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从八字开始》 7. 喵两声听听实力 时间从指缝悄悄流淌,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有一说一,家里住进来一个陌生男人特别别扭。 打招呼么,有点尴尬,不打招呼那就没礼貌。不能在家放飞自我穿着热裤小吊带,打开浴室门也会担心那么一下子,不晓得他在不在里面。 好在谢假池总是神出鬼没,有几次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都忘了要同居的协议,存在感大约等于零。 可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忍不住把他和自己的偶像谢西池本池联系在一起。 闷进被子,羞耻地会去回想他的声音。 神颜配神嗓,只要他好好说话,是个人都拒绝不了吧。 这个认知在某个时刻像个种子般埋入心房,缓慢生长。 这很不对劲! 柳桃枝做了几晚上心理建设,告诫自己那就是个假的,只有声音像。他嘴巴还这么坏,脾气还烂,千万别把两个人弄混。 烈阳夏日,某个周末清晨,越来越高的温度,把她从床上热醒。 柳桃枝顶着熊猫眼,洗脑工程完成得差不多,成功把自己建设进去了。 梦境里到处都是浅金色的柔光滤镜,谢西池逆着光看不清脸,就听到他磁性悦耳的嗓音在唤她,你看现在几点了,该起床了。 尾音柔和地往上扬起,分分钟让人溺毙。 她刚要娇嗔地回应,他就化为无情无义的上司,问她,“故事线调整了没,角色深化完成到哪了?情节增减有按预期做了吗?” ——就很离谱。 起来扒拉过手机一看,办公软件滴滴乱响,老李头又在那无情催稿。 几条到达60秒极限的语音,根本没有想点进去的欲望。 休息日? 不存在的。 别催了,在写了,在写了! 她随便洗漱了下就坐到书桌上,开始崭新又不美好的一天。 网剧项目死线已经迫近,在完成剧本之前,她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 另一台出外勤机器也没有休息日,但更有闲情逸致。 陈冷冷反手拍了个风景美图怼到她脸上。 【泠泠:山上的海棠可真美,风也特别温柔。发现家新开的运动馆,里面教练小哥哥都很帅!我们一起去吧!】 【易燃桃枝:????】 【易燃桃枝:山间海棠与小哥哥有什么关系?谁家运动馆开在山上的?】 【冷冷:我人在山上的剧组里,心在教练小哥哥身上怎么了?】 【冷冷:走啦,去体验玩下嘛,老是坐着感觉身体都快生锈了。比起变成只会工作的丧尸,我更想躺在教练宽广的怀抱里当个安静的美仙女。】 【易燃桃枝:文都没写完,不去不去。】 【冷冷:这家运动馆就开在你家边上鸭!你离宥彦祖、彭与晏、布拉布德利·库珀就差一个街区的距离,心动不心动?今天可是休息日啊。现在就行动起来,休息日就是拿来造作的鸭!】 【冷冷:你就当找灵感,我知道你最近老卡文。你那个炮灰都是单元剧,下次就写个运动题材。与帅气的教练小哥哥谈场恋爱,然后水个……写个几集,这样它不香吗?】 【易燃桃枝: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炮灰》被领导看上了吗?】 【冷冷:?】 【易燃桃枝:因为主角够独特,一个木得感情的NPC,所以活得久。】 美仙女暂时被上了沉默BUFF,柳桃枝出门收了几件快递,顺手就在玄关把箱子拆了。 还以为是自己买的桌布到了,结果里头装着都是男士休闲服。 包裹还怪精心的,衣服也酷得没朋友。 人靠衣装算是被他拿捏住了,穷也要穷得体面是吧。 就是看不出来什么牌子,就一大串英文,上网搜了下也查不到店家。 柳桃枝刚扔了伸缩刀,那头陈冷冷就打了电话进来。 “桃子同学,我这里有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 “不去,谢邀。”柳桃枝态度十分坚决,“我也有个问题,你说我换种风格的衣服怎么样?” “换个球,上次是谁在商场说这件太露了那件扣子太多。我都快陪你试衣服试到怀疑人生才选定现在这种懒人大妈装,你万分满意说这可太适合拿来上班,穿上一罩自动隐形,简直为社畜量身定做。加班不会被看见,开会不用被点名,这些你都给忘了吗?” “……” fine,那她无法可说了。 那边的陈冷冷还在输出,“我刚才的问题是,你是不是遇到命中注定的贵人了,最近上班都没迟到,也没什么事故,这不应该啊。” “什么叫不应该,难道你都在等开席了?” “让我坐头桌谢谢。这不是重点,你倒是回答啊!”陈冷冷说完了这句,音调弱了不少,“虽然也不是我要问的。” 柳桃枝在思考怎么糊弄过去,也没注意她后面说了什么。 她视线正巧挪动到玄关处的招财猫摆件上,顿时有了注意,“已经没事了,最近养了只黑猫,就辟邪来说还挺好。” “什么黑猫这么灵?漂亮不,什么品种的,我也去整一个。” “别整了,那黑猫也就是我路边随便捡的。脾气很差,天天冷脸,养不熟的品种。真要说起来,他嘴巴更坏,饮食还挑。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家里趴着,一点都不亲人。而且大部分时间我都找不到他在哪,总是担心他会跑路,那我又要完蛋了。” 陈冷冷总结受害者陈词,“你这哪是养猫啊,是领了个祖宗吧。” 说完还嫌不够,在微信聊天框发了几个双手合十祈祷的表情包。 柳桃枝觉得这是在给她点蜡,“别说了,犯心梗。” “心梗说明你身体出现了小毛病,所以运动馆你你再考虑考虑嘛,就是打打羽毛球,跳下游戏机,随便动弹下也好啊。那儿还有卡丁车,蹦床可好玩了。” “你也知道我出门玩必倒霉的体质,别看现在晴空万里,我去那就是电闪雷鸣。” “那可是室内运动馆,你就是招来台风都行,而且你不是有黑猫辟邪了呀!” “别提了,那家伙好像只能镇宅,到了外面好像没什么变化。这几天腰酸背痛的,走路有点飘,胳膊举东西都有点抖,不会是有小鬼盯上我了吧。”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震,屏幕上方有新信息弹出。 【池:感觉腰酸脖子疼,手臂举不起来那是缺乏锻炼,和玄学小鬼没关系。】 柳桃枝手上的快递都被吓到了地上,她挂了电话,环顾一周没找到人,紧接着用着突破人类上限的速度扣字。 【易燃桃枝:????????】 【易燃桃枝:你躲哪了?】 【易燃桃枝:该不会在家安了窃听吧。】 “想象力还挺丰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814|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桃枝循着声音望去,沙发背上不知何时趴了个人。 男人此刻穿着深蓝色套家居服,神态懒洋洋的,盛气凌人的气势减弱不少,浅色的瞳孔平静,像是藏着山海星辰,轻透又神秘。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真的很像只刚睡醒的大型猫科动物,连眸子区区人类的倨傲都很像。 说他是冷艳高贵的镇宅黑猫真不是贬低。 猝不及防被美颜暴击,柳桃枝视线在他脸上流连了几秒,尝试糊弄过去,“原来你也在这啊。你的新耳钉可真好看。不管看几次,每次都会闪到我呢。” 谢西池眸光微闪,“眼光不错,喜欢?” “喜欢。” “恩,我也挺喜欢。” 又是那种带着玩味的语气,在柳桃枝听来就是意味不明。 不就是个耳钉,看起来光泽这么璀璨也是玻璃做的,总不能是真钻石吧。 柳桃枝眨眨眼,心虚想溜,“那你继续忙,我去工作了。” 男人的声音慢吞吞飘过,“去写稿子还是玩儿手机?每次都是手机快没电的时候才动弹下。” 观察得挺入微,下次别观察了。 她辩解:“没有输入哪来的输出,我那不是玩手机,是找灵感。” “我还以为你疯狂做家务的时候是在找灵感,原来玩手机才是吗?那你找灵感的时候挺开心的。”谢西池抬眼像看神奇动物一样打量她,“涨知识了,作家小姐。” “……我今天没做家务!” “现在是下午三点,只是过了时间。” “……” 谢西池扫过她过于苍白的脸色,“自己不吃饭,还说我挑食。每天十几个小时就在电脑前坐着,你再这么下去,阎王也要夸你身体好。” 她是不是又被咒了? 是的吧!他绝对是在说离见阎王不远了。 等会,他怎么知道,她说他挑食,难道说他黑猫被猜到了? 冷静点,兄弟! 他虽然听到了黑猫,但又听不见陈冷冷那边在说什么,她之前也抱怨过他嘴刁。 她在那进行头脑风暴,谢西池走了过来,在她身侧形成了一大片阴影。 语气有那么点严厉,“说话。” 今天也是想开战的一天呢,真好。 柳桃枝很讲分寸地推开他,“我社恐,不能和别人说话。” “……” 谢西池继续低头瞅着她,压迫感十足,“愣着干什么,不去吃饭?是要我喵喵喵下才肯去?” 完蛋,他已经知道黑猫是指代他。 那后面说他的坏话也全听见了。 柳桃枝脑内小剧场已经开始在演得罪他之后的各种凄惨死状。 她犹豫了几秒,磕磕绊绊地说,“这怎么好意思?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还是挺想听的。” 语气充满了视死如归的悲壮。 但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还能满眼放光,巴巴地望着男人希望他能多喵几声。 那可是谢西池的声线,就算听完喵就会被厚葬,那她可以躺得很安详。 谢西池面色一僵,转身就走,长腿迈了没几步,又停下。 很快柳桃枝的手机收到信息。 【池:喵.JPG】 发了三遍,四舍五入也算是喵喵喵。 柳桃枝:“……” 该死,给他卡到BUG了。 8. 不容置疑的喜欢 柳桃枝跑去厨房忙活。 散落一地的快递明显是被她遗忘了,谢西池弯腰去捡。 再起身时,他的后背撞到一侧的书架。 顿时享受到了柳氏倒霉蛋同等待遇——被书砸头。 一堆文艺风小说与乱七八糟的彩色卡片中,深色牛仔布的日记本十分打眼,内页结构也很独特。 谢西池被展开的书页吸引住,不经意间快速浏览完了整页。 不努力的好处:不用担心会迟到,从此过上七八个闹铃都叫不醒的神仙日子。 不会再被逼着写坨大的改一万遍破文,从此远离嘴臭又难搞的上司。 不用熬夜对着文档担心又接到新任务,从此随心所欲追剧看番吃零食。 …… 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不忘总结:坐牢还有减刑,上班只有加班。 而努力的好处很少,只占了页面的十分之一。 爸妈会伤心,没脸再去听谢西池的歌。 听见走道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正要合上日记本,就听到柳桃枝急匆匆的声音。 “你别动!那可是花了我半个月工资。” 什么日记本值半个月工资? 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柳桃枝放下砂锅,跟颗炮弹似的冲到他面前,饱含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谢西池挑起半边眉,瞥了她一眼。 这次柳桃枝没再怂,瞪了回去,平时怂归怂,她也是有原则的人好吧! 她在书本堆起的小山里扒拉着,日记本也没能让她多留意一瞬,被无情挪开,最后摸出个虚拟形象的小人立牌,白毛圆脸,浅色风衣黑色西装裤,朝着前方做自信抬枪的手势。 大概在女孩子眼里算得上可爱又飒爽,身高不足他半个小拇指,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为了这个?”谢西池轻笑出气音,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叫就这个?这个家没他得散。请了专业的手工老师做的,而且画师大大还说她见过真人。” 柳桃枝用着怜爱与憧憬的眼神捧起立牌,然后像完成什么神圣仪式似的拿袖子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最后双手恭敬地将它供回原位。 要是这时候书架格子突然冒出香炉,她掏出三根香上去拜一拜,他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谢西池抱着双臂,鉴赏着她可以列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一举一动,觉得她应该是被骗财了,“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你追星追得脑袋不太好用了,会不会给那位谢西池发律师函。” 她只顾埋头检查立牌的边边角角,“脑袋不太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我家谢西池有什么关系?” “你家谢西池?” “口嗨下犯法嘛,群里还有一堆喊得更过分的,我已经很矜持了。” 真没看出哪里矜持,谢西池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这点愉悦在被察觉到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桃枝放好立牌,还冲着虚拟小人的脸美滋滋地傻乐。 谢西池下巴冲着立牌一扬,“他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看不出来吗?小天使形象都这么明显了。”柳桃枝蹲下身,整理其他散落的物品,“他可善良了,经常鼓励粉丝永远向前看。” “我什么时候……我是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谢西池平日上网都是为了找乐子,并不想成为别人的乐子,这也是他不露脸的原因。 给人灌鸡汤的事完全不存在。 “你没听过他的歌吗?特别积极向上,而且每首歌都很好听!”柳桃枝兴致勃勃地跑去电脑边就要给他放一个。 不过十几秒,她手都按在了播放键上,被紧急喊停。 谢西池瞥了眼她过于齐全的曲库,“听过几首大概知道。不过,你就没想过他可能和你脑子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柳桃枝接得飞快,“也没指望完全一样啊,又没苛求他完美。” “万一他已经七老八十,整日抱着酒瓶,或者背着一屁股债,总之你的想象没有一毛钱关系。”谢西池想劝她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隔着屏幕你怎么知道对面是人还是……” 狗字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他还没狠到连自己都骂的地步。 这点小插曲只点燃了了柳桃枝想吵架的心,“你要是粉谢西池那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你要是骂他,那就算是贵人我也要大义灭亲了。” “我只是想劝你别上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大概以后都不做音乐了,半途而废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什么人啊,这是。 “你管得太多了吧。”柳桃枝想着退一步大家还能和平共处一年,可看着Q版立牌越想越气,为谢西池打抱不平,也为自己不容践踏的热爱。 她拿起茶几上的桃木剑对准了他,“我警告你,不许说他坏话。” 