色有些遗憾。
据说三生阵可看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看自己的,只要闯阵成功可以查看三生,但若是看亲人的,就只能选择看前世、今生和来世中选一世,水家村一场大火灰飞烟灭,鬼见愁就不信水致远会不想知道亲人是否已经投胎转世,还是魂飞魄散了。
水致远的眼中略过一缕暗沉的杀机,但被隐在鬼气之后,沉声道:“鬼道友何以见得。”
鬼见愁面露诧异,惊奇道:“你不去三生阵,你来什么漠環秘境,不要命了,来漠環秘境的鬼修莫不是冲着三生阵去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真不知道呀!”
“哪冒出来孤山野鬼,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要走之际又停下,给水致远科普:“算了,看你还比较顺眼的份上给你讲一下,漠環秘境里太阳之气很盛,对于鬼修而言非常耗费魂力,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嘴中的盘中餐。”
上下打量了一圈水致远之后劝道:“你要是被人坑了,就赶紧走吧,你修为虽不错,但是进去后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在太阳之气的照耀下,你的魂力会被慢慢消解掉的,吃丹药的速度也赶不上魂力消耗的速度。”
说完转身就走。
看鬼见愁走的果断,让水致远怀疑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一下。”
背对着水致远的女子眼中划过一抹俏皮,嘿嘿,哥哥哎,你中计了,
鬼见愁皱着眉回头:“你还有什么事?”
师傅只说漠環秘境里的三生阵可看人的三生,可没说还有这么多忌讳。
“方才你为何说闯三生阵需要组队?”
鬼见愁真的震惊了,不是,水致远都被害的成鬼修了,还这么单纯,他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别的鬼给吞了的。
“你真不知道?”
水致远冷漠回道:“不知道。”
语气中含怒,不知道是生他自己的气还是气瞒着他的那个人。
“三生阵需要三个人同时进阵,代表着三世,至于进去后考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进过阵的人出来后的回答千奇百怪,没有一次是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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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听完后,冷气飙飞,难怪先前等着的一个时辰里总是有人邀他组队,只是他不信任何人,便没答应,但那些人只字未提,只对他露出可惜的神情,现下那些人的谋算他已经尽知。
水致远想起六年前师傅的帮他恢复神智后,让他记住的第一句话就是“鬼话不可信”,这些年以来,师傅一直对他很好,悉心教导,可没想到第一次放他出门就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就像鬼见愁选他的原因那样,相对而言,鬼见愁的眼中没有那么多算计:“方才是仇远不识泰山,若是鬼道友愿意与仇某组队,事后仇某以一块三品鬼晶作为答谢。”
眼睛闪了一下,鬼见愁没想到水致远竟叫自己仇远,换言之也就是“仇怨”,他把仇恨记得刻骨铭心。
而且身上还有三品鬼晶,不是他一路拼杀所得,就是拜入了鬼修大佬门下,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松拿出来,三品鬼晶可是金丹期鬼修死后的结晶,魂力精纯,市面上少见。
“好呀,这么好的好事拒绝了,可得心疼死,不过你得先给我看一眼,确认你不是在骗我。”一谈到与钱有关的事了,立马换了一张面孔,锱铢必较。
钱货两讫反而让他舒服,即便鬼见愁是善的,他也无法全然信任了,十分都能坑他,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却什么都不图,岂不是荒谬。
黑的精纯的上品鬼晶在鬼见愁面前一闪而过便被收起,但她也看清了是真的。
遂应道:“没问题,但我们需要订立誓言契约,萍水相逢,最起码的保障还是需要的。”
“不过,我们还缺一个人。”鬼见愁凝眉回忆还有哪个靠谱一点,就听仇远说。
“我知道有一个人应该是可靠的,那人实力还不错。”
“哪个?”鬼见愁回身去看。
“不在这,在后面树林里,我过来时碰见的,我去问问,他愿意加入的话,就把他带过来。”
“行,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说的那个人不同意的话,我们还得另找人。”
鬼见愁正跟冰氤汇报这边的事情,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从背后飘来,兰草香中透着三分药香,鬼见愁心里划过一缕疑问:怎么那么像貔貅身上的味道?难道貔貅也来了?
“鬼道友,这就是我说的焚炎宗的衡墨道友。”
然而转过身来看到的确是仇远和一个陌生男子并肩而立,那人瞧着温文尔雅,仿若一丛青竹。
衡墨看到转过身来的人是鬼见愁时,瞳孔骤缩了一下便恢复原样,笑得如沐春风。
鬼见愁悄悄深吸了一口香气,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因此看衡墨的眼神顿时多了一层探究,但就当作没发现了。
“呦,焚炎宗的,大宗门呀,秘境之中就全赖衡墨道友关照了。”
上次见还是筑基,现在就金丹后期了,衡墨的眼睛深处也暗藏了一抹探究,面上笑得虚假:“鬼道友年纪轻轻,修为就不弱于我等,衡墨能与鬼道友结为队友才是荣幸之至。”
“你们认识。”正在两人互相试探之时,耳边冷不丁传来冷沉的话。
66. 第六十六挖
甫一入殿,就看到一个端正忙公务的女皇歪坐着,两只脚蹬着皇椅的另一边椅背上,手中一碗碎冰,吃的很是香甜。
说她热吧,腿上盖着虎皮毯子,说她冷吧,嫌弃碎冰化的太快,一点为皇者的端庄威严也没有,被护卫的蠢笨气的一肚子火的冰澜顿时炸了。
“成何体统,身为一位皇者,如此贪图口腹之欲,学了几个月的礼仪还没改掉你那身臭毛病,愈发连你那几个护卫都不如。”
雪蕊被冰澜的怒呵吓得一哆嗦,白着脸跪倒在地,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大长老,皇自清早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顾上喝,是属下看皇太累了,自作主张做了碎冰呈上来,打断了皇处理公务,都是属下的错。”
“身为侍女官,只知谄媚,不知规劝主子,要你这婢女何用?”冰澜声音传至殿外,“来人,把这批侍女都关起来好好审问,我看这里面必定是有奸细诱惑皇,令皇荒唐至此。”
“啪”
冰澜察觉脑后有风,闪身躲开本应该在冰氤手上的碗,甜腻的乳汁溅在华丽下摆上,怒火高涨。
“你,混账,你竟然如此对待长辈,教导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冰氤冷笑一声,眉眼之间充斥着桀骜不驯和冰冷的杀意:“本皇竟是不知,这冰原是以大长老为尊,还是以本皇为尊?”
望着冲进来后僵在原地,不知是该听大长老的抓人,还是该退出去的守殿护卫们质问。
几个月的纵容,终于让冰澜越界了,不枉费她这段时间遭了这番大罪。
“去把还能出喘气儿的长老都叫过来,谁若是来不了,以后永远都不需要来了。”
这次,守殿护卫长反应迅速:“属下领命。”
手一挥带着手下连忙退出大殿的争端。
“老大,我们怎么办?”副手擦擦额头上的虚汗问守殿护卫长,氤皇的血脉威压太重了,若不是及时退了出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跪趴下。
守殿护卫长回头望了一眼大殿的方向,沉声道:“我们是皇的护卫,自然是听从皇命行事。”
先前皇放任冰澜大长老插手自己身边的事情,还以为是皇的性子柔弱不敢反抗,但从今天看,显然不是,先前冲入殿中,勉强可以解释为担忧皇的安危,但皇若是想罚他们也是可以的,只盼着皇看在他们此后听话的份上罚的轻点。
“这一点望你们牢记在心,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守殿护卫们顿时心中明了:冰宫里缺失了几十年的皇,有些人的敬畏之心丢了。
“是,属下等牢记在心,必不会再犯。”
冰宫大殿里,场面冷到能滴水成冰,雪蕊在冰氤出面之后,是既感动又惶恐,感激皇的护佑,又恐给皇带来不好的影响,皇的修为尚低,还需要这些长老们的扶持,倘若现在就与大长老翻脸,这女皇之位坐的岂不是更加艰难。
“一切都是属下的错,雪蕊认罚,求皇息怒。”雪蕊焦急地膝行上前拉住冰氤的手,趁机在手心里写字:不能撕破脸,罚属下。
冰氤一把将人拽起来,她明白雪蕊的意思,只要她出手罚了,大长老只要不想撕破脸就会认下她这个皇的责罚,这样就会都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要跟冰澜撕破脸,不然她的计划怎么进行下去。
“咻”
“咻”
“咻”
一位位长老匆忙赶来,在冰宫前落下,疾步走上冰宫的台阶,但往日直接进去的大门,今天被拦在门外。
守殿侍卫长一张脸严肃无情:“请各位长老稍后,待属下禀报之后方能进入。”
七长老诧异了一下恍惚想起几十年前是这般规矩的,等进去后,就看到了冰澜与皇两相僵持的局面,浓厚的血脉压制让他脚步顿了一下,按照回忆中他该站立的位置去站着了,而不是坐下,也没有打断这份僵持。
一刻钟后,大大小小的二十七位长老具都到齐,互相推诿着让别人先站出来,在冰箬忍不住怒气,想斥责冰澜之际。
“蓝韵。”
听到冰氤的呼唤,冰凤精魄就给冰氤身上增加血脉压制之力,皇威陡增,压制着所有长老不得不以修为抵消,然而不消片刻,他们已然感受到了吃力,众人心下大骇。
仅仅金丹期大圆满就能压制他们至此,那血脉岂不是能赶上先祖了,有些支持冰澜的人眼神里闪过犹豫,或许氤皇能打破诅咒,活得长久一些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冰澜脑子也回过味儿来了,她中了“捧杀”计,骄傲如她,教出来的女皇却一代不如一代,让自己丢脸至此,此时手中的掌控物即将脱离掌控的那份不快更加明显。
凭血脉压制就想让她妥协,压制越重,冰澜就愈发倔强,一步也不肯退。
“嗤”
冰氤给蓝韵传音:这就是你选出来的大长老?老眼昏花选的吗?
蓝韵早就生气了,被冰氤拦着没教训,冰氤与它签订契约,代表的就是它,这段时日下来,它也看明白,人心易变,几百年过去曾经骄傲的小丫头现在也有了旁的心思。
被冰氤提醒可以出手了,原本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冰蓝色凤凰骤然变大,一翅膀扇飞冰澜:“冰澜,谁给你的胆子不敬女皇。”
冰澜没料到冰凤精魄会出手,脸色难看至极,尤自嘴硬:“老祖宗,不是冰澜不敬女皇,您看看她的礼仪哪有一点儿女皇的该有的样子,身为女皇,就该以身作则,为冰原奉献自己,而不是贪图享乐。”
艹,又特么开始PUA了,去特么的PUA,老娘忍你是因为你有用,现在就该上岗了。
冰氤绕出蓝韵的遮挡,端起剩下的碎冰砸过去:“去你妈的贪图享乐。”但被冰澜格挡在外,摔碎在地上。
众长老一方面惊讶于女皇爆粗口,一方面惊讶于碎冰里只有点妖兽乳和一点灵果碎粒,顿时看冰澜的眼神儿就不对了,品阶最高的灵果也不过是三品灵果,吃的还没自家孩子好,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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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了,就这点儿冰澜就指责女皇贪图享乐,她是把冰宫当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疯了吧?
“从你露面,就各种挑剔本皇,但是冰箬长老说你守了灵脉多年,稳住冰原颓势,劳苦功高,让本皇多多体谅你,好,本皇忍了。”
“可你呢,你不但不知足,还变本加厉。一天到晚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本皇这几个月整天被你盯着礼仪,处理公务,修炼全都被你拖累了,几个月过去修为没有丝毫进步,你到底是何居心。”
冰箬长老听闻女皇忍了几个月,恨不能上去踢冰澜几脚。
“你守灵脉辛苦是我害的你吗?若不是你们把冰莹关起来,用得着你去压制灵脉吗?”
“如今本皇契约了蓝韵,稳定了冰原颓势,你到是有时间上本皇面前来耍威风了,你有什么脸对本皇耍威风。”
“本皇礼仪不佳,不是得益于你让本皇自小无人教导导致的吗?”
哗的一声,众长老炸了。
“什么,女皇自小无人教导?”二十三长老惊了。
七长老质问:“冰澜,你不是说一直照顾的很好吗?”
冰盏母亲:“冰澜,你为何阻止女皇修炼,女皇没计较你侄女的身份,让她与冰盏总揽全部公务,你不让他们处理杂事,逼着女皇处理做什么,既然你侄女无用,依我看你就把冰瑾领回家吧。”
“就是,我家还有几个孩子,女皇若不介意,明天,不,今天老夫就让他们来您殿前听令。”十八长老见缝插针,赶紧把自家孩子提出了,这么好得机会不要,冰澜是守灵脉守傻了吧。
望着一众落脚下石的人的各色嘴脸,冰澜眼神更加冰冷:“老祖宗莫要被那丫头骗了,我哪一样说错了,哪一样不是为了她好,不是为冰原着想,一味的纵容,再惯出一个冰莹吗?”
“女皇是老祖宗亲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按照老祖宗的意思成长,一味的循规蹈矩,你是想要个傀儡吧。”冰箬忍无可忍,一巴掌甩过去,一直给她留面子,却不知悔改。
冰氤转过头去稳定了一下情绪:“本皇自来尊重各位长老,可冰澜太过份了,哪方势力的领头人是被养成乖乖兽的,本皇自小就学会一个道理,不争就是死。”
扫了一眼冰箬后,冷冰冰道:“大长老毕竟是劳苦功高的长辈,我这个小辈罚你难免被人说是公报私仇,至于你如何坐上的大长老之位本皇不知,但想来是能力不俗,天天在冰宫游荡未免太浪费大长老的才能,既然冰箬长老几个月也没查清真相,就交由大长老处理吧。”
“想来大长老不会让本皇失望吧,大长老若是能在一个月之内结案,本皇便原谅大长老的越权之事。”
看冰澜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我不是冰莹,不会乖乖听你话的。
蓝韵适时出口:“就这么决定,冰澜,你若是查不出来,就让出大长老之位。”
小崽子炸翅她不惧,但往日支持她的人在这一刻都臣服于冰凤精魄才是最让她心凉的。
67. 第六十七挖
秘境中未见太阳高挂,但阳刚的太阳之气如空气一般充斥在整个漠環秘境中。
一呼一吸之间,丝丝缕缕的太阳之期顺着呼吸进入人体,再扩散到四肢百骸,于修道之人而言,这浸透式的吸收有利于清除体内阴邪,荡涤杀伐之气。
但对于鬼修仇远而言,无孔不入的太阳之气就像是放进烤箱的果干,全身上下都被烈火灼烧,不时传来滋滋的声响,但鬼见愁一直没见他露出痛苦异常的表情,特别能忍。
如今已经进入漠環秘境一个多月了,再有二十多天,秘境就该关闭了,但到现在他们三人也没找到三生阵。
“你那张地图准吗?”鬼见愁擦擦汗,往路边的树上一靠。
不愧是充斥着太阳之气的秘境,就算是有灵力护体,也还是热的让人受不了。
衡墨往树的另一边靠坐下去,取出水来喝,但瓶子翻了个,玉瓶里也没倒出一滴水,“啧,这鬼天气。”
“鬼仙子,赏点生命之源救命吧,已经干的冒烟儿了。”衡墨完全抛弃了自己初次见面时的风度翩翩,向鬼见愁讨水喝,这也是瞎跑了一个月也没翻脸的关键原因。
见鬼的漠環秘境,单灵根的修士只能用的出与灵根一样的法术,原本在秘境外谁都能使出来的水球术,现在除了水灵根的人,别人根本用不出来。
多灵根的修士也只能用出主修灵根的法术,剩下的根本用不了,导致水灵根、冰灵根的修士成了此次秘境之行的珍宝,任何人不得伤害这两种灵根的人已经成为共识。
一路上三人除了共同获得的均分物品,水灵根的鬼见愁单凭兜售水就赚了个盆满钵满,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收获的差距怎就这般大呢,衡墨叹了口气,第一次这么羡慕水灵根的修士。
一听生意上门,鬼见愁立马笑眯眯道:“诚惠十块灵石,概不赊账。”
“咱们还是队友呢,鬼仙子是否太区别对待了?”卖别人是十块灵石,卖给自己队友不应该优惠点吗?
这一个多月下来,他是一块灵石的优惠也没享受过。
鬼见愁冷笑一声,还以为衡墨会一直不吭声,这就忍不住了,待会儿希望你别炸了才好:“呵呵,本仙子大人有大量,现在还愿意卖你水喝就已经是看在队友的份上了,没给你涨钱就不错了,还在这儿挑上我的理儿了。某些人不是说要还我灵石吗?你欠老娘的灵石呢?你当老娘的鼻子不喘气儿是吧,闻不出来是你对吗?”
一模一样的香气,真当不知道不认识,那才是心里有鬼呢,既然漏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若就这么含混过去了,才是给自己添麻烦。
心里有鬼的人又不是她,衡墨也猜不到自己已经识破了他貔貅的身份与天幕有关,她怕个啥。
衡墨脸上没脸没皮的笑不见了,眼中锋芒闪过,复又笑嘻嘻:“哎呀,大意了,这就让鬼仙子给揭了皮,这不是鬼仙子的修为进步太快了,衡某没敢认吗?”
“切~~,你自己眼瞎看不透老娘的遮掩,那怪谁。”鬼见愁拿白眼儿翻他,怡然不惧,“我看你这段时间的收获不错,可以先还上一部分。”
衡墨登时抱着瓶子往外跳了三大步,开始哭穷:“鬼仙子哪,咱不能这样,合着你与仇道友是合谋算计我的财产来的,我就说有地图的情况下,怎么满秘境跑了一大圈了也没找见三生阵,原来根子在这儿。”
“你俩要图谋我的收获。”双眼控诉的瞪视着两人。
仇远凉凉地瞥了衡墨一眼,鄙视道:“你可以离开,有鬼道友在,第三位盟友很容易找到。”
鬼见愁也闭眼无视衡墨,好似是支持仇远的决定。
这俩人真无趣,路上这么枯燥,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他的耍宝,飞身上树摘了几支枝开的最盛的花,举到鬼见愁面前:“鬼仙子莫要动怒嘛,长路漫漫甚是寂寞,单仇道友那张锯了葫芦的嘴哪会逗趣儿,处的时间长了,仙子就知道我的好,如这束七彩斑斓的飞袅一样多姿多彩。”
睁开眼后,鬼见愁愣住了,因为所谓的飞袅长得很像珙桐树的花,也就是鸽子树花,只是这里的飞袅花有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比珙桐花多了几分飘逸的仙气和袅娜之态。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她在同县的李甜甜头上见过紫色的飞袅,当时李甜甜说的是她在坊市里买的。
可那会儿是12月份,漠環秘境开启的时间是在3月份,5月份关闭,每五十年才开启一次。
心脏疯狂跳动,某个猜想即将破土而出,鬼见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衡墨:“这么漂亮的飞袅花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知道怎么养护飞袅吗,我想把这颗树挖回去养着。”
鬼见愁拿出一把剑,作势就要动手挖树,衡墨连忙拉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这东西只有在这里才能养得活,出了漠環秘境,你上哪去给它弄这么多太阳之气喂养它。”
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到现在她也记得李甜甜发间的那朵紫色飞袅有多鲜嫩。
“啊,养不活呀,那多摘点花用玉盒封起来总行吧。”鬼见愁有些失望的追问。
“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也只能保存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会枯萎。”想起什么,衡墨又道,“对了,这花虽没什么药用价值,不过因为稀少,拿出去也能卖不少灵石,这一朵起码50块灵石,这棵树上还有83朵,鬼仙子就当我还了一点利息如何……”
后面的话她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她被李甜甜骗了’,能在练气二层的时候拿出鲜嫩的紫色飞袅,怎么可能是一个凡人家庭的孩子可以拿的出来的。
能用太阳之气养活飞袅的又岂是坊市之人所能做到的,养活飞袅的必定是个非常庞大是势力,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忆那个李甜甜。
“苓丫,你不准跟那些人玩,他们都看不起我们的,只有我才是跟你一样的人。”禁制原身交朋友。
“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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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修炼多没意思,走,我们出去玩去。”但她同院的人说她晚上不睡觉,整晚都在修炼。
“苓丫,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等回家后告诉你爹娘你是怎么不听我的话的。”只要一和别人玩就会这样发脾气。
……
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但兰归梧总是来找她,所以也算是间接打断了被洗脑,一直持续到进入天幕之后,李甜甜忽然对她冷淡起来,再不复先前的亲密,也不再浪费时间给她洗脑。
难道李甜甜也是天幕的人?
不,不可能,如果是的话,以千幕主的变态掌控欲,她不可能没在驻地见过李甜甜。
突然,鬼见愁想起在第一个虎卫军将军府发现的蓝色鸟型墨块。
‘鸽子花,仙鸽语’,‘鸽子花,仙鸽语’,‘鸽子花,仙鸽语’。
两个词语在鬼见愁脑子里疯狂转动。
李甜甜是仙鸽语的人,而且等级可能很高。
只是仙鸽语的人为什么要监视原身呢?怎么越是追查,发现的谜团就越多。
原身没有彻底顺从李甜甜,与兰归梧成了朋友,后来更是加入了天幕,自那之后李甜甜就变得冷淡了许多,看上去像是两个朋友闹翻了,其实是李甜甜的任务失败了。
那水家村的天降大火会不会是李甜甜的报复呢,否则同为仙鸽语暗探的虎卫军将军为何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必定是熟悉相同手段且等级更高的人才能遮掩过去的。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非常有可能的方向,但是她该怎么告诉仇远这个疑点,让他去调查李甜甜呢?
“喂,鬼丫头,想什么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你又在算计我什么。”衡墨摘完飞袅花跳下树来,就见鬼见愁一副要算计人的模样。
鬼见愁闻言翻了白眼给他,一把夺过玉盒:“看你这么上道儿的份上,算你两天的利息。”把先前的七朵也封了进去。
往地上一坐,向衡墨伸手:“瓶子。”
“还是鬼妹妹会疼人。”衡墨屁颠屁颠的上前接水。
一声鬼妹妹让鬼见愁对着人无语透顶,叫妹妹就叫妹妹,干嘛还带个鬼字,显得好听啊。
“欸~~~”
衡墨眼睁睁看到鬼见愁往后背的树干靠的时候,身体直接穿透树干向后倒去,衡墨连忙伸手去拉人,仇远听见声音也连忙去拉鬼见愁,但树里好似有无尽的吸力似的,三人一起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皇,属下找到您说的疑似地点了。”冰霸悄悄进来禀报。
冰氤挑眉,可终于有点进展了:“说说看。”
“属下一共发现了三处,两处在坊市,这两处一个是在坊市的地下钱庄,一个是在夜间的黑市上出现的黑店,第三处就在城外了,属下进去看过,是个赌场。”
三处地方,但总觉得地下钱庄可能不是,总不能这边的幕主跟千幕主一个癖好吧。
“冰澜去哪了?”
68. 第六十八挖
“主子,就是这里了。”冰霸警惕的环顾四周,唯恐有不轨之徒跳出来偷袭。
绕过连绵的小型冰山后,视界豁然开朗,谁能想到冰山之后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入口就开在小型冰山的山脚处,恍若漫漫长途中的茶馆,少见有人靠近。
走过几步见方的小小迎客间,楼梯向下盘旋深入,楼梯顶部镶嵌着一颗颗月光石,静的只能听见她与冰霸的脚步声在回响,走过八百八十八阶冰阶梯后,一道五米高的盘龙门楼伫立眼前,绕着柱子的冰龙雕刻的栩栩如生。
踏过门楼,赌客们噪杂的吆喝声沸鼎盈天,简直能把头顶的冰山吵化了。
“客人玩点什么,骰子、马吊、牌九、赌石、赌兽,咱们这儿全乎。”门楼旁置换筹码的侍从热情招呼。
冰氤没有说话,只示意冰霸按照说好的置换通玩的筹码。
一看来客置换的是通玩筹码,侍从乐坏了,心想今晚大赚呀,眼珠子一转,就把来了好物的消息透露出去了,万一贵客真买了,他离进内庭服侍就又近了一步了。
悄悄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据说今日的赌兽场来了对儿极品。”
冰霸识趣地接话:“好小子,倘若爷玩的尽兴,下次来就点你。”
侍从听后更加贴心:“爷小心脚下。”
在大厅的普通桌玩了半个时辰,几样玩乐都试了一遍,这才招手叫人开了牌九的包间,进了贵宾房。
仿佛方才在大厅里什么都玩一把就是为了决定最后玩什么。
“探清楚了,这里自上而下总共五层楼,越往下玩的越花,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旁那堵墙是活的,进去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袖子中蓝韵神识传音。
冰氤继续问:“修为呢?”
“最高的在元婴初期,人也只有不到十个,不过丫头,你这点儿修为贸然进去,即便是有乌龟壳护着也得不着好。”
“我又不是为了进去打打杀杀,我只是去探听消息,还是说你连个元婴初期也收拾不了?”冰氤鄙夷道。
“怎么可能,本尊收拾个元婴初期手到擒来。”
“那你怕什么!”冰氤怼过去。
这时侍从走近询问:“三楼三号贵宾房尚缺一位贵宾,不知两位是去三号贵宾房凑桌还是另开一间等一会儿?”
“就三号房吧,吃的喝的多上点儿,本公子讨厌中途有人进来打扰。”冰氤如是说道。
就见侍从用传音玉简下命令准备吃食,随后就带着两人去了三楼。
三号贵宾房,一个胖子瞅见送进来两人,不高兴了:“不兴带帮手的。”
冰氤脚步一顿之后就吩咐冰霸门外等着,转头又对侍从道:“麻利点,少爷最讨厌等了。”
“马上就到,公子请就坐。”
这个马上真的很快,冰氤刚坐好,牌还没开局,东西就上来了,从肉食到果盘茶点一应俱全,冰氤摆摆手:“行了,少爷不叫你们,你们就别来扫兴。”
胖子非常自来熟,伸手就断了盘肉食放在自己面前,还夸冰氤:“小子大气,待会儿让你一把。”
但等人一走,原先在房里的三人就陷入了蓝韵的幻境,打牌打的热火朝天。
而冰氤运转功法后就带着蓝韵溜出去了,悄悄进了二楼的隐蔽之地,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设置的机关,轻巧躲过后,心下大定,没找错,这里就是天幕的隐藏之所。
“你你你”
看到冰氤完全出自身体本能的反应,蓝韵差点结巴了,看冰氤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安啦安啦,我跟这些人是仇人,不死不休的那种。”
手放在冰墙上,运转功法让冰墙为自己所用,从冰墙之中获得了路线分布图,也看清了留守之人所处的位置,以及藏宝库和这边幕主的密室所在地。
迅速潜行到冰原天幕负责人冰室处,利用破界梭把手伸进了被禁制包裹起来的密室,放出老二,两人手掌相接,老二迅速将神识铺展开来,覆盖了五十平的密室里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收进储物戒,便回到玉简空间里,前后总共用了不足五息便完成了,这时禁制上破开的洞也缩小到仅余一掌的距离,冰氤收回胳膊后,禁制恢复如初。
“为什么不进去?”蓝韵有些不解。
进去就出不来了呗,但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你。
“这不是怕被堵在里面吗,只要能达成目的,不用在意是不是身处其中。”然后掉头朝元婴初期那人的冰室走去。
在冰室外站定后微笑着对蓝韵道:“到你展示实力的时候了,我不希望有一丝意味着敌袭的力量被这人之外的人感知到。”
蓝韵不确定会问:“你确定自己能搞定元婴初期修为的人?”
“当然。”
冰雾隐神决全力运转,体内的灵力对着冰室倾泻而出,室内的人刚察觉到温度的异常,尚未来得及查找异常来源于何方,就被身体上的疼痛换回注意力。
低头的刹那他发现自己被红色的冰刺穿透全身,但奇怪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后知后觉的,他反应过来,也许自体内钻出来的红刺沾染的就是他的血。
回归神来后想让元婴遁出体外逃离此地,但动的一刹那才发现被穿透的不仅仅是身体,包括经脉、骨头、以及丹田内的元婴也被扎成了个刺猬,根本无法离体。
蓝韵瞧着冰室内穿着青衣的人的体表,从头到脚覆盖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巴掌长的红色血刺,因低头还断了好些根,但人还没死透,头皮突然像过电似的麻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当初轻易答应契约有点草率了,这手段一点也不单纯呀。
不过丫头说的跟这些人有仇,它信了,杀人的手段有点诡异啊。
在功法的作用下,冰氤穿过冰墙,一掌拍在那人的脑袋上,搜魂术发动,那人痛苦异常,却根本发不出声音,瞪向冰氤的眼睛更多的是不解,他在问。
你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要杀他?
但几息之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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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着永久的疑惑不甘的死掉,至死眼睛也没闭上。
服用丹药恢复灵力后,拿走一号的储物袋,就来到其他留守人员冰室外,如法炮制,将剩下的7人也一并送去地狱赎罪,这才来到库房,从一号储物袋中取出钥匙打开。
上中下三个等级的灵石几十箱,还有很多装玉盒的灵草,堆放在一起矿材,丹药符箓法宝等等,她没有细看,小手一挥,直接收进空间,一点也没给天幕的人留。
空着的冰室也没放过,只要是有价值的统统收走,看的蓝韵直接嘲笑她:“冰宫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怎么跟蝗虫似的,过境之后寸草不留。”
冰氤直接道:“冰澜在的时候,我过得什么日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她什么时候对我好过,恨不能我呼吸口空气她都得称一下,是不是吸多了。”
蓝韵回想起丫头在冰澜手底下过的日子确实不能说是女皇的规格,也就是普通人的待遇,涌到嘴边的讽刺便咽下去了,但肚子里憋了气,不痛快。
从进来到离开,用了总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搞定了,冰室真的只剩冰室了,干净到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程度。
“呸…呸…,这是哪?那棵树是阵门?怎么我采花的时候安然无恙。”衡墨吐掉啃了一嘴的泥,问一同掉下来的两人。
但鬼见愁打量阵法的神情若有所思,好似在联想什么。
仇远嘴里念念有词,好像也有发现。
衡墨直接道:“不用找了,这就是三生阵。”
仇远和鬼见愁听罢一同回头,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确定的?”
“三生阵探三生。”衡墨仰头朝天喊了一声。
虚空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回应:“请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最悲痛的故事。”
三人面面相觑,又很不情愿很抗拒,说白了他们三个也只是陌生人,对方可不可信并不确定,却要在这种情况下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最悲痛的故事,这让人怎么接受。
鬼见愁一屁股坐下,面上无所谓道:“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我们出去吧。”
这时,仇远冷飕飕的声音响起:“我先来。”
“六年前,突然天降大火,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突降的大火惊醒,纷纷想要逃跑,但村子外有一道屏障挡住了去路,最后所有人都被烧死了,但至今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只除了一句女声‘要怪就怪你们和她是一个村子的’。”
女生?鬼见愁对李甜甜的怀疑更深了。
衡墨道:“父母病死后,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但后来妹妹被虎卫军抓走了,一个月后只领到一坛骨灰,人却再没有回来,他们说妹妹被邪灵害死了。”
鬼见愁差点冷笑出声,但衡墨若是因为这个缘故与天幕有了牵扯的话,他可就太悲催了。
“鬼仙子呢?”衡墨问鬼见愁。
行吧,说就说,不过衡墨,姑奶奶记仇,日后再让你还。
“我的家乡被一场黑火烧了干干净净,只剩我一个人苟活。”
69. 第六十九挖
“姑姑,您可不可以别对皇那么苛…严厉,像以前一样,您做您的大长老,她做她的皇,各不相干不好吗。”冰瑾忐忑不安地劝解冰澜,低着头不敢看冰澜的脸色。
姑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她,她却这样扫姑姑的兴,姑姑会生气的吧。
冰澜看冰瑾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冰凉和暗沉,这么短的时间就把瑾儿的心拉过去了,冰氤的手段果然比她那个蠢货娘厉害,但那又如何,羊就得听话才有活路。
转眼又恢复平时的疼惜神色:“瑾儿不用担心,姑姑我身为大长老,严格要求女皇是职责所在,姑姑也不想冰原再出一位只要男人不慕权柄的傻姑娘,只要对冰原好,姑姑不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骂我。”
扭过去的侧脸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伤怀和不被信任的寂寥。
冰瑾顿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不信任姑姑,更后悔自己不辨是非就浑加指责,让姑姑伤心难过。
“对不起,姑姑,瑾儿错了,瑾儿不是有意的,您不要伤心了好吗。”像小时候那样扯着一只手晃着撒娇。
冰澜再度侧首,用空着的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好像哭过似的,叹息一声转过身来。
看到那双慈和的眼睛里泛起了红,冰瑾更加懊恼、愧疚。
瞟见自己的传音玉符亮了,冰澜拍了拍低垂着的小脑袋:“好了,姑姑看你过得好就行,现在得去忙了,等过些日子再来瞧你。”
“姑姑注意休息。”追出去的脚步只看到了一抹白影消失在黑色中。
顺着传音玉符的指引,冰澜来到赌场外小型冰山顶部,与冰箬汇合。
“冰箬,你搞什么名堂,跑到来这里做什么?”冰澜不耐烦地皱眉。
冰箬没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自嘲了一声,扔给冰澜一件隔绝斗篷,肃容拿出女皇的令牌说道:“氤皇有令,命你我二人以金丹中期的身份进入地下听令行事。”
冰澜神识往脚下一扫,除了一间不大的斗室,什么都没有,眉头锁的更紧,神情更是不快:“冰箬,她即便是受过苦,现在也是冰原的皇了,不是玩乐之所,今天着实荒唐了些,脚下有什么,除了间斗室什么都没有,难怪你叫你查个事俩月也没进展,就凭你只会陪她过家家的本事吗?”
“没发现对吧,你也发现不了,那我这失职的罪过应该能小一点了。”
冰箬自顾自穿好斗篷,调整好修为,飞身下去,又朝着上方纹丝不动的人亮了下令牌。
冰澜不想陪小孩子浪费时间,但她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对女皇的令牌视而不见,心想:陪你们玩儿一场也行,日后再管教那丫头时,看谁还能说出别的话来不能。
“哼”
默然跟在冰箬身后,看她们能玩出个什么名堂。
但等进入斗室,被冰箬带着,顺着冰质的阶梯向下而去时,冰澜的脸色黑沉的能滴下水来,此地竟然能瞒过她这个合体中期修士的神识。
压抑的怒气几欲喷薄而出,这时,耳边响起冰箬凉凉的神识传音:“坏了女皇的好事,你我就该以死谢罪了。”
两人甫一进入大厅,就听到三楼不耐烦的催促:“等等等,本公子等了半天还没有人要玩牌九,你们赌场是关门大吉了吗?”
旁边俩个侍从在那哄劝着。
“两位来的巧,今晚有个发财的机会,只要会玩儿牌九就行。”门楼旁的侍从心惊胆战的给三号包间揽客人,他哪能知道竟还有人输牌输红了眼也不离开的,要换人接着玩儿,若不是赌场有规矩,他真想自己上去赚两把。
“箬丫头,三楼,皇来亲迎你们了。”蓝韵出声指点两人。
听到蓝韵的传音,冰箬扫了一眼三楼争吵的地方,背后就是皇说的三号包间。
“哦,赌场还有往外送钱的?”装作怕被坑了似的警惕。
“真真的,您瞧见三楼那位公子了吧,玩到兴头上了,偏今日财不照门,这不要求换人呢,他又不要赌场已有的人,等了这半天才等到二位财神登门儿。”
“行,就玩儿这个吧。”
“两位赢几次就放一次水,这样赚的长久也不讨人厌不是。”临了背后还被侍从追着叮嘱了一句。
等侍从都退出去了,冰氤直接道:“三刻钟之后,天幕的首领就会回来了,在这之前,把这些看完。”抛出几十枚复刻下来的玉简给两人。
……
仇远诧异的看着鬼见愁,没想到这人的遭遇与他及其类似。
“你不恨吗?”还有不解。
“恨呀。”鬼见愁面上说的波澜不惊,“但没必要挂在脸上,让人人都看出来你要杀人。”
仇远一哽,他感觉鬼见愁说的被看出来的人就是他。
然后黑暗中就亮起一片星光,随着星光的靠近,才发现那是发光的字:
一、三生阵一生只可进入一次,需谨慎选择。
二、看自己可看尽三世,然天机变幻莫测,莫要当真。
三、看血亲,只可择其一世查看,未入轮回之人不在此列。
四、不归此方界域之魂不在三生阵查看范围之内。
随后三人脚下出现一道传送阵,被分别传送到不同的空间。
星星点点的半空中悬浮着一本黑色的书、一支墨竿白毛的毛笔和一块红色的砚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书上无字,砚中无墨,无端的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滴三滴血于红尘砚中,在轮回书上上写下你要看的人的名字,说出看的哪一世即可。”
鬼见愁环顾四望,有种声音就是面前的书上传来的似的,伫立未动,红唇请启:“我对前世来生没兴趣,送我出去吧。”
声音停顿半晌,似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无礼的要求,古井无波的声音中含了诧异:“任何人都只能进来一次,你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吗?”
哂笑一声,鬼见愁道:“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天机变幻莫测,莫要当真’的嘛,看了之后不顺着固定的轨迹发展,我会患得患失,顺着轨迹发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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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会想要更多,可欲壑难填,人的欲望无穷尽,我不想一辈子做欲望的傀儡,也不想让生活失去惊喜。”
她又不是这里的人,真要去探查了,找不到自己不说,还暴露身份。
“你的家人皆已失去,你就不想看看他们下辈子过的好不好吗?”
“呵,好像我看了就能改变似的,他们过的好与我无关,过的不好,我也无能为力,徒增烦恼,何必呢。”
又是半晌沉默,可能那个声音也没想到,自己遇见了一个活得这么…通透的人,通透的近乎无情无义。
等了一会儿后,那道声音终于响起来:“凡是进入三生阵的人皆有所得,你进来却要空手而回不符合我的规矩,这个送给你吧,可以查看某个人的一件事。”
“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对。”
“不受修为限制?”
“对。”
闻言,鬼见愁笑了,好像一潭死水突然明媚起来:“谢谢。”
伸手接过那方玉盒,刚要打开,就被拦住了。
“打开之后就只有12个时辰的时效,没了之后我也没有多余的送你。”
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鬼见愁将玉盒收进储物戒:“谢谢前辈提醒,晚辈谨记在心。”
再抬头,她已经站在飞袅树前了,而且树上又长出了一树的各色飞袅,比先前还要娇嫩。
但在她跳上树枝,拿着玉盒准备大采之际,三生阵里的那道声音无奈响起:“丫头,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一朵红色的飞袅坠落枝头,正正好插进鬼见愁的发间,然后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人拍下飞袅树。
脚还没着地,仇远和衡墨也一同出来了,看上去像是三人一起进去,也一同出来似的。
只是相对于鬼见愁木着的脸和仇远似乎轻松了一分的神情,衡墨的脸阴沉的比墨汁还黑。
“你们俩怎么了?”仇远左看看又看看,好像两个同伴并不开心的样子。
鬼见愁眸光微动,继续臭着脸回道:“没看到想看的。”
衡墨的声音里像是沁了毒:“我没找到妹妹的来世。”
“这……也许,你们想看的人还活着也说不定。”想想在阵法中的提示,仇远艰难地安慰道。
但两人的脸色并没有缓和,衡墨是很难相信,被告知已经死了的人没有来世,是魂飞魄散了,还是被抓去当杀手培养了,无论哪一个他都无法原谅。
鬼见愁的脸色没缓和,是因为她记得那些账簿里没有把选出来的人另作他用的记载,那就意味着还有不明势力暗藏潜伏着,等出了秘境就多剿灭几个虎卫军据点。
桌上玉简中的传音玉符亮起一闪一闪的光,提示屋里四人,有人在传消息。
不要拿起那块玉符扔给冰澜:“大长老,方圆百里内,元婴大圆满,冰灵根,看上去三十岁的高挑女子,眼角一点朱红色的痣,手上惯用一对双刀,我想凭借大长老的能力,不会让本皇失望吧。”
70. 第七十挖
巍峨的冰宫前,年轻的女皇高坐皇椅之上,右手手指轻点扶手,一下一下好似敲在下方站立着的人们心弦上。
原本听闻女皇有重大事情宣布而聚集过来的冰城子民们,从兴高采烈到寂静无声,只需一道道押解着囚徒的遁光,以及半空中悬浮着的二十七块冰镜,冰镜上也都是如现场这般血淋淋的场景。
在死寂的血腥气蔓延中,冰盏沉声禀报:“皇,外出抓捕人员俱已回返。”
冰氤闻声睁开闭着的双眼,目光中一片冰寒,冻得人心里打颤。
挥手扔出她杀死的那几具尸体,在场的和通过冰镜观看的,都被那遍布全身的红刺震撼到。
初露锋芒便让人记忆深刻,普通民众心中的敬意由此增加了畏惧,把女皇当成是小女孩的长老城主们,眼中也少了轻视,多了些许凝重。
“各城也都齐了吗?”
“不负皇所托,俱已抓获,反抗者已就地格杀。”二十七块冰镜中同时传来各城负责人的回话。
明明隔着冰镜,但看到冰镜中那双冰寒的眸子,各城的子民们局促的索索脖子,好像透过冰镜亲历了那份威严,感觉自己正被女皇注视着。
一时间,整个冰原静的只能听见风雪的簌簌声。
敲着扶手的玉手握住皇椅边的伫立的刀柄,拔刀的声音落在下方的人耳中,好似是刀慢慢扎在肉身上的声音,让人不自觉把心提的高高的。
“本皇自小闭关苦修,虽生于冰原,却未曾见过冰原的风采,于是前几日,本皇携冰凤巡视冰原,想看看广袤的冰原有多美,却不曾想,风采没领略到,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以护卫界域安宁的虎卫军,在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进行刑讯逼供,比如剥个皮呀,炸个油锅呐,或者看谁长得美就霸占。”
所有进过虎卫军且有家人没回来的人登时怒火高涨,碍于皇还没讲完,忍而不发,但已有抽噎声泄露。
讥讽的声音凉到每个人心间:“于是好奇之下,本皇就走遍每一座城,查看虎卫军所为是一地之过,还是全都沆瀣一气。”
“噌”的一声,刀拔出来了,折磨人的摩擦声终于停止了,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那把刀就悬在自己头顶。
“原本呢,本皇想着冰原这么纯净的地方,怎会有那么多藏污纳垢之地,那一个许是就是碰巧儿被我撞上了。”
“可惜啊。”
一声叹息,令所有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心中生出愧疚,仿佛没为皇守住冰原的纯粹是他们的错一般。
没有人敢直视那双眼睛,怕在里面看到皇对他们的失望。
“咔”
刀尖拄地,冰氤痛声道:“是本皇与先祖们有愧于子民们,竟让鼠辈在冰原存活了千年之久。”
“噗嗤”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抵着地面的刀现在就插在女皇的胸口,穿透胸背,血迹顺着刀口蜿蜒而下,身前身后俱在流血。
“皇。”
子民们感觉心口涌动着一股热意,熏得眼睛模糊,皇才几岁,这些事情怎能怪到皇的身上,子民们真心实意地跪伏于地:“皇,不怪您,那不是您造成的,呜呜呜,请您万望保证自身。”
“应该怪我……”冰氤哽咽过后,哑着嗓子道,“公布罪证。”
霎时间,包括冰宫前,一共二十八座城池,同时播放着各个城中虎卫军的累累罪行,千年下来积攒的死亡人数,令人触目惊心。
原本还自诩修为高深的长老城主们,看完罪证后也都跪了,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消逝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有何颜面站着,连女皇都自插一刀以示惩戒,除非他们想脱离冰原,否则今天不想跪也得跪。
活在冰原上,最起码无需受制于人。
“冰澜失责,请皇惩罚。”
“冰箬失责,请皇惩罚。”
“冰漪失责,请皇惩罚。”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请罪声响彻每座城池上空,震碎了欲要遮掩炙热光芒的云层,万丈光芒倾洒下来,照亮每一寸土地,让阴郁诡谲无处可逃。
冰氤以手压制请罪声,沉声继续说道:“你们以为我们的敌人就只有虎卫军吗?”
“什么?”
“还有?”
人人自危,纷纷打量自己身边的人,怀疑身侧是否藏匿着见不得光的敌人。
“然后本皇顺藤摸瓜又发现了一个叫天幕的组织,他们诱之以利,专职策反我们身边的人,谋划着将冰原付之一炬。”
虎卫军是钝刀子割肉,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又来了个狗屁天幕,密谋着摧毁冰原,毁掉焚炎界域唯一的净土,越想,人们心中的愤怒越重,对冰氤的感激也就越深。
若不是冰氤揭穿这一切,他们还不知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多少年,又会有多少人枉死。
“皇,您说是哪个不要脸的宗门干的,小的不要这条命也去杀个够本儿。”赤红着眼睛,盯着那些俘虏的眼神儿如刀。
“对,杀个够本儿。”
“杀个够本儿。”
“杀个够本儿。”
怒喊的杀意震天,滚滚如雷,震撼住了往日高高在上的那些长老城主们。
这一刻,他们心中升起一个共同的词“民心”,才刚继位不久的小女孩竟越过一众争权夺利的手段,直接获得了民心。
或许是此时的民心所向,他们竟发现那道被轻乎的身影,尽管胸口插着手掌宽的大刀,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看上去单薄却又那样高大,自然而然流露出君临天下的霸气。
倾洒下来的阳光为女皇镀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极了。
手一抬,声势震天的呐喊立刻停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意不弱于方才万众一心的呐喊。
语气虽淡,但掷地有声:“杀,自然要杀,但不是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的打法,那是蠢货才干的事,千年来,我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兄弟姐妹,你们还要让本皇再失去你们吗?”
“地上那些杂碎,本皇一时没忍住宰了几个,剩下的交给你们出气,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但是,今日过后,所有人必须冷静下来,听从命令练兵,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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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们非常严苛,受不了的,你们可以骂我诅咒我,但我宁愿你们现在流汗流泪,也不要死在战场上。”
“现在焚炎界域乱像已现,本皇问你们,外人觊觎冰原的净土,我们要让吗?”
“不让!”
“大乱在即,你们怕死吗?”
“不怕!”
“好,既然死都不怕,那就往死里练,听到了没有?”
“谨遵皇命。”
“诸位长老、城主们,你们可知罪?”
“属下等监管不利,让鼠辈猖狂至今,是属下失职。”一众长老、城主们一脸灰败的应声。
“错已铸成,无可反悔,但既然你们知错,那本皇就给你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大长老最擅长教导,民众们的修炼教导就由你主导。二长老、三长老你们擅长打架,回头大家伙出完气,你带着肉泥也好、证物也罢,去各宗给我讨回一个说法,人死灯灭这句话本皇不认,所以赔偿必须到位,特别是…前任女皇被谋害致死这件事。四长老擅长防守,冰原的防御重新布置,有一个漏洞就拿你堵上。五长老……”
被叫到的人皆垂首领命:“属下遵命。”
“今晚本皇会给你们一个人手配置,拿着调令领人,脾性不同可以磨合,日后你们就是战友,但也要警惕是否还有人背弃了我们,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要因为我是你们的皇就不怀疑我的居心,任何疑点都不要漏掉。”
“氤皇”
“氤皇”
“氤皇”
此时,血红色已经侵染了冰氤的半个身体,但丝毫不减威势,反而衬得冰氤像个煞气腾腾的杀神。
冰氤一把抽出刀,举起带血的刀高呼:“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犯我冰原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在此时深深镌刻进每一个冰原人的内心和灵魂深处。
远远围观的外来人就亲眼看到冰原人把俘虏全都挂起来,然后有秩序的一人捅一刀,直到身体碎的没法看,只剩个头颅完好无损。
冰原传送阵处。
“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几十个人聚集冲撞,意图突破围挡进入传送阵。
护卫岿然不动:“我们皇被暗杀,身受重伤,暗杀者至今未曾捉拿归案,是以在捉到人之前不能放诸位出去,诸位尽可放心,只要一捉到人,我们绝不阻拦诸位离开。”
大家都慌了,人被扣在这儿算怎么回事,纷纷叫嚷:“你们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我们对诸位的命没兴趣,氤皇传下恩典,在事情了结前,诸位可前往客栈免费住宿,直至能离开为止。”护卫依旧态度温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传送阵上没有灵石,他们就算抢到传送阵也来不及嵌入灵石就会被抓住。
“你们怎么保证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我能保证的是,只要诸位与暗杀一事无关,必定安然无恙,但倘若被查出来有关联,那么碎尸万端就是最轻的惩罚。”
71. 第七十一挖
天色黑的不见星月,仿佛冰原上空被一个漆黑的罩子盖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吹到人脸上如下刀子,深入冰原寻宝的修士们相继走了出来,几天下来,各家客栈已经达到了爆满的状态。
“嘶,这鬼天气是怎么回事,才五月份就如此邪乎。”一名男子将头探出去观望,再收回来,脸上就添了几道血口子。
客栈老板耸眉耷拉着眼,阴沉着个脸,看这些外来人不顺眼却还得忍着,遂没好气道:“有些畜生自己作死暗杀我们的氤皇,哼,你们可不就跟着倒霉了嘛,呸,活该。”
一连好几天没套出客栈老板一句话,现下尽管客栈老板态度不好,但好歹知道是被迁怒了,那人耐着性子打探:“暗杀女皇?谁这么胆大妄为,不要命了。”
客栈老板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那人,自顾自闭目养神去了。
别的同样在一楼等着打探消息的修士一看又没戏了,在客栈里缩了好几天早急坏了,使眼色让当中的和尚上前:“阿弥陀佛,贫僧打扰施主了,不知氤皇可还安好。”
待看清和尚的衣服是菩提寺的,客栈老板脸色总算是没那么臭了:“菩提寺的大师?”
