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在原始搞基建》
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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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佑大陆,百羽部落。
又是一年繁殖季,部落中,刚刚破壳的幼崽还没睁眼,只会依循本能张着嘴巴叽叽喳喳叫嚷,等待父母的投喂。
悬崖边一棵粗壮的树冠上,挂着三大一小四个巢穴,前三个排成一排,最后一个小的在另一个树干上,每个巢穴的位置都十分巧妙,隐秘性极强。
此时,距离树干最远的巢穴内,一只肥嘟嘟的羽族幼崽正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旁边那一只幼崽。
“啾啾,啾啾啾!”别睡了,我们出去玩吧!
被蹭的幼崽通体雪白,身形十分小巧,此时正缩在舒适的巢穴中间,半个身子陷入巢穴底部柔软的羽毛里,迷迷糊糊被吵醒,只微微掀了掀眼皮,并没有理会身旁的罪魁祸首,闭上眼睛继续睡。
没得到回答,胖幼崽没有放弃,继续去推快睡着的雪白幼崽:“啾啾,啾啾!”快起来,别睡了!
再一次被吵醒,雪白幼崽缓缓睁开眼,瞥了眼好动的胖幼崽,慢吞吞地挪动了位置,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胖幼崽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不依不饶地贴上去,嘴里声音不停:“啾,啾啾,啾啾啾——”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被声音包围的雪白幼崽终于不耐烦了,展开翅膀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翅膀短短的,没有人的手好用,嘈杂的叫声依旧透过羽毛缝隙传到耳中。
羽族幼崽从破壳后第一次抢食就开始练习嗓门,一岁之前几乎天天叫,声音可想而知。
被吵得头疼,白朔忍无可忍,踹了扰人清梦的弟弟一脚,不出所料地没踹动,因为对方的体型是他的几倍大。
是的,这只比他大了三圈的胖鸟,是他弟弟,三岁的亲弟弟。
白朔全家,以及他们部落的大部分族人,都是羽族。
羽族,神佑大陆的三个进化种之一,另外两个进化种是兽族和人鱼族。羽族有两种形态,人形和羽形,繁育方式为卵生,需要孵蛋。
羽族的卵需要一年时间才会孵化成功,刚破壳的羽族幼崽身上只有一层绒毛。三岁之前,幼崽十分脆弱,不能离开巢穴,三岁左右,幼崽会变成人形。三岁到十六岁之间,羽族的羽形基本维持在会飞而又飞不远的状态,人形的变化更大,这个年龄段,大部分羽族更喜欢用人形生活。
十六到十八岁,是羽族一生中至关重要的时期,人形和羽族会同时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完成从亚成年到成年的变化,同时战斗力飙升。十八岁后,除了衰老,羽族两种形态都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以上是正常羽族的一生。
而白朔就是整个部落唯一不正常的那个。
刚破壳时,除了体型稍微小了一点,他看起来同窝的哥哥没太大区别。同窝幼崽体型有差距十分正常,因为不是每个蛋的养分都一样,孵化过程也会影响幼崽的大小,一般养一段时间就会长得差不多。
那时候,白朔的阿父阿姆并没有把这微小的不同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白朔的哥哥白肃长到刚破壳时的两倍大,白朔的体型没有任何增长。
最开始,第一次养育幼崽的阿父阿姆以为是喂的食物太少,从那天开始,两人一有空就往他嘴里塞食物。如果不是白朔吃饱后就死活不张嘴,他大概是部落里第一个被撑死的幼崽。幼崽不愿意吃,两人只好放弃。
然后。
一年过去,白肃长到了出壳的五倍大,白朔还是那么小一只。
三年过去,白肃跌跌撞撞飞出巢穴,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白朔依旧是毛茸茸一小团,没有长大,也不会变人形。
四年过去,同年破壳的幼崽都在山下跑了,只有白朔依旧没能变成人形,阿父阿姆只能接受现实,承认白朔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幼崽。同年,他们家多出四枚蛋,但那年雨季的雨太大,雨水灌进山洞,最后只有一枚蛋成功孵化出幼崽,白朔多了个叫白乐的弟弟。
前几天白乐已经学会变成人形了,比白乐大四岁的白朔依旧是小小一团。
被三番两次打断睡觉,白朔干脆不睡了,抬头望着巢穴上面的树叶,思考人生和鸟生。
从懂事起,白朔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直到几天前,他突然梦到了自己上辈子的生活。上辈子,他是个纯人类,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地方,和这边完全不同。想起那些记忆后,一切怪异的感觉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任谁从一个充满科技的地方穿到落后的原始社会,潜意识里都会不习惯。
其实白朔有些庆幸自己出壳后没有立马恢复记忆,而是在适应了几年这边的环境后,才想起上辈子的种种,不然恐怕很难接受,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白朔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活了几年,他对这里已经有了很深的归属感。上辈子白朔无父无母,从小到大,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而在这里,他有疼爱自己的阿父阿姆,有懂事的哥哥,还有活泼的弟弟。
大概是上辈子一个人生活的时间太久,白朔内心深处十分害怕孤单。破壳的前几年,他一直和哥哥白肃形影不离,三岁后白肃虽然变成人形了,但一天有一大半时间会陪着他,等白肃到了要干活的年龄,白乐又出壳了,上辈子那种孤独感,这辈子他再也没尝过,所以白朔真的很喜欢这里。
白朔思索时,一旁的白乐又开始拿脑袋拱他,一边拱一边叫:“啾啾,啾啾啾啾。”哥哥,出去玩出去玩。
语气是撒娇,动作像撒泼。
白乐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和白朔一起下山玩,然而现在白朔并不想和他一起出去。
因为白朔迟迟没变成人形,他每次出去都是被家里人带着。虽然是一家人,但每个人给白朔的感受完全不同。
阿父白巡是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之一,特点就是五大三粗,白朔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哪天会被毛手毛脚的阿父捏死,但白巡偏偏很喜欢带白朔下山,好处是因为许多幼崽都害怕白巡,在白巡身边不会被骚扰,总之就是痛并快乐着。
阿姆白允动作则要温柔很多,在阿姆身边,白朔不用担心自己受伤,但也是因为白允太温柔,跟着她下山的白朔十次有八次会被围观,忽略被一群人摸脑袋的开端,跟着阿姆下山确实很幸福。
同胞哥哥白肃的优点是细心,缺点是太谨慎,被哥哥带下山,大部分时间都被兽皮包裹着,视线严重受阻。
跟着阿父阿姆和哥哥下山是有得有失,跟着弟弟白乐出去纯粹是大冒险。首先,刚便成人形的幼崽经常以为自己还是只鸟,控制不好力气。其次,幼崽之间根据年龄和性格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和白乐一起玩的,都是最近刚学会变人形的幼崽。
活泼、好动、不知轻重,这个年龄段的幼崽对白朔来说,绝对是灾难,幼崽数量一多,更是顶级灾难。前几天跟着白乐下山,被一群幼崽抢来抢去,白朔成功体会了一把过山车的滋味,差点吐出胆汁。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白朔绝不想来第二次。
但刚变成人形的白乐不知道他的想法,不光不知道,力气还特别大,性子也倔,不达目的不罢休。
白朔看着旁边一身牛劲的弟弟,缓缓抬起脚。
踹不动他也要踹!
白朔的动作让白乐误以为他同意跟自己出去了,一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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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焰是几天前跟着阿父加入百羽部落的幼崽,和许多幼崽不同,他更喜欢自己待着。
不是不合群,是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让他迫切地想变强,想变得比阿父都厉害。想变强,自然要多练习,捕猎现在还不能练,所以他先练习飞。
只是未成年的羽族幼崽翅膀不如成年羽族有力,飞起来一点都不威风,乌焰不想让别人看见,于是有时间就会找没人的地方偷偷练,悬崖下面是他最近的练习地点。
只是乌焰没想到,刚飞起来就被悬崖上面掉的东西砸了一下,本来以为是猎物或者石子,转头看发现竟然是一个雪白的小团子,顿时一愣。
乌焰认识白朔,几天前,白朔被白乐带下山,结果一群刚变成人形的幼崽为了把白朔抢回自己家抢来抢去,最后把白朔转吐了,当晚所有参与的幼崽都被打了一顿,部落山下充满了惨叫。
目睹全过程的乌焰把白朔列为百羽部落最脆弱的存在,即使这样,他还是每天都能听到幼崽们提起白朔,结果就是对白朔的印象越来越深,白朔在他心中的危险程度和脆弱程度也日益增加。
看到白朔的第一眼,乌焰就认出来了,紧接着就是紧张,这只幼崽太脆弱了,听说随便一碰都能受伤。乌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闭上眼睛的幼崽,唯恐呼吸动作重了伤到对方,然后被阿父打一顿。
乌焰不惧打架,甚至很喜欢,他也希望未来可以和阿父打一场,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他还没有长大,阿父一拳能把他打到树上。
就算不害怕,但因为呼吸重点被阿父踹到树里也太冤了,想到这里,乌焰缓缓扭过头,不再盯着幼崽。
乌焰曾经听部落里的幼崽说过,白朔比刚破壳的幼崽还要软,现在他感受到了,真的很软,也很轻,除了刚落下的那一下,其他时候他几乎感受不到白朔的存在。
感受着背上那一团温暖,乌焰开始思考,白朔睡着了,然后该怎么办?
部落其他幼崽说过什么来着?
好像说白朔喜欢睡柔软的巢穴,天气热的时候不喜欢住山洞,更喜欢在树上,吃饭玩耍和睡觉的地方要分开。
他和父亲只有一个巢穴,所以还要再搭两个,让幼崽吃饭和玩耍,乌焰想。
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乌焰感觉身后不太对,刚要回头看,背部重量猛然增加到一个即将承受不住的程度。
为了能稳住身形,身体自动变成人形,变成人形的那一瞬间,乌焰连忙去接白朔,然而摸到的却不是羽形的幼崽,而是……人?
白朔自己也因为突然变人形这件事惊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正在人家背上,连忙往下爬。
一低头,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白朔脸一红,赶紧拿起旁边的落叶,挡在自己身前,又拿起一片放在身后。身前身后都挡住了,这才有了安全感。
解决完走光的问题,白朔刚要开口问问旁边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羽族小孩,突然听到一阵十分急切的脚步声,
白朔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发现来人赫然是他的母亲白允。
白朔惊喜:“阿姆!”说完站起来就要往那边跑,下一秒,脚上一痛,低头看看身上的简易草裙和光着的脚,只能留在原地,等阿姆过来接,心中还在兴奋,他成功变成人形了!以后家里再也不用因为这件事担心了。
没见过人形的白朔,但看到他的一瞬间,白允就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幼崽,快步走到幼崽身前,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边看边问:“朔,摔到哪里了?”
白允没问幼崽怎么突然变成人形的,在她心中,幼崽的安危比能不能变人形更重要。刚才带领采摘队回到部落,还没回巢穴,就听到跑下来的小儿子说哥哥掉到悬崖下面了,白允登时吓得腿软,将小儿子交给其他人后立马过来找二儿子,现在心还在砰砰直跳。
看白允这架势要把他全身检查一遍,白朔连忙捂紧了自己身上的树叶。
“阿姆,我没事,不用检查,真的没事,就是……”白朔停顿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指身旁陌生的小孩,“好像压到他了。”他变成人形时可不轻,白朔担心把人压伤了。
白允闻言,看向白朔旁边的幼崽:“乌焰,你身上哪里疼?”
白朔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和他哥差不多高的小孩叫乌焰。前几天白朔听家里人提过,他们部落新来了一对父子。父亲叫乌苍,很强壮,等适应一段时间后大概会成为狩猎队队长之一。小孩叫乌焰,和他哥差不多大。
白朔打量着乌焰的身形,好像和他哥差不多,都比他高一点。
被指着的乌焰眼疾手快地穿好了自己的兽皮,闻言摇头:“我也没受伤。”
虽然两个孩子都说没受伤,但白允还是把他们身上没盖住的地方全部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伤口,这才放心。检查完,白允抱起白朔,另一只手牵起乌焰,带着两个幼崽一起回去。
乌焰看看牵着自己的白允,又看看白朔,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白朔没有发现乌焰的小动作,他在考虑自己突然成功变成人形这回事。
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一瞬间,他心中最强烈的愿望是希望自己是人形状态,紧接着全身像泡在温暖的水中,十分舒适,再睁眼就变成人形了。
白朔没想到过程会这么简单,早知道这样,这几天他就该试试的。
不过想到树上的巢穴,白朔又想起一个隐患,他现在八岁,如果是在树上变人形,巢穴大概会立马塌掉,而人形摔一下和羽形摔一下伤势肯定不一样,这么想又庆幸起来。
有些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真在树上变成人形,白朔决定最近先搬回山洞,为了安全,在他熟练掌握改变形态这项技能前,一定不能住树上。
山洞和巢穴都是羽族的住处,天气热的时候,选址合适的巢穴更舒服一些,而到了雨季和雪季,山洞里面更温暖安全。许多羽族都会两种住处换着住,白朔一家也不例外,因此山洞有现成的,平时他们家省下来的食物就存在里面,因此他今晚就能搬回去。
打定主意后,白朔开口:“阿姆,今天我要回山洞睡觉。”
“好,回山洞。”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惊大喜,白允现在对幼崽是有求必应,在哪住都行,况且山洞更加安全。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白朔把成功化形的事情放到一边,观察起周围的景色。
以前家里人带他出来也不会走远,所以白朔的活动地点仅限于山上和山下那片空地,因此还是第一次来悬崖下面,看什么都稀奇。
现在正是植物旺盛生长的季节,即使是照不进多少阳光的悬崖底部,依旧不少花草树木。
虽然不常出门,但白朔了解这个世界的季节变化,这里的季节不像他上辈子那样温和,而是分为旱季、雨季、雪季和生长季。
其中生长季时间最久,长达半年,天数是另外三个季节的总和。生长季在雪季之后,从冰雪融化开始,气温会迅速升到适宜植物生长的范围。
持续半年的生长季后,则是一段高温缺水的旱季。旱季后面紧接着雨季,雨水会连绵不断,整个雨季长达五六十天,填满干涸的河道。雨季结束后是寒冷的雪季,雪季温度极低,大雪会积攒到一人高,低温持续时间和雨季差不多,直到温度开始上升,如此周而复始。
生长季植物茂盛,旱季有成熟的果实和长大的猎物,这两个季节是一年中羽族最幸福的时光。
剩下的雨季和雪季,则是一年中最
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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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人形的白朔被在山下的族人好一顿围观,一群人看着白白嫩嫩的幼崽,你摸摸我捏捏,直到白朔躲到白允身后才罢休。
白朔身上穿着一块干净的兽皮,脚上穿着兽皮边角料制成的简易鞋子,坐在角落里的石头上,旁边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尾巴白乐,一起等白允领食物。
虽说回来时说饿是为了掩饰自己情绪低落的原因,但白朔确实饿了,变成人形消耗了很多能量,现在急需补充。
部落每天带回来的食物会放一起,等全部落的人员都回来后开始分,狩猎队和采摘队先领,然后是老人和幼崽,越往后的人,领到的食物越少。不过事有缓急,大家清楚刚化形的幼崽会需要很多食物,正在分拣食物的羽族彩林让白允提前领。
“白允,你家幼崽变成人形真可爱。”彩林看着那个悄悄往这边看的幼崽,夸奖道,部落里的幼崽从小就喜欢打闹,无论羽形还是人形,大多身上都是脏兮兮的,白允家的幼崽不但干干净净,还比其他幼崽白,让人莫名想去捏一捏。
被幼崽可爱到的彩林将自己那份送给了白允:“幼崽就是要多吃点。”他们部落很多人都知道白允家第二个幼崽喜欢吃果实,有时候白允还会用其他食物去和别人换果实。
白允没跟她客气:“好,等会送你一块烤肉。”彩林的腿在一次捕猎的时候伤到了,只能在山下干活,分到的肉很少。
彩林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的够吃。”说着将食物递给白允。
现在是生长季的第二个月,植物刚度过了萌芽期,开花结果的寥寥无几,只有少量生长期短的植物结了果子,采摘队采回来的食物其实并不多,大部分是叶菜,叶菜能吃,但有股淡淡的苦味,味道远不如果实,好处是领地到处都是,产量大。
白允领完全家的果实和叶菜,果实给乌焰和白乐两人各拿了一个,剩下的全部放到白朔面前,叶菜直接放到旁边。
看到水果,白朔感觉自己更饿了,不过吃之前先给阿姆一个:“谢谢阿姆,阿姆也吃。”白允刚回来就去找他了,肯定没吃东西。
“我还不饿,朔自己吃。”白允没要,她知道自家幼崽的喜好,最喜欢吃各种颜色的果实,讨厌烤肉和叶菜,现在果实少,她当然不会跟幼崽抢吃的。
现在外面的果实太少了,全家也就能领九个,白允决定明天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拿起旁边的叶菜道:“我去洗叶菜,你们不要乱跑。”这句话主要是对白朔说的,毕竟他第一次化形,走远了容易迷路。
白朔乖乖答应。
乌焰看着手中的果实,想起来一件事,伸手将果实放到白朔手中:“我不喜欢吃果实,你吃吧,我等狩猎队回来吃肉。”
闻言,白朔决定将自己今晚的肉分给乌焰一半。
白乐看看乌焰,又看看哥哥,有种哥哥被人抢走的感觉,心里有一点点不高兴,但想到自己今天犯错了,没敢再哭。瘪瘪嘴忍住哭意,白乐往白朔身边靠了靠,离他更近一些,把手中的果实递到他嘴边:“哥哥,吃我的。”
白朔差点被他挤下石头,震惊:“乐,你力气是不是变大了?”白朔就觉得今天自己被拱出巢穴这件事不对,现在感受了一下蠢弟弟的力气,顿时找到了原因。
幼崽在窝里打架并不是稀罕事,每年掉出巢穴的幼崽多了去了,不过一般都是顺着巢穴边缘滑出去的,掉下去的位置不会离巢穴太远,但他今天是直接被拱飞了,虽然那阵风占不少责任,但白乐最开始那一下绝对功不可没。
掉下去的时候他太紧张,后来又因为变人形高兴,白朔也没细想,直到白乐这一下。要知道白乐还不到他肩膀,而现在虽然比乌焰矮了一点点,但绝对在健康标准内,差点被挤下石头,白乐这力气绝对不正常。
“什么?”白乐一脸迷茫,看看手中的果实,又往前递了递,“哥哥,吃我的吃我的。”
看白乐的小脏手都快塞到自己嘴里了,白朔只能把这个发现放到一边,接过果实剥皮吃掉。
白乐大概是被家里其他人影响的,拿到果实,特别喜欢往他身边推,还尤其霸道,第一口必须吃他给的。
甜甜的果实抚慰了饥饿的味蕾,白朔拿起下一个继续剥皮。
这种水果类似上辈子的葡萄,皮很薄,可以轻松扒开,但不是葡萄那种一串一串的,口感类似樱桃,像葡萄和樱桃的结合物,个头和核桃差不多,成熟后顶部会有三分之一的区域变红,被大家称为红顶果。
每年生长季前期,白朔吃得最多的水果就是红顶果,因此非常清楚从哪里扒皮最省力,以前只用喙都能吃,现在有双手,还有上辈子吃葡萄的经验,吃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乌焰看他两手利落地剥开果皮,两口吃掉果肉,一个完整的果实瞬间只剩下果皮和果核,眨眼间就吃完了五六个,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震惊。
带着叶菜回来的白允一点不意外自家幼崽吃果实的速度,只是看他只吃了几个,还剩下一半,奇怪道:“朔,怎么不吃了?阿姆帮你剥开?”