两人僵持着,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西池修长的手指点在刀尖上,眼底毫无波澜,又像是卷着狂风暴雨,就这么无声地直视着她。 很有杀伤力。 对面的怂包本能地想抱头防蹲。 但还可以虚张声势会,柳桃枝唇瓣张了张,“他要是以后不做音乐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忽然就难过得说不下去。 她放下桃木剑,停顿了会,才接着说道:“那就祝福他以后学习工作都顺顺利利,……可他明明答应过会出下一张专辑的,可都过了这么久……他在忙些什么呢?” 谢西池是真的好久没在线上活动了,黑粉倒是越来越活跃,超话广场都快成为杂草丛生的废墟。 顺着这个想法想下去,心里头那牢不可催的信仰如同坍塌了一角,话都语无伦次。 他看着她,眼里只有平静的等待。 柳桃枝眼神的迷茫淡下去,气势汹汹地杀了回去,“他不做音乐就不做音乐,能继续做自己就行。谢西池就是谢西池,喜欢他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而且我相信他会带着新专辑杀回来的。” 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喜欢。 这会轮到谢西池本池茫然,本来他都准备好被骂或者开战了。 回旋镖刀尖出去,转了一圈变成糖衣炮弹还炸成了彩色烟花,也是生平头一遭,给他整不会了。 谢西池良心受到了那么点谴责,话锋一转,“你结婚的事没和你爸妈说吗?” 话题变得太生硬,柳桃枝楞了下,答:“没有啊。” “……这种人生大事说一下比较好。” “不是你要求的保密?”她只觉得奇怪,“这不就相当于煤气罐泄漏的时候,点根烟清醒下一样离谱。你是要我在自爆与同归于尽之间极限二选一?” 这形容过于生动,造成谢西池的几秒卡顿,他问:“……你和你爸妈关系不好?” 虽然问得莫名其妙的,柳桃枝还是如实回答:“在来这里前挺好的。后来被谢西池的歌洗了脑,给自己卷了个铺盖卷就来这追梦了。他们都不太支持,觉得我就是找罪受,一点经济援助都不肯提供,就等着我投降回去。” “……那这房子呢?” “我死皮赖脸找舅舅租的,包租公给的亲人价。” “……” “……?” “哦。”憋了个语气词后又是几秒沉默,这次谢西池连眼神都避了开去。 “……?” 柳桃枝继续眨巴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815|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过于无辜,像探照灯般照亮了某些黑心鬼。 谢西池找了个修理的借口,抬脚走人。“……那什么,你书老掉下来的原因是书架木板松了。我去看看怎么弄。” ……? 他几个意思? 问了几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然后这就没了? 不diss她家谢西池啦? 已经做好捍卫到底撸袖子也要上的柳桃枝满脸写着问号。 十几分钟后,她嗦着面条,看着男人在那研究书架,觉得跑到肚子里的不是食物,而是疑惑。 奇奇怪怪的男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奇奇怪怪,总感觉他在逃避着什么。 家里多了个假老公确实方便很多,这种体力活不用她干了,能省下一堆脑细胞想剧本了。 可这人不光修好了书架,顺手还修了她的台灯。以及,还有点好说话,好说话到她怀疑这人是不是憋了后招在等她。 不能多想,想想就担心受怕。 还是赶紧码字要紧。 —— 第二天,柳桃枝早早收拾完去了公司。 谢西池良心欠了债,也早早去了极限运动馆,当了一天正儿八经的馆长。 下午被抓劳动力,无心挣扎,充当长板dancing预赛的评委也任劳任怨。 时间接近五点,预赛结束,他与泽奕淼在二楼外侧走廊聊着有天赋的选手,猜着哪个未来会穿着一身国旗红出现在电视上。 闲聊中,他视线漫不经心往下一扫,就看见柳桃枝从馆外路过。 步伐很虚,随时会摔倒的鬼样子。 没走寻常路,谢西池直接从栏杆处翻了出去,在泽奕淼几声“哎哎哎?”中,一路垮越几个障碍物,赶到她身前。 他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扶稳,用手背去碰她额头,这温度高得可以煎汉堡。 他眉头往上挑起,开口就是残忍的一句:“烧迷糊了没?” 柳桃枝上午在公司就感觉疲乏,脑袋也昏沉沉的,扛着叫嚣着罢工的病体熬到了下午。实在扛不住,就想着回家吃个退烧药再战五百年。 她住的那个小区有些年头,街道路窄又堵,照明也不好,宽敞点的大路最少也要步行几百米。网约车司机就是想行个方便开进小区都力不从心,只能停在最近的商业区。 柳桃枝这会刚下车,走得快魂归西天,听到这句话,剩下的精神力都被气跑,直接晕了过去。 谢西池,"……" 真不能算恶意中伤,主要是这关系到一会送她去医院坐的是共享单车还是他的爱车。 追上来瞧怎么个事的泽奕淼听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直击灵魂的发问,熟悉得令人心安。 刚才远远看着谢西池冲去扶路人小姐姐,他宝贝的,真有热心市民那味。 虚惊一场,池爷爷依旧是你爷爷,管了路人死活大概率是为了抢人头。 他还在那啧个不停,就听到谢西池开口问:“泽老,你那车够破不?” “……?” 十几分钟后,泽奕淼坐进“破车”的驾驶位,充当临时司机。 谢西池扛着人丢进后座,弯着腰正要起身,就被回光返照的柳桃枝抓了领口。 一双爪子得寸进尺地攀上他的脖子,近得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微热气息,谢西池缓缓垂眸。 她那强撑着不肯瞑目的样子像是要交代什么重要遗言。 结果被熊熊燃烧的社畜魂烫伤了耳朵。 她说:“带上我的笔记本电脑。” 谢西池沉默了下,看着小姑娘因发热而红彤彤的脸蛋,毫无同情心地想,要不把她和笔记本葬在一起算了。 9. 充电 谢西池从药房提着袋子回到输液室,看到一幅奇景。 本该老老实实坐着打吊针的柳桃枝把座椅让给了笔记本电脑。 病人本尊披着外套,缩成一团,在那蹲着敲字。头顶毛茸茸的,就像只炸着毛的肥啾,谁能想到这人才刚晕倒过一次? 如此爱岗敬业,今年劳模颁奖要是没她不看。 谢西池又跑了趟护士站,将剩下的输液包挂在架子上,碰了下炸毛山雀的脑袋,“坐回来。” “不坐,笔记本放膝盖上会滑下去。”柳桃枝根本不为所动,还真情实意地抬眸看向意见箱,“真应该给医院提点建议,比如,给有需要的人配备张桌子。” “再配个wifi,加个充电器怎么样?” “好好好,批准了。” 皮完这句,柳桃枝又把头埋进了笔记本里。 “医院不会给你配的,不如来求我。” 谢西池的声音散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听起来漫不经心的,柳桃枝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信,刚想敷衍点什么,连人带着输液架被他扛了起来。 “哎哎哎……你停下,我要发邮件。”她挣扎着伸手要与笔记本不离不弃,“让我点下发送,就点一下!” 被男人完全无视。 几分钟后,被扔在病床上的她有点茫然,就输个液,怎么就躺病床上了? “病床不是很紧张的吗?租一张也很贵啊,没必要啊。” 谢西池面不改色:“刚问了下,正好有空的。” “我之前在马路上,你也是这么扛过来的?” “怎么?不满意?” “……没有,挺好的,省得走路了。” 柳桃枝坐直身体,和当年高中练字一样端正乖巧。看男人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就用小狗般眼汪汪又带点贼兮兮的眼神指了指走廊,然后用手做出敲键盘的动作。 怕被骂不敢直言,但这个意思很明白了吧。被他遗忘在椅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此刻一定在孤单寂寞冷。 她是真的很需要! 拜托了,帮她去拿吧。 可怜巴巴的星星眼,一般她露出这种表情鲜少有败绩,更何况只是小小的举手之劳。 但这招对谢西池完全没用,他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完全不能理解,怎么能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不挪窝十几个小时,就在那敲键盘? 机器吗?机器都要定期保养。 “你就不累吗?”男人薄唇一启,语气不怎么友善,“我看着你都累,挂完水再工作。” “哦。”柳桃枝在心里做了个冷漠表情包。 这人凭什么管她,她爸都两年没管她了。就凭他是贵人嘛? 哦,他还是个签契约送的老公,用这名义管她也是合理的。 ……而且这个凶巴巴的一句,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再想听一次? 虽然平时冷冷的也有点带感,但这一句就真的踩在她耳朵的审美点上。 优秀的脑内小剧场开始工作,如同解锁了谢西池的语音包功能,存入。 她这也太能脑补了。 柳桃枝捂住了头,想物理住脑。 谢西池问:“怎么了,头疼?” “没有。” 只是对自己声控的中毒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并且快尴尬到变形了。 压下心里的古怪,柳桃枝想着剧本里接下来的剧情,转移注意力。她瘫在枕头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抠挖着床单。 直到半小时后,谢西池刚说有事要先走,瞬间整个病房都洋溢起快乐的气息。 柳桃枝眼睛一眨,马上就指了指外头的笔记本电脑。 谢西池木着脸给她放小桌子上。 她瞬间就坐起身,打开电脑,头都不抬地朝男人挥手,“路上小心啊。” 心不在焉,毫不留恋。 谢西池:“……” 终于把难搞的男人送走,柳桃枝点开邮件,看着老李头提的十几条修改建议,手指停了下来。 眼神忽然放空,升起一丝异样的难过。 都生病晕倒过一次了,她当然知道累啊。打工的压力烦躁只是不爱说,又不是不存在。 但这也是她唯一的坚持。 说起来也很不可思议,一开始只是偶然刷到谢西池的歌。那时候他的热度很高,个人风格独特,喜欢用律动感极强的电钢,多听了几首就原地入了粉籍。 他的歌总是明亮自由,很适合在避免悲伤的时候播放。 然后在某天某个节点,忽然觉得能唱出这样的歌的人一定是在发光的吧。能把热爱的东西做到极致,是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 再然后,想到了自己最初的梦。 她是不是,也可以? 她最爱那首《追光》。 长夜以后随波逐流,是否真的有尽头。 就算做什么都是徒劳,我可以抛弃所有。 追着光,哪怕是追着晚霞也好。 朝前走,就算是被风吹着流浪。 任它吹,吹不走我的骄傲放纵。 任它笑,笑不走我的野望自由。 把一切都抛开,getreadynow。 看星星藏了什么秘密,去往尚未知道的美好。 歌曲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循环,也一遍又一遍在鼓动摇摆不定的心,又小又重的勇气仿佛真的在追着光生长。 于是抬头仰望变成了追赶星星,向来听话的她叛逆地离家出走。 本以为是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没想到自己还在努力,那颗星星却不再发光,是因为黑夜太过漫长? 昨天和谢假池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其实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她也只是在说服自己。 但,失败了。 她的星星擅自离开了,哪会这么豁达。什么送上祝福好聚好散,怎么可能这么轻描淡写。 要是有一天谢西池真的宣布离开,她大概会难以接受,然后演变成边骂边哭。 难过得想死,甚至带了些恨。 不理智,但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借着他的光,她来到了从未敢踏足的世界。然后告诉她,星星也会被现实击落。 那么谁还能继续照亮她的梦呢。 长夜中,只剩她自己,因为害怕,更要往前走。 她不敢停。 暮色渐渐西沉,剧本修得差不多,病房门口传来高跟鞋与地面的摩擦声,陈冷冷的声音随后飘来,“早和她说了这么拼命不行,就是不肯听。好了,现在动不了,消停了。” “她任务比较重,这次剧本的负责人就是她嘛,理解一下。”首先进门的是师兄宋尹树,手上提着水果篮子,冲她温和一笑。 “瞧瞧,这谁,躺着挺笔直的呢。”陈冷冷嘴上骂骂咧咧,手上举着苹果,睇她一眼,意思是“死丫头,姐姐给你削苹果,吃不吃。” 柳桃枝心虚地撇开眼。 没管她婉拒的信号,陈冷冷削完就塞她手里,“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以为不吃就不胖了吗?说了你多少次,都以为我放屁……” 在她的叨叨絮絮中,柳桃枝弱弱开口,“……那你中饭吃了吗?” “我不吃也不会倒在大马路上,还是路人给你收的尸,丢脸。” “没凉透,真是对不起,没能让你坐上头桌。” “就对我硬气是吧。嘴巴这么能叭叭,你这身体能和你的嘴巴一样好使就好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朵娇花,易燃易碎的那种。” 听着两人拌嘴,宋尹树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们好像是来说正事的吧,王组长要你也参加与艺人公司的聚会,顺便看下对方演员合不合适。” 柳桃枝眼睛里瞬间有了光,转向他,“那我能自己选演员吗?” 宋尹树又是一笑,“也许可以吧。” “可以个球球,那玩意是领导说了算。”陈冷冷看她一脸菜色,到底没忍心把话说太狠。其实最后剧本提交上去的署名可能还要添加几个不相干的人,劳动成果白白被别人分走在业内也屡见不鲜。 “没事,这项目要是启动了,那升职加薪也指日可待。”宋尹树安慰着,忽而像是想到什么,“有能出席的衣服吗,要不一会我开车陪你去买?” 陈冷冷扫了眼宋尹树。 买衣服,那就要吃饭吧,吃了饭得送人回家吧。这算盘响得吵耳朵,明明是三个人的对话,她不配有台词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816|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碍于情分,她闭了麦,正打算找点什么借口自觉撤退的时候,听到柳桃枝问他们,“你们觉得我能不能买那种酷一点的衣服?” 宋尹树话接得很快,“还是和以前一样,选温婉点的吧,那种也大气点,比较适合你。” “那不去了。正装我还是有的,不麻烦。我今天就想好好躺在家里。”柳桃枝苍白着一张脸,还带着点鼻音,楚楚可怜。 “说得对,先把身体养好了。”陈冷冷适时出声,“我们得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对甲方爸爸。” 柳桃枝对此忧心忡忡,“就我这体质,到时候没遇到堵车,也会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 陈冷冷:“你家那黑猫不是挺灵的嘛。” “好运BUFF辐射范围有限,你忘啦。