“贫僧了言,正是菩提寺僧人。”
“行吧,看在你是菩提寺和尚的份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仅限现在。”客栈老板板着脸回道。
“氤皇陛下安好否?”
一听问氤皇的,想起氤皇扎自己的那一刀,脸色顿时就黑了:“活着,在养伤。”
“阿弥陀佛,氤皇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施主之前的话里好似是说这天气是因为氤皇受伤所致?”
“呵,冰原的主子是氤皇,皇受了伤,无力压制冰原的恶劣天气,你们自然就得蒙受大寒潮、暴风雪的袭击。”
坐着的人惊得合不拢嘴,头一次知道冰原的女皇坐拥整个冰原,原来是这么个拥有法,脸上被雪花划了几下的人结结巴巴道:“那那就是说,冰原就相当于是氤皇的私人法器,主人受伤,法器也会受到限制?”
客栈老板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认可了那人的说法。
但其他人的表情就如被打翻了的颜料盒,变换不停,想想自己在冰原上有没有什么冒犯之举,有人问了:“如果哈,如果有人这个那个,你们氤皇岂不是也会看见。”
“呸,什么脏的臭的也敢拿来脏我们皇的耳朵,我们皇可没有那个功法管你野不野合,别把自己的卑鄙肮脏放到我们皇身上,只要不出大事,皇向来不会动用这一能力。”
说着,诡异一笑,“但没了皇,冰原将变成无人之境,哈哈哈哈哈,你们不可或缺的的灵植、炼材都将变成传说。”
一楼坐着的、站着的,具都翘着耳朵,现在听到掌柜的话的第一反应先是不信,冰原自古便是焚炎界域的一部分,像无望大漠、妖兽森林、玄海一样,怎么可能就变成某个人的私有物了,简直可笑至极。
但想想最近整个冰原的变化,已经持续了五六天了,这么大一片区域,除非是渡劫期的大能或许有此能耐,但是,自万年前那一战,焚炎界不是就已经没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了吗?
心中猜度,眼中忌惮,无论是冰原是别人的私有物这个消息,还是冰原可能存在渡劫期大能这个可能性,都把他们震了个外焦里嫩,浑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这件事讲出来,冰原是要做什么,他们还能活吗?
怒嚎的风吹起帘子,风刀子刮进来,冻得所有人都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怎么看客栈老板那张阴沉脸怎么像个要吃人的鬼。
“啪”的一声,九剑宗秦宗主怒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荒谬,你冰原死了人,凭什么让九剑宗赔偿。”冰原穷疯了吗,逮着谁都咬一口。
“当年,可是你们六大门派联手施压,逼着冰原妥协,让虎卫军进驻冰原,我冰原比不得你们,每个门派坐拥百城,管辖地里的人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但我冰原人,每一个都不能少。”九长老也拍桌子怼回去,身上肆虐的杀意证明他现在有多想杀人。
秦宗主捏捏眉心,压抑着听闻消息的怒火,非常想推开眼前的冰原九长老,去处理自家摊子上的那一堆琐事,冰原千年下来死了几十万人,那自家管辖地里死的至少得在百万以上,光是想想这个数字就脑仁儿疼。
“九长老,我们与冰原毗邻已久,从未生过解不开的仇怨,你们这次是想与九剑宗绝交吗?”一开口就是千年的索赔,死的不过是些凡人而已,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开的。
“嗤”九长老冷笑一声,撩起袍子好整以暇坐回去,“你不用拿绝交吓唬我,死掉的几十万人里,焉知没有几位彦长老那般的人物。”
秦宗主一滞,那位的剑,能接住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几千年难出一位,你们冰原是捅了天才窝吗,还再出一位,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不会以为我们皇只揪出来虎卫军这个摆在明面上的棋子吧,如果我告诉你,每个宗门之中都有一股潜伏千年之久的势力存在呢。”看到秦宗主的不服气,九长老垂下的眸子难掩脸色的漆黑,“若不是皇以命相搏,不足百年,冰原就会成为无人之境。”
“这样,你还认为我要的东西多吗,若不是看在九剑宗与冰原一直友好相处的份上,我完全可以不提这件事,坐看各大门派消亡,届时冰原以拯救世人的姿态出现岂不是更好。”
秦宗主:“这就是你让我屏退他人的缘故?”
“自然,我又不是你们宗门的人,我怎知谁可信谁不可信。”说着抬眸看着九剑宗宗主笑了,“当然了,如若你是那方势力中的一人,只能说你们九剑宗劫数如此。”
“我没记错的话,氤皇的修为仅在金丹大圆满,她竟能越过你们揪出你们都没发现的潜伏者,这不奇怪吗?”
“我知道你怀疑氤皇是拿那些人换功劳,首先她已经是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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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主,没有那个必要,其次冰原的皇只认血脉,血脉不够自己就会被反噬而死,所以旁支当中如有夺位之人必死无疑。”眼看秦宗主又要说什么,九长老直接说道,“剥夺别人血脉融于自身,会被冰焰焚身而死,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你如何保证你没有骗我。”秦宗主沉声问道,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信了九长老没有说谎,他们宗门之内潜伏着一支千年都未被发现的势力。
“天道誓言。”九长老目露峥嵘之色。
沉吟片刻后,秦宗主一口应下,东西没了可以再赚,但潜伏的势力不拔除,焉知九剑宗还能不能存在,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死守的钱财也不过是资敌罢了。
“秦宗主,你的选择是明智的。”九长老爽朗笑道,并展示了一下他带来的复印本,“待我要的收到了,这些都是你的。”
便立马收进储物袋,就放在手上,俨然一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架势。
但秦宗主就倒吸了一口气,手都抖了,脑子嗡嗡响,小山一样多的资料,这得多少人,他们九剑宗还有几个干净的。
九长老犹记得出发前夕,氤皇笑眯眯的训话:“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们都见到各宗门宗主之后,一同发难,绝不给各宗门互相串联的机会,抓住他们事情突发想抢占先机的心思狠咬一口,至于咬下来的那一口是大是小,端看各位长老的本领,回来后互相对比的时候,你们自己不觉得丢人就行。”
听到秦宗主一口应下,九长老与十七长老和二十三长老微微一笑,心里大石落地,他们比皇说的漫天要价那条线还翻了一番,应是几队人中收获最多的。
同一时间,焚炎宗、菩提寺、海崖宗、魔心宗和天机谷全都遇到了和九剑宗一样的遭遇,被冰原长老们问责以及索要赔偿。
而四长老一队站在冰原的另一个邻居——仙鸽语总部门前,给皇发去已到目的地的信息,他们这队人比其他六队晚了一天出发,找六大宗门问责及索要赔偿他能理解,可卖消息给仙鸽语,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只听闻别人来仙鸽语买消息的,从未听闻还有人能把消息卖给仙鸽语,赚他们的灵石。
“主子,冰原四长老、十长老和十九长老来了,说是有天大的消息要卖于我们。”管事的一脸古怪,对那所谓的天大的消息嗤之以鼻,这焚炎界还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鸽子们先前可有传递消息回来。”身着墨色织锦的慵懒美人逗着鸟儿,就是不让鸟儿吃到虫子。
“未曾,不过属下已经给冰原那边的鸽子传消息过去了,最迟今晚消息就会传回来。”
屈指轻弹,玉似的虫子就进了鸟儿嘴里,拍拍手起身:“走吧,那就听听小丫头想卖什么消息给本尊。”
小丫头?四长老年岁怎么看也够不上小丫头的级别呀!
江渊刚走进会客室,屁股还未落座,就听冰原的四长老说:“虎卫军和天幕掌管个分部的幕主的消息价值几何?”
72. 第七十二挖
“啪”一声,念珠滚了一地。
惠仁大怒之后又大惊,一时没控制住手上力道,一个使劲儿,串联念珠的细绳被挣断,跟随他多年的念珠就此撒落一地。
但大家没人去管地上的念珠,尽皆震惊地看着冰原八长老:“八长老说什么报酬也不要,这是为何?”
慧信大师仔细回想自己与冰箬的交情,怎么掂量也不觉得他们那点友情值这么高的价,若换了冰箬在这里,早就张口讨报酬了。
“皇说菩提寺是一方净土,不应让这些俗物缠身,送你们了。”不明所以的八长老绷着脸回道,他不能泄露自己也不知皇的葫芦里装了什么药。
惠仁、慧信几人对视之后,回想短暂相处过的那位年轻女皇,着实是猜不到冰氤的想法,佛修虽说不爱杀生,但要想修炼有成,肯定不是那位说的不懂俗物。
“氤皇与菩提寺交好是否太过遥远,九剑宗就在左近,拿去九剑宗想来对冰原会更合适。”渡繁猜度着那位大胆的女皇的用意。
八长老想起继任典礼上皇看渡繁的眼神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俊美的菩提寺佛子,古怪笑道:“皇的吩咐,我们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至于九剑宗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就无需渡繁佛子费心了,自会有人处理。”
慧信大师心里一咯噔,他不是瞎子,八长老打量自家徒弟的眼神儿他看到了,想到前段时间,氤皇对自己徒弟貌似很感兴趣,他还以为只是玩笑之举,现在白送他们这么大一份儿礼,不会是真想把他徒弟拐去做皇夫吧。
心里一紧,再看被置于几人之间的那堆小山似的证据,菩提寺几位大师面上就多了几分凝重,千年的积弊与脓疮,这份恩情太大了,大到菩提寺没有脸白拿,况且菩提寺也是曾经逼得冰原妥协的一方,愧疚未消,如今就算把渡繁给女皇送去也抵消不了,日后菩提寺的僧人还怎么修炼,如何实现心念畅达。
“好了,皇交代的事情我已经送达,这就该回去复命了。”说罢,八长老拍了拍那堆材料就起身准备离开,再不走,他怕自己会暴露心疼的真相。
“等一下。”看八长老真的要走,菩提寺僧人们这才有种冰原真的不要报酬的真实感。
不能真等人家上门讨人啊!
慧信几人通过神识传音紧急商量了一下,达成一致意见后,慧信大师取出自己的主持印鉴,自那株十万年寿命的菩提树上取了三片菩提叶,在上面写明原委,烙印下主持印鉴、惠仁的大金刚指印和渡繁的红莲业火印记。
“请八长老帮忙带给氤皇,在不违背道义、原则的前提下,菩提寺愿意无条件为氤皇做三件事,即便是倾全寺之力同冰原一起抗敌也可。”
八长老看着本就是难得法宝的菩提叶和三人的烙印,说不心动是假的,迟疑片刻后说道:“我需要先向皇请示,没有皇的同意,我擅自带回去会受罚的。”
慧信几人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年轻的女皇上位不多久就有这么高的威信了,此前还是小看她了。
随后就见八长老手一挥,一面冰镜凝成,面色苍白的女皇出现在冰镜上,散着头发,披着衣服正在喝药,似是没料到八长老会在这个时候传讯,年轻女皇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诧异,待看清还有慧信几人在时,脸颊飘起的一抹飞红中和了那份病态。
看到调皮的人现在受伤未愈,渡繁不自觉捏紧了念珠,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很不习惯张扬的人变得如此憔悴。
“皇,菩提寺的大师们坚决不肯接受免费提供的资料,给了三片菩提祖树的树叶为证,在不违背菩提寺的道义、原则的前提下,他们愿意无条件为您做三件事,哪怕是倾全寺之力与我们一起抗敌。”
冰氤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渡繁后,才对慧信大师说:“师伯您何必如此,您与箬姨是好友,我哪能厚着脸皮问您要东西,回头箬姨知道了定会责骂我的。”
慧信大师眉间一跳,方才那一眼他看到了,再是身居高位,也还是个小姑娘,还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谊,上前一步把徒弟挡在身后,郑重说道。
“氤皇既然叫贫僧一声师伯,贫僧作为长辈更不能贪图小辈的辛劳,况且你还受伤未愈,你若是不收,岂不是陷我们这些老家伙于不义。”眼神温和却又不容拒绝。
渡繁被挡住后,冰氤脸上肉眼可见的怏怏不乐起来,似是明白慧信大师此举的真正含义,闷声闷气道:“八长老替本皇收下吧。”
“等一下,师伯,冰氤现在就有一求。”端正神色后,皇者之气又回归年轻女皇身上。
“氤皇请说。”
“几十万人枉死,这几日我日日被噩梦惊醒,夜不能寐,心里的愧疚一日重过一日,可否请师伯忙完虎卫军和天幕的事情后,派些人来趟冰原,我想为那些枉死之人超度,想化解他们的戾气助他们往生。”
这个时候,眼含热泪,满脸悲伤之色的女皇看上去更像是失去族群的雏鸟,让人不忍拒绝。
“这件事不用菩提叶,本就是分内之事,氤皇等贫僧几日,这边筛选出可靠之人就派过去。”
但没提渡繁,他想隔开两人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肉往狼嘴里送呢。
冰氤对着慧信大师张了张嘴,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光脑壳,遂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勉强笑道:“好,麻烦师伯了。”
但转脸就叮嘱八长老:“放下一片菩提叶。”不等慧信大师等人争辩,冰镜便就此消散。
八长老真诚邀请道:“渡繁佛子天生佛性,必定不是潜伏之人,我皇已经多日休息不好,不若让渡繁佛子走一趟,以渡繁佛子精湛的佛法,定能早日超度完枉死之魂,如此一来,也能让皇早日安眠,养好身体。”
慧信大师温和的坚决拒绝了:“此番筛查少不得渡繁的帮衬,贫僧定会尽快选出一批人送过去。”他徒弟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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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长老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渡繁哼笑了一声,扔下一张菩提叶便飞身离去。
冰镜消失后,冰氤就收起来委委屈屈的小表情,打了个哈欠,被半途中出去引人进来的雪蕊看见,气的顿时鼓了脸颊。
“皇,您换个人喜欢好不好,咱们冰原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您干嘛非得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您坐拥整个冰原,他凭什么委屈您,让您伤心,想被您瞧一眼的男人都能从咱们这儿排到菩提寺了。”
冰原的第二个哈欠来了,没顾上反驳,来人也不耐烦听个侍女在那叨叨,直接一个结界把她与冰氤包裹起来。
“困了?”
听到人说困字,又是一个又一个的哈欠打出来,边捂着嘴边说:“太上长老见谅,这几天一直熬着,我实在是太困了。”
太上长老融合了眼神,一出又一出的安排让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年龄还没她零头大的小丫头,安排的时候让人看不明白那么做的意义在哪,等看到结果的时候却又由衷得佩服这丫头得小脑袋瓜子,多少年没见过能把整个焚炎界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了。
望着小丫头熬红的双眼,开始巴拉储物戒。
忽然一股清幽香气传入鼻端,连带着抽痛的脑子也跟着精神一振,抬头去看,只见太上长老正在提取一株冰透花枝的精华。
“这是冰魄花,有滋养神魂之效,每十日一滴,等你进阶元婴的时候,神魂会是别人的两倍。”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冰氤笑吟吟道谢:“谢太上长老疼我。”
服了一滴后,整个大脑瞬间清醒了,精神上的疲乏瞬间一扫而空,感觉自己还可以大干一万年。
“行了,别看了,本尊也只有一株。本尊来此是告诉你,耗子出洞了,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冰氤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亮闪闪的灵石,心想可终于动了,“全都抓了,不管哪个势力派来的,全都一锅端了,对了,别伤他们,这可都是我们的活灵石。”
太上长老一顿,不是才拿着一样的材料去各宗索要赔偿了吗,拿着这些小喽啰换灵石,当那些宗门会认吗?
“他们不会认的。”
“所以我这不是找各位太上长老出手了吗,您们出手下禁制,这些人想自尽都做不到,到时候押解耗子归家的时候当然要无赖一点呀,不认就直接搜魂,然后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卑鄙无耻。”
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他们不认也得捏着鼻子掏灵石赎人,到时候我们就能再赚一波了,赚回来的可都是子民们增强实力的希望,太上长老,你们可千万不要手软。”
这个时候再去,各宗门恰好内乱,抓到耗子的人又是刚施以援手的人,若不想内忧外患一起承受,再加上心虚,定然会同意,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了。
不仅肃清了内部安插的各方眼线,还让冰原的荷包鼓了一大截。
73. 第七十三挖
在所有太上长老被冰氤以皇令召集出关后,全部遵循皇令放开神识监控着每一个人,趁各方势力联络探子之际,将他们一举抓获。
受天气影响,在冰原上历练的所有人也都被迫回返城内,不管是外来的还是冰原本地人,没有一个能例外。
探子抓干净了之后,就让几位太上长老给待命的人送去了,因此,去其他势力问责讨债的人,就近两相一换,原先去海崖宗的,现在去魔心宗,去过魔心宗的现在再押着探子们跑一趟海崖宗,主打冰原前一波人刚离开,正手忙脚乱着呢,后脚自家的探子被人家揪出来了。
就像冰氤规划的那样,人被抓了个现行,铁证如山,他们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搜魂术威胁,弄得各宗门和隐世家族捏着鼻子陪灵石,这次可不仅仅是五大宗门,所有逮到的探子也都有相应的人去讨要赔偿。
大宗门和隐世家族捏着鼻子咽了这口痰,中小宗门被问到脸上,只能陪着笑脸加倍给赔偿,只求揭过此事,所以短短十数日下来。冰原的物资、财力得到了极具扩张。
“当真?”仇远急怒交加,鬼体差点维持不住人形。
出了漠環秘境后,仇远就把先前说好的鬼晶交予鬼见愁和衡墨,准备各奔东西,但鬼见愁接到自家老大命令后就拦住了仇远,把人拉到僻静处设下结界,将自己的怀疑说了。
看着鬼见愁捏着鬼晶迟疑难言的模样,仇远想着这人怎么说也帮过自己,况且鬼晶于他而言真没那么难得,要的不多的话可以让给她几个,就说:“鬼道友还需要鬼晶?要的不多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三个,多了我也没有了。”
鬼见愁听了一愣,知道仇远是误会自己了,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儿,我迟疑是因为我有些拿不准,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人?”这会儿懵的人是仇远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家乡是在安县吗?”
仇远眼神骤变,阴戾的射向鬼见愁,:“鬼道友从何得知?”仿佛鬼见愁说的不满意的话,先前的友好合作就要变成刀剑相向了。
“大概六年前,我路过安县的时候遇见一个奇怪的女孩,当时别人听闻有个叫水家村的村子一夜之间全部惨死火中,都是震惊、害怕、担忧的神情,只有那个女孩是笑得,而且她说‘水苓,这就是你的报应。’”
说着鬼见愁抬头觑了一眼仇远,本就阴森可怖的气势,现下双目之中充满仇恨,若是仇人就在眼前,感觉仇远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报仇。
顿了一下,装作恍然大悟道:“真,真是啊。”
“那人是谁?”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力捏着双拳,控制着自己不要迁怒眼前人,既能说出安县和妹妹的名字,骗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焚炎宗的弟子,叫李甜甜。”仇远听完扔给鬼见愁三颗鬼晶就要走,鬼见愁连忙拉住人,导致鬼晶掉地上没来得及捡,“你先听我说完。”
“我通过一个朋友得知,那人是潜伏在焚炎宗的探子,她其实是仙鸽语的人,而且可能级别不低,我看你能拿出这么多鬼晶来,想来是有些背景的,刚才你是想自己去报仇吧,别犯蠢了,那人有焚炎宗和仙鸽语两层身份,谁知道她有什么依仗,别报仇不成反而自己送死了。”
“我刚才收到消息,焚炎界就要大乱了,你若真想报仇,就让你背后之人出手吧,你自己一个金丹鬼修在那两个庞然大物面前肯定不够看,而且你这次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很难再找到那个李甜甜。”
然后用玉简刻录下李甜甜的样貌,递给仇远:“这是她六年前的样子,现在可能会有些变化,应该不会太大,那会儿她的修为是筑基一层。”
“焚炎界为何大乱,什么时候?”
“我发誓我没有危言耸听,至于原因你日后就知道了,我不能说,其实现在各大宗门已经出手了,你要是想自己报仇就抓紧时间让背后的人帮你一把,先把人抓到手吧,否则她可能会死于别人之手。”
“别看我,看我也没用,我只知道这些。”
仇远深深地看了一眼鬼见愁,秘境之中除了追问了一句妹妹的名字,其他时候一字未漏,面对同样是焚炎宗的衡墨时,神情当中也看不出一点不妥。
倘若在秘境中时就告诉他这件事,他很难不迁怒衡墨,三生阵这件事也可能会黄掉,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更应该感激鬼见愁,如今家人的下一世生活的很好,仇人也知道是谁了,换个角度来说,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若事情属实,我仇远欠你一个人情,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来讨要这份人情。”
扔下一份联络方式,便飞身离开了,李甜甜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
等派出去的人全部回返之后,所有外面来历练的人全数被赶出了冰原,理由也是现成的,千年来虎卫军残害了冰原几十万人,还潜伏着一股意欲摧毁冰原的势力,暗杀女皇,害的女皇受伤,这怎能让冰原不震怒,所以一怒之下,冰原封闭了,不再允许外人进入冰原。
自此,焚炎界域被冰氤的两次出手搅合了个天翻地覆,肃清外人后的冰原成了焚炎界域唯一不被人打扰的净土。
自宣布封闭之日起,冰原外围就始终环绕着一堵百米高的冰墙,任何试图偷偷进入冰原的人都会被冻成一坨冰雕塑,久而久之,冰原的边界线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各式各样的人形冰雕。
因为冰原封闭后,独属于冰原的特产价格飞涨,十几年过去,已经飞涨到很离谱的地步,所以有不少人就想闯偷偷潜进冰原,只要能采到就发财了,抱着这样心里的人最后也都成了一尊冰雕。
但冰原有冰氤先前的部署,物资一直很充足,上下一心,都把精力用在提升自身实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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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快看,冰宫的方向。”广场上闯阵的人发现天象异常,指着冰宫大喊。
忽然一道淡金色的身影飞速冲出冰宫,飞向空旷无人处。
“那是……皇?”想到氤皇闭关的原因,大家都兴奋起来,也不修炼了,集体往冰氤遁去的方向飞去。
“氤皇结婴成功,要渡劫了!”
“氤皇结婴成功,要渡劫了!”
“氤皇结婴成功,要渡劫了!”
争相呼喊,有种呼朋唤友去观看氤皇渡劫场景的稀奇,听到消息的人全都涌了过去,氤皇渡劫后,可就是焚炎界域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了,一个个满面红光,好像结婴了的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冰原之外一直观望的人,直到那特殊的凤凰天象再现,才知道渡劫的人是冰原的女皇,纷纷往回传递消息告知上层此事。
“什么,那丫头结婴了?”焚炎宗宗主惊讶之余吩咐衡墨道,“去准备贺礼,冰原的皇结婴成功,应该会办一个结婴大典,到时候你与我一同去,对了叫上兰归梧。”
“多准备点灵石,十几年没采,冰原的灵植该泛滥了,我们去帮氤皇消化一些。”
衡墨:“……师傅,您不是让我盯着玄海秘境之事吗?水苓师侄还留在玄海秘境,相比给冰原氤皇祝贺,兰师妹定是更想去玄海秘境接水苓师侄。”
焚炎宗宗主毫不迟疑道:“你把事情交给其他长老,你跟我去冰原,至于兰归梧,你通知一声,她若是不想去就不去吧,别因为一个人让她恨上我们。”
“哦对了,我记得过两天的拍卖会有极品驻颜丹,拍几瓶回来吃。”上下打量之后,还是这个徒弟最好看,就是比女皇大了几岁,不过也不是问题,吃点驻颜丹就补回来了。
“再去做几套法袍,别总是一年到头就穿这身白,显得为师亏待你了似的。”
衡墨:……什么时候,作为焚炎宗宗主的三弟子需要靠出卖色相了。
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家师傅,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荒唐话。
一时间大大小小地宗门都翘首以待给冰原女皇贺结婴的大典时间,冰原是真的心狠,说封闭,就直接封了十几年,外面冰属性的灵植矿材都成稀缺之物了,很多丹药也是用一粒少一粒,逼迫是不可能逼迫人家的了,这位女皇的气魄显然强于前人,没结婴就对冰原的掌控恐怖如斯了,现在修为更上一层楼,谁还敢去触虎须呢,若是一气之下继续封着,后果冰原承受的起,但他们承受不起了。
冰氤一回冰宫就吩咐了:“向外界宣布,本皇成功结婴,于一个月后召开庆典,邀请各宗前来参加庆典,这段时间我稳固一下修为,你们着手准备着,好好考虑考虑定价,别叫下面的人吃亏,这么多年下来好不容易开次张,得让他们吃饱了。”
“属下遵命。”
但等冰氤进入闭关之所后,就在冰凤精魄蓝韵的遮掩下离开了冰原。
74. 第七十四挖
玄海之畔,夜风袭袭,红衣女子笑得明媚,眼角眉梢都透漏出喜意。
“老三。”
鬼见愁便放松身子,让冰氤把她收入空间。
“老大,老二。”鬼见愁抱住两人,鼻子有些发酸。
十多年前匆匆擦肩而过后,便再未见过。
“辛苦你了,老三。”
三人抱了好一会儿,才解了那份酸涩的思念。
“老二一个人去那狼窝能行吗?”眼里含着深深的担忧。
老二淡淡瞟了一眼鬼见愁,反问她:“你我皆出自老大,怎么你和老大应付的来,我就应付不了了?”气她小看自己,转而又炫耀道。
“而且老大早就给我铺好了路,我现在比之先前,份量只增不减,天幕那边会非常非常非常珍视我这枚插进焚炎宗心脏的钉子的。”
听到这儿,鬼见愁促狭地瞅着冰氤笑了:“这倒也是,天幕恨老大恨得咬牙切齿,虎卫军被各宗势力连根拔起,天幕那边一时不防也被重挫,连仙鸽语也被老大你多摆了一道儿,被仇远他师傅打上门去,狠狠出了大血才把事儿给平了,为此,仇远后来还给我送了不少东西答谢。”
“现在,天幕急需你这把利刃,千幕主背后的人必不会要你的命,天命之女的兰归梧肯定也得把你捧起来,你那鬼修哥哥仇远的师傅是合体鬼修大能,就剩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了,肯定也得护着,嗯,这么来看的话是不难。”
老二嗅了嗅鼻子,挪揄道:“呀!好酸的味道,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好你个老二,敢嘲笑我,鬼见愁狞笑地扑过去:“看我挠痒痒神通。”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放过我吧,哈哈老三,好痒,老大救我。”
一夜时光在三人的嬉笑打闹中悠悠划过,又到了分别之时,此次之后各赴战场。
相视一笑,冰氤与鬼见愁又一次背向而行,再次分离。
还是那片沙滩,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玄海平静无波,冰氤打量过后,发现除了兰归梧和仇远之外,渡繁竟然也来了。
两人皱眉,一个小小的练气秘境为何总是劳烦一宗佛子呢,甚是奇怪。
“先甭管他有何目的,以后你就是水苓了,千幕主那人,千万小心,等能确定驻点,告知于我,我已经结婴,已经有把握对付千幕主,到时我们尽快把东西取回来,也就没有什么把柄能钳制我们了。”冰氤叮嘱道。
“明白。”
“玄海秘境开启吉时已到,此次魔心宗先入。”
修为进入元婴期的冰氤,合体期以上修为的人才能发现她的踪迹,而今,重要的人都去冰原参加她即将举办的元婴庆典,因此现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
所以,秘境入口一打开,冰氤就借着功法之便隐藏身形,就趁着魔心宗的人进秘境的时候,从旁将老二(水苓)给塞进去了。
水苓一进入秘境,就直奔二十年前那座小岛而去,于水下取出特意留在此地的一些物件,比如快要断裂的一线牵等。
直接钻进留了近二十年的阵法中,这个阵法为兰归梧所赠,当初离开的时候特意安置在这儿的,就是为了留下使用痕迹,证明她已经在这座小岛上生活了近二十年。
坐于阵中,静等来接她的兰归梧找上门来。
两个时辰之后,一道道遁光停于岛上。
远远望见阵法,兰归梧心中惊喜极了,各种好的坏的可能出现的结果,她都设想过,若是出现坏的结果,她该怎么办,没想到竟是看到了阵法,那说明阿苓还好好的活着。
在阵法外停下,兰归梧的眼中已是含了激动的泪水,颤着嗓音轻声唤人:“阿苓,我来接你了。”
身后跟随的人见兰归梧激动的忘了加入灵力,阵法内的人如何能听见,遂提醒道:“师叔,您这样喊,水师姐可能听不见。”
兰归梧改为以灵力叩关,随后又喊道:“阿苓,是我,兰归梧,我来接你回宗了。”
水苓冷着一张脸出来,不复曾经的纯然,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有委屈,也有怨怪。
“阿苓。”一见到人,兰归梧忍不住上前,想拉水苓的手。
然而水苓立马后退,眼中警惕不减:“别过来。”声音嘶哑,一听就是很多年没开口说过话了。
兰归梧更是心疼,“阿苓,我带了极品丹药,让我看看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不用了,早就好了。”水苓冷漠地拒绝道。
兰归梧眼中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和心疼,阿苓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自己了,换成是她自己被困在此处二十年,也会生出怨言的,若不是,若不是自己当初被凤凰蛋吸引了心神,或许就能及时发现章婕地偷袭,也就能避开那一劫,说到底,阿苓是替她受过,才横遭此罪,也是她强逼着阿苓进秘境,才导致被困二十年,阿苓恨她是应该的。
“阿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水苓垂着眸子又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兰归梧的话。
兰归梧挫败地说道:“你现在原不原谅我都没关系,但是现在其他宗门的人也都进来了,你必须跟我们聚在一起才能不会被别人打主意。”
“当年你被偷袭之后,那次参与玄海秘境的人都知道了,我也上报了此事,章婕也已经认罪了,我为你报仇了。”
听到报仇了,水苓一下子抬起头来,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又传来一道声音:“苓丫,别听她的,跟哥哥走。”
水苓陡然转身看向半空,欣喜的表情还未展开就僵在了脸上,惊怒交加地握着仇远的手臂怒吼:“谁,是谁干的,哥,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仇远轻轻抱住水苓,抚着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哥哥现在能修炼了,你应该为哥哥高兴。”
但怀里地少女哭的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冰氤确定水苓已经与兰归梧、仇远碰上面了之后,便飞身离开此地,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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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冰原,再有十四天,她这个冰原女皇的元婴大典就要开办了,她这个主角得快点赶回去,万不能误了时辰。
一路急赶,终于赶回到蓝韵接应她的地方,蓝韵一见冰氤回来了,焦躁不已地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念叨了几句:“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冰箬就要带着人闯关了。”
说罢,蓝韵施展法力,几个跳跃之后回到闭关之地。
刚进去,就听到了叩关的声音:“皇,吉时将至,您得出关更衣了。”
“箬姨稍待,我运完功的。”实际上是吞服丹药恢复灵力,谁家闭关的人能需要消耗自身灵力呢。
“氤皇到。”
“氤皇到。”
“氤皇到。”
冰原侍从一声声的提醒,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尽皆将目光聚于殿外,十几年过去,这位最年轻的女皇又该是何等风采了。
一袭冰蓝色凤袍,让她的气质看起来疏离了许多,稳稳地一步一步走来,从容且淡定,修为的进阶让年轻女皇的气势更足,俨然不低于任何一位宗主,看到走来的冰氤,各人心中油然生出这就是冰原之皇的第一印象。
站于皇位前,淡淡扫向下方的一眼,让很多人不自觉地低头避让,心中生出敬意,不敢与这位女皇锐利的眼神对视。
冰氤轻撩凤袍落座,明明她地修为不是最高的,但气势却是最足的。
“恭喜氤皇,不足四十岁的元婴修士,世间少有啊。”
“是啊,氤皇天纵奇才,这一对比,我宗的弟子都拿不出手了。”
……
“有劳诸位千里迢迢来到冰原。”冰氤抬手止住那些人的拍马屁之言,说道,“本皇邀请诸位参加本皇的结婴典礼,其实只是找个由头让各位来一趟罢了。”
“本皇就不说那些虚的了,各位对于冰原的灵植宝物皆有所需,我们也不会吝啬的死守着不卖,但先前发生的事情,各位也都清楚,短时间内,子民们排外情绪严重,本皇不得不暂时封禁冰原,以防发生更大的祸乱。”
“如今十几年过去,我冰原也想看看外界是否有所改变,因此已安排人备好了冰原特产的灵植珍宝,明天于城外广场举办交易会,愿意与外界尝试接触的子民会带着东西前去摆摊,诸位尽可参加购置,但有一点,不能让本皇的子民吃亏,上一次吃了那么大一次亏,子民们心有戒备,诸位此次若是再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冰原的解封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
没等这些人问,冰氤爽快的点明了他们此行的真正所求,坦荡之余又特别护短,众人不仅不觉得要求过份,反而觉得氤皇大气,心里又把虎卫军和天幕这两股势力拿出来骂了一通,若不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他们何须这么麻烦。
第二日,天还不亮,各宗门就都起来了,向着城外的广场而去,但到了后被震惊在当场,扩大了十倍的广场,一眼望去井井有条的摆放着各种灵植、矿材,妖兽甚至是冰兽等等,一副热闹的场景却寂静无声,全都转过头来严肃地盯着他们这些外人。
75. 第七十五挖
“二十灵石!”一长相憨厚,但嘴巴刻薄的人腆着个肚子惊叫出声。
“冰原是要抢灵石吗?你看你这株寒迹草,根须断了两根,卖相已然下乘,怎么还能卖这么贵,这样吧,看在你们采摘也挺辛苦的,每株便宜10枚灵石,你有多少我都要了,别再祸害别家了。”一个劲儿的贬低灵植,边说还边各种挑剔。
但那人没注意到的是,从他嚷嚷着嫌贵开始,附近听见他声音的摊主具都停下了生意,目光都盯着那人,甚至看自己摊子前的买者也都带上了审视。
眼看生意快谈成了,这节骨眼儿上被人搅和了,一位胖乎乎的老板当下就气道:“韩老板,你这人忒不地道了,现在外面的寒迹草能卖到五十灵石一株,但这里也还是曾经的价格,你手里那株寒迹草年份二十一年,卖你二十灵石一株哪贵了,分明是你赚了,现在你砍价还砍一半儿,脸被你忘家里了吧。”
“可不是嘛,冰原朋友这么真诚,你还好意思讨价还价,你自己不想买别连累我们,那位老板甭搭理他,也别卖给他了,寒迹草我都要了,您说多少灵石就多少灵石,我保证一分不讲。”另一位女修豪爽道。
但摆摊的冰原人都没有动,反而抬头看向他们的身后。
其余购买者也跟着回头,这才看见冰原之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出笑话,各宗门的宗主也都在,脸黑的恨不能拍死没事找事的韩老板。
现在被抓了个先行,还是这么多大佬当面,韩老板开始后悔自己一时没忍住讲价了,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
刚要开口给自己圆场,就听冰原女皇开口了:“此事却是本皇之过,竟然没做市场调查,导致价格差了如此之多,被诸位当做是残次品了。”
那位韩老板脸都白了,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听冰原女皇继续说:“此事何人主导?”
“回皇的话,是七长老。”
“告诉七长老,去外界打听一下灵植等物的价格,交易会暂停三天,三天后价格拟订好了重新开张。”
众人一听,恨不能咬死那个无事生非的小人,各种使眼色示意菩提寺慧信大师出面劝说,惠信大师也知道价格若真与外界等同,冰原先前的善行将会被一点点磨灭掉,刚要上前一步劝,就听到天机谷谷主说道。
“十几年前焚炎界域已经受惠于氤皇,让无数普通人逃离了迫害,我们本不该于价格上有异议,但外面的价格确实是虚高的,只因冰原封禁导致灵植炼材稀缺,进而价格飞涨,但如此高昂的价格不是普通修者所能承受的,如此下去不仅于整个焚炎界不利,于冰原也无甚益处。”
“氤皇可否再为焚炎界域让步一次,为了世间的普通修者们而不与虚价等同,那人之错可让他一人承受,只望氤皇莫要再次封闭冰原……”
“嗤”冰氤冷笑一声,“为焚炎界域再退步一次,凭什么退!当年我一心为焚炎界所有人,所得尽皆告知于诸宗,可曾隐匿一点?”
“不曾缺漏一分一毫。”
“可你们是怎么回报冰原的!宣扬的天下尽知,唯恐背后之人不来找冰原报仇是吧,你们以为这十几年冰原安然无恙是没人打搅吧,那是本皇思虑周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封禁冰原,让外人无处可入,我才保住了冰原的子民无损。”
“你们心里一定要说了,本皇不是讨要报酬了吗?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我要的多吗?”冰氤眼含嘲讽一个一个人看过去,但无人能与之对视。
没错,对外泄露最初发现的人是冰原氤皇一事上,他们是有私心的,即便有些宗门没有泄露,但之后也没有否认,这就让他们没办法理直气壮了。
“呵,你们的资源只需养自家宗门之人即可,但本皇需要养的是整个冰原的子民,你们自己算算,本皇让你们付的那点代价,分到每个子民手中能有多少?又能养几日?但凡本皇有一点私信,就该要你们半数宗门资源,或者直接视若无睹,待你们将亡之际以救命恩人之姿露面,独霸焚炎界岂不是完美至极。”
“哼,今日的交易会,我冰原真诚以待,然诸位呢?是否当得起真诚以待这四个字?冰原之人不能出,外面之人不能进是本皇之过吗?”
“不是。”
“不是。”
“不是。”
所有在场的冰原人同仇敌忾,尽皆向他们围拢而来,将自家女皇围在中间,护在心尖,对上诸多元婴化神大修,小小练气筑基无一人退缩,脸上的神情告诉他们,若要战,他们将以血肉之躯护持他们的皇。
不管是六大宗门,还是那些中小宗门,皆为这份凝聚力而心惊艳羡,冰原封禁十几年,不仅没有变弱一分,反而更加强劲,更加团结,仅凭一宗之力不可与之为敌,除非有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决心,否则与冰原为敌者必败。
“氤皇勿要动怒,被宣扬的人尽皆知确实是我们行事不秘之过,但我们感激氤皇还来不及,怎会行那小人行径,只是冰原的灵植等物大家确实有不小的需求,价格太高的话,属实难以承受,万忘氤皇高抬贵手一二。”海崖宗宗主站出来打破凝重的气氛。
冰氤瞥了海崖宗宗主一眼,垂眸思量了一下,便道:“今日被冒犯的不是本皇一人,是冰原所有人,一味地让我们退让是何道理,未免显得冰原太好欺负了。”
“说实话,本皇现在确是后悔,只问你们要了那点东西,不过,这个教训本皇记住了。”
对于那个引起此番争吵的韩老板,冰氤一眼也没再看,只吩咐下去:“把挑事之人扔出去,以后冰原所有东西都不售卖于此人。”
“这次的交易会仅此一天,所有售卖的东西价格上浮十枚灵石,有需要的可以按需购买,没有购买需求直接送客。”
“至于两位仗义执言者,凡他们购买,无论是何东西,一律按照原价的八折卖于他们二人,终生有效。”
本来一听与氤皇怒了,就怕与外价等同,如今只上浮了十枚灵石,倒也不难接受,现在又听那位胖乎乎的老板和那名女修可以以原价的八折购买,许多人都懊悔自己当时没有张嘴的同时,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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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艳羡,这就是让给那两人白赚的灵石。
凭借此事,大家也都明了了冰氤的脾气,拿大义逼迫她是行不通的,她能跟你硬钢到底,但此人记仇又记恩,不管恩仇,当场必报,却又有背后的全力支持,比不了,这是他们比不了的。
那两位当下大喜过望,喜得立马向冰氤道谢:“谢氤皇恩赏。”
冰氤点头示意过后,就扬声说道:“大家各归其位,凡你们售卖的东西不得弄虚作假,如有违逆,十倍罚之。”
“谨遵皇命。”摊主们便都各归其位了。
“七长老何在?”
“属下在此。”恭谨回道。
“悬影石于高处,遍布整个交易会会场,所有交易尽皆在影像之下,双方清点好货物、灵石,出了冰原大门之后再跑回来说我冰原以假货骗人,那就别怪本皇打上门去。”
“属下遵命。”
“各位逛吧,本皇还有公务处理,就不陪诸位了,大长老替本皇招待好各位来客。”
“冰澜谨记。”
然后大长老到六长老就出列了,每宗一位长老作陪,说氤皇失礼吧,她还留下长老作陪,说她周到吧,撇下所有来客自己走了。
也不知是氤皇年轻有闯劲儿,还是他们修仙日久进取心不足,反让自己丢了脸。
但也没立场指责人家失礼,谁叫他们刚刚对人家进行软硬皆施的逼迫了呢。
回到冰宫后,身边的人,不管是冰瑾还是冰盏、雪瑞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法子逗冰氤开心,他们皇多好多尽职尽责,那些外人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皇,您……”
“冰瑾,你和冰盏去找八长老、九长老陪着,去冰墙之外寻一合适的地方,筹建贸易所,贸易所要够大,到时候外人来的多了,别装不下。”
“嗯,然后里面隔上几间就开一家吃食铺子,到时候你们招聘看看有谁愿意去,自愿,不允许逼迫。”
“然后,你们想办法建一个修炼场所,搜集外来者在冰原修炼的所需,根据他们所需设计,到时候提供给有需求的人修炼之用,这个的收费定价别太贵,参照修建所耗以及维持运转所耗制定就行。”
“然后贸易所和修炼场之间建一个住所,提供给有需求的人,三者之间要有足够大的广场,若是有人不想住或是没灵石住,就让他们自己搭帐篷。”
“监督者领头人就让各位长老、城主轮流来负责,每人值守一个月。”
众人一愣,皇不是生气了嘛,怎么还替外人考虑这些,“皇,咱们以后一直封禁吗?”
“当然不啊,怎么可能会一直封禁呢,只要找出虎卫军和天幕的背后势力解决掉,就可以解除封禁了,在这之前,还是封着点好。外面皆在传是我让虎卫军被连根拔起,天幕也几近被摧毁,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恨我们呢。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背后之人只有这两条线,记录册上的人真的都死了吗?我这也是在避免同室操戈,若最后发现敌人是我们自己人,那是杀还是不杀?”
76. 第 七十六挖
水苓塌着肩,不复先前的倔强,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岸边礁石上,没有眼泪,也不再哀嚎,但满身死寂,好似灵魂随着家人一起死掉了,只剩一具躯壳留存。
兰归梧立于水苓身后三十米处,满脸苦涩,有口难言。
方才把其他人打发了之后,那个叫仇远的鬼修说:害死他们一家及整个村子的人就是李甜甜师妹,而且他说李甜甜是仙鸽语安插进焚炎宗的探子,因为嫉妒阿苓交到她这样家世显赫的朋友,却又不肯顺从李甜甜利用她,导致李甜甜的父母身死后,一气之下就一把火烧了水家村泄愤。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先是阿苓被偷袭困于秘境二十年不得出,如今又爆出一村人之死也与她有牵连,每次受伤的都是阿苓,而她毫发无伤,今后她和阿苓还能做回朋友吗。
可若说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兰归梧自认张不开这个口,是她有目的的接近阿苓,故意与阿苓成为朋友,她对阿苓有算计,但未顾及阿苓身边的人。
她本就是一等一的世家的嫡小姐,单火灵根,父母长辈兄姐皆爱护她,若不是受预言指引,对阿苓有所求,她怎会与阿苓相交,放在平时,这等凡人村落里来的人她看都不会看一眼,又怎会顾虑阿苓身边的人会不会嫉妒,只要对她有用的阿苓活着就行。
“哗”
海浪砸到礁石上的声音仿若重锤砸在她的心上,肠子悔青了也无法让时间倒流,让阿苓的家人活过来,更无法提前处置章婕、李甜甜等小人。
兰归梧绝望地站在那,曾经她渴望活下去,可现在她获得了长生,却这般苦涩,不若前二十载活的痛快,拿她现在的命赔给阿苓,可她这条命就是阿苓给的,阿苓没有任何算计,而她如今背负家族希望,不敢死,内心深处隐隐的说着不想死,兰归梧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卑劣的小人,活该她的天空都是灰暗的。
仇远看不下去自家妹妹那般神伤死寂,走过去蹲在水苓面前劝说:“苓丫,以后哥哥会照顾好你,听话别坐在这里了好不好,衣服都被海水打湿了。”
兰归梧握紧了手掌,走出自怨自艾,她问自己,真的要让仇远带走阿苓吗?
那是阿苓唯一的亲人了,阿苓会想跟着哥哥离开吧!
可只要一想到阿苓离开,兰归梧就忍受不了。
不,不行,她不能让阿苓走,若是阿苓走了,她还怎么弥补阿苓,这二十年来她日日夜夜愧疚难安,还要继续煎熬吗?她不要一辈子活在对阿苓的愧疚中。
想明白后,兰归梧歉意的看了一眼水苓,扭头就条理清晰地拒绝仇远:“我知仇道友爱护阿苓心切,但你不要忘了,你与你师傅都是鬼修,阿苓长期与你们在一起于她的修炼无益,况且阿苓的修为已经被耽搁了这么多年,她需要待在灵力充沛之地,而不是鬼气肆意之所,如今我……。”
仇远嗤笑不已:“苓丫的修为被耽搁不都是你之过吗,兰·天命之女,若不是你抢了苓丫的凤凰蛋,天命之女的位子轮得到你来坐吗?抢了苓丫的机缘,害的我们一村人丢了命,用得着你在这惺惺作态吗,没得恶心人。”
“所以阿苓更应该跟我回宗,我能给阿苓提供最好的修炼条件,她要什么我就让人给她找什么,只要有我在,化神可期。”兰归梧背后的手使劲儿攥着,如今她只能用这些打动仇远,让他放手。
“行了,别吵了。”水苓冷淡的打断争吵。
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兰归梧,眼睛里满是纠结挣扎,又带有害怕戒备:“阿梧,我们相交多年,我要你几句实话,你能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吗?”
兰归梧眼睛亮了一点,阿苓还没对她完全失望,遂说道:“我对天道起誓,若兰归梧对阿苓说一句谎言,便活不过明天。”
水苓伸着手欲拦,但天道誓言的纹路在兰归梧身上一闪而过,证明天道接受了兰归梧的誓言,水苓看兰归梧的眼神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李甜甜所为,你和你的家族都不知道吗?”仇远眼睛紧紧盯着兰归梧,但水苓却垂下了眸子。
“当时我只是与你相交,我还有兰家所有人都没有派人监视你的家人,如今,我反而后悔了,若是当初派人看着,或许就能阻止那场大火,仇道友此刻或许已经娶妻生子,若是再出一两个有灵根的,阿苓也不会孤单了。”
仇远抿紧嘴唇怒视兰归梧,她现在说这个,是嫌苓丫还不够伤心吗。
“章婕偷袭我一事可与你及兰家有关?”