白朔赶紧护住剩下的:“不要,阿姆,这些我要留着腌肉。”红顶果顶端红的面积越大,成熟度越高,他吃掉的几个基本完全成熟,剩下这几个刚开始熟,也能吃,只是没那么甜,酸味更重一些,白朔想用来腌肉。
“腌肉?”这对白允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
白朔点头,解释:“就是把红顶果捣碎,和肉拌在一起,这样烤肉就会更好吃。”
白允听懂了,不明白自家幼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幼崽想吃肉确实是个好消息,三个幼崽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喜欢吃肉的幼崽,不吃肉代表身体会越来越弱,现在听到他想留着红顶果和肉一起吃,立马同意了,不管怎么折腾,只要愿意吃肉就行。
白朔松了口气,白允同意就方便了。
“阿姆,我想用锅和石板,对了,还有木碗和石刀。”白朔又一次开口提要求,部落大部分资源属于集体,由首领分配,但有些族人自己磨出来或者用省下来的肉和别人换的工具则归个人,他们家的工具并不少,只是都在山上,他这短胳膊短腿,自己上山还可以,想去搬石锅石板,简直是开玩笑,所以只能求助于白允。
“好,我去拿。”白允答应着,起身刚要走,又不放心地叮嘱,“狩猎队快回来了,不要乱跑。”自家乖巧可爱的幼崽,万一被哪个走路不低头的羽族撞到就不好了。
“嗯嗯,知道了,阿姆,我就在这里不动。”白朔再一次朝阿姆保证,其实他觉得,会乱跑的估计只有白乐。
白允显然不担心家里最小的幼崽,摔摔打打长大的幼崽和一直在巢穴里的幼崽完全不同,其实白朔人形时不比其他幼崽瘦弱,但白允看到他总是不自觉想起他的羽形,一想到不到巴掌大的小团子,就忍不住多关心。
白允刚离开,一个六七岁
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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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本来还想解释一下,听白巡说完,干脆不准备说话了。
他要看看阿父什么时候能认出来!
结果白巡不但没认出他是谁,还问白肃他是谁家的幼崽,说完就要带着白肃白乐上山去找自家另一个幼崽,嘴里交代:“你们不要老是自己玩,以后记得带朔下来。”
白朔:“……”
最后还是白肃听不下去了:“阿父,这就是朔。”白肃本以为自家弟弟长相和他们家里人这么像,阿父也能跟自己一样,能够立马认出来,结果阿父连阿姆偷偷孵了小四这个可能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是白朔。
闻言,白巡愣在原地。
其实白巡但凡在这边多待一会,就能听到不少人在谈论他家幼崽成功化形的事情,但他因为急着去冲澡,一句闲话也没多说,其他人自然没找到机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于是完美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白巡白允早在很久之前已经做好了养白朔一辈子的准备,因此白巡即便看到了新出现的幼崽和他家另外两个幼崽很像,也没往白朔成功变成人形这件事上想,只以为是部落又新来了幼崽。
结果恰恰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阿父,我学会变人形了。”白朔伸手,在愣住的阿父面前晃了晃,“我是白朔。”
白巡还是没有动作。
白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转头和哥哥面面相觑,这怎么办?难道要喊阿姆过来看看?
没等白朔喊人,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变了。
白朔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白朔被白巡放在肩膀上。
这熟悉的剧情!
看到白巡这熟悉的动作,白朔顿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羽族高兴的时候会在半空中盘旋,飞行高度视心情而定,而白巡现在显然很激动。
完全不想体验高空飞行的白朔惊恐开口:“救命!”
危急时刻,和其他人换了红顶果回来的白允拯救了白朔。
“白巡,你要干什么!”
听到伴侣的声音,白允停下了要变成羽形飞高的想法,抱紧了幼崽,讪讪解释:“没干什么,就高兴,抱抱幼崽。”伴侣严禁他和小儿子单独带二儿子玩,特别是飞高高这种游戏,白巡是部落数一数二的战士,但面对伴侣的时候,却不敢乱来。
白允将包着红顶果的树叶放到旁边,走过去接过幼崽,踹了白巡一脚,安排他干活:“去洗红顶果。”
白巡没把那一踹当回事,目光在幼崽身上不愿意开,闻言摆手:“好好好,我等会就去。”
他家这只幼崽终于变成人形了,老父亲要多看一会。
白肃知道自家阿父不靠谱,主动拿起红顶果去河边清洗。
白朔从惊吓中回过神,看到哥哥的动作,立马端起一个木碗:“哥,等等我,我也去。”
白巡一看两个幼崽都走了,拎起最小的白乐放到头上,然后一手抱起一个:“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白允留下来看火堆,石锅厚重,需要提前开始烧火,不然等别人开始吃饭了,他们家的锅还没热。
河边人很多,除了正在分割食物的,还有在清洗工具的,因为今天的猎物多,大家都很高兴,河边一片喧闹。
最上游是正在打水的人,后面是清洗食物和工具的,洗澡的在最后,这是部落约定俗成的排序,人多的时候会自动这样排。当然,如果只有一个人,就不会讲究这些,因为水是流动的,在哪洗水都会流走。
现在食物只分了果实和叶菜,清洗食物的地方人并不多,从白巡手中挣扎出来的兄弟俩找了个空大的位置,刚要蹲下干活,果子全被白巡抢走了。
白巡放下头上最小的幼崽,将所有的果实揽到自己身边:“我来洗,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洗果子这件事,他们一家都十分熟练,特别是老父亲白巡,其实这种可以剥皮的食物,大部分羽族都不会多此一举,毕竟本来也不吃皮,但白朔从小就只吃干净的,那些外皮沾了土的就不肯吃,几次之后家里人就知道了,拿上山的果实要先洗干净。
白巡一手抓起几个放水中,挨个搓洗干净,一会的工夫就洗好七八个。
白朔连忙将碗递过去,说是碗,实际上跟盆差不多,白朔要用两个手一起抱着才能拿得住。
白巡怕累到幼崽,让他放地上。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狩猎队带回来的猎物已经切成块了,为了保证公平,猎物一直是首领花永亲自分配。
花永今年四十多岁,是白巡等人的长辈,论战斗力只是部落前十,但他追捕猎物的能力强,带领的狩猎队捕猎成功率是部落里最高的,这点在缺少食物的雨季雪季尤其重要,因此他做首领,整个部落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他分食物,没人会觉得不公平。
白巡是狩猎队的队长,他们队今天的收获最大,因此除了首领,他是第一个领食物的。抱起白朔,白巡指着地上满满当当的肉块,手一挥:“儿子,随便挑。”
这是许多幼崽都喜欢的环节,挑自己最喜欢吃的部分,也是作为幼崽父母最自豪的时候,能让幼崽随便挑,代表他们能力强。
以前白朔没有化形,又不喜欢吃肉,白肃不挑食,白乐石头都能啃两口,让老父亲一腔热血无处挥洒,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从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整个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让他身边同为狩猎队的羽族怀疑今天一爪子割开哞哞兽脖子的不是面前这个人。
白朔不知道这些,他主动要求过来是因为想亲自挑食材。
一块块大小均匀的肉对方在铺了草的地上,一块大概三斤重,咩咩兽和咯咯鸟只有瘦肉,哞哞兽有肥有瘦,但因为刚经历了雪季,肥肉数量远少于瘦肉。
狩猎队成员能领三块,队长多一块,今天抓哞哞兽的狩猎队再多一块,因此白巡可以领五块肉,白允作为采摘队队长能领三块,一家人的食物可以由一个人代领,白巡那句随便挑是实话。白朔思考了一秒,要了三块肥肉,两块瘦和一块肥瘦相间的哞哞兽肉,咩咩兽肉和咯咯鸟肉各要一块。
花永将白朔挑好的肉递给白巡,又递给他一块哞哞兽肝,内脏数量少,部落的分配方式是哪个队伍抓的猎物,内脏就归这个队。
带回食物后,白朔第一件事是让白巡洗一遍。分割食物时的清洗只是把猎物皮上的泥土洗一下,血水是不洗的,猎物的血能补充人体必须的盐分。
自家有父母能干,家里有足够的盐,白朔不用靠这个补充盐分,为了味道,也为了干净,所以用水洗干净才切。
白朔要肥肉是为了炼油,其实一次吃饭远用不了这么多,但不是每天都有哞哞兽,许多个头小的猎物没有肥肉,他打算一次把未来几天要用的都准备好。
切肉需要力气,这个要阿父阿姆来,肥肉全部切成块倒进石锅里开始炼油。
炼油过程中需要做的事情不多,白朔让哥哥帮忙看火,他去准备腌肉的材料。
“阿父阿姆,剩下的肉要切片,这么厚的。”白朔比量了一下瘦肉的厚度,部落烤肉的方式是整块整块的烤,熟得慢不说,往往外面烤成炭了,最中心还是生的,很多人都是
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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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做肉食的方式就两种,烤和煮,白朔这种烹饪方式,白巡白允从来没见过的,更不用说年龄小的白肃白乐兄弟俩。
温度越高,味道扩散得越快,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首当其冲的几人险些没控制住口水。
白巡吃了块油渣,这才勉强维持住作为父亲的尊严,看似不经意间问:“朔,这就是煎肉吗?”
白巡本来以为,刚才的油渣已经是今天最美味的东西了,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幼崽竟然又弄出了更香的食物,即使没吃,白巡也能通过气味辨别出食物的美味程度。
他们家的幼崽,果然是整个部落最聪明的幼崽,老父亲满脸自豪。
白朔不知道老父亲的想法,闻言点头:“对,煎肉,放了油就不会粘在锅里,也不容易糊。”
石锅和木材不容易控制温度,白朔一次没放太多,只放进去五片肉,肉片定型开始后翻动。
肉片只有半指厚,在热油中滋滋作响,伴随着烹饪声的,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白乐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木碗,眼睛紧紧盯着石锅,手上动作却不停歇,一口一个油渣,嘎嘣脆。
在全家的注视下,白朔来回翻动,直到肉片两面全部变成金黄色才往锅外夹。
烤肉一般是用洗干净的树叶包着,煎肉片小很多,用不到那么大的树叶,白朔直接放在了阿姆之前洗干净的叶菜上。
叶菜,绝对是让羽族又恨又爱的植物,实话说,叶菜的味道很是一般,有些吃起来还发苦,但又不得不吃,连续一段时间不吃叶菜会不舒服。许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吃了叶菜和果实就能解决,但果实数量少,因此叶菜就成了每天的必备食物。
这些叶菜在白朔看来就是早期的蔬菜,味道和蔬菜又有一点区别,直接吃的话有些难以下咽,不过用来搭配煎肉应该不错。白朔将肉片放在一片成年羽族巴掌大的叶菜上,两边一折,将肉片卷起来,然后咬下一口。
腌制过的肉片口感和平时完全不同,腌料的汁水被锁在肉片中间,两边泛着焦黄,外酥里内,因为用了红顶果,肉片的咸香中又带着点甜和微不可查的酸,没有一点违和感。
白朔原本是因为身边没有其他合适的调味品,才选红顶果改善口味,没想到最后的效果远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腌制过的哞哞兽肉口感十分细嫩,跟啃木头似的烤肉完全不一样。
哞哞兽不但长得和牛像,味道也和牛肉类似,只是比牛肉肥了一点,而现在,煎肉外面包裹的叶菜中和了肉的油腻,一口吃下去只觉得是对自己身心的犒劳。
这一刻,白朔真正体会到了为了活着吃和为了吃活着的区别。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动作,拿叶菜卷好肉片,尝过后再次惊住,不过这次反应要快得多,赶紧将剩下的吃了。
白巡的动作最干脆,一块煎肉加一片叶菜,一口就吃完了,吃完才意识到自己吃得太快,小小的一片根本不过瘾,而第二锅煎肉才刚刚熟了一面。没尝过的时候还能忍,现在尝过了,白巡控制住自己,不要说出“要不吃生的吧”这样一看就会被伴侣打的话。
白允吃起来比伴侣文雅得多,但看速度,就知道对今天的食物很喜欢。吃完擦擦手,替代了白朔的工作:“朔,我来翻,你在旁边看着,如果不对就告诉我。”其他人关注肉熟没熟的时候,白允已经记住了幼崽翻动肉片的频率。
白肃擦干净手,将叶菜里面大的叶子单独挑出来,方便等会放肉,吃了叶菜卷肉,白肃觉得面前的叶菜都没有以前那么难吃了,弟弟能让全部落都讨厌的食物美味起来,果然是他弟弟!
白乐虽然年龄小,但吃饭时速度一点都不比两个哥哥慢,吃完舔干净手上的料汁,回忆着刚才的味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哥哥,我最喜欢吃煎肉了!”
白朔拿兽皮帮他擦手,这话一个字没信,半小时前这孩子还说最喜欢吃油渣呢,擦完看白乐的眼睛又黏在石锅上了,看看周围,指着那个用来切菜的石板问白巡:“阿父,再支个火堆把石板架上吧?两边一起更快。”
他们家的石锅容量不小,但石锅到底是锅,锅底的范围就那么大,一次煎五六片小孩巴掌大的肉片就是极限了,这么煎下去,白朔怀疑这些肉他们要吃到天亮。
石板很大,除了切肉,平时还用来放碗勺,说是石板,充当的是桌子的作用,难得的是它还很薄,比石锅还要薄一些。
白朔之前没把握,自然没敢动用自家这重要的家具,但现在,用石锅成功了,味道还那么好,感觉用石板煎肉应该也能行,干脆把石板征用了。
白巡想着煎肉的味道,果断答应下来,石板重要,但能跟别人换到,就算换不到也能自己去做,只是麻烦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吃肉。答应完,白巡二话没说拿着石板去河边清洗,回来时顺便带了几块大石头。
白朔看他轻轻松松搬着一堆能当凳子用的石块,再一次认识到了羽族的力气。
无论放石锅还是石板,底下用的都是河边的石头,高度相同的石头围成一圈,再放上石板,按住晃了晃,发现够牢固,白巡开始生火。
从旁边火堆里抽出几根带火的树枝,加一些小的干树枝,不大会工夫,石板下面的火势就大了起来。
等石板上的水迹被火烤干,白朔往上倒了些油,等油慢慢热起来,将肉片铺满石板,顿时滋啦声一片。
硕大的石板就是个巨大的烤盘,白朔认认真真地铺着翻着肉片,时不时咬一口手中的卷肉,这是白肃帮他卷的,在他们忙活的这会,石锅那边已经煎好了两锅,每一锅他们都保持着一人一片的分配规律。
白朔吃东西的速度慢,几年的习惯,就算变成人形还是一样。边吃边翻着肉片,突然感觉周围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这么多咽口水的声音?