公司里那台自动贩卖机至今都没给我出货过,他来了,一样只吞钱。” “那你整个猫包把它带来?” “把他带到现场?”柳桃枝简单设想了下,“那他估计会坐在桌上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陈冷冷的重点跑偏,“妙啊,你家猫还能说话。我们也别干活了,直接靠你的猫发家致富吧。” 当然能,还能扛着人到处走呢,就问你怕不怕。 柳桃枝撇开眼,“反正带不了。” 陈冷冷继续出主意,“要不试试别的方法,多亲近亲近它?我看别人玄学挂件都是贴身带的,会不会因为它和你相处时间不够导致的?” 这番话说得柳桃枝眉头一皱,灵光乍现。 有点道理,值得一试。 大约一小时后,三人出了医院,宋尹树想送柳桃枝回家。奈何封心锁爱政策早已贯彻落实,以被叫了网约车的理由再次婉拒。 柳桃枝很快等来了她的滴滴师傅——谢西池。 她钻上副驾驶,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对着一辆用来运货的五菱神光面包车想来波硬夸,观察了半分钟,成功卡了词。 门把手是糊上去的,车窗升降键是没有的,后视镜是碎了一角的,坐上去座椅是会响的。 惨,太惨了。 这人怎么能混这么惨。 憋了半天,她憋出一句,“你这车还挺宽敞的嘛。” 六人座的面包,能不宽敞?为了运货,后头座椅都给拆了。 想说破就直说,还不是因为谁。 拜她所赐,谢西池体验了很多生平第一次,他冷着脸,干脆没搭腔。 柳桃枝讪讪转开脑袋。 确实说了句废话,彩虹屁还拍错位了,让人不高兴了吧。 就,难哄。 她放弃车的话题,再次环顾一周,看到因破败而露出白色里料的方向盘与仪表盘。 由衷地想表示:师傅,你车掉皮了哎。 不能说,她是来求人的,不是来开战的。 柳桃枝只能把再次视线停留在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上——谢西池本人。 男人此刻支着胳膊,单手扶着方向盘,半隐在光影里,脸部轮廓流畅锋利,狭长的双眼皮微微往上挑,稍显轻慢。 不太好说话拒绝亲近的气氛直冲脑门。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灼热,谢西池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柳桃枝默默挪开目光,依旧没想好怎么说。 这时,身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扣了。” 柳桃枝这才发现自己手扒拉在用透明胶带勉强绑住的档位上。 这脑子里一装着事,手指就爱到处处扣扣的毛病又犯了。 再扣下去,可能把别人的真老婆给扣坏了。 她顿时老实地缩回手。 谢西池说一句,“系上安全带。” 她就动弹一下,顺便瞄他一眼。 谢西池又一句,“别玩车窗。” 她就撒开爪子,顺便瞄他一眼。 那几眼缠缠绵绵,藕断丝连。 忍了半响,谢西池问道:“你到底在鬼鬼祟祟个什么劲?” 柳桃枝扭捏地调整了好几次坐姿,酝酿了下措辞。 因不太好意思,她脸上泛了些红,指尖指着自己,“谢西池,和你商量个事,能给我充个电吗?不是指电器,我是说,我。” 10. 他的歌 柳桃枝用着最快的语速说完,感觉不一口气说完,就活不到说完的时候了。 充电,给她?怎么充电? 谢西池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太想懂,听着就是要把自己献祭出去的麻烦事。 他眉尖一挑,给了她一个“要是还有病就回去治病”的眼神。 “不是。”柳桃枝很坚持,“这事真的对我很重要,您要不听一下子呢?” 敬语都冒出来了,实锤麻烦事。 谢西池启动车子,毫无同情心:“不想听。” 柳桃枝急了:“我就是想试验下你的好运BUFF能不能持续到外面,我们要不试试一起出去?或者我陪你也行啊,逛街、运动、看电影都行!加一下接触面积怎么样,比如牵手?或者更简单点,我们回家加长下在一起的时间也行。” “加长个锤子,我很忙。”男人拒绝的声音十分冷酷。 “你忙个锤子。”就没见他做过正经事,柳桃枝嗤之以鼻,激动之下拍了拍座椅,往后一看这六人座的车厢,这车好像也不像私人用车。她歪头打量他,“难道找工作去了?忙着给人当司机?” 谢西池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对,忙着给人当司机。” 那一眼有点特别,带着控诉的意味。 柳桃枝没读懂,顺着他的话想,哦,滴滴货车司机啊。 “那确实挺忙的。” 车内安静了几秒,没安静住,柳桃枝扭头,语气强硬,“我们讲道理,这事和玄学有关,是你责任范围内的事!” 他只目视前方:“不讲道理。” “啊?” “我说,我这人不讲道理。” 原来他有自知之明,但她现在不想听这个。 “……你看我今天真的好惨,就是因为这倒霉体质。你想啊,我这剧本好不容易被看上,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与甲方爸爸会面出现意外情况,我的梦就啪叽一下摔碎了。你也不忍心看我受了打击要死要活的样子吧。” 柳桃枝没招了,只能软着声音,小幅度拽着男人衣袖,尝试卖个恶恶心心的萌,还加了个超长的尾音,“嗯?”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不为所动:“再扯就撞树,一车两命。” 车里瞬间没动静了,她的命,也是命。 救命,这男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退一步还越想越气,柳桃枝觉得同归于尽也不是不行。 这话题一直争论到了第二天都没个定论。 当天晚上,柳桃枝在客厅里,在男人散漫坐着的沙发前,转了八百个来回。 也不和他吵架,因为吵不过。就强行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只扑腾在雷池边缘的山雀,一边想着为了梦想英勇就义又如何,一边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谢西池把手机甩在茶几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成功打断了她的动作。 柳桃枝很有骨气地先发制人,“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除非你答应我充电的事。” 可谢西池一站起来,高大挺拔的影子笼罩在身上,她的气势就弱了好几分。 这人根本不理解事情的严重性,柳桃枝一气之下站到了茶几上,这回终于轮到她居高临下看人了。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动作就像如同躲入树桠间的鸟儿,与平时怂包样完全不同,神情带着耀武扬威的得意。 谢西池看着她,视线多停留了两三秒,浅色瞳孔里全然映着她的倒影。 “怎么了,见不得比你高的人?”柳桃枝刚挑衅完,准备来战个痛快,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悬空了。 她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下,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鼻尖直接撞入他硬邦邦的胸膛。 除了闻到干净清爽的味道,感觉就只剩下疼。 柳桃枝捂着鼻子仰头,捕捉到男人嘴角不对劲的弧度,眼睛微眯,“你在笑什么?这么诡异。” “没笑,是在怕你碰瓷讹我。”谢西池把她提溜开,脸上已恢复成酷哥样,在她再次扑过来拼命前,开口,“你把会面时间地点给我,到时候我自己过去。” 这会轮到柳桃枝发懵,什么个情况? 就爬了个茶几,这事就成了? 那以后遇事不决就上茶几? 柳桃枝扬起小脸,送他一个亮晶晶的笑颜,“事成之后,给你换辆车。” 到时候会有笔奖金,比五菱神光好一点的,她还是能买的。 谢西池:“成,记得给我买。” 明显是不以为意的口气。 柳桃枝心情大好,大发慈悲不与他计较,等《炮灰》上线,就让他臣服于自己的财力之下。 时间很快来到与甲方约定好的日子,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天幕弥漫了半边天,柳桃枝行走在彩霞下,在确认她的吉祥物人型黑猫已经到附近。 心下稍安。 会面地点是是家日系餐厅,她抓紧了手里一摞厚厚的文本,这些就是她勇气的来源。 推开门,十人厅的包厢显得有些空荡,坐席上的人只有自己公司里的李组长与他亲自带的新人。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艺人公司的人呢? 柳桃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老李头就举起酒杯,“恭喜你啊,剧本已经敲定。你应该知道汪仁兴,就是那个很出名的汪大经纪人,他很满意我们这次的剧本。” 她在持续发懵,“所以,现在是?” “就项目已经谈妥,毕竟我和他有点亲戚关系。你们只要等着发奖金就行,”老李头捧着茶盏,笑得有些傲慢,“啊,有时候真的会羡慕你们,坐着等着领薪水真轻松呢。” 柳桃枝问:“你意思是,已经谈完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老李头没接话。 柳桃枝转头看向他手下的新人,后者直接低下了头。 怎么老李头突然之间换了副面孔,让她隐隐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老李头放下茶盏,侃侃而谈:“念在你是新人,哪里懂得商业会谈的要领嘛。不过你有我这样的上司,只是提供了一个创意,就让我写出了一个不错的剧本。不仅如此,我还帮你把剧本推荐给了相熟的电影公司。不过这剧本还是要再改改,没有爱情线,选角的副导演不太满意。” 柳桃枝都惊呆了,脱口而出:“什么叫你的剧本,而且炮灰的设定就是没有爱情线。” 老李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事先声明啊,我没有要妨碍你工作的意思,只是这种级别的剧本不是你一个实习生能做的。我是在把我的名字借给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的名字别人不认啊。修改剧本的事也不用担心,之后有关《炮灰》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来做,你只要坐享其成安静等着发奖金就行。” 到底是谁坐享其成。 柳桃枝气得上头,直接反驳,“不行,那是我的剧本,爱情线绝对不行。王组长呢,这事我要问问他。” 这直接激怒了老李头,脸色一沉,转而笑道:“王组长忙得很。再说《炮灰》怎么会是你的剧本,是我在修改,是我在审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817|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你这个职级的人,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就行了,懂吗?退一步来讲,这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意见这么多,要不你干脆退出别做了。” 怎么有人能把抢剧本的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对方又是顶头上司,柳桃枝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直到出了餐厅,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地发胀。 一半是懵的,一半是气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她写的本子,到头来,反倒是是自己配不上了吗? 陈冷冷打电话问她剧本的进度,她下意识只说了好消息,项目谈成了,对方很满意。 听着另一端欢呼雀跃的声音,她竟然也跟着笑了下,笑得眼睛里水光不断。 是啊,她的《炮灰》长大了,已经能拍成电视剧了,辛苦了这么久,终于要起航了呢。 只是署名没有她。 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执笔炮灰的故事,刚才在包厢里她急火攻心地摔了桌上的茶具,说她自己会走。 再回公司,也就是为了走离职流程。 夜渐渐沉了,出租车窗外,干枯的蔷薇花瓣落在灰白石子路。 柳桃枝坐在后排座位上,双眼放空,怀里紧紧抱着那摞文本。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看她,也没出声打扰,这姑娘刚上车的时候大声嚎哭挺久,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也不接,这会后头才安静下来。 路灯与树的影子不断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她脑子里空空如也,纷杂的情绪冷却后,什么都没想。只是忽然有这么一瞬,眼前浮现离家出走的那个冬夜,孤身一人,听着最爱的歌,提着行李用着满腔的热血与憧憬往前走。 眼眶又是一阵痛,她闭上眼,听到车载音响在放音乐,觉得刺耳,求着师傅把它关了。 时间指向晚间六点,谢西池打电话给柳桃枝,依旧无人接听,想着以她的健忘程度,把自己忘了去庆功宴也很有可能,就径直回了运动馆。 他到家已是两小时后,在屋顶露台发现个对着江景发呆的人,与一张对着江面很有想法,对江底景色可能更有想法的脸。 看得这么深沉,总不可能在考虑用什么动作跳下去水花最小吧。 对他的到来也毫无反应。 谢西池瞧她跟没了魂一样,伸手把人强行转过来,瞧见双憋着水雾的眼睛,稍作猜测:“见面会的结果不好?” 柳桃枝此刻没什么求生欲,只是说:“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他问:"怎么?你们公司怕员工之间内卷成灾,要开除你?" 她低下头,咬了下唇。 完全不像她,这话要放平时,早叽叽喳喳蹦跶着啄回来了。 谢西池也没为难她讲出来,顺着她虚浮的视线也看向江面,“这会不听谢西池的歌了?他不是你深夜EMO时刻的首选?” “不会听了。”柳桃枝眼神聚焦了半秒,看向他,又再次转了回去,“以后也不会听了。你说得对,他没什么值得可喜欢的。” “哦,那就不听。”谢西池说完这句,自顾自走了。 十几分钟后,柳桃枝看着他挪来了黑色金属箱子,将它放平在置物台,驱散了附在上头的灰。 对这箱子柳桃枝很有印象,这东西他可宝贝得很,从不让人碰。 随后,露台的照明灯点亮,柔和的光照进了箱子里。 漫延扩散,一些光也落在了柳桃枝的身上。 谢西池取了台音乐合成器出来,眼波缓缓流转,对上了她水雾弥漫的眼,“那要不要听听我的歌?” 11. 要不要来我的世界看看 篱笆上爬满了绿植白花,柳桃枝坐在半圆形的秋千里。 靠近屋内的另一侧,两台音乐合成器一高一低摆在琴架上,左手边摆了台到处都是按钮与数据线的机子。 