“没有,章婕就是嫉妒。”说到这里,兰归梧也塌下了双肩,更恨那些人不敢伤她却害了阿苓,“嫉妒我只与你交好,却无视她对我的百般讨好。”
“水家村被焚之后,焚炎宗却无人得知,我更不知,这当中有没有你的手笔,是不是你在阻拦掩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时候我若是知道,一定会彻查此事,为你的家人报仇。”
水苓像是泄了气一般一下子跌落在地,泪水汩汩而下,仇远与兰归梧一左一右扶着水苓,水苓攥着兰归梧的手泣声道:“阿梧,我好怕我父母的死是你害的,还好不是,还好不是,呜呜呜呜。”
仇远想说什么,但被妹妹死死掐着手,到嘴边的阻止就成了咕囔了一句:“那也是受她影响。”
“阿梧,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生就只能仰仗你和哥哥而无寸进,我也想强大的能护着你们,现在我只剩你们了。”
“我还要找出是何人阻拦了消息,我一定要查出来,否则李甜甜不会有机会多活了那么多年,阿梧,你帮我好不好。”
“好,我一定倾尽全力助你。”
“苓丫。”一听妹妹不打算跟他走,仇远急了。
“阿梧,让我跟哥哥说几句话好吗?”
大哥,你能闭嘴吗,我还有要紧事儿得办,肯定不能跟你走的,跟你走了,天幕早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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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好,你就得玩儿完。
把人拉到结界里,水苓露出与刚才不同的一面:“哥,这是兰归梧欠我的,凤凰蛋她契约了,天命之女她做了,可我的家没了,我的修炼蹉跎至今还是个练气,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现在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好东西都会紧着她,我为什么不利用她提升修为。”
“哥哥不想你活在仇恨里。”仇远面色复杂劝道。
“我明白的,哥,这世上我只信你,经过这一遭又一遭,我不会再那么白痴了,我会抓住兰归梧的愧疚提升自己的修为。”看仇远还想说什么,水苓又加了一句,“哥,这是修仙界,我自己实力不够,迟早会害死你,水家村的惨剧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我要足够强,强到可以保护你,而不是你的拖累。”
——
自从交易会的事情发生过之后,冰原百米高墙之外就如火如荼的开始大兴建筑,交易坊市、修炼馆、客栈、广场、传送阵一应俱全,修炼馆和客栈根据人的需求分为上中下三等,效果和价钱嘛,自然也不一样,赚有钱之人的灵石,保证来者绝对不会浪费灵石。
因此各宗门离开冰原之后的一个月后,焚炎界域的每一个地方响起一道声音:“为方便天下修者,冰原于百米高墙外成立了交易坊市、修炼馆、客栈、广场、传送阵,交易坊市售卖冰原所有的特产和丹药、法器、符箓等物,有需求的人可以前去购买,价格不会高于冰原封禁前的价格。修炼馆包含了冰原上的各种环境,有修炼需求的可以租赁提升修为,价格仅是修建及维持运转的价格,非常实惠。需要长时间停留的人可以花灵石住客栈,也可以自己在广场扎帐篷,大家自由选择。三日后开张。”
总共响了三遍,三遍之后,愣住的人尽皆回神,手里拿着欲购买之物的人放下东西,道了声叨扰了就离开了,三日之后,冰原之物不再是稀缺货,傻子才会花好几倍的价格当冤大头,多等几天钱就省下来。
但无数店家就后悔了,高价的时候自己没卖,贪心的压着货物搞什么囤货居奇,现在好了,虽说亏不了本,但赚肯定是赚不了那么多了,怪人家冰原,还真怪不起,也没那个胆子去怪。
声音都响彻整个焚炎界,这得是什么修为,他们这些人把抱怨话说出口,万一人家听见了呢,据说一个月前乱压价的那人被终生拒绝购买冰原货物了,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虽然赚不了以前那么多,但是传送阵的费用也不是人人都能掏得起的,最多就是回到没封禁前而已。
“老大,我从黑市得到一个消息,一年前,有人在无妄大漠见过土灵,但土灵狡猾,那人没捉到,被土灵逃走了。”鬼见愁传来心音。
冰氤皱眉:“你修为还没提升,提升到元婴之后再去。”
“来不及了,现在好多人知道这个消息了,我得快点去,万一土灵被别人抢了,我们哭都没地方哭。”火急火燎地上了去无妄大漠地传送阵。
77. 第七十七挖
“呸呸”
鬼见愁吐出嘴里的沙子,一抬头,沙子自头发里簌簌掉落,成功的又糊了一脸沙土,只能闭眼防止迷了眼睛。
“噗噗……”
吐干净后扒拉开胸前的沙子,鬼见愁运转灵力把自己从沙子里拔出来,幸亏半道儿被埋在这儿了,不然她还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
谁能想到他们这队人运气爆棚,刚进无妄大漠第一个晚上就遇上了沙尘暴,他们这一伙儿五十八人小队算是散伙了,谁也不知道谁的落脚点,反正目前的神识范围内就她自个儿。
抖落浑身的沙土,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地上全是黄色的沙子,高空是炙烤着大地的太阳,连片云彩都稀有的不见影,上面晒,下面烫,鬼见愁觉得自己正待在烤箱里,被360度的全方位炙烤着,就差点调味料就可以出锅了。
刚才她就是被焖醒的,又闷又热。
走在大漠里,那太阳给人的感觉都无端的大了好几圈,只有起伏的沙丘和走过后留下的脚印,告诉了鬼见愁她没有原地踏步。
“咕嘟咕嘟”
喝了两口水,放出飞钵变大给自己遮太阳,虽然没风凉到哪去,但是起码没那么晒了。
用了四五个清尘决,鬼见愁还是觉得自己浑身是土,不洗一下,一时半会儿的这个不舒服感怕是过不去。
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水分,鬼见愁嫌弃的撇撇嘴,不愧是大漠,这里空气的含水量顶多是正常地方的二十分之一,真就是名符其实的干呐,干的她这个水做的人都跟着蔫吧了。
爬上沙丘,拿出指南针来辨认方向,黑市里的消息上说,土灵出没的地方位于无妄大漠的西北方向,那里靠近大漠中心地带,而且还有个非常明显的湖泊。
现在指南针上显示西北方向就在她的左前方,鬼见愁抓了把沙子在手里,看沙子的颗粒的细小程度,这里应该算是无妄大漠的中心地带了。
鬼见愁托着下巴开始思量了,既然土灵出没的地方有个湖泊,那湖泊之下一定有地下河,她只要在在沙漠底下找到地下河,顺着水流逆向而行,速度快不说,她也不用在外面挨晒了。
还有个好处就是,别人是从沙漠里过去的,大家很容易发现,但她从地下河中过去,可以非常好的隐藏自己,化神后期之下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踪迹,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抢到土灵之后顺着地下河隐藏起来,别人轻易找不到她,还便于脱身,简直完美。
想罢就开干,鬼见愁往西北方向的路上找绿植,哪怕是根草也行。
放开神识搜索看哪里有绿植生长,一圈搜索下来只有十五里外有簇沙漠荆棘,鬼见愁连忙飞过去,从储物袋中扒拉出一个铲子就开始顺着沙漠荆棘的根系挖沙子,一直挖了两米多深才挖到湿润的沙子。
收起铲子,运转冰雾隐神决,以沙中的水分在沙子中形成一个透明圆柱,相当于在沙子里面安了一根可以容她钻进去直通地下的洞,而被汲取了水分的沙子会向上排出,这样她进去后,就可以把前面的沙子用来堵上身后的洞口,而以沙子流动的特性,要不了多久,她向下打洞的痕迹就会消失。
如此这般操纵之下,干扰了不少沙漠毒虫的清净,原先湿润舒适的沙子陡然变成了干燥的沙子,茫茫然间就被偷家了。
越往下沙子中的含水量越多,终于,一个时辰之后她隐隐听到潺潺水流声,加快速度掏了一会儿,鬼见愁整个人直接掉入水中。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鬼见愁不惊反喜,如愿找到地下河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大约有二十五米宽,九十二米深,大漠表层还非常炎热,但这里的温度就低了很多,很是凉爽,水质清冽,在地下河里,她就能如鱼得水了,这里就是她鬼见愁的主场了,到这一刻,是鬼见愁对抢到土灵有了必胜的信念。
再度拿出指南针,找到西北方向,结果发现地下河水流的方向是向西南流动,而她就需要逆流而上了。
但在水里,鬼见愁行进的速度就非常快了,越是往西北方向游,水深越来越深,河面也越来越宽,大约半个时辰后,河道迎来转向,鬼见愁游过去后发现,这可能是地下河的主干,水深几百米,河面相当辽阔,而且两边有河岸,河岸不是沙子,是岩石,鬼见愁游到河岸边,但没有上岸,依旧贴着河岸在水中游动,水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她不会让自己选择更浪费灵力的方式。
随着继续游动,鬼见愁又发现了这条地下河的其他支流,而且河岸也越来越宽,神识之下隐约可见人为挖掘的痕迹。
“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鬼见愁心想自己不会这么悲催吧,不会是跑到大漠强盗的大本营里了吧。
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人在无妄大漠生活一辈子,怎么会想不到直接临水而居,深深藏在沙漠底下,外面的人想找他们老巢都不容易。
但就此退出去,鬼见愁自己也不甘心,从这往沙漠表层掏个洞爬出去,万一真掏到人家洞穴里咋办,那岂不是更尴尬了。
回想打探的消息中,无妄大漠里排得上号的几个强盗窝,他们的大当家都是元婴期的修为,没有一个是进入化神期的,要么是真的没有,要么就是修为进入化神之后就退到幕后了。
化身后期之下的修为发现不了她的隐藏,但万一有更高的修为呢。
“老大,老大,急需支援,急需支援。”
正在跟长老们商量事情的冰氤就听到鬼见愁通过心音发来的支援请求,但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急促,急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后,冰氤换了个姿势,好像刚才的停顿就是为了换姿势出现的。
面上继续听长老们的商讨,心音里问鬼见愁:“你这是跑哪去了,黑呼呼的,看上去像是地下河,你不是进沙漠了吗,怎么掉进地下河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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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河里你怕什么。”
“我跑人家老巢里了。”
“你跑人家窝里了?”
好吧,这运气,冰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强盗们藏身地下河,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沉默过后,冰氤问鬼见愁:“需要我做什么。”
“嘿嘿,万一有化身后期以上修为的大能存在,记得给我传灵力,助我进阶元婴,我好跑路。”
“元婴?我怎么记得某人不需要呢。”冰氤凉凉地重复。
鬼见愁喃喃道:“这不是,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直接跑进人家窝里来了。”
冰氤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接下来,鬼见愁都会先利用水和水分子探查路况和人际,每次都是只走探查地部分,等到了那个节点就停下继续探查,如此小心行进,直到又游过三条支流后,鬼见愁的水分子探查中感受到一丝交谈地声音。
悄悄靠近后,就听到一道男声:“这次骗过来的人也太少了,才四十七个,够干什么的,就这点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炼出个金甲来。”
听到那个“骗”字,鬼见愁心里就有个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那人说的骗人的东西应该就是土灵,而被抓住的那四十七个人很可能就是五十八人中的,现在她在这里,那总共还剩下十一个人没有被抓,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那十个人是生是死。
“你以为金甲是那么好做的,这群人里能出个银甲就非常不错了,想什么美事儿呢。”另一个人白了那人一眼懒洋洋回道,说完继续剔着牙缝里的碎肉,地上摆着一只兔子,还有一小堆碎骨头并两瓶酒。
最初的男音喝了一口酒后不满地说道:“啧,那群强盗办事儿越来越慢了,过去两天了,还有十一个人没找到,再耽搁下去,就拿他们补上缺口。”
鬼见愁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她这不是跑强盗窝里来了,而是撞进更要命地事情里了,而且听上去,无妄大漠里的强盗是受他们支配的,连两个看门的都能这么轻视他们,真难以想象,凶名在外的大漠强盗只是别人豢养的豺犬而已。
也不知道这两人口中的金甲银甲又是什么东西,还需要用人来炼制,鬼见愁皱着眉猜测,难道是用活人来炼制傀儡?
就听懒洋洋的生意继续道:“你担心什么,他们比你惜命,三天之内若还抓不齐,自己就会从旁出捉了补足数目的,更何况沙蝎的威力,何人能逃过它们的搜捕,不可能的,只是一群金丹、筑基而已,他们逃不过蝎王的子子孙孙们的追捕的。”
感受到前方传来的浓重煞气,鬼见愁往水深处躲了躲,不一会儿,她果然听到“啊”的两声惨叫,声音是两个守门之人的声音。
“本尊最讨厌废物又不守规矩的东西。”
阴湿的像是蛇吐信子,这是,这是千幕主的声音!鬼见愁惊得瞪大眼睛,千幕主怎么会在这里?
78. 第七十八挖
“噗通”两声。
两具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血刺拉忽的肉虫子似的尸体被扔进地下河中,泡在水里后,那两人身上的红并未因为遇水而褪色,红色以那两人为中心慢慢晕染开来,为阴暗的地下河增添了一抹亮色。
就在这时,河底涌上来一群非常凶猛的黑色的小鱼,直奔那两具不成型的男尸,黑色小鱼寸许长,牙齿锋利,密密麻麻的包围着两具男尸,不过须臾便只剩碎裂的白骨继续向河底坠去。
但这看的鬼见愁头皮发麻,那群鱼距离她不过两米远,她亲眼看见尸体是怎么变成骨架的,也亲耳听见了撕咬声,鬼见愁想吐,她杀人是杀过,但没这么干过,太特么变态了,即便肚子里没有东西,但想吐的感觉已经卡在嗓子眼儿了。
偏她还不敢动,因为千幕主那个老变态还没走,就站在她头顶的岸上在欣赏鱼儿进食,鬼见愁连呼吸都不敢出,虽然知道千幕主发现不了自己,但是心底那股由来已久的恐惧还在,这人太变态了。
好想马上弄死这个死变态!
“砰”
水花四溅,鬼见愁眼睁睁看到那群小黑鱼被拍死了一片,刚翻了肚皮的小黑鱼,紧接着就被其他还活着的小黑鱼分食了,头顶响起千幕主冷嗖嗖的声音:“本幕主说过了,不准挑食,下次再剩下东西,就换了你们。”
“哼”
听见脚步声走远后,鬼见愁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从河水感知中,那两具骨头坠落的时候,还有两枚进出结界的钥匙也一同坠入河底。
见千幕主走了,她这才敢去追那两枚钥匙,但可惜来晚一步,其中一枚已经被吃掉了半截,另一枚眼看也进了鱼嘴,鬼见愁连忙掐诀移走那枚钥匙,小黑鱼咬了个空,摆摆头去抢另一条鱼嘴里那半截去了。
难怪千幕主根本就不担心钥匙会被别人捡去,现在连点骨头渣子都看不见了,可见这群小黑鱼的贪婪,眼见之物一概不放过,全都吞吃入腹。
拿到钥匙后,鬼见愁没急着进去,而是返回岸边静静等待着,千幕主那个疯子并不喜欢地下,以前在焚炎宗坊市的时候,每次处理完事情后人就会消失不见。
鬼见愁等的就是他离开,修为高于她的人少一个,安全性就会高一些。
大约是第二天傍晚时分,远处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拖拽的声音。
通过水分子感知,是两个筑基的男修拽着七个手脚带着镣铐,灵力也被封印住的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三具半的尸体,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被控制起来的其中九人正是先前一起组队的人。
现在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没被抓住,只是不知强盗们是就此放弃搜寻她和另一个人,还是暂时先把任务交了,暗中继续寻找呢。
等走到结界入口处时,负责押运的两人发现门口没人,瞧着地上的碎骨头,左边老年强盗就啐了一声:“狗三儿那小子又躲懒,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干,那两个杂碎整日就知道好吃懒做,呸。”一口浓痰吐到地上,眼力满是怨气。
“甘叔,现在怎么办?”另一个年轻强盗不耐烦问道,“如果他们不出来,我们就得一直在外面等着吗?”
“不等着,还能撂挑子不干?”老年强盗往地上一坐,背靠着墙,“难得不用晒着,好好享受享受吧,这种机会可是不容易碰上。”
青年强盗见同伴已经坐下休息了,干脆自己也不管猎物的死活,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享受起来,但嘴巴没闲着:“甘叔,为什么大当家的修为与这里的那个幕主修为相当,我们还得听他们吩咐。”
老年强盗眯缝起来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带着一丝嘲讽道:“今天教你个乖,一旦这边有吩咐就抓住机会好好办事,事儿做的漂亮,也许有机会调到这边来,以后就不用像条狗一样被呼来喝去,随时都得丢命。”
青年强盗一下子坐起来,挤到老年强盗身边,笑容谄媚:“甘叔,听您这意思,咱们大当家的也只是给这边儿办事儿的?您老再指点指点儿子……”
通过两人的对话,鬼见愁总结出,这边的负责人也被成为幕主,那就是说这边是天幕的一个驻点,而且隐蔽性非常高,负责人和强盗窝里的大当家修为相当,也就意味着没有超过元婴期,而千幕主进去一天了还没出来,以他的脾气,不像是会给人打下手的,很可能是十几年前焚炎宗清扫后,千幕主被调到这里来主事了。
有她提供的资料,还叫千幕主跑了,焚炎宗是够废的。
深处无妄大漠腹地,还掌控着强盗们为他所用,怎么想都觉得魔心宗与之逃不了关系,这离魔心宗最近,至今还是安然无恙的,与其说天幕的这个据点太会隐藏,倒不如说魔心宗可能与他们有勾结更靠谱些。
“幕主,您慢走。”
窃窃私语的两个强盗被洞开的结界下了一跳,自打头走出来那人身上渗出来的煞气,浓郁到两个强盗登时被吓得噤若寒蝉,脑袋低到地面,唯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千幕主修为在那,两个强盗的话他自然听到了,冰冷的声线响起:“本幕主好像听见你们想留在这里效命?”
送千幕主出来的管事把头放地更低,一个字也不吭声。
鬼见愁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人活不成了。
偏偏那两个强盗还无知无觉,听到是幕主本人垂询,被天降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狂喜在脸上崭露无遗:“是……是,能为幕主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千幕主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打量了一眼最后的尸体,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笑意:“缺了半个呀,不过没关系,本幕主最喜欢成人之美,不若就让你们两个永远留在这里为本幕主效忠吧。”
“谢幕主提拔,谢幕主恩赏。”那两个强盗还没听出千幕主的潜台词是什么,就兴奋的对千幕主的背影大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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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送千幕主出来的那个管事看两个强盗的眼神跟那群带着镣铐的人没什么不同,在他眼力都是个物件儿而已。
鬼见愁心里又叹息了一声,若是他们没这么倒霉的碰上千幕主,顶多被为难一顿就过去了,现在正好碰上千幕主离开,千幕主又怎么会让这两人活着回到地面上呢,尤其是十几年前天幕被捣毁了一次,他更不可能放过任何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可能性存在。
“既然幕主亲自开口留你们,那你们就一起进来吧。”那管事的冷着一张脸吩咐完,就走在前面带路,施舍的语气完全没让两个强盗意识到,要留下的是他们的命。
“谢谢大人。”点头哈腰感谢完,扭过脸来对着俘虏就换了趾高气扬的脸色,“快走,别耽搁了大人的时间。”
鬼见愁只想说,是别耽搁了你俩送死的时间,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投胎的,也不对,这两人的神魂,千幕主大概也不会放弃利用的机会。
从水分子中观察到千幕主是真的离开了,鬼见愁趁此机会尾随在队伍后面,跟着一块进去了。
里面与之前见过的焚炎宗驻地和冰原驻地大不相同,这里每十步一岗,每岗一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人高的炉子,炉子里炼得是人,值岗的人看着火候和时间,时不时添加点旁边放置的备料。
仅凭神识分辨,难以辨别出被碾成粉末的都是些什么原料。
炉子里的那些人,每个人都带着一副口塞,双手双脚的镣铐也没有拆掉,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色,看上去像是一群僵尸。
鬼见愁跟着管事的这一堆人边走边用影石录制下来所见景象,走了一炷香之后,他们停在一处水牢中,先前他们抓来的四十多人也都在里面,打开水牢栅栏后,两个强盗非常自觉的把七人和三具半的尸体推进水牢里。
然后笑着跟管事请功:“大人,我们都做好了。”
管事的抬了一下唇角,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抬脚将那两人踹进水牢。
“扑通”“扑通”两声,两个强盗摔进水里,比先前被硬推进来的人的形容还要狼狈的多,现在两人也反应过来千幕主说的永远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了,惶恐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嘴里叫着“大人饶命”,挣扎着要爬起来,可被他们推进来的人怎么会允许这两人逃掉呢,大家狞笑着一屁股坐上去,刚弓起来的身子又沉入水底,张开的嘴涌进水,被呛的直咳,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只看到管事的背影越来越远。
“大人!误会啊,误会。”凄厉的求救声显然没用,只会招来很这两个强盗的人的仇恨和泄愤。
鬼见愁没有多停留,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现在这些人她根本救不了,水牢之外就有几千人,更遑论那些强盗团伙。
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楚还有多少个这样制作金银甲的驻点,都在什么地方,炼出来的金银甲有多少,才好一网打尽。
79. 第七十九挖
墙壁和顶棚上都镶嵌着无数夜光石,所以整个驻点里一点也不暗淡,除了每炉前一个值岗守炉子的人,时不时的还有人来回巡查,炉子相距不过3米远,守炉人相互之间没有交流,全都沉默的做着眼前的事情,巡查的人手中拿着鞭子,眼神犀利,看上去若是发现有人偷懒就会给人一鞭子。
炉子外表刻着是聚火阵,每个炉子高约3米,宽约1.5米,炉子内部上下各有一根柱子抵住头脚,把人牢牢固定在炉子中间,接受360的全面炙烤。
多是青色皮肤,但那些炉中人身上也夹杂着银色纹路,有的多有的少,手指脚趾都是乌黑色,瞧着很是僵硬,还长出长长的尖锐的黑色指甲,边缘闪着锋利的光,看着像是有毒的样子。
走出这个拥挤的大厅,前方有两条通道,一条平直,一条盘旋而上。
但方才那个管事走的是下面这条平直的路,鬼见愁决定先看看下面,再去上面。
走了千米没有任何变化的通道后,眼前骤然空旷起来,路好像是走到了尽头,再走就必须顺着台阶向下,单凭肉眼往下看,漆黑的空间似乎很深,模模糊糊的好似有不少人头。
鬼见愁没有贸然下去,功法联通空气中的水分子探路,下面的坑洞非常大,可能得有五千大小,身约百米,而她的感觉也没错,下面确实堆积了密密麻麻的的‘人’,只是是出炉的人,青黑色,身上有着银色纹路,额头一道黑色火焰纹,大致估量了一下得有一万多。
这些人全都是死寂没有反应的,但凭他们身上的气势分析,有大概五分之三的练气,五分之十分之三的筑基,还有十分之一的金丹,鬼见愁看得心里直冒冷气,焚炎界的人害起人来是真不把人当人看。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发现那个管事在什么地方,一路走来的千米通道没有别的出口,而西面的坑里只有这些诡异的人。
可鬼见愁非常确定,管事的当时走的就是这方向,他没有走螺旋梯。
那只能说明千米通道和这个黑暗的坑洞中还有隐藏之所,鬼见愁利用水分子一点点寻找进出口的缝隙,然而通道墙壁光滑平整,没有别的切口,甚至连条划痕也没有。
下面的坑洞里,大部分墙壁被那些青黑色的人体贴近,只有向下的楼梯附近最为空旷,鬼见愁便仔细搜索楼梯。
百米高的楼梯底部距离墙面百米,楼梯的整体宽度有二十米,可以在下面掏一个不错的空间。
鬼见愁还在一寸寸摸索呢,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岩石摩擦地面的声音,循声望去,三十米高的位置洞开了一扇门,两个男修并肩走出来,一个是那个管事,一个是驻守木陀城的……钱管事。
小腿上的肉被啃食的只剩骨头,脸色苍白的又老了十岁的钱师叔。
鬼见愁真的觉得惊悚极了,在天幕呆了那么多年,连钱师叔的面儿都没见过,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他那副精明算计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精于算计,汲汲营营一心往上爬的那种人,没想到那副面孔之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老钱,你说你招惹那姓千的做什么,平时他又不来,一个月也就来那么一天半天的,忍忍就过去了,你看咱俩修为比他低,万一真被被他给弄死了,主子就是帮你找补都不好找补,人家一个以下犯上就能把处置你的事儿遮掩过去,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钱师叔眼力闪烁着阴狠的恨意,愤愤地道:“老关呐,我是替咱们主子不值,天幕几乎全支被废,就剩几个虾兵蟹将,那个姓千的有什么作为,凭什么顶替咱们主子,主子在这大漠底下一呆就是百年,呕心沥血研究出青甲,甚至还做出了银甲,二十年前更是进化出一只金甲,眼看着银甲、金甲的研究快要实现量产了,陈煌那老东西凭什么就把咱们主子踢了,叫那姓千的来摘桃子,凭什么,老关,我不甘心呐。”
老关左右瞅瞅,才压低声音对钱师叔说:“你再忍几个月,那姓千地就快要走了。”
钱师叔一惊,脸上的喜悦一点也没掩藏:“姓千的犯错了?”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老关也不卖关子了:“想什么美事儿呢,就是他手底下那个被落在玄海秘境的水苓就要出秘境了,人家天命之女谁都不信,亲自进去接的人,再有几个月就该出来了。”
“水苓?”眼睛一眯,钱师叔又开始算计上了,“说起来,当年在木陀城的时候,我还救了那丫头和他师兄一命。”
鬼见愁:……天降救命恩人,屁的救命恩人呀,用五百灵石换去了接近菩提寺佛子的机会,还有脸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活该被千幕主削了腿肉,要是被他知道这钱老头还算计自己手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估计千幕主会亲手给钱老头拨皮抽筋不可。。
“老关,既然上头要用那丫头,何不让我去,我可是那丫头的救命恩人。”钱师叔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拿捏住了插在天命之女身边的这跟钉子,那他的地位也得上升一层吧,把水苓抢到手,姓千的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老关一看老钱的神色就知道,这老小子又开始算计了,这人好用是好用,可就是忒爱算计人,总想从别人那里占点小便宜。
摇摇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是,这腿上还没恢复呢,就有精力算计那个变态了,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天幕专管刺探消息和暗杀,你觉得他手里会没有底牌,若是那个水苓没被千幕主死死掐住命门,你觉得他会是唯一不用受罚的人吗?”
“一天到晚别就知道占便宜,小心哪天翻了船,我和主子捞都来不及捞你。”
听到这里,鬼见愁明白了,千幕主和这里不是同一支势力,果然如她们猜测的那样,暗中的势力不只是虎卫军和天幕。
现在看来,虎卫军遍布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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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各处,掌控了整个焚炎界底部人群的动向以及收集人手,而天幕就专盯着焚炎界的各大势力,并负责暗杀。
刚刚发现的这个地方,叫什么还不知道,但目测是在练兵,炼制铜墙铁骨般的人形兵器。
就目前来说,她已经接触到三股势力了,不对,还有貔貅那股势力,可能是四股势力了,天呐,背后之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的后手,一支又一只,好像打不死的小强,简直太恐怖了。
背后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貔貅那支势力是做什么的还不知道,但光看这三股势力的行径,没一个是跟正常沾边的,她怎么有种背后之人是想毁了焚炎界的感觉。
这可不行!
她的五行之灵还没找全,阴阳之气还不知道在哪藏着呢,焚炎界要是被毁灭了,她是不是也会跟着再死一次,不过有空间在,可能不用死,但茫茫宇宙,她们最高才元婴,也没办法在星空中跑路啊,修为不够,还是个死。
可恶,背后的人是有病吧,先毁了他们水蓝界域,现在又要毁掉焚炎界域,嘶,修为必定是顶尖的人,不然怎么跑到水蓝界域去放火的。
“欸,老关,你别走那么快,我腿跟不上。”老钱一蹦一跳的追前面的老关。
鬼见愁瞅了一眼那道已经关闭的门,没进去,这门开开有声音,等后面再说,随后便跟上前面那两人往螺旋楼梯那走去。
然而才往上走了没几步,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接二连三炸了很多炉,鬼见愁果断转身,返回去趁机收集炼废了的碎尸残骸。
“啪”
鬼见愁矮身躲过抽向背后之人的鞭子,那人没躲也没吱声,硬生生扛住了炸开皮肉的那一鞭。
然后“啪啪啪”不断,每个炸炉的都得到了一鞭子,但不是每个人都扛住了,有的人倒地哀嚎,鬼见愁就趁这个乱糟糟的时候这边偷一块,那边抢一块,总之都是正好被遮挡住的地方。
取完碎尸残骸,鬼见愁又从就近的每个粉末盘子里都取走一小撮,根本就看不出少了的程度,就这样聚少成多,成功收集了一玉盒的粉末。”
这才不再管下面的乱剧,顺着螺旋梯径直向上,去探查更多机密。
若不是不想暴露此地已经被发现的这件事,她倒是很想把老关和老钱捉起来搜魂,这比什么审讯手段都有用,而且正确率百分百,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一旦这里面少一个人,都有可能让这个据点就此失踪。
螺旋楼梯转了三圈才上到上一层,这里俨然不是下面可比,装扮很适合文雅修士的喜好,鬼见愁用诡异的眼神来回扫视,没错,就是文雅之人的喜好,她只能说这里的人面上有多文雅,内里就有多肮脏,捉活人硬生生炼成人形兵器,这跟文雅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而且一炸就几十个,谁知道练成一具青甲,需要耗费多少条命呢?
80. 第八十挖
这一层相比下面小了不少,中央一个周正的会客厅,会客厅三面各有三个房间,楼梯正对面的三个房间没有标识,左侧三个房间标着一、二、三,右侧三个房间标着甲乙丙,剩下楼梯这边的两个房间也是无标识的。
仅从表面来说根本分不清每个房间的作用是什么,看上去就像是故意让外人看不出内里的名堂,或许是受虎卫军和天幕分支事件的影响,故意不标明屋内的东西,这样贸然进来的人也许会忽视掉,而且短时间内可能也来不及逐间寻找。
但鬼见愁与别人不同,空气中的水分子就是她的眼睛,目前她也有时间仔细探查。
正要行动之际,“唔”的一声痛叫从楼梯边的第一间屋子传来。
是钱师叔的声音,鬼见愁当下就知道了楼梯边的这两间可能就是这两人的房间了,因此,鬼见愁暂时避开了这两间屋子,分出九股水分子,直奔剩下的九间房去了。
每个房间的石门与门框之间有一点缝隙,这就是她的机会,可以通过这条缝隙控制屋内的水分子,让房间内的景象出现在他的识海。
没用多久,鬼见愁便分清各个房间的用途了,右手边甲间放着近百种矿石以及一些被研磨好的粉末,乙间放着各种灵植。但甲乙两间房的相同点是,每种物品都没有标记名称,只用数字标注着。丙间放着满架子的玉简、图纸、记录册,但标注的既不是物品名字也不是数字,而是文字,一种古老的文字,这就让人很难分清里面记录的内容是什么了。
左边一二三号房间放置的都是银甲,一号间里都是完全体,通身银白色,二号间里每具银甲上分布着金色纹路,三号间里银甲的金化程度已经到了大腿。
对面的三间无标识的房间,中间那间应该就是千幕主的房间,但除了家具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左边那件是库房,里面都是丹药、法器之类的。在右边那间里有三具完全金化的金甲,以及一个十岁左右的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是闭着的,没有呼吸,但奇怪的是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只是跳动的非常缓慢,两分多钟才跳动一下,而且非常的轻。
皮肤看上去透着瓷器的细腻,身上只有指甲部分是金色的,长长的指甲大约10厘米长,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无害的瓷娃娃,但诡异的是鬼见愁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威胁,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但看着那张脸,又有种熟悉的感觉,鬼见愁皱着眉回想,这个小女孩像谁,是冰原的人还是焚炎宗的呢。
当她从侧面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侧面的某个角度有点像衡墨的侧脸轮廓,对,现在对照着衡墨的脸看,眉眼之间是有一点相似,只是这是个小姑娘,脸庞看起来要更为柔和,而且也没有长大。
鬼见愁记得,在漠環秘境的时候,衡墨讲过他妹妹失踪的事情,他说:家里父母亲族皆以不在,只剩我与妹妹相依为命,妹妹被带走的那天是正月初二,那年我九岁,妹妹五岁,手上还带着我给她编的红色祈福手链,手链挂着做工两月才好不容易换来的银铃铛,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给她编的不是什么祈福手链,而是厄运手链,不然妹妹怎么会才带上两天就被抓走再也没能回来。
想到这里,鬼见愁忙去看这个小姑娘的手腕,虽然也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太可能存在了,但万一还留着呢。
右手上没有,又去看左手腕,鬼见愁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些难过,真的有一条挂着铃铛的红手链,跟原身那条一模一样,只是这条红手链有了磨损和污渍,显得破旧不堪,现在十岁了,手腕也变粗了一些,红手链几乎是紧紧勒在手腕上。
确认后,鬼见愁心里更加愤怒,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被炼制成这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既然被和金甲放在一起,想来已经是件大杀器了。
衡墨的妹妹是被虎卫军抓走的,那千年下来得有多少人被成功炼制成了人形兵器,只要脑子里想想,鬼见愁就后背发凉,背后之人就算真的要毁了焚炎界,也得慢点儿,不能耽搁她找东西,为了顺利及其五灵,她只能暗中搞破坏了,勿怪勿怪。
闭了闭眼,仔仔细细几下这屋里金甲和衡墨妹妹的模样,手上直接神识刻录进玉简中,衡墨妹妹是单独刻印的,这个等出去后需要找个机会交给衡墨。
这十几年间,她也不是没跟衡墨打听他所在势力的情况,明里暗里试探了不少次,但人家一概含糊过去了,半字未透,而且若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说不定衡墨早就出手杀了她了,现在,她手上总算是有了撬开衡墨那张嘴的筹码了。
刻印完这几个后,鬼见愁又刻印了一些银甲的模样,就着重去记录那近百种矿石的颜色、质地等特征,矿石记录完后是灵植,灵植记录完了就轮到那些记录册和图纸了,但架子上的玉简就没办法了,那个得用神识读取,现在她即便有雾隐虫的帮助,也没有开门的钥匙。
这些都记录好了之后,鬼见愁这才来探查老关和钱师叔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毕竟迄今为止她还没发现这支势力的其他驻点在哪,有多少个,这同样是非常关键的信息。
先连通了钱师叔房间里的水分子,然后鬼见愁就看到这个个房间用了法阵,内里挺大,跟常规的修仙者洞府一样五脏俱全,现下他正在运功疗伤,腿上的肉已经长出来大半,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原样了。
不得不说,修仙界就是好,被削了肉去也能恢复。
这里面倒是条理清晰,各个房间的作用标注的很清楚,修炼室、炼丹室、储物室、卧房、会客厅等等都有,布置的比千幕主那个房间有烟火气。
老办法,但凡是有书册图纸一类的东西,全部悄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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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下来,至于内容有没有用,留着后面在分析,就这样,把表面上的东西记录完之后,离开前,鬼见愁鬼使神差的又去扒了一遍床底、被子和枕头下面,全都细细看了一遍,但可能是修炼之人多在打坐或者修习其他东西,这床上干净的像是没睡过一样。
撤出钱师叔的房间后,就连接了老关那间房的水分子,内里跟钱师叔那间差不多的布置,但人在床上打坐,而不是修炼室里,鬼见愁延续先前的操作,把能看到的全都记录下来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来到老关身边,搜查他的床上是否有藏东西。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然后鬼见愁就在老关屁股底下的那张石床上看到了一个旋转按钮,正正好好压在老关屁股之下。
难怪这人有修炼室不用,非得坐床上打坐,原来是为了这个,看的够严实的。
鬼见愁冷笑一下,就开始沿着床缝找暗室门的所在,找到门就能找到缝隙,那她就能看到暗室里藏得东西。
来回找了三遍,鬼见愁都没能从石床上找到多余的缝隙,按说旋转按钮在石床上,那这张石床很可能就是那道暗门,但现在的情况是石床与底部是结合在一起的,根本没有缝隙。
鬼见愁转而去找墙壁,六间屋子和一个客厅,她用水分子一寸寸细细地找过去,也没有多余地缝隙。
明明近在眼前,却找不到入口,鬼见愁眉头拧的死紧,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找到现在,就只剩地面和天花板没找了,鬼见愁先找的地面,常理来说螺旋楼梯爬了那么多圈才到这一层,下面完全够做两层楼了。
真就是跟拿着放大镜找没区别了,一点没露,估计地面的灰尘都被她洗干净了,然而也还是没找到,包括地面上的花纹都仔细分析过了,也没有通往下方的缝隙。
鬼见愁仰视着天花板,入口总不会在天花板上吧!
天花板上雕刻着十八个仙女图,倒是与屏风上的仙女图画风一致,用色非常大胆,不是淡颜系的,衣裙色彩妍丽,什么红的、紫的、黄的、蓝的、绿的等等,就是同等放大。
再喜欢一副图,也不至于要在房间内画两遍吧,鬼见愁感觉她要找的门就在天花板上了。
因为颜色浓郁,这次鬼见愁就找的更慢了,一个仙女一个仙女的找过去,最后在黑色蒲团上发现一个圆形洞口的痕迹,不大,仅容一人进入的大小,鬼见愁尝试顺着缝隙连通上方的暗室。
却发现里面灯火通明,非常明亮,东西倒是不多,墙上挂着一副画像,身着一袭青衫,腰挂黑色罗盘状墨玉的男子,手持黑子,宠溺地笑望着对面,可画卷上只有一只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枚白子的纤纤玉手,那手纤细修长,但骨架小巧,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明明没画出那位女子,但画卷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情谊环绕,让人观之也想笑。
81. 第八十一挖
暗室里既然挂了这么一张人像,那这人必定非常重要,或许通过此人能窥得背后势力的一丝真相。
因此鬼见愁单独拿了一个空白玉简刻画墙上的画卷,从左到右,先是只画了一部分的菩提树枝丫,然后是青衫人。
可鬼见愁发现在刻画青衫人的时候,根本刻画不下了一笔,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鬼见愁咬着后槽牙硬刻,然而那股力量非常强,一根头发都没刻完,玉简就崩碎了。
鬼见愁只觉自己的识海像是被击中了一般疼痛,已然身受重伤,也是这个时候,她意识到画卷上的人非常不简单,而且修为极高,但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咽下涌到喉咙的血。
据说修为极高的人会感知到别人的窥探,想到此,鬼见愁连忙以心音联通冰氤和水苓:“先别问,用脑子记下这副画卷,快,不要去刻画。”
冰氤做闭目养神状快速记忆画卷,水苓面对兰归梧的喋喋不休冷着脸闭了眼,兰归梧以为自己又说多了,怕被水苓厌烦,磕磕巴巴地停下絮叨。
两息后,两人同时回复“好了”,多余的什么也没问,冰氤只说,“我现在就给你传输灵力。”
说着,冰氤就对雪蕊说她偶有所感,需要去闭关些时日,水苓没有过多行为,在这一点上她帮不了鬼见愁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
“稍等,继续看。”鬼见愁回道。
刚一听到两人说好了,鬼见愁就忙操控水分子去看另一面墙上怪异的图纸,三人通过心音一同记录图纸上扭曲的线条。
三息后。
“马上走。”冰氤和水苓异口同声道。
在听到马上走的一刹那,鬼见愁立刻冲下螺旋梯,同时连通所有水分子,密切关注这里每一个人的动向。
刚冲到第三道螺旋处的时候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老关径直向放置衡墨的妹妹的房间走去,鬼见愁心里一紧,加大冲速,直奔入口而去。
受益于楼下的人各司其职,没有乱走动的,鬼见愁路上没撞到人就顺利来到入口处了。
放出雾隐虫形成一道遮挡视线,鬼见愁赶紧操纵破界梭在结界上打开一个能让她出去的洞口。
虽说有钥匙,但现在不敢用了,万一用了钥匙导致老关他们知道有外人进入过,他们肯定会换地方的,到时候自己找起来更麻烦。
咔嚓一声,先是老关走了出来,但洞口已经开到勉强出入的大小,鬼见愁忙钻了过去,回过身来接雾隐虫的时候,通过水分子看到,睁着一双没有眼白的全黑色眼睛的衡墨妹妹走了出来,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鬼见愁立马断开楼上水分子的控制,转身飞驰逃命,她全身的汗毛已经都竖起来了。
“灵气。”鬼见愁在心里狂吼,她有一种衡墨妹妹要看见自己的感觉。
收起雾隐虫,立马奔向暗河,在冰氤灵气的助力下,鬼见愁一头扎进水里,向来时的方向快速游去。
冰氤解开丹田的一部分封印,释放出当初与蓝韵契约时的灵力存储,精纯的灵力通过丹田汩汩流向鬼见愁,鬼见愁需要运转功法吸收灵力提升等级,还需要控制水流帮自己一把,快点逃离此地,同时身上始终包裹着一层水色屏障,以避免留下她自己的气息。
一心三用,鬼见愁忙到这个地步,脑门也没掉一滴汗,后脑勺绷得死紧,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敢有一丝别的想法,唯恐慢了一步就会被衡墨的妹妹抓到。
老关带着衡墨妹妹回了他的房间,打开暗室的门,轻摇手中的铃铛:“血女,找出密室内隐藏的外人,抓住他。”
雪女纵深跳进密室,老关表情严肃地盯着上方,回想起自己的传音玉简中的吩咐:有客人扰了大人的清净。
心里在回想驻地被别人入侵的时间,刚才才被通知,而且千幕主走了没多长时间就爆发外人进入的这件事,这让他无法不怀疑千幕主。
昨天之前驻地的结界只开过一次,就是送人进来那次,可方才他已经联系过下面的人,水牢里的人一个没少,而且都带着禁灵环,根本用不出灵力。
但昨天千幕主来了,反常的呆了一天多的时间,今天一走,就出事了,要说那只小老鼠跟千幕主没关系,他第一个不信。
天幕被剿灭的时候,只有千幕主毫发无伤,当初怀疑千幕主的人现在坟头儿的草都比人高了,现在看来,这人就是有问题,那只小老鼠必定是千幕主带进来的,老关冷笑一声,待会儿血女抓到那只小老鼠后,看他怎么帮主子你报仇。
但没一会儿,血女就回来了,漆黑的眼睛看着老关,红的仿若要滴血的唇瓣微张:“无。”
语气稚嫩又冷漠无情。
老关一惊: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那位的画像都有反应了,怎么会没人呢,难道跑出去了,也不可能啊,结界根本没有反馈被攻击过的消息,自他进来后,也没有人再进来过,只要有人进来,他一定会知道。
“血女,全结界搜查,务必找出那只小老鼠,对了,先别弄死。”
血女看着他不动,老关暗骂了一声,才许诺道:“你把偷溜进来的小老鼠给我捉来,水库里的人我给你三个。”
血女这才转身去做事,在驻地里飞来纵去,老关去关密室的门,但神识中瞅见那位老祖宗的画像的脖子上多了两个牙印儿,整幅画像如今只剩一个角挂在墙上,在那晃晃悠悠的随时都能掉下来,老关没忍住嘴角一抽,显然血女把画像当成真人想去吸血,但没吸着,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原先紧绷着的脸彻底黑了,但还得恭敬地上去挂正画像,并跪地请罪:“老祖宗降罪,方才属下不该只让血女自己上来,导致她在冒犯老祖画像地时候没能及时阻拦,请老祖降罪于属下。”
而鬼见愁这边也迎来了关键时刻,汹涌的灵力积蓄到了顶点,即将让那颗圆滚滚的金丹化为元婴。
鬼见愁忍着突破的胀疼在水下放出隔绝防御阵,现在她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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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专注化丹为婴,方一坐下,金丹的表面就开始龟裂,慢慢的一个嫩呼呼的小人儿子金丹中诞生,和鬼见愁一样的坐姿,一呼一吸之间,灵力被它吸收。
与此同时,驻地中没有任何发现的血女已经被水牢里新鲜的血液吸引,指甲划断水牢的门,她就扑了进去开始享用自己的食物。
凶性大发的血女不是地下那些人能控制的,眼看没多久就被吸干了四五个人,这层的巡逻负责人不敢耽搁,连忙用传音玉简联系老关:“关领,血女发狂了,水牢里的人已经死了五,不,六个了。”
就说句话的功夫,又一个人被吸干了。
但画像上的老祖还没给他回应,老关还跪着呢,没敢起身,就听到下面的负责人不停的给他报数字:八个了。
没过多会儿,又说十一个了。
老关没忍住动了动,再放任血女喝下去,可能得多搭点劳工才够。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鼠老鼠没抓到,老祖也没有个反应,老关现在怀疑这张画像真能察觉到外人进来的迹象吗,若真有怎么不回应他。
充满狐疑的老关又等了片刻,这会儿水牢里的人已经只剩15个了,他也不管老祖是不是会怪罪了,拿着铃铛忙往楼下跑,真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针灸不好控制了。
终于赶在还剩十个人的时候,用控音铃制止住了血女的吸血行为:“回去。”
血女受控于铃铛,被强迫停止吸血,很不开心,看着老关的眼神儿很危险,但又没办法伤害他,只能受其驱使,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破丹成婴后,鬼见愁立马手起阵盘,来不及稳固修为,就以百倍的速度冲出去,一刻钟后,她终于回到原来的位置,但鬼见愁没有从这里上去,而是顺着水流继续前行,换个地方返回沙漠表层,总在一个地方出入,容易留下痕迹。
鬼见愁的修为晋升元婴初期后,冰氤才停止灵气的传输,开始稳固自己的修为,虽然她是在给鬼见愁传送灵气,但灵气也经过了她的丹田,又自丹田留往身体各处,到现在为止,哪怕自己无心晋升,她的修为也到了元婴二层的顶层,随时都可以突破元婴三层。
但冰氤没急着进入元婴三层,她得先把地打牢了,才能走的稳当。
知道鬼见愁顺利逃离了地下暗河,依然回返地面,水苓提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神情也变得缓和下来。
一看水苓的脸不臭了,兰归梧决定换个话题,来日方长,既然说修仙界的变化阿苓不爱听,那就说点别的换换心情。
“对了,阿苓,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菩提寺的渡繁佛子也来了。”兰归梧笑吟吟道,语气中带着一点挪揄。
水苓刚放松心神就听到这个,一下子愣住了,她心想,这个事情她知道呀。
但兰归梧就误会了,以为阿苓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是太惊讶了。
“真的,没骗你。”
水苓不知该作何表情:“……哦。”
82. 第八十二挖
“水施主,好久不见。”
望着对自己笑得不夹杂任何异样眼光的渡繁,水苓心里是非常好奇地,好奇这个人为何会来,她不觉得自己与渡繁的交情好到这个地步,更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练气秘境需要一宗佛子亲自操劳。
能做到佛子这个位置上,而且是菩提寺未来的继承人,心中必然不会只有普渡众生,修仙者想要成仙,就要与天争,就要耗费无数资源,历尽千辛万苦菜才能有那个可能,渡繁修佛又怎样,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
但面上,水苓露出一丝多年未见好友,乍然看见旧友时的复杂面色,惊喜有之,难以置信有之,还带了一丝丝感激,开口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啊,好久不见,渡繁佛子。”
而看着眼睛里掺杂了别的情绪的水苓,渡繁心里叹了口气,一关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与世隔绝,出来后水施主熟悉的一切已然全都变了,好朋友的身份水涨船高,修为也到了金丹后期,只有她自己还在练气期徘徊,这份落差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
水施主会因此有所改变他能理解,但也多了担心,担心周围的异样眼光让她越走越偏激,心性回不到当初的纯净,垂下的袖子遮住了手中的善恶珠,心中的担忧更盛,只是深深压在眼底,面上没有露出半分。
至少,到目前为止,善恶珠依旧维持着太极弧线一样的半白半黑,这说明,水施主如今的心依旧是向善的,他也应该相信水施主才是。
“说来,还要感谢渡繁佛子当初送的佛牌,不然我就……”苦笑一声,继续道,“只是当初被偷袭的时候,佛牌护我一命的同时也被毁了,等我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不知道被水流冲去了哪里,找了好多次也没找到。”
语气里充满了怅惘,水苓这会儿故意说起佛牌已经被用了,省的日后渡繁问她要的时候她还得现编瞎话。
眼神闪了一下,水施主说的真巧,他还没来得及问佛牌的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渡繁微微一笑:“无妨,我这里还有,那枚既然已经用了,贫僧再送水施主几枚就是。”
然后渡繁就又取出三枚佛牌递给水苓:“这是贫僧新做的,原来是应在此处。”
水苓呆呆地接过去,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心地太好了,遂像是太久没笑过,扯了下嘴角就代表自己笑了:“谢谢渡繁佛子,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十年前这条命就是佛牌救的,相对别的我对这个的信任感更多一些,而且在那之前您还救过我一次,我这是虱子多了不痒,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仿佛是被水苓自嘲地语气刺激到了,兰归梧和仇远地眼里只有满满的心疼,一个个的又开始掏储物袋了。
手上的东西不要钱似的往水苓怀里塞,这个塞个护身玉牌,那个给一套防御背心,这个又递过来一套阵盘,那个又塞过来一艘小船……
反衬得渡繁的三张佛牌那么渺小,显得他一点也不重视水苓这个朋友。
刚才走过来的焚炎宗长老看着这一出,脸上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带头给水苓送了件见面礼:“这孩子受委屈了,来,本座这也有几张极品金刚符,还有瓶极品筑基丹,给你用正合适。”
然后又扭头对其他宗门的带队长老说:“这是上次玄海秘境被关在里面的小辈,索□□缘深厚,等到了这次的秘境开启,总算是没辜负她的坚持,这孩子在里面也勤修不坠,看这状态,回去就能筑基了。”
其他宗门长老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变相向他们讨要见面礼呗,不过能让天命之女亲自进秘境护持,足以说明这个女娃的重要性,给件见面礼也没什么。
然后水苓就又收获了一波各宗长老们的赠礼,水苓只能在心里偷笑,但面上僵着一张脸扯着嘴角装作努力笑着回应:“谢谢长老。”
渡繁的三枚佛牌彻底被压在了最下面,不见一点踪迹,但等水苓收起其他东西,将一枚佛牌挂在身上时,渡繁垂下去的眉眼又抬了起来,嘴角急不可察的上翘了一点。
“渡繁佛子,再会。”水苓拜谢之后转身向焚炎宗的楼船走去,但身后的脚步声让她无法忽视,水苓停下脚步回头,诧异地发现渡繁居然跟在身后。
“渡繁佛子还有什么吩咐吗?”水苓转过身来问道。
兰归梧和仇远也一左一右停在水苓身边,生怕她被骗了。
渡繁看着水苓被维护的场面,对兰归梧笑道:“此次菩提寺护持天命之女的人选正是贫僧。”
“你给我护持?”兰归梧震惊反问,还扭过头去看一直立于楼船前沿的天机谷长老。
天机谷谆长老点头示意渡繁说的没错。
兰归梧回身拔剑,指着渡繁又问:“你这才来玄海秘境就是为了给我护持,不是专门来接阿苓的。”好像渡繁敢说一个不字,她就准备跟渡繁干一架似的。
渡繁对兰归梧的灵剑视而不见,看着水苓的眼睛道:“来看望故友的同时接了趟任务,水施主会怪罪吗?”