白朔抬头,只见他们一家人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满满一圈羽族,一个个双目放光,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准确说是在看他面前的大石板。
石锅底部不大,虽然也香,但数量太少,他们一家围得近,味道最清晰,而其他地方的羽族,只觉得一阵香味飘过,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没了。
但石板不一样,石板周围边边角角都能用得上,一块石板,白朔整整放了二十多片肉。
桌子那么大的烤盘,里面全是肉。没有锅沿的阻拦,香味四散,经久不消。
起初,离他们最近的羽族好奇他们做了什么,走过来看,这一看就移不开脚步。然后是更远一些的羽族,顺着香味找过来。后来人围满了,阻挡了香味的蔓延,但一堆人围在一起,吸引了注意力本来没在这边的羽族,人更多了。
于是白朔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自己一家被围观的场景。
哪怕知道这都是自己部落的人,但看他们一个
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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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允猜测得没错,白朔确实有自己的计划,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
在过去的八年中,白朔经历了八个雨季和雪季,明白这两个季节对羽族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白朔出壳那年,部落里出生的幼崽有十七八个,几年过去,跟他和白肃同岁的幼崽只剩下七个。导致幼崽夭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食物不足,整个部落,像白巡白允这样能将所有出壳的幼崽都养活的羽族少之又少。
成功破壳后的羽族,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能活到成年。
而成年后的捕猎更是危险重重,羽族有飞行能力,有尖锐的爪子和喙,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受伤。
从小到大,羽族面临的危险很多。雨季的雨水幼崽碰多了就会生病,雪季温度低,冻伤冻死的事情并不少见,毕竟山洞的御寒能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直缩在山洞不出去,羽族不会冬眠,就是在雪季依旧要外出寻找食物。
对羽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食物和住处,如果有足够的食物,幼崽夭折的概率肯定会低很多。
从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开始,白朔就想做一些事情改善大家的生活。只是前几天不能变成人形,他想做什么都只能忍着,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变成了人形,可以别人交流!
白朔想做的事情很多,但他目前还是个幼崽。白朔清楚地知道,现在的他,就算是去找首领提意见,也没人会当真,顶多被认为是在玩闹。只有自己家人的信任是不够的,家里人会无底线地相信他,但其他人不会。
改变一个部落长久的生活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看到成果之前,大部分羽族不会贸然行动。换而言之,如果能被他几句话轻易打动,去改变多年的生活习惯,那么部落也就不会稳定发展这么多年了。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想让自己话被大家重视,首先需要展示出自己的能力,获得别人的信任。
而食物,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工具。
白朔将煎好的肉片盛出来,铺上第二层,然后分给刚刚问他的羽族一片:“你可以先尝尝再决定要不要换。”试吃也是一个重要环节,毕竟两块换一个,加工费不是那么好赚的,白朔不吝啬这一片。
羽族接过卷好的肉片,放进嘴里品尝。稍微咀嚼就能咬动的食物,还不像煮肉那样寡淡,咸香可口的味道充斥在嘴里,羽族迅速吃完,转身往山洞跑,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
“我去拿肉!”
在其他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羽族已经拿着两块肉回来了,一看就是今天新分到手的食物。在食物充足的季节,羽族一般不会把抓到的猎物都吃光,每天都会留下一部分作为储备粮。这样等抓不到猎物的时候,山洞内的食物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白良,真有这么好吃吗?”看他这个反应,其他羽族问。
白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将肉交给白朔:“我要换一碗煎肉片。”
等白朔收下,白良这才跟刚才问他的人炫耀:“这绝对是我吃过最最最好吃的食物!跟咯咯鸟的鸟蛋一样好咬。”
白巡几个有之前油渣的铺垫,吃煎肉的时候都意犹未尽,更不用说只吃过简单食材的白良,根本没办法抗拒美食的诱惑。两块换一块,稍微有点心疼,但一想到等会能吃到这么香的食物,白良就想流口水,只希望白朔他们赶快吃完饭,这样就到他的了。
羽族吃的大部分猎物口感都偏硬,咯咯鸟的鸟蛋是为数不多口感柔软而味道又不错的食物,听到白良的形容,有几个羽族动摇了,如果真有那么好吃,他们也可以换一点尝尝?
……
白朔分出一部分煎肉,和刚才的油渣一起端过去找乌焰,如果不是乌焰接了一下,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他现在还能不能完好无损都两说,更不用说在这做饭了。
乌焰在吃饭,食物当然是烤肉,和其他人比起来,乌苍烤肉的技术更让人难以评价,作为一个饭量极大的羽族,乌苍喜欢一次把肉全烤了,既然肉多,那放进去的树枝也绝对是最多的,至于糊不糊,糊多少,全靠运气。
在吃过几次像是没彻底烧完的木头般的烤肉后,乌焰早早就学会了自食其力,从他六岁以后,家里烤肉的工作基本都是他来做。
坐在乌焰旁边的乌苍啃完两块烤肉,总觉得嘴里还缺点什么,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问自家幼崽:“焰,红顶果被你放哪了?”吃完肉,再吃几个果子刚刚好。
乌焰头也不抬地回答:“吃光了。”
乌苍将信将疑:“刚才还在,你什么时候吃的?”他和幼崽一直在火堆旁,他可没看到幼崽吃。
乌焰面不改色:“刚刚。”说完抬起头,突然看到从对面人群里出来的白朔,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乌苍并没看到他的反应,在一旁碎碎念:“唉,不想吃叶菜。”果子和叶菜是每天必须吃的食物,不然就会生病,至于具体会哪里不舒服,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乌苍最常犯的是牙疼,疼起来半夜睡不着觉,恨不得直接撞晕自己。
不想牙疼的乌苍看了看旁边的叶菜,还是满脸拒绝。
白朔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有些想笑,顾忌对方是长辈,只能忍住。其实大部分羽族都不喜欢叶菜,但像乌苍这样面对叶菜像是面对仇人的,绝对少之又少。
“乌苍叔叔,乌焰,这是我做的煎肉,你们尝一尝,用叶菜卷着吃味道更好。”白朔将碗放在连父子俩面前,拯救了一脸苦大仇深的乌苍,“吃完记得把碗送过来。”说完没等两人回答就跑回去了,煎肉冷热都能吃,但刚出锅的味道更好,因此这一锅刚出锅他就送过来了,现在急着回去做下一锅。
乌苍在白朔走近之前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味,但没想到是给他们送来的。要知道他带着乌焰刚加入部落没几天,还没有完全融入部落,部落里的幼崽都离他远远的,这是每一个新加入的成员都要经历的事情。
突然有个幼崽过来送食物,乌苍愣了一下才回神,只是等他回神,幼崽已经跑远了。
幼崽回去了,但食物的香味还在,乌苍低头,是熟悉又陌生的食物。熟悉是因为这是肉,陌生是因为颜色和大小,都跟他们烤的完全不一样。
乌苍伸手,刚想捏一块尝一尝,面前的碗就从自己身前消失了。
“给我的。”乌焰十分不孝地将木碗拿走。
“什么给你的?你没听到喊我叔叔了吗?”一脸凶神恶煞的乌苍从来不招幼崽喜欢,突然听到幼崽喊自己叔叔,绝对值得提一提。
“给我的,顺带喊一下你。”乌焰将烤肉放到一边,拿叶菜卷煎肉吃。
那边围了那么多人,哪怕只有一会,白朔教给大家的新吃法已经传遍了整个部落。
乌苍:“行行行,知道是因为你接住了白巡家里的幼崽,快快快,给我尝尝。”
乌焰拍开他什么都没拿的手:“拿叶菜。”
并不想卷着吃的乌苍叹气:“唉。”到头来还是要吃叶菜,羽生艰难。
片刻后,看着空了的木碗,乌苍提议:“儿
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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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白巡白允早已经出发,山洞里的巨大巢穴中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个。
准确说是三团。
睡梦中的幼崽在感受到周围安全时,会自觉变回了对他们来说最舒服的羽形状态,昨晚休息时三兄弟一字排开,此时三个大小不一的团子正挤在一起。白朔正夹在两团毛茸茸中间,左边的弟弟比他大几圈,右边的哥哥又比弟弟大。
幼崽身上羽毛要比成年羽族软得多,这也是昨天白朔在被乌焰接住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的原因,就算看上去十分凶猛的幼崽,羽毛也是柔软舒适无比,和在温暖的巢穴中一样。
被两团毛茸茸包裹,白朔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布满羽毛的世界,周围除了软还是软。
白朔从包围中滚到巢穴边缘,变成人形,从三块兽皮里找到自己的那件。幼崽穿的兽皮像个大麻袋,把人整个套起来,里面空荡荡的,白朔有点不习惯,但现在没有合适的替代物,只能先穿着。
白朔刚穿好兽皮,察觉到动静的白肃就醒了,变成人形后揉着眼睛喊了声弟弟:“朔,饿不饿?我去烤肉。”刚化形成功的幼崽饭量要比平时大,白肃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饭量,只能比对着最小的弟弟来,而白乐化形那天,从夜里就开始喊饿,一天吃了四五顿。
白朔看他哥一副马上去拿食物投喂自己的架势,连忙摇头。
“不饿。”
“啾——” 好饿。
前一句是白朔回答的,后一句是还是个肥团子的白乐的叫声,睡得迷迷糊糊的白乐听到有关食物的词汇就自动清醒了,闭着眼睛告诉两个哥哥自己的感受。
白肃白朔:“……”
既然小弟饿了,做哥哥的两个人当然不可能赖床,更何况也不困了。
部落早上是不吃饭的,通常情况下,羽族只会在晚上捕猎回来后吃一顿饭,然后饱饱睡上一觉,第二天神采奕奕地去寻找食物。
但幼崽和成年羽族不同,幼崽的饭量小,吃完一顿饭,过一个白天或者一个晚上就又饿了,大部分幼崽早上会吃一点果子叶菜或者前一天剩下的食物充饥。
有白巡和白乐在,在他们家,做好的肉基本不会剩下,不过山洞里有储存的肉,白肃带着两个弟弟下山做饭,前几天白乐吃的食物都是他做的。
白朔拿了一块肉,去找彩林换食物:“彩林姨姨,我能换一点食物吗?”
采摘队带回来的食物当然不只有叶菜,只是其他种类比较少,也不是每种食物都像红顶果那样能够每人都能分上几个,数量少又可以存放的食物,会放在部落储存集体食物的山洞里,等攒多了再分。
部落储存的食物,大家可以拿着肉去换,肉在这个时候相当于通用货币,几乎所有的物品都能用肉换到,包括珍贵的盐。
彩林是管理食物的羽族,白朔自然要找她。
“想换什么?”彩林亲切地问,顺手在幼崽头上揉了揉。
白朔对随时随地被揉脑袋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想了想问道:“现在山洞里还有什么果子?”
其实这个世界的许多生物都和上辈子见过的相似,比如哞哞兽像牛,咩咩兽像羊,咯咯鸟像鸡和鸵鸟,动物如此,植物也一样。不过大概是因为文明发展不同的原因,名字基本都不同。大早上的,白朔不想吃和昨晚一样的食物,想做点清淡的。
彩林干脆给了他几张大树叶:“你先去里面看看,想换什么用这个装起来。”
听到可以自选,白朔立马接过树叶。这边的树多,叶子也多,每种树叶都很大,但细看又有区别。之前包烤肉的那些叶脉不清晰,折起来也不容易坏,盛放果子的这种比较厚实,边缘自带一圈弯曲弧度,跟个盘子差不多,用完还不用刷,十分方便。
白肃看弟弟进去,跟着过去了。
白乐蹲在山洞外面等着,他也想跟着哥哥们,但怕自己看到食物就忍不住,还是在山洞外面等着吧。等着等着,白乐突然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不由动了动鼻子。
山洞内的食物并不多,现在不是植物大批量成熟的季节,而那些不同种类的叶菜不耐储存,基本是当天摘了当天分掉,耐储存的食物数量很少,只有一大两小三堆。
稍微大点那堆是昨天分完剩下的红顶果,小的那两堆,一种在白朔看来有些像番茄但在这里叫红酸果的果实,最小的那堆是一种像冬枣又像苹果的果子,叫小脆脆果,之所以叫小脆脆果,是因为生长季后期还有一种口感差不多,但个头比它大的果实叫大脆脆果,羽族取名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白朔决定三种都换一点,红顶果腌肉,红酸果和哞哞兽肉熬汤,小脆脆果当零嘴。
白朔决定好了,和白肃一起往树叶放,装好了起来往外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山洞一角正放着十几枚咯咯鸟蛋,大概是怕磕碎,下面还铺了一层干草。
白朔立马走不动了,咯咯鸟蛋味道和鸡蛋差不多,但有股淡淡的奶香味,白朔之前吃过,不过是烤着吃的,现在他想试一下炒着吃,昨天熬的油还有很多。
刚好现在还有红酸果,异世界的番茄炒蛋,今天的早饭就是它了。
即使是同一只咯咯鸟下的蛋,个头也有大有小,白朔蹲下,挑了个不是最大但最顺眼的,抱紧了站起来,还没稳住,听到十分细微地“咔”一声。与此同时,蛋壳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白朔愣住,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用力,怎么就把蛋弄碎了?难道变成了大力士?
想到白乐的力气,白朔觉得很有可能。
然而手中的重量提醒他,不存在的,他还是昨天的他。
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有这一条裂缝,白朔只能推测大概是刚好碰到了蛋壳最脆的地方。
拿起鸟蛋去山洞外告诉彩林要换这个,既然是他弄坏的,当然是他换走,虽然有了裂缝,但并不影响食用,只要不放太久就没问题。为了防止鸟蛋二次损伤,白朔的动作非常小心。
彩林看两个幼崽只拿了一点东西就出来了,开口道:“一个咯咯鸟蛋和一碗果子用不了一块肉,一块肉能换三个咯咯鸟蛋或者三碗果子,你们还能拿一碗果子或者一个咯咯鸟蛋。”
白朔思索了一下:“要咯咯鸟蛋。”红顶果不够,可以用煎肉和其他幼崽换,但咯咯鸟蛋只有彩林这边有。这颗蛋被他弄破了,早上吃,新的晚上给阿父阿姆吃,白朔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选好了要换的东西,白朔左看右看,没找到应该在山洞口等着的白乐,只能问一直没离开的彩林。
彩林指了指他们不远处的几个火堆:“在那呢。”
白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山下都会有几个火堆一直不熄灭,方便大家用火。昨天晚上守夜的族人现在去休息了,现在守在火堆旁的是部落里的老人,煮食物的同时干活。
此时白乐正蹲在火堆旁,身后的老人正不断揉搓一块兽皮。部落里的兽皮,颜色基本差不多,白乐蹲的位置比较巧妙,石锅挡住了他的脸,因此白朔刚才并没有发现。
没丢就好,白朔没再管他,和白肃一起,先把手中的东西搬过去,然后回来搬第二个趟。
白肃搬鸟蛋,白朔去火堆那边拿树枝引火,走近看到白乐正一脸垂涎地看着石锅。
石锅里面的颜色让人一言难尽,绿油油一片,但闻起来又带着点肉味,是老人们的食物。
捕猎队抓回来的猎物,最好的部分自然要分给捕猎队和采摘队的成员,皮毛留着制作兽皮,剩下的骨头则会分给不能出去寻找猎物的人,这些骨头上的肉大部分都被剔除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不好剔的。
领到食物的羽族会把这些骨头和叶菜放在
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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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白朔先检查了一遍第二颗蛋,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放在耳边仔细听,能听到十分轻微的叫声。
这也是一只即将破壳的。
确认好第二枚蛋里面的小咯咯鸟还活着,白朔拿着肉去找彩林换剩下的鸟蛋。
彩林听完第一反应是让他们等白巡白允回来,毕竟幼崽拿一块肉换食物正常,但一下要换这么多咯咯鸟蛋,彩林担心幼崽乱来,虽然白朔十分乖巧,白肃也是部落里最听话的幼崽之一,彩林依旧不能随便同意。
白朔只能解释自己要咯咯鸟蛋的原因:“这是要孵出小咯咯鸟的,我想带回去养。”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白朔还回去将那个已经从蛋壳里出来的小咯咯鸟拿来作证。
小咯咯鸟破壳有一会了,身上的羽毛比较稀疏。咯咯鸟从小到大只会跑不会飞,翅膀也很短,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和羽族的羽形完全不同,因此不存在错认的可能,也不存在用幼崽假冒小咯咯鸟过来骗人的可能。
彩林看着那只刚出壳没多久的咯咯鸟,信了白朔的话,只是这次要换的数量太多,想想道:“山洞里的咯咯鸟蛋我帮你留着,等晚上你阿父阿姆回来再过来换怎么样?”