没见过这玩意,只觉得复杂程度适合拿来发射火箭。 她嗓音还有些哑,带了些哭腔的余音,“这个是什么。” “也是种乐器,模块合成器。”谢西池垂眸,认真调完音,按下琴键,微微挑起眉大概是不太满意。将袖口挽到小臂处,又是一阵调试。 十几分后,他落座在键盘前,下巴一扬,示意马上就开始演奏。 柳桃枝的目光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手背微微凸起的筋骨、手腕突出的骨峰像是带着蓬勃的张力。 前奏一响,她就听出来是那首《追光》。 星光轻柔地落在谢西池身侧,他清了下嗓,喉结滚动间,独特富有金属感的音色缭绕在小花园里。 这……什么原声大碟,词倒完全两样。 他和谢西池不光是声音象,唱歌竟然更像了。 柳桃枝心跳猛然失速,就像忘记怎么呼吸般,一瞬不瞬看着他,被歌声扯入他创造的世界。 我们曾,默默承受破碎的梦, 长大后,他们笑我异想天开。 长夜之后,到底是什么,是否真的有尽头。 看天边,云朵之后,跃地起那一颗太阳。 耀眼吧,黎明苏醒,是世界灿烂的本色。 你看,荒芜之地终有尽头。 醒来,再见黎明后的晴朗。 别哭,我永远是你的太阳。 后半段的旋律忽然转变,合成器传出的音符顺畅地衔接进一段更为明快的曲调。 全新的groove连贯感更强,电吉他的轻快音色更想让人跟着摇摆。 Oh…… Upintomyworld. Renewyourdefinition. Getreadynow. Weetomyworld. Letmeshow. Hearmydeclaration.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听得太投入有些意犹未尽,脑子里还在哼着:Oh……Upintomyworld.Renewyourdefinition. 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义,多美好的词。 这就是谢西池歌的魅力所在,玩世不恭又似火,轻轻一挑,就能唤醒尘封的能量。 那些沉积着的坏情绪被缓缓冲刷,直至殆尽,也许还有些深刻的汹涌的留在了心底。 但总之,她的星星好像以别的方式,重新亮起来了。 虽然只是微光,夜好像不再这么黑。 一些无法控制的酸涩敢涌上眼眶。 行动快过思考,柳桃枝跳下秋千,往他的方向越走越快,想抱一下他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她伸出手,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 横在他们之间的是两台创作音乐的机子,每一台都比她的命更贵的样子。 不合时宜的念头被拉回,她讪讪收回手藏在身后,强装镇定地望向他,希望没被察觉。 谢西池根本没留半分注意力给她,只是在敲击他的键盘。又被他眼里金色的琥珀光硬控了两三秒,难得流露出的温和,看来音乐才是他的真爱。 柳桃枝发自内心地陈赞:“谢假池,你唱歌真好听。” 谢……什么玩意?又犯什么病? 谢西池本池抬眸,看了眼她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可怜兮兮的惨样,暂时收起骂人的心:“你叫我什么?” 柳桃枝倒是喊得毫无心理负担:“谢假池。” “……为什么这么喊。” “因为我现在不太喜欢谢西池了,不想叫他的名字。虽然你也挺不讨人喜欢的,但比他好那么一丁点。为了区分,以后就叫你谢假池好了。” “……” 谢西池忍了又忍,在牙缝里挤出句,“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客气,你唱歌就真的很好听。”柳桃枝心绪都在刚才的歌里,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而且,我感觉谢西池都没你的声音像他。” 有点拗口,谢西池听懂了,从容淡定地给自己找补:“很多人都这么说。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因为声音太像压力还蛮大的。” “你还参加过比赛?” “嗯,就一些没什么名气的比赛。唱不出他的水平经常会被嘲,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真是可惜了,类似这些话。” 唱这么好,都只能参加小比赛? 柳桃枝想到今天自己的经历,感同身受替他心酸。 他唱歌的时候,不自觉在笑,意气风发,能让人联想到万千鸟儿展翅而起,直冲云霄。 这样的人混这么惨,都是世界的错。也不对,和他那糟糕的性格也脱不了关系。 她看着男人收拾机子,继续问:“那这些歌词是你改的吗?” “嗯,算翻唱。”谢西池语气坦然,必要时候,我翻唱我自己。 “那最后的那段是什么?怎么突然变英文了,而且风格也全变了,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没什么,就即兴跟着副歌唱了一段。” 其实这首歌诞生得很随意,地点在旧疆滑雪场。 两三个志同道合又即将分别的大学好友聚在一起,围着明明暗暗的篝火,说着梦想聊着未来时催生出的迷茫。他抱着把电吉他,在落雪的木屋外,弹出了《追光》最初的模样。 柳桃枝没再说话,就站在那静静看着他。 从她的眼神里,谢西池看出了怜爱甚至还有种母性的慈爱,他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瞧过。真要论资排辈,洛女士算一个。 只不过,现在的母子两关系:一个随时要大义灭亲,一个随时准备谋权篡位。 谢西池缓缓吐出口气,“有话就直说。” 柳桃枝觉得他就是只傲娇的流浪猫,脾气坏点也认了,毕竟这人经历比自己还惨。 都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对他好点。 这么想着,她语气里的怜爱与慈爱更上了一层楼,“就觉得你这么厉害还被埋没太气人了,以后你要是有需要,不用客气,可以找我商量。” “……” 介于聊天对象总是错频且充满了各种让人头疼的不可控性,谢西池只想赶紧结束话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出了些内部的变故。” 人就是奇妙的生物,发现别人比自己过得更惨,就能飞快地忽略自己的痛苦。 柳桃枝认定了他在逞强。 “我都懂的,不用解释了。” 她眨巴着眼看他,宽容又友好。 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8818|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池扭过头收拾他的箱子,用沉默表示拒绝。 柳桃枝绕开那些数据线,很严谨地选了个不会影响他的空地,蹲了进去,撑着脸,很有兴趣看着他拆东西。 大晚上的,被双探照灯照着,就不太自在。 谢西池:“……” 如果可以话,他很想把这只存在感过强的山雀丢进屋子里,眼不见为净。 但他只是看了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倒不是因为她姿势有多乖巧,就像那天好好走在路上,猝不及防间蹦出辆自行车,直往他脑门上撞,一脚踢开了那辆车吧,结果顺势还抓了个偷车贼,就是自行车给踹坏了。 受害者蹲在地上,一脸茫然又惊恐地看着他。 这事警察来了也说是见义勇为,真要说道,这车赖不到他身上。 但,就是觉得欠了人家什么。 再然后,就真欠了点什么。 婚都结了,人也摊上了,能怎么办呢。 受害者还在到处受害,眼里那破碎的光他总不能视而不见。 眼下这气氛,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狠不下心来将人赶走。 谢西池把箱子重新封上,慢吞吞开口:“你突然说要离职,是因为遇到什么了吗?” 柳桃枝眸光暗了暗,叹气,“是啊,我摊上大事了。” “剧本写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被制裁了?” “……你就不能想点我好的?怎么第一反应就觉得是我的问题?” “柳桃枝。”谢西池第一次正正经经喊了她的名字,缓缓单膝跪地,与她平视,“所以,你遇到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语气称得上温和。 面对那双透亮的浅色眼瞳,映着微光,面颊莫名有升温预兆,柳桃枝垂下脑袋,“呆的不开心吧。仔细想想我的《炮灰》就像是个命题作文,就是个多方元素的大乱炖。照着别人的意见改了一万遍,那根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了。也许,我根本没那么想继续写。” 话里有真有假,再怎么说也是亲闺女,说不心疼是假的。 主要是李组长在业内是位知名编剧,抢剧本这事,说出去别人会觉得是她在编段子炒作。 谢西池信不信她其实没那种重要,不过萍水相逢,老麻烦人家叫什么事。也想给悲惨故事画上句号,今天夜里有一个伤心人就行了。 柳桃枝下意识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不能唱歌会不甘心吗?” 好半响,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会。” “不太看得出来,感觉你还蛮豁达的。” “大概是除了音乐,我还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嗯。” 在柳桃枝困惑的目光下,他起身跨过缀着白蔷薇的篱笆,挺拔的身影立在顶楼。天光早已散去,他的背后是如同深渊的黑暗。 任恣意的风吹乱了头发,谢西池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建筑边缘。 “你在做什么?”柳桃枝都惊了,半个身子探出篱笆,她这个刚受打击的还没想着跳。 然后就有了让她瞪大双眼的一幕。 谢西池转身对着黑暗中心纵身而下,衣袂翻飞如同张扬不羁的羽翼。 自由的风向她发出了邀请:“要不要来我的世界看看?” 灰白凋零的城市边缘,他如同一团灿烂的野火,点燃了夜空。 12. 千鸟极限 柳桃枝手撑在篱笆上,小心翼翼探出脑袋,他飘逸的身形辗转腾挪于栏杆与墙体之间。 上一秒脚刚踩着的栏杆,下一秒就干净利落地用手接住。遇到障碍物墙跳时,犹如一张拉满的弓,腾起时有明显的滞空感。几个瞬息间侧翻,团身,快速落在下个凸起物上。 她的心脏跟着他每次起落,失重。 万幸,谢西池最后顺着电线杆滑行而下,稳稳落地。 心脏落回原处,脑子里飘过几个大字:此乃游戏画面,请勿当真。 刺客信条也不过如此。 柳桃枝还在震惊,手机收到信息。 【池:把嘴合上,换运动服,下楼。】 她立刻收起自己的蠢样,又感到哪里不太对劲。 【已燃桃枝:不对啊,大晚上的。你视力真有这么好,这都能看见?】 【池:看不见,猜的。】 “……” 今天大概是有安慰福利,出行方式升级了,从共享单车变成了共享电动车,谢西池至少没让她用双脚走过去。 不过几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柳桃枝抬头看到巨大的赛博风格招牌:千鸟极限PALY。 馆内到处充斥着风扇,齿轮,星空等元素,用着硬朗线条,冷暖色对撞做搭配,极具极限运动的野性特质。 她还在打量着运动馆的外观,余光扫到谢西池已经往边上小门处走。 柳桃枝惊讶,指了指人头涌动的前台处:“我们不走正门吗?” 他瞥了她一眼,“正门都要排队。” “那这门通往哪里?你怎么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柳桃枝从他身后探头张望了下,“咦”了声,“你竟然知道员工通道。” 谢西池刷卡的动作明显僵住,门卡悬停在半空,进也不是,藏起来也不是。 还没想好怎么编,就听身后那山雀一惊一乍地又“哦”了声,“千鸟极限!我想起来了,就是泠泠说的那个新开的运动馆!没想到这么大,这家店比体育馆还大了吧。” 何止,等第二场馆完工,总面积能超过三个体育馆的大小。 谢西池答得轻描淡写:“还行吧,千鸟项目比较多,你可以先去一楼娱乐区体验下蹦床、秋千、滑道,休息区有多媒体剧场,数字……” 话才说到一半,扭头就发现柳桃枝在盯着他的脸看,对视上他的视线,又眨巴了下。 一副藏不住话的样子。 谢西池止住话头,让给她自由发挥的空间。 柳桃枝真诚发问:“小绿书上说这里的教练小哥哥都很好看,看来是真的啊,你也是这里的教练对不对?” 不愧是写文的,人设都给他安好了。 省心。 谢西池不动声色,坦然点头。 柳桃枝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不是还在做滴滴师傅嘛。” 记性好可以用在别的地方,该记的时候又不记。 谢西池瞥了她一眼。 她就像是收到什么信号,再次运作大脑,“哦,兼职教练对不对,所以时间上比较自由。” “嗯,兼职教练。你进去先看看要玩什么。”谢西池把人领到二楼员工休息区,自顾自掏出手机,点开999+的群聊。 【Pr、池:今晚看到我,就当不熟。】 【Pr板滑、一峰:????】 【Pr攀岩、深深:???】 【夜宵拯救人类:池哥,这次又玩儿什么呢?】 【Pr板滑、泽老:我懂了,这是新型考核方法是吧,以基层身份审查我们运动馆,好有商业头脑啊,池哥。要我过来不?】 谢西池抬眸看了眼到处乱转的柳桃枝,她这会跟进大观园似的对什么都好奇,一时半会大概决定不下来。 他将桌上的招财猫摆件放正,半依在衣柜边懒洋洋敲字。 【Pr、池:和工作没关系,你来干嘛?】 【Pr板滑、泽老:拎包、拍视频、陪聊、陪玩都行。】 【Pr攀岩、深深:楼上舔狗味好重,就尼玛冲鼻。】 【Pr板滑、泽老:冲鼻是吧,下次发红包的时候,把你叉出去。】 【Pr攀岩、深深:我亲爱的池哥,我深爱着您。你员工更是人才济济,既不会被节奏带偏,又有实力带游客。论整活和教学质量,您尽管放心,无需和别人竞争也可以站稳脚跟。你就是行业最亮的星,千鸟极限是世界上最好玩的运动馆。】 【Pr板滑、泽老:被金钱腐蚀的味,就尼玛冲鼻。】 【Pr攀岩、深深:那太好了,我可以一辈子被池哥腐蚀。】 …… 谢西池没再看群里的日常掐架,因为来自背后的目光过于热切。侧过身,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又在盯着他看,闪着无措又期待的光芒。 “想好要玩什么了?” “御剑飞行,我要玩御剑飞行。”柳桃枝指着中央大荧幕里滑雪的黑衣男人,感觉刻在华夏子民刻在骨子里的DNA都觉醒了,“就这个,好帅,我要玩这个!” 印着千鸟logo的宣传视频上,踩着单板的男人从雪道加速滑行,别人都是跳台子,他直接踩着公园道具飞上了天,卷起漫天白色飞雪。 无垠的纯白雪山中,那抹锋利的黑破雪而出,弯腰抓板,连续飞跃了两个台子才停下。 底下是连绵的欢呼声与尖叫声。 酷得一批,人还有点熟悉。 谢西池无言了几秒,“你管这叫御剑飞行?” “对对对,脚下踩着的板这么看过去不就是把飞剑嘛。这好玩,能学吗?谢假池?哦不,在这里是不是要叫你教练?” “飞你个脑壳子。没看见视频下面写着,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你说让我随便选的,选了又不让玩。”柳桃枝一脸失望地坐到他身边,犹犹豫豫地看他,小声叭叭:“该不会是你教不了吧。” 