“你少油嘴滑舌。”兰归梧不信。
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包容,好似广袤的星空,却又好似能看透人心,水苓对着这双眼睛总有些紧张,总觉的渡繁说的是真的,但被这样一个人盯着,她怎么跟千幕主联络,不跟千幕主联络,她怎么取回神识丝和心尖血。
但渡繁此去焚炎宗是公事,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支走他,只能先看看千幕主的本事了,要说着急也是千幕主他们着急,急切地想要看看她这颗棋子是否一如既往的听话。
但还是没忍住跟冰氤吐槽:“老大,你赶紧把你的男宠召回,他现在跑来监视我了。”
冰氤:……她哪来的男宠?
“老二,皮痒了是吧,我哪来的男宠?”
“渡繁呀,冰原和菩提寺谁不知道老大你的目标是渡繁呀。”
“……渡繁跑去监视你,为什么?”
水苓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呀,所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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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出面把这人支走,别让他在这碍手碍脚,耽误我办事儿。”
“行,我想想的,你也别太着急,二十年我们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要说急,千幕主目前的处境只会比你急,见面的时候注意安全。”
“明白,老大。”
*
黑衣冷面青年在看到熟悉的那一抹红色的时候,柔和了眉眼间的冰冷,连声音都带着欣喜:“鬼姐姐,等久了吧。”
从储物袋中取出桌子、蒲团,不一会儿方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灵果,鬼见愁绷着的后背也因此松了一些。
“怎么又带了这么多,我不会缺了自己吃喝的,你在这边买贵了好几倍。”嘴上说着不想他破费,但手已经伸出去了,抓了串葡萄吃了一颗,甜的心都要化了。
“唔,好甜。”
“姐姐放心吃,这点灵石我还是能赚来的。”辰延坐在蒲团上一手托着下巴,看鬼见愁吃的香甜,心里就开心,更没告诉她,这不是买的,这是他亲自去绿洲里找的,就为了给姐姐吃。
明明是个高冷大帅哥,现在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简直没眼看,鬼见愁瞪了他一眼,吃完半串葡萄解了渴,一屁股坐在另一边蒲团上,气呼呼道:“辰延,你给我打听打听无妄大漠里有土灵这个消息的真假,我在黑市上买到的消息,结果刚进沙漠没两天就被龙卷风袭击了,净吃沙子了。”
“土灵?”辰延惊道,他在魔心宗没听过这个消息,若是无妄大漠真有土灵,他不可能不知道,想到这,偷偷瞄了一眼鬼见愁,心想姐姐这是被骗了吧。
想起吐沙子的牙碜,鬼见愁面目扭曲了一瞬,扔下葡萄有点赌气:“若是查明是假的,老娘回去拆了那个卖假消息的混蛋,居然敢骗到老娘头上来了。”
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辰延不敢捋虎须,遂顺着毛捋:“姐姐放心,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找师傅打听,保准给姐姐调查的明明白白的。”
然后拿出一枚玉简递给鬼见愁,面色严肃:“姐姐,这是你让我调查的事情,现在有些眉目了,日后离天机谷远一些,也不要正面对上,最近我修为进阶金丹后期了,魔心宗宗主开始让我接触一次事情,我发现与我打交道的人很有可能是天机谷的人,他们隐藏洞很深,带着貔貅面具……”
“貔貅面具?”鬼见愁心道,巧了,她也见到过,而且不仅见过,还很熟,如果他们见到的是同一张貔貅面具的化。
说着手上凝出一面水组成的貔貅面具,完全照搬衡墨带的面具样子。
辰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具,想到的不是他们心能灵犀,而是姐姐怎么会遇上天机谷的人,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他们该藏到什么地方去。
“没错,就是这张面具,姐姐你已经被盯上了吗?”
看着对面的青年担心她,鬼见愁笑了一下:“没事儿,我只是见过这么一张面具而已,不要担心。”
“你接着说说,为何怀疑天机谷。”
83. 第八十三挖
听完辰延的叙说,鬼见愁心里有股大石落地的感觉,还好怀疑的方向是对的,总算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但作为焚炎界的顶尖六大势力之二,两个庞然大物,很不好对付啊。
既然现在证实天机谷和魔心宗是虎卫军和天幕的背后势力,那这两方在剿灭虎卫军和天幕的时候,必定弄虚作假了,死肯定是死了一些人,毕竟得给天下人做做样子,但核心人物肯定毫发无伤,只是从明面上转移到暗处了而已。
而且如果她就这么告诉别人高高在上的天机谷和魔心宗勾结,就是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世人会信吗?不会,说不得还会骂她是傻子。
哎,难呀!
看着鬼见愁一直沉默不语,辰延忍不住问道:“姐,你是怎么猜到魔心宗和天机宗的。”
鬼见愁回神,白了辰延一眼,没好气道:“叫你多看看魔心宗的历史记载,你根本就没上心是吧。”
辰延大呼冤枉:“姐,我看了,近万年的都看过,但是很正常啊,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那焚炎界域的大事记呢,你没看吧,看了的话就会发现,最初捉到域外邪灵的人是天机谷老谷主,后续发现域外邪灵的地方也都有天机谷的人掺和其中,而且提出组建虎卫军的也是天机谷牵头的,最搞笑的是,其他四大宗门还没站出来反对呢,魔心宗就跳出来拼死反对,跟天机谷演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戏码,其他宗门不得不答应下来,后来的万年间两宗针锋相对,不说两败俱伤吧,也不该混的这么好吧,现在一个排名第一,一个排名第三,怎么,消耗战越打越有发展吗?”
鬼见愁冷笑一声,“这两个联起手来演戏给别人看,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心里了,你见过他们除了打口水仗,真刀真枪的干过吗,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师傅,这万年间因两宗争执而死的人有几个,到时候你就瞧出来了。”
辰延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磕磕巴巴地反驳:“……不是因为每次都有其他四大宗门拦着吗?而且,而且也不能因为两宗敌对就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吧。”
“啪”
辰延捂着脑袋不敢吱声了,怎么还不允许提出疑问了。
“怎么,要反水呀?”鬼见愁眼睛一眯,危险的盯着辰延。
辰延警铃大作,“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是不是蠢,自己都调查出结果了,现在质疑我的思路,你不觉得自己有毛病吗。”
辰延一想也对,结果是他亲自调查出来的,现在质疑姐姐,也是在推翻自己,他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又犯轴了。
端起一盘灵果讨好的对鬼见愁笑:嘿嘿。
自知说错话的辰延乖觉的回宗去打听土灵的事情了,而且也被吩咐了其他四灵,姐姐说了:敢溜着老娘玩儿,老娘就让你们一个灵也得不到。
唉,到底是哪个白痴干出来的事儿,把他姐姐惹毛了,倔脾气上来,非得掘地三尺不可,想着想着就不由得笑了,还嫌弃他呢,要不怎么说他俩是姐弟呢,他这一根筋的脾气不是挺像她的嘛。
“师傅呢?”返回魔心宗的辰延没看见弘墨魔尊,就问立在一旁的小童子。
“回禀少主,魔尊去见宗主了,没说何时回来。”小童子口齿伶俐回答。
“行,我知道了,等师傅回来,告诉师傅一声我找他老人家有事儿。”
“什么事儿急着找本尊。”弘墨魔尊恰好回来,就出声问道。
辰延挥挥手,让小童子先下去,然后才说道:“师傅咱们无妄大漠有土灵吗?”
弘墨魔尊特意回头看了自家徒弟一眼,若不是知道事发之时这孩子与他在一起,他都要怀疑自家徒弟生出二心了。
“有。”弘墨尊者不动声色说道,他想看看这小子又在瞎琢磨什么。
辰延顿时开心了:“真的,那我姐就没买错消息,这我就放心了,不用被抽了。”还摸着胸口作惊吓状。
弘墨魔尊眼神深邃了一些,身子前倾:“你姐来了?”
“对啊,前段时间,我姐在黑市买了个消息,说是无妄大漠出土灵了,所以一群人合伙儿来了无妄大漠,结果还没深入呢,就碰上龙卷风,姐姐直接被埋在沙子里好几天,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这么巧?
弘墨尊者瞥了徒弟一眼,“你什么时候见的她,在什么地方?”
“就老地方,我姐那么爱美,结果一身沙土气,在她面前我没敢笑,就怕她削我,对了师傅,最近忙吗,用不上我的话,我陪她找土灵去,要不我不放心。”
“不用去了。”弘墨尊者打算亲自去验证一番,看看徒弟的姐姐会不会是那个嫌疑人。
“啊?为什么?”他没记错的话,事情不是都忙完了吗。
弘墨魔尊瞅着自家徒弟,饶有兴味地说:“土灵方一现世,就被本尊捉了送人了,不然你以为你的本命魔器是哪来的。”
辰延一脸完了完了的死灰表情,哭丧着脸问道:“师傅,您送给谁了,还有没有可能用别的宝物换回来,我姐被沙尘暴喂了几天沙子,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这个结果,我那敢去见她,她肯定得拿我出气。”
“不能。”弘墨魔尊冷酷无情道。
“师傅,您一直这么疼我,要不,您帮我去一趟行吗,帮我解释一下土灵您早就送人了,她就是被黑市给骗了,让她找黑市撒气去,她穿着红衣,这会儿还在城外那等着我呢。”眨巴着小狗眼恳求着弘墨魔尊。
弘墨魔尊看徒弟这样毫无遮掩,怀疑自己想多了,而且他的姐姐也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辰延,是那个人的可能性极低,但人既然出现在这个时间段,走一趟是少不了的。
辰延当弘墨魔尊的沉默是拒绝,眼睛嘀哩咕噜的转来转去,就给出主意:“师傅,金木水火四灵出世了吗,您知道在哪不,要不您告诉她那四灵的消息,叫她自己找去,以一换四她赚翻了,到时候肯定就不生气了,您觉得这个注意怎么样师傅。”
弘墨魔尊一甩袖子走了,把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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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扔在洞府,心里嫌弃的紧,他这个徒弟,修魔天赋极佳,天生的极品魔脉,可惜脑子不够数。
看着师傅走了,辰延装模做样地哀怨地叫道:“师傅,您不能不管我,您不管我,我会被姐姐扒了皮的。”只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小童子忙扶住从洞府中追出来的辰延少主,心里叹了口气:辰延少主哪都好,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但又庆幸自己遇到这样的少主,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不过须臾,弘墨魔尊就到了城外河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那悠闲的吃着灵果,但注意到金丹后期的修为时,七分的怀疑瞬间只剩三分。
刚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下子被人捉住手腕,鬼见愁受惊之下,葡萄卡进喉咙,一时间不知是该抢救自己,还是该给偷袭自己的人一掌。
然后后背就被那人拍了一下。
“咳咳咳……”
咳得雪腮飞红,也没耽误她甩出360根水针,全方位锁定那人,让他无处可躲。
然而那人只是抬起手指轻轻一点,360根水针就被定住不动了。
邪魅一笑:“姑娘这就恩将仇报了吧,本尊刚救了你,你就对本尊痛下杀手,心肠未免歹毒了些。”
可去你爹的歹毒吧,老娘就算再歹毒一万倍,跟你们这群几十万几十万宰人的畜生一比那都上不得台面,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要脸。
但面上是气鼓鼓的,辣声质问:“呸,若不是你这人突然冒出来轻薄老娘,老娘至于让颗葡萄卡住喉咙吗,我还没说你是色中恶狼,故意谋财害命,你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警告你,你最好现在就放了老娘,老娘的弟弟可是弘墨魔尊的嫡亲弟子,你敢伤老娘一根毫毛,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弘墨魔尊心里好笑,这丫头果然如徒弟说的那样脾气不好,不过这个年龄的金丹后期巅峰也不错了,这点修为确实不可能是那个人,遂松了手,故意逗鬼见愁:“哦,姑娘要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看眼前的人还有心情逗自己玩儿,鬼见愁就知道自己过关了,但戏还得演下去,她一把抽出腰上的鞭子,嗖的抽过去。
辰延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这都动上手了,头上的汗都下来,他师傅可是魔尊,心肠比锅底灰还黑,姐姐要是真抽到师傅了,回头他就没姐姐了。
一个加速,赶在最后关头徒手接住了鞭子梢,也不管手上流血了,就抽着气赶紧开始介绍:“姐,姐,你先别生气,这不是登徒子,是我师傅。”
“你师傅?”鬼见愁没有就此收住手,那不符合她的脾气,继续道,“早知道你师傅是个这么轻浮的性子,打死也不让你拜他为师,他一上来就摸我,这要是在凡人界,他这么做,我不嫁给她就得去死,我能不生气吗。”
“姐,嫁给他那不行,他太老了。”辰延当即吐槽道。
“啪”
“臭小子,找打是吧。”敢说他老,回头就送去修修脑子,白养这么大了。
84. 第八十四挖
“阿苓,怎么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兰归梧远远看见水苓就高兴地跑过来。
水苓收敛脸上的那一丝诧异,面无表情道:“吹风。”
先前接到执事堂那边的传讯,让她来领这二十年的份例,但她才走到执事堂门前的台阶下,就听到擦肩而过的人留下一句话:三天后,酉时一刻,姚记点心铺。
姚记点心铺家的点心是她爱吃的,她每次去坊市必买,只是不知现在的姚记点心铺,是已经千幕主掌控了,还是说只是借地方见面而已。
而那个传话的人是个练气九层的弟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天幕还真是好手段,焚炎宗新招的弟子里还是被塞进了他们的人,而且手段更加隐晦了,焚炎宗还真是废物,这些宗门果然指望不上。
既然这些宗门这么没用,合作不了,但她也可以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跟之前一样,拿来做刀还算是比较锋利的。
最起码虎卫军已经销声匿迹了,天幕也藏得跟臭水沟里的老鼠似的,千幕主,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就别怪自己要他的命了。
不过这个时候兰归梧跑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也来了?”
“我这不是怕执事堂里的人欺负你吗。”兰归梧期期艾艾地说,就怕阿苓认为她在监视她,会不开心。
“你是我地好姐妹,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只要你不抛弃我,想来焚炎宗之内不敢瞧不起我,你忘了出秘境的时候别宗的人可是送了我不少见面礼。”水苓笑笑,伸手拉住兰归梧手腕往执事堂内里走去。
兰归梧小心觑着阿苓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还愿意跟自己亲近,提着的心转而开心起来,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要对阿苓更好,只要有她在,阿苓只需开心就好,外面的刀枪剑雨,一点也别想沾到阿苓分毫。
以前说阿苓坏话的那些人,这些年已经清理出去了,再无人能扰阿苓清净了,若谁还不长眼的来阿苓面前说三道四,那就别怪她心狠。
兰归梧刚迈进执事大堂,执事堂管事就眼尖地看见人了,再看看她身边的水苓,就明白这位主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了,忙带着一脸笑意迎了出去。
“兰师叔您怎么来了。”看了一眼水苓,随后又一脸苦笑告饶,“按说水师妹才回宗门,理应休想一段时日,该是我们给水师妹送去的,但宗门规定,像是二十年的份例就需要本人亲自来领了。”
兰归梧挂起假笑:“朱管事别误会,收到你们通知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就一块儿过来了,那接下来就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
朱管事返回柜台后面,亲自给水苓办理手续,在册子上写了几笔后,递给水苓:“来水师妹,在这儿签个名就行了。”
水苓刚一签完,沉甸甸地一个储物袋就塞进她手里了,水苓神识一扫,就看见灵石数量对了,但丹药不对,给换成了上品增灵丹,即便是筑基了,也能用短时间,拿出去卖了换灵石也容易,她心知这应该是朱管事特意给换的,其实不换也找不出朱管事地错,但人家主动给换了,就得认这个人情。
“多谢朱师兄替师妹周全。”
朱管事笑眯了眼睛,“水师妹客气了,都是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天命之女他巴结不上,那被天命之女重视的水师妹总能亲近亲近吧,多有来有回几次,交情不就处出来了。
三天后,水苓提前了一点时间来到姚记点心铺,她想看看店主是不是换了。
“来两斤果酥。”水苓如常打量了一圈姚记点心铺,好似只是在怀念什么。
“来了。”
店家递给水苓点心的时候才看清水苓的脸,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水仙子您回来了,哎呀,安然回来就好,安然回来就好。”店家不住的感慨。
水苓冷静地看着店家感慨万千。
感慨完,店家又说道:“水仙子您稍等,今天我正好做出新的点心,您一定得尝尝,等我给您取去。”
水苓还是安静地站着,表情堪称淡漠。
一会儿后,返回来的人端着一盅点心出现,脸还是店家那张脸,但眼神儿和气势都变了,粘腻的如同蛇信子似的目光,只有千幕主才会有。
蛇一样的阴毒目光,尽力克制的凌厉气势,但热情的店家语气:“来,水仙子,您坐到这边来吃。”
水苓心里发沉,原来从那么多年前她就一直在这些人的掌控之中。
“属下见过幕主。”水苓跟随千幕主坐下后,手上拿着勺子搅动着,嘴上说着见礼的话。
千幕主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如今看来,经此一劫倒是成长了不少。”
“都死过一次了,还反思了二十年,要是还想不明白,属下就白白煎熬了二十年。”话落,手里的勺子也化为齑粉落在点心里,脸上的愤恨泄露出来。
但心里松了一口气,很好,这个点心有借口不吃了。
千幕主满意地笑了,他不怕手下有野心,就怕手下没拿脑子,没脑子的东西,废再多的心思也是枉然。
“心里有恨。”
“当然有,若不是秦夜那群蠢货,我何须抱着火凤蛋招摇过市,他们若是听我的话,那颗火凤蛋就是我的,我也不会被章婕那个蠢货偷袭险些死掉,更不会被困在玄海秘境二十年,蹉跎至今,天命之女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幕主,天命之女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她兰归梧本就是隐世家族备受宠爱的小姐,凭什么还要抢我的凤凰蛋,抢我的天命之女,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都该是我的。”压抑地咆哮让水苓红了双眼,似是染血地眸子看起来充满了戾气,但没多久又颓然低头。
“属下办事失利,没有完成幕主地嘱托,水苓有罪,请幕主惩罚。”低着头,一脸地死相,好像对即将到来地惩罚认命了,就是立马杀了她也无妨。
千幕主手指一弹,水苓胸口就如遭重击,脸色霎时苍白,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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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水苓坐直身子,没有防备遮挡,用实际行动告诉千幕主,她继续接受惩罚。
但千幕主却没有再动手,这二十年间被磨砺得不仅仅是水苓,他也一样遭遇诸多质疑,心里憋着火的想将近在咫尺的焚炎宗变成人间炼狱,以泄心头怒火,但现在的形势逼迫着他必须忍耐,必须收着脾气,眼前这个他还有大用,关系到他能不能翻身就看棋子上不上进了。
“本幕主先给你记着,想来兰归梧应该告诉你了虎卫军和天幕的遭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惩罚先到这儿,若以后做事再有失手,两罪并罚。”
“是,水苓谢幕主不杀之恩。”
“为何还是水木灵根,本幕主给你的洗灵草呢,你没服用?”虽然猜到可能是用了却没洗掉,但还是需要问问。
水苓脸色难看了一些,“是属下运气不佳,没洗掉木灵根,白白浪费了幕主的宝物,请幕主惩罚。”反正也不能太伤了她,口头请罪而已,不给自己找补,利索的请几次罪,说不得千幕主还能对她有所改观。
“……算了,算了,本幕主猜到了,那洗灵草也不是本幕主的,不算浪费。”
“真能对兰归梧下得去手?”
水苓抬起头来,让千幕主看清她眼睛里的愤恨、不甘心和不认命,坚定道:“能,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就是我的,我只是夺回来而已,没有什么下不下的去手这一说。”
“哼”千幕主嘲讽的哼笑了一声,似是嘲笑两人间的姐妹情比纸还薄,现在已经撕裂了一大半,看上去随时会裂到底。
“算你识相,看在你一直这么乖巧的份上,等日后本幕主翻过身来,你的神识丝和心尖血,本幕主就还给你。”
水苓陡然抬头看着千幕主:“幕……幕主,您,您真的要把那些还给属下?”脸上有震惊、难以置信,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千幕主一挥手,两个玉瓶出现在桌子上,然后手一点,解开禁制,让水苓查看,水苓就从那两个玉瓶里感受到了,里面装的就是原先被取走的神识丝和心尖血,一点没少。
看完后不舍但坚决地还了回去,她怕再不还回去会忍不住想抢了跑路,但就目前她这点修为别说跑路了,抢都抢不来,还不如干脆点,给千幕主留个她听话又忠心的好印象。
显然,水苓的行为取悦了千幕主,令他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一丝明媚,遂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花来奖励水苓。
“这是醒神花,服用之后能增长神魂,筑基之前服下,等你筑基后,神识至少是没服用醒神花前的两倍。”
水苓垂下眼皮遮住突然涌现的悲伤,这朵花一出现,她就莫名的开始流泪,脸上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谢谢幕主,谢谢您还肯信任属下,还给属下这么贵重的宝物,属下受之有愧,日后定当赴汤蹈火完成任务,绝不给幕主丢脸。”
望着面前圣洁的花朵,水苓深思,这到底是什么花,为何她会如此悲伤,为何?
85. 第八十五挖
水苓努力克制住双手的颤抖,伸平手指双手接过那朵醒神花,没有多看就收进储物袋,她怕自己会绷不住哭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发自心底的悲伤。
“幕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还能取代兰归梧吗?”眼中的不甘心让千幕主瞧了个清楚。
深嗅一口,千幕主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就是这个味道,纯净堕落后散发出来的味道,才是这世上最令人沉醉的香味。”
“哈哈哈哈,小水儿,你终于蜕变成本幕主喜欢的样子了。”千幕主身子前倾,指尖挑起水苓的下巴端详品评,“辣味还是少了点,不过这是你最好的保护伞。”
然后手指自下巴往下游走,停留在水苓的心脏处,感受着水苓的心跳,千幕主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小水儿,真想挖出来看看,这颗心脏有没有变黑一点。”
水苓的心跳没乱一拍,稳定地跳动着,这才是她熟悉地千幕主,先前的样子,她还以为千幕主改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也跟着变态起来了,居然觉得千幕主现在这副样子才是正常的,之前她差点怀疑千幕主被夺舍了。
见水苓现在根本不再害怕的颤抖,千幕主没意思地收起脸上的笑,意兴阑珊道:“没意思,小水儿,你现在太没意思了,不好玩儿了。”
水苓面无表情,任千幕主在那发疯。
“唉,亏本幕主硬扛着没把你交出去,算了,不罚你了,本幕主细心调教出来的孩子就剩你了,小水儿,千万不要让本幕主失望。”
“属下定当拼尽全力达成幕主吩咐。”
收起玩笑的语气,千幕主吩咐道:“我要你时刻监视兰归梧的一举一动,影响她的意志,让她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认真听讲的水苓登时就变了脸色,脸上的愤怒几乎压制不住。
“一年的时间,让兰归梧成为本幕主听话的棋子。”
呼吸声急促,水苓紧抿着的唇和没有立时领命的态度表达了她的不满,甚至眼圈也红了。
“不愿意?”千幕主翘起唇角,但眼神冰冷,看水苓像看一个冷物。
“属下……领命。”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哭的像个孩子,“幕主,您是抛弃我了吗?我在玄海秘境之所以能熬下来,就是因为我心中坚信我能取而代之,幕主……”
“嘘”千幕主翘起手指放在嘴唇上,没有介意水苓的这点吃醋行为,“小水儿莫不是忘了,本幕主说过待事情结束后,本幕主会把精血和神识丝还给你,让你成为与本幕主一样的人,但现在你却去嫉妒一颗棋子,再这样分不清轻重,本幕主可就真生气了。”
元婴大圆满的威压压得水苓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沁出血来。
面上她诚惶诚恐,嘴里说着自己得意忘形了,但心里有了底,摸清了千幕主现在的真实修为,元婴二层对战元婴大圆满还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千幕主这个个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
精血和神识丝必须尽快拿回来,她没回来之前其实是最安全的,现在回来了,千幕主必定会吩咐她做事,丧心病狂的事她肯定不会去做,不做就意味着任务失败,任务失败对于现在的千幕主而言,便是现在还不能杀她,但等他们成功了,千幕主必定不会轻饶了她,能赏她个痛快那都是千幕主大发慈悲了。
所以在心音里告诉冰氤和鬼见愁:“千幕主现在的修为是元婴大圆满,你俩怎么也得到元婴中期才保险,不能一击必杀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冰氤还在闭关室里,正好不用出去,也不用压制修为了,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吸收丹田里封印的灵力提升修为。
鬼见愁变着法儿的从弘墨魔尊口中知道了另外四灵的所在之处,听完后,鬼见愁心中感慨,真不愧是掌控整个焚炎界域耳目的背后之人,出来冰箬长老知道木灵外,冰原没有关于剩下四灵的地址记载,但弘墨魔尊全都知道,这只能说明背后这些人所图不小。
弘墨魔尊说木灵在妖兽森林中心地带,外人轻易进不得那个地方。水灵在玄海秘境,至今无人能取得这二灵。火灵在焚炎宗辖内秘境中。金灵在九剑宗戚长老背后的家族手中,本是戚家主为自家儿子准备的,想让金灵打小陪着儿子长大,等心灵契合的时候炼制本命灵剑,但戚家主的儿子偏生不喜杀戮,去菩提寺做了佛子。
鬼见愁震惊的差点掉了下巴,渡繁竟然是戚家的人,还真没看出来这人竟然还有如此深的尘缘。
善信大师不愿意自家弟子成为冰原女皇的选夫对象,但戚家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得还会大力支持。
“老大,金灵在渡繁的父亲手上,也就是九剑宗的戚家家主手上,拿下渡繁,金灵就是我们的。”
冰氤嘴角抽搐,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觉得她对渡繁有想法,幸亏她还有两枚菩提叶没用,倒也不一定非得将那和尚拉进红尘,她得好生思量一下,怎么合理的讨要金灵。
交代鬼见愁:“试试能不能问出土灵在谁手里,金灵就交给我我就行了,火灵交给你了。”
“尊者,您就告诉我土灵在谁手里吧吧,以后我找个比土灵更好的跟那人交换去。”说着还往前凑,“您悄悄告诉我,我保证说都不说。”
一脚把辰延踹开,“您看,连我弟我都不叫他知道,我这张嘴您只管放心就行。”
弘墨魔尊似笑非笑瞥了一眼鬼见愁,再看看自家糟心徒弟,他徒弟怎么就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以徒弟的资质再有这么一副厚脸皮,他何必现在都不敢放出去,就担心一个错眼儿他家弟子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没脸没皮、满口胡话的性格他是真喜欢,可惜没有修魔的天赋。
“不是告诉你四个了吗,还惦记土灵做什么。”
鬼见愁撇撇嘴,“您可真看得起我,我是去得了妖兽森林中心地带呢,还是能令戚家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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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金灵呢,而且玄海秘境才结束不久,至少还得等二十年,而火灵还没到秘境开启的时间,我怎么想都觉得您是在敷衍我,一点长辈的自觉也没有。”
辰延摸摸鼻子,继续缩着了,他也没想到剩下四灵的获取难度不比土灵低,他都没脸去看姐姐的脸色。
弘墨魔尊是谁,他怎么会有内疚那种东西,轻蔑地笑道:“自己废物,还能怪道本尊头上?”
“嗐,晚辈哪有那个胆子怪您呐,这不是您一直都挺和蔼可亲的,晚辈这不就一时间得意忘形,当您是自家长辈了,以为跟您撒个娇卖个痴就能得到嘛。”
“嗤,合着这还是本尊的错了。”弘墨魔尊也没怎么生气,跟这么一个不要脸,又会打蛇上棍的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换取土灵的难度不比你进妖兽森林中心区域容易,还想听吗。”
“听,我这人只有亲耳听到才能死心,求您让我死心吧,要不我总是抓心挠肺的惦记着。”鬼见愁立马打蛇上棍,各种撒娇卖痴。
一个不怕自己且没有色心的美人儿撒娇,弘墨魔尊还是很受用的:“天机谷谷主的爱妾喜欢养花,土灵被她拿去养花去了。”
“您还需要讨好一个小妾!”
诧异的语气和眼神儿让弘墨魔尊一哽,一袖子将人扇飞,指着他徒弟骂道:“以后少跟那丫头见面,整个儿一无赖。”
然后生气的甩袖离开,辰延等他师傅真的走远了,没憋住哼哧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笑笑笑,笑个屁啊,看你姐我被收拾,你很开心是吧。”飞回来的鬼见愁正好瞅见辰延笑得直不起腰来,生气的揪着他的耳朵出气。
“姐姐姐,我不是笑你,我笑师傅呢。”
话音未落,然后“啪”的一声,后脑勺被敲了一下,耳边想起师傅的声音:“还不滚回来修炼。”
鬼见愁趁机取笑辰延:“该,让你笑话我。既然你要回去了,那我也走了。”
辰延忙收敛脸上的笑,问道:“你准备去哪儿,姐?”
“还能去哪,你自己说说看,五灵当中哪个是我现在能找的。”
“火灵。”
就这样,打着要去找火灵的幌子,朝焚炎宗而去。
水苓返回宗内后,增多了与兰归梧见面的次数,还得时常应付关切她的渡繁。
每当大家问她怎么还不筑基,嘴上说着想再等等,等有把握的时候在进行筑基,但心里明白,她在等冰氤和兰归梧的消息。
如今她修为越低,等事发之后,千幕主才找不到她头上来,顶多就是受几句难听话就是了,他又不敢杀了她。
如此三个月之后,水苓的心音开了,老大和老二都发来消息,她们准备好。
水苓也没真闲着,只是现在的闲暇时间一直再盘算即将到来的恶战,也在想怎么把千幕主引出去,不然她怕是会取而代之。
86. 第八十六挖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丹田里封印的灵力消耗一空,冰氤顺利进阶元婴七层,鬼见愁的修为也涨到元婴五层,三人商定好准备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目前千幕主背后的人和天机谷派去保护兰归梧的人对水苓还处于审视期,一旦她表现优秀,神识丝、精血必定会易主,被修为更高的人掌控。
但不管是神识丝和精血被千幕主的上司收走,还是他进阶化神,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非常大的麻烦,所以现在根本顾不上这样急速进阶是否对本尊不利,这个以后还可以调养,但命脉握在别人手里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半月后仙鸽语将会举办一场金丹元婴境的拍卖会,这将是水苓绝佳的不在场证据,到时候天幕背后的势力也怪不到她头上。
确定好绞杀千幕主的时间后,冰氤和鬼见愁就往焚炎宗赶路了。
依旧是借助蓝韵的遮掩离开额冰原,自从冰氤拔除了虎卫军和天幕在冰原上的势力后,提升了冰原在焚炎界域的声望,还让别的宗门欠下冰原巨大人情。
还从底层子民着手,全力提升整个冰原的综合实力,如今又在冰原边界处大兴经济发展,既保障了冰原人赚灵石的机会,也没断了冰原与焚炎界的沟通交流,现在蓝韵对冰氤已经是深信不疑,即便是有点小秘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与冰原无害就好。
鬼见愁把修为调整为金丹后期巅峰后是如平常一般赶路的,因为这次仙鸽语的拍卖会提前半月就开始宣传了,所以去焚炎宗附属城池参加拍卖会的人不少,像鬼见愁这样的,大都是因为拍卖会的宣传里说会拍卖化婴丹,所以这样的鬼见愁一点都不显眼。
所以两人是在城外汇合的,鬼见愁接上了冰氤,把冰氤顺利带进城内。
拍卖会开始前半个时辰,水苓来到姚记点心铺:“我要见幕主,十万火急的大事。”
低声说完后,就开始挑选点心,背对她的人看不见,但点心铺的老板看的分明,水苓眼中的焦急快要溢出来了。
水苓的重要性,点心铺老板很明白,没有迟疑,当下就热情道:“呦,水仙子这就来了,您要的点心我还没顾上打包呢。”
水苓立即接过话茬:“你们家点心好吃,人多也正常,要不我自己打包?”
“好好好,就有劳水仙子自己动手了。”
摆摆手,水苓看似慢悠悠实则快步走进后厨,让点心铺老板明白她是真的很急。
进到后厨后,就见千幕主坐在一边喝茶,水苓忽视后厨负责做点心的人,急切地开口:“幕主,我发现天机谷派给兰归梧的那个长老……”
不等说完就被千幕主一道结界将其他人隔绝在外,呵斥道:“本幕主就是这么教你的,行事如此莽撞。”
但水苓还是一副急切的样子,又碍于千幕主眼中的狠厉而不敢继续说下去,“属……属下知罪。”
千幕主心中生出疑惑,玄机长老做了何事令水苓看出端倪,总不至于玄机长老的身份被焚炎宗发现了吧,若是那个老不死的暴露,他也许也会有危险,必须趁早离开。
“说吧,到底何事。”千幕主面色严肃道。
水苓往前靠了一点,手搭在桌子上,悄声道:“幕主,我发现天机谷派来的那个玄机长老跟我们抢人。”
千幕主:“……就这?”
“这事还不大吗,那个玄机长老时不时就说让兰归梧去天机谷,说天机谷怎么怎么好,她去了会受到哪些优待,说焚炎宗怎么怎么不重视她,阻碍她的成长等等。”语气中带了点愤怒,“这人怎么能这样,我拐人还得偷偷摸摸的拐,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一个多月了,愣是没有一点儿进展,这人太明目张胆了。”
“幕主,这不行啊,天机谷出动了化神期长老做说客,咱们也不能落后,改天我把兰归梧单独约出来,幕主您直接控制住兰归梧,趁机取了她的精血和神识丝,像我一样,到时候她不就得乖乖听话了。”
千幕主:办法很好,但玄机长老也不可能把这样的好处让给他,而且焚炎宗和兰家也不是吃素的,不然玄机长老何须言语诱惑,直接控制住人不就行了。
“本幕主让你留在兰归梧身边的主要目的不只是为了兰归梧这个人,还有让你混进焚炎宗内部的打算,密切监视焚炎宗的动向,玄机长老的事儿你就当不知道好了。”瞅瞅水苓,嫌弃道,“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筑基,不尽快提升修为,就你这练气期的微末修为怎么成为焚炎宗的核心弟子,你先别管兰归梧了,回去筑基去。”
水苓睁大眼睛,一副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的表情:“哦~~,我明白了,幕主,玄机长老和我们是一伙儿的是不是,难怪他老人家看我的眼神儿经常是恨铁不成钢,又很嫌弃我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哎呀,早知道玄机长老就是我们的人,我还浪费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做什么,不然这会儿我都能筑基成功了,幕主,那今天回去我就闭关去,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不。”
“滚滚滚,赶紧滚。”
水苓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幕主,您不如让玄机长老换个方向,让他老人家回去竞争宗主之位,那整个天机谷就都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们振臂一呼,拿下其他宗门还不是手到擒来。”像是被自己的憧憬美到了,眼睛亮的的吓人。
千幕主上下打量着水苓,以前的锯嘴葫芦被关了二十年之后,变得能说会道了,不光如此,胆子还涨了不少,如果不是他知道天机谷的真相,就只能说这人的野心啊,一旦被放开,真的是贪欲膨胀啊,比他还敢想。
“这个就不用你个练气操心了,赶紧滚。”
“哦哦”
水苓拿上包好的点心出去了,还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轻轻松松走出姚记点心铺,坐进仙鸽语二楼的包间里。
与此同时,冰氤和兰归梧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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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玉简空间,在冰雾隐神决和雾隐虫的双重作用下,完美的隐藏了两人的身形,在千幕主进入地下藏匿点的时候一块儿跟了进去。
地面的那道门刚一关上,两人一前一后瞬间爆发出极寒冰气,将毫无防备的千幕主瞬冻起来,不过一息,千幕主就变成了一尊冰雕,最后的表情定格在惊怒交加的画面。
在冰雕成型的一瞬间,冰氤立刻将冰雕收进玉简空间,并不是说把千幕主冰冻之后就,千幕主就死了,但收进空间后,千幕主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虽大但没有威胁。
同时冰氤也进了空间,除了内裤,将千幕主剥了个干净,在储物戒中找到了血玉牌、精血和神识丝。
来回确认了三遍,冰氤才彻底放下心来,卡着脖子的致命威胁没了,以后不用怕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了,也不用去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外界,鬼见愁运转功法吸收极寒冰气,消除冰系法力在这里出现过的痕迹,然后也不管有用没用,直接把千幕主藏身之地的所有东西统统收进玉简空间,然后悄悄返回仙鸽语旁边的客栈里。
不一会儿,鬼见愁从楼上下来去参加拍卖会。
水苓坐在二楼包间,鬼见愁就只能坐在一楼大厅了。
还是那位拍邱卖师,还是那样的开场。
“邱某欢迎各位参加仙鸽语的拍卖会……”
东西拿到手,冰氤就收进储物戒里,避免被抢走。
然后一剑刺透千幕主的丹田,因为身体变成了冰雕,所以这一剑下去,千幕主不只是丹田碎了,半边身子直接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神识从千幕主脑袋里飞出来,没有逃跑,直奔冰氤的脑门儿而去。
然而冰氤早就防着这一招了,千幕主的神识没被冻上的原因也是在等这一刻,等他撞进冰氤手心里,握着千幕主的神识,冰氤立刻使用了搜魂术。
“啊……”饶是千幕主这样的狠人,也顶不住被搜魂的痛苦。
“你……是谁?是不是……水苓那个贱人背叛了我?”想到事发之前他只见过水苓,千幕主就恨不能把水苓碎尸万段,但如今却连要他命的仇人是谁都看不见。
想到水苓提及的玄机长老,也只有玄机长老知道水苓的身份,可以利用水苓接近他,气的他神魂消散的更快了:“玄机匹夫,你们卸磨杀驴,只知道勾心斗角,迟早会败在冰原手中的,我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可惜狠话没放完,就彻底消散了。
“啧,千幕主也挺可怜的。”冰氤在心音里告诉两人,“自小因父母亡故而被骂作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好不容易发现灵根了,结果整天被欺负,险些死掉,是一个长得很像老关暗室里那张画像的人救了他,教他修炼,一点温暖让他死心塌地的为那人办事,一做就是几百年,忠心至今未变。”
鬼见愁:“看来只要找出画像上的人是谁,就能找出背后的真相了。”
87. 第八十七挖
转眼间近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水苓也准备出关了。
仙鸽语拍卖会结束后,鬼见愁如常带着冰氤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到了无人处两人分手,各自奔赴自己的战场,水苓也在返回焚炎宗之后就去闭关筑基了,直到方才才决定出关。
石门一打开,水苓就下意识挡了下光线,两个多月没见光,眼睛有点受不了,等适应光线后也看清了门前坐着的兰归梧、渡繁和玄机长老。
水苓当场就惊呆住了,他们为何在这里?!
嘶,这些人不会是在她闭关期间一直坐在这里吧,她何德何能让天命之女、一宗佛子和化神大修三位给守门,现在她都能想象到宗内的人有多惊骇了,筑个基还要这么多人护着,她脸好大哦。
心里哀嚎一声,水苓恨不能当场咆哮,这三个也就兰归梧是真心守着她,另两个是保护兰归梧的,但别人不会这么想啊,只会觉得她水苓好金贵哦,只是被关在玄海秘境20年,出来后就受到这么好的待遇,估计都得嫉妒死她了,完了,往后走哪都得有人对她行注目礼了,这还让她怎么低调。
其实她筑基所用的时间很短,但她已经快四十岁了,几天就完成筑基未免太吸睛了,所以筑基的时候,就必须做出和别的这个年龄段的人筑基时所花费的时间差不多的样子,不然她何必在里面呆这么久。
心里再怎么咆哮,水苓面上都是惊喜交加的,如乳燕一般投进兰归梧怀中:“阿梧,你太好了,守了多久,担心坏了吧,都怪我,我若是能早点完成筑基就好了。”
“你那么忙,还这么关心我,阿梧,这世上果然只有你对我最好。”
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的兰归梧心里软地一塌糊涂,只想对阿苓更好,加倍的好。
“没呆多会儿,注意到你筑基成功了,想着你应该快出关了才来的。”兰归梧不想增加阿苓的心里负担,遂哄骗道。
水苓一双眼睛笑成了弯月:“那就好。”
“嗤”玄机长老看不惯这份肉麻,直接拆穿,这可是他浪费了二十年的人,岂容别人觊觎,“也不知道是谁见小丫头闭关就眼巴巴跑过来守着,连修炼也放下了,还有脸督促别人。”
水苓更加感动,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阿梧……”小嘴一憋一憋的,想说什么,但被哽住了。
兰归梧都烦死玄机长老了,嘴怎么那么碎,就他会说,害的阿苓都快哭了,瞪了一眼玄机长老,就专心哄人去了。
气的玄机长老吹胡子瞪眼睛,他说句真话还没人信了,迟早被那那个鬼丫头骗的什么都不剩,虽说殊途同归,但不是归到他手里,这怎么行,他浪费的时间怎么算。
忽然,玄机长老想起来千小子死了,上面让他暂领焚炎宗这支天幕,那水苓现在自然也是他的手下,到时候兰归梧最后还是会落在他手里,想到这,玄机长老决定不找水苓的晦气了,还会帮她一把,今早掌控兰归梧。
渡繁一直没说话,自水苓走出洞府,他就在观察水苓,身上的气息还有些浮不太稳定,确实是刚筑基成功的样子,垂眸遮住眼中的深邃。
水施主被遗留在玄海秘境之中后,前几年善恶珠波动过两次,但这十几年一直没有任何变化,就在两个月前,善恶珠再次有了变化,黑雾翻滚之后,白色又多了一点,而黑色则少了一些,但这次人就在他身后,仅仅一门之隔,他依旧无法亲见,确定那动摇的真相。
他尝试着提出轮流守护的法子,却被兰归梧否决了,这是焚炎宗的地盘,他不能做出更多冒犯的举动,直到善恶珠的波动消失去,也没能见到水施主一面。
渡繁内心的动摇愈加强烈,他开始怀疑水施主真的就是善恶珠认定的应劫之人吗?
可水施主确实是在闭关筑基,没有离开过,更没有一丝杀伐之气,这点他可以确认,但凡现场流露出一丝杀气,业火红莲会感应到的,而且现场有化神大修守护,炼气期的水施主若是偷偷离开过,玄机长老不可能发现不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此刻,渡繁心里迷茫极了,前两次他以为水施主在秘境中遇到了危险,不得已之下行的杀戮之举,可善恶珠第一次波动时,同样也是那天,虎卫军被灭,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他没有产生怀疑。
善恶珠第二次发生变动的时间,与氤皇找各宗商讨虎卫军和天幕一事相近,至多就是前后脚的时间差,那个时候水施主还在玄海秘境,他无从验证,便也没有怀疑,可这一次不同,水施主没有做任何杀伐之事,而善恶珠却变动了。
看来,他该去趟冰原了,去见见多年未见得女皇。
冰宫里,冰氤的护卫、侍女和一众长老都笑的眉开眼笑,他们皇闭关几月,修为就已经晋升到元婴七层了,这让他们怎能不激动,皇的天赋如此之高,冰原的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呀。
只冰箬长老一脸的不赞同,氤儿才结婴多久,这就到了元婴七层,这么短的时间内跨度如此之大,于修炼上只会留下隐患,严肃着表情,脸拉的老长。
“氤皇天赋逆天啊,你屁股后面有雷珠爆了吗,蹿那么高真不怕摔折了!”
不同于别人的兴奋,冰箬冷言嘲讽,恨不能撬开冰氤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对自己的未来就这么不在意吗?
都是身边这些人没用,只知道一味的捧着,不知劝谏,她是舍不得骂氤儿,还舍不得骂他们吗。
“侍女官你就真当自己是个端茶倒水的?劝谏呢!女皇不冷静,你也跟着心浮气躁,若是做不好侍女官的职位趁早换人。”
冰氤知道冰箬长老会生气,但没想到会这么生气,拽着袖子一角轻晃:“箬姨……”
冰箬一听这声箬姨,下意识的缓了脸色,但刚看到那双讨好的眼睛就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冷着脸拂袖,硬着心甩开冰氤的求情,转过脸去不看她,火气朝着那些贴身护卫而去。
“瞧瞧,瞧瞧,有差距这么大的护卫吗,啊?人家皇都快化神了,你们都还在金丹打晃,遇到危险谁保护谁?还得让皇来保护你们,养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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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偏心眼的直接对那一半元婴护卫视而不见了,元婴期护卫们对视一眼老实挨骂,别在这关头火上浇油了。
“一个个的就知道纵着她,什么都依她是对她好吗?她小,不知道好歹,你们也不知道,一个个都是几百岁了才到化神,怎么你们要催生个四十岁的化神出来?”最后连几位来汇报的长老也没放过,逮着就是一顿喷。
一个时辰后,冰箬长老终于骂完了,冰氤非常有眼色的端了杯茶适时送上:“箬姨,您先喝口茶歇歇。”然后乖乖垂手而立。
“唉,从小没人教你,后来又这事那事的,你不懂,箬姨不怪你,但这这些混账也不知道告诉你,尤其是当时给你讲课的……”
“教了,教了,十八长老第一天就告诉我了修炼一定得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否则终有一天会变成空中楼阁,顷刻间就倒塌了,就是,就是我给忘了。”声音越来越小,但瞄着箬姨的表情立马表明决心,“后面几年我保证不修炼,天天巡视冰原,我但凡修炼一天,我就是小狗,不信箬姨您监督我,旺旺~~”
反正她原本的打算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出关的时候撞上了箬姨,否则也不用挨骂了。
“扑哧”冰箬长老没好气的瞪了冰氤一眼,骂了一个时辰,该长记性的也都知道了,孩子大了,也不能像二十年前那样管束她了。
“这你自己说的。”然后叫了刚才被骂的所有人,“你们也都听见了,一起监督,不管是谁发现皇偷偷修炼,奖励上品灵石一万。”
冰氤眼睛一亮,悄悄问道:“箬姨,我举报我自己呢,是不是也有奖励?”