白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咯咯鸟是会自己孵蛋的,现在没有亲鸟孵蛋,温度肯定不一样。为了保证破壳率,白朔开始和弟弟聊天。
“我想到一种特别好吃的食物,你想不想吃?”白朔问弟弟 。
白乐想到昨天的煎肉,咽了咽口水,认真点头:“想吃。”哥哥做的食物太好吃了,如果能天天吃就好了,白乐在心里想。
“但我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你可以帮我解决吗?可以解决我就去做饭。”
“可以!”白乐认真点头,他一定可以的!
听到回答,白朔满意地笑了:“那好,现在变成羽形。”
片刻后,用羽形孵蛋的白乐看着自己旁边的咯咯鸟蛋,又看看哥哥们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另一边,白朔看石锅终于热了,挖了一块油放进锅里,将哞哞兽肉倒进去,炒好后盛到碗中,再炒红酸果。
红酸果味道和番茄像,炒完后更像了,白朔倒了水,又把刚才炒过的肉片倒进去,一锅红酸果哞哞兽肉汤完工。
白朔舀了小半勺放在碗里,等没那么烫嘴了,尝了一口,瞬间被这味道征服了。
微酸中带着一点点甜,肉片鲜香滑嫩,十分开胃。白朔有一点点遗憾,如果现在旁边有米饭就好了。这样的汤,配米饭一定很好吃。
另一边,白肃正在石板前煎肉。
白朔停了石锅底下的火,去喊弟弟,路上看到了乌焰,朝对方招招手,顺口道:“吃早饭了吗?我煮了汤,要不要尝尝?”
乌焰正准备自己出去,听到白朔的话微微一怔,紧接着点头。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等下就回来。”白朔说了一句,然后火速喊了正在孵蛋的弟弟出来,在说饭好了之前,白朔先让弟弟从里面出来,担心他一激动直接变成人形把所有的鸟蛋都压成蛋饼。
果然,一听到开饭了,白乐变成人形就要往外冲,白朔一胳膊拦住他,给他套上兽皮。兽皮的样子是真的不好看,但胜在方便,兜头一套就穿好了。
酸甜可口的汤汁果然很受欢迎,白乐整整喝了一大碗。吃饱了的白乐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按照哥哥交代的,继续回山洞里孵蛋。
彩林就在山洞口,不用担心弟弟乱跑,白朔白肃很放心。其实乱跑也没事,部落里的幼崽,从三岁能变成人形后就开始在山下玩,部落里的老人会帮忙照看。
白朔煮的汤有点多,总共大半锅,四个幼崽,哪怕其中两个幼崽饭量大,也没吃完,白朔盛了一些给彩林,然后招呼周围的幼崽。
这些幼崽平时和白肃一起出去,今天差不多到时间了就过来,看到几人正在吃饭,加上白肃面前的煎肉,顿时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幼崽昨天基本都闻过煎肉的味道,但只有几个人尝过。现在是没尝过的想吃,尝过的想想昨天的美味更想吃。
白朔将剩下的汤盛出来,让幼崽分着喝,然后问他们:“你们想吃煎肉吗?”
刚说完,一群幼崽“唰”一下转头看他。
“你要给我们吃煎肉吗?”其中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幼崽问。
白朔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回答:“我可以给你们煎肉,但不是随便给,你们要拿红顶果来换。”他做煎肉还缺一些红顶果,用生肉去和彩林换不合算,最好还是用煎肉换。
幼崽们看看碗中的汤,又看看石板上的煎肉,咽了下口水,凑在一起开始商量。
最后,一群人推出一个幼崽代表。
幼崽代表走到白朔面前,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后面的幼崽不断催促,只能提要求:“我们要先吃一口尝尝!”幼崽们十分机灵,知道有些食物闻起来香,但吃起来确实另一个味道,所以要求先吃一点尝尝。
这点小要求,白朔当然不会反对,毕竟他还有事情要幼崽们做,现在必须贯彻一个思想,跟着他有肉吃。
拿出几片煎肉切成给幼崽们,白朔静静等着他们反应。
“我要换我要换!”第一个吃完的幼崽喊道,其他幼崽马上附和,就怕晚了换不到。
片刻后,白朔开始腌剩下的肉片,旁边是帮忙的乌焰,白肃还在翻肉片,不远处是用红顶果换了煎肉片正在吃的幼崽。
许多幼崽为了能吃上煎肉片,直接把珍藏的红顶果都拿了出来。没有完全成熟的红顶果放上十天八天都不会坏,因此不少幼崽都有囤货,只是从现在开始,没有一个手中有余粮,全部没忍住。
把几份代加工的肉片煎好了放到山洞里,等晚上给那几个羽族,白朔跟白肃说自己想跟他一起:“哥,今天我和你一起出去,我想采红顶果。”采红顶果只是借口,他想做的事情是观察周围的植物。
部落周围植物很多,但采摘队只会采大家吃的,那些味道奇怪的植物,不在羽族的食谱内,自然不会采,白朔恰恰需要那些植物作调味品。
只是白朔出去的想法却被白肃拒绝了:“不行,你刚化形,要在山洞里,再过两年才能去。”
部落里刚化形的幼崽是不用干活的,这时候的幼崽容易控制不好自己的身形,一会人形一会羽形是常有的事情,随便出去十分危险,比如两个人正一前一后走着,如果前面的突然变成羽形,后面的人又没反应过来,很可能会踩上去。
对其他幼崽来说这是一件可能会受伤的事情,如果落到白朔身上,绝对会更加危险,弟弟的羽形,肯定经不住一脚。
白肃根本没打算带着弟弟去摘红顶果,弟弟只要乖乖在家等着他回来就行了。
虽然羽族同窝幼崽并不是双胞胎,但白朔很了解自己的哥哥,白肃说完这句话后,白朔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哥,只是去看看,你们干活,我就在旁边看着行不行?”
“我只是好多年没有变成人形,想去你们摘红顶果的地方看看。”
白肃向来吃软不吃硬,没等白朔说第三句,他就同意了,只是不断叮嘱弟弟:“必须跟在我身边,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说了一堆还不算,为了防止弟弟突然变成人形自己不知道,白肃一直抓着他的手。
白朔知道他哥的性格,随便抓,只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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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发现,让幼崽帮忙实在是太省事了。他不用解释自己准备干什么,只要有足够的煎肉,幼崽就会按照他说的做。
除了小麦,白朔还教幼崽认识了葱,然后让他们看到后记住位置,等他过去看。他只发现了一小丛,数量远远不够,自己一个人想把这片区域全部转过来需要太长时间,而且兽皮做的鞋子不太合脚,走一段就很累,没有幼崽们的效率高。
现在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没多久,一群幼崽多多少少都有了点收获。
白朔只让他们摘变成金黄色的那些,绿色的留着过几天摘,因此摘下来的小麦都是成熟的,数量加起来大概有十斤。
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小麦分为冬小麦和春小麦。冬小麦秋天种植,经历一个冬天,第二年春末夏初时收获。春小麦春天种植,秋天收获。两种种植方式不在同一地区,种子也有些细微的不同。
但神佑大陆的植物比较特别,因为四季和上辈子不同,许多植物属性都发生了改变,几乎所有的植物都能在生长季生长繁殖,所以这些小麦,现在也可以种植。
不像冬小麦需要经历一个冬天,现在种植的小麦,生长期比较短,生长季还剩下五个月左右,种一季小麦绰绰有余,白朔带着一群幼崽,将小麦放到部落山前的空地上晒着,摘回来的麦穗需要晒干才好脱粒。
羽族没有中午饭这个说法,这大片的空地他们可以随便用,为了防止别人不小心踩到,白朔在周围围了一圈石头。
幼崽们很喜欢这项工作,连红顶果也不摘了,到处找成熟的小麦,当然,不去摘红顶果还有个原因是附近成熟的红顶果已经被摘光了,这也是白朔早上能换那么多红顶果的原因,幼崽们攒下的,都是因为成熟度不够而有些酸的。
其他幼崽找第二轮的时候,白朔去山洞看白乐和咯咯鸟蛋。
白乐非常想出去,但被哥哥委托了重要任务,只能缩在这里孵蛋,怕把咯咯鸟蛋压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只敢晃晃脑袋。
白朔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一只肥嘟嘟的小鸟正在摇头晃脑,时不时啾一声,语气时而欢快时而沮丧。
趁白乐没注意,白朔悄悄从他背后走进去,慢慢弯腰,两手一抄将小肥鸟抱到了怀里。
“啾!”白乐惊恐出声。
紧接着,发觉抱住自己的气息十分熟悉,白乐抬头往上看,发现是白朔,立马开始表功:“啾啾啾!”
“真乖。”白朔夸奖了一遍弟弟,再去看那一窝咯咯鸟蛋,一上午过去,竟然没有一个破壳的,有些奇怪。
同一窝鸟蛋同时开始孵化,破壳时间也不会相差太远,今天早上有个破壳了,如果不出意外,其他鸟蛋应该会陆陆续续破壳,现在别说破壳了,连个裂缝的都没有,白朔有些担心是孵化中断太久导致失败了,决定再检查一下。
把小肥鸟放到旁边,白朔揉揉他的脑袋:“去玩吧。”弟弟平时喜欢在外面玩,这会应该憋坏了。
白乐在山洞待了一上午,早就想出去了,获得了哥哥的准许,撒丫子就往外跑:“啾啾啾——”我来了!
山洞外,几个同样是最近几天刚变成人形,正在练习走路的幼崽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不稳,“啪”一声摔倒在地,原本的小娃娃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隆起来的兽皮,没多大会,一个毛茸茸的幼崽从兽皮里钻出来,左看右看,选了个方向逃跑,刚跑两步,撞上一只比自己大的毛团子,生无可恋地摊平在地。
白乐刚出去,躲在角落里的小咯咯鸟立马凑到了白朔脚边,叽叽喳喳蹭他的小腿。
看着半天就变化颇大的小咯咯鸟,白朔觉得大概能养活,这可比他见过的小鸡仔大多了,一看就十分结实。
被健康的小咯咯鸟鼓舞了细心,白朔开始检查咯咯鸟蛋,咯咯鸟是他养的第一种猎物,绝对不能出问题。
拿起一枚蛋放到耳边,想听听有没有声音。
“咔嚓——”
十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咔嚓——”
“咔——”
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又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蛋壳里的小咯咯鸟几乎在同一时间敲击蛋壳。
白朔被这场景惊讶到说不出话,被地上那只小咯咯鸟的声音唤回神,连忙将手里的那枚蛋放到干草上。
和早上一样,这些小咯咯鸟啄壳的速度特别快,眨眼间,蛋壳上多出一道道裂缝,有的小咯咯鸟迫不及待出声,只是被蛋壳挡着,叫声没有他脚边的这只响。
很快,一只小咯咯鸟踹开了头上的蛋壳,探出脑袋。
第二只、第三只……
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十几只小咯咯鸟成功破壳,只剩下两枚蛋没动静。
就在白朔和一群小咯咯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白乐的声音。
“啾啾啾啾啾——”哥哥我回来了——
在外面玩了一圈的白乐决定回来继续上午的工作,欢呼着从洞外跑进山洞。刚进来就看到一群小咯咯鸟,顿时两眼放光。
“叽叽叽——”
小咯咯鸟吓得挤到一团,拼命往白朔身边躲。
白朔看看小跑着进来的白乐,再低头看着恨不得立马消失的一群小咯咯鸟,恍惚间猜到了什么。
小咯咯鸟,包括没破壳的小咯咯鸟,都害怕羽族,无论是成年羽族还是羽族幼崽。今天应该就是小咯咯鸟破壳的时间,只是上午白乐在这,小咯咯鸟害怕,不敢出来,直到刚才白乐出去玩。
至于他,大概是他的羽形太小,没有羽族的压迫感,让小咯咯鸟误以为周围很安全,迫不及待破壳。
再看最后那两个咯咯鸟蛋,白朔拿起来放在耳边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大概率孵化失败了。
没再管那两枚蛋,白朔决定先把这些小咯咯鸟带出山洞,自己拎起两只,让白乐变成人形:“快变人形穿好兽皮,过来帮忙,都搬出去。”这么多小咯咯鸟,万一弄脏山洞就不好了,这可是部落储存食物的山洞。
“啾——”白乐答应着,变成人形,拿起不远处的兽皮套在身上,跑来帮忙。
小咯咯鸟十分害怕,但反应和之前有些不同,早上那只小咯咯鸟害怕白乐,缩在角落里不动,而现在,一群全往白朔身后躲。
白乐跟到白朔身后,小咯咯鸟又绕到了白朔前面。
一个幼崽和一群小咯咯鸟围着白朔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白朔:“……”
白朔看不下去了,干脆将自己手里的递给白乐:“你抓这两只吧。”
“叽——”小咯咯鸟凄厉地惨叫。
白朔被着声音吓了一跳,看小咯咯鸟挣扎得厉害,放弃了让白乐帮忙的想法:“算了,我自己搬过去,乐,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让它们乱跑。”白朔决定自己多跑几趟。
看着躲起来的小咯咯鸟,白乐眼睛越来越亮:“哥哥,今天要吃烤小咯咯鸟吗?”
白朔:“……”怪不得小咯咯鸟这么害怕。
白朔:“这些是要养大的,等养大了再吃。”
白乐看看现在的小咯咯鸟,再想想长大的咯咯鸟,觉得哥哥果然是最聪明的人,长大后能吃的肉更多了,现在只够吃一顿,但养大后可以吃很多顿!
在弟弟崇拜的目光下,白朔带着两只小咯咯鸟出去,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停下来,低头一看。
“叽叽叽——”一群小咯咯鸟正在他脚边。
白朔往前走了两步停下。
小咯咯鸟跟着走了一段,跟着停下。
白朔继续往前走。
小咯咯鸟亦步亦趋地跟着。
好吧,这下连帮忙的都不用了,白朔看着手里的两只,干脆也放到了地上。
于是乎,不用驱赶,不用抓,白朔成功将十几只小咯咯鸟带出了山洞。
想到咯咯鸟蛋还是部落的财产,虽然自己已经预定了,但
10.第 10 章
《小肥啾在原始搞基建》全本免费阅读
乌焰看看那群小咯咯鸟,又看看护着小咯咯鸟的白朔,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实情。
一群小咯咯鸟在幼崽们的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瑟瑟发抖,白朔莫名想到了昨天的自己。
挡住幼崽们的视线,白朔开始安排工作:“乌焰,你带三个人去洗叶菜,要洗干净,注意安全,不要玩水。彩洪,你带其他人去搬树枝,挑干的。”
大家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等幼崽都去干活,周围只剩下白朔的时候,小咯咯鸟们叽叽喳喳叫起来,像是在控诉刚才那些让它们感觉到恐惧的羽族。
白朔拿出一片边缘卷起的大树叶,往里面放了点温开水,放到地上。
小咯咯鸟顿时一拥而上,围成一圈,埋头喝水。
白朔却没让它们喝太多,确保所有的小咯咯鸟都喝到了,就把树叶收了起来,打算晚上让白巡做个专门给小咯咯鸟喂食的食槽。
有昨晚和今天早上做饭的经验,这次煎肉比前两次还快一些,等幼崽们洗完叶菜回来时,第一碗煎肉已经熟了。
白朔还不饿,单独留了一些,剩下的让幼崽们自己分:“每人三片,不要抢。”
清洗好的叶菜,卷上刚出锅的肉片,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对试过这种吃法的幼崽来说,等待都是煎熬。
白乐着急,一口咬上去,顿时被烫得痛呼出声,然而不舍得吐掉,不停地吸气呼气,等嘴里的肉片稍微凉了一点,迫不及待吞下肚子。
“好吃!”白乐兴奋道。
看他这么高兴,白朔的心情也不由愉快起来。
另一边,幼崽们还在分肉片,因为白朔之前的话,所有幼崽都听话的只拿三片。一片肉和手掌差不多大,三片加上叶菜,足够幼崽吃到半饱。
所有幼崽都拿完后,彩洪端着碗过来:“白朔,还剩下三片。”
“剩三片?”白朔奇怪,他刚才是按照人数给的,剩下的都在白乐碗里,有剩的证明有一个幼崽没拿。
环顾四周,数了一遍人数,白朔发现哪里不对了,比刚才少了个人,询问道:“乌焰去哪了?”
彩洪摇头说不知道,刚才他们只顾着看肉了,根本没注意乌焰什么时候不见的,更不用说去处。
旁边一个幼崽抢着回答:“在那里!”