莫名遭到质疑,谢西池冷了语气,“你也得选个能玩的,我现在带你去旧疆雪场雪那御剑飞行?不说别的,兄弟,你飞剑呢?这个你想想就行了,一楼那十几个能玩的项目看不上?” 柳桃枝又眨眨眼。 这晚上都数不清她几次眨眼了,谢西池快被那无辜的眼神给照出罪恶感,站起身,一只手搭在玻璃护栏上,想告诉她楼下每个项目都很受欢迎,你在嫌弃个什么东西。 确实很受欢迎,哪哪都是黑黝黝的人头,楼梯排队的人都绕了好几圈,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看才知道她是在委婉表达:人太多了,下去和下饺子没什么区别。 谢西池只能坐了回来,干巴巴解释,“快周末了,人是比较多。你要不去人少点的地方排队。” 然后就没下文了,他又低头看手机去了。 当社畜的时候,早已充分体验过公交车上的人挤人,柳桃枝才不想被死去的记忆攻击。 她百无聊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捏着招财猫的爪子,跟着它一前一后晃荡,“谢假池,你有没有感觉这家店空调开得比较低?” 谢西池:“没有吧,一直都是恒定温度。” “哦,原来是我心冷啊。”柳桃枝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这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扭头发问:“你真是这里的教练?难道你之前这么接待游客,都没被投诉吗?” “……” 谁敢投诉他。 “刚来不太熟悉业务。”谢西池收了手机,站起身,“我知道有个地方没人排队,走着。” 柳桃枝跟着他一路轻车熟路穿过人潮,来到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谢西池挪开路障,后面的场馆里立着几个高台,下面是铺满了橙蓝两色的海绵软垫。 本着对大佬的信任,她一路跟着就上到了三楼。 大概垂直离地面十米的样子。 谢西池简单介绍了下,“这个是室内蹦极,极限运动初级项目,膝盖不要弯曲,后仰着下去。” “嗯。”柳桃枝伸手,等了个寂寞,扭头看他,“没了吗?不是应该穿点装备什么的?就那种绑着人的带子。” “就这么点高度,绑什么绑。” “哦。”柳桃枝还挺兴奋,认为自己马上就能接触下传说中的极限运动,就是小腿不自觉僵硬还有点发抖。 她紧紧抓着边上的护栏,往外挪了一小步,往下瞧去。 什么这么点高度,这会儿感觉脖子都有点发凉。 对她而言,要从这个跳下去还是需要做点心里建设。 踌躇了几分钟,一双大手抓下她牢牢扒着护栏的手,紧贴着耳边飘来一句,“记得膝盖不要弯曲,在空中也要保持后仰。” 收敛了冷感,带着安抚的温和。 这段话完全可以进入谢西池语音包。 还没来得及细品。 下一秒,走在幸福路的她,半途就被男人丢了出去,紧接着地面传来声闷闷的“咚” 顷刻间,柳桃枝经历了加速度的冲击,又被大量的海绵埋没。 “……” 她扒拉开几块露出脑袋,最直观的感受,想骂人。 那个活阎王一脸淡定地走下楼梯,站在池子边。 看着那张不顾人死活的脸,柳桃枝生出了破罐子破罐的气势。 本就心情不好,受他蛊惑才来的这。 还说是契约对象呢!还说是这里的教练呢! 看在假夫妻的份上也该对她好点吧! 就逮着她好欺负是吧。 柳桃枝愤愤地对着他鼻子就砸了个块红色海绵过去。 谢西池楞了片刻,取下海绵,嘴角一勾,扯了个凉薄的弧度。 盯着男人卷袖子的动作,柳桃枝往后缩了缩,又支棱起来:“我今天都这么惨了,你要是再凶我,我就跳最高的那个台子,把自己摔死。” “……” 看她气势汹汹的还以为是要说什么了不得威胁。 怎么生气还跟撒娇一样,软趴趴的毫无说服力。 谢西池仰头往上瞧去,目测了下最高那个台子也就十五米,要想把自己摔死还是挺有难度的。 没打算凶你这五个字都跑到喉咙口,就见炸毛的小姑娘扑腾着不怎么协调的四肢从海绵池里爬出来,指着不远处玩儿手机的男教练,气焰嚣张地表示,“我要换他带我玩儿。” “……” 这次想凶了。 13. 大佬怎么突然有情绪啦? 隔了层防护网,攀岩馆教练段深希自认为找的角落很隐蔽,此刻还在板凳上呈网瘾少年状,抱着手机在那激情扣字。 【Pr攀岩、深深:兄弟姐妹们,停一下,先听我说,我竟然看到我们的池哥在跳楼机这带妹。】 【Pr后勤、元首:带……什么玩意,妹?是我想的那个妹吗?】 【夜宵拯救人类:?】 【Pr蹦床、阿易:?】 【早八谋财害命:大晚上的,你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 【早八谋财害命:我不信,除非你给你拍照给我看。】 【Pr板滑、一峰:我不信,除非你给你拍照给我看。】 【芝士就是力量:我不信,除非你给你拍照给我看。】 …… 段深希狗狗祟祟张望了下,用胳膊挡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群里。 周五晚间本就很忙的时间段,本就安分不下来的群顿时炸了,APP软件都卡顿了几秒。 运动馆各个角落里摸鱼的,带娃练蹦床的,给学员上课的,在场地中央表演节目的,都纷纷停下来掏出手机瞧,就是正在给游客绑安全带的都硬是抽空瞄了眼群内。 一时间群内被感叹号与表情包占据。 直到段深希连着发了几张照片,小剧场太短,三张图便有了一拍两散的结局。 【早八谋财害命:?】 【早八谋财害命:他就这么把人扔出去了?】 【Pr板滑、一峰:啧,这就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芝士就是力量:基本操作,勿6。当年我们出去滑野雪,因为不熟悉道不敢直接往下跳,这人就不耐烦了。特么的,那可是在飞机上啊!他还不是一脚一个。】 【Pr蹦床、阿易:今天这个是妹子,还是萌新吧,他到底是在带妹还是劝退?】 【早八谋财害命:哈哈哈,合理怀疑是劝退。】 群里到处洋溢着幸灾乐祸的快乐,顺便给谢西池带上钢铁直男的桂冠。 【Pr攀岩、深深:前线持续为您报导:现在妹子已经翻脸了。哈哈,池哥被砸了,活该。等会,他们为什么往我这走过来了?】 【Pr攀岩、深深:???哦,他们停下了。】 离他十几米处的高台下。 柳桃枝看谢西池走过的路掉了一地冰渣,现在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就是:辛迪瑞拉.灰姑娘.谢。 声音与唱歌都好听,运动神经不错,但多少带点公主病。 她脾气也发过了,这会开始担心这位靠脸上位的兼职教练受排挤。 柳桃枝好心提醒了句,“谢假池,对同事态度好点。你是新来的,要靠着前辈提携,要好好疏通人际关系。” 啧,他还要靠教练提携,很有新意的角度。 谢西池将视线挪到“前辈”脸上。 段深希,长相俊逸,偏柔的丹凤眼,清爽的三七分发,亚麻棕的底挑了几束染成了白金色,左侧的耳骨夹在灯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一米八的标准身高,很受女生欢迎,账号粉丝比官方号还多。平时除了发教学视频也做穿搭内容,卖的大多是男士相关产品,却九成都是女粉丝。 谢西池扭头就问柳桃枝,“你也喜欢这样的?” 没弄明白“也”从哪里来,就感觉周围开始降温,柳桃枝对他时不时散发的低气压都快习惯麻了,并不想读懂空气飘着的是什么味的冷气。 还敢继续夸:“长这样没人会不喜欢吧。他的照片在小绿书里都传疯了,好像某音上也很火啊。我还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碰到过一样。” 谢西池放弃和她说话,转回头,走自己的路。 走了两步,外套又被扯住。 身后传来她不放心的嘱咐,“记得笑一下啊!微笑礼仪,懂吗。礼貌又不会尴尬的微笑。” 谢西池,“……” 段深希不记得上一次谢西池笑是什么时候? 他来千鸟两年多,就没见他怎么笑过。 场馆竣工那天? 学员被选去国家队那天? 看着谢西池一脸核善地走到自己面前,那笑容就让人窒息,段深希瞬间就收了手机,“池哥,有话好说,我害怕。” “你还会害怕?去年你拿着比原价高两倍的服装费来框我,都没见你害怕。”谢西池笑容一敛,恢复原状,抬手一指,“就后头这个,招待下。” “好嘞,这就去。” 求生欲使段深希飞快起身,几步蹦到柳桃枝面前,露出个爽朗的笑,附带一个奶气酒窝:“hi,小姐姐。走呗,我带你玩儿。” 于是,柳桃枝如愿以偿换到帅哥教练,谢西池如释重负卸下教练重担,皆大欢喜。 只是不知为何,谢西池回到教练休息室,目光落在晃着爪子的招财猫上,又转向一楼,轻透的浅色茶瞳有些放空。 尤其是从二楼视野开阔,可以清楚看到攀岩区有说有笑碍眼的两人。 他拿出手机,翻出那个日常999+的群聊。 里头还在讨论他把妹子扔下去角度有多刁钻,有多绝情。 【Pr、池:台子不就拿来跳的,难不成是拿来看的?】 【Pr板滑、泽老:对对对。】 【Pr板滑、泽老:妹子不就拿来扔的,总不能是拿来带的。】 【Pr板滑、一峰:妹子不就拿来扔的,总不能是拿来带的。】 【芝士就是力量:妹子不就拿来扔的,总不能是拿来带的。】 …… 懒得理这群复读机,谢西池换了个姿势继续打字。 【Pr、池:你们一直惦记的旱雪机今天到了。】 群里画风又是一变,刚才还臭不要脸嘲讽他脾气多烂的教练们顿时失忆。 【Pr板滑、一峰:老板大气,什么时候能上机器。以前嫌弃小金针菇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磕头。没有雪滑我快死了,一年为什么要有四个季节,全是冬天不好吗?】 【Pr板滑、泽老:让我们这些勇士给学员试试机子不好不好使,有事我们先抗。】 对的,带萌新有什么意思。 能有滑雪好玩? 谢西池和几个教练研究了下旱雪开课安排,时间来到游客散场时间,休息室陆续有人来打卡下班。 他走到外头的影音区,刚坐下,身边就挨上来一汉子。 泽奕淼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故意搂了下,喊了声更黏腻的:“池池……” 被谢西池一个肘击撞开,“有话就放。” 泽奕淼就真一口气放完了,“他宝贝的,那妹子到底什么来头?上次你送医院陪着看病的也是她,是吧!热心市民。你还真热心起来了。怎么不见你对我热心下?” “行,下次去旧疆,带你上雪山滑速降。” 雪山速降,那玩意没两把刷子谁敢上啊。 “这就急了。还记得当年我生病你怎么对我的?我都摔骨折了,你都不肯扶一下,嫌我身上汗多还臭。” “你也知道你摔骨折了,那是能随便动的吗?你以为骨科医院开这么近是为什么?就是让人老实等担架的。” “……是吗?我一直以为他们来这么快是为了创收。”感受到身旁关爱智障人士的目光,泽奕淼噎了下,“我了个千千伯的,我不管,你这就是辩解。你看看你对人家妹子多好,还亲自陪着看病拿药,晚上是不是还照顾到家里去了?” 何止照顾到家里去了,天天住她家呢。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西池面无表情扔出重磅消息:“你们的旱雪机子就是因为这个妹子才有的。” 泽奕淼用脸表演了一个黑人问号。 谢西池:“第二场馆也有她的功劳。” “宝贝的,感情是个富婆啊!你早说嘛!”泽奕淼“唰”一下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点开好友码,“把富婆……妹子名片推给我一下,谢谢。我觉得陪玩这种业务,必须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已经交给段深希了。” “不是,你交给他干嘛,别啊,我也不比那小白脸差。” 谢西池看着泽奕淼倒腾着头顶那几束呆毛,对着手机臭美,忽然问,“软饭好吃?” “要看什么味的软饭了,那妹子的看起来就香,还可以硬吃。虽然还没吃过,但到了这个年纪就想体验下,我觉得人生就就应该勇于尝试……” 泽奕淼感受到池哥发射过来的眼刀子,立刻停下嘴贱,但有些茫然,“怎么了,千鸟有规定不让吃软饭?” “现在有了吗。”谢西池挪动了下位置,“她不是什么富婆,相当于就一个签名的作用。总之,随便带着玩一下就行。” 泽奕淼没听懂,也不太在意。 池哥不太搞那些面子工程,馆里也就几个相熟的教练知道他馆长的身份,至于出过专辑背地里还是个创作人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大概就是要对妹子保密的意思。 此刻,他更在意谢西池越挪越远的小动作,“干什么?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远干嘛?” “两个人大男人贴这么近,你是不是有病?” 两人闲扯间,段深希带着身愉悦的气息回来了。 看到谢西池,他脸上的笑容更盛,“池哥,桃子可真会说话。刚才给她演示了下快速上墙,她一口一个哇,武当纵云梯,哇,壁虎游墙,夸得我不好意思,差点当场散了核心。” 谢西池眉梢一扬,“桃子?” 段深希:“对啊,多可爱的名字。” “武当纵云梯?” “昂。” “壁虎游墙?是在说你张无忌呢。” “哎呀,别说了。”段深希看了下四下也没什么人,放飞自我扭了扭,“人家萌新小姐姐夸夸也就算了,你这种大佬干嘛还要重复遍。” 一旁的泽奕淼又掏出手机对着谢西池,“推我下名片,谢谢,我也要听妹子夸夸。这么会说话,我们千鸟的宣传工作靠她了。” 谢西池就没打算理他,假装耳边飘过一个屁,转向段深希:“她还在下面玩攀岩?” 段深希全身心沉浸在彩虹屁中,都没察觉他池哥嗓音都变沉了,“她自己尝试了下发现岩点都抓不住,没怎么纠结就弃坑了。好可爱啊,走的时候我还听她在嘀咕着什么,牛顿骂骂咧咧地走了。没事,今天人多,我给她预约了后天的蹦床与秋千。” “怎么约的?” “还能怎么约啊,你带来的人就不用在前台登记了吧,我们直接加的微信。她说我很耐心,人还有趣,下次还来。” 谢西池抱着臂看着他没说话,空气瞬间凝结安静,还吓人。 这几个意思? 大佬怎么突然有情绪啦? 段深希自觉带妹子带得尽心尽力,没读懂眼下这气氛。 泽奕淼也没读懂,但这不妨碍他把添加好友的界面对准了段深希。后者想都没想,直接给他推送了名片。 “我看不起你们。”谢西池扔下这句,就往楼梯走去。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影都快消失不见。 “他宝贝的,这么着急去哪啊?”泽奕淼对着他背影喊。 楼梯下传来略显暴躁的声音,“看旱雪机子,难道还能是回家给人当吉祥物?” 14. “没你在身边,是真的是快活不下去。”^^…… 短暂的快乐释放后,是落寞。 昨晚的极限运动馆就像是个童话王国,里头有辛迪瑞拉.灰姑娘.谢,也有会飞檐走壁的波斯王子。 一觉醒来,依旧要面对现实。 柳桃枝终于过上了七八个闹钟都没从床上起来的生活,可她根本不需要闹钟,甚至醒得更早。 看到了凌晨四点点的地平线,然后就是清醒着失眠。 没有催稿,没有被布置额外任务,时间完全受她掌控,可她好像失去了掌控能力。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球发呆,后知后觉地启动了后悔程序。 那天在包厢里就不该这么鲁莽,她干嘛生气成那样自己提不干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忍一忍至少把这事告诉王组长也好啊。 这两年在公司又不是没听类似的故事,当初就觉得摊上事的作者好惨。感叹完就抛之脑后,自己这种小透明又能做什么呢。 这下轮到自己,怎么着都该理智点。 退一万步来讲,剧本被修得面目全非那也是她的崽,就算真要被除名,也应该争下孩子的抚养权吧。 