冰箬长老:“……没有,奖励从皇的私库里扣除。”说罢又瞪了冰氤一眼,示意她别捣乱。
冰氤就立马一脸肉疼的表情:“不行,我绝不会给你们赚我灵石的机会的。”
正巧,这时大长老过来了,看着蔫头耷拉角的众人,她是被人临时拉过来的,但冰箬已经骂完了,她也就没必要再上去画蛇添足了:“行了,骂也骂过了,下个月皇就过生日了,给她留点颜面。”
冰氤眼睛蹭的就亮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还不用她自己找借口:“对对对,本皇要过生日了,邀请诸宗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趁这个机会好好转上一笔,雪蕊,散出消息去,就说本皇喜爱宝物,最近正在搜罗什么五行之灵啊、息壤啊、弱水之精啊、阴阳之气啊、神兽蛋啊之类的,暗示他们该带什么礼物。”
“到时我们也办一场拍卖会,就拍卖我们的特产购买权,也放点冰原宝物进去,一件就行了,狠狠捞一笔,这样子民们的实力又能涨一波。”
“皇,您的名声,名声不要了。”九长老无奈道,子民们的实力是得增强,但也不能霍霍他们皇的名声。
“思路窄了吧,名声能当饭吃吗,名声能在大战中救子民们的命吗,蠢,现在我们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搞灵石,搞一切能提高实力的东西,只要咱们的命还在,那我这个皇当的就有价值。”
88. 第八十八挖
时隔半年,各宗门又收到了来自冰原的邀请函,上书:
“氤皇偶遇顿悟,进境已然达到元婴七层,欲广邀好友论道,又正值氤皇寿辰,遂定于十月十八日开展论道会,为让大家玩得尽兴,还为各位道友准备了一场丰富的拍卖会,氤恭候诸位大驾。”
有赞叹的:“不到四十岁的元婴后期,冰原好运道啊,都说焚炎宗将要大兴,它兴不兴的倒是没看出来,可眼见着冰原是兴起来了。”
也有嫉妒的:“嗤,才半年就蹦到元婴后期去了,天赋怕是也该耗尽了,现在才想着从别人那里取经挽回颓势,呵,迟了,迟了,修为蹿的这么快,肯定是留下隐患了,急于寻求解决办法,这么好的笑话,一定得去看。”
也有疑惑的:“氤皇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借着寿辰的幌子做遮掩,就是为了召集六大宗门议事,在本宗主回来之前,你们都给我提高警惕,内严外松,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但同时,海崖宗、九剑宗、天机宗、魔心宗、焚炎宗也都开始筛选自家宗内长得最好看的男弟子了,打定主意献礼的时候就让这个弟子露脸,万一被氤皇看上了呢,他们和冰原的关系不就如氤皇顿悟一般,能火速亲密起来了,这样再有什么秘密也能提前获悉,还能省一笔开支。
而焚炎宗宗主看看别的弟子,再瞅瞅自己的三徒儿,帅的各有千秋,但总觉得三徒儿有点老了,精气神儿也不行,脸面瞧着不如小年轻鲜嫩,等把人打发走了,他围着衡墨转了一圈又一圈,直把衡墨转的黑了脸。
“明白了,你就是气息太阴沉了,明明是儒雅的长相,总皱着个眉头、沉着张脸做什么,还不到百岁,就比我这老头子还缺精神。”两眼一眯,怀疑的看着衡墨,“你背着氤皇鬼混了?!”
什么叫他背着氤皇鬼混了,他何时与氤皇有过牵扯,之前也没有交情,师傅可真会幻想。
焚炎宗宗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糊涂啊,百岁之内,有哪家的女子有氤皇那般天赋,三十岁的元婴后期,别说女子,男子当中也没有,你师傅我三十岁的时候才刚结丹,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还恋着外面的莺莺燕燕,你太让我失望了。”
衡墨的脸黑的能写字了,终于忍无可忍,止住他师傅的痴心妄想:“人家马上就四十岁了,师傅您也说了我年纪太大了,所以您就别当这个红娘了,就算您上赶着,人家氤皇也看不上我这盘菜,氤皇除了您介绍我的时候给您面子瞅了我一眼,其他时间我与氤皇没有任何牵扯,师傅还是别造谣的好,回头被人家知道,可就是交恶了。”
“吃醋了?嗐,氤皇那么优秀,若是师傅再年轻个几百岁,师傅就自己上了,哪还轮得到你,这才去冰原,你好好表现,争取给氤皇留下好印象……”
这边衡墨死活不要去冰原,他有比去冰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肯定不会如了师傅的意。
到了菩提寺这边,慧信大师与焚炎宗宗主截然相反,他防着冰氤呢,这么优秀的人,他是真怕自家徒弟会动心,所以在一众弟子中选中了几个长相最平凡的光头,年龄也大小不一,最大的已然两百多岁,最小的才十二岁,主打一个丢进人群谁也找不出谁来的那种。
所以没通知渡繁就直接选好了去祝寿的人选,坚决杜绝一切可能,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拍死那个看乐子的自己,乐子是看了,但氤皇的心思也太浅显了,瞧着已然对自家徒儿有意思,勾动了人家的凡心,罪过罪过啊。
在各宗例行公事选好礼物后,却又听到手下来报:外界广泛流传着一则消息,氤皇最近对各种宝物比较感兴趣,最近正在收集五行之灵、息壤、弱水之精、阴阳之气、神兽蛋等宝物,还说谁若是有这种宝物献上,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氤皇可以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
氤皇的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吗?这和直接告诉我们你要什么有区别吗,一点都没有好吗,真是贪心的够可以,重礼要着,灵石也赚着,根本就是想掏空他们的储物袋。
大家无语的同时又有点心动,无语的是冰氤那个人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吗,明目张胆的讨要重礼,但问题是她要的都是稀世珍宝,世间罕见,偏她还贪心的都想要。心动的是,以冰氤的天赋,是千年来最有可能冲击大乘期的人了,放在未来,这可就是大乘期修士的承诺,稀世珍宝又怎样,宝贝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怎么掂量他们还是有数的。
可令人苦恼的是这些东西他们一件也没有啊,传言已经满天飞了,拿不出稀世珍宝,这寿礼肯定不能用原先准备好的了,必须再往上提高档次,决不能让别的宗门看自家笑话,说他们轻视冰原。
一时间各家宗门的宗主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重新准备寿礼。
而菩提寺要更换的就不只是寿礼了,无他,盖因他们的佛子对惠信大师说,他也要参加氤皇的寿典。
惊得慧信大师失去淡定,立马问渡繁:“你……你对氤皇……”
渡繁只是说了一句:“为了您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他想知道的答案,他不就是想知道自家徒儿到底有没有动心吗。
陡然间,惠信大师突然明白过来渡繁说的是什么,他最想知道的是善恶珠的应劫之人是谁。
“氤皇?”若说心有大善之人,冰原上唯有那位年轻的女皇最为符合,她所行虽不按常理,但于焚炎界域的所有人都是有益的。
渡繁如实回道:“徒儿不知。”
“不知?不知道,你去冰原做什么?”惠信大师不解,别是他看好的继承人佛心动摇了吧,虽说佛修当中也有有道侣的,但那都是修习欢喜禅的人,情关难渡,一旦动情,渡繁的佛心可还能坚定,万一毁了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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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生是好。
渡繁看不见惠信大师的忧虑,但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说道:“徒儿有一些感应。”最终还是没说出他的怀疑。
事关应劫之人,惠信大师也只能让渡繁去,遂说道:“好,为师安排你师弟接替你,到时你与焚炎宗的人一块儿前往冰原。”
“师傅直接带师弟来冰原即可,兰施主也会去冰原。”
来冰原?渡繁已经到了冰原了!
这,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渡繁已经掐断了传音玉简,慧信大师又不好意思再去问,就怕徒儿本来没那个想法,被他提醒后再产生想法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慧信大师决定提前出发,有他在一旁看着,想来氤皇能收敛一些。
几天后,慧信大师发现早到的不只是渡繁,其他四大宗门全都已经到了,他们菩提寺是最晚到的。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老朋友冰箬长老,可望着冰箬那张笑开了花儿的脸,怎么看怎么像娶了媳妇进门的亲家,慧信大师心里顿时一咯噔,总觉得渡繁是不是已经被冰氤那丫头给吃干抹净了。
“慧信,你怎么舍得让你徒弟出门了?”
面对冰箬长老的挪揄,慧信大师面上非常稳得住,甚至有点认命了,人若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他现在着急也没用了,而且冰氤那丫头若真是应劫之人,那这两人注定了会纠缠,他阻止也是无用。
唉!
不能让冰箬看他笑话:“恭喜冰箬长老,冰原有氤皇,重获新生啊。”
冰箬长老总觉得这老秃驴在阴阳怪气,但想到氤儿看上了渡繁,好歹忍住了直接场怼回去,稍微委婉了一点。
“也是先祖保佑,让皇来重振冰原,也顺手解救了诸位。”氤儿的功绩是实打实的,现在就是要你一个徒弟而已,用得着那么吝啬了,你也不看看别的宗门是怎么上赶着送人的,“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各宗都到了,正好可以看到各宗的弟子一张张小脸颜若桃李,瞧着就让人心情好,菩提寺招收弟子的时候不若向他们取取经,门面总还是得讲究一下的。”
脑子稍微一转,慧信大师就明白了冰箬说的是,他不舍得让出渡繁,此次带出门的也都是长相普通的弟子,但其他宗门恰恰相反,带的都是姿色上佳之人,这一刻,慧信大师心里有点生气,他的弟子是圣洁无比的佛子,天赋长相都是绝顶之才,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相信冰莹女皇能含笑九泉了。”
好好的日子提那个败兴的作甚,慧信秃驴一定是在暗指氤儿若是沉默男色,定然又是一个冰莹,冰箬冷笑一声,慧信啊慧信,这就让你失望了,她家氤儿只对你那宝贝徒弟感兴趣,但不沉迷,以二人的资质,未来孩子的天赋定然不容小觑。
可惜啊老秃驴,这次是你那宝贝佛子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氤儿笑纳了。
89. 第八十九挖
茶馆内,衡墨带着面具坐在能清楚看见门口的地方,一副生人勿进的凶相,但每进来一个人,他都要抬头用眼睛确认一下,来人是不是鬼见愁,从他坐在这张桌子前,前前后后已经进来18个人,离开7个人,但无一例外,都不是自己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一杯茶端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就是没喝进嘴里,那份急切已经感染到店小二了,衡墨每看一次门口,店小二就会看一眼门口继而再看一眼衡墨。
又等了一刻钟,衡墨越过门口进来的人看见门外的那身熟悉的红色,“腾”的一下站起来,力道过大带倒了杯子,撒出来的水顺着桌子流到衡墨鞋子上,但他没有一丝察觉,双眼紧紧锁住鬼见愁。
引得店内的客人和掌柜的都有点紧张,别是要打架吧,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衡墨和门口,不一会儿,一个窈窕艳丽的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哪怕是美女帅哥遍地的修仙界,红衣女子的容颜也让人无法忽视。
视线那么强烈,鬼见愁自然察觉到了,心里理解衡墨的那份迫切,而且动作大的引起那么多人注意,所以面上端着是奸商的精明。
挑着眉打量了一下,问衡墨:“就这儿?”仿佛很挑剔嫌弃的样子。
别人认为鬼见愁是骄纵,但衡墨没那么想,他把鬼见愁的眼神儿理解成是他行事太不周密,所以被嫌弃了。
“有……有包间,我担心你找不到,所以在这里等你。”衡墨赶紧解释,然后引着鬼见愁往楼上走。
这会儿一看原本气势汹汹的面具人在美女面前弱的跟猫似的,都暧昧一笑,方才那副模样不正是毛头小子看见喜欢女孩的紧张样子吗,认为衡墨是在追求鬼见愁,也就不再关注了。
进到包间后,小二送来吃食离开后,鬼见愁立刻布了一个隔绝防御阵,还是化神期的,衡墨已经是元婴初期的修士了,待会儿暴怒的时候,万一元婴期的阵法遮不住可就露馅了。
而看到鬼见愁动作的衡墨心里一沉,妹妹的处境怕是很艰难。
“鬼道友只需告诉我妹妹在哪儿就行,后面的事情我绝不会牵连到鬼道友,至于报酬,貔貅除了再欠鬼道友一条命之外,还需要什么,鬼道友尽管提。”
“如果我说……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呢?”
衡墨沉吟片刻,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神情认真道:“只要妹妹安然,我便是认鬼道友为主又何妨。”
“我名衡墨,焚炎宗宗主三弟子,之前有所隐瞒,抱歉。”
看到衡墨自爆身份,鬼见愁脸上的震惊不是装的,这一点她属实没有想到,她以为她得拿着衡墨妹妹的所在地威胁他,才能换来让他同意做卧底的条件,可现在衡墨脱掉马甲,等于是亲自把柄送到她手上,而且刚才开启隔绝防御阵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举动,算是把他自己的命放在她手心里了。
不过,衡墨说的是“只要妹妹安然,我便是认鬼道友为主又何妨”,鬼见愁震惊归震惊,但并不会因他所谓的真诚就忽略掉话中的陷阱。
身子往后一靠,鬼见愁露出玩味的表情,该讲的条件决不能让步。
“衡道友是用焚炎宗压我,嗯,我这个小小的散修好怕呐。”
衡墨脸上表情一僵,心里急地不行偏还不能催,鬼见愁是名副其实的鬼见了都得发愁的人,所以他自爆身份以取得对方信任的行为,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反了。
“鬼道友,你需要什么直说便是,只要衡某能做到,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觉不反口……”
“停。”鬼见愁直接打断许诺暴击,连个天道誓言都不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有那不要命的连天道誓言也能违背,她怎么会真的信呢。
“不管你是貔貅也好,还是衡某也罢,我们认识了近二十年,我自认没看透过你,也就无从判断你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我鬼见愁是个讲原则的人,明码标价,相信听过我鬼见愁这三个字的,都知道我贵是贵了点儿,但绝对物有所值。”
“你妹妹这事儿,我是机缘巧合碰上了,看在相交多年你的份上给你带个消息,但那地方的危险性让我抛费颇多,所以报酬自然是建立在我的消耗之上的。”
终于说道了妹妹,衡墨也想快点知道妹妹到底怎样了,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有没有受苦,可还记得她有一个哥哥。
“鬼道友请说。”
“唉,其实我这个报酬对你不仅无害还有益。”鬼见愁叹了口气,但她赌不起人心,不等衡墨继续问,便盯着衡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要貔貅做我的卧底,替我查到我想知道的一切,天道誓言为证。”
衡墨没有一丝迟疑,便遵从要求发了天道誓言。
在衡墨做完之后,她就把玉简递给衡墨了,而且带着椅子自动后移,避开待会儿正面受到冲击。
衡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玉简上,根本没注意到鬼见愁避开他那么远。
有种近乡情怯,妹妹的消息近在眼前了,他反而有点胆怯了,紧张的汗都出来了,深呼吸了三次才把玉简贴到额头上。
“砰”
面前的桌子承受不住倾泻而出的灵力,瞬间就化为碎片飞出去了,包括室内其他的家具装饰品纷纷加入碎片大军,屋内灵力肆虐,感觉扔什么进去都是成为碎片的结局,只除了鬼见愁和她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例外,不受丝毫影响。
而出与灵力漩涡中间的衡墨双目赤红,杀意盎然,“鬼道友是否忘了什么。”看鬼见愁的眼神冷漠的如同看死人。
但鬼见愁根本不受影响:“只看玉简你感受不到,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妹妹所在地的高手很多,你一个元婴根本不够看,而且,我没感觉错的话,她现在很可能达到了合体期修士的实力,而且没有自主意识。”
没有自主意识!
他的妹妹没有自主意识?衡墨恨得双拳捏得咯吱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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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鬼见愁那双冷淡的眸子,终于找回失去的理智,同时也发现元婴初期的他竟对鬼见愁一点影响也没有。
衡墨深埋心底的那个疑问有冒了上来:鬼道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在他觉得好似看清了,下一刻就会发现眼前的人依旧是深不见底,他看见的连根毛都不算。
但砖头又恨自己,恨自己修到了元婴,却还是救不了妹妹,妹妹没有入轮回,可鬼道友又说她没有自主意识,那妹妹的灵魂只怕是被融入身体了,而这种将灵魂融入身体的方式只有在做傀儡的时候才会用到。
妹妹可能已经是一具傀儡了,否则怎么会一直保持着十几岁的样子。
虎卫军,让他们死的那么简单真是便宜他们了,就该全部拉去炼制傀儡,让他们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也尝尝被炼制成傀儡的滋味。
“鬼道友既然能在合体期的妹妹手中逃脱,修为不只是金丹后期这么简单吧。”炽热的眼神饱含希望。
“别,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但绝对不会是你以为的合体大修啊什么的。”
“你应该能想到,那帮人与虎卫军、天幕属于同一个势力。”
“是虎卫军和天幕势力的残余力量吗?”
“不是。”鬼见愁否定他的猜测,“那是独立于虎卫军和天幕之外的一支力量,包括你所在的那一支。”
“你说什么?”衡墨无法接受他背后的那支势力与残害妹妹的势力同属一个。
“据我所知,元婴修为已经算是不错的等级了,按说你早就应该开始接触其他几支势力,并配合行动,但如今看来,你依旧只是个听命令的杀手而已,没能进入核心阶层半步。”
“不,不是,他们是因为我不肯背叛宗门,背叛师傅,所以才留我在外围的。”
“那不是最重要的,真想要威胁你很简单呐,刚进去的时候可以哄着你说不用做违背意愿的事情,但等你执行几次任务之后,那就是拿捏你最好的把柄,不听话?拿着影石去找你师傅,你认为你师傅会怎么做。”
大义灭亲!
师傅会亲自动手处置他,难道是……
“对,就是你妹妹,既然发现了你妹妹的融合性那么优良,那作为哥哥的你是不是也具备一样的性质,没有修炼过的妹妹现在已经成为一尊合体期傀儡,等你修为到了他们满意的地步,会不会也将你抓去炼制,有了妹妹的成功案例,是不是也能将你炼制成一尊大乘期的傀儡呢。”
虽然很想否认,但他知道,鬼见愁说的很有可能发生。
“你想要我做什么?”
“好好活着,争取能提高一点自己的地位,把你所在的那支势力捏在手里,并查清万年前降落焚炎界域的神火被封印在何处,我还要天机谷、魔心宗两宗近万年来的每一任宗主的画像。”
天机谷!魔心宗!衡墨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这两个宗门都已经背叛剩余四宗了吗?
90. 第九十挖
把一群心思各异的美人儿交给冰瑾后,冰氤就跑了,没有她要的金灵宝物,谁有空闲看他们耍花腔,她贵为冰原女皇,忙的很,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作陪就很给面子了。
“呼”
男人太多了,真的好吵,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窝男人也都挺能现的,一个个搔首弄姿意图吸引她的注意力,那些人虽美则美矣,但看的她心累,一个个脸长得不如渡繁,声音也没有渡繁的那股洗涤心灵的功能。
都怪冰莹,恋爱脑的名声太响,害的她现在还得面对男色的诱惑。
抻完懒腰,冰氤打着哈欠转身:“渡渡渡繁!”
没想到身后有人,这一转身,吓了她一跳。
没好气道:“你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对着别人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漾起一层浅浅的涟漪,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瘪嘴抱怨的女皇,然后在她面前摊开掌心:“给。”
冰氤顺着渡繁的动作望去,只见他的掌心长出一团流光溢彩的金色,颤颤巍巍地散发着夺目却并不刺眼的光芒。
金灵!
看清东西的那一瞬间,冰氤心脏砰砰直跳,她有些愣神,大脑空白,完全不明白她豁出去名声不要了也没拿到手的金灵,怎么会以这样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戚家不是不支持渡繁修佛吗,那他怎么拿到金灵的?
背在身后的手张握了几次,冰氤才忍下立马把东西抢到手的冲动,换了一副可爱的模样应对这个突发状况。
“哇,好可爱。”
相比水施主狭长一点的眸子此时瞪得溜圆,多了几分孩子气,小心地伸手轻戳,因着这份举动,冰氤半弯着腰俯身靠近渡繁的那只手,清浅的呼吸喷洒在渡繁指尖,他不自在的手指微缩,血液带着独属于女孩儿呼吸的温度流到心房,烫的心脏一下下紧缩,令他失去了往日的那份淡然。
渡繁想要退后,但身前的女孩褪去了身为女皇的威严,金灵的光晕映在那张冰雪之容的脸上、眸中,让渡繁觉得那双清澈的眸子比金灵还要耀眼,仿佛一道光照射进他的心底。
“哎呀,你别动呀!”冰氤伸手握住渡繁大手不许他动,另一只手的手指还在像抚摸小狗似的抚摸金灵。
下方有柔嫩小巧的玉手托着他的手背保持稳定,上方因这一拉,女皇靠的更近了,呼吸笼罩住整只手掌,这一下被上下两层温度包围,渡繁的身子僵的更硬了,他感觉自己被包围的不只是那只手,而是他整个人都被女皇圈在了怀里禁锢住一般。
冰氤只是玩了一会儿而已,但这一会儿对渡繁而言简直是度秒如年,后背荫湿。
趁着冰氤直起腰身的刹那,渡繁用另一只藏在衣袖里的手,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快速把金灵往他手里一塞,然后腿脚立即后撤,让两人之间空出足足三米的距离。
这一连串动作看的冰氤嘴角抽搐,她又不吃人,跑什么。
但心里对自己的表现点了个赞,原来这位佛心坚定的佛子也不如看上去的那么淡定无波。
之前没收到金灵,她原本还计划着要尝试勾引勾引渡繁,到时候不管是慧信大师想让她离渡繁远一点,还是戚家想让她和渡繁真的成就好事,她都可以以金灵作为条件,但谁承想,她还没开始勾引呢,渡繁竟然自己把金灵送到她手上了。
这确实挺出乎意料的,不过,既然东西到了她面前,她就不可能放过,不管收下金灵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放弃的。
上下抛着金灵,冰氤似笑非笑睨了渡繁一眼:“佛子跑那么远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皇是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呢。”
渡繁结结巴巴:“不……不……不是,是……是贫僧有点热了。”说罢,用袖子拭了一下额头,但眼睛根本不敢看冰氤,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冰氤:“??”
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又瞅了瞅没有化冰迹象的冰宫,冰氤在心里吐槽:今天的太阳虽好,但也是零度十几度的温度,哪来的热,这和尚会说谎了?
贴心的没有揭穿渡繁,再怎么说人家刚把她心心念念的金灵送给她,那她就不能转脸拆了人家的台。
“那佛子想要什么呢,什么都可以哦~~”冰氤指尖点着红唇,眼含深意说道。
那个哦字像个钩子一样往渡繁脑子里钻,白玉一样的面颊飞起红晕,他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三步,退完了才想起来去看冰氤的脸色,见女皇脸上虽笑着,但眼里含冰,就非常乖觉地站了回去。
“……阿弥陀佛,贫僧听说若可以拿来五行之灵,氤皇就会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可还算数?”
“只要不违背原则,本皇说话算话。”
“贫僧想让氤皇如实回答两个问题。”
眉头一动,冰氤揉捏着金灵,并未迟疑,嘴上说道:“你问。”
渡繁想到十几年前,无人知晓氤皇的存在,怕问那时的事情会触及她的痛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问,而是决定问下一件。
“氤皇在发现虎卫军和天幕的卑劣当天,可有杀人?”
“杀了,看见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颠覆冰原,本皇暴怒之下砍了大概十几个吧。”这事儿都过去十几年来,这臭和尚怎么想起来问了,虽说冰原被她把控的挺严密的,但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再说这事知道的人那么多,说谎就很没有必要了。
冰氤停下把玩儿,换了个姿势,侵略性十足:“难道渡繁佛子认为他们不该杀?”
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在质疑她杀掉那些人,却又无法如实解释善恶珠之事,可说谎又不符合佛修的行为,遂认真回道:“该。”
听罢,冰氤身上那股强烈的侵略性如冰雪消融般撤退,脸上的笑容也回来了:“还要问什么?”
“六月二十三日申时三刻,氤皇可有杀人?”问到这里,渡繁没忍住咽了一口唾沫,有种谜底即将揭晓的紧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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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二十年他真的找错了吗?
冰氤垂下的眼皮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这和尚精准到知道她杀人的时辰,是谁,是谁发现了她,是渡繁吗?
“老二,拍卖会那天,渡繁在做什么。”心音立刻问询水苓。
听到冰氤言语中的杀意,水苓立即回道:“那天我让兰归梧绊住了他,直到我回去,他才得以离开兰归梧洞府。”
“确定他一刻都没离开兰归梧的视线吗?”
“确定,我让兰归梧用影石录下了他讲解佛经的视频,说我之后要学习,所以渡繁确实是一整天没能脱身。”
“好,没事了。”
问清楚不是渡繁发现了她们额隐秘,冰氤心下松了一口气,装做无所谓地道:“杀了又怎样,没杀又怎样,渡繁佛子会因为我杀过人,所以想度化本皇吗?”眼神暧昧地打量着渡繁,似乎只要渡繁点头,冰氤就会扑上来一般。
渡繁:“……没有,绝对没有。”
“那氤皇是杀了还是没杀。”渡繁立即追问。
冰氤与渡繁对视了片刻,想从眼前和尚的脸上找出他的意图,然而看了一圈又一圈,却根本看不出一丝端倪,然后笑着吐出两个字。
“杀了。”
期间她一直没移开视线,九间那和尚听到她说出‘杀了’二字之后,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这就让冰氤摸不着头脑了,修佛的不是忌杀生吗,怎么听到她杀了人不说要渡化她的杀心,还这副表情。
难不成,她倒霉地碰上了佛修中的伪装者,渡繁实际上是个杀人狂魔,所以闻着味儿来找她的??
看着对面的女皇看他的眼神儿越来越诡异,渡繁忍不住为自己辩驳:“贫僧不是变态。”
冰氤客气地笑笑,变态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变态,听听就好。
不过嘛,既然你是变态,那就好好的被她利用吧。
“理解理解,我不会说出去的。”还举了举手中的金灵示意自己收了他的封嘴礼物,保证不会揭发他的。
让渡繁百口莫辩之余又哭笑不得,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解释清楚他今日的问题从何而来,但善恶珠一事不能说,说了会对应劫之人产生影响,导致渡劫失败,但日后有他看着,总不会出现无法挽回的伤亡。
可以氤皇的聪慧,他该以何种理由留下呢。
冰氤托着下巴瞧那俊美的和尚冥思苦想到满头大汗,心下感叹:嗯,今天真热啊。
过了会儿,纠结的人抬起头来,受热导致泛红的脸颊让那玉面和尚多了份红尘气,真想捏一捏啊。
渡繁没想好借口,任何谎言都让他觉得是对女皇的不尊重,遂结结巴巴问冰氤:“氤……氤皇,我……贫僧能不能留下来……陪你修炼。”
终于说完,白里透红的脸颊直接变成煮熟的鸡蛋似的,滚烫滚烫的,但冰氤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和尚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慧信大师回想打死他的吧。
91. 第九十一挖
冰氤那个‘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的眼神儿让渡繁很是无奈,但被误会总比被赶走要好,倘若如实说的话,恐怕不用氤皇自己动手,冰原上到长老,下到子民就会对他严防死守,不让他靠近半点儿,但这样全心全意为冰原着想的一位皇者,又有谁会不喜欢,不护着呢。
可若是氤皇自己……喜……对他感兴趣的话,这些人定会乐见其成,如此一来他也就能有借口留在冰原,留在氤皇身边以应对可能发生的不测。
正想着氤皇那个眼神的意思应该不会拒绝他,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方才佛子可能是热糊涂了,说了胡话,本皇就当没听见,佛子自便吧。”
冰氤想想还是委婉拒绝了,东西已经到手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渡繁救了自己,她再怎么没有底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把渡繁这个佛子拉进红尘,毁他修行的。
便是先前想勾引渡繁的想法也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她还有两枚菩提祖叶在手,只要用菩提祖叶提出要求,相信菩提寺会想办法为她求来金灵的,也就更没必要非拖这个三番两次帮过她的人下水了。
眼见冰氤真的举步离开了,渡繁心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是真的非常想留在氤皇身边,请氤皇给我一个机会。”
走到转角的冰氤恰巧停下了脚步,但不是因为渡繁在背后喊的话,嗯,谁叫这类似告白的现场被人家师傅抓了个正着呢。
唉,这运气也是绝了。
就渡繁方才的那句话,慧信大师绝对是误会了,永远慈祥的一张脸现在阴沉的都快结冰了,眼睛里还有对渡繁的恨铁不成钢,毕竟刚才那话是他宝贝徒儿说的,不是出自她口,以及对她的怨怪,似乎是在怪她引动了他那宝贝徒儿的佛心,却又不负责任,弄得好像她是负心汉似的,冰氤努力绷着脸不看慧信大师,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冰箬等人,一时之间也有些词穷了。
而这时,一直等不到冰氤应承的渡繁已经追上来了,“氤皇陛下,我句句出自真心,是真的想留在皇您的身边,不是胡言……乱语。”
扯住冰氤手腕的渡繁也看到了拐角另一面的师傅和冰箬长老等人,仅尴尬了一秒就放开了冰氤的手腕,脸上也恢复了作为佛子的那份清冷疏离。
慧信大师是真没想到,渡繁竟然是最先陷进去的那个,若不是今天碰巧遇见,他还不知道自家徒弟也会软声求人。
正要严厉批评,却见渡繁手持善恶珠道:“阿弥陀佛,师傅,徒儿是真的想留在冰原。”说着还捻动善恶珠示意他,事情不是他老人家听到的那样,那只是他为了留在冰原不得已而为之。
慧信大师深深看了渡繁一眼,有点怀疑自家徒儿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住应劫之人,还是迂回的让自己留在心爱的人身边,若真没想法,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但最后只是最后郑重问道:“渡繁,你确定?”
渡繁再次双手合十,让善恶珠又一次示意师傅,眼神非常的坚定:“徒儿确定要留在氤皇身边。”
希望他自污真的只是为了善恶珠而已,但慧信大师感受到了那份一定要留下的坚定,遂配合渡繁帮他留下:“冰箬长老,我这个徒儿心思纯净,修行多年难得有件执着的事,佛修修行一向如此,不会逃避,这是他的缘,也是他要渡的劫,以后就劳烦冰箬长老替我看顾一二。”
本来等着老秃驴发作的冰箬长老反倒是懵逼了,不是,你那张老脸阴的能下雨,先前那些年也一直阻拦在两人之间,就是前两天儿也没改口啊,怎么今儿这一小会儿就变卦了,好似善解人意的老父亲,话语间的拜托,让她怀疑那个棒打鸳鸯的人其实是她似的。
看在渡繁资质顶尖的份上,确实没必要阻拦,氤儿不是冰莹那个蠢货,这些年看下来,她对氤儿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氤儿天赋绝佳,再有渡繁这小和尚也不错,日后两人的孩子资质即便不能超越父母二人,也不会相差甚远,这样冰原的下一代就稳了,而且这个继承人还是背靠冰原、菩提寺与九剑宗三大势力,冰原的稳定、强大谁还能质疑!
冰箬当即就笑着应承下来:“渡繁这个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即便不看我与你的交情,我也会好好关照这孩子的,渡繁的佛法精深,乐意留在冰原度化众生,我们冰原欢迎之至。”
话儿说的很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是因为私情而留下的,现在有了这番说辞,既不会毁了渡繁的名声,也给留了渡繁退路,因此慧信大师脸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没那么黑了,只是如此一来倒显得他们菩提寺用心不纯,冰原前脚于他们有恩情,而他们后脚就对冰原有所隐瞒,慧信大师心里有些愧疚,叮嘱渡繁:“好生保护氤皇,不要误了你们的修行。”
渡繁双手合十:“徒儿谨记在心。”
这次冰原之行,慧信大师是既高兴也不高兴,高兴的是应劫之人找到了,还是对整个焚炎界域都有大恩的氤皇,持续了万年的劫难或许在他闭眼前就能结束了,但此来却把渡繁那孩子搭进去了,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提出要早点离开冰原了。
但其他的宗门眼也不瞎,令整个焚炎界年轻男女都觉得高不可攀的佛子现在就站在氤皇身后一臂的位置,乖巧的像个小媳妇,这会儿菩提寺不仅提前离开,冰原送上楼船上的回礼也连绵不绝。
这……这不会是冰原给菩提寺的聘礼吧!
什么意思,他们千挑万选的美人儿还在这大殿里酸言醋语争抢谁能在氤皇面前漏个脸,这菩提寺就不声不响的把自家佛子给聘出去了。
呵呵,好阴险的手段。
先前十几年都没舍得让他徒弟踏足冰原的惠信秃驴竟然玩儿暗度陈仓这一招,亏他们还以为最没用威胁的就是菩提寺了。
啊呸!
臭不要脸!
……
“我所在的势力叫杀机,我筑基成功后选择的历炼之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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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森林,有一次碰上了银狼妖群,它们狼多且修为不低,我力战也无法逃脱,在即将命丧狼口的时候被杀机现在的首领给救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杀机驻地了,养伤期间,我发现他们的人出去后再回来,就会带回一些人头,但都是该死之人的人头,渐渐的我就以为这是个心存正义的组织,只是大家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所以等伤好之后,救了我的恩……杀机首领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为焚炎界域铲除毒瘤的时候,我就加入了,但这些年他们让我杀的人也确实都是一些罪孽深重之人,我查过,全都是臭名昭著的罪人,每个人都罪行累累。”
“嗤”鬼见愁看衡墨的眼神儿就像看白痴一样,“焚炎界域这么大,找几个蠢才给你杀,以加深你对组织的信任很难吗?再者说了,你怎么知道被你杀死的那些人是不是幕后势力中不听话的刽子手,只是借你的手除掉而已。”
想到她之前救衡墨时候的场景,人都半死了,就脸色凝重地问道:“你这些年受过几次伤,尤其是我救你时那种程度的伤。”
“几……几乎……每一次都会……受重伤。”衡墨的脸色瞬间苍白,显然他也想到了妹妹的列子。
鬼见愁紧跟着追问:“疗伤的丹药是你自己的还是他们提供的?”
衡墨摇头,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不言不语。
“摇头什么意思?”鬼见愁催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衡墨才抬起头,整个人面如死灰,咬牙切齿地恨道:“他们给我疗伤用的是药液,每次受伤都会让我浸泡药液,因为伤势好的很快,也没留下隐患,我信了大半,后来我还找宗内长老给看过,他说我的身体非常好,连杂质都极少,甚至还追问我吃了什么好东西,我便再没怀疑过。”
鬼见愁目露复杂之色,说他没有防备心吧,人家还找人检查过,就是碰上了内鬼,导致他被牢牢套住了。
“那位给你检查身体的长老现在还在焚炎宗吗?”鬼见愁提醒道。
“在。”衡墨脸色黑沉如墨,艰难回道。
“回去找你师傅坦诚吧,让你师傅帮你找个值得信赖的长辈仔细探探你的身体,看看还能挽救多少,解除隐患之前就先别去那个杀机驻地了,否则可能下次再见面,你就变成一尊傀儡了。”
衡墨没动,满脸苦笑和后悔,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鬼见愁翻了个白眼,“你一没出卖宗门长辈,二没杀过无辜之人,三还能给你师傅送上一份儿大礼,告诉他宗门里的漏网之鱼还不少呢,赶紧抓住那个长老,趁机把那条线的人一举端了,而且天幕的势力应该已经死灰复燃了,你想等着他们的反扑吗,到了那时,你就真的连后悔的余地也没了。”
最后来了一剂强心剂:“别忘了,只靠你我二人,可救不了你妹妹。”
眼底地挣扎瞬间消失,衡墨打起精神与鬼见愁商议细节。
92. 第九十二挖
“貔貅!”
杀机首领罗刹惊讶于貔貅的出现,“你不是被你师傅叫回去参加那个冰原女皇的寿辰了吗?这么快就结……今天还不到日子,你怎么回来了。”
虽说平时这张脸就挺冷,但刚才说到‘冰原女皇’四个字地时候,罗刹的脸就不只是冷了,甚至有莫名的恨意在内,以往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注意到过,落到如今这一步属实是他自己活该。
可今天他已心存戒备,罗刹的任何变化都在他细微地观察之中。
他这个预备傀儡倘若真能得到冰原女皇的青睐,到时候控制住他,冰原于他们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而且当年因为氤皇的突然出手,使得虎卫军和天幕两个势力分支被一举摧毁大半,这么恨冰原的他们会如何报复冰原,结果不言而喻。
但只要想到抓走妹妹地虎卫军被端了,他就万分感谢氤皇,若是真被杀机得逞,他能恨死自己。
这些想法仅在貔貅走到椅子边的几步间就想完了,坐下后装作恨烦躁地甩了一下袖子,才一副心气儿不顺地道:“我堂堂天之骄子,不足两百岁就进阶元婴期,居然要被师傅送去讨好一个女人,简直奇耻大辱,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趁师傅处理宗务的时候我就跑出来了。”
貔貅歪着身子,眼角余光就瞥见罗刹的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杀意,但马上就不见了,若不是他时刻关注着罗刹的神情,就被罗刹骗过去了。
“哈哈哈哈,你一个两百岁的元婴也好意思跟人家四十岁的元婴相提并论,在那位面前,我们这些人可不就是庸才吗,要哥哥说,这件事是你自己蠢,不懂得抓住机会。”说着就带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你师父那里,你也不过是他的三弟子,未来的宗主之位也与你无缘,以后就只能做一个寻常的长老,但若是能与氤皇陛下成为道侣,你不仅会与氤皇共享冰原的资源,还能有个资质绝佳的孩子,这么好的事儿,若我能有这机会,我必定会费尽心思讨那位欢心,拼尽全力抓住这份天大的机缘。”
貔貅像是被说的有点意动,但又拉不下面子立马改变注意说自己后悔了,罗刹看出眼前这个白痴神情之下隐藏的动心,心里嗤笑一声,但开口确是劝说,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外推:“听哥哥的,女人最好哄了,多说点甜言蜜语,她能把命给你,别死轴,这么些年了,哥哥什么时候害过你,听我的准没错儿。”
一路上两人推推拉拉,罗刹把人往外推,貔貅就不推不动,但推了就能挪动一步,等罗刹把貔貅推到驻地外之后,又给他塞了个储物袋,叮嘱道:“万里传送符和灵石管够,现在赶紧出发,兴许还能赶在寿辰开宴前到那,弟妹追不到手,你就别回来碍我的眼,看见一群单身汉就犯愁,现在能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咱们这的桃花儿就开了,往后我就只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就行了。”
“罗刹,咱们家里最老的人是你吧,你个老光棍有什么脸嫌弃我们。”说着,貔貅撕开一张万里传送符就溜了,徒留罗刹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跳脚却无可奈何。
“妈的,这臭小子最好成功,否则死都是奢望。”
与此同时,远在焚炎宗的白长老被太上长老挑选为副手,辅助太上长老炼制凝魄丹,这可是九阶极品丹药,药材难寻,炼制更是困难,迄今为止,整个焚炎界域也就三个人能炼制这枚丹药,如今白长老得到这个天赐良机,得以在太上长老身边打下手,学习炼丹技巧,于白长老自己成为七阶丹药师大有裨益,这还是他绞尽脑汁求来的机会。
但等待白长老的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而是天罗地网般的禁锢,让他连自杀都做不到的禁制直接困住了他。
“识海中有禁制,看上去是为了防止被搜魂专下的禁制。”一道淡漠的女声道。
另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道:“无所谓,所有与这小子见过面的,哪怕就是擦肩而过的的人也都控制起来了,瞧瞧谁脑子里有禁制,那些小老鼠不就显出来了。”
听到这两句话,白长老眼中浮现恐慌,但内心反倒不担心了,他们联络的方式可不是这么粗陋的方式,能神识传音,何须见面增加暴露的危险。
“你当年怎么选的人,宗门成了个筛子还得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出来给他擦屁股,你怎么不给他把奶也喂上,丢人现眼的蠢材。”淡漠女声嫌弃道。
吊儿郎当的男声叫屈:“这可怪不到我,当年我就说让你徒弟把宗门之位接过去,可你徒弟前脚答应了,后脚就跑了,你说我怎么办,宗主继任典礼马上就开始了,那会儿你让我上哪追你徒弟去,可不就得随便拉个人填上,别让其他宗门看了我们的笑话。”
“呸,几百年的宗主做下来,一点长进没有,竟然还能想出给人家小丫头送男宠的注意来,那是他的亲徒弟,徒弟去做男宠,亏他想得出来,他一宗之主的名声不要了,但也不能就此毁了整个焚炎宗的名声,叫人家怎么说我们宗门?”
“嗐,事情不能这么考虑,两个宗门联姻怎么能说是送衡墨那小子去做男宠呢,只是女方势大,所以咱们男方就稍微弱点,这不就能出的来了吗,听说小丫头还挺喜欢墨小子的,我索性就让那小子多在那边住几年,结不结契倒是无所谓,孩子可以先生着,等有了孩子,孩子她娘还能不给孩子她爹个位置。”
听见那两个人说衡墨成功了,白长老眼中没忍住飘过一丝喜色,等衡墨上位后,冰原就是他们的囊中物,到那时,另两支的仇也就能报了。
识海这一放松,就被吊儿郎当的男声长老抓住了机会,直接剜掉了带着禁制的那一块儿神识,抽了禁制蔓延的的脉络,将根部直接整块儿铲下,让白长老彻底摆脱了被控制的阴影。
“啊……”白长老前一秒还在畅想美事儿,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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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生剜硬剥的痛疼笼罩,恨疼得他不能昏死过去。
然后不等白长老缓过神儿来,庞大的神识入侵他的大脑,受伤的识海不受控制的播放着脑子里的记忆,七窍流出来的血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开始还疼得想要逃离,但后来双眼中慢慢失去神采,嘴角无意识地留着哈喇子。
“嗤,难怪隐藏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个普通长老,从小就被送来了,一次驻地也没回去过,几百近千年地在焚炎宗呆着,也没改观心性,可见是个天生的坏坯子。”
“说重点,想骂等会儿再骂。”淡漠女声催促道。
“你倒我为何骂他,还不是因为这个废物脑子里根本没多少有用的东西,废物真是走到哪都是废物,连他出身的地方都防着他,可见这颗棋子有多不受待见。”
嘴巴没停下,但手上顺从的给等着收网的小辈们传消息,根据从白长老脑子里搜来的资料,直接抓了二十几个人,他们有如法炮制,一层层往下抓人。
二十几个人放在拥有十几万弟子的焚炎宗来说,不是特意注意他们的人,短时间内,别人绝对想不到这些人是被抓了。
等都筛查结束后,直接甩给负责焚炎宗事务的两个徒孙一个阵盘,让他们想办法筛一遍整个宗门的人,把藏在里面的小老鼠全都抓出来。
若是再出现第三次,他们焚炎宗可就成了整个焚炎界域的笑话了。
早就等候在半路上的鬼见愁在远远看见衡墨身影的时候,就一把拉近阵法内。
乍然被人袭击,衡墨下意识就要出剑,还是听到一句熟悉的‘是我’,手中的剑才没有劈出去。
衡墨没有喧哗,走到在打坐的长老师兄弟们旁边一直看着他的年轻男子身边:“弟子衡墨拜见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一双眼睛闪烁着光华,只是他看的是衡墨的身体,所以衡墨怪觉得站着没动。
“好小子,你真是命大,再跑一次药浴,你的身体就真的没救了。”
但衡墨听清后,诧异问道:“没救了?长老,弟子还能活多久?”
“让本尊好生想想,就此毁了先前的根基,也太可惜了,加点什么呢……”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了,众人在同一时间睁开眼,在鬼见愁雾隐虫的帮助下,无声无息来到杀机的驻地,有衡墨这个二五仔在,其他人都没有暴露就进入了驻地内部,师兄弟们合作,让杀机的人反抗的力不从心,实力硬生生被压缩了一半。
一时间,整个杀机驻地一片鲜红,只剩几人死死坚持抵抗。
而就在这最后继任即将团灭的时候,衡墨出场了,先是在焚炎宗弟子和杀机的三两只小猫之间扔下几颗雷珠,替杀机的几人挡住杀招。
衡墨趁机把一根绳子扔向几人,又是一个困阵拦住冲过来的焚炎宗弟子,冲破包围圈,撕开万里传送符立即逃走了。
93. 第九十三挖
貔貅(衡墨)带着四个受伤的人一路奔逃,但身后的追兵的修为是元婴中期,所以即便有万里传送符的加持,也逃得非常艰难。
“不是让你去冰原了吗,你又跑回来干什么?”跑路的间隙,罗刹开始拐着弯儿地盘问,这个时间应该才到冰原,貔貅又是怎么及时赶回来的,倘若是提前就知道了消息,那貔貅为何不直接用传音玉简沟通,而是冒着暴露地危险前来搭救。
这里面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搞清楚,貔貅这个人还能信吗?