白朔看过去,发现乌焰大概刚从彩林那边离开,正往另一个山洞走。乌苍乌焰加入部落的时间晚,山上的山洞都已经住满了,因此父子俩住的是山下的山洞,就在放食物那个山洞不远处。
白朔让彩洪先去吃饭,然后将碗递到白乐手中:“帮哥哥给乌焰送过去,回来让你多吃一块。”大概是刚搬过来的原因,乌焰和部落里的幼崽走得并不近,通常是干完活就离开。
“好哦。”白乐边吃边回答,听到能多吃,端着比自己头还大的碗就跑。
“慢点跑!”白朔看着山下还在练习走路的几个幼崽,再看看自家弟弟跑起来带风的背影,顿时觉得食物的诱惑真是太大了。
没多大会,白乐就兴冲冲跑回来,手中的碗换了一个,里面有半碗红顶果:“哥哥,给你的。”
白朔没想到乌焰还准备了回礼,这一来一回对方大概亏了,决定下次说一下这件事。
周围幼崽吃完食物就高高兴兴地跑去玩了,白朔开始准备和白肃一起出去那部分幼崽的,那几个幼崽今天也帮忙干活了,当然不能厚此薄彼。
白肃和其他幼崽一起回来时,兽皮袋里装了不少红顶果,拿出来分完,将自己分到的洗干净,端到弟弟面前,看到弟弟身边还有个碗,面不改色地把那个碗推到一边。
看到自己哥哥小动作的白朔:“……”
白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投喂弟弟,之前是,现在也是,拿起筷子替代了他的工作:“你去吃,我看着。”
白朔决定听大哥的,挪到旁边吃水果,拳头大小的红顶果,熟透了的纯甜,没有完全成熟的带一点酸,都很好吃。乌焰摘回来的稍微红一些,大概是找到了其他幼崽没去的地方,白肃带回来的颜色浅一些,但一样美味。
白朔吃着,不忘帮兄长和弟弟剥两个,吃完洗洗手,准备他们家的晚饭。
天色在忙碌中慢慢变暗,傍晚时分,采摘队和狩猎队陆续回来,部落逐渐热闹起来。
白朔在煮汤,两天赚到的十块肉只剩下一块,刚好够煮一锅红酸果炖哞哞兽肉,早上他们吃过了,但阿父阿姆还没吃。
白允和白巡两人回部落的时间差不多,今天抓到的猎物比昨天少一些,采摘队因为走得远,带回来的食物多了一些,整体算下来收获不算少。
两人回到部落放下食物后第一时间是去找自家幼崽,刚走近,先闻到了一股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味道。
“煮肉了?”白巡动动鼻子,只是仔细闻又觉得不太像,是一种更香的味道,比煮肉闻起来更美味。
“是,阿父阿姆,我炖了红酸果哞哞兽肉汤,你们尝一尝。”白朔拿起木碗要帮忙盛,被白允接过去了。
白允先盛出三个半碗的,给幼崽们放在旁边,然后是伴侣和自己的。
红彤彤的汤里夹杂着不断翻滚的肉片,上面还撒了切碎的葱花,看起来让人非常有食欲,旁边的白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们家第二个幼崽,总能做出他们没吃过,但又非常好吃的食物。
有昨天的油渣和煎肉,即便没开始吃,白巡也知道这碗汤的味道肯定比他们以前喝的肉汤好喝,稍微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顿时激动了,语无伦次地催促伴侣快尝尝,被烫得吸溜吸溜依旧没放慢速度。
白允没有伴侣那么着急,等稍微凉一些才开始喝,尝过后明白伴侣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红酸果虽然没有酸酸果那么酸,但也是大家不怎么喜欢吃的食物之一,部落里也只有幼崽喜欢吃它们,但吃多了再吃其他食物,牙齿就会疼,但炖在汤里又成了完全不同的美味,酸爽可口,完美地遮盖了肉中那一抹腥膻,只剩下滑嫩鲜香,让人喝了还想喝。
两个成年羽族各喝了一大碗汤,顿时感觉浑身舒服极了,以前忙碌一天回来后要先做饭才能吃,饥饿已经成了习惯,没人会觉得不对,但先填填肚子,那种幸福感就像是雪季后第一次抓到猎物,让人充满希望。
白巡把木碗放到旁边,抱起幼崽,刚要玩扔高高的游戏,看到地上挤在一起的小咯咯鸟,顿时乐了:“在哪抓到的小咯咯鸟?阿姆帮你洗干净,等会烤着吃?”
突然被抱起来没来得及拒绝的白朔:“……”好像除了他,每个人都觉得小咯咯鸟是吃的,担心慢一会小咯咯鸟就会命丧今晚,白朔连忙解释了一下要养大了再吃。
闻言,白巡没当回事,随口道:“小咯咯鸟养不活的,抓回来的小咯咯鸟不吃不喝,过两天就饿死了。”
他家幼崽想法和其他幼崽就是不一样,可惜小咯咯鸟一进部落就不吃东西,现在不杀掉,过几天还是要杀的,饿死了就没有肉了。
“不吃不喝?”白朔低头,看着那群挤成一团但往外看的小咯咯鸟,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对,“是不是喂的食物它们不喜欢吃?”
这个问题难到白巡了,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抓回来的小咯咯鸟都吃掉了。”小咯咯鸟本来就小,饿两天更没多少肉了,因此大家是抓回来就吃掉,免得浪费。
下午刚给小咯咯鸟喂过水,白朔觉得不吃不喝这个问题有待商榷,商量道:“阿父,这些小咯咯鸟今天才破壳,我想喂几天试试。”
“喂,想喂几天喂几天。”幼崽才刚变成人形两天,不清楚这些事,白巡觉得无所谓,不就是几只小咯咯鸟,“等这窝饿死了阿父帮你抓一窝新的!”
白朔:“……”看出来了,阿父对他能把小咯咯鸟养大这件事一点都不抱希望。
白朔突然想起下午乌焰看着小咯咯鸟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怀疑乌焰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没忍心告诉他实情。
白朔蹲下,挨个拍了拍小咯咯鸟的脑袋,感慨道:“你们可要好好长大。”
另一边,乌焰正在和乌苍商量:“阿父,你能帮我抓一窝小咯咯鸟吗?”
白朔猜得没错,乌焰确实知道小咯咯
11.第 11 章
羽族的爪子很长,更不用说有些羽族为了好玩,爪子完全伸进土里,现在最浅的地方,都达到了白朔的标准,地面上的枯枝落叶也翻到了地下,完全可以直接播种。
白朔喊了白肃、乌焰和彩洪帮忙,四个人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道道笔直的线,让其他幼崽们按照这条线撒种子,方便以后除草和收割。
撒种子这种工作对幼崽来说十分简单,一人沿着一条线,将手中的小麦均匀地撒到地上,走到另一边就算结束。
十几个幼崽赶在中午来临之前,将小麦种好,这一块地把白朔昨天攒下来的小麦用掉了大半。
可惜羽族不需要天天磨爪子,白朔有些遗憾,如果每天磨一次爪子,以后都不用专门翻地了。
这一块地方树木比较少,而且最大的树也只有两三年,遮不了多少阳光,不影响小麦的生长。
回去的时候,白朔顺便薅了一些草籽,这是给家里小咯咯鸟吃的。
昨晚不少羽族都看到了小咯咯鸟,都觉得他在养着玩,还有人悄悄提醒白允,趁还没饿瘦,过两天赶紧杀掉吃肉。
至于白朔为什么知道了,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大,他离很远都听到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小咯咯鸟这两天的表现还不错,昨天回去的时候他和白肃两人扯了些草籽,今早起来看的时候,全被小咯咯鸟吃光了。
担心小咯咯鸟弄脏了山洞,白朔在他们家山洞口给小咯咯鸟围了个简易的圈,反正部落里其他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家养的,不会乱动。
能吃能喝,大家担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白朔就知道成功了大半,只要安全度过前几天,基本就能养大。
小咯咯鸟太小,晚上不能单独放在山下,每天搬上搬下又太麻烦,白朔决定最近几天就让它们住在山上,等稍微大点再搬下来,带食物上下山比带小咯咯鸟方便多了。
白朔带着一堆草籽上山后,就看到一群小咯咯鸟正优哉游哉地乱逛,部落分配山洞是按照武力值来的,他们家的山洞大,洞口位置宽,昨天围起来的地方有很大一片,足够小咯咯鸟跑动。
大概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小咯咯鸟叽叽喳喳叫起来,仰着脖子往外面看。外圈的石头太高,白朔不走近,它们看不到。
白朔过去,将草籽均匀地撒在食槽中。食槽是白巡昨晚做的,一根拳头粗的树枝用石刀劈成两半,直接用爪子挖出中间盛放食物的部落,一次做了两个,刚好够十几只小咯咯鸟一起吃。
“叽叽叽——”小咯咯鸟欢快地吃饭。
白朔又往旁边那个树叶里添了点水。
有吃饱了的小咯咯鸟去喝水,低头喝上一点,仰头咽下。
看这一只只活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饿死。
正当白朔因为小咯咯鸟的表现感到满意时,白乐从山下急匆匆跑过来。
“哥哥,哥哥——”
白朔刚要答应,就看到刚才还在悠哉吃喝的小咯咯鸟乱作一团,拼命往角落里缩,其中最大的,也就最先破壳的那只,还仰头冲着白朔叫,像是催促他躲起来。
白朔看看小咯咯鸟,再看距离这边十几米远的弟弟,突然明白一件事,小咯咯鸟不吃不喝,也是因为害怕,和之前在山洞不愿意出壳一样,都是因为感受到了危险。
白朔利用白乐反复试验后,证实了这个猜测。
如果白乐不说话,走到距离小咯咯鸟五米左右的地方,小咯咯鸟就不肯吃东西了,如果是说话状态,这个距离要增加到三十米左右,声音越响,效果越明显。
白乐是幼崽,就有这么大的效果,那成年羽族的恐吓效果肯定更强,所以在其他人的认知中,抓回来的小咯咯鸟都在搞绝食,实际上是被吓到了。
被白乐吓到的小咯咯鸟挤在一起,白朔安抚地摸摸,最大的那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叽叽喳喳一阵叫嚷,紧接着,像是警报解除,小咯咯鸟们又去吃东西喝水了。
白朔多摸了几下最大的那只,他听不出来小咯咯鸟叫声的含义,但其他咯咯鸟显然听这只的命令。
小咯咯鸟亲切地在他手上蹭蹭。
……
下午时分,白肃带着幼崽们去找白朔要的植物,白朔则在山下尝试做工具。
部落现有工具种类有限,原料大部分是石头和骨头,好处是原料到处都是,容易获取,坏处是用起来比较费力,成年羽族还可以,幼崽用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他比其他幼崽力气小。
白朔想做个简易的锄头,用来挖土,昨天用的那几棵小葱,他们忙活了好久才挖出来,如果有锄头,会省很多力气。而且等小麦发芽后,除麦田的杂草也需要锄头。
白朔回忆锄头的结构,上辈子见过的是铁质工具,现在肯定没有铁,所以原料还是石头,锄柄要用树枝。
这种东西都不难找,白朔将他们家的石刀拿出来。石刀上有打磨的痕迹,是从一块大石头上摔下一块后打磨而成的。
石刀有了,白朔又去放树枝的地方翻找。部落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树枝,各种奇形怪状的都不稀奇,找个分岔的简直易如反掌。
两个原料都找到,白朔才发现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绳子。
部落里的绳子是撕成条的兽皮绳,用兽皮制作衣服时,不可能每一块兽皮都是规则的,有些形状不合适的兽皮,部落里的老人会用骨刀或者石刀将多余的部分裁下来,叠起来能放东西的,捆两下充当兽皮袋,不能放东西的,就裁成一条条的兽皮绳,用来捆绑衣服或者猎物。
因为工具限制,部落里的兽皮绳都比较粗,捆锄头不太合适。
白朔觉得他现在需要麻绳。
麻绳的原料是麻,这边类似的植物……白朔思考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
是一种类似甘蔗的植物,但不能吃,表皮有韧劲,芯像稍微硬的海绵,旱季死掉,雨季会吸满水,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最多用来点火。
植物内芯和表皮之间,好像就是他需要的纤维。
想到这里,白朔立马去树枝里继续翻找。这种植物数量多,有些幼崽碰到会割断带回来。
这种类似麻的植物长得特别直,和歪七扭八的树枝完全不同,特别好找,白朔没费多大力气就抽出来好几根。
剥掉表皮,果然有一层纤维粘在上面,这是去年的,经历了旱季雨季和雪季,留下来的纤维完全可以直接用,白朔将这些收集起来,开始搓麻绳,刚搓了两下就感觉手心疼。
昨天那些小麦,除了最开始他搓了一些,剩下的基本都是家里人帮忙脱壳的,幼崽的手和这些植物比起来太嫩了。
白朔看看自己通红的手心,再看看手中的原料,最后找了一根小木棍,拧起一段捆在木棍上,然后开始转动木棍。
不远处,正在和其他幼崽玩闹的白乐看到这边的场景,颠颠跑过来问:“哥哥,你在干什么?”
白朔眼前一亮,现成的白工,不用白不用。
白朔:“好玩的,要不要玩?”
白乐十分好奇,想也不想就点头回答:“要。”
白朔将手中的木棍交到他手中:“来,转一下。”
单纯的弟弟照做。
白朔:“反了反了,往右边,右边是这个手,边转边缠,对,就这样。”
童工+1 。
有白乐帮忙,白朔速度快多了,他只要在这边捋顺原料顺便控制速度就行。
白乐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拧得十分起劲,比白朔还大的力气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白朔检查了一下,发现白乐拧出来的比他拧得还要结实。
很快,一根做工粗糙的麻绳就做好了。
白朔试了试,发现挺好,不散,然后开始做下一根。
白乐没玩够,好奇问:“哥哥,这是什么?”
“麻绳。”作用和麻一样,白朔直接简单粗暴的把这种植物当做麻了,做出来的叫麻绳,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它叫什么。
一共做了三根麻绳,白朔用最长的那根将石刀和树枝捆在一起,然后试了试。
角度不太对,调整后用力向土里挖了一下。
地上多出一个小小的坑。
确实比直接用石头或者石刀好用。
反复试了几下,确定省力气,白朔把家里的石刀骨刀全部翻出来,总共做了三个简单的锄头,然后去昨天几个幼崽说过的地方挖葱。
昨晚做饭就用了葱,无论是做点缀还是去腥膻,效果都不错,他打算移栽到距离做饭地点近的地方,每次用的时候摘一些葱叶,还能继续长。
这项工作就需要耐心了,不能把葱挖断,无论石刀还是木棍,都不好挖,用这个改装后的锄头就方便多了。
白朔找到白肃,兄弟俩把葱连带根部附近的土完全挖出来,连土带葱一起埋到山下。
山下的空地很大,空地外围则是一圈只有草没有树木的地方,再往远处才是树林,因此有足够的地方移栽葱。
白朔将长草的那部分地面划分成几块区域,方便以后移栽不同的植物。
移栽第二片小葱的时候,白朔突然发现一种熟悉的植物。
红根果。
准确说是没长大的红根果的苗。
红根果是一种类似红薯的食物,长在土里,大的有十几斤,小的也有几斤重。
红根果的苗看上去和红薯苗稍微有点区别,但白朔经过这段时间对两个世界各种植物的融汇贯通,已经学会了从两个世界的植物中找共同点,所以很快就认出来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白朔往下挖了挖,露出来的果然是一截干瘪的红根果。
这惊喜来的太突然,白朔差点没反应过来。
白肃最初没注意到弟弟在做什么,直到看见被挖出来的红根果,顿时被吓了一跳:“朔,快放回去!”说着就开始埋土,环顾四周,发现这边只有他们兄弟两个,这才放心。
白朔没想到哥哥是这个反应:“哥,这是红根果。”
“对,是红根果,所以要赶快埋起来。”白肃点头,跟弟弟解释,“红根果要等生长季结束才能挖,那时候的红根果最大,现在的不好吃。”
这是每一个幼崽都懂的事情,大点的幼崽总是会提醒小的幼崽,这些不能挖,挖了雪季就没有食物吃了。而白朔因为前几年一直是羽形,在巢穴中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错过了学习这些事情的机会。
不过就算没学过,现在听到白肃的话,白朔也能想明白前因后果。如果在生长季早期就把前一年漏掉的红根果挖走,生长季后期就会少收获很多,这也是羽族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红根果苗叶子能吃,但采摘队不会摘,也是为了以后能挖到红根果。
白朔看着面前的红根果苗,能储存到雪季的食物种类很少,雨季潮湿的环境,会让大量的食物发霉腐烂,红根果是为数不多容易储存的食物,而且个头也大,是难得的食物。
只是采摘队遇到红根果的次数却很少,白朔每年只能吃到几次。
长得像红薯,生活习性和红薯差不多,按道理产量不应该这么低。但看看红根果周围的植物,白朔又理解了,红根果生命力旺盛,但周围的植物也不差,所有的植物都要在生长季这几个月中迅速繁衍,有些还要生长两茬,加上根系发达的树木和无处不在的杂草,任何植物都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家独大。
如果单独整理出一片地种红根果……想到红薯的亩产量和红根果比起红薯有过之无不及的个头,白朔不由呼吸一滞。
种,必须种。
今年雪季一定不能挨饿。
白朔抓住哥哥的胳膊:“哥,我想把它移到山下,和那些葱一样!在山下多浇水,产量更高。”红根果和红薯一样可以扦插繁殖,如果放任它自己生长,这一棵苗最多也就长出几十斤,但带回去等长大一些扦插繁殖,那就是无数个几十斤。
白肃有些迟疑:“万一别人不答应怎么办?”他同意弟弟的做法,但其他人不一定会同意。
白朔思索起来,葱可以随便挖,小麦可以随便摘,是因为这两种食物不在采摘队的名单上,无论挖多少,其他人都不会说,但红根果不一样,采摘队明令禁止乱挖的植物,如果他挖了……
“哥,你先回去,我来挖,被发现了就说我不知道。”这话不算撒谎,在白肃说这件事之前,他确实不知道,在采摘队回来之前将这些移栽过去,如果有人问起来,就用这个借口。
白肃没想到还能这么解释,不过只愣了一下,然后下了决定:“我先帮你挖出来。”反正弟弟一定要挖,他先帮弟弟把这些挖出来,回到部落就说看到的时候已经挖出来了,埋在哪里都是埋,想明白这个逻辑,白肃也不犹豫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地上的红根果,开挖!