图一时嘴快干什么? 现在好了,变相承认是别人家的了,她这个亲妈变弃养娃的了。 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柳桃枝卷着被子,像块煎饼似的翻了几个身,成功把自己烙在了床板上——缠住了。 唯一能动的只剩下脖子,她把自己埋入枕头,兀自嘀咕,“乱想也没用,还是得去趟公司。” 等着上头接见,柳桃枝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人与物,心情有些复杂。 人事还没宣布她离职的消息,个人物品还在办公桌上,陈冷冷又是出外勤刚回来,也一无所知。她用本子扇着风,跟她叨叨片场遇到糟心事,一切就跟没发生似的。 “离暑假还两三个月,那些演员就想坐地起价,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太阳大了不能晒,路远了不想走,台词多了得另算本子的钱。大小姐,干嘛哟,净逮着我这个保姆为难。” “我一个月鞍前马后就拿那么点死工资,她嫌弃这嫌弃那,一天就赚了我三个月的钱,不想活啦!都做网红演员去算了。” 陈冷冷越说越来气,拿着笔在演员栏上“苏满”两个字间戳来戳去。 “那就去做演员好啦,你大学不就学的表演。”柳桃枝心神不宁地接话。 “现在是什么许愿环节吗?那你保佑下我,我就去试镜。”陈冷冷对着她双手合十,作势就要往下拜。 “别,我又不是什么许愿池的王八。” 流年真不利,她现在就是个快淹死的王八。 “对,你不是王八,你是香饽饽,过两天大家都会来蹭蹭你的香气。”陈冷冷捏了两下她的脸蛋,提上包,抬脚把椅子踢进工位,“先走了,这两天照顾那个姑奶奶快忙死了,回来记得请我们吃饭。” 过两天是我请你吃饭,还是你请我吃两拳那可说不准了,柳桃枝还没想好怎么和闺蜜坦白,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快到午间时分,公司领导请她进屋谈话,没有激情四射的对峙,只有财务给出的冰冷数字。 领导笑着说了些恭维话,柳桃枝也没那胆子撕破脸皮,毕竟钱没亏待她,确实到位了。 真不是她肤浅,主要是没有这笔收入,她只能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家,在煤气罐中点烟,在爆炸中感受爱的教育了。 不习惯与办公室里的人告别,柳桃枝离开得悄无声息。 意外是在事故高发地段——茶水间发生的。 她只是想取回自己的杯子,没料到老李头嚣张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 “你看看她周六又来了,真把自己当拉磨的驴,没了绳子还围着磨转呢。难不成还以为有高层会为她说话?一个实习生而已,真把自己当紫微星了,还是什么白金之姿,夜不能寐?” “还以为她的炮灰梗别人想不出来?网上随便一搜都是一大片。还不是后期故事有硬伤才没有大火的,这玩意到头来还不是得靠我改。” “不好好学着还敢冲我发火,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看看她写的什么,人物设定单薄,世界观粗浅,连剧情都衔接不起来。一看就知道没什么亲身经验,还敢选年代文题材,真以为拍成剧是这么简单的事?还不是运气好被人看上,真当我稀罕她那个破梗。” 自家娃被批评得一无是处,柳桃枝第一反应是想逃。 刚后撤了一步,平白生出了种“我家崽明明挺好的,就算有什么瑕疵也不许你这么说”的火气,虽然她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包子,但都要离职了以后大街上相遇大不了扯着头皮打一架还顾忌什么。 她额头青筋一跳,撸起袖子就要推开门,门里忽然传出王组长的声音。 “新人嘛,脾性大,捧一下就不知天高地厚,自然也受不得激。那之后就有劳你了,这剧本还是由你亲自操刀我才放心。” “还是王总您控局捧杀之术玩得高啊。听说这剧拍完之后,您就要升职了?那以后岂不是得喊王总了。” “哪里哪里,以后还得仰仗李老师的剧本……” 之后就是两个中年男人相互吹捧的油腻声音。 柳桃枝僵在原地,一口堵在胸口的气瞬间泄去,原来王组长对自己的称赞也不过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她的所有努力与自负都被定义为“只是运气好。” 这一次,她落荒而逃。 人们总爱看主角逆袭的爽文,就好像只要主角下定决心,一无是处通过努力也能获得万丈光芒。故事里是这么写的,歌里也是这么唱的。 但首先,他们得是主角。 可生活里哪有这么多主角光环,至少她柳桃枝大概率是没有的。 冰凉凉的现实横在眼前:离家两年半,憋憋屈屈当着社畜,最后只剩下一颗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离了公司,看着脚下延伸向远处的路,柳桃枝浑浑噩噩地在想,她现在该怎么走呢? 她的人生从离开家的那刻起就脱了缰绳,没了轨道。 要回去重新套上绳子,上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别人一样差不多的班,然后接个差不多的婚,最后活得差不多,就该去老祖宗那报道? 仔细想想,混混日子摸摸鱼好像也有点开心,但她会安心这样的生活吗? 到底怎么选会比较好。 柳桃枝有些迷茫,感觉现在就是坐在书桌前,重新提起笔也不知道能写什么。 公司给的补偿金还算是尽了人道,暂时没有经济上的困难。 现在两条路摆在她面前:就这么算了,还是再热血一回,重新去找梦想的发射点? 和离家那次不同,柳桃枝已经开始怀疑上自己这台火箭的质量,就算憋着一飞冲天的气,可芯子就是个草台班子,就怕飞到半途自行散架。 周围人来人往,她逆行而下,世界与她像是隔了层透明泡泡,对她的烦恼视而不见。 直到手机传出欢快的铃声:千鸟提醒你该运动啦! —— 傍晚,晚霞正浓的五点,谢西池从会议室走出来,回了趟办公室换运动装,抱着雪板来到中央场馆。 路过攀岩区看着欢腾的游客,就想到某只不领情的炸毛山雀。 看到别的教练小哥哥眼睛就跟放了光一样,对自己挥手的样子就跟驱邪似的。 也不想想是谁带她来这的,教练是谁请来的。 还念在她心情不好,坏了规矩给她唱了一首歌。 他就没给谁单独唱过歌,山雀的记忆还不如金鱼是吧,真当他雁城活菩萨呢。 不能回忆,一回忆脑仁就突突发疼。 谢西池走向教练聚集的休息室,拿出手机打字。 【Pr、池:晚上没事的人可以上旱雪了。】 群里立刻欢天喜地,大热天的也终于可以上雪道了。 都是喜欢运动的年轻人,滑雪多有意思啊,勤奋点找馆里大佬多指导指导,再多练练,在冬天前出活,实现弯道超车不是梦啊。 【Pr板滑、一峰:池哥,你来不?】 【Pr、池:来。】 这下群里的反应更热烈了,这位大佬一来,还愁别的大佬不来?一些还有课程安排的教练唉声叹气,在问机子开到几点,能不能也带孩子玩玩。 谢西池看着热闹的气氛,这才对嘛。 这群人才是审美正常的人类,心里多少舒服了点。 他手撑护栏上,目光不经意地往下一扫,看到个熟悉的脑袋。在挤挤攘攘欢笑着的人群里,独自靠着软垫坐得端正,神情落寞,扎眼得很。 谢西池下了楼,几步来到她面前,“怎么了,没等到段教练?他可能还没下课。” “不是,我在等你。” 毫无预兆的,柳桃枝将脑袋抵在他腰间,“没你在身边,是真的是快活不下去。” 鼻子里还拖着要断不断的尾音,怎么滴,现在好好说话都能撒上娇了? 谢西池皱眉,看着自己怀里发顶软毛乱翘的小姑娘,破天荒地没把人拎开。 语气软了几分:“怎么了?” “流年不利,蹭点欧气。” 15. 充电十五分钟 谢西池身形本就挺拔高大,又抱了块一米六的黑色雪板,硬是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撑出一小片净土。 柳桃枝听到他问怎么了,眼眶就莫名有些发酸,忍了忍才没有把公司的事说出去。 怎么会产生这种冲动呢,不应该的。 到底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只是契约关系,他甚至都没有义务听她诉苦。 虽然内心总是在意,就算是假的夫妻,也该有点特殊对待的吧。 柳桃枝低着头把心里那点异样憋回去,两只抓在软垫上的手一点点收拢,正准备说点什么再掩饰一下。 这时,视野里伸过来一双大手,轻而易举抬起她的脸。 蓦然抬头,被炽光灯刺激得微微眯了眼,还没来记得反应怎么回事,被男人的阴影笼罩。 浅色的茶瞳与浸着水雾的杏眸相撞。 两人对视几秒,谢西池一把将她捞起,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终究还是被提溜开,力道和当初被扛来扛去的没什么区别,骨头碰撞间,肋骨被箍得生疼。 柳桃枝揉了下腹部,刚想质问他发什么神金,那双手又出现在眼前。 干嘛?这次准备把她往哪扔? 她往后跳了一步,抱紧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自己,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谢西池撩起眼皮瞥她,那无语的眼神像是在看新奇动物的迷惑表演,随后缓缓吐出一个字,“手。” “手什么手,你想对我的手做什么?” “能做什么,只是让你伸出来。” 柳桃枝看着他,将信将疑,但还是很顺从地伸手。 后者轻“啧”了声,直接拉过不安分还想逃的爪子捏在掌心,稍稍收紧力道。 再下一刻,人已经被他牵着走进了场馆。 柳桃枝一脸茫然地看着男人的手,修长宽大,手背上青色经脉如同盛阳青叶的纹路蓬勃有力。从他掌心传来暖和的温度,覆盖着自己的手腕。 她反应了两三秒,耳朵莫名升温,她下意识转动手腕往后扯,没能挣脱。 心神不免慌乱,“你这是做什么?” 谢西池脚步没停,“你不是说要吸欧气?” 她也只能像条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 不就是牵个手,都二十多岁结了婚的人了。又不是高中生,现在的高中生都不会紧张了,她在紧张什么? 可嘴巴根本不听从大脑指挥,擅自吞吞吐吐,“吸欧气和,牵……牵手有什么关系。” 谢西池没发现她的异样,头都没回,“你上次不是说你那玄学得加大接触面积,比如牵手?” 没想到他记得还挺清楚的,柳桃枝歪着头打量了他几眼,心底的淤泥被冲散了些。她主动跟了上去,“说起来,我要投诉这家运动馆!” “什么?” “我刚才一进门就有排球砸了过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场谋杀未遂。怎么能角度这么刁钻,越过这么多人就朝着我砸?而且还算好时间了吧,我刚换了室内鞋子就……” 懒散的嗓音打断了她,“柳桃枝,排球这项运动一般死不了人。” “你都说了一般,我明显不是一般人。想想我的霉运附体,所以还是有可能的。” “……” 不是一般人,这点确实无法反驳。 谢西池走着忽然问:“今天不找段教练了?” “……不找。”柳桃枝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总觉得他是要秋后算账。他都混这么惨了,空有一身本事只能当个兼职教练,自己都不给他添点业绩。 你可真没良心啊,柳桃枝。 她正陷入自我谴责,前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找我。” 语气不咸不淡,反正谈不上开心。 果然是在惦记昨天的事。 配上谢西池沾染了落寞的声音,愧疚心在角落里缓缓放大。 怎么能让他流露出这种声线呢!假的也不行! 她有罪。 可仔细想想,别的教练说话好好听没有优点还会硬夸,开口闭口公主请上车公主请就位,她是真的受用,真的好羡慕。这位辛迪瑞拉.灰姑娘.谢,你就不能像他们一样有服务意识嘛! 柳桃枝壮着胆子说:“昨天我看到蹦床那边有公主抱的业务,就是人弹起来到半空,然后有两个帅哥教练接住。” 谢西池“嗯”了下表示在听。 柳桃枝差点困在这个轻飘飘的“嗯”里出不去。 她晃了下脑袋,排除杂念:“我去问过前台小姐姐了,说预约这个得等到下周了,你能帮我安排下吗?” “安排个锤子,体能差成什么样了,还想着玩。” …… fine,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她这么多心理活动全当喂了狗。 她就多嘴问。 走在前面的谢西池看了眼开放游乐休闲区域,今天也是下饺子的一天,大概也不想饺子池里多个山雀馅的,停下了脚步。 “要不你先做个体能测试,做完后再看看你适合玩什么。” 柳桃枝差点撞上,堪堪在他胸膛处停下。看着男人卫衣领口,有些松垮,露着截突出的锁骨。她强行把自己的目光挪开,点了下头,随即强调,“要能飞的,但你不能把我扔出的那种。” 谢西池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随便动用身体任何一个地方想想就知道,他在心里不屑她这样的小身板还想着飞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她看着男人松了手,放下雪板,举着手机在那搜索着什么。 爪子突然间被抛弃,柳桃枝皱眉,再次把手递到他眼前,晃了晃,“谢假池,不充电了吗?起码得先充够十五分钟吧。” 这举动遮住了谢西池的视线,他干脆把这碍事的爪子塞进了衣兜里,“你这充一次电能续航多久?” “不知道啊,我得试试。”看他沉迷手机,柳桃枝好奇探头,“你在看什么,到底有没有能保障安全的飞行项目啊。” 手机屏幕再次被挡住,细软的头发垂落下来,扫到了他的鼻尖。洗发水的气味很熟悉,家里到处都是这个甜丝丝的味道。 谢西池睫毛一颤,又垂落,屈指抵着她脑门推开,“没有,我在搜体能测试在哪。” “……你到底是不是这儿的教练。” “还真不是。” “啊?” 谢西池放下手机,往她的方向倾了下身,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什么?”柳桃枝附耳过去。 “其实我是这儿的馆长。” “哦,馆长哥啊。”柳桃枝面无表情,“春天快过去了,该做梦的季节要结束了,当然得抓紧时机做梦。不丢人,我昨天还想着嫁给谢西池呢。” “你已经嫁了。” “嫁个锤子,又不是你这个假的!” 谢西池浅勾了下唇角,笑出懒洋洋的气音,“你看,这年头就是说实话都没人信。” 柳桃枝压根就没多想,当做烂梗接得飞快,“是啊,这年头兼职教练都没正式教练有干劲,你看别的教练都带着狗牌和袖章呢。” “狗牌?” “不好意思,顺嘴了,工作牌。谢假池,你工作牌呢?” “就你话多,走了。”谢西池拽着她的手,牵往电梯处。 柳桃枝在他胳膊下扑腾着,一张小嘴还在叭叭:“谢假池,还有你工作服呢。虽然我看别的教练也有不穿的,但看起来他们是这儿的大佬。也就是老油条,老油条懂吗,你是新来的得穿工作服,不然会被人穿小鞋,你听没听……” 显然是不听,柳桃枝没念叨完就被塞进了测试室。 半小时后,谢西池支着下巴,拿着她的测试表格欣赏了半天,冒出一句,“这表格不够严谨,下限还可以再调。” 柳桃枝做俯卧撑屡次失败,对提前退化的四肢很有自知之明,但不许他阴阳怪气。 她从垫子上爬起来,用眼神警告他,“说人话。” “这给一般人设计的体能测试果然不适合你。” “想说我菜就直说,别拐弯抹……” “菜。” “……” “就多练。” “……” 哎。 她今天是为什么会来找他来着? 这运动馆招了这种教练就不怕倒闭吗? 