“不就是怀疑我与宗门勾结,出卖了你们,然后又在你这杀机首领临死前出现,以救命恩人的姿态救了你们,心怀不轨。”貔貅哂笑一声,语带悲凉,“我昨天接到宗门密令,因为我在宗门眼中是没有去冰原的,所以给我派发了任务——一起歼灭某个手段残忍的杀手组织,当我看到地点的时候,心中难以置信,我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当作不知道,但我没忘了是你救了我的命,更没忘了我们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死。”
“接到密令的时候我才走到一半的路程,后来考虑清楚之后,就一边用传音玉符通知您,一边往回赶,但是我给你发了十几条,你一条也没回复我。”说着掏出自己的传音玉简扔给罗刹,让他自己看,看是不是骗他了。
罗刹接住传音玉简,这枚传音玉简是组织专发的,只能用于组织内部人员的联系沟通,罗刹探入神识,就发现确是如貔貅所言,十几条未被读取的通知信息排列其上,看完之后,罗刹并未立即归还,而是扔给其他三个同伴一次查看。
但貔貅看到这一举动当即就冷了脸,语带嘲讽:“我真特么犯贱,违背宗门密令救了你们,还被你们这样怀疑,罗刹,你……不,应该说你们,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罗刹心中的那句‘信任’却说不出来,但他面上没有露出这份迟疑,而是拿出自己的传音玉简,让别人给他发消息。
貔貅瞥见这个动作,心里冷笑,鬼见愁带着太上长老前去动得手脚,怎么可能让你看出端倪,妹妹的仇和他自己的仇,他会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的,现在你们还有点利用价值,再容你们活几天,不过以罗刹的性子,另三个能不能在这次的追逃中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
果不其然,三人一次尝试给罗刹发消息,但他的传音玉简完全没有反应,照这么看的话,貔貅倒是没有说谎,但是太巧合了,绞杀他们的行动中正好有貔貅,貔貅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的传音玉简又正好坏了,在他即将选择自爆毁掉驻地的时候,貔貅恰巧回来了,被貔貅的突然出现打断,求生的意愿压过自爆的想法,就这么顺从的逃出来了。
他们暂时是活下来了,但身后追兵不断,除非启用十万里的传送符,否则今天谁也难逃一死,至于貔貅的真诚与否自有人来评判,若是忠心于组织,或许能留下意识,但若是背叛,貔貅你就只能成为一件武器。
驻地在他在任的期间被攻破,人员损伤惨重,驻地也没来得及毁灭证据,该承受的惩罚尚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
或许是跟这个正道宗门的弟子呆在一起太多年,也或许是出与刚才的救命之恩,总之他就是心软了那么一丝,在貔貅掏出飞舟要载他们跑的时候,一把拉住貔貅:“十万里传送符我只有两张,每张只能带两个人,貔貅你没有暴露,你现在赶紧回去,装作是刚到现场的样子,避免自己被怀疑,等挨过这一劫,新驻地选好后,我会联系你。”
罗刹将十万里传送符分发好,两人一组,撕开符纸后,在符文发挥作用的这最后的时间里,
貔貅则是一脸被抛弃的惨淡表情望着对面的四人,眼睛满是受伤控诉自嘲,好像在说:我冒着暴露的危险救你们,你们却还是抛弃了我。
随后貔貅也冷下脸,赌气似的回道:“既然抛弃我,救别把自己放在那么高高在上的位置,令人作呕,以后别再来恶心我了。”说罢,直接坐上小飞舟往左边的方向离开,背影中充满了愤怒。
罗刹看着貔貅的背影,心里说道:貔貅,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身上的药性已经失效,算是我还你的。
随后符文作用起效,在追兵的攻击落到他们身上的前一刻,四人消失,恍似还听到了那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已经脱去伪装,该换回自己本来面目的衡墨没有大意,按照原定计划演戏,因为来迟还被领队的长老阴阳怪气了几句,只是衡墨理亏,没有反驳,但他阴沉着个脸好似要杀人,另那位长老非常不快,甚至放话要跟宗主告状,身为宗主弟子却怠慢宗门任务云云。
等返回宗门之后,衡墨救因表现不佳被罚去闭门思过,明面上看着是闭门思过了,但暗地里被太上长老留给他的传送阵,传送进入了后山,暂时成了那位对他身体感兴趣的太上长老的实验对象。
“妙,妙啊,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是个天才,可惜路走歪了,你说那个路走反了的白痴练什么傀儡啊,他若是作为一剂炼体专用药出售,绝对能转个盆满钵满,甚至各宗门想与其交好的人绝对不会少,何须像现在这样跟只老鼠似的躲躲藏藏,整日里躲在按不见天日的地方,可悲可悲啊。”
衡墨听完,脸上是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却吐槽不断,那种小人一心为了害人,怎么可能研究出对人体有进益的东西,研究这个的人出身肯定普通,而且修炼天赋也一定了了,否则何须这般依赖外物。
……
刚办完衡墨的事情,鬼见愁有收到了仇远的消息,他说醒神花的事情帮她打探清楚了,只是传音说不清楚,需要见面说,所以现在她就在等着仇远。
两人开了一件包厢,设置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制后,仇远才脸色凝重的问鬼见愁:“鬼道友,你必须涉足此事吗,我师傅的劝告是,不要再查,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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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鬼见愁想过醒神花不简单,但没想到仇远师傅那样的大能都会劝告她别再查,可越是这样,鬼见愁心里的不安越重,见之就心痛哀伤不已,这醒神花的出处绝对是她心神牵挂之所,不早日找出来,她才会后悔呢。
想罢,鬼见愁果断的对仇远说:“你就不用劝我了,说罢,便是我死也要寻到醒神花的出处。”
对上那双坚定不退缩的明眸,仇远叹了一声,只好把师傅帮忙打听来的事情告诉了鬼见愁:“醒神花出自一千年前,在那之前从没有一种灵植能直接帮修士增长神魂,还无副作用,就像是我们鬼修直接吞噬其他鬼修那样,是直接增长在神魂上的。”
“醒神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仙鸽语的拍卖会上,是一个二流世家拿出来的,当时为了证明醒神花的奇效,正式拍卖前,那人选了当时在拍卖会上的一个老头让他服下,后来那老头的神魂直接暴涨了十分之一,据说是因为老头寿元将近,资质也有限,影响了对醒神花药效的吸收,还说资质越好的人,神魂增长的更多,最多可以直接保障三分之一的神魂。”
“受惠于醒神花,那个二流家族一举进入一流世家的排行,甚至多了了几位化神修士,后来也不是没有人打他的主意,但都失败了,甚至八大世家中的萧家、赵家因为此事落败,如今只剩小猫三两只,其他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了。”
“但醒神花只有那个家族能提供,最厉害的灵植师也培养不出来,所以大家都默认了那家人的行事张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了。”
“醒神花是那个郭家的?”鬼见愁脑子里回想一下看过的历史记载,就准确找出了仇远说的是谁。
“是。”仇远没想到鬼见愁居然自己就猜到了,他本来还打算等讲完之后再劝劝,对上郭家,鬼见愁一个人怎么可能撼动分毫。
“你师傅见过醒神花开花前是一株一株的还是说长在树上的?”
“除了研究出醒神花的郭家,没有人知道醒神花是怎么长出来的,多少年才能成熟,只知道郭家每百年开一次拍卖会,专门拍卖醒神花,每次一千朵,来年三月份就是郭家举办拍卖会的时候,到时候各方势力全都会去,而且有的人就是花灵石买进入名额都买不到,特别珍贵,不过你要是想去的话,到时候我让师傅带你一块进去,以我师傅的威望,可以带两个人。”
这点鬼见愁并不担心,她进不进的都无所谓,老大和老二肯定能进去,倒是不用牵连仇远的师傅,这条线留着日后还得用。
“我想想,等我想清楚了会告诉你。”
分开后,心情不好的鬼见愁找了棵最高的树,隐在树杈上放空大脑,尝试着猜测自己对醒神花感到悲伤的原因。
“姐姐是来带小宝回家的吗?”忽然一道糯糯的童音响在耳边,鬼见愁被惊地立即去看,是何人看穿了她的功法隐藏和小雾的能力。
94. 第九十四挖
鬼见愁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天真的乌溜溜的大眼睛,近的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鬼见愁看到那眼睛里盛满惊喜和小心翼翼地靠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这可是修仙界,就凭他能无声无息接近她,就不能小视了这个小娃娃。
后撤了一点距离,这才看清小孩的全貌,但看清的一瞬间,鬼见愁的瞳孔骤然扩大,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
小孩子看起来最多三岁,穿着明黄色的外套,下面是一条黑色带着卡通图案的裤子,这……这是蓝水界域的衣服。
鬼见愁向孩子伸出的手是颤颤巍巍的,不敢呼吸,她害怕,怕自己呼吸大了再把孩子吹跑了,双手想抱住孩子,却又怕这就是一场梦,会触之既碎。
“姐姐不哭,小宝给你呼呼,小宝小宝呼呼,痛痛痛痛飞飞。”原来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决堤,止不住的流,隔着模糊的泪水,鬼见愁看着小宝对着她的手在吹,微凉的气息吹在手上,透过皮肤吹进心田。
感受到了小宝是真实存在的,而那份不属于人的阴凉气息也让鬼见愁意识到小宝的不同,他是只鬼魂!
鬼见愁心中苦笑,整个界域都毁了,她做什么白日梦,居然还奢望看到活生生的家乡人,真是痴心妄想。
“谢谢小宝,来,让姐姐抱抱。”轻轻把小宝抱进怀里,调整坐姿让他舒服一些,可调整坐姿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宝的后脑勺是秃的,而且还有一个凹陷的缺口,像是被挖掉了一块。
看到那块凹陷,鬼见愁的脸登时就阴沉下来了,但声音是温柔的:“小宝是真没跑出来的?”
小宝靠近鬼见愁的耳朵,小声说道:“坏人采花花的时候,小宝藏在花里揪出来了。”
采花花?
那个凹陷处原想长的是花!!
手指有一瞬间的痉挛,心中的愤怒堵得她胸口恶心想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着手给给小宝身周一层水分子隐藏,一层雾隐虫的雾气隐藏,如此反复叠加了十层,然后鬼见愁就抱着小宝返回方才的城内,直奔传送阵而去。
“老大,急需接应。”鬼见愁只说了这一句就直接心音分享她与小宝见面的画面。
冰氤看完直接捏碎了手上的玉笔,立即着手安排。
前脚鬼见愁带着小宝离开了,但没一会儿鬼见愁坐着发呆的那棵大树上就来了一个中年文士,手上拿着一个罗盘,正是罗盘指引着他来到此处的,但到了这里,他手中的罗盘就失去了方向似的乱转。
中年文士眼神一厉,秉持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手一挥,以中年文士为中心的这片树林瞬间化为齑粉,栖息在树林中的妖兽鸟类也都在这一刻毫无反抗之力的死掉,木色粉末上不时显露出一块嫣红。
摧毁了树木妖兽还不算,中年文士甚至掘地三尺,灵力肆意挥洒,直接把脚下这片树林的土地掀飞了十米深的土,堆在这片十米深的大坑旁边,无端的像是一座坟茔。
没能找到逃走的小鬼,中年文士很不开心,当神识中探到一座城池的时候,直接瞬移了过去。
正等着排队的鬼见愁突觉后背发凉,感觉一股杀机正在逼近,望着前面还有是个人的队伍,她需要再等一趟,这个传送阵每次只能传送十个人,但现在她感受到心惊肉跳的杀机,眼皮子直跳,遂挑了个看起来悠闲的家伙,使了点手段刺中穴位,让他腹中突然绞痛。
“啊……唔……疼死我了。”排在第六位的悠闲小哥惨叫着蜷缩着身子蹲下。
正好这时传送阵放好灵石了,传送阵的守卫让人依次交灵石入阵,但那个疼得脸色苍白的人没有停下休息,坚持着要去坐传送阵,守卫皱眉不让他过去。
“你不能坐传送阵,万一死在传送途中,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被你们讹死。”甚至招呼人把他赶出去。
“我只是肚子疼,又不是受了重伤,怎么就不能坐传送阵了。”那人不愿意离开。
鬼见愁等的就是这一刻,心里说了声抱歉,等前面九个上了传送阵,她立即上前,给的灵石不光是做传送阵的费用,还多给了一些贿赂。
传送阵守卫顿了一下,暂停去处理那人,貌似不耐烦的催促鬼见愁:“快点儿快点儿,后面的都往前排,站那么远等着老子请你们呐。”
鬼见愁低眉顺眼的站到传送阵唯一的空位上,焦急地等待着阵法启动。
阵纹开始亮起来,由内而外,一点点充满整个阵法,就在这时,一人凌空出现,属于合体期的修为笼罩整个城池:“本尊的孩子被偷,没有找到孩子之前,城内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但阵法已然激发,光华流转间,站在阵法里的人消失不见,等着排队的人一拥而上,想趁机坐传送阵离开,跑掉几个人,中年文士本就不高兴了,现在还有人胆敢无视他的话,并指一剑划过去,传送阵被一劈两半,传送阵周边的人受剑气冲击,具都倒飞出去,狼狈的趴在地上。
而被传送走了的十人,因这头传送阵被毁,导致传送通道被毁,形成的空间风暴绞碎了另九人的身体,只剩鬼见愁硬扛了一会儿后,身上的护身玉佩接二连三的爆碎,但她还没有冲出空间风暴,最后不得不掏出飞钵护住全身。
锋利如刀锋的空间风暴也都被飞钵拦在了外面,钵体承受着风刀的切割,不知过了多久,鬼见愁和飞钵才被甩出空间风暴,得以脱身。
“咳咳咳……”
钻出飞钵后,鬼见愁辨认出自己这是又落到妖兽森林了,虽说与目的地的方向截然相反,但离那个凌空冒出来的人够远。
收起伤痕累累的飞钵,鬼见愁将实际修为显露出来,换了身衣服,改变了一下外在形象,看上去像是个侠女,隐去了原先的妖妖娆娆,完全就是两种风格。
吞服疗伤丹药后,她边往木陀城赶,边联系冰氤:“老大,碰上合体期的追兵,那个疯子直接摧毁了传送阵,导致空间风暴。”
冰氤心中凝重,别人一把给干到别的空间里去了吧:“你现在在哪儿?躲开追兵了吗?”
“妖兽森林。放心老大,我人没事,护身的东西够多,所以我一点伤也没有,就是你给我的护身法宝都废了,我马上就到木陀城了,明天这个个时候我就就能冰原了。”
“别等明天了,既然都追到你屁股后面了,说明小宝身上有能定位的东西,你抓紧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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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也往你那边赶,小宝早一点进入空间,就可以早一点减少小宝和你的危险。”
说罢不等鬼见愁拒绝,她人就在蓝韵的掩护下离开了冰原,一路向鬼见愁的放向奔袭。
晚上过半的时候,冰氤和鬼见愁两人终于碰上面,二话没说,冰氤直接拉着鬼见愁进入空间。
坐在空间的地上的那一刻,鬼见愁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把小宝放出来后,直接往地上一躺,这一路上跑的她心累,既要赶路,还得提防着那个中年文士的突然出现,神经方面早就绷得紧紧的了。
冰氤没有在这里停留,折身返回冰原的方向,但在距离冰原尚有百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自己也进入空间。
“这是那个中年文士的画像,而且他手里拿着罗盘,所以我怀疑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文士必然是为了追杀小宝,而且很可能与天机谷有关。”
“又是罗盘,确实很可能与天机谷有关,此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不用管了。”说着递给鬼见愁一个储物戒指,里面装的都是护身用的法宝,“这些你先用着,等下次再给你准备一些。”
两人虽在交流信息,但眼角余光都关注着小宝,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若不是他魂魄的状态以及后脑勺上的凹陷,谁见了他都得说一句:好可爱的宝宝。
“你好小宝,鬼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小宝以后跟着冰姐姐好不好,冰姐姐这里还有好几个小伙伴陪你玩耍。”说着招手让金灵、水灵、木灵都出来了。
本来有点怕生但又想靠近冰氤的小宝看见三灵时眼睛都亮了,小手伸着去碰触,三灵忽近忽远的逗着小家伙,乐的小家伙嘎嘎直乐。
这个时候,冰氤用水灵力凝聚出一朵醒神花,问小宝:“小宝,你跟鬼姐姐说的采花花,采的是不是这种花呀。”
看到冰氤手上水凝聚出来的醒神花,小宝当即僵住了,脸上一片惊恐,小手捂着脑袋嘴里直喊:“疼,好疼,小宝再也不要开花了。”
看到小宝这样,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醒神花竟然是这么来的,长在魂体的脑袋上,难怪能直接增长修士的神魂。
一时间,冰氤和鬼见愁恨得眼眶充血,若是中年文士就在面前,两人恨不能一口口生吞了他。
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暴怒,但心里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就要弄死那个文士,立刻,马上,一秒钟也等不了。
包括那个郭家,也不能再久留,明年就是拍卖会举办的时间,中年文士和郭家一个都别想跑,冰氤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
分开后,冰氤回到冰宫,但受小宝事件的影响心情不好,她还没想到怎么弄死中年文士,她现在是元婴七层,想自己动手就得尽快提升道合体期,但合体期不是嗑药就能提升上去的。
正发愁呢,冰箬长老来了,神色间有些不自然:“氤儿,那个……你爹回来了,你也别生气,你爹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爹?
没记错的话这人修为早就临近大乘期了,狗男人这会儿送上门来,可太是时候了。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冰氤眼中闪过的算计,她有办法弄死那个中年文士了。
95. 第九十五挖
“他不是我爹。”
冰冷、厌恶,又夹杂着恨意的吼声迎面砸过来。
正迈步踏入冰宫大门的两人脚步一滞,冰澜疑惑的皱眉,氤皇的亲娘不管她死活,她都没恨她,湖胤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恨意怎么这么浓烈,按说不应该呀。
但这两人一个是冰原的女皇,冰原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另一个又代表着冰原的顶尖战力,这些年一直在外闭关突破,整个焚炎界都没有几个能打得过湖胤的,这俩不和不是胡闹吗,必须得和,想到这儿,冰澜立即一脸心疼又有点埋怨他的样子说道。
“湖胤,你也别怪氤儿怨你,你都不知道冰莹是怎么虐待她的,打从出生就没吃过一口正常人吃的东西,该学的东西一件没教,活得……活得跟个野人似的,直到回来后与老祖宗签订契约,又被她老人家扔进环境调教了一番才学了点东西,这些年为了保住冰原殚精竭虑,若不是氤儿,你回来的时候见的就不是这番欣欣向荣的模样,而是一片废墟。”
湖蓝色外衫的美男子眉头轻蹙,脸上闪过一点心疼和欲言又止的迟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他一份责任,见冰澜等着他表态,又思及神识扫过冰原时听到的冰原子民发自内心的欢欣与对女皇的尊敬,明白这孩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皇,就是为了冰原也不能让这孩子更伤心了,遂咽下解释,对冰澜说道:“知道了。”
“箬姨知道他亏欠你许多,你怨他怪他都应该,但这不是他的本意,你爹这个人只要不拿剑就是最温润儒雅的君子,待小辈也耐心,他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必定将你视若珍宝,只是他当年偶感突破机缘,所以这些年都在外闭关,压根儿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应该被视若珍宝的人早就不在了,她死了!
“别说了!”
“砰”
带着哭腔地嘶吼和被冰氤扫落茶盏的摔碎声同时响起,冰箬有一瞬间得惊吓,除了最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氤儿自来就很敬重、亲近她,可现在……
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往日直挺挺的背脊打了弯儿,对上氤儿的眼睛,泪水的后面是如同溢出不止的泪水一般多的痛苦、屈辱……
屈辱?
冰箬所有的劝解说不出一句,氤儿为何会觉得屈辱,什么让她屈辱了,湖胤吗?这是她的亲生父亲,是焚炎界域首屈一指的人物,他现在回来了,日后氤儿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湖胤对氤儿有亏欠,以他的性子定会万事依着氤儿,有湖胤护着,她就是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为何会屈辱,冰箬想不明白。
紧接着她就注意到氤儿的眼神儿变了,冰冷的凝视着她的身后,冰箬回身,就看到冰澜和湖胤到了,几十年不见。湖胤给她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这是又突破了吧。
人比挂在墙上的画卷好看,难怪能把冰莹迷恋的找不着北,眼神深邃却又温润,有种如面春风的感觉,若是换个别的身份,她可能会以别的方式交好,但今天不行。
冰箬也不知道两人来了多久,尴尬一笑,准备描补一下刚才的对话,就听到氤儿嘶哑的质问。
“当年你为何没有应约?”
“她赴的是你的约,是你约她的,可为什么你没去!”
冰箬和冰澜懵了,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什么约?
谁没去?
那氤儿是怎么来的,想到这儿,冰箬猛然转头看着冰氤,想问她:氤儿,你眼中的屈辱是因为,是因为你的生父另有其人吗?
那冰莹呢,她突然变得疯狂也是因为赴约的人变了,她接受不了事实才变成那般让人无法忍受的样子吗。
冰澜和冰箬的神色都难看至极,心中有些懊悔,她们一直以为氤儿是湖胤的孩子,所以冰箬起名字的时候故意选了个‘氤’字,暗示所有人,这是湖胤的孩子,都长点儿眼,小心湖胤回来后削了你们。
可现在告诉她氤儿不是湖胤的孩子,那么当年的那个人是谁,是谁玷污了冰莹还逍遥在外,她恨不能现在就宰了那个王八蛋泄愤。
“氤儿,你告诉箬姨是谁,箬姨凌迟了他。”冰箬上前一步。
但冰氤没有搭理冰箬的询问,直直看着湖胤,眼神毫不退缩,倔强的等待她要的答案。
冰氤不退,湖胤又不答,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冰澜就走出来替湖胤解释:“他当年偶感突破机遇,这才突然离开的。”但再多她也说不下去了,冰莹有那么个结果,湖胤的责任最大。
“我要听他说。”
望着像是受伤的孤狼一样的孩子,湖胤觉得所有的解释都太过苍白,事情已经发生,冰莹也已经死了,这个孩子也出生了,说再多解释的话也抹不平孩子心里的伤口。
“对不起,本尊不该不告而别,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我都答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冰氤悲凉的笑声让冰澜和冰箬心疼不已。
笑得声嘶力竭的冰氤跌坐在地,清醒的对湖胤说:“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歉意,更没有对冰莹的喜欢。”
明晃晃的嘲讽让湖胤有些难看,但他没有动怒。
冰氤站起来,身形不稳地走到湖胤身前,微微抬头仰望着面前赞誉满身的男人,揭穿他身上那份男人的劣根性:“你不喜欢她却不拒绝,放任她的爱肆意生长,涨到满心满眼都是你,为了你,她背弃了身为冰原女皇的责任,被冰原所有人唾骂。”
“以你的修为,冰氤就是站到冰原最远的地方,也不需要不花费多少时间去到她面前。”声音陡然变成爆呵,“你既然去不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湖胤,你他妈的不是男人,你就不配做人。”
话音未落,冰氤手中的刀直直刺向湖胤的胸口,但湖胤是谁,眼前的元婴小女娃怎么可能伤的了他,所以刀尖停在了距离胸口一指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
“啊……”冰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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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尽全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充血,像是不杀此人不能泄愤一般。
看着稳重的孩子变得如此疯狂痛苦,冰箬更加心疼,她担心湖胤伤到氤儿,忙上前阻止,冰澜也在一旁盯着湖胤,以防万一。
“氤儿乖,箬姨揍他,你松手,这样会伤到你自己。”
正劝着呢,就发现氤儿的脖子上出现黑色纹路,冰箬的脸登时就变了,想点穴控制冰氤走火入魔的程度,但不等她的手落到冰氤身上,一股强劲的冲击将那三人冲开。
冰氤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元婴八层、元婴九层、元婴十层……化神七层,魔纹蔓延的速度也非常快,已经爬满了半张脸。
“湖胤,你还等什么,等魔纹长满全脸,氤儿活不了,冰原也会一块儿完蛋。”冰澜厉呵道,她与冰箬根本近不了氤儿的身,现在只有湖胤能救氤儿,但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放弃,而是竭尽全力往前挪动。
湖胤不进反退,心想是他不想救吗,这孩子最抵触的就是他,他越是靠近她的反应就越大:“她恨我,排斥我,若不想她魔化的速度加快,我只能离她远点儿。”
这个时候蓝韵飞进来了,一翅膀把湖胤给拍进地底:“本尊闻到味道了,把你们的灵植全部拿出来。”
想到一个可能,冰箬惊疑不定地问道:“老祖,您是想给氤儿用,不行啊,她今天这么容易入魔就是因为修为进步太快了,她的心境跟不上导致的,再给氤儿服用灵植,她会爆体而亡的。”
蓝韵看他们的眼神儿严厉,反问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别磨蹭了,你就没发现冰宫在颤动吗,冰氤一旦入魔,冰原和我顷刻间就会随之魔化,到了那时失去人性的我们必定会大开杀戒,这些年的努力就会化为乌有。”
最后看了一眼冰氤,冰箬把自己储物戒里的灵植、丹药全部给了蓝韵,蓝韵张口接住,吞入腹中炼化,利用契约纽带传输灵力给冰氤压制魔气。
同时蓝韵一声凤鸣响彻天地,清正的气息碰上冰氤体内的魔气,两者一接触上就滋滋作战,此消彼长中,她尝试着唤醒冰氤的神智:“丫头,醒醒,因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让自己坠魔,蠢不蠢,你若是坠魔了,他正好有理由杀了你还不被天下人唾骂,毁坏你的名声,打杀你的子民……”
还在地底没敢上来的湖胤:他不是,他没有,不能这么抹黑他,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还不得恨死他。
拽着渡繁返回的冰箬:……老祖宗,您可真会劝,下次别劝了。
然后一推渡繁:“愣着做什么,赶紧念经啊。”
亲眼看到冰氤的现在的入魔带动善恶珠黑色大于白色,而且即将吞噬白色,他才有了真实感,冰氤就是应劫之人。
这一推,渡繁立即飞身上前,嘴里念着除魔气的佛经,随着经的念诵,渡繁身上金色的光芒飞向冰氤,消灭魔气,有了佛力的加入,蓝韵轻松了许多,分出大半精力炼化灵植,给冰氤渡灵力。
96. 第九十六挖
玉简空间中,冰氤的神识体冷静地看着外面几人在想办法助她摆脱魔化,有着蓝韵传输的灵力和渡繁的佛力洗礼,经过这段时间的僵持,她身体上的魔气已经被压制回脖子那里了。
空间里积攒已久的魔器已经快消耗完了,身前堆了一地失去魔气的废材,眼看只剩三两件了,再僵持下去,身上的魔气真要被消灭干净了。
冰氤手上加快抽取魔气的速度,打入身体后,神识体也回归肉身。
蓝韵和渡繁他们就见本来被压制下去的魔气再度翻涌上来,正要商量别的对策之际,就见冰氤那双赤红的眼睛褪去血色,恢复了清明,一时间反倒有些踌躇。
“氤儿。”冰箬小心轻唤了一声。
冰氤茫然地转头:“箬姨,我这是怎么了,我……”
像是想起什么,眼睛又开始向血色转变,但蓝韵和渡繁立马加大己方地输出,让那份血色又慢慢退下去。
冰箬心里急地火急火燎,恨不能把湖胤抓上来揍一顿,她瞅着冰氤的脸色轻声细语地劝说:“氤儿,你别生气,都怪箬姨不好,箬姨不该罔顾你的意愿,这么多年来,箬姨疼你还来不及,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替你出气。”胳膊肘使劲儿捣了冰澜一下,让她赶紧表态。
看冰氤不说话,魔气还僵持在下巴那儿,冰澜赶紧跟上冰箬地步伐:“氤儿你说,你想怎么出气,打杀随你,一个人收拾不了他,这不还有老祖宗在吗,还不够就叫上所有地长老、太上长老一起群殴,保准揍得他哭爹喊娘。”
这时,冰箬跳下去:“不准反抗。”砰砰几拳干过去,俩眼睛就变成了紫黑色,继续砰砰几拳,直到把一张脸打成了猪头,刀架在湖胤脖子上把人拎上去。
方一露面,冰氤如刀的眼神就转了过去,比冰原的千年寒冰还冷。
冰箬神识传音:“湖胤,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必须解开氤儿的心结,冰原可以没有你,但不能没有氤儿,如今氤儿好,就是冰原好,氤儿不好,冰原会化为魔地,相信我,不止冰原所有人会追杀你,就是整个焚炎界域,也会有无数人宁死也要杀了你。”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气运与冰原息息相关,冰原若是毁了,你以为你这个勉强进入大乘期的冰原人能好到哪去。”
湖胤当然明白,冰原若是没了,他也会受损,即便是在蓝韵的压制下,冰氤这孩子的修为也到了化神大圆满,若是彻底坠魔,蓝韵也得魔化,到了那时,他又怎么可能是蓝韵的对手。
本来进入大乘期是一件大喜事,可现在落到这副田地,进退不得,不能打更不能杀,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只要你能解气,本尊……唔。”
一句高高在上的本尊又让冰箬不爽了,从侧面给了他肚子一拳头,警告他:“道歉就好好道歉,端什么架子。”
“本……只要女皇能消气,我任女皇打杀。”以丫头的修为,杀是杀不掉他的,打一顿就打一顿吧,谁叫他欠了她娘的命。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貌似还挺满意,觉得湖胤挺识相,但冰氤冷嗤一声,飞红的眼尾为她增添了一抹邪气。
“任我打杀?呵,说的好听,不说我能不能杀了你,便是能,又会有多少人蹦出来阻止我,包括现在支持我的箬姨与冰澜大长老,就是蓝韵你呵渡繁也一定会跳出阻止我。”
冰氤一个个看过去,但对上那双残红未消的冷嘲的眼睛,一个个都下意识躲避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和一个新得大乘期修士是没有对比性的,若不是冰氤牵涉甚广,便是道歉也不会有,这就是修仙界的规则。
所以冰澜、冰箬她们都躲了,便是蓝韵也躲了,但当她看向渡繁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眼睛有怜悯,但无躲闪之意。
冰氤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和尚居然不劝她,但现在无暇多想。
看着仿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氤儿,冰箬心疼的流泪,骗她,只怕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作为冰原的皇,若是不再信任人,上下离心,于冰原的发展何易,再让氤儿回到那个抗拒所有人的模样吗,冰箬不忍心。
“哧”
“唔”
大殿里突然响起两道声音,大家循声望去,之间冰箬手中的刀还是架在湖胤的脖子上,但他的腹部被一剑贯穿,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湖胤是忍了好久才没反抗,放任这一剑刺穿自己的腹部,这样能解了当下的困境的话也未为不可,一点皮肉伤而已。
“氤儿别怕,箬姨来杀。”说着转动手上的剑,让湖胤更加痛苦。
冰箬这么做并不在冰氤的意料之中,她是真的震惊,有受到触动,如冰封的眸子似乎有了一点消融的痕迹:“箬姨……”带着难以置信的的沙哑和动容。
然后第二剑,第三剑。
“够了。”她还需要这个人去帮她杀人,可不能被捅成重伤,她一秒也等不了。
急速喘息了几下,冰氤闭眼压下情绪,声音冰冷,但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一、护着冰原子民。二、帮我杀三个人。日后你我之间没有必要就不用见了,倘若你能办到,此恨便消,若办不到,我就自己杀。”已经稳定了一会儿的魔纹又开始攀升。
第一个条件稳地是冰原这些长老的心,让他们对自己形成亏欠,重要的时候就是对方退让的利器。第二个条件,也只是让他杀三个人,数量不多,在场的人只会以为这是她给自己找的让步的台阶。
冰箬、冰澜催促:“快答应啊,你是不是想拖的氤儿的魔气彻底扎根,再也无法拔出?”
湖胤也不再放任剑留在自己体内了,食指弹了一下,剑身脱离冰箬的手飞出,伤口随即便快速愈合了。
“好,我湖胤答应你,若有违背,便让我无法飞升。”
话音未落,冰氤便在半空凝聚出那个中年文士的样貌:“我要他魂飞魄散。”
其实她更想让此人也享受享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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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的待遇,让他亲自尝尝魂体开花是什么滋味儿。
冰澜惊道:“这,这不是天机谷的道演吗,可……可他名声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果真是天机谷的人,现在冰氤有□□成的把握,那个害了蓝水界域的人就在天机谷,否则,他追小宝做什么。
冰氤淡淡扫过去,问冰澜:“在大长老的印象中,我出过冰原吗?”
冰澜:……无法反驳,道演也有几十年没来过冰原了。
冰澜忽然想到道演上一次来冰原的时间,正是那段时日,她不确定地看冰箬,试图从冰箬那里得到否定地答案,她那会儿比较忙,或许是她记错了。
但只看到冰箬捏碎了刀柄的样子,她就知道了答案,脸一下子阴沉下来,道演骗得她们好苦,若无那件事,冰莹也许就不会疯狂。
蓝韵让自己忙着炼化灵植,没有接露冰氤,她出去过。
渡繁想说什么,但想到如今无法被他彻底化解的魔气和几乎被黑色吞噬的善恶珠,他说不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他有种感觉,若是自己说出阻止的话,从此以后他再无接近氤皇的可能。
“怎么,不敢杀?”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暴动,“我自己杀。”气势猛冲,似乎要突破化神,进入到合体期。
气的冰箬踹了湖胤一脚:“怎么,你对道演惺惺相惜,舍不得杀?”
神识里开骂:“去你姥姥的湖胤,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又要坏,你迟疑个屁呀,那么个肮脏的玩意儿,不宰了他,你留着氤儿自己动手吗?那是她生父,让氤儿自己动手必遭天谴,你就不能盼着点氤儿好。”
被吼的湖胤也无奈,“本尊不就是担心氤儿是在气头上,并不是真心想杀了道演,这会儿本尊杀了她生父,她母亲又是因本尊而死,日后不就真成她杀父杀母的愁人了。”
“本尊,本尊,本尊个屁本尊,你进大乘才几天,在老娘面前张口闭口本尊,你要是办不了趁早说,老娘去杀,没用的废物。”示意他看氤儿,“你看不出来那杀气比你还重了吗,就这,你还怀疑氤儿的决心,你眼瞎啊,湖胤,后悔吗,若当年你没有不告而别,氤儿就是你的女儿。湖胤,别再伤害她了,别逼着她自己动手,她比你想象的胆大,遍布整个焚炎界的虎卫军和藏身各大势力的天幕就是氤儿一手摧毁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氤儿若是杀了你,有几个人会反对。”
“你这个脾气真是一点而没变,只要氤儿不后悔,这个仇我替她报了。”
冰箬没怼回去,先应付过去眼下这一节,只催促他快点。
“好,皇想什么时候看到结果。”
“立刻,马上。”冰氤杀气满满地回道。
转头又叮嘱两人道:“大长老、箬姨,劳烦二位监督,我要影石为证,我不信他。”
“属下遵命。”冰澜、冰箬齐声领命。
而这一表现也让湖胤更进一步明白冰氤在冰原地地位。
97. 第九十七挖
“好好好,等你脱离危险,我们立马就去。”冰箬不放心,想看到冰氤真的摆脱走火入魔地状态再去,“氤儿,你先冷静点,好生压制魔气,还有修为,修为也得压一压,否则对你以后地修行之路不利。”
“箬姨,你们现在就去,看到湖胤我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气。”
冰氤可不想错过现在这个提升修为的机会,这次是迫于无奈,蓝韵才会用这种办法为她输送灵力,换做平时,身边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同意她这么做的,但她需要实力,迫切的需要实力。
况且魔气本就是她自己打入自己体内的,而不是生自她的身心,所以很容易就能拔除干净,她现在最困难的不是怎么干净消除魔气,而是怎么在修为提升到合体期之前维持住这股魔气别被渡繁和蓝韵干掉。
然而冰箬还有些踌躇,冰氤让灵力再次震动起来,恍似受不了,释放出心中压抑已久的冲天杀意,她朝着三人怒吼:“快去!”
赤红的双眸像是要吸人血的厉鬼,感受到这股杀意,冰箬打心里觉得渡繁留下来的太是时候了,日后得让他多念些经文消减氤儿心中的杀意。
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顶着来,几人忙往外走:“这就去,这就去。”
直到看不见三人的身影,冰氤才开始作为消除魔气的主力,盘膝而坐,主动吸收蓝韵给她的灵力。
“专心化去魔气,然后压制修为,别冲进合体期,如今你这修为涨了一大阶又三层,短短时间内长得太多了,心境、神魂跟不上是要出大问题的。”蓝韵不放心的叮嘱。
冰氤面上答应的很好:“明白。”
但行动上可就反着来了,在努力保护魔气别被一下子灭了的基础上,全力冲击合体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磨洋工,每当她的气势有增无减的时候,魔气就会相应的减少一点。
就这样,身前坐着冰凤蓝韵为冰氤传输灵力,身后坐着佛子渡繁念诵祛除魔气的经文。
冰氤一步步强化肉身,并让自己沟通天地灵气,之前为防被发现,这一步她并没有做全,如今需补上这一步。
道演的踪迹很好找,他现在正在外面大发神威,从冰原放在外面的眼线中,很快就找到了道演的所在地。
锁定目的地之后,湖胤就带着两人瞬移了过去,到了现场的时候,道演正在以自身合体大修的威压威逼下方的低阶修士交出‘他的孩子’,可那些人如何见过道演的孩子,更何况他嘴里说的孩子根本就是他杜撰的,只说是个三岁的孩子,剩下的一点都不透漏,外貌、男孩还是女孩统统不说,别人都认为道演就是找了个借口折磨他们而已。
“继续画。”
道演正在逼问负责传送阵的几人,可一天过去了,这几个废物还没有画出来那个女人的画像,若不是搜魂也没得到那个女人的长相,他何须在这里浪费时间。
忽然,一道剑气把戾气慢慢的某人给抽飞了:“好你个道演,妄为天机谷长老,却在此为祸普通修士,今日我湖胤就替天机谷除了此害。”
“什么,湖胤!”
“是那个湖胤吗?”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冰原来救我们了。”
声声相传间,还活着的人想到已死去的人的惨像,齐声求情:“求湖胤尊者主持公道,我等实在不知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位天机谷的前辈,我们没偷他的孩子呀。”
声音中的凄厉彷徨令人动容,冰箬前去监督,这里就交给了冰澜安抚:“大家放心,今天我们冰原定会为各位主持公道,诛杀此獠。”
而冰澜那张严肃脸在这里不仅没让他们害怕反而更加信服:“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谢谢前辈,倘若天机谷要找冰原麻烦,晚辈愿做为证人证明三位前辈是为了救我等才诛杀那人的。”
“对,我也可以作证。”
“我,还有我。”一时间,真切感受到自己活了的人们纷纷应和。
听着城内那些低贱的杂碎居然敢生出杀他呃想法,道演勃然大怒:“荒唐,湖胤,你冰原要为了几个没用的废物,与我天机谷为敌吗?”
“几个没用的废物?”冰箬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的反问,那可是近两万人,在道演的眼中竟然只是几个废物,不说尚且还活着的,便是已经死了的也有一千多人了,受了伤的有近万人,道演何时变得这么视人命如草芥了。
冰箬的怒气被激起,直接跟湖胤说:“别跟他废话,赶紧杀了回去交差,我还记着回去看氤儿呢。”
但道演不信,他不相信冰原敢与天机谷为敌,嘲讽地看着冰箬与湖胤。
“你最后一次去冰原的时候侮辱了一个女孩,可还记得?”冰箬恨声问道,他们不能给氤儿带回去威胁和压力。
道演笑得轻蔑,几十年前无关紧要的小事怎值得他浪费精力:“本尊侮辱的人多了去了,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得本尊去记。”
“老娘宰了你个杂碎。”冰箬气的提剑就砍,但两人修为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湖胤等冰箬气出的差不多了,这才出手。
直到此时,道演才感受到湖胤的修为已经进入大乘期:“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进大乘期的,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人能进入大乘期,凭什么你能进。”
“原本是要失败的,但氤皇带头灭了虎卫军和天幕,让无数枉死的生灵得以安息,让焚炎界域不再有那么多无辜丧命,所以天道降了功德给我,助我进入了大乘期。”湖胤淡淡解释道,这也是他肯听令于冰氤的真正缘由,而不只是因为亏欠,“道演,你们的路走反了。”
道演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但湖胤不再给他机会,大乘期远远不是合体期可比,看似随手的一剑刺中道演的丹田,然后手一抓,道演的神魂便被他抓了出来。
“湖胤,就算你成为大乘期又如何,终究也不过是蜉蝣,总有一日,你们都会来陪本座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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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毒的眼神儿让冰箬感觉不舒服,刚要怼回去,湖胤的手一握,那道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化为星星点点的碎片彻底消散。
没骂痛快,也还没问出来道演那话是什么意思,就把人弄死了,这让她非常不爽,危险地看着湖胤:“你故意的。”
湖胤扫了她一眼:“你能问出来?”
冰箬:……问不出来,但老娘还没骂回去,就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便宜他了。
“哼。”
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城内:“快点,赶紧把琐事处理干净,老娘急着回去。”
最后给天机谷发去责问函,就火速赶回冰原。
但三人并没有见到应该在大殿里的一人一凤一和尚,外面的人一切安然,也没有悲戚之态。
正巧雪蕊从内殿出来,冰箬连忙抓住雪蕊的手问她:“女皇呢?”
“回二长老的话,皇为了彻底拔除魔气,不得已进阶合体期,如今刚渡完化神雷劫与合体雷劫不久,正在修养。”
“合体就合体吧,只要魔气根除了就行。”
“雪蕊啊,交给你个任务,以前那些邀请皇的帖子不是都挡了吗,日后都递到皇的面前来,让她看看对哪家感兴趣,你们带她出去玩儿去,本尊不管你们是哄还是骗,总之百年之内,她不准修炼。”
“啊……这……”雪蕊有些为难,百年不让皇修炼,皇能乐意吗?
“她乐意重要,还是命重要,照我说的做,对了,把渡繁带上,每天都让他给皇念一个时辰的佛经,年纪轻轻的杀气那么重,以后要以杀入道吗?”
“是,属下遵命。”
冰氤在休息,湖胤就没进后殿打扰了,但冰箬和冰澜不看一眼不放心,但一打开房门,散溢出来的杀气惊得两人迅速打开房门,然而找了一圈才发现,杀气的源头就是冰氤。
“唉,看来此次走火入魔还是给氤儿留下了后遗症,回头问问善信那个老和尚,看他有什么能消弭杀气的佛宝,给氤儿求一个来带着。”
等那两人走了,冰氤睁开眼睛,短短时间内见了害了‘生母’的人,还让他杀了‘生父’,又经历了走火入魔,她若是一点不变才不合适,所以将心中憋闷已久的杀意释放了出来,这在别人看来,她就是被刺激大了,性子有了变化,在能被理解的范围之内。
出去之后,冰澜和冰箬本想找湖胤算账,结果却发现找他算账的人不只是她俩,其他长老太上长老都出来了,一起讨伐湖胤。
“氤皇多乖的孩子,你说你这一回来,就把孩子刺激的那么邪性,你缺德缺大了。”
“你还有脸回去休息,日后护卫皇出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皇安好,你就好,皇若不好,你等着我们收拾你吧。”
……
一众人放完狠话,一人一声冷哼的离开。
“啧,就说嘛,人啊,就不能干亏心事儿,亏心事干多了,容易被群殴。”冰箬晃晃拳头威胁道。
98. 第九十八挖
“皇,我们到了。”雪蕊叫醒香车内昏昏欲睡的冰氤。
直到渡繁停下诵经的声音,冰氤的睡意才消退几分,勉强睁开眼,一抬眼就瞧见端坐在香车另一端的俊美和尚,手中转动着念珠,双眼紧闭不肯看她一眼。
自那日她整了一出走火入魔之后,对外展露心中的杀气,这和尚就天天跟着她,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她消遣、处理公务的时候,渡繁就陪在她身边,她睡觉的时候,渡繁就守在门外念诵佛经消减她的杀气。
反正这段时日以来,杀气一点每减少,倒是睡眠香了不少,冰氤实在想不明白,这佛经为何这么催眠,坚持不过一刻钟,她必定睡得香甜。
今天的宴会是她特意选的,是专门提供醒神花的郭家家主的亲弟弟的寿宴。
据说郭家家主非常疼爱这个幼弟,连他的亲儿子都要排后的疼爱,要什么给什么,既然那个郭伟业那么疼爱幼弟,那么今天她一定能见到他的真人。
冰氤眼底划过一抹幽深的杀机,一闪而过,快的渡繁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他茫然地在冰氤身上寻找一晃而过的杀意,但只看到冰氤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起身让出通道。
“阿弥陀佛,贫僧这就下去。”
冰氤笑意不变,心里却在想等找到郭伟业那狗东西,她要怎么打发掉身边的人而不被怀疑呢?
如今以她合体期地修为,除非仙人临世,否则焚炎界的人是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的,但身边的人得瞒过去,也不能让别人把事情联系到她身上。
“氤皇到。”
唱和声一响,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具都停下来了,尤其是郭伟业的弟弟郭达业,手已经开始哆嗦了,这位主的名声在他们内部可是大杀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几乎是斩草除根的结果,他抓着管家的手低吼:“你们怎么办的事儿,怎么把这位请来了。”
管家也很懵啊,他是例行办事给冰原送了请帖,但送的都是那些个家主、长老,哪敢给这位送请帖,他们也没这个份量啊。
“老爷,属下确定没给氤皇送请帖呀,而且,而且菩提寺的渡繁佛子也来了,这可怎么办老爷。”
“快去告诉大哥,氤皇陛下来了,必须由他接待。”但暗中吩咐的是,“多安排点人防备……”
“哈~哈~哈~哈,可算是让奴家有幸见到氤皇陛下了。”一阵娇笑声声伴随着香风扑面而来。
冲到近前就要挽着冰氤的胳膊,只是被冰瑾冷着脸挡住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人家的热情,甚至带了点自傲:“见过氤皇陛下,奴家名唤茵茹,也叫茵儿,奴家啊早就想见见另一个氤儿长什么模样了,今天可算是如愿了。奴家也是老爷最宠爱的茵夫人,如今掌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包括今天的宴席也是奴家一手操办的,为了办好这场宴席,奴家可是花了大心思,保管都是你想不到、见不到的好东西,今天啊,你有福了。”
越听,冰瑾那张越难看,阴沉的都快结冰了,一个贱妾也敢与氤皇同名,还敢跑到皇的面前来叫嚣,郭家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气的她“砰”的一脚将面前往上凑的茵茹踹出去了,鞭子一甩,郭达业的脸上就被抽出一道血痕。
茵茹当即就昏了过去,不知是被吓得,还是修为就是如此不济事。
即便郭达业是化神修为,而冰瑾只是元婴修为,郭达业也只是站着硬挨了一鞭子,没敢躲,谁叫他家迎接氤皇陛下的是个贱妾,还不知死活的上去显摆自己的名姓,冲撞了冰原女皇的名讳不说,还嘲笑人家没见识,找死都没这么上赶着的,平时在后院争风吃醋,他喜欢这份被争抢的感觉,今天这位又不是他后院里的,跑这儿来现眼,不长眼的玩意儿。
不敬氤皇这个把柄偏偏还是自己最宠爱的玩意儿递给人家的,今天若是不能消弭这份危险,哥哥便是再疼他,他也比不上某些东西重要,而且就算哥哥肯保他,别人也不会答应的,他决不能给冰氤对他们出手的机会。
“砰”,郭达业往地上一跪,脸上还盯着血糊糊的鞭痕,示弱道:“郭某任氤皇陛下是打是杀,郭某绝无二话,今日是郭某管教步骤,冒犯了氤皇陛下,只要氤皇陛下能放郭家一马,郭某愿以死谢罪。”
一个寿星惨兮兮地求饶,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冰原欺负人呢,而且刚才郭达业的道歉也很不真诚,整的好像冰原的人嗜杀如命呢,这是打算借助参加宴会的人众多,想趁机抹黑冰原的形象。
“嗐,原来您就是今天的寿星啊,哎呦,郭前辈,抱歉抱歉,冰瑾那丫头被大长老宠坏了,脾气坏的很,但人特别单纯,一点也见不得有人玷污我们皇的名声,偏偏您那位夫人故意点出来她叫茵夫人,弄得好像我们皇就是……”
郭达业眉心一跳,把氤皇那个女人收进自己的房中,也就是意淫一下,但谁敢说出来呀,这小子是不弄死自己不罢休啊,今天有这么多人在,这要是传出去他郭达业觊觎氤皇,回头冰原的那些长老就能发兵平了郭家,那他们郭家就真死到临头了。
“这位兄弟,可不敢这么说,那就是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儿,就当她是个屁过去吧,郭某仓库正好有几件珍品……”郭达业正要用宝库里的宝贝把这事平过去,大不了多送几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冰瑾把话抢去了。
“既然郭前辈这么有诚意,愿意用自己的整个宝库作为赔礼,我也不是不能等回冰原后替你美言几句。”
“不,不是全部。”郭达业面目狰狞阻拦。
但身边有冰盏拦着,旁边有张死人脸似的冰瑾高声道:“哦,原来郭家是这么看冰原的,那……”
忽然,一道杀机锁定了他,甚至他心中有个感觉,认错的时间迟了,他会死,郭达业只能含着血泪认下冰瑾的话:“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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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能看上郭某宝库那点东西,是郭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等这句话说完,那道锁定他的杀机也随之消散,郭达业心中惊骇极了,偏还不能叫出来,那道杀机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合体期修士所能拥有的,想到前段时间死掉的道演,郭达业真想时间倒流,他一定不会办这个狗屁的寿宴,不办寿宴,这些个杀神又岂会盯上他。
白着个脸亲自把人迎进府内,一面开了库房,让手下进去把东西收进储物戒中去交给冰瑾,他怕自己进去的话会心疼死。
郭伟业来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了解清楚了,今天就冰氤身边人的表现,他也害怕冰氤其实就是来找茬的,但硬着来也硬不过人家,遂想了个损招儿。
拿出了原本要进献上去的醉仙酿,醉仙酿是焚炎界域最好的酒,对滋养身体稳固修为有奇效,而且运气好的话还能顿悟,但醉仙酿之所以叫醉仙酿,就是因为喝了醉仙酿的人会一睡三月,没有人能叫醒,只能等人消化完酒意自己醒来。
所以,冰氤见到打着赔罪名号进来的郭伟业就端着一壶酒过来了:“郭伟业拜见氤皇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我这个弟弟早就该收拾了,但我始终是下不去手,宠的他不知天高地厚,但今天吃了这个教训,日后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深了。”
“郭家主客气了,郭家主不怪本皇的护卫坏了你弟弟的寿宴就好。”
“不敢,不敢,能得冰瑾小姐亲自指点,那是家弟的荣幸。”然后将手上的酒往前示意,并打开了酒塞倒了一杯,“这是郭某前两日得到的好酒醉仙酿,郭某以此赔罪,谢氤皇陛下高抬贵手。”
听到是醉仙酿,冰瑾和冰盏就没有阻拦了,别人不知道氤皇的情况,但他们可都清楚这酒对冰氤的好处,不过就是睡几个月而已,只能帮皇稳固修为这一条,这酒就值得喝。
冰盏上前一步接过盘子,验明无毒后才呈给冰氤,冰氤也没有推拒,醉仙酿的优缺点她自然也听说过,但她最看重的不是稳固修为那些,而是那一睡三月的特点,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一个睡着了人怎么可能是杀人的人呢。
冰氤对郭伟业微微一笑,执杯一口饮下,看上去非常的豪爽,双方都满意的笑了,郭伟业是觉得既然喝了酒,起码三个月之内他们是安全无虞的,而在这三个月之内,他们定能转移驻点,让冰原再也找不到他们。
冰瑾和冰盏是觉得今天来的不亏,收了个宝库,又找到了帮皇稳固修为的好办法。
但冰氤又不是真的想一睡三月,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岂会真顺了郭伟业的意,在酒还没端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自己体内包括嘴巴里、嘴唇上凝结了一层膜,将酒和她的身体隔绝起来,这样酒喝下去后并不会被人体吸收,反而是被她禁锢在身体的某一处。
不一会儿,“砰”的一声,冰氤醉晕过去了。
99. 第九十九挖
原本就时刻关注着冰氤的渡繁,一看她的腿碰歪了椅子,连忙伸手去扶人,一手抓住胳膊,一手揽住肩头,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隔着衣服,渡繁还是能感受到冰氤身体上的火热。
冰瑾和冰盏本来也要去扶冰氤的,但一看渡繁已经把人稳稳接住了,也就没做那个扫兴的,冰瑾还拽了冰盏一把,刚刚皇给她使的那个眼色,她已经接收到了。
垂眸遮住笑意,她就说嘛,醉仙酿虽然会醉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刚喝进嘴里就醉了,还是皇的手段高,知道渡繁佛子脸皮博,就主动制造接近的机会,他俩可不能给破坏了。
但郭伟业这老东西可别想趁机昧下他弟弟的宝库,皇交给渡繁佛子照顾,他俩正好趁此机会把东西先拿回来,然后回冰宫,然后俏脸一冷。
“郭家主好手段。”
郭伟业:……他能说他也不知道这酒的效果对氤皇会这么好,瞬间就把人给灌醉了,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陪聊到她醉倒那一刻,但现在就醉的人事不知,这小丫头别是没喝过酒吧。
“氤皇……可曾喝过酒?”郭伟业小心问了出来。
“这……”
冰瑾和冰盏对视了一眼,问对方‘喝过没’,但几次宴客喝的好像都是灵果榨的汁,冰箬长老不允许他们给皇喝酒,但这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
但郭伟业是谁,从那俩人的迟疑中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揭穿而已,真醉了好呀,真醉了他就能安心了。
“这还用说,我们皇几次邀请诸位宗主前往冰原,我们怎么可能不用灵酒招待?”说着就转为狐疑地看着郭伟业,“郭家主故意灌醉氤皇,不会是想把你弟弟的帐给赖掉吧?”