“你们挖什么?”
兄弟俩正挖得起劲,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白朔抬头,看到是乌焰,松了口气,稍微解释了两句:“我想把这些挖出来移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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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换种方式种。对了,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只看到了我,千万别说有我哥。”
白朔和他对起了口供,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不停,锄头是比直接用刀好用,但毕竟是简易工具,需要快点,挖完这个再去挖下一棵。
乌焰应了一声,看看两人旁边的工具,指了指道:“那个能不能用?”
白朔点头:“能用。”他把三把锄头都拿来是怕挖到一半会出现绳子断了等问题,拿过来做备用,事实证明这麻绳还是很结实的,乌焰需要完全可以借给他。
乌焰拿起锄头,观察了一下两人的动作,毫不犹豫对着旁边那棵红根果苗挖了起来。
本来以为对方只是路过的兄弟两个惊讶了一些。
乌焰丝毫不在意两人的目光,动作和他们差不多,一下一下地开挖。
有个帮手总比没有好,白朔没跟对方客气,三个人挖完这边,又去找周围的。
这边白肃熟悉,就算没记住所有位置,能想起来的也不少。
三个人总共挖了十几棵,没再继续挖不是没有了,而是再挖下去不好解释,毕竟如果被发现要解释是白朔一个人干的,挖太多就暴露了,而且多了更容易被人发现。
刚才挖好的红根果都在树下阴凉处放着,用树叶盖着,现在一起搬回去。
三个人悄悄将红根果苗种在了距离葱不远的位置,外围种了一圈葱,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来。狩猎队采摘队整个队伍出去,带回来的食物属于部落,而单独行动,比如幼崽们自己摘的果实,属于自己,所以白朔种的葱其他人不会摘。这边又是个没有路的偏僻位置,一般没人会过来,所以比较安全。
幼崽们这两天异常忙碌,部落里的成年羽族已经习惯了,也没仔细看他们在做什么,白肃乌焰按照白朔的要求,将红根果苗卧倒埋在土中,又看着白朔割下一些枝条种在旁边,用树叶做运水工具,将幼苗全部浇了一遍水。
“朔,能行吗?”白肃看着那一棵棵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枝叶,总觉得明天就干掉了。
“试试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白朔诚实道,实践和理论毕竟不同,他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没办法了。万一运气不好连移栽也死掉了,那他就把小麦赔给部落,白朔暗戳戳想。
乌焰看看白朔,一开始,他就觉得白朔和他见过的所有的幼崽都不一样,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大哥,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一句话突然插进来,正盯着红根果苗的兄弟俩被吓了一跳,正在看白朔的的乌焰也一样。
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三人不约而同地想。
三人转头,看到是白乐,微微松口气。虽然最后肯定会被发现,但现在被发现和过几天被发现还是不一样的。
白朔拍拍被吓得怦怦跳的胸口,开始忽悠弟弟:“在种菜,以后给你做好吃的,但你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其他人发现,你就吃不到了。”
闻言,白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
白朔了解自己的弟弟,其他事情可能记不住,但关于吃的问题,绝对会记得清清楚楚,无论别人怎么问都不会说。
警报解除,还多了个帮手,虽然这个帮手只有三岁,但力气大,聊胜于无。
为了防止秘密小组的队伍由四人变成五人,三大一小四个幼崽迅速转移地点,约定第二天的浇水计划。
第二天,正在浇水的几人被彩洪发现,小队成员+1。
第三天,浇水小队扩增到六人。
第四天,浇水小队变成浇水大队。
对一天除了捡树枝什么工作都没有的街溜子幼崽们来说,部落没有秘密。
好消息,部落里的大人还不知道。
坏消息,除了大人都知道了。
不幸中的万幸,在保守秘密这点上,幼崽们都很优秀,没有一个幼崽透露消息。
……
百羽部落许多成年羽族都发现一件事,自家幼崽最近不太对劲,以前他们回到部落时,幼崽会从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跑出来,山上、山下、树林里……总之在幼崽出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又去哪里玩了。
但是最近几天,幼崽总是从一个地方过来,如果是一个幼崽也就罢了,是一群幼崽,每天从同一个方向出来,这就耐人寻味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羽族们心中好奇日益剧增。
白朔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基地即将暴露,最近他有些忙,除了观察移栽和扦插的幼苗,其他时间都在观察部落里的其他植物,把有可能会用到的都记住,几天下来收获颇丰。
因为正值生长季,又没有食草动物,部落附近就像个小型的植物园,植物种类十分丰富,水果、蔬菜、调味品、草药……每种数量都不多,但品种繁多,不少都能用得上。
白朔一手拿着几片树叶,右手是一跟带尖的树枝,这是他最近几天的记录工具,这个世界当然没有纸,但总靠记忆白朔又担心有一天会忘记,所以找到了树叶。
他拿的这种树叶有些厚,用尖锐的物品滑过后会留下痕迹,就算叶片干掉了,痕迹也会保留,是很好的纸笔替代工具。上面除了植物的名称,还记下具体位置,并且推测了成熟时间。
白朔将能够扦插繁殖的几种做好标记,准备大批量扦插红根果苗的时候顺带扦插一些。昨天白朔挖开一棵扦插的幼苗看了,底部已经开始生根,顶端也有新的嫩芽出现,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至于其他不能扦插的植物,有种子的用种子种,能移栽的单独记录,等清理掉部落空地周围的杂草后移栽过去,暂时不能种也不能移动的那些,等成熟后来采摘果实或者种子。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白朔心情愉快地回到部落,然后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大家平时不会去的角落。
而那里,是他移栽红根果苗的地方。
白朔愣在原地。
而围在红根果苗周围的羽族也在发愣。
今天采摘队回来的比较早,路上谈论起幼崽们最近的异常,更觉得奇怪,担心幼崽的羽族商量了一下,决定看看幼崽们在做什么。
于是乎,回到部落,大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呼唤幼崽,而是静悄悄地往幼崽这几天出来的地方走。
然后,他们就僵住了。
一群羽族不可置信地揉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
整整一大片红根果苗!
一大片!
12.第 12 章
绝大部分羽族都知道,一棵红根果能长出多少食物,平时遇到红根果苗,他们都会记住位置,等生长季结束过去挖,只是整个部落的领地全找一遍也找不到多少。而现在,他们面前这么一小片地方,有十几棵大的红根果苗,大的旁边还有几十棵小的。
这么多红根果苗长在一起,让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一个羽族喃喃道,“我竟然梦到了一大片红根果苗。”
话音刚落,身旁的羽族跟着念叨:“不是做梦,我也看到了。”她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场景。
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感慨,几十棵红根果苗一起出现的场景,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只有白允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她在寻找自家幼崽。
在看到这一片幼苗的时候,白允第一时间想到了她家那个这两天异常忙碌的幼崽,总觉得面前的幼苗一定有白朔的参与。
只是这边幼崽不少,但白朔却不在,白允抓住正往幼崽堆里钻的白乐,问:“你哥哥呢?”
被问到的白乐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允:“……”
刚走过来的白朔:“……”
白乐的演技太差了,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白朔喊了一声:“阿姆。”
看到他回来,白允松开了白乐,带着两个幼崽往另一边走,走到角落才问:“这些是你带回来种在这边的?”声音不大,只有白允白朔加上旁边没跑掉的白乐能听到。
白允知道自家幼崽这几天种了好几种杂草,她只当是幼崽觉得好玩,就像养小咯咯鸟一样,都是玩闹的一种。幼崽喜欢折腾一下也没什么,部落中喜欢乱跑乱逛的幼崽有很多,还有喜欢往土里钻的,和那些幼崽比起来,他们家的幼崽太省心了,只是喜欢种东西。
只是白允万万没想到,红根果也种出来了。作为采摘队的成员,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白朔点点头,又摇摇头:“前几天挖葱的时候看到这些,想挖回来栽到山下。我哥和乌焰看到后说红根果苗不能乱挖,我怕阿姆生气,就把掰下来的枝条种在了旁边。”
这话半真半假,他移栽植物时经常会掰掉一些枝条,减少水分蒸发,唯一的不同点是红根果苗的枝条又种下了。
其实白朔没指望一直瞒下去,只是前几天扦插的那部分还没有生根,为防意外没让大人知晓,现在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如果只是乱挖食物,肯定要被教训,但在不知情的时候挖完带回来移栽上了,而且幼苗活着,没对部落造成损失,大家并不会怪幼崽,更何况现在还多了这么多幼苗。
白朔抬头看看自家阿姆的表情,发现她没有生气,立马顺杆上:“阿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是怎么种的,但是必须要分给我一部分,还要给我几块肉。”
最近几天,白朔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和他一起玩的幼崽,年龄在五岁到八岁之间,加上他们兄弟三个和乌焰,总共二十四个。这么多幼崽的零食是一项不小的支出,最初加工换到的几块肉早就用光了,而部落里的羽族在学会熬油腌肉后基本不需要加工。
手里的其他的财产,比如小咯咯鸟和麦苗,一时半会都不能吃,至少要等三个月后。成熟的小麦虽然能吃,但那是种子,白朔还不舍得那么奢侈。
虽说暂时没有零食,幼崽们也会按照他的要求做,但也不能总画大饼,现在种植方式刚好能换点食物。
白允还没消化完前面的话,就听到最后一句,心情有些复杂,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答应他去跟首领花永商量。
当天晚上,白朔得到了十块肉。
为了防止肉放太久不好吃,白朔和花永约定,每天领两块,一直领五天,接下来几天的食物不用担心了。
更让白朔高兴的是,他教部落其他人种红根果,最后收获的十分之一归他,之前扦插的那些也是他自己的,听到他想在空地一圈都种上植物,花永直接把从空地到树林之间那一大片草地全划给了他,反正这些地方平时也用不到。
除了山洞,其他地方都是整个部落的集体财产,有了花永这句话,白朔就可以任意规划这片土地。
白朔先带大家做加大版的锄头,他之前做的那些比较小,锄柄短,幼崽用起来刚刚好,成年羽族就比较费力了,想挖外面的红根果苗,就要把工具做出来。
方式和之前那些一样,只是加大版的,他们部落的石刀就不行了,部落的石刀有些像匕首,比较短,而且宽度也不够,锄头需要重新找原料。
于是白朔见证了羽族制作石器的全部过程,总结起来只有六个字:简单,粗暴,高效,只是稍微有点费石头。
原料是另外一座山上的石头,一群羽族搬着大块的石头飞到高空中,松开爪子。
“砰——”
石头撞击的声音传到很远,其他羽族也将抓的石头扔下。
半空中的羽族全部扔完石头,收起翅膀向下俯冲,没过多久,白朔面前就摆满了各种形状,各种大小的石头和石片。
白朔被这效率震惊了,怪不得他把家里三把石刀全部用了后,第二天白巡又带回来好几把。
白朔把一堆石头里适合做石刀和锄头的都挑了出来,还有一些加工后能做石斧的也带回去,这些里面有些需要打磨一下,根本难不倒羽族,直接带到河边,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磨。
打磨的大石头和河边其他石头不太一样,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羽族力气大,一片石器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磨平整。
白朔先做了把石斧出来,让白巡用石斧去砍树枝。
幼崽们捡回来的树枝是树上掉下来的,掉落的原因要么是风吹,要么是影响羽族飞被掰断了,大部分都不长,不适合成年羽族用,就算有,分叉也不是白朔需要的,与其浪费在木柴堆里翻找,不如直接砍新的。
石斧方便,砍下的树枝比掰断的截面整齐,只是力气太大容易卡住,也容易把斧头砍出豁口,砍几根树枝还需要换一把工具。
树枝和石头准备好,白朔将自己正用着的锄头拿出来,给他们演示。锄头用一天就会松动,需要重新捆绑,这是他和白肃乌焰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情。
羽族的学习能力很强,看他演示了几遍后就开始模仿着捆绑。
人多效率高,一个晚上,整个部落做出七把锄头,没再继续是因为没有绳子了。
白朔又拿出麻杆,告诉采摘队遇到这种植物后记得带回来,这是制作麻绳的原料。
白允答应下来,第二天,采摘队回来时果然带回来不少红根果苗和麻杆。
白朔发现部落附近的红根果苗要比其他地方多一些,长势也更加健壮,因为整个采摘队一天只带回来二十几株,有些幼苗还被什么动物啃果。
发现白朔盯着光秃秃的幼苗看,白允解释:“这是哼哼兽吃过的。”采摘队去的地方,也有猎物出没,那些猎物不光吃杂草,叶菜和果子它们一样喜欢吃,有些为了吃树上的果子,还会撞断果树。
白朔:“没事,这种一样可以成活。”红根果的生命力顽强,在野外没有泛滥是因为其他杂草多,加上树木遮挡,还有野兽时不时啃几口,能活下来的占比很少。而单独开辟土地种这一种植物完全不同,具体情况,参考他那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就知道。
采摘队带回来的红根果苗和白天幼崽们挖的,全部按照白朔前几天的方式,幼苗移栽,切下来的侧枝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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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为了方便照顾,位置就在白朔新划出来的区域内,距离山下的空地不过几十米远,从山上就能看到,如果有野兽出没,他们能第一时间去驱赶。
今天的栽种工作完成后,白朔带着大家搓麻绳编麻绳,这是一项十分需要耐心的工作,但对吃完饭就没有事情做的羽族来说,刚好可以打发时间。
麻绳不但可以做工具,还能用来捆绑物品,代替兽皮绳,兽皮珍贵,部落除了自己用,还要拿出一部分去换盐,能用到的边边角角都不会放过,兽皮绳自然也不多,有了麻绳会好很多。
白肃乌焰帮白朔做过麻绳,就连白乐也帮过忙,这项工作不需要白朔手把手教,有不懂的两个大一些的幼崽就会跟大家解释。
白朔揉揉手,在考虑另一件事。
平时采摘队只需要摘叶菜和果实,用兽皮袋就行了,但现在带回来的物品种类增加了。最开始多了他要的小麦,现在更是加了麻杆和红根果苗,种类一多,大家运回来时就比较麻烦,今天的叶菜就要比平时少一些。不是没采到,是没地方放了。
兽皮袋说是袋,实际上跟包袱差不多,只是一块兽皮,放了东西后提起四个角背着走,之前用起来还行,但现在有了怕压的红根果苗,用起来十分不方便。今天采摘队回来时白朔刚好在部落,就看到从阿姆到部落里最好动的亚成年羽族,一个个都像捧着地雷走,大动作都不敢有。
现在继续用兽皮袋显然不行了,白朔想做背篓,有了背篓,不止采摘队,幼崽们平时摘东西也能方便一些。
可以做背篓的植物很多,白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河边的柳树,没办法,柳树太多了,垂下来的柳枝就连他都能够到,想忽略掉都难。
这么好的原料,不用起来太浪费了,想到这里,白朔去喊人群中已经快要不耐烦了的白巡:“阿父。”
再一次扯断了一条没成型的麻绳,白巡刚要悄悄往自己身后扔,突然听到了自家幼崽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好在他听到了下一句。
“陪我去砍树枝吧?”
白巡立马扔了手中的麻绳,站起来:“走走走。”总算不用搓麻绳了,还是砍树好。
片刻后,被带到河边的白巡看看手中的斧头,又抬头看看面前的树:“砍这些?”
“对。”白朔点头,“要柳枝,越多越好。”
白巡:“这个不用砍。”说完扔下斧头,变成羽形飞到树上,直接用爪子割,柳条瞬间成片成片哗哗往下掉。
白朔眼馋,这爪子也太好用了,可惜他变成羽形后还没有其他人的爪子大,想用爪子割柳条,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父子俩一会的工夫就运回去一堆柳条,借着火光将柳叶去掉,按照粗细分拣好,太细的不行,太短的也不要。
剩下粗细粗细均匀,长度合适的,先抽出八根,两两一组拼成米字型做底,让白乐帮忙按住,然后再拿出一根,围着中间重合的地方,压一挑一开始向周围缠绕,一根绕完塞好,再取第二根,等绕出二十厘米左右后,将底部的八根枝条折起来,开始向上缠绕。
刚割断的柳条韧劲大,容易弯曲,有白乐这个力气大指哪按哪的弟弟帮忙,编完收口,用兽皮袋做背带,一个晚上过去,白朔就将迷你背篓做好了,因为是试验品,所以很小,其他人背肯定不行,给白乐刚刚好。
得到新玩具的白乐高兴得蹦来蹦去,跟其他幼崽炫耀。
在原地的白朔没管兴奋的弟弟,他正看着地上那些细碎的枝条出神。
隐约记得,水杨酸的原料,似乎就是柳树皮柳树枝。
而水杨酸,有个作用是促进生根,加速根系发育,加速植物生长。
柳树枝泡的水,也被称为是“天然的生根水”。
13.第 13 章
生根水正是白朔现在需要的物品,无论是移植还是扦插,都有一定概率失败,如果有生根水辅助,不说百分百成功,至少能增加成活率,野外的植物挖一株少一株,多活一株,生长季结束就能多收一些食物。
面前剩下的枝条,都是因为粗细不合适挑剩下或者编织过程中去掉的多余部分,这种平时的作用就是扔在角落里,等自然晾干后烧火,用来泡水浇水也是物尽其用。
想到这里,白朔指了指地上的柳树枝,跟白巡道:“阿父,能帮我把这些砸碎吗?”
早已经养成幼崽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老父亲白巡一口答应下来,用大石头砰砰一顿砸,把柳树枝全部砸开。
白朔拿出几片边缘弯曲的树叶,将柳树枝放进去,又灌了一些水,用更大一些的树叶盖上,然后才回山洞,临睡前跟白巡白允说:“阿父阿姆,明天早上能帮我再割点柳条吗?比今天多一点。”
白巡答应着:“放心,明天给你割一大堆。”
白允想到了小儿子刚才背的背篓,问:“还要再编背篓?”
白朔点头:“对,昨天那个是小的,再编几个大点的,等我教会了彩林姨姨,就能编阿姆用的了。”他的手太小,力气也小,只能编幼崽用的,采摘队用的那些,还需要部落里的成年羽族来。
白允揉揉自家幼崽,心疼道:“别太累了。”
“放心吧阿姆,我一点都不累。”白朔摆手,他有一群帮手呢,根本不会累到。
第二天早上,白朔下山后第一件事是分拣白巡白允早上出发前帮他带回来的柳树枝。走到山下就看到比他好高一截的一大堆,数量比他需要的多好几倍。
阿父阿姆这是天不亮就帮他运树枝了?白朔有点自己没有早点醒来。
正想着,一群幼崽围了上来。
“白朔白朔,我想要背篓!”
“我也要,白朔,能不能帮我做一个?”
“我用红顶果和你换。”
“我让阿父搬了好多树枝!给我做一个吧!”
在幼崽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抢中,白朔明白为什么会看到这么多柳条了。
原本今天的计划是教彩林做,至于现在,白朔琢磨了一下,跟幼崽们说:“你们先去干活,表现好的今天晚上有背篓。”
闻言,幼崽们一哄而散,浇水的浇水,捡树枝的捡树枝。从前几天开始,部落里的幼崽就多了一项新的工作,给白朔栽种的植物浇水,不同的是前几天是参与秘密任务,现在则成了必要任务。
白朔担心有幼崽粗心掉河里或者踩到植物,让白肃帮忙盯着,于是原地只剩下白朔和弟弟白乐。
白乐的年龄小,就算力气大,小短腿也跟不上其他幼崽,白天只能在空地这边。白朔看看那闲不住去揪柳叶的小胖手,不由抬眼看了看山下无忧无虑乱跑乱爬的幼崽们。
这些幼崽有些和白乐年龄差不多,有些大一点,但不超过五岁,会走会跑了,和白乐一样,因为年龄太小,所以不用去捡树枝,也不能去河边,只能在山下待着。
白朔想了一下,问白乐:“想不想要比背篓还好玩的东西?”
白乐想也不想就点头:“要!”
白朔:“那你去把那些幼崽叫到这边来玩,越多越好。”
白乐立马不揪树叶了,去喊其他幼崽。
幼崽们每天的日常就是玩耍,只是部落中吃的用的物品都少得可怜,更不用说玩的了,因此生活十分无聊,最烦恼的事情也就是要去哪里玩,或者和谁打输了要赢回来,听到白乐说要去另一边玩,就跟着过来了。
走过来后,也有幼崽和白乐一样,忍不住去扯柳条上的叶子,幼崽们平时见到最多的是干枯的树枝,而且大部分都是其他树上的,很少见柳条,十分好奇。
白朔当做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等幼崽多了后说道:“你们在这玩吧。”
白朔说完转身,刚走几步又拐回来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交代:“对了,不要摘叶子,这是大哥哥大姐姐才能做的工作,你们还小,不能做。”
交代完这些,白朔才真正离开。
其实也不是每个幼崽都在揪树枝,有些正绕着柳条堆捉迷藏,听到这句话,不管本来在做什么的幼崽,都停下了,看着白朔,发现白朔这次真的离开后,立马朝柳条上的叶子伸出了魔爪。
那些原本不想摘的,听到那句只有哥哥姐姐能做,也觉得摘树叶有意思了。
白朔把前一天晚上泡柳枝的水分出五分之一,浇了几棵昨晚移栽的红根果苗,再回来时,地上已经散落了不少摘光叶子的柳条,一根根无比光滑,而幼崽们,正坐在地上,埋头苦揪,看到白朔回来,还心虚地往身后藏。
白朔装作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捡起那些被摘干净叶子的,去找彩林。
本来打算今天再练习一下,下午或者晚上教其他人,现在柳树枝这么多,干脆边练习边教大家。
彩林昨晚见过白乐的背篓,看到白朔拿着柳条过来就问:“白朔,要我帮忙吗?”
白朔点头:“彩林姨姨,我力气小,你帮我编个大的吧。”
彩林:“行,你说怎么编,我帮你。”
白朔把稍微粗的那部分分给彩林,自己留下细一些的,在彩林旁边做示范。为了增加承重,大背篓底部加了四根粗壮的树枝,弯起来比较费力,好在羽族最不缺的就是力气。编好底部,将几根粗树枝折上去后,白朔用麻绳帮忙固定好,彩林开始继续往上编。
白朔则编自己那个小版的,时不时看看彩林那边的状况。
两人正编着,旁边吃完饭的老人走了过来。
部落里的老人并不多,因为常年缺少食物,羽族的寿命普遍不长,百羽部落不能出去捕猎的老人总共十三个,他们每天的工作是鞣制兽皮,帮忙看着部落里的幼崽,现在多了搓麻绳。看到这边在忙,有人就过来看看,有两个心急的直接上手帮忙。
白朔把自己那个固定好,交给身旁最先学的老人,又拿了材料做第二个,让他们先从编周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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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小号的比较简单,彩林手中那个稍微大一些,用了一个上午才编好,用几根粗点的柳条做了肩带,一个成年羽族可以背的背篓就成型了,形状不太规整,但用起来要比兽皮方便许多,背起来两只手完全解放出来,手里可以拿其他物品。
彩林也发现了背篓的好处,立马道:“多编几个,明天采摘队就能用了。”
白朔让彩林把底部编好,交给旁边的老人,老人们编过小号的背篓,手法熟练了许多,编大的也没问题。
看彩林和老人们都上手了,白朔数了数小号背篓,数量刚刚好,又开始琢磨起别的。
于是晚饭前,部落里的出去干活的幼崽们人手一个小号的背篓,揪了一天树叶的幼崽们看到他们有,顿时愣住了,瘪瘪嘴,马上要哭。
白朔立马拿出了另外一样东西,篮子。
这也是练习产物,柳条能编的东西很多,趁着原料多,白朔就试了试篮子,方法和背篓差不多,只是肩带变成了提手,小款的既可以用来盛放种子,又可以哄幼崽。
他编了两个,又让老人们帮忙编了几个,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果然,本来要哭不哭的幼崽们看到他手中还有,立马高兴了。
白朔一人分了一个,交代:“明天继续来干活。”
不管年龄大点的幼崽还是年龄小的幼崽,都点头答应。
晚上,采摘队回来试了背篓的承重量,二话不说集体去割柳条。
一连几天,部落都在割柳条、编背篓、编篮子、编箩筐……工具越来越多,最后迫使大家停下来的不是工具够用了,而是河边的柳树快秃了。
几天下来,除了收获一堆工具,白朔也实验出了简易版生根水对植物的作用,生根水确实有效果,白朔是泡三天稀释后浇幼苗,没泡太久是工具限制。盛水的工具是叶子,方便是方便,但寿命太短,泡水时间长了会变软,两三天就是极限了。
编织各种工具剩下的柳条很多都被他拿来泡水,住处附近内长着大树叶的树倒霉了,以前大家只摘盛放果实和叶菜的叶子,现在一下被摘下来大半。
白朔看着逐渐变小的树叶出神。
白允以为他嫌弃树叶小,开口:“明天阿姆帮你带大的树叶回来。”幼崽活动的区域这种树叶少了,但其他地方还有,有了背篓,采摘队能带回来的物品比之前多了很多,摘点树叶不碍事。
闻言,白朔摇头:“不用,阿姆,我不要树叶了。”
虽然采摘队也能带回来,但白朔却觉得太麻烦。
部落现在盛水的工具有三种,树叶、石锅、木桶。树叶是一次性的,好处是取用方便,缺点是大小固定,最大的也就和碗差不多大。石锅结实,但太笨重,不能随便移动。木桶好用,只是要从粗壮的树上截取一段后挖空,数量很少。三种工具各有优缺点。
白朔又想念现代的各种工具了,当然,塑料和铁制品现在肯定弄不出来,但有一种物品,可以试一试。
陶器。
14.第 14 章
陶器好用,但烧制陶器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白朔将烧制过程全部回忆了一遍,将需要的原料记下来,和白允商量:“阿姆,明天能带些土回来吗?要和部落附近不一样的。”
不同区域的土质不同,像他们住的这座山下,和前几天制作工具的山旁边,土质就有很大的区别,可惜这两边的土都不能烧制陶器。
白允没有拒绝,只是有些不解:“要土做什么?”
“我想看看其他土。”白朔没有将要烧陶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最后能不能找到原料,万一附近没有合适的,现在说出来就是空欢喜一场。
“行,明天就给你带回来。”白允爽快应下,有了背篓后,采摘队能带回来的物资更多了,拿点土回来不困难。
“每种带回来一点就行,如果碰到这边没有的植物,阿姆也记得挖一些带回来。”白朔道,之前采摘队的工具是兽皮袋,带小麦和红根果苗回来就很辛苦了,其他植物白朔没提过,现在有新工具,当然要利用上。
白朔想了想,拿出一个小号的篮子,用麻绳捆在背篓一侧,解释道:“阿姆,明天出去可以带几个篮子,幼苗全部放在篮子里,不怕压坏,也不用担心放了幼苗放不下其他东西。”
白允点头,试了试,发现背篓两边都可以捆篮子,篮子这点重量对他们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至于挖植物,休息的时间都能做了。
白允这边答应后,白朔又去跟白巡说了一遍,捕猎队去的地方更远一些,或许也能碰到有用的植物或者他需要的土壤。
……
第二天下午,白朔正要准备做饭,突然感觉天色不太对。虽然没有计时工具,但每天做什么,白朔心里都有规划,时间上误差不会太大。幼崽们摘完食物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按道理还要过一会才到傍晚,但是现在,天边竟然开始发暗,不是平时那种太阳落山后的暗,而是乌云成片导致的。
刚想到这一点,白朔就听到彩林喊人的声音。
“要下雨了!”彩林喊道,让所有的幼崽都回山洞。
生长季隔几天就会下一次雨,大部分幼崽都知道这点,反应很快,将外面空地上的食物、工具等全部搬回山洞。
白朔和哥哥把他们家的食物带回山洞,至于锅和石板,太重了,两人没有动,等雨停了刷一下就行,比搬回来省力气。
部落里的物资有限,现在最多的大概就是柳条编织的工具了,但那个轻,因此没用多长时间,外面的空地上就只剩下熄灭的火堆和一些石锅。
兄弟俩搬了些木头上山,白朔从火堆里取了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棍,在洞口处升起一个火堆。虽然下雨了,但等会还是要吃饭的。
正在白朔交代白乐看着火,和白肃一起下山搬下一趟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势并不大,但兄弟俩没在外面多待,搬了树枝直奔山洞,即使木材不够也没再往外跑,被雨淋湿对幼崽来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成年羽族生病了抗一抗就过去了,但幼崽不行。
家里的小咯咯鸟被白朔赶到了山洞一角,正叽叽喳喳叫着,白朔给它们撒了些切碎的杂草。小咯咯鸟现在可以吃草了,别看刚出壳没几天,饭量却出奇的大,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十天,已经比出壳时大了一倍。
喂完小咯咯鸟,白朔用带尖的树枝,打算把腌好的肉串上。他们家的石锅石板还在山下,今晚不能吃煎肉了,刚好他们也很久没吃烤肉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只是那些肉切得有点大,需要改刀,白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边的哥哥,觉得他们两个好像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白乐力气倒是大,但只有三岁,切肉什么的还是太难为他了。
白朔看向山下,想看看采摘队和捕猎队有没有回来,先看到不远处有个正往这边走的身影,仔细一看,发现是乌焰,眼神一亮,开始问:“乌焰,过来烤火吗?”
乌焰刚刚在后山,距离有些远,并没有听到彩林的声音,直到雨水滴到身上才发现下雨了,本想回山洞睡觉,听到白朔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即使距离很远,但羽族卓越的视力依旧让他看到了白朔眼中的期待,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说完没去自家山洞,直接往山上走,刚走到山洞,就听到白朔说:“来,先洗手。”
乌焰照做,洗完手用兽皮擦干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中就被塞了一把石刀。
乌焰一愣。
“把这些肉切一切,在火边切,暖和。”白朔道,将放着肉片的碗往前推了推。石板用来烤肉后,白巡又弄了两块切菜的石头,没有石板宽,但比较高,可以直接切菜,一块放山上,一块放山下,山上这块这几天白朔给小咯咯鸟切草用,就在山洞口往里一点,现在离火堆很近。
乌焰沉默了一瞬,拿起肉片开始切,按照白朔的要求,一片切成四块。
白朔和白肃就负责穿,白乐的任务是把穿好的肉放到一起。
穿好四串后,白朔一手拿两串,放在火边烤。烤了一会发现手酸,干脆放下,用麻绳、树枝和石头做出一个简易的烧烤支架,直接把肉串放上去,时不时旋转就行了,而且这样烤,一次能烤七八串。
烤串的口感和煎肉不同,但比部落里的烤肉好吃多了,带着一点炭火的独特味道,让人闻到就想流口水。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饮料,嘴巴有点干,四个幼崽尝过后都有些意犹未尽,立马烤第二轮。
于是白巡白允回来时,就看到躲在山洞吃烤肉的几个幼崽。
白巡立马道:“我去搬石板。”自从有了煎肉后,他们家再也没吃过烤肉,看这场雨把幼崽为难成什么样了。
白朔拿出两串烤好的:“阿父阿姆,你们先尝尝。”
白巡接过吃了一口,立马决定今晚就不搬石板了,今天的晚饭就是这个。
白巡一口气吃了三串,还想再吃,但还没烤熟,只能慢慢等着,时不时问两句熟没熟,感慨道:“好吃,就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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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次只能烤几串,两口就吃完了。
白朔:“下次去山下烤就快了。”外面下着雨,火堆在山洞里,白朔担心烟雾太大,火堆没点太大,不然能再做几个支架。
正说着,山下传来花永的声音:“白巡,你还要不要小咯咯鸟?”
听到声音,白巡立马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朔,你等着,阿父给你抓了两窝小咯咯鸟,这就拿上来。”
部落有了背篓后,狩猎队每天出门也会带几个,白巡捉住小咯咯鸟后直接交给了背背篓的族人,刚才一吃饭就忘记了。
白巡说完出了山洞,没多大会,提上来一个背篓,进来就给白朔看:“朔,看,喜不喜欢?”
自从发现白朔养的小咯咯鸟没有绝食,白巡就一直在想多捉几只回来,只是前几天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地方不对,一直没碰到,今天可算碰到了,一连抓了两窝。
白朔看过去,只见背篓底下,二十几只小咯咯鸟正一动不动缩在那里。
白巡发现不太对,拎起一个抖了抖,看小咯咯鸟两腿垂着不动,不由皱眉:“饿死了?”不应该吧,他上午才抓到的。
“没有,还喘气呢。”白朔连忙把小咯咯鸟从他阿父手中解救下来,现在还活着,过一会就不好说了。
把小咯咯鸟连带背篓送到角落里,把它们赶到角落里的大筐里,再把筐放进家养小咯咯鸟的圈中,先让两边隔着筐和同类熟悉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吓得。平时有羽族在的地方小咯咯鸟就吓得吃不下饭,更不用说像今天这样被羽族背一天了。
距离羽族远一些后,那些小咯咯鸟虽然不如家养的活泼,还歹没再继续装死。
白朔倒了点水喂给它们,打算明天再放一起。新带回来的小咯咯鸟个头和家里的差不多大,白朔数了一下,二十三只,加上原本的十七只,一共四十。
四十只小咯咯鸟,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山洞口随便圈一块地方就养了,要想办法圈个长久的养殖点。
这么想着,拎起背篓离开,突然觉得重量不太对。
背篓的原料是柳条,就算是湿的,编好后也就几斤重,但这背篓有十斤了,刚才是里面有小咯咯鸟,所以没察觉出不对,现在小咯咯鸟全部被他放出来了,背篓还这么重,就有些问题了。
白朔仔细看背篓底部,那些树叶,好像有点不对劲,问道:“阿父,里面是不是还有东西?”