呃,他能说这点小事儿他真没放在眼里吗,小弟库里的那点东西哪比得上他们郭家发家的宝贝,只要那些东西还在,多少珍奇异宝还得不到。
想想弟弟库里的东西,要说一点儿也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用那点儿东西绊住冰瑾和冰盏这俩的手脚和护卫他们的人的眼睛,那就值得,而且他现在巴不得他们赶紧拉着库房走人,越快越好。
未免被怀疑居心不良,他还不能自己提出来让走人,但你们自己提到宝库的事儿,那宝库收走了,人也就该走了吧。
想到这儿,郭伟业脸上的笑意就真诚多了,甚至豪爽了不少:“哈哈哈,怎会,怎会,家弟犯错,送上小小赔礼理所应当,郭某怎会那般斤斤计较。”你们若是立刻离开,他愿意多送点儿。
冰瑾给了冰盏一个眼神儿:慢点儿装,皇和佛子亲近的好机会,不能打断了。
冰盏表示:收到,我绝对会慢慢装的。
然后冰盏就拉着郭伟业走了,他一个家族继承人,想夸人还能找不到话聊吗,一路上把郭伟业从起势到家族进入一流阶层通通给夸了个遍,饶是郭伟业对冰氤心怀警惕,也差点儿对冰盏一见如故。
但等进了宝库,郭伟业没见冰盏一口气儿收走东西,只听见冰盏每拿起一间宝物就显摆一下他优良的学识,再夸一下他弟弟的品味,慢慢儿的,脸上的笑就僵在脸上了。
一个时辰过去才说完三件儿东西,看着自家弟弟宝库里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宝物,郭伟业抹了把脸,强自笑着:“贤侄谬赞,谬赞,既然贤侄喜欢,先把这些收起来,郭叔那边还有几件难得一见的珍品,我们去看看?”
为了让冰盏赶紧把东西收进自己储物戒,他也是出血了,别和尚念经还烦人,说的他头昏脑涨,心里想送冰原的人离开的念头愈发高涨。
但冰盏怎么会答应呢,几件破东西就想打断皇与渡繁佛子相处的时光,那肯定不行,然后冰盏脸上立马露出一副懊悔自责的模样:“是晚辈不懂事了,一看到这些宝物就有些忘情,耽搁郭叔招待客人,郭叔您去忙就好了,让管家看着我就行,等我看够了再去叨扰您。”
等他看够了再去叨扰自己?!
郭伟业的脸差点没维持住那点儿和善的笑容,但转而一想:反正冰氤那小丫头已经喝醉了,就容你们几天有如何,我就不信你们当真放心冰氤那臭丫头在我地盘上睡三个月。
“那行,贤侄自己赏玩着,郭叔就不在这儿陪你了。”
等出了库房,悄声叮嘱管家:“给我把人看住了,别院那边也一样盯紧了,若是飞出去一只苍蝇,唯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
冰盏拉着人走后,冰瑾当即叫了在门口等着的郭达业:“郭前辈,您看这……寿宴还没开呢,郭家主就把皇给灌醉了,现下无法出席寿宴,实在是对不住。”
郭达业哪敢让冰原的女皇出席他的寿宴,他怕折寿,他哥把人灌醉了这招儿挺好,遂干笑道:“是我们失礼了,没想到一上来就让客人先喝醉了,不过我早早备下别院,不若让氤皇暂且休息一下,这样也……不舒服。”
啧啧啧,还是这女人玩儿的花,身处高位就是好,想玩儿什么样的男人就玩儿什么样的男人,连一宗佛子都能任意耍弄,啧,娇弱无力的依靠在佛子怀里,看佛子那耳垂的红润度,可不像是没有心思的。
越看郭达业心越痒痒,可惜这样的女人他尝不到味道。
渡繁感受到门口望过来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看到乖顺的像猫儿一样半倚在他臂弯里的人,他下意识将冰氤调整了下姿势,宽大的袍袖两边一遮挡,他背过身去挡住门口方向的视线,也遮住了冰氤的身形,不露给别人分毫。
等做完这一切,渡繁才惊觉自己都做了什么,心跳的节奏霎时间就乱了节拍,他心跳的声音压过了臂弯中女孩的呼吸声,因饮酒而红润的脸颊像极了熟透了的水蜜桃儿,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手臂不自觉用力,女孩的身体与他又贴近了一分,渡繁的眼神愈加深邃……
因而没有听到冰瑾的叫声“渡繁佛子”,“渡繁佛子”,冰瑾看到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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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背脊绷得很紧,有点明白怎么了,心里为自家皇开心,总算不是皇单相思就好。
虽然他们也不是凡间那种封建思想,但门口还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所以冰瑾直接换成了神识传音:“渡繁佛子,为皇准备休息的别院布置好了,劳烦佛子手脚轻点儿,帮忙把皇抱去别院休息。”
这次听清神识传音的渡繁闭眼静心,心中默念了声‘阿弥托福’,不由苦笑,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毅力竟然会在这个人身上破功,往日的不动在她面前溃不成击。
随后,收整心情,便将人稳稳抱在怀里随郭达业前往别院。
路上看渡繁又是一派圣洁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郭达业看一眼落在后面并不开口的冰瑾,试着找话题,不然显得太尴尬,遂笑呵呵道:“佛子与氤皇的感情真好,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缔结道侣,到时可要记得给郭某发一份请帖,郭某必定备上大礼恭贺二位大喜。”
渡繁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略微颤动的眼睫透漏了一丝他的心绪。
郭达业脸上的笑越来越维持不下去,有尝试了两次之后就不再浪费脑细胞了,给眼前的佛子找个话题比他哄一屋子女人开心都累万倍,是渡繁这死和尚不识趣,可不是他没招待好,回头大哥可不能骂他。
亲眼看着冰氤躺到床上,冰瑾转身对渡繁交代:“劳烦渡繁佛子照顾一下皇,咱们总归是来了这里,若是一个人也不现身,太说不过去,皇醉了,冰盏又去替皇收宝……礼物了,如今只能我去一趟了。”
“冰瑾施主放心,贫僧定会看护好氤皇陛下。”
等冰瑾走后,渡繁盯着冰氤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氤皇全无杀气,恬静的像个婴孩,让人想要靠近,但渡繁倏尔转身去了门外,就坐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转动着念珠,嘴中念念有词。
门里的冰氤在渡繁出去后,听到佛经响起的声音后才睁开眼睛:可算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心里小小比了个耶,计划顺利,她是被郭伟业亲手灌醉的,这个不在场证据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必须笑纳。
现在还不到傍晚,宴会要到晚间才是高潮,到时候可得送份大礼回报他们才行,冰氤冷笑。
晚间,宅子的中央空地上灯火通明,欢歌热舞,一桌桌的宾客赏着歌舞,喝着美酒畅聊,也有人在明着暗着地打听来年的醒神花有没有多余的,他们愿意加钱购买。
但一涉及到挣银子,郭达业的脑子就回线了,答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化身雾气来到现场的冰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而郭伟业也被冰盏缠着,坐在席位上应付着冰盏的卖弄,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在又一次敬酒之后,冰氤控制着那股进入他们体内的酒瞬间化为万千酒针,将郭伟业、郭达业一系人自体内扎出,成了一个个‘血刺猬’。
100. 第一百挖
“啊啊啊啊啊啊……”胆小的瞬间惊叫出声。
歌舞升平的喜乐场面瞬间变成了这诡异的一幕,说说笑笑的邻桌突然变成一个个血刺拉忽的刺猬,还带着酒香,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但也有反应快的,诸如冰盏等人,忙散开神识找寻凶手,但冰氤岂会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
就在刚才她在酒液入腹的同时施展功法,将酒水化作杀人的利器,先刺破的就是那些人的心脏,在他们身体还没做出反应之前,那些人体内的液体一同化为针刺破体而出,除了郭伟业兄弟的魂魄,其他人的都在心脏被刺破的同时魂飞魄散。
而被水分子裹挟着向冰氤飞来的郭伟业兄弟喊破了喉咙,近在咫尺的众人却都没有反应,郭伟业就知道自己被困在了禁制当中,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血刺猬时停顿的笑脸,诡异的他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升起怀疑。
魂魄还知道冷暖吗?
然后他在被关进冰匣子里后,盖子合上的前一刻瞥见了自家弟弟也被关进另一个匣子里。
第一反应,郭伟业想到的是冰氤,他觉得是冰氤动的手,可是心里又在否定自己,人是他亲自灌醉的,酒绝对没问题,没有人能逃过醉仙酿的酒意,而且达业也说过,是他亲眼看着人去睡了的。
郭伟业脑海中翻江倒海,把所有人,可能的、不可能的全都想了一遍,可就是没想明白哪个对手擅长这一招。
整个寿宴混乱一片,还有要找郭家要说法的,因为来参加寿宴的客人也死了不少,可郭家的两位主事人都死了,跟个管家也要不到什么说法。
说起来,冰氤是故意的,今天出席的所有人,凡是在鬼见愁打听的消息中属于杀孽深重的,今天她一波全都带走了,就是为了搅浑这一摊子水,让对方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谁招来的敌人,强大到杀人于无形,来去无踪。
离开宴席场地后,冰氤回到空间里,一刻也没耽搁,先搜魂了郭达业,而郭达业惨叫之余,也在对着虚空求饶:“前辈饶命,小人还有好几个暗藏额宝库,我哥的宝库钥匙我也有,我都送给您,您绕我一命,只要您让我活着,我愿意与您签订契约成为您的魂奴。”
但冰氤一声没发,从郭达业脑子里看到的越多,她身上的杀气冷意越足,足到快要让郭达业结冰了,被搜魂的撕裂感和令他胆颤的杀意,可他真的不想死,哪怕是做魂奴也愿意,一边痛的撕心裂肺,一边努力求饶。
不过,冰氤全都充耳不闻,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就直接捏碎了郭达业的魂魄,让他带着深入灵魂的痛苦和对死亡的不甘死去。
从郭达业这这边看到了残存的魂魄们的现状,三千零六十七个魂魄,男女老少都有,郭达业进去的次数不多,只有收割醒神花的时候才进去帮忙,其他时间都是郭伟业一个人进去,进去的方法也只有郭伟业自己知道,郭达业并不知道。
冰氤也从这次搜魂中得知,醒神花每三百年成熟一次,每次收割的醒神花就会保存起来,分三次售卖,品质最佳的醒神花看的不是魂魄的成年与否,而是大小,魂魄的年龄愈小,醒神花的品质愈高。
因为年龄小的孩子,心思最为纯净,开出的花朵杂志也最少,售卖的价格自然也是最贵的,但因为小孩的魂魄只有几十个,所以每一个小孩魂魄都被看的特别严,也是此事,她才明白上次追击小宝的人为何是合体期修士。
除了不出世的大乘期修士,焚炎界域的顶尖战力也就是合体期修士了,说来,算计湖胤,她一点也不亏心,湖胤本来就欠了那母女俩的,她又帮了冰原那么多,把湖胤这个最佳打手借来用用也是应该的。
尽量摒弃脑海中从郭达业那里的来的一些收割场景,她怕自己待会儿控制不住力道,魂还没搜完,先把郭伟业捏碎了。
几次深呼吸调整情绪,冰氤才开始对郭伟业进行搜魂,然而还没有一息,冰氤就呼吸急促,额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扣在魂魄上方的左手止不住的往里缩。
“啊……”
听到郭伟业的哀嚎惨叫,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快感的,嘴角的冷笑翘起,甚至在思考不弄死郭伟业,就这样折磨的他知道魂飞魄散方止的可能性。
而与此同时,渡繁也早就察觉到了善恶珠的变化,他十分不解,人都睡着了,善恶珠为何还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不禁猜测,难道氤皇在梦里也在杀人吗?
但眼见着善恶珠上的黑色将白色吞噬的仅余一线之事,眉心皱起,觉得事情不太妙:“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氤皇陛下。”
说罢,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大长腿,渡繁惊的瞳孔扩大,猛地背过身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白面皮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鼻尖冒汗,心跳加速,整个空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渡繁:???
怎么会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和渐粗的呼吸声,他为何听不见氤皇陛下的呼吸?
渡繁调转视线,疑惑地瞅着好好睡在床上的人形,被子被卷地盖住了上半身,两条腿一条快深处床外了,另一条压在被子上。
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梦里大开杀戒地模样,难道他有找错人了?渡繁不禁怀疑自己了,之前就找错了一次,难道这次又错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但先前地试探和亲眼见证的变化可不是假的。
渡繁僵在门口迟疑不绝,进还是不进,答案近在咫尺,进去就能揭晓谜底,可这么做会冒犯到氤皇陛下。
眼看一颗善恶珠已经沦为纯黑色,渡繁心中一凛,不再迟疑,迈步踏进房内,并关上了房门,床上的人形师是真的最好,若是假的就不能让别人也发现不妥。
真进门之后,渡繁跳动如鼓的心跳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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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只需验证一下而已。
“吧嗒”
“吧嗒”
房内只剩下了渡繁的脚步声,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让渡繁走出了银河的遥远,看着那只白皙玲珑的可爱脚丫,非常像人的,但他盯着看了这么一会儿,被子就没有一丁点的起伏,包括那若隐若现的臀部,丝毫不动。
“呵”
渡繁人都气笑了,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他竟然没有察觉,若不是善恶珠提醒,他还傻呆呆的给人家看房门呢。
渡繁也不知是气糊涂了,还是就像他决定进来前决定的那样,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对人家负责,渡繁一掀被子上了床,让冰氤留下的假人暧昧的靠在他怀里,被子半遮不盖的等着某只偷溜出去的猫儿自己归家。
好不容易控制住杀心没有失控的冰氤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她从郭伟业神魂中搜到了灵魂关押之所,也知道了进出的办法,就立马奔着关押之地去了。
搅浑了池水,就是为了给她拖延时间办事的,她得在天机谷另派人来之前解救魂魄们,否则她很可能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救他们。
一炷香后,冰氤按照搜魂得来的路线,来到郭伟业藏钥匙的地方,灵粪坑,冰氤掐诀形成一道水幕隔绝臭味儿,谁能想到堂堂一流世家的家主藏东西能藏到粪坑这里来。
正北方向站立,左边移动六步,往前行进二十步,挖坑,钥匙就藏在底下五米深的地方。
顶着臭味挖出钥匙,冰氤就直奔郭伟业的书房,按照设定好的步子,三断四进,五断七进的口诀进入书房的地下暗室。
深度达到了地下万米的距离,在地下万米的地方布置出了一处适合魂魄呆的地方。
一路下坠,冰氤来到地底,将钥匙放在石门上,打开石门。
石门放一打开,她就感受到了那股独属于鬼魂的阴冷,地方不大,只有不到两千平方的空间,却被塞了三千多只魂魄在这里,按说该是拥挤的场面,
但她打开石门后却不见一个魂魄,想到空间里的小宝,冰氤放出空间里的小宝抱在怀中:“小宝,我们来带叔伯婶娘们一起回家了,但姐姐看不到他们,小宝现在带姐姐去找他们好吗。”
“好。”小手紧紧抱着冰氤的脖子,神情中透漏处对这个地方的害怕。
冰氤轻拍小宝背部,顺着小宝的指引往里走,她的动作得快一点才好,迟了被堵在这里可就不好解释了。
穿过蜿蜒的小道,来到最宽阔的一个房间,冰氤在这里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的魂魄,一个叠一个挤在一起,不足百立方米的地方愣是挤得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分辨不出魂魄们的长相,真的就是魂魄挤压魂魄,魂魄踩魂魄,愣是看不到一丁点儿缝隙。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装,装完我们立马撤。”冰氤正糊涂着呢,魂魄内部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101. [锁] [此章节已锁]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氤皇是被郭伟业用醉仙酿灌醉的,在场那么多人亲眼看到的,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们皇,别以为这是郭家地界儿,你天机谷就能作主。”
冰瑾愤怒的双眼几乎喷火,与冰盏一左一右挡在别院门口,不准任何人闯进去,笑话,今天被他们强闯进去,他们冰原还要不要脸面了。
冰氤一路火花带闪电般自几百人头顶上方返回别院,由于急于在这些外人进入别院前上床,冰氤也就没注意到守在门前的渡繁不见了。
她一溜烟儿钻进房内,手指一抬,床上的假人消失,冰氤顺势躺在假人原先躺着的位置上,还拉了被子盖上,长吁一口气,释放体内被禁锢起来的醉仙酿,并用灵力散布全身,加速酒意的蔓延。
趁着酒意上头之前,左侧卧调整睡姿,使劲儿拽了一把旁边的被子,右手右腿压上去,左腿反而伸直了跑到被子外面去了。
渡繁顺着冰氤的力道被拽过去,成为了某人的抱枕,扭头似笑非笑看着冰氤施为,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床上有个男人。
觉得有点硬,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乎的冰氤撅着嘴,不满意的用手压了压胳膊底下的被子,可拍了一会儿,迟钝的感知让她感觉手底的触感很是不妥,冰氤用手摸了摸,感觉自己摸到的是热乎乎的,不像冰凉的丝被,好像手感还挺不错,捏了下,然后又想要继续探索,却被按住了手。
一股清冷的檀香味越发浓烈,冰氤有点懵懵然地看着离自己不足一寸的人,不明白渡繁为何出现在自己床上。
偏那人的红唇一张一合,语气带着似笑非笑的沙哑问她:“氤皇陛下可还满意?”
“哄”的一声,冰氤觉得自己脑子里炸开了烟花,越来越近的红唇充满了诱惑力,左手被自己压着,右手还在人家怀里,冰氤像是受了蛊惑似的,轻抬头靠近那份饱满湿润的嫣红。
渡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是来捉人的,之所以会上床是为了不让冰氤有狡辩的理由,但事情在她猛然钻进自己旁边那一刻脱轨了,人刚进来时,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抱在怀里,在他呆愣之际更是过分的把手伸进了他的胸膛,而且还……
但诡异的是他并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有种想继续下去的欲望,醉意朦胧的大眼睛里倒影着他的身影,纯然中带着丝□□惑,引诱着他靠近那张散发着酒香的小嘴,渡繁想他可能是醉了,还醉的很重,重到心跳如鼓。
呼吸纠缠,醉仙酿与檀香交缠在一起,渡繁在贴上那张小巧微张的唇之前顺着心意闭上了眼睛,然后……
一声轻微的“砰”砸在他的肩膀上,渡繁睁开眼,眼中有着惊讶还有一丝他没有察觉的失望,只见引诱他破戒的罪魁祸首竟然醉了过去。
“氤皇……”见没有反应,渡繁又唤道,“冰氤。”
嗅着冰氤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仙酿的味道几乎沁满全身,渡繁明白,这人现在是真的醉了,心中懊恼,先前酒味没有这般浓郁,这么大的破绽他竟是没有发现。
既然人彻底醉了过去,没有三个月是醒不来的,看来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渡繁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将冰氤从头到脚包好,只露出一张沁着醉意的小脸在外面。
“吱呀”
死死拦在别院门前的冰瑾和冰盏闻声回头,只见自家皇被渡繁抱在怀里,冰瑾不赞成地看着对方:“佛子带着皇先进去,不要让皇受了寒气。”
“既然郭家不是诚心诚意地欢迎氤皇,那我们回冰原吧。”
冰瑾还真不想呆在这破地方了,这里地人简直不知所谓,先是让个小妾侮辱冰原地女皇,又直接用醉仙酿将人灌醉,最后竟还怀疑皇与郭家凶杀案有关,一环又一环的阴谋绝对是冲着他们皇来的,一个个阴险小人,本小姐记住你们了,尤其是天机谷和魔心宗,此次竟然联手强闯别院,他们冰原记下了。
挥手放出楼船,一挥手示意渡繁带着皇先登船,冰瑾俏脸冷若寒霜:“郭家的热情,我冰原铭记在心,诸位的逼迫,我等不敢或忘。”
被派来主持郭家一事的合体期长老想要拦住渡繁和冰氤,但手被看不见的力量禁锢在身侧抬不起来,他就知道了,跟随冰氤一行前来的人中还有更高修为的人在,想趁机杀了冰氤的想法无法实施,只能恨恨看着唾手可及的功劳就这么飞了。
……
鬼见愁和水苓听到家乡的魂魄们解救成功,齐齐笑了,这次之后他们不再有任何掣肘,可以放手施为了。
既然最大的难题已经被老大解决了,火灵更得势在必得,带着这个好消息,鬼见愁进了炽焰秘境,同时也给辰延传去消息:“辰延,你动作太慢了,加快点速度掌握魔心宗,哦对了,先把土灵拿回来,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这是短时间内最容易取得土灵的办法,因为不管是冰氤亲去,还是鬼见愁去,都没有那么容易,一个顶尖宗门不是那么容易闯进去的,就是一道道阵法也不允许她轻易闯进去,更何况天机谷最擅长布阵和天机八卦测算,有这些东西在,便是有冰雾隐神决这个利器,暴露的危险性也非常大,而且非常有可能进得去,也顺利拿到东西了,但就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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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逃跑。
发完消息,鬼见愁就进了炽焰秘境,秘境里的温度和它的名字一样,极度炎热,对于水做成的她极不友好。
也就是她灵石带的多,扛得住她对灵气的消耗,这秘境里到处充斥着火灵力,少吸收点没事,但吸收的多了对她会造成伤害。
大家修为到了这步,进秘境自然有自己的目标,就算是有其他小心思,也不会放在最开始的时候使出来,怎么也要到半程或者末尾的时候再来打劫才有的收获。
因此进入秘境的人都各奔东西,鬼见愁自然也不例外,她的目标是火灵,其他一切都可以放弃。
于是,鬼见愁脱离别人的神识范围之后,就直接隐身了,全力搜索火灵,路上碰到的灵植、矿石,一概视而不见,全然不在那些东西上浪费一分一秒。
找寻火灵的时候,鬼见愁吸取了水灵藏匿之地的教训,寻找火灵最充沛或者火灵力最干净的地方,火灵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据说炽焰秘境的形成来源于神火,历史上有七位火修在这里契约到异火,从此实力大增。
炽焰秘境非常大,她已经在这里面飞了五天了,还没到到核心地带,擦了一把汗,便是水做的她也突突冒汗,她就是抱着冰块也没用,感觉这种热突破了温度的限制,有种来自内心的燥热……
内心的燥热?
鬼见愁倏忽一冷,身上的汗液立马消失,她忽然意识到这里的热度不是简简单单的温度高低之分,居然还会影响修士的心性。
换句话说,大热天,一堆心怀各异的人聚在一起,各有自己的算计,凑在高温之下会怎么,会烦躁,没耐心听别人解释,又都是修仙人士,武力值不差,这个时候,日渐烦躁的人们会怎样。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进而沦为情绪的傀儡,受情绪的支配,人与人之间的相安无事就会被打破,等烦躁到了顶点,只需一点小事就能点燃炸药,让本无意争锋的修士们最终走向敌对、互相战斗。
想到这里,鬼见愁不禁猜测,也许炽焰秘境的出境率低,这就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回想着渡繁给老大年念过的佛经,鬼见愁开始自力更生,自己给自己念经,消除身上的怨念,或许那个瘫痪的女孩就是这样被伤害的。
几遍经文年下来,鬼见愁的心绪平稳下来,不见咆燥,额头也不见汗水,效果立竿见影。
后来,鬼见愁便一边念着佛经,一边寻找火灵,这一找就是半个月,然而她跑遍了近半秘境,也没找到火灵的踪迹,这会正坐在一棵树上看着下面上演的热闹。
102. 第一百零二挖
“砰”
辰延翻滚着落在碎石间,抬手擦掉唇边的血渍,目露惊愕:“师尊!徒儿做错什么了吗?”
弘墨魔尊眼神森冷,又带着可惜,他也不想这么早的,可这个徒弟太不听话了:“本尊说过,别打土灵的主意,你为何不听。”
“可是……可是徒儿打听过,天璇长老的爱妾要土灵不过是为了养花儿而已,我寻到了灵泥,用那个养花或者种植灵植最为合适,比土灵还好,不会影响师尊与天璇长老的友情的。”
“啪”
但回应辰延的是一个嘴巴子,直把人抽的倒飞着撞到墙上。
“咳咳咳……”
面朝下的辰延眼中飞速划过一抹杀意,看来这老东西是不打算等他进阶到元婴后期再动手了,抬起头来的瞬间脸上是委屈惶恐,更带着对弘墨魔尊的信任,扶着墙想要起身,但无奈力不从心,顺着墙根重重跌落,而痛疼的闷哼声掩盖了一声轻微到几不可察地咔嚓声。
辰延拖延时间,等待帮手,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师尊,徒儿知错了,您看在徒儿就错了这一回地份上,原谅徒儿一次行不行,徒儿保证日后决不再犯,以后定然好好听师尊地话,师尊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求师尊绕过徒儿一次。”
说到最后,涕泪横流,跪趴在地求饶。
“延儿,你本可以再多活几年的,可你太看重你那个姐姐,为了她居然敢违背本尊的命令,这就不要怪为师留不得你了。”
“放心,为师会轻一点的,不管怎么说,这些年延儿你还是挺听话的,乖巧的让为师真的差点就舍不得吃掉你了。”
弘墨魔尊运起魔功,张开的手掌上出现一道吸力,霎时间,碎石全都飞向弘墨魔尊,辰延手指扣着墙壁,让自己不被吸过去。
但这就让弘墨魔尊不高兴了,他认为这是辰延对他的挑衅,阴沉着脸劝道。
“辰延,乖一点的孩子才会得到奖励,为师本想留你一具全尸,但现在为师想换个玩儿法,把你的好姐姐抓来,让她亲眼看着本尊是如何一寸寸敲断你的骨头的,等本尊吃了你,哪天玩腻了她,就送她去陪你,如何?”
扣着墙壁的手指用力到捏碎了手下的墙体,沉下脸来的辰延也不屑于继续演习,看弘墨魔尊的眼神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就是这个眼神儿,这个表情,身为魔心宗的弟子却留着道修的心肠,这么多年来,为师一直没给你改过来,如今只是说说,你就对味了,可见你天生就该是魔崽子。”
“虽然还差了一大等阶,不过天生魔脉也能弥补这点差距了,说不得本尊就能进阶大乘期,也不枉费为师这些年对你的疼爱。”
弘墨魔尊近前几步,右手掐着辰延的脖子将人提起来,辰延挣扎着攻击弘墨魔尊,可他那点攻击对对方而言跟挠痒痒差不多。
“嗤”
“乖徒儿,这个时候才学会魔修的狠辣太晚了,来生记得心狠一点。”说罢,手上开始运功吸收辰延身上的魔力。
辰延双手扒着弘墨魔尊的胳膊,动作上反抗着,但实际上身体反而是顺着的,任弘墨魔尊吸取他体内的魔力。
弘墨魔尊一开始没有发现辰延的小动作,因为于他而言,辰延的反抗无异于小虫子的垂死挣扎,但等吸取过半的时候,弘墨魔尊的神色变了,一把甩开辰延,手指点在关键窍穴上,阻止毒素的蔓延。
“哈哈哈……咳咳,弘焱魔尊还不动手。”辰延笑后对着弘墨魔尊身后大喊。
弘墨魔尊悚然一惊,忙取出魔刀回身迎敌。
“咔”
魔刀撞上魔剑,弘墨魔尊看着弘焱魔尊,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弘焱,你要造反吗,对本尊下黑手,你就不怕天璇杀了你?”
“哼,你以为是谁让本尊来的,你吸入体内的可是转魔丹,除了天璇,这世上还有人能拿出转魔丹吗,蠢货。”
心神大震的弘墨魔尊难以置信,他为天璇卖命了这么多年,像条狗一样听话,他说往东他绝不往西去,天璇为何要杀了他,还让辰延取代他,为何?
看到弘墨魔尊的结果,弘焱魔尊一点也不可怜他,当狗最忌讳的就是有两个主人,他们魔心宗只能做一个人的狗,不忠诚的狗都要被清理掉的,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弘焱解释了一句。
“你进贡土灵的那位与你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如今,天璇长老抓到她红杏出墙,她亲口吐露的,所有与她有染的人都得以死谢罪。”
弘墨魔尊面色难看,哭求他带她走的人竟然还与别的男人有染,铁青着脸道:“本尊与她紧紧是同村的邻居,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本尊可以以心魔誓证明自己清白。”
“唉,太晚了,弘墨,天璇长老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听,下了死命令,凡是出现在供词中的人一律不留,而且转魔丹并没有解药,这个时间,你体内的魔力有个已经被转化了快一半了,根本无药可解。”
“那你就让辰延背叛我!”弘墨魔尊非常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辈子的努力将变成别人的药丸子。
“呵,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正直,即便辰延现在不背叛你,早晚你也会吸干他不是,现在换成是他来吸干你,算是全了你心愿,一身魔力没有浪费,咱们魔心宗只是
换了位魔尊而已,是谁不重要。”
然后一脚踹翻了弘墨魔尊,,弘墨魔尊趁此机会去抓辰延,既然自己活不了,那就拉着这个敢背叛他的逆徒陪葬。
辰延当即对弘墨魔尊扔下一排雷珠,那架势是不要命的量,逼得弘焱魔尊出手,用大挪移卷着雷珠扔出去,一剑斩断弘墨的魔刀。
“噗”
魔刀断了,导致弘墨伤势加重,魔力瞬间被转化了三分之一,但弘墨魔尊铁了心要拉个垫背的,一拍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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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拉着两个人陪葬,却被弘焱魔尊一掌震碎丹田,彻底失去反抗力。
躺在地上,弘墨魔尊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落到这一步,明明再进一步,魔心宗就归他管了,他怎么就倒在了登顶的前夕。
看着辰延阴沉的表情,回想他这个徒弟这些年来的表现,难道这是天璇安插的棋子,就是为了取代他?
“你是天璇的人?”弘墨魔尊执着的看着辰延,想知道天璇是不是早就背弃他了。
辰延低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回道:“没有上面的命令,我怎么敢做出欺师灭祖的师,便是这是在魔心宗,谁有能不忌讳一个敢于杀师的人。”
嘁,不赶紧收拾了你,等着被你吞了吗,自以为藏得挺深,殊不知一个没死一个徒弟,师傅修为就跨进一大步,这让人怎能不怀疑。
多年的布局等的就是今天,土灵不过是个小插曲,让他把计划提前了一点时间而已,如今看来,老天都站在他这边,在这个时候暴出红杏出墙一事,让他的计划执行的更加完美了。
弘墨魔尊面色死灰,几百年的效忠换来的不过是一死,还是死于他最引以为傲的手段,或许几百年前就注定了他会有这么一天。
但都是天璇的狗,总有一日也会被天璇踢出局的,他在地府等着辰延和弘焱下来陪他。
冷笑一声:“别得意,辰延,早晚有一日,你会落得和本尊一个结局的,哈哈哈哈哈。”
辰延想,那肯定不会,在那之前,他与姐姐肯定能报了仇,然后他就会陪姐姐隐居山林,不再过这种得提防着所有人的日子。
又等了半个时辰,弘墨魔尊体内的魔力全部转化成非常适合辰延属性的魔力,且无副作用,只要吸收掉这些魔力,他就能成为魔尊,掌控住属于弘墨魔尊的势力。
辰延盘膝坐好,双手与弘墨魔尊双手相接,弘墨魔尊体内的魔力就被引导进辰延的而体内,随着功法的运转,辰延身上的其实越来越强,好像没有副作用似的节节攀升,一直到合体期前期,才不再增长。
这一吸收就是八天,八天后,辰延睁眼时弘焱魔尊已经走了,只有一个玉盒被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辰延招手,玉盒到了他手上,打开后发现正是他曾经讨要的奖励——土灵。
现子他修为大大提升,而且土灵也已经要到了,看着失去修为的弘墨魔尊,辰延思考片刻后,就试图对弘墨示意搜魂术,但无奈他才刚进行操作,弘墨魔尊就炸了,准确点说是他的脑袋炸了。
“鬼姐姐,我拿到土灵了,什么时候交给你?”
辰延给鬼见愁发去消息,可惜鬼见愁还在秘境里,现在根本就接收不到信息。
她现在正悄悄跟着兰归梧,再怎么说,兰归梧都是天命之女,许多东西会自己往她身边那里凑,包括火灵,若是她跟着兰归梧能找到火灵,趁着功法之变悄悄抢过来,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103. 第一百零三挖
“小凤,这附近可有感觉到火灵的存在?”
即便她是火灵根,现在这个温度,兰归梧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实在是太热了。
“火灵不在这里,主人。”小火凤回道,它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舒适的很。
兰归梧皱眉,神识一遍遍扫视周围,为何她总觉得暗中有道目光在看着他们,既然不是火灵,那究竟是何人在窥伺。
眉眼间闪过一抹狠辣,窥伺之人不是打火灵注意就是相对小凤不利,不管是火灵还是小凤,谁也不能碰,火凤是她的契约神兽,事关寿命,若是拿到火灵,她就能借助秘法成就火灵体,这件事不容有失。
原本不想与宗内那些人一起的,现下看来得利用他们一把,否则,心里总是不安,焚炎宗的人与她同属一个宗门,多少会给些面子,许以重利,他们会助她夺得火灵,再次用神识搜寻周边,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兰归梧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焚炎宗同来的人发消息,寻求助力。
兰归梧的神识一遍遍从她身上扫过,鬼见愁怎会察觉不到,但她已经藏身于水分子中,而且还有雾隐虫相助,她不明白兰归梧是怎么察觉到周边隐藏着人呢。
看着兰归梧掏出传音玉简,鬼见愁就猜到兰归梧准备与别人联手了,虽然对她来说人多人少区别不大,但兰归梧察觉到她额存在还是很不爽,自来不超过两大阶的人是察觉不到点,但兰归梧是怎么回事?
鬼见愁开始回想没来这处地方之前的兰归梧是什么反应,她好像并没有这么疑神疑鬼,那或许兰归梧察觉到地不妥不是她,而是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这处山洞,她是跟在兰归梧后面来的,所以先前这里藏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鬼见愁运转功法,调动空气中少的可怜的水分子,寻找可能藏匿着的人或物,她没用神识找,神识有用的话,兰归梧早就找到了。
兰归梧与同门沟通好之后,先是静静等待着,大约一炷香后,兰归梧突然使出剑招对着一个方向斩下去,火焰被劈开,火焰下的石头也随之崩碎。
“吱”
只见碎石之间隐约有黑色细丝收缩,鬼见愁也来了兴趣,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能不被神识发现,既然神识发现不了,那兰归梧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鬼见愁仗着雾隐虫的特性凑到兰归梧跟前观察,兰归梧出手果断,瞥见收缩的黑丝,剑招紧随而上,斩断了两根,疼得那个东西“吱吱吱”的尖叫,而这持续性的尖叫就暴露了它的藏身地。
兰归梧锁定声音发出的地方,第三剑立即刺出,漏了真身,鬼见愁也就察觉到那东西准备跑路,这种东西难得一见,还害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就让兰归梧认定那股窥伺感就是这东西造成的。
所以鬼见愁的水分子稍稍阻了那么一下下,就这一息的推迟,让那鬼东西被兰归梧扎了个正着。
“吱……”
尖啸似的叫声直刺神识,便是她与兰归梧也都难受的皱起了眉头,识海中竖起屏障将那刺耳的尖啸挡在脑外。
兰归梧震碎那块石头,露出被剑扎穿的黑色的一团东西,这会儿全露出来,黑丝耀武扬威的意图攻击兰归梧,被兰归梧的契约神兽火凤喷了一口本命神火,黑丝团一样的触角尖叫着迅速收回,并且割舍掉一部分本体想要逃跑,别看那东西不怕火,却扛不住神火的焚烧,被小火凤追在屁股后面烧了个精光,最后就只剩下一缕灰落下。
看那东西解决完了,鬼见愁就撤回去蹲着了,修仙之人的感触,她还是不要去挑战了,得瑟的人往往容易摔跤,为了拿到火灵,她会老老实实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
……
没有等到姐姐的回复,辰延便开始细细搜寻弘墨魔尊的洞府,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但仅限于会客厅,其他地方未曾踏足过,既然不能搜魂,那便只有看看他是否留下别的东西了。
然而搜寻过后并未有任何异常发现,垂眸回忆了片刻,辰延叫来童子:“春童,可见过弘墨的暗室或者他西黄在什么地方藏东西?”
春童白着脸跪着,身子抖若筛糠,曾经他以为的最为和善的人如今一夕之间变得如同魔尊那般威势,而魔尊却不见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骗了,眼前这个人伪装的太好了,真不愧是天生的魔修,心狠手辣的欺师灭祖,还不被宗门惩罚,这里面的利益纠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门童子所能窥视的,但弘墨魔尊的事情他又如何了解。
“回……回少主,不不是,回尊者,小的只能在门外伺候,最多就是将客人引进客厅,客厅之外的地方弘墨魔尊不允许任何人涉足,如若违背,灰飞烟灭都是轻的。
辰延并不失望,原也有心理准备,只是多嘴问一句而已。
“行了,下山去吧,离远点。”
“是,春童领命。”春童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倒退着出了洞府,就怕自己跑慢了就没命了。
辰延对春童的惧怕视而不见,待到春童跑远,他开始拆洞府,他师傅那样的人怎么会不留痕迹呢。
“轰隆”“哗啦”
很快,弘墨魔尊豪华的洞府就变成一片废墟,同时也露出一个底下入口,辰延迈步走进地底暗室,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弘焱尊者,我在弘墨的暗室里发现了一个与你长得很像的年轻人。”
除了那张没有一丝伤痕的脸,脖子以下的位置都泡在一种褐色液体中,手脚都呈现扭曲的模样,眼神是呆滞的,恍若一个瞎子。
弘焱魔尊来的很快,这世上长得像他的人只有他的儿子,可儿子已经失踪百年之久,他满天下寻找,却居然近在眼前,百年啊,近在眼前却不知儿子在受苦。
“业儿,父亲来晚了。”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弘焱魔尊脸上流下心疼的泪水,他那翩翩佳公子一般的孩子已经一头白发,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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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反应,身上的骨头全都是碎的,但是受褐色液体所限,没有长在一起,就一直保持着碎裂的状态。
“弘墨,你该死。”弘焱魔尊双目赤红,太阳穴鼓动。
“弘焱魔尊可否听辰延一句,我好像在天璇长老的实验室里见过这种药液。”辰延迟疑着说道。
弘焱魔尊嗖的转身,面色扭曲:“你说什么?”
辰延眼神躲闪地回道:“我当时业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或许看错了也说不定。”
但弘焱魔尊怎么会信他是看错了,揪着辰延地衣领怒呵:“看着我地眼睛回答,见没见过?”
“唉,见过。”辰延几次张张合合,面露不忍回道。
“啊……”
弘焱魔尊几欲发狂,百年前的天璇想收他儿子为徒,被他拒绝了,所以才引来这场祸事吗?
“弘焱魔尊,您冷静,您这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若是被别人察觉到您已经知道真相,天璇肯定会派人来杀您的。”
但此时的弘焱魔尊怎会相信这位天璇的新代言人。
“我与天机谷有仇,我的家人死于天机谷的算计,我谋划到今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覆灭天机谷报仇。”
弘焱的眼神依旧冰冷,辰延对着天道发了个心魔誓验明真身,弘焱看辰延的眼神儿这才不是看死人的模样。
“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报仇,但我们需要以心魔誓为证互不背叛对方,否则,我宁愿自己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弘焱冷笑道。
“报仇,重在把仇报了,怎么报的并不重要,比如借刀杀人,比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比如暗渡陈仓,比如里应外合等等,办法有许多,不是只有自己上才能报仇。”辰延诱惑道。
弘焱魔尊听完沉默了,他一直都是自己偷偷找儿子,不敢借助外力,就怕别人知道后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但没想到,儿子还是被害了,还被害的这么惨。
牙一咬,弘墨魔尊一口应下,他的儿子都成了这副模样,日后能不能治好都不一定,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儿子糟了这么久的折磨,那把儿子害的落到这副田地的天璇也别想跑掉,他要千倍万倍的折磨回去。
“你想借冰原的刀?”沉思片刻,弘焱魔尊说出自己的猜测,若说如今各方势力最有可能赢过天机谷的,那就是冰原了,焚炎宗一只标榜天命之女的说辞,但就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来看,冰原那位女皇比那个天命之女更像天命之女,若是在焚炎宗和冰原中选,他会优先与冰原合作。
辰延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对,早些年虎卫军和天幕两支就是毁于氤皇之手,如今我们只需把一些消息悄悄告诉那位,想来她是很愿意为焚炎界域消除掉一些不良分子,以确保焚炎界的安危,到时我们就是剿灭天机谷的从众势力,既能报仇,还能保全自身。”
只要弘焱愿意吐口,那天机谷的那些暗中势力就能一网打尽。
104. 第一百零四挖
“小凤,你负责火海里面,烦请师兄师姐们守住四方。”
“放心。”
火凤和其他同门皆都听从了分配行动,火凤关注着火海中的每一丝动静,找出火灵的藏身之地,其他同门分守八方成煞海阵,隔断了此处火灵力与外界的贯通,也算是切断火灵的退路,让它无处可跑。
兰归梧凌空而立,话语中充满了诱惑:“火灵,我是单火灵根,又契约了神兽火凤凰,被世人认定是天命之女,足以可见我这个人的气运之深厚,而秘境中天道缺失,继续留在这里你也得不到更多,倘若你想再进一步,唯有与我契约才是你唯一的机会,我们契约成功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与此同时,小火凤也呼扇着翅膀绕着兰归梧飞行,增添兰归梧话语中的分量,稚嫩的小声音开始诱拐:“真的哦,我本来快死了,是主人与我契约后,用了无数天灵地宝助我破壳。”说罢,还亲昵地拱了拱兰归梧的手心。
很温馨的场面,但火海中飞出一个个火球砸向兰归梧和小火凤,也是告诉别人它不感兴趣,不想契约。
看火球被随手接住,火灵有点生气了,飞出一支支火焰做的箭只射向众人,火灵要赶那些人离开。
“兰师妹别跟它废话了,直接捉住契约就行了,不过是只小小的火灵,不听话打散了就是,何必浪费时间。”
火灵听后大怒,本来还算平静的火海起了惊涛怒浪,排山倒海的火焰拍向几人,一看火灵这么抵触,兰归梧心里也很不爽,吩咐火凤:“小凤。”
火凤也是操纵火焰的好手,翅膀连扇,带着神兽之威,火灵被神兽之威压制,排山倒海的火焰被强制的倒拍回来,但它又不甘心束手就擒,成为兰归梧的契约之物。
蓄势聚齐两股粗大的火焰柱,一股冲向兰归梧假做攻击,而火灵本身携另一股冲向煞海阵,它想突破逃出去,有神兽火凤的压制,又有九个元婴期对付它,打不过只能先跑。
可想法虽好,但情况不允许,由八人组成的煞海阵连元婴大圆满修士都得折戬沉沙,更何况是专门被克制的火灵,十分力气使不出八分。
兰归梧的同门比兰归梧心思更狠,八人中的两人辟出两剑,令火灵受伤砸落火海,火灵怒气滔天,连带着火海也波涛不止。
而鬼见愁就在这时冒了出来,钻到火海深处,用雾隐虫藏匿好行迹,使用破界梭在煞海阵上钻了个洞,将极品火灵石做成的匣子卡在洞口,等煞海阵自动恢复,完美切合极品火灵石匣子的时候,鬼见愁才撤掉一丁点雾隐虫的遮蔽,对火灵释放出一丝极品火灵石的气息。
火海里发生的一切逃不过火灵的感知,所以那个极品火灵石的气息甫一出现,火灵就感知到了,表面上看它依旧抵死反抗,又一次掀起遮天蔽日的火焰浪涛扑向对面的九人一凤,但在兰归梧等人运起灵力抵挡之际,火灵自火海中急速蹿向极品火灵石的地方,也就是鬼见愁放置极品火灵石匣子的地方。
逃窜过来的火灵以为自己找到了灵力补充地以及逃生通道,但等一头撞上匣子底部的时候,冲劲儿过猛把自己也撞懵了,正想不明白它怎么没在极品火灵石里畅游的时候,一声轻巧的“啪嗒”,极品火灵石做成的匣子扣上了,终于察觉到自己被困在黑匣子里的火灵慌忙往来路窜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小小的火灵“噗”的一下又撞到匣子内壁上了。
而得手的鬼见愁立即收起极品火灵石匣子,冰雾隐神决运转到极致,让雾隐虫叠加了一层给她遮掩了个全身,一秒也不多留,趁着那九人一凤还没察觉到火灵不见了,立马溜之大吉了。
从打洞到扣住火灵总共也用了没几息就完成了,又有小火凤在,所以很快兰归梧他们就发现火灵消失了,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
兰归梧心里拔凉拔凉的,前些天杀死的黑色团子不是暗中窥伺她的人,还有别人在跟着她,不仅瞒过了他们所有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突破阵法取走火灵,这得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的。
“别追了。”兰归梧忙拦住纵身去追的师兄师姐们,“行动结束,并且报酬依旧不变,等出了秘境就会给给位送去。”
“我们这么多人,未必不能抢回来,而且受秘境压制,那人的修为也不会高于元婴大圆满,九个人怎么也能拼一把。”
兰归梧只是淡淡扫了那人一眼,没有因为劝说而改变主意,就是因为修为被压制了,他们也未曾发现那人的踪迹,所以那人的真实修为绝对不是他们能拼一把的,现在说的是去追,等真打到生死关头,她还能真让这些人去用命填吗,若是真那么做了,出了秘境之后,等着她的就是问责,还有声誉的损毁,走到今天,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不能做这么大的冒险。
“或许我与火灵的缘分还不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各位师兄师姐都是兰归梧尊重的人,怎能让你们拿命去换个火灵,不管怎么说,归梧也耽搁诸位师兄师姐这么长时间,定会送上谢礼以作答谢。”
身后的九人分开后各奔自己想去的目的地,而鬼见愁也已经跑到秘境外围去了,算下来,这次的赤炎秘境之行也快结束了,就不去找什么灵植、矿石了,减少与那些人碰面的机会,就是减少自己暴露的机会。
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时,鬼见愁就知道这次秘境之行走到了尾声,火灵已经到手,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把土灵换过来了。
脑子里还在计划用什么东西让辰延想办法置换土灵,结果出了秘境之后,身上的传音玉简就响了起来。
“鬼姐姐,我拿到土灵了,什么时候交给你?”
还真是好事成双,火灵到手,土灵也被辰延搞到手了,就差一步就到自己手里了,五行之灵马上就要集齐了。
鬼见愁面上不动声色,但仔细看就会注意到,她的眼睛散发着喜悦的光芒,只是很快就被垂下的眼睫遮住了。
“我刚出炽焰秘境,你往这个方向来,我迎着你的而方向去,尽快见面,我还有计划要走。”
一天后,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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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就见到了辰延,但让她震惊的是,她现在居然看不透辰延的修为,心里提高了警惕,但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好小子,修为大涨啊,辰延魔尊这是看不上我这个姐姐了,一丝声响也不透。”
辰延脸色有点羞红:“姐姐,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会成功,所以就想着给你个惊喜。”
“嗯,是挺惊喜的,惊喜之余还很失落,早先需要我保护的臭小子已经成长到不需要我,且还得我仰望的高度,你奶奶必定会为你高兴的。”鬼见愁面带感概说道。
辰延盯着自己的双手问询:“姐……奶奶会为我高兴吗?”
“那当然,这么多年深入潜伏,这里面多少辛苦,虽然你不说,但我是过来人,你不说我也能想到,但你长大了要面子了,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勉强你了。”
“你奶奶会以你为荣,小延。”
辰延眼中润出水光,但又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了,先不说那些,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金丹大圆满蹦到合体期的,嗯?”鬼见愁伸手揪住辰延的耳朵,死小子,从金丹直接飞升合体修为,也不拍把自己撑死。
前一秒还在感动,辰延也就忘了他姐对他的鲁莽行事会押后处理的,所有后一秒被揪住耳朵,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撞飞了。
“疼疼疼,姐,我的亲姐,您轻点儿呀,我现在合体修为,万一伤到姐姐你的手怎么办,好姐姐赶紧撒手呀。”
辰延被拽的半弯着腰,乖巧的卖乖服软。
“哼,别想转移话题,就我这点儿手劲儿,揪不疼你,也伤不到我的手,既然你不想说这修为是怎么来的,那就说说对你有什么危害,日后还能继续声阶吗?对你身体有什么损伤,你的神识能跟上修为吗,会不会造成身体与神识的不匹配而伤到你自己呢……”
一连串的问题劈里啪啦砸脑门上,辰延没觉得烦,反而开心的不得了,嘴角一直上翘着落不下来,这是姐姐对他的关心,他怎么会觉得烦呢,不会的。
“姐,姐,姐,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答哪一个好了,不过我能保证修为没问题,我的身体也不受影响,日后的修炼也不受影响,我就是扎扎实实地合体期尊者。”
“那好吧,如过有不舒服地地方,一定要说出来,不能瞒着我,有事儿我们一起解决。”
“好,我听姐姐的。”辰延乖乖答应下来,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姐,看,土灵。”
“让你这三级跳的修为吓得我差点忘记了。”鬼见愁拿过土灵,看了一眼是真实的土灵后,就装进储物戒里,“走,我们去冰原。”
“冰原?”辰延惊讶于姐姐和他是同一个思路,瞬间想明白姐姐要土灵的用处,“姐姐要利用氤皇?”
“聪明,不然就凭你我二人,何时才能报的大仇,但有冰原就不一样了,以他们的地位,一呼百应,定能铲除天机谷魔心宗那群畜生。”
105. 第一百零五挖
已经在冰原住了半个多月的鬼见愁终于收到了冰氤的心音通知,她醒了,而且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大幅度进阶带来的负面影响都随着这长达三个月的睡眠消失了,就好像在这三个月中,她的身体各处完全与修为实现了最佳配比,没有一处不妥。
“太好了,老大,我也找齐火灵跟土灵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取一下,等把土灵和火灵交给你之后,我就去打听阴阳之气去。”只要一想到如今只差一样东西他们就能实现水蓝界域的重生,心里的激动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激动吗,冰氤当然激动,几十年来伪装行事,承受分裂神魂之痛,为的就是这一刻。
但却不敢像鬼见愁那般表现出来,冰氤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是躺在渡繁怀里!!!
若不是看清了身下的床就是她睡了几十年的那张床,冰氤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想到彻底醉过去之前被渡繁当场抓包,还……还差点意乱情迷,冰氤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没记错的话醉仙酿是会让人一睡三个月的,渡繁这会儿还躺在她身侧,难道这三个月她都在渡繁怀里吗?
妈呀,这也太炸裂了吧!
那么大一个和尚,雪蕊他们看不见吗,怎么敢放渡繁待在她的床上的!!!
冰氤内心尖叫不已,面上努力保持淡定,瞄到手放在她腰上的和尚似乎也是睡着了,呼吸平缓,眼睫不动,近在咫尺的胸口随着呼吸贴近又收回,收回又贴近,她的脸时刻在与这人亲近,冰氤脸上一红,头微仰,又瞧见了那张诱惑她的唇瓣,冰氤手脚忽然有点发软,咽了口唾沫,艰难收回视线,这和尚也太蛊惑人心了吧。
强自镇定的装做自己没受影响,轻轻握着渡繁的手腕准备拿开解放自己,她要去找鬼见愁拿土灵、火灵,可不能沉迷于美色。
冰氤把渡繁的手腕轻轻放在他的胯骨上,掀开被子便起身准备开溜,然而当一只脚落地的时候,忽然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揽住冰氤的腰肢,一使劲儿让她摔回床上,后背撞在渡繁的前胸上。
“唔”一声暗沉的闷哼声响在耳边,再加上又被抓包的惊吓,冰氤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节拍,扑通扑通地乱跳:“你……你……你干什么?”
语气理不直气不壮的,好像她才是吃干抹净不负责,偷跑还被抓包了的那个。
“氤皇又要背着贫僧去做什么,不知是谁让陛下您这么挂心,刚刚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去偷偷幽会。”
冰氤眼睛微闪,这和尚怎么知道她要出去见人,什么情况,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这和尚还能看穿她的心思了,不会真会读心术吧,冰氤内心有点惴惴不安。
“哪有……哈哈”冰氤讪笑,手指扣着被子,脑子里在想怎么圆上次的事儿。
“没有吗?那氤儿上次为何独独撇下贫僧,现在又想让贫僧独守空床。”清哑的嗓音贴着冰氤右耳循循善诱,冰氤忍着耳边的酥麻,后背是震动的胸腔,腰上还有一条强壮的胳膊阻断去路。
既然前后左右无路可逃,那不如笑纳这美色,让她变成自己人。
“老二,身边人跟的紧,给我点时间,等我把人打发了的。”
“好嘞,老大你注意别暴露。”
说晚了,已经暴露了,冰氤转瞬间便调换了心态,放松自己的身子,向后倚靠着渡繁,两人贴合的更紧密了。
冰氤右手抬起贴在渡繁脸上一使劲儿,让那人的脸正对着自己,眉眼间含了春/情,轻啄上次没沾到的唇瓣,轻轻咬着那人的下唇,唇齿不清的声音传出:“原来佛子是在怪我没有宠幸你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入了洞房,改日本皇再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
唇齿相贴的一瞬间,渡繁的胳膊不自觉收紧,他怎么也没想到冰氤会来真的,他紧闭双眼僵硬地迎接唇上的那份柔软香甜。
冰氤没有闭眼,看着紧张的颤动的长长的眼睫毛,诧异于渡繁居然没推开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她折服焚炎界的佛子,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而是完了,完了,完了,她她真把人家好好的和尚拖入红尘了。
接吻她也不会呀,再这么贴下去,她就要暴露自己什么都不懂的真相了,心一狠,手往渡繁胸前的衣襟里探去,她就不信这和尚真要为她破身。
察觉到在自己胸膛作乱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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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繁倏的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跳动着火焰,眉心的火焰纹也开始显露出来,渡繁右手捉住那只乱动的小手,让自己屏住的呼吸流动起来,但气息已经乱了,紧紧把人箍在怀里重重喘息了一下才道:“氤皇的手段果然丰富,贫僧自愧不如。”
说完,渡繁便起身逃离了这处让他情不能自控的地方,站在冰宫门口,被冷风一吹,涌上大脑的血液回落,理智回归,他心里清楚冰氤这么做可能是故意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善恶珠保持在半百白黑的状态,便收敛情绪回了他在冰宫的房间。
“哈哈哈哈哈”
冰氤兀自笑了一会儿,还真让她找到拿捏渡繁的法子了,就是吧,得让雪蕊找些这方面的书册看看,她得学学怎么调戏美男,总不能每次都是上嘴这一招吧。
“皇,您醒了,佛子怎么走了,您和佛子闹别扭了吗?”雪蕊见渡繁出去就进来卧室了,猜测是不是皇醒了,所以渡繁佛子才离开的,没想到还真是醒了。
冰氤忙恢复女皇做派,忙不迭地吩咐:“嗯,没事,闭关室收拾了吗,我需要再闭关几天熟悉熟悉身体状态。”
“早就收拾好了,属下特意吩咐的后厨给您做的甜汤,皇要不先吃点再去闭关。”
她现在哪有心情喝甜汤呀,“等我出关再喝。”
等闭关室的石门关上后,冰氤就施展冰雾隐神决离开了冰宫,与鬼见愁汇合,带着鬼见愁进入空间。
“仙……仙君?”但进入空间之后,鬼见愁就震惊住了,又看见他身后的那些魂魄们,鬼见愁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来,仙君并没有消散,而是和这些魂魄们在一起。
当时情况紧急,冰氤也没来得及向仙君问询其他事,后来又彻底醉了,也是直到今日才有空见仙君。
“辛苦你们了。”哪怕只剩魂体,还被折磨了折磨多年,仙君依旧是温和的模样。
“不辛苦。”
“阴阳之气在哪?”
鬼见愁和冰氤同时出声,只是冰氤更关注还剩下的那个要去哪里找。
仙君微微一笑,回道:“那个不用担心,本君有阴阳之气。”
106. 第一百零六挖
会面结束的冰氤急匆匆往回冲,主要是担心会有人要找她,结果毫不意外的看到渡繁又坐到她闭关室前,冰氤停下脚步围着换了身衣裳的渡繁转圈。
俊美的脸庞如雕刻的一般,菱角清晰,高挺的鼻梁诱的人想去触摸,那双墨一样的眸子紧闭,长长的眼睫让冰氤有瞬间的嫉妒,手痒想拔,嘴巴张张合合念诵着经文,手上的念珠随着经文转动,高冷的看不出在床上的热情,若不是她亲身体验,还以为先前是自己做梦呢。
冰氤坐在渡繁的对面托着下巴看俊美和尚念经,心中有些迷茫,她要拿这和尚怎么办呢?最初也没想真要发生点什么,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他不是佛子吗,佛子不应该是佛心最坚定之人吗,怎么会对她生出欲念,冰氤想不明白。
但冰氤也不是一直纠结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发展吧,缘分若够,自然会是个完美结局,若不够,那……就拜拜呗。
起身回了自己的闭关室,让自己的脑子去计划怎么一举歼灭天机谷和魔心宗的隐藏势力,但心中始终有股情绪压不下去,好像是因为那个拜拜的可能性导致的不顺畅。
但冰氤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起身回闭关室的时候,渡繁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念珠停顿了一息之后又继续转动。
闭眼三秒压下这股不该存在的情绪,再睁眼,冰氤又是那个心无旁骛的人了。
从辰延那边得来的消息,将衡墨妹妹炼制成傀儡的那支势力叫盾究,像是其他势力用到的控制人的法子、傀儡、杀人利器、毒丹等等都是来自于这支势力。
因为弘焱魔尊的儿子毁于天璇的毒药之手,所以弘焱心里叛变了,同意与辰延联手对付天璇,这些情报就是诚意,情报中包括了各驻扎点,还有每个驻扎点的人数,但冰氤没有全信,还需要鬼见愁去跑一趟确认真假,几十个驻点跑下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除此之外还有杀机那边,原本是打算让衡墨凭借救命之恩渗透到高层慢慢摸清楚情况,但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慢慢来,只要有人联系衡墨,他们就得顺势控制住杀机的首领,逼问出杀机的所有驻点和人员。
魔心宗的势力分布也能得到,哪些人该清理,哪些人可以留着,等辰延他们梳理完就可以了。最大的难点反而是天机谷,没有任何人能摸得透天机谷的真实实力。
她记得大长老他们说起天机谷的时候总是说那里规矩森严,在里面需要按照指示走路,不然一步踏错,就会被天机阵锁定,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但凡是想要挑战这份神秘的,都没落得好,十个挑衅者里往往只有一两个活口,而且都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她的破界梭有时间限制,进得去出不来,天机阵又那么神鬼莫测,一个不小心就得现在里面,陷进去不就暴露了吗。
而且那副画像上的人是谁,她查的也差不多了,还需要验证一下就能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若真是她猜的那样,冰氤心里发沉,越发不甘心,现在五行之灵找齐了,阴阳之气在仙君那里,眼看就要实现愿望,重塑水蓝界域,却因为修为不够不能杀了背后之人而不敢行动,这真的堵得她心气不畅通。
冰氤深呼吸调整心态,越吸心里越凉,杀意越重,冲破闭关室惊动了闭关室之外的渡繁。
渡繁睁眼看了一眼善恶珠,果然已经黑色蔓延,心里叹了口气,要出去见人的是她,见完人不开心的也是她,唉,只是不知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她杀气这么重,渡繁有些头疼,每每黑色盖过白色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小事儿,还没死人就已经盖过白色了,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呀。
渡繁心里压得沉甸甸的,眸光中沁满对冰氤的担忧和对敌对者的凌厉,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轰”
石门洞开,一身杀气的冰氤看向渡繁的眼光都是冷的:“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我信你。”渡繁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回道,目光包容地看着冰氤,暖的似乎能融化坚冰。
冰氤眸光颤动,心好像被熨帖了一番,身上的杀气都散了几分,她想过渡繁会问,她是谁,三个月前郭家死的人与她有关吗,她为何要那么做,今天出去又见了谁,唯独没有想到渡繁会一字不问,还说他信她。
可能她冰氤的心就是冰做的,感动是有一点,但不多,还不至于感动到让她放弃询问她对渡繁的不解。
但先礼后兵的格局她还是有的,眸光柔和了几分,语气也轻柔了一些:“真不问吗?今次过后你问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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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会再答。”
清冷冷的满含信任的眼神,让渡繁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点,他信自己看到的,不管她是叫冰氤还是叫水苓,他知道她这个人始终没变过,还是他在妖兽森林见过的样子就够了。
“好。”
温润又带点宠溺的声音让冰氤耳朵有点发痒,但她割裂的很清楚,耳朵红耳朵的,脑子清醒脑子的,两者互不干涉。
语气陡转:“既然你不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是怎么发现我不见了的,又是用什么监视我的,我自问很小心了,躲过了修为高于我的人,却躲不过修为低于我的你,这不合理。”
渡繁哑然,被冰氤翻脸不认人的做法惊到了,但想想也能理解,一个人走到今天却没被别人发现,心思必定周密,只是这一下问这么多,他要怎么回答。
“挨个回答就行了,我很有耐心。”冰氤一直盯着渡繁看,所以对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抓的很及时,直接卡中要害。
无奈一笑,渡繁露出手腕上的善恶珠给冰氤看,因杀气消退了一部分,善恶珠的黑色也退了一步:“每当你心中弥漫杀心的时候,黑色就会多余白色,就如你现在。”
冰氤两眼紧盯面前这串黑白相杂的串珠,心中一凛,眼中闪过杀意,然后她就亲眼看到了修长指尖上挑着的串珠变了,黑色就在刚才她升起杀心时蔓延。
……冰氤一哽,陡然间收起满心的杀意,就见眼前的串珠上黑色消退,直至太极图样的黑白各半,泾渭分明,若不是亲眼所见,冰氤都要怀疑眼前的串珠换了一串。
看这东西的眼神儿更冷了,渡繁带着这个,那她的心思在渡繁面前不就暴露的一干二净,冰氤刷的一下抢过那串珠子,灵力迸射,想要摧毁这串邪门儿的珠子。
然而串珠纹丝不动,任凭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合体期修士动不了它分毫,而渡繁也老神在在,对她的行为也放任,面上好似没什么意外,但冰氤还是发现了渡繁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气鼓鼓道:“你笑什么。”语气中带着她没有察觉到的撒娇。
“善恶珠是生自混沌的天地至宝,我们损毁不了它的。”
善恶珠?
这名字还真是贴合,贴合的更想砸碎它了。
看想善恶珠的眼神不善,却又无可奈何。
107. 第一百零七挖
“无心师祖,您可确定?”
冰氤苍白的脸色因这份激动有了些许红润,随着修为越高,她对那副画像的回忆就越深,虽然还是画不下来,但能描述出一些关键点,但那桌上的菩提子和那棵树让她怀疑地点就在菩提寺。
这才有了先前闭关室外的对话,她需要菩提寺这边给与准确的答复,就少不了渡繁的帮忙,菩提祖叶只剩两片,得留到关键时刻使用,考虑再三,冰氤决定真诚一次,反正已经暴露了,而且三个月了也没有对外揭穿她,就证明事有可为。
事实证明,她算计的不错,渡繁果然答应帮忙,帮她引荐到菩提寺的老祖宗面前,这是活了上万年之久的老祖宗,整个焚炎界也没有几人了,菩提寺就有这么一位,是万年前的浩劫中活下来的。
“确定,才貌绝顶,若不是那场浩劫,以他的天赋早就飞升仙界了,可惜八千年前就早早仙逝了。”无心师祖说起古人,心中一时间也唏嘘不已,没想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以无心的修为自然看得出冰氤和渡繁的天资优秀,可奈何生不逢时,如此天资却注定了蹉跎,怎能不让人心疼。
听到无心祖师的话,冰氤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憋屈还是愤怒,说来说去,他们水蓝界域就是倒霉的成了那个被选中的替身羔羊。
因为渡繁可以用善恶珠掌握她的心思变化,这让冰氤很不舒服,不喜欢这种被人摸清楚的处境,所以现在便是得到了那个真相,她也竭力压制自己的杀心,不想引起善恶珠的变化。
两三息之后,冰氤平稳了杀心,冷静地看着无心祖师:“他没死。”
无心祖师愣怔了一下,谁没死,玄机?玄机没死?不应该呀,当年天机谷报通知各宗地时候就说了,玄机是因为过度思念亡妻,早早就没了求生地意志,活到那时已经是他勉力而为了。
冰氤看出无心祖师的不信,也猜到无心祖师心里想的应该是那个被用来搪塞世人的谎言。
“玄机的妻子没死,她是仙帝之女,被仙帝带回了上届,当初降世的神火就是仙帝对焚炎界域的惩罚,只是神火过于厉害,焚炎界与仙界的通道直接付之一炬,上界的讯息传递不下来,所以被玄机遮掩过去了。”
“你们以为那是焚炎界域的灾难,殊不知,那只是给玄机的惩罚,并不是想毁了一方界域,这样大的因果,即便是仙帝也背负不起,但玄机怀恨在心,让神火之事成为了整个焚炎界域的灾难,在他的带领下,天机谷与各宗联手,从此气机相连,使得神火敌对整个焚炎界域,进而让那位仙帝也背负了整个焚炎界域的罪孽。”
慈眉善目的无心祖师严肃地看着冰氤:“你是怎么知道这背后的隐情的?”不要怪他怀疑,当年为了封印神火,他们那么多人用命填才封印住了神火,剩下的几个人,哪个不是在苟延残喘,如今告诉他当年他们被误导,感激了万年的人实际上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让无心祖师实难相信。
“仙鸽语,成立于玄机妻子失踪之后,仙鸽语的主人就是被仙帝派遣下届监督玄机受刑一事的,只是没想到玄机那么会算计,本来是一人之事,最后变成了整个焚炎界域,让仙帝背上了焚炎界域的因果,由于他归属于仙帝一脉,所以因果反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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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修为倒退,打不过玄机不说,后来天机谷在玄机的带领下成为正道魁首,他更是无计可施,因此创办了仙鸽语,严密监视与天机谷有关的所有行动。”
“既然他是仙帝的人,在那几支势力为祸人命之时为何不揭露出来,除了天机谷,这焚炎界可还有其他势力存在,不是他天机谷一人说了算的。”
“遭受反噬的时候,他昏迷沉睡了千年,等他醒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而且修为倒退的只剩金丹期,他没有抗衡的实力,你们由于天机谷亲密无间,况且他又是抛下神火的仙帝代表人,除非他活够了,否则怎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岂敢揭露天机谷,只怕是消息还没传出去的,他人就得见阎王爷去了。”
天心祖师沉默了,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小友的目的又是为何?”
“焚炎界域死的人够多了,天机谷只手遮天的日子也该结束了,不尽早除了他,您觉得作为‘识控’的发明人,他会控制整个焚炎界域的人作什么,除却冰原、妖兽森林和鬼修,所有人都在‘识控’的控制下,包括祖师您几位。”
面对无心祖师呃沉默,冰氤再问:“能一手创建起虎卫军、天幕、杀机、盾这种蔑视性命的势力的人,您还指望他有什么人性吗,无心祖师万年前的那场火该结束了。”
与无心祖师达成默契之后,冰氤又赶往焚炎宗,秘密会见了焚炎宗宗主,,然后就把解除性命危机的衡墨打发出去钓鱼了,暗中自然是高手跟随,随时准备抓住个肚子里知道的东西多的人,把杀机的一切摸清楚好宰了以慰藉焚炎界域枉死之人灵魂。
108. 第一百零八挖
同剿灭虎卫军、天幕那次一样,彻底查清剩下两支暗中势力的底细后,冰原、焚炎宗、海崖宗、菩提寺、九剑宗以及以辰延为代表的魔心宗,带领手下在同一时刻发难,因着这次有内部消息,所以各个驻点的人一个没漏全抓了,在外执行任务的也问清任务目的地派人过去捉拿了。
只是,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见到那个画像上的人,不管是各个驻点还是天机谷内,都没找到那人的身影,冰氤特意为那人准备的大乘期团体战没用上。
各宗门能这么团结的对付天机谷,也是因为天机谷犯了众怒,监视各方加迫害,触动了各宗的切身利益,使得大家都想一口气弄死天机谷,再有就是,天机谷已经在第一宗门的位置上呆了万年,发展到现在,甚至任何事情都不能离开天机谷的测算,被神话太久了,久到差不多水平的宗门早就心生忌惮,表面的和平之下是烈火烹油,经过冰氤这么添柴加火,必然有一方需要以被毁灭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明争暗斗。
而且经此一役,天机谷被摧毁,也露出了被遮掩着的神火的封印地,。
看到封印之所的那一刻,冰氤冷笑出声,九九八十一道封印符皆已经失去光泽,也就意味着这里早就失去了封印的作用,没有封印,神火也没有为祸世间,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神火降临焚炎界域的初衷本就是为了惩罚,可如今那封印早就是摆设了,神火不见了踪影,那放出神火毁灭水蓝界域的凶手,冰氤已然了然于胸。
封印阵充满了时间的痕迹,她死死盯着早就失去作用的阵基,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渡繁靠近冰氤些许,朝她闪现了一下已经黑云翻滚的善恶珠,提醒她再不收敛就要暴露自己了,冰氤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劈了这里。
但好在都震惊于封印大阵失去作用,所以大家的关注力都在那上面,反而没有人关注冰氤。
“封印符一碰就碎,阵法也被毁掉了阵纹,那神火去了哪里,玄机不是还活着吗,如今何在?”九剑宗伊长老脾气火爆,一剑劈下去,斩开了阵基之下隐藏的异空间,一时间引发了一场小型的空间风暴,当场就卷走了那位伊长老。
大家防备的望着那一处,只是还不等进一步行动,九剑宗宗主的传音玉简就响了:“宗主,神火真的消失了,焚炎界域再也不受威胁了。”兴奋之意明显。
“……你在封印空间之内?”九剑宗宗主迟疑问道,若不在里面那是怎么知道神火彻底消失了的。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冰氤,都不同程度的高兴出声,为这一心腹大患的消失而高兴。
“这里面有玄机的留言,他早在一千多年前,感觉到封印阵即将破裂,而且焚炎界域也凑不出再次封印神火的九位渡劫期修士,所以他就想了个法子,将神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而且一次成功,让焚炎界彻底摆脱被神火灭世的结局,若不是玄机做了那些事,就凭这一点焚炎界域的所有人都该感激他。”
伴随着伊长老兴奋的喜悦的是冰氤脑中的那根弦啪的一下绷断了。
感激他?
感激玄机选中了他们水蓝界域,让无辜的他们替焚炎界承受被神火烧死,界域消散的恶果吗?
若是现在笑得开心的这些白痴知道,玄机转移神火的目的不是为了救焚炎界域,他门会不会很惊喜!
“蠢货,玄机此举若真是因为慈悲之心,他何须组建那些暗中势力,焚炎界域会死那么多人吗,被玄机卖了还帮他数钱,焚炎界差点被他搞得消散倒也也不冤,这么多年都没发现那个畜生的计谋,一群没脑子的白痴。”
“你……你胡说什么,我……”
“你你我我个屁,但凡玄机还把自己当个人,会偷偷摸摸的成立那么多杀人的势力吗,迄今为止焚炎界域死了多少人,你们数过吗,死鸽子,你还不出场,等着本皇送你一刀?”
然后大家就看到他们身后走出一个精致的美男子,大家都踩在地上,只有那人脚不沾地,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轻遮鼻息,好像在嫌弃大战之后的空气太过血腥气。
那人脸上是对冰氤粗鲁行为的不认同,冰氤直接白眼儿翻他,一个大男人,过的比谁都精致,没好气道:“这是仙鸽语的创办者江渊,也是降下神火的仙帝的人。”
一听这个刚冒出来的男人是上界仙帝派来的,众人顿时变了脸,脾气火爆的已经提着自己的灵器攻上江渊了。
江渊还是笑脸模样,但一把扇子舞的灵动又美观,轻而易举招呼住了齐齐对他动手的十三人。
一炷香后,冰氤不耐烦了,打人的攻不破防御,被打的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江渊,本皇叫你来讲故事的,不是让你来耍花架子的。”
眼看着冰氤脸色黑的能当墨了,江渊就加了一成力,挥扇子扫飞众人。
十三个合体期修士被一扇子扇飞,各宗门的宗主神色都有些难看,这个算是敌人的人强大的有些过份呐。
“氤皇是要过河拆桥吗?”海崖宗一个长老率先发难。
冰原的人怒目相视,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冰氤本就心中怒火膨胀,现在更没有心情玩字眼儿,一点儿也不惯那人毛病,直接怼回去了:“拆你祖宗。”
“要听听,不听滚。”伴随着滚字,众人脚下青青草地瞬间化为冰川,温度一下子降了几十度,空中飘起鹅毛大雪,没有防备的众人便是有灵力护体,也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意识到冰氤真的生气了,虽然不明真相,但当前还处于合作中,也确实是海崖宗的长老先冒犯了冰氤,所以海崖宗宗主打哈哈:“本宗主代韩长老道歉,他嘴笨,往日在宗内也是这么得罪人,我们也为这点儿经常切磋,氤皇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冰氤哼了一声,冷冷看着江渊,出声如刀:“讲,不讲,本皇不介意联合他们先弄死你。”
江渊对着冰氤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转头对上其他人,就开始讲究了,摆出桌椅,然后开始烹茶,赏雪喝茶本是一件雅事,但冰氤心中不快,偏他还在那墨迹,在江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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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喝茶的时候,冰氤一刀斩过去,江渊身形一闪已至十米之外,而桌椅已然粉身碎骨。
望着那双杀气浓浓的眼睛,江渊叹气,这丫头的脾气怎么大,一点耐性也没有,可惜不能打也不能骂,他与仙帝的未来还系在这丫头身上。
“讲讲讲,本尊马上讲。”将杯中的茶喝进嘴里,江渊终于不再卖关子,面无表情讲道,“万年前,玄机哄骗了仙帝之女,为一己之私毁掉了帝女的仙骨,还在帝女识海中留下识控这种东西,严密监视着帝女的一切踪迹,让帝女无路可逃,甚至错过了仙帝花费大代价为帝女开辟的飞升通道,致使帝女永远失去了成仙的机会,只能以区区凡人的躯体苟活于世。”
众人先是不信,下届之人需通过飞升通道进入上界,而上界的人也不是那么轻易能下来的,况且是仙人之姿,便是辗转来到下届,受天道压制,实力也是焚炎界的最巅峰,万年前的玄机才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打得过仙帝之女,简直荒谬至极。
“仙帝之女会被一个元婴小修毁掉仙骨,那仙骨长得比豆腐还脆弱吗?”有人嘲讽道。
“仙人的识海岂是小小修仙者能进入的,怕是刚进去就被撕成碎片,死于识海破灭。”
“仙人来到下届,既可以借助别人的飞升通道回到上界,也可以飞出焚炎界域,脱离天道束缚后恢复修为回到仙界,何须仙帝操持,而且以仙帝的修为,他是可以自己打开上下界的通道的,虽说这万年来没有人能飞升,但这些尝试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总之就是没有人相信江渊口中讲出来的话,那太离谱了,离谱到没有一丝值得信任的可能性。
木着脸的江渊也知道自己说的事实有多离谱,但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离谱,堂堂仙帝之女,居然受一个小小的男修蛊惑,用自己的仙骨为玄机提升根骨,更是放开识海允许那个畜生烙下控制她生死的东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若不是他对仙帝足够忠诚,真想杀了那个蠢货,留着只会拖累仙帝。
仙帝落得如今被算计的背负了两界因果,也属实活该,他在焚炎界躲躲藏藏了万年,对自家仙帝的敬畏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现下因果缠身,仙帝怕是早就被拉下帝位了,也不知仙帝他有没有后悔自己养了那么一个女儿。
这么多年下来,仙帝的死活他左右不了,但因为签订契约导致他也深受因果之害,唯有解开因果方能得到解脱。
“当年的神火只有一小缕,只是针对玄机而来,可你们非要自作聪明,与他发下天地誓言共担神火之威,导致那头发丝的神火被天道规则加持,长成了灭世神火,整个焚炎界替他承受痛苦。”
“而且千年前,他用计把神火转移到别的界域,导致那处界域被焚灭,因为共担契约在,你们也就与仙帝一样背负了毁灭一界的恶果,而成立的那些个势力也是为了慢慢毁灭焚炎界域,让仙帝再悲伤一个毁灭一界的因果。”江渊冷笑着看着除了冰氤的其他人,“他没想放过你们,你们都会被他一点点杀掉的。”
109. 第一百零九挖
“什么,玄机用那神火毁了一方界域?”
众人震惊的同时,也恍然明白了为何这万年来无人能够飞升,焚炎界域背负了焚灭一方界域的因果,天道又怎会允许焚炎界域的人能够飞升仙界,没降下灭世神雷,他们就该偷着笑了。
这时有人颤声问道:“一千年前?此处阵法一千年前才坏,那前面九千年为何也无人飞升?”
江渊看傻子一样看那人:“万年前的灵气浓度是现在的百倍不止,你们虽封印了神火,但它也会消耗此界的灵气,你们这么低等的界域没被神火吸成凡人界,还是仙帝竭力约束神火的缘故。”
“我与仙帝从不是你们的敌人,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我们要处置的只有玄机一人而已,只是你们的先辈们被他算计了,如今他活着,你们的先辈都死了,还证明不了谁好谁坏吗?”
到了此时,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他们的敌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当年参与封印神火的先辈们都是何等惊才绝世,若是飞升仙界,如今又该成长到何种地步,他们这万年里又有多少人白白空耗了心力却止步不前。
“妈的,若是灵气浓度还是万年前那样,星河草就不会绝迹,我那糟了天妒额孙儿也不至于被生生拖死。”九剑宗一长老悲恨交加。
是啊,因为灵气不足,多少灵植无法生长,原本以为是仙界不仁,不曾想竟是被他们那般信赖的人背刺了,而且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若不是,若不是冰原的氤皇发现端倪,他们只会落到整个界域的人被屠杀干净那一步。
到那时,他们甚至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何其可悲。
看着先前差点就要举办庆功宴的众人都颓丧了脸色,冰氤心里就痛快一分,埋在心里的痛苦终于有人品尝,她就释放掉一分疼痛。
这份变化被身侧的渡繁看到了,他脑海中想的与他人不同,他们注重的是自身,可他听到了神火毁灭了一方界域,渡繁捏着善恶珠的手指不自觉掐紧,心里有一个猜测几乎成真。
眼前的人是那方界域的人吗?
应该是吧,不然她的杀意怎会那般重,重到引动先天至宝的地步,还被佛祖预言为拯救焚炎界域的人。
越是深想,渡繁的脸色就越白,焚炎界域的人毁了她的家园,如今焚炎界域却又需要她来解救,渡繁突然感觉好讽刺,又好不要脸。
她以为自己杀的都是仇人,那她知道杀掉仇人之后,会将身陷困厄之中的焚炎界域也一同救出来吗。
她如此痛恨玄机等人,日后若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使得害了她的焚炎界域脱困而出,又会怎样生气呢,会想要毁了这里吗?
这一刻渡繁迷茫极了,他不太确定冰氤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很快,渡繁就又坚定地认为冰氤不会做那种事,因为她从未伤害过与此事无关的人。
渡繁那么强烈的眼神,冰氤怎么会感觉不到,更何况他正好挡在她身侧,回过神来的冰氤一侧头就看见了,同时也看到了渡繁的眼神变化,百般滋味,复杂极了。
心中哂笑一声,冰氤假装没看到,她还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现在还不适合翻脸。
了解事情真相后,各宗门开始着手处置抓捕的所有人,全部废掉修为关押起来,焚炎界域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每多死一个,仙帝和江渊身上的因果线就多一条,这是解开因果前最合适的处置办法。
之后各宗联手对外公布了天机谷的所做所为,这也是为了消减玄机的力量,因为万年来,天机谷的声势威望日趋增长,后来更是一度有被神话的倾向,玄机由此获得了大量的信仰之力,这也是他修为进入渡劫期的捷径。
冰氤之所以确定玄机是渡劫期的修为,就是那次向无心祖师询问的时候,最开始本是想画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无法落笔,仅凭一些关键性的描述确定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既然是依靠信仰之力达成的渡劫期修为,那么,一旦焚炎界域的人们对他的信任崩塌,他将会丧失这部分力量,而被信仰之力滋养了这么多年的身体,骤然失去这股磅礴的信仰之力,就会变得如同被蛀空的房梁,随时会坍塌。
等到那个时候,失去渡劫期修为的护持,想将人找出来就是迟早额事了。
等确认焚炎界域已经从盲从天机谷变成人人唾骂憎恨天机谷之后,冰氤就对外宣布闭关了。
别人信冰氤的说辞,可渡繁不信,他不相信冰氤真的只是去闭关,他更怕冰氤是打算一个人去找玄机,两人修为差距那么大,真去找那人,那冰氤绝无生还的机会。
因此他就眼巴巴跟着冰氤,冰氤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那担忧的眼神让长老们都误会了,纷纷劝说冰氤别总想着修炼,不能人家把心给她了,她就开始冷淡人家了。
见长老们眼神的打趣也没能止住渡繁跟随的脚步,冰氤无奈,但对上视线的一刹那,冰氤就明白了他是在担忧,但担忧的不是她会冷待他,而是担心她又要跑出去做什么。
冰氤心中自嘲,便是杀人,她杀得也都是该死之人,出家人的这一点慈悲之心她就很不喜欢,当下冷着脸道:“放心,我不是去杀人。”
走了两步发现还跟着她,皱眉侧首,语气充满了不耐:“再跟着我,我就真去杀两个出气。”
渡繁一看就知道他被误会了,疾步上前拉住冰氤的手解释:“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你去找玄机,现在玄机的修为便是溃散,也必然是高于你的,你若去找他,很难逃出贼手……若是要去,我与你同去可以吗?”
冰氤的视线落在交叠的手上,心中有点不自在,原来她误会人家了,但同去肯定是不行的,没有成功那一刻她不想扔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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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我很惜命的,那么多人去找玄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有必要,况且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剩下的也该让那些人操心了,除非这焚炎界认我为主。”冰氤嬉笑道。
看她面上笑着但行为拒绝他,渡繁只能放开手,但还是有些怀疑,想问又不太敢继续问,刚刚她就拒绝了自己,再问怕是会生气吧。
明明人是往闭关室去的,但渡繁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可又深深的无奈,除非冰氤控制不住内心磅礴的杀气,或者正在杀人,否则他根本发现不了冰氤的踪迹,更遑论尾随她。
随着那道门的关闭,渡繁失去冰氤的身影,也彻底失去她的踪迹。
开启隔绝防御阵后,冰氤便运转功法出了闭关室,门外愣怔的人不足以挡住他的脚步,一顿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冰宫。
半个月后,冰氤来到无妄沙漠与玄海之间的地方,传说无妄沙漠与玄海之间藏匿着幽冥域的入口,而幽冥域入口与人界之间有一道无涯,唯有阴阳之气能让它现身。
据仙君所说,无涯高不知几何,但它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冰氤需要在最靠近天道的地方让五行之灵、阴阳之气和水蓝界域的界心融合,融合之后渡过天劫方能回归大道,实现真正的重生。
手握阴阳之气,冰氤看见身前出现一道望不到顶的路,一道道阶梯攀岩而上。
站在无涯前,冰氤莫名有点紧张,也生出一丝胆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爬到顶端,也不确定融合成功后能不能成功度过天劫。
“走吧,多想无益。”一道坚定无波的声音响起。
仙君醒了,冰氤收回思绪,仿佛方才那个踌躇不前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
因着身具阴阳之气,所以脚下的路是清晰的,只是不知尽头而已,一路闯到现在,还有什么风浪是她没有经过的,只是点台阶而已,就当修炼心性了。
一路无惊无险,冰氤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爬,不停的爬,爬到不知时间的变化,只机械地抬脚落脚,抬脚落脚……
忽然有一天,在她又抬起脚地那一刻,冰氤突然发现前面没有台阶了,只有一片平地,光秃秃的,没有花草,也没有其他生灵,显得冷寂荒芜。
冰氤有点迟钝的大脑疑惑的看着平台和仿佛近在咫尺的天幕,在心里问:“是这里吗,仙君。”
沉默良久,仙君回道:“我也没有来过,不过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大道气息,应该是没错的。”
既然地方没错,冰氤取出五行之灵、界心,并放开手中的阴阳之气,只见放开的那一瞬间,五行之灵和阴阳之气自动靠近界心,在成功靠近的哪一刻爆发出强烈的白光,刺眼到神识都看不清。
因为想要清楚看到变化,冰氤没有封闭神识的感知,导致她有一段时间失去视觉,等终于能视物了,冰氤看清了眼前的奇迹。
110. 第一百一十挖
一个混沌色的球体悬浮在崖顶,大约百丈的直径,外表还氤氲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不时有细微电弧闪过。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原本百丈大小的球体一天天长大,也离她越来越远,仿若一个即将破壳的生命,只待突破焚炎界域的束缚,它便有获得新生的机会。
终于如怀胎的胎儿那般到了诞生的时辰,焚炎界域那层看不见的界面被顶出去好大一块,乌云迅速聚拢过来,云层中闪着霹雳吧啦的紫色闪电,只望一眼便让人胆寒,不是她那个合体期天劫所能比的。
声势浩大的天威铺洒下来,吹起冰氤的衣襟头发,她没有去管那些,心神紧紧关注着奋力往焚炎界外挤的新生球体,生怕看漏半点,来不及救援。
“仙君,要不我给它做个剖腹产吧,在咱们水蓝界域里,那些难产的孕妇不是可以做剖腹产吗,一会儿我去焚炎界外在那层膜上划一刀应该也可以吧,这样水蓝界域就能早点突破焚炎界的束缚,也能留点力气度完天劫。”
仙君:“……”
“玄机都划不开,你凭什么认为你能。”
“嗐,咱们不是有破界梭嘛,我划不开,但是它能开个洞呀!”冰氤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别说,他也有点心动,但是不行,每一场历劫对水蓝界域的未来来讲都是有益处的,揠苗助长于它无益。
“不可,揠苗助长会增加它渡劫的难度,甚至胎死腹中,它回归大道前经历的每一次磨难都会让它更加强盛一分,体积也会膨胀一些,你也不想渡完劫后,水蓝界域还没有焚炎界域的万分之一大。”
“那么小!”
冰氤后退一步,表明态度:“经历风雨后的彩虹最美,我相信我们的水蓝界域有着至柔的韧劲儿,也有着至刚的意志,我相信它能行。”
仙君:……
只要听劝,仙君也不管冰氤脑子里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奇葩,瞥了一眼还在奋力‘出生’的球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即将踏入此地的人吧。”
“谁?”冰氤惊叫道,想爬上无涯的人不是需要阴阳之气吗,阴阳之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普遍了?
虽然仙君没有在眼前,但这份良久的沉默让冰氤感受到了对方对她的鄙夷,阴阳之气不是比五行之灵还稀缺的东西吗,那她想的也没错啊。
“你瞎了的那段时间,它的光照亮了半边天,只要是化神期以上修为的人,就没有察觉不到的。”
什么,她看不见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冰氤脸色陡变。
“空间里还有不少灵物,全部投喂给水蓝界域能帮它快点脱离出去吗?”
“那些没用,只要你能在它突破水蓝界域之前拦住外人,渡劫之时无人敢上去找死的,那水蓝界域的重生就无人可挡。”
听罢,冰氤转身背对水蓝界域而立,手上握着刀,闭眼静待敌人的到来。
“咔嚓”一声,壳开始破了,冰氤紧张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裂痕已现,距离摆脱焚炎界域还远吗。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新生的界域,只要本尊认这界域为主,便是天道又能奈本尊如何。”眨眼间一道苍老、阴毒的声音传到冰氤耳中。
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玄色衣服,身上一股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气息,脸上皮肤松弛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画像上的俊美。
眼神贪婪的只看得见还在努力挣脱束缚的水蓝界域,还带着一股癫狂,死到临头的疯狂。
见到人的一瞬间,冰氤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惊奇,也是,再怎么说她也是毁了他基业的人,令他万年多的辛苦化为乌有,玄机又怎么可能不恨她,不想杀了她解恨。
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他自己找上门来,说明玄机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冰氤眼中战意昂然,狮子搏兔尚不会轻视之,她又怎么可能会请示玄机,当即使出十二分的力对着想迈过她的玄机挥出一刀。
“玄机,你当老娘是死人啊。”
霎时间,冰封万物的寒意迎头浇在玄机热胀的脑门上,罗盘飞出接住这一刀,整个人被劈的平滑出去二十多米。
“你该死。”
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冰氤,被一个小小的合体一刀劈飞更是让他勃然大怒,玄机任认为这是羞辱,都怪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对焚炎界的布局眼看就要收尾了结果冒出这个死丫头,让他的心血毁于一旦,看到正主,他怎能不恨。
“你既然相死,本尊就先满足你。”
食指一点,罗盘飞至半空,从中飞出无数黑丝,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到冰氤身上,冰氤也是抬手一点,使出冰封万里地气势,瞬间冻结了黑丝。
然而不足三息,冰坨破碎,黑丝以更快地速度疾奔向冰氤。
“玄机,你敢!”
就在这时,湖胤的剑招倏的到了,一剑斩断扭曲的黑丝们,并落身冰氤身前,将冰氤牢牢挡在身后。
冰氤震惊了:“湖胤,你怎么也来了。”
“渡繁说你有危险,我不信,所以就把你的闭关室给砸了,确定你真不在里面,我才来的。”
渡繁?
可是他的修为不是还在元婴期吗,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然而不等她深想,各大宗门的人相继都来了。
“氤皇你不地道呀,这么大一个界域独吞不太合适吧。”
冰氤冷漠地扫了那人一眼,没有出声,只是与水苓和鬼见愁对视了一眼,二人瞬间化水融入冰氤体内,她地修为也在瞬间飞涨。
合体三层,合体四层,合体五层……很快升到了合体大圆满,可惜时间还是太短,否则,大乘期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水苓和鬼见愁融入冰氤体内时,到了嘴边地惊呼,因她对孱弱界域地维护而明白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水蓝界域的余孽,湖胤,看看,看看,你们护着的贱人根本就不是你们冰原的血脉,冰莹和她那个野人女儿定是死于她之手。”不怀好意的声音开始挑拨离间,“你们就不想为你们真正的皇报仇吗?”
五指成抓抓向冰氤,冰氤身前虽有湖胤,但她并不会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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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就像是玄机说的,她不是焚炎界域的人,他们又会怎么看待她这个漏网之鱼。
冰氤执刀蓄势,然而还不等她劈出这一刀,湖胤又动了,不准确的说出了湖胤还有三个人也动了。
无心师祖,以及两个她不认识的但凭借修为猜测,又该是另外两个大乘期修士——兰家老祖和一位散修。
四人联手,完全摒弃了以多打少的不好意思,对玄机,用什么招都是合适的,只要能抓到人就行。
一顿左突右躲,玄机无计可施,包围圈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玄机气急败坏:“无心你们还要不要脸,四个人打我一个,你们的宗门名声不要了吗?”
兰家老祖:“你脸皮倒是厚,害死了那么多人,眼神都不带一丁点儿的愧疚,我们与你无法相提并论。”
“你,你”
就在这时,湖胤和散修大能一前一后,一剑一掌合力破了玄机地防御,将人打翻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好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本尊研究出识控之术,你们怎么可能全面控制宗内弟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语了,怎么会有人的脸皮这么厚,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
但也不是没有人不受蛊惑,还是那个人又跳出来彰显存在感:“虽然玄机的话是在挑拨离间,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冰原的人是得好好查查这个人了,被个外人蒙在鼓里玩弄,也不嫌丢人。”
听见的人纷纷转身看向那人,藏在人群中的人一下子露了出来,有一瞬间的慌张:“看……看什么,我又没说错,一会儿冰氤,一会儿水苓,一会儿又叫鬼见愁的,谁知道她还有多少分身,说不定就在密谋占领焚炎界。”
人露出来了,冰氤也看清是海崖宗的伊长老,这人还是真是不知悔改,真不知道海崖宗宗主到底是怎么人的下来这么个人给他惹乱子的。
“海宗主,自己的狗看好了,乱吠是会被乱棒打死的。”冰澜大长老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在那人身上戳两个洞。
海宗主也很尴尬,后悔自己为什么又把他带出来了,掐诀给伊长老封了嘴,还叮嘱别人把他看住了,不准放出去咬人。
面对诋毁者,冰氤无惧,但面对一众被她骗得团团转的人,冰氤慌乱的张口欲言:“我……”
兰归梧就抢过话头:“我早就猜到了。”
“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也就你个没尝过温情的老东西在那装聋作哑。”冰瑾紧随其后。
辰延也眼巴巴看着她道:“姐姐说的都对。”
眼睛里全是信任,然后又开始习惯性地掏储物戒:“姐,我把魔心宗的极品灵石到带来了,它是不是还需要灵气,姐你都拿去给它吃,不够我就去换。”
眼看被辰延抢先一步表忠心,兰归梧和冰瑾瞪了他一眼,暗怪自己动作太慢。
然而这还不算,又被渡繁抢了先,目光温和站在安全距离之外:“这是菩提祖树送给你的,灵力纯碎,可以直接吸收,这一包是菩提寺里地极品灵石,这一块是我带下界的极品仙石,想来会有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