白巡正在吃肉,闻言想了一会,反应过来:“有,你昨天说要土,我就挖了。”只是土是在抓到小咯咯鸟之前挖的,连小咯咯鸟他都忘了,更不用说土,也幸亏是早上挖的,不然等看到猎物,估计直接把这件事忘记了。
听到白巡的解释,白朔直接把背篓反扣到地上,拍了一下,两个被树叶包裹着的土块就掉到了地上。
白朔打开,其中一块被雨水浸透后,明显和其他土壤有些区别。
正是白朔需要的黏土。
15.第 15 章
白巡带回来的土和山下那些土颜色稍微有点区别,但最大的特点是含沙量少,因此白朔很容易就认出来了,确定这是可以烧制陶器的土。
有了黏土,陶器的烧制就可以提上日程了,白朔问:“阿父,这种土多不多?”
白巡看了一眼:“多,还想要?明天给你带回来。”
白朔猛点头:“想要,阿父多挖一些,再往下挖一下,一定要不带沙粒和草根的。”其实白朔更想自己去看看,然而狩猎队捕猎十分危险,不可能带幼崽过去,因此白朔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白巡多带一些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一家人都围了上来,看自家幼崽/弟弟/哥哥要的是什么样的土。
白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背篓,算了算时间,道:“彩林应该把食物倒出来了,我去拿背篓。”
和狩猎队每个队伍带两三个背篓不同,采摘队每个人都背着背篓,食物和土都被白允放在了背篓里,土不怕压,所以放在了最低层,要彩林把食物全部拿出来才行。
白允说着,下山去拿她用的背篓,上山的时候顺便把采摘队今天带回来的陌生植物拿了回来。
生长季的雨水比较温和,哪怕下了好大一会,也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和雨季能砸到人头晕的瓢泼大雨完全不同,因此健康的成年羽族一般不惧怕在这种天气行走,不过正在孵蛋的羽族不会去淋雨,免得回来时雨水粘到蛋上。
幼崽不能出去的时候,搬运木柴等工作都是成年羽族做,白巡多搬了些木头上来,一家人围在火堆旁看剩下土和植物。
比起白巡用树叶一裹就扔在背篓,白允显然要细心得多,每一种都用了几层树叶包裹,确保不会撒出来,因此也没有被雨水淋湿。
总共五个树叶包裹,白朔打开后检查了一遍,发现两种是含沙量少的黏土。
三种黏土的区别是颜色,理论上都可以烧制陶器,白朔决定都试试,于是开口:“阿姆,这两种多挖一些。”
白允点头,将三种土都捻了一下,记下来。
“朔,你要那么多土干什么?”白巡问。
“就是……烧一下看看。”没有成品,白朔也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说自己要做的事情,最后还是含糊过去。
“烧泥巴玩?”白巡惊讶,但幼崽的小爱好,当父亲的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白乐立马参与进话题:“我也喜欢泥巴。”就是玩完被阿姆打了一顿。
白朔:“……”该怎么说他玩的和白乐玩的不是一种呢?
算了,看着自家弟弟那求认同的目光,白朔放弃了解释,去看阿姆带回来的植物。
从山下附近这一片地方,白朔就能看出他们部落的植物种类不少,但无奈幼崽能活动的地方实在有限,更远的地方太危险,他不能去,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
味道不好或者不能吃的食物,以前是不会摘回来的,现在这些都是白朔没见过的植物。
大部分是杂草,人不不能吃,但用来喂小咯咯鸟还不错。
白朔从里面找到了茅草,跟白允说了一声:“阿姆,这种植物的根是甜的,可以吃。”茅草根味道微甜,可以拿来当零食,最重要的是,茅草根还是一种中药。
除了茅草,白朔还看到了苍耳和山藿香,立马道:“阿姆,下次遇到这两种,帮我挖一些。”苍耳附近有,但大多被幼崽们摘了玩了,至于山藿香,它还有个名字,叫血见愁,止血效果很好。
羽族的爪子锋利,捕捉体型较小的猎物时方便,但捕捉体型大的猎物时,很容易受伤,因为大的猎物皮糙肉厚,爪子没办法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必须要飞到猎物身边才能精准地划破猎物的喉咙,然而这样也是在赌运气,大型猎物的蹄子和脚都很危险,咬合力也不低。
不止抓的时候危险,追逐猎物时也有可能受伤,全力追逐猎物时经常会忽略身边的树枝或尖锐的石头,导致刮伤。
既然部落周围有能用的草药,白朔觉得可以先收集一些,以防万一。
白朔将一堆植物看了遍,和记忆中的内容相互对比,直到天黑才停下。
因为下雨的原因,气温比前几天低了一些,在山洞口待着更冷,但在山洞里面点火十分危险,因此天黑之后,所有人都准备休息。
外面滴滴答答的水声,让人睡得更香了,再睁眼,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大概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早,白朔今天起床的时间要比以往早,外面很安静。
雨后的天气让人十分舒适,空气清新,出了山洞,白朔伸了个懒腰,打算趁着其他幼崽们还没醒,先在山洞旁边搭个鸡棚。
生长季隔几天就会下一次雨,总不能每次都把鸡带回山洞。
鸡棚不需要太大,毕竟过段时间他就要把这些小咯咯鸟赶到山下养。白朔先找了粗壮的树枝,用麻绳捆出一个框架,顶端用四根树枝捆出棚顶,然后用树枝铺出小咯咯鸟休息的地方,最后把树叶捆紧,盖住棚顶和四周。
简易的鸡棚不但可以避雨,中午太阳大了小咯咯鸟也可以进去乘凉。
做好鸡棚,其他幼崽已经醒了,一群幼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听白朔安排工作,今天看到白朔没下山,忍不住催促。
“白朔,今天做什么?”
白朔想了想,最后决定趁着土壤湿润,把第一批红根果幼苗种上。
移栽回来的红根果,侧枝侧芽基本都被他掰下来扦插了,现在这些枝条已经长成了新的幼苗,慢慢开始萌发侧枝,原来的区域就有些小了,需要移植到种植点。
白朔在决定种植的时候就做了一个整体的规划,以部落住的这座山为中心,最内圈自然是生活的地方,往外一点,就是之前的那片草地,是用来育苗的,再往外,也就是平时幼崽们活动的地方,那才是真正大批量种植的区域。
第一批幼苗,种植位置肯定要距离主住处近一些,白朔决定就种在小麦旁边。
几天过去,小麦的麦苗已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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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扎多长了,因为种植的时候比较仔细,基本没有缺苗的状况出现,一眼看过去,绿油油一片,长势十分喜人。
小麦田是白朔精挑细选的位置,那块地旁边也不错,树木相比于其他地方要少一些,区域内的草本植物,有用的被白朔移栽走了,没用的被幼崽们割下来,切碎了喂小咯咯鸟,现在只剩下雨后刚冒出的杂草幼苗,不成气候,稍微一扯就能拔掉。
生根的红根果幼苗总共三百多株,白朔让幼崽们用小锄头在土中挖出种幼苗的沟,他去种。
刚下完雨,土壤都是湿的,挖苗种植都很轻松,玩高兴的幼崽们挖完白朔要求的还不尽兴,又去挖旁边的,顺便把周围的杂草挖出来不少。
白朔看他们玩闹的时候顺便帮了忙,十分满意,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等种完红根果苗,所有的幼崽都是满身泥。白朔稍微好点,但这个好点也仅限于上半身,小腿以下裹了一层泥。
白朔:“……”
实在不想让父母回来后看到一个小泥孩,白朔只能跟其他幼崽们一起去河边洗澡。中午气温刚刚好,河水也不算凉,河道中有一处浅滩很适合幼崽们日常洗漱。
幼崽们到了水中更不消停,你泼一下我砸一拳。
白朔没参与进水战游戏,迅速将身上的泥点子洗干净,穿上兽皮,顺着河边观察,选盖陶窑的地方。
他打算把陶窑盖在距离河道近一些的地方,为了安全,如果真出现什么情况,能第一时间取水,而且平时用水也方便。
因为部落里的人经常在河边清洗食物,分割猎物,河道两边有很大一块区域都没有杂草,白朔沿着河道往后走,最后选定了山后面一处,也就是他那天掉下来的地方再往后。
杂草有点多,但这是小问题,很容易解决,白朔选这里的原因是这块山腰向外凸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雨所,如果把陶窑盖在这里,就不怕下雨了,甚至雨天也可以烧。
而且这边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山背面没有住人的山洞,烧陶时的烟雾也不会影响大家,唯一麻烦的地方大概就是搬木柴时需要多走一段路。
想到木柴,白朔发现他似乎需要先把木炭烧出来,这么想着,缓缓往外走,打算跟还在玩水的幼崽们说一声,让他们以后多捡一下粗树枝。
平时做饭用细树枝的时候多,粗树枝太大,如果木柴多了就不捡,但烧陶需要大量燃料,哪怕现在还没开始,也要准备起来了,万一因为燃料不够被迫中断,那也太可惜了。
白朔边想边往外走,因为这边几乎没人过来,白朔走得十分小心,以防地上有尖锐锋利的树枝或者石头。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撮颜色不同的物品。
蘑菇。
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蘑菇的白朔不由蹲下,仔细观察了一遍,发现是最常见的那种,而且没有毒,心中难掩激动。
蘑菇,能吃的蘑菇。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吃过的蘑菇。
16.第 16 章
野生菌类种类繁多,白朔只认识几种,山后出现的恰好是他熟悉的,这才敢采。环顾四周,白朔直接就地取材,用河边的草编了个小点的篮子,采了拎着走。
因为采了蘑菇,再往前走的时候白朔比刚才更注意了,从山后回到做饭的地方,一路上还真找到两丛,加起来总共两斤左右,全家吃尽兴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尝个鲜。
昨天狩猎队抓住了三只咯咯鸟,分的肉还有一些,白朔拿下来一块切成小块,焯完水用油煸炒,然后加水煮汤,等煮了一小时左右,白朔把洗干净的蘑菇放进去。
其实他更想炒着吃,但数量太少,炒的话大概几口就没了。
咯咯鸟炖蘑菇煮好,白朔先尝了一下,这边的蘑菇比他上辈子吃过的还要鲜,蘑菇的鲜美和咯咯鸟的香味融合在一起,让味道又上了一层楼,即使只放了一点盐,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蘑菇既有肉的味道,又比肉类滑嫩,绝对是目前最好吃的食物之一。白朔决定明天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另外今天采蘑菇的地方也要保护起来,长蘑菇的地方土中还有菌丝,下场雨过后大概率还会再长,这么美味的食物,如果只吃一顿,那也太可惜了。
白朔喝了小半碗蘑菇汤,其他幼崽才陆陆续续回部落,白朔盛出两碗给白肃白乐,又让其他幼崽去拿碗。
听到是好吃的,幼崽们撒丫子就往自家山洞跑,木碗每家都有一两个,大部分都是自己做的,大小不一,白朔按勺子打,不管碗大碗小,一个人只打两勺。
一群幼崽排成两队,一个幼崽离开后,后面的幼崽再往前走,因为不是第一次在白朔这里吃饭了,所以十分清楚白朔的要求,不能吵架,不能争抢,如果谁插队或者去抢,那就不能参与了。
幼崽们也不嫌烫,接到手中就开始喝,鲜香味美的汤汁一进嘴就停不下来,几口喝完肉汤,幼崽们意犹未尽。这是第一次,他们觉得有食物比肉还好吃。
“白朔,这是什么?”幼崽们尝出这种食物自己以前没吃过,问道。
“蘑菇。”白朔回答,“你们不能采。”比起其他食物,蘑菇的种类太多了,其中不乏含剧毒的,有些炒熟了没毒但生吃有毒,不管哪种,幼崽乱碰就很危险,即便目前还没发现部落周围有毒蘑菇,白朔依旧防患于未然。
“为什么?”幼崽们不理解,这还是白朔第一次不让他们摘一种食物,以前都是碰到了就带回来。
白朔耐心解释:“很多蘑菇都有毒,碰一下或吃下去就会被中毒而死。如果谁乱动外面的蘑菇,以后有任何食物都不会分给他。”
听到这句,幼崽们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乱碰,白朔这边好吃的食物太多了,如果真吃不到,那就太可惜了。蘑菇好吃,但也是白朔做出来的才好吃。
看幼崽们都答应了,白朔这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在外面发现了蘑菇,可以过来喊我,能吃的话我会帮你们做。”
听到这句,幼崽们不由欢呼起来,白朔煮的食物比他们自己煮好吃多了,发现后告诉白朔就能吃到,而自己摘以后再也吃不到白朔做的食物。
幼崽们并不傻,两个结果一比较,就知道怎么做最好。
白朔在幼崽们回来前已经喝了不少蘑菇汤,因此并没有继续喝,而是去看幼崽们带回来的树枝。
白朔估算了一下,感觉还不够,陶器烧制过程中要连续几个小时不停火,宁愿多准备一些,也不能少了,早知道昨天不烧木炭,那样还能多一点树枝。
白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幼崽蹲在一堆树枝前,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笑了,走过去刚想揉揉幼崽的头,看到手上不太干净,又把手收了回来。
白朔察觉到眼前多了片阴影,抬头一看,惊喜:“阿姆!你回来了?”
白允点头,问他:“刚才在想什么?”
“树枝不够用。”白朔垂头丧气,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不就是树枝,现在不够用那就再等几天,大不了和自然阴干的那批一起烧。
“树枝?树林里很多,你要多少?”白允本来还担心得不行,听到白朔不高兴的原因竟然是树枝不够,顿时哭笑不得,其他东西不一定多,但树枝,他们部落要多少有多少。
“我喊人去弄些回来。”说着,白允直接站起来,喊了几个人去对面山上找树枝。
羽族现在用的树枝都是幼崽们捡回来的,幼崽们活动的范围有限,捡树枝的范围也围绕这一片区域,实际上再往外,才是树枝密集的地方,只是采摘队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因此除非特别缺柴,不然不会过来搬树枝。
成年羽族的力气是幼崽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一次能拽一大堆树枝,白朔就眼睁睁看着空地上的木柴越来越多。
“够用了吗?”来回三趟后,白允问。
白朔猛点头,突然想起白允还没吃东西,忙道:“阿姆,我煮了蘑菇汤,你尝尝味道。”咯咯鸟炖蘑菇绝对是他几天来做的最成功的食物,白朔当然希望家里人都尝一遍。
“什么是蘑菇?”白允和幼崽们一样疑惑,第一次听说这种食物。
白朔在下锅之前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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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留了两个,就是给白允看的,闻言直接拿出来:“就是这种。”
白允看过去,皱眉:“这种也能吃?”白允见过蘑菇,只是她看到的时候,蘑菇往往已经被动物踩碎或者自行衰败了,一直没想过是能吃的食物。
“可以吃,但有些和它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有毒,所以摘的时候最好隔着树叶,带回来后我再看一遍。”采摘队要去的地方多,每天去地点都不一样,肯定不能发现后告诉他再决定要不要摘,所以白朔换了种方式。
白允答应着,喝了一口白朔盛出来的汤。然后就惊艳住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鲜香的食物。
白允一连喝了两碗,等狩猎队回来后,白巡喝得比白允还多。
白朔等父母吃完饭后说他需要帮忙。
白巡白允还没听到要帮什么忙,就先把这件事答应下来了,然后问:“朔想做什么?”
白朔指了指山后的方向:“我想盖一个土窑,和前天烧炭的泥窑差不多,但是要更大一些。”
于是两个大人开始和泥、堆陶窑,按照白朔的要求,一晚上的时间将陶窑盖好。
而白朔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烧制陶器的地方和燃料准备好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上釉。
没有釉的陶器,可能会出现渗水等现象,这一步不能省。
至于原料,白朔直接就地取材,用土釉。
上完釉的陶器放在山洞里晾干,阴干一个晚上,然后开始烧制。
陶器整齐地摆放在陶窑内,下方生火,最初并没有放太多树枝,而是等温度慢慢上升,然后将陶窑顶端的开口盖住。
做完这些,剩下的工作就是添树枝。
白肃在旁边陪着他,白朔去吃饭的时候都是白允帮他添柴。
从早上烧到傍晚,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白朔才停下动作,等待陶器降温。
陶窑保温性好,一时半会不可能降到常温状态,只能等第二天,不过以他从通风口看到的情况,应该不会太差。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狩猎队和采摘队还没出发,白朔就被吵醒了。
成年羽族不在意他做了什么,哪怕帮忙盖了陶窑的白巡和白允也一样,但幼崽不同。
前几天,白朔说了会把他们捏出来的成品也放进去烧制,现在一群幼崽都很期待。
其实就算没人吵醒,白朔也快醒了,他也想快点看最后的烧制成果。
走到山下陶窑旁边,白朔深呼一口气,将手伸进陶窑。
检验他第一次烧陶成果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