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等会,回了家还是会看到他。她当初怎么就答应了结婚协议了呢。 柳桃枝抱着脑袋可达鸭状思考着人生,恍惚间,耳边好像飘过一句,“想不想学单板滑雪,就你看到的那个御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958822|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行。” “啊?” 大概是懒得看她呆愣愣的蠢样,男人已经抱起雪板大步往门外走去。 柳桃枝连忙蹦跶着追过去,语气真诚,就差当场跪下,“教练,我想学滑雪!” 那场面跟当年三井寿抱着安西教练的腿一样催人泪下。 谢西池显然没半点感触,淡漠地扫来一眼,“昨天不是和我呆得不开心?” “……” 哎,救命。 柳桃枝默默扭头找她的波斯王子,其实玩儿攀岩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扫了一圈没找到。 她转回目光,放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再转移到利落的侧脸轮廓与突起的喉结上。催眠自己傲娇系美少年都这样,看在他和谢西池共用一个声线的份上,原谅他吧。 就算是折磨,她也可以快乐地接受。 于是柳桃枝摆出一个微笑,特意软了音调,“没有啊,很开心啊。昨天那个高台跳下去的时候,除了害怕,感觉压力什么的也一下子消失了呢。” “那还要换教练。” “就是想体验下别的嘛。现在知道了,攀岩好累还费劲。而且段教练没你厉害,你还会滑雪呢。” 谢西池无动于衷:“这馆里的教练基本都会滑雪,到了雪季有很多教练会去雪场教学。对了,你那位段教练也会。” 什么你那位,怎么说话的吖。 这人是不是妒忌波斯王子的业绩啊,干嘛特意提一下。 对他的难哄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又想喊救命。 柳桃枝用着毕生的演技整理好表情,小幅度仰头看着男人,杏眸里满是仰慕的星星,“那不行,都说了没你我活不下去,你就是我的吉祥物。” 也许是被她恶心到,有或许是别的什么的。 这会谢西池没说话了,转过身,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领着人走向柜台拿雪板。 还没过游客高峰期,工作人员忙得只匆匆扫了一眼来人,“身高,体重。” 柳桃枝还没说话,谢西池已经伸手给卡,“直接拿146的板就行。”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身高体重? 扛来扛去就知道了? 在她与工作人员双重疑惑的目光下,谢西池扭头问她,“平时穿多大的鞋?” 这问题就正常了。 没啥心眼的柳桃枝自动略过上一条,“36。” 忙得头晕眼花管不了这么多的工作人员直接拿板拿鞋。 两人走在旱雪机子旁的走道上,谢西池兜里的手机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Pr、板滑泽老:人呢?猫砂盆都装好了,你人呢?】 往年旱雪跳台用的气垫,摔得不够真情实感,这次换上的是和猫砂差不多的软塑料颗粒,三角形状,触感和雪粒子很像。 顾名思义,跳台机子有了猫砂盆的爱称。 【Pr、池:没在跳台,在滑道。】 【Pr、板滑泽老:放屁,我都找过了没人。】 【Pr、池:没啥坡度的那个。】 【Pr、板滑泽老:你跑那去能干嘛?练推坡啊?】 【Pr、池:对。】 【Pr、板滑泽老:对你个千千伯。就开了个宣传会,能把你开失忆了?】 紧接着—— 【Pr、板滑泽老:他宝贝的,还真带妹推坡啊。】 群里消息迅速散播。上次没围观到池哥带妹的奇观,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一时间,飞台子的,上道具的,练走刃的教练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抱起各种的雪板,跑去没啥坡度的低级道,站定在谢西池几米开外的距离,围了个半圆,把他与柳桃枝圈在中心。 从来都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柳桃枝有点慌,环视了一周,拉了下谢西池袖子,声音小了很多,“怎么回事,他们干嘛突然围过来啊。” 全场真正的焦点倒是不慌不忙。 谢西池在十来个相熟教练面前,轻描淡写地开口,“哦,我是新来的教练,他们在考核我的业务水平。表现好可以考虑转正,你当做他们不存在就行。” 话是这么说的,人是背对柳桃枝的。 那些教练看到的明明是,他们池哥眼里写满了“还练不练活了都给我起开”的威胁意味。 呵,男人,死装。 16. 跪式服务 柳桃枝低着头在研究雪鞋,这玩意有内胆有外胆,散落在外的鞋绳贼长,还有跟意义不明的抽绳与小扣子。 看不懂,也拉不动。 弃疗。 她坐在板凳上看了看边上头顶考核中的谢假池,一点都没自觉,还在那看手机。 他脚上的雪鞋就比自己的好看多了,算不上花里胡哨,整体是黑色,但就是很时尚还有设计感。 反观馆里租的,黑白两色,太普通了。 谢西池暗灭了屏幕,低头就被她转来转去的头顶晃花了眼。 他伸手按住,“好好穿鞋。” “这鞋是不是很多人穿过啊,里面会不会是臭的啊。”柳桃枝小小嫌弃了下,又装模作样地随便扯了两下,给他展示什么叫力不从心,“穿不好啊,教练。” “都是经过统一清理和消毒的,怎么会臭。” “重点是这鞋子好复杂,还丑。” “要求挺多,就把脚套进去,拉紧抽绳,然后把多余的绳子随便卷卷找个地方打个结。” 耳朵也许听懂了,但手表示完全没有。 看他继续站着刷手机,没下文了,柳桃枝仰头,眨着眼睛。 被她灼热的视线烫到,谢西池挑眉,无声地表达,又干嘛? 柳桃枝乖巧端坐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长凳,也在无声表达:不是我要求高啊,教练你要不自己看看,已经有暖男教练在给小姐姐穿鞋了,还是双膝着地的跪式服务。我呢,属于我的服务呢? 看到男人观察完,转回脸,一脸冷漠,无动于衷。她妥协似的叹气,“好吧,好吧,我自己穿。还不是惦记着你要考核,这是在给你表现机会。不情愿就不情愿吧,我自己去网上搜教程。” 她的话音一落,谢西池“唰”地一声跪下了。 单膝着地,近在咫尺,都能看清男人低垂的长睫。 这惊得柳桃枝往后缩了缩,“这次考核真的对你很重要啊。” “对,很重要,要是你不满意,我就要被这家运动馆扫地出门了。”谢西池把手机搁在板凳上,拍了下她乱晃的小腿,“别乱动,给你穿鞋。” 老实说,接受谢西池的跪式服务压力有点大,而且他刚才那句“别乱动,给你穿鞋”,多少带了宠溺的味道。 宠溺大概率是自己脑补的,无所谓,谢西池语录喜加一。 长期缺少精神食粮,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柳桃枝认真看着他穿完一只,俯身过去拦住他的手,“你让我缓一下,心脏受不了。要不还是我自己穿吧。” 她微卷的马尾垂落,有几缕细软的发丝蹭到了脖颈,挠着脖子痒,是太近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直直往鼻子里钻。 谢西池抬眸与她对视,“一会穿不好还得喊我,穿得哪里不对了还会喊疼。往后仰,闭上嘴,谢谢配合。” 柳桃枝顺从地别开脑袋,余光落在他手机上,没锁屏。 伸着脖子就好奇了那么一下,看清上面的标题,她惊了,“你刚才一直在看单板新手教学?谢假池,你别告诉我,你压根不会教?” 她说对了一半,是不会教基础。 平时和他玩的不是平花就都是跳台子的,要说教基础那得追溯到几年前,就先不论现在的教法有多先进科学,老一代的教法他都快忘了。 就记得亲身示范了下,然后把人扔在雪道上自生自灭几天,就这么自然而然学会了。 至于怎么示范的,就酱紫转,酱紫换刃,学会了吗。 不会就自己琢磨。 谢西池把她脑袋按回原位,“别吵,我看两眼就知道怎么教了。” “……” 诈骗啊,妥妥诈骗! 柳桃枝感觉她一整天都在后悔,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先给她来个几桶谢谢。 这下根本不是考验谢假池的业务能力,根本就是在考她的演技水平。 为了他不被开除,她得装作他教得很好的样子。 这题超纲了!教练! 柳桃枝拿出手机刷起萌新课程,自救。 谢西池穿完鞋起身,看她独自用功也没打扰,拿起一旁的手机在群里@了刚才给女朋友穿雪鞋的滑雪教练。 【Pr、池:以后禁止在馆内秀恩爱。】 【Pr、板滑一峰:哈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这条被迅速撤回。 【Pr、板滑一峰:好的池哥。】 他将手机放回兜里,柳桃枝已经站起身,摩拳擦掌很是自信,“很简单嘛,膝盖微微弯曲,背挺直,脚踝加速,区区后刃推坡我已经会了,教练。” “哦,不错。”谢西池没打击她的雄心壮志,只是把雪板放在她脚下,“自己穿固定器。” 柳桃枝低头一看,又是绑带又是拨片的,好的,又给她整不会了。 不仅不会。 “教练,我腿还有点痛,弯都弯不下去。这鞋太紧了,这是正常吗?” “正常,要是话太多,脱下鞋可能就需要截肢。” 柳桃枝立刻闭上嘴。 谢西池再次蹲下身,帮她穿好单个固定器,“走了,先用单脚试试平地。” 单板新手入门非常枯燥,平地适应性训练倒是上手简单,单脚在旱雪上来回滑动几次后,柳桃枝又觉得行了,两只脚都踩进了固定器里。 谢西池板都没穿,和她讲了理论知识,扶着她摇摇晃晃实践后刃推坡。 “脚踝别死命压着固定器,脚背不想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别紧张肩膀放松,视线别乱看不然会摔……” 话还没说完,柳桃枝已经以脸朝下的姿势跪倒,马上就要亲吻地面。 谢西池没怎么感到意外,及时拉住,敲了敲她的头盔示意她起来继续。 柳桃枝一时没爬起来,摸了下旱雪地面上的小金针菇,一颗颗挺可爱的,整整齐齐排列着,但摔上去的痛感无法忽视。 她忍了忍,借着他的力起身,继续磕磕绊绊地往下滑。 摔了几次后…… “柳桃枝,你是猴子吗,是让你自己找平衡,不是让你挂在我身上。” “别吵,我在找了!” “松手……” 谢西池压低了声音,暴躁的气氛蔓延。 “我今天就是吗喽,只会爬树的吗喽行了吧。”柳桃枝应激完,后半句立刻绵软下来,低声下气,“教练,让我挂你身上吧,摔跤好痛啊。” 没搭腔,在吗喽凄凄惨惨喊着“魔鬼”的声音中,谢西池面无表情把她手指一根根从自己胳膊上扣下来。 柳桃枝急了,“我们就不能像别的教练那样手拉手推坡吗?我看视频里都是这么教的。” “视频里都是乱教的,我才是教练。” 你是教练,那刚才临时抱佛脚看视频的是谁? 柳桃枝抓着他的手更紧了,恨不得整个人都挂上去。 谢西池衣服被扯得衣服一歪,他不动声色整理了下,“你先松手,记得别往后看,别踮脚就不会摔了。” “我忍不住,我总要看看哪是我的坟墓。” “再往后看,我给你造座坟墓。” “……” 快来个人管管他啊,用着她家谢西池的声音说这种刻薄话,她会伤心的! 柳桃枝觉得不光屁股疼,胳膊也疼,御剑飞行的滑雪梦也快碎了。 再一次摔倒,她干脆一屁股赖在地上,“没有手牵我要死了。” 句尾又拖着哼哼唧唧的重音。 谢西池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别撒娇,这才几趟,坚持三十秒不摔再死。” “……做不到,那可是三十秒。” “那就暂时别死。” 她是真的痛,感觉摔到的地方都火辣辣的,肯定留印子了。 柳桃枝噎住,往后一躺,“谢假池,我不玩了,脚踝痛,脚掌也痛,感觉小腿都不会呼吸了。” 像是被她四仰八叉瘫在地上的惨样取悦到了,谢西池勾唇浅笑,“柳桃枝,娇气包啊你。” 教学态度生硬也就算了,还取笑学员。 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次没有闲暇心情去管她的谢西池语录了,再好听也没用! 柳桃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谢假池你到底有没有经过千鸟的教练培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958823|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自然是没有的。 “当然培训过了,要不要找人来给你投诉下?”谢西池态度一如既往地嚣张,下巴往场外扬了扬,“就那边红色头发的,我们的头,教练泽老。” 一听这名字,就充满了大佬的风味。 泽奕淼感受到池哥眼神召唤,自觉走过来看什么个情况。 谢西池蹲在她身边,眼底不起一丝波澜如潭寒泉,“请问你对这次教学感到满意吗?” 感受到凉意的眼风在脸上胡乱地扫射,柳桃枝把“满意个奶奶腿”咽了回去,在想如何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听到男人慢吞吞开口,吐字清晰,“不满意的话,那我这个兼职教练可就要回家了。” 格外突出了回家二字。 回家打断她的腿吗? 嘤,被恶魔威胁了。 柳桃枝转向红发的教练,“非常满意,需不需要填问卷啊?大佬。” 人还在地上瘫着,面部表情也僵硬,不太有说服力。 但此时泽奕淼已经被大佬二字弄懵,在谢西池面前这个名头要不起。 他指了指自己鼻尖,茫然的眼神表达着,妹子在和我说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谢西池起身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脚,这下脑袋就好使多了。 泽奕淼开始已读乱回,“满意就好,萌新第一天摔跤很正常,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棒了。我们教练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服务让你满意是我们应该做的。” “还层层选拔,可他真的好凶。”柳桃枝小声哔哔没敢让人听清,在泽奕淼关切的眼神下,坐起身找补,“我是说谢教练和别的教练都不一样呢。” “你要知道专业教练针对不同学员有自己的一套教学方案和计划,我们谢教练的专业性不必质疑,他应该就是对你要求比较高。” 从小绿书上新翻的教学计划吗,真是够专业的呢。 她心里的呵呵已经从表情中泄漏出来,一清二楚,连泽奕淼都看懂了。 他再次问:“怎么了,有不满意的吗?” 柳桃枝出卖着自己的良心,“……挺好的,满意。” “是啊,我觉得也很好。毕竟我当初刚学的时候,教我的人挨都没挨我一下,就放任我在雪道上打滚。” 泽奕淼刻意瞥了眼谢西池,加重了语气,“更别说帮我穿雪鞋固定器了,我这辈子都没人帮我穿过雪鞋,也没人帮我拿过雪板。” 面对指控,谢西池无动于衷,把柳桃枝从地上拽起来,“时间还早,再推两趟。” 看到她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满脸写着抗拒,谢西池平静地说,“就你说的那种手牵着手推坡。” 泽奕淼突然插嘴复读:“哦哟,手牵着手推坡呢。” 语调足够扭捏,比她还怨气冲天。 但柳桃枝不知道这股酸味从何而来,奇怪地看了红发大佬教练一眼。 这里的教练与众不同,大佬也这么……别具一格吗? 她不明所以看向谢西池。 “根据他的描述,教他的人应该没牵着他推坡过,他可能有了那么一丁点情绪,理解下。” 谢西池当着风化泽奕淼的面,抱起柳桃枝的板子从他的全世界路过。 独自留了个过气徒弟在原地独自破防。 爬坡路上,柳桃枝掏出提示音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瞧,瞒着她离职的事已经被陈冷冷发现,正在给她两拳的路上。 她急忙扯住谢西池的胳膊,“泠泠已经快到家门口,再不回去我们的奸情就要被发现了。快帮我脱鞋,我得去拖住她。” 谢西池一愣,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但要坚定地反驳也不太能行。瞒着所有人又违背常理说是奸情也没什么毛病,但肯定不对劲。 具体怎么改这词…… 他放弃了思考,说了句,“你偷感还挺重的。” 原本好好走着的柳桃枝突然转过身,踮脚凑近,强调,“是,我们。” “是你。” “是,我,们!” 山雀再一次啄在了他脸上,额发都碰到了他的鼻尖。 谢西池放弃了所有挣扎,“……是我们。” 17. 冒出来的别扭 旱雪场地边缘,柳桃枝坐着脱鞋,鞋绳绑得死死的跟裹粽子似的,用蛮力完全不行,只能催促着谢西池搞快点。 谢西池刚给她解开内胆,那双腿就急不可耐地往外蹬,动作起伏间,裤脚管被凳子扯住,露出一截藕白的小腿,几道红印突兀地印在上面。 谢西池视线多停留了会,“带了护膝也摔得这么严重?” “这个啊,就是看起来严重,不必在意。虽然摔起来确实挺痛的。” 柳桃枝放下裤管,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还没挪开,不以为意地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几处擦伤,“没骗你,就个人体质问题。别看现在这样,好起来特别快。别管这个了,教练,还有一只鞋呢。” 谢西池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地给她解绳子。 几分钟后,柳桃枝双脚自由地回归亲爱的大地,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把雪鞋雪板固定器一股脑塞给她的便宜教练,蹦跶着往外走。 “冷冷要是去找我爸妈告状我是真的不用活了,到时候被扫地出门的,可能不光有你还有我。在我给你发消息前先别回家啊,那么回见,谢假池。 霹雳吧啦一股脑说完,她往出口走了几步,发现谢西池抱着两块板跟在自己后面。 男人腿长,自己这小短腿跑的两三步,人家可能迈一步就到了。 柳桃枝转回脑袋,看了看眼前有且仅有一条通道的路…… 回见说早了,现在说好巧你也在这啊会不会更尴尬。 后头的男人大概是被谁下了哑药,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为了打破四周莫名压抑的气氛,她打量了下右侧滑道,没话找话。 “教练我什么时候能去隔壁跳台子啊,会飞真的好帅啊。” “……” “入门到会飞要学多久啊?我也没想着飞这么高,简单点的贴地飞行也行啊。” “……” “我看别人都把旱雪跳台叫猫砂盆,听着就很有意思,我也可以进去玩玩吗?” 谢西池终于有了反应,眸光清冷,“你去干嘛,进去摔个大的吗?” 这次轮到她被毒哑。 还不如没反应呢,开口就为了怼她是吧,明明刚才还说要带她手牵手推坡呢。 柳桃枝在心里默默叹气,给他贴了个阴晴不定的标签。 她这一年的命真的坎坷。 崽崽被重视了吧,被人抢了去。 偶像愿意和她结婚,结果是个假的谢西池。 假的谢西池有真谢西池的嗓音,就是不怎么说人话。 所幸同行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这次的告别她连再见都省了。 瞅着山雀写着脱离苦海的欢快背影,谢西池面无表情地往回走,教练休息室在上一个路口。 几个教练站在外头冲雪板,泽奕淼看到他回来有点意外,“他宝贝的,稀客啊。良家妇男不回家,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呐?” 被阴阳怪气也没多大反应,谢西池应,“走呗。” 见他难得这么好说话,段深希也探头,“那池哥晚上还来滑雪吗?” “滑。” “你一个玩儿攀岩的抢我们池哥干嘛。”泽奕淼一把勾过谢西池的脖子,“晚上叫上一峰他们几个,我们上公园啊。” “都行。”谢西池应得飞快,像是灵魂不在家,神态也散淡。 泽奕淼松了手,“池哥,你最近晚上都在哪啊?” “怎么你要来住啊,要不要把地址抄你一份。”谢西池眼神有了焦距,右手徒然发力,把泽奕淼按在了衣柜上,在后者震惊又娇羞的目光中把他的教练证扯了下来。 然后是教练袖章。 最后抢走的是教练服,拿在身上比划了下,他皱了眉,“泽老,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这是减肥的问题吗? 是您老走火入魔了吧! 泽奕淼手伸在半空,虚虚地指了下,“他宝贝的,你要拿着我的教练证带妹?上面写的可是我的名字。” “我都不介意。” “差不多得了啊,池哥。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带萌新是有瘾啊?” “没有。” “那就是了,带萌新多累……” “但好玩。” “……” 好吧,也不算走火入魔。 池哥之前是把公园道具当玩具,现在把教萌新当玩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泽奕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教练三件套离自己而去,挣扎了下,“池哥,没有教练证我怎么带学员啊,这几天就有旱雪课呢。” 谢西池掀起眼皮,“我带,把课程内容发来。” “……?” 就在泽奕淼陷入震惊无法自拔时,段深希凑过来安抚了下他受惊的小心脏,“大概是被小姐姐多次嫌弃了,想着从哪里摔倒从哪里爬起来呢。” 哦,是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啊,那没事了。 与此同时,同一条街道的火锅店里。 陈冷冷是抱着陪柳桃枝买醉唱K发疯一条龙的心来的,但在十五分钟里,看着她独自一人干掉一盘牛肉后,这颗燃烧的想给她两拳的心熄灭了。 疯也是挺疯的,谁会在外头三十几度马上就能达到高温补贴标准的大热天里选火锅店啊。 现在的她又在备战虾滑丸子与蔬菜,哪有半点伤心人的样子。 陈冷冷举着筷子,觉得光看她吃饭都饱了,趁着她抬头喝饮料的空隙问:“你这是把愤怒化为了食欲?” “没有,我是真的饿。” “不是饿,我看你是疯了。真不想喝酒?” “再给我点个气泡水吧,那个好喝点。” 柳桃枝嘴巴很忙,拒绝聊天,专心致志在拌她的韩式泡饭。 被谢假池逮着运动到了现在,她是真的很饿。 这个画风弄得陈冷冷很懵,按照以往惯例她这会应该一哭二闹三撒娇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或者怨工作怨领导,明明这次运气都站在了她这边,命运却不肯厚待她一点。 陈冷冷认定了她在逞强,二郎腿一翘,“我就应该把电脑砸在老李头脸上,光速离职,让他们再损失一员大将。” 闻言,柳桃枝停了下来,“我就是相信你会这么做,才没告诉你。你也有自己的追求,你需要这份工作,一个人的梦碎了,干嘛要求另一个跟着一起碎。” “……所以,你已经自己想开了?” “也不算想得特别开,还是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跳河的。你也知道我家离河还挺近的。” 陈冷冷挪近椅子,“那你为什么没跳。” “……跳什么跳,留着命享受生活不好吗?” “你就突然开窍了?” “对吖。” 在明艳大美女越来越深沉的逼视下,柳桃枝划开手机,给她推送了几个帅气教练的名片,“活着不好吗,阴间有宥彦祖、彭与晏、布拉布德利·库珀吗?” “你小子节操够稀巴烂的啊。”陈冷冷看着几位高颜值小哥哥,来了胃口,没忘嘲讽,“你这是被美色治愈了?” “算吗?不算吧,还是挺想哭的。” “那你哭一下。” 柳桃枝非常敷衍地张嘴,“嘤嘤嘤。” 顺便捞起锅里的肉往调料盘里蘸。 陈冷冷筷子一伸捞走她的肉,“你就是疯了,你爸妈还有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结果几个臭男人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文也不写了,梦想也不追了,怎么准备改行搞体育了?” “所以,你要不要来?”柳桃枝戳开段深希的朋友圈,里头大多是他穿搭照,帅得没朋友。 她把手机推过去,以防某些人口是心非,“我就觉得这人眼熟,你就喜欢这款的吧,他长得好像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前男友。” 陈冷冷眼神躲闪了下,“我很忙的。” “哦,那算了。”柳桃枝收了手机,作惋惜状。 “你可以把他名片给我。” 陈冷冷收了推送,想起正事,仔细盯着她眼睛瞧,“和姐姐说心里话,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事就真这么算了?你宋师兄也挺急,说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们都可以帮你。” “真要硬碰硬吗?那些前辈都没能解决的事,我们也硬刚不过啊。” 柳桃枝戳着杯子里的冰块,像是在戳大反派的脑袋,怨气肯定没这么快消散,“冷静下来想想,就是觉得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挺讨厌的。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普通人啊,没什么阅历,没什么见识。但知道了自己的菜之后,那我就是无敌的。就先给自己找点事做做,然后调整心态再出发呗。” 陈冷冷皱了下眉,随后给她鼓掌,“可以啊,我们小桃子长大了,这么通透。” “那是,我现在也是成熟的大人了。” 柳桃枝嘴上这么说,甚至脸上也在微笑,可心里依旧在叫嚣着不甘心。 什么成熟的大人,有什么好做的。 冠冕堂皇的话只不过是网上翻出来的鸡汤,原封不动地倒了出来。 那些反派的话早化为刀子刻在了DNA里,静静发酵,等待着哪日跳出来给他们迎头一击。 也许她对滑雪对御剑飞行的兴趣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强烈。 但习惯于忙碌的人,停下来感到的只有陌生的空虚。 就算是暂时停下来,也总有一件事要去做好吧,为了拯救自己那颗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就算她的教练是个不怎么靠谱的魔鬼,也只能哭哭啼啼地迎难而上。 柳桃枝刚在心里感慨完,火锅边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魔鬼发来的消息。 【池:我拿了平衡球给你练,什么时候回家。】 【已燃桃枝:平衡球是个什么东西?家什么家,我有家吗?】 【池:别贫,两小时连后刃推坡都不会,腿部力量这么差还不肯练?】 【已燃桃枝:??这也影响你考核了?我都说了满意!】 【池:不影响,但我的良心不允许你学不会。】 【已燃桃枝:你竟然有良心???】 【池:必要时可以没有。】 【已燃桃枝:???】 【已燃桃枝: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吵架,择日再议。】 【池:哄下能练?】 【已燃桃枝:?????】 【池:喵喵喵】 【已燃桃枝:别以为我能在同一个招式上跌倒两次!】 【已燃桃枝:你今天就是在家里摆了十八铜人阵,我也不练!】 很快,谢西池发过去语音,“喵喵喵。” 十分钟过去了,那头毫无反应。 谢西池收了手机,垂落目光,看错她了,还挺有骨气。 下一秒—— 【已燃桃枝:教练,区区平衡球,我能练两。】 柳桃枝走在回家的路上,在思考一个问题。 以前早起去上班,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现在大晚上的回家,怎么也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可恶的是,她还拿起手机听了下谢假池说喵喵喵的嗓音。 一遍,两遍……五遍。 这下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路也有劲了。 个屁嘞。 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好哄了。 不能想,得克制下。 柳桃枝把该音频加入收藏,拍了拍微红的脸颊,推开家门。 得了解封令,谢西池比她早回到家,此刻已经换上休闲的家居服,占据了原先桃木剑的位置,长腿展在小书桌下,面对着台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 拿来弹琴的手悬停在键盘上也赏心悦目,合理怀疑他在打游戏,总不能是在办公吧。 以及,无法忽视的,摆在客厅正中央的两颗平衡球。 谢西池听到响动,头都没抬,拖过手机滑动了下,给她下达了仅有一个字的指令,“练。” 她的手机马上就震动起来,【你的好友池分享了视频(每天锻炼进击滑雪大神|七项波纹球练习,提升滑雪表现)】 柳桃枝看到视频开头的十几个深蹲就把手机扔掉,转头看向她的教练,“你不带我练吗?” 凭空长出来的良心让谢西池迟疑了那么一秒,摇头,“刚洗的澡,会臭。” 步入夏日,气温连续走高,南方湿度大附上了魔法攻击,随便动弹下就会出汗。 只要臭的是别人就无所谓是吧。 不说还好,柳桃枝经过一下午的折腾也出了不少汗,这会感觉衣服已经被浸透,不干净了。 “那我也不练了,再练下去人就馊了。” “那就馊着练。” “……不行,我感觉身上一股味,脚闷了这么久肯定也臭了。” “不臭,你就是心理作用,馆里的鞋子是干净的。” 柳桃枝还想找点理由逃避训练,听到男人的灵魂拷问,“难道你想馊两次?” “……”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她老老实实跟着视频做了几组训练,半小时后,看着挥洒汗水狼狈的自己,与在沙发上干爽惬意的谢西池。 就不太爽。 咬了咬后槽牙,暂且忍了。 跟着视频做到后面需要用到平衡球,到柳桃枝踩到上面发现她连最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可视频写得清清楚楚初学者零基础教学。 很好,她的水平连练零基础初学者都够不到。 实锤的菜狗,没人管的菜狗。 先前的那点不爽加剧,演变成自暴自弃。 “谢假池,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没生意就逮着我薅?我练出成绩了才能拉动你业绩是吧。” “不需要你出成绩,我生意一样很好。”男人眼皮都没动下,嗓音也懒散,那从容淡定的模样就很想让人把球砸他脸上。 也许是察觉到空气中怨念成分过大,熏着他了。 谢西池从笔记本后探出头,看到只山雀跳上平衡球不足两三秒就跌落下来,不服气地又跳上,又滑落,如此反复。 那四肢不协调的样子,硬要夸可能就和蠢萌沾点边,一看就是让教练头疼的高端局,整得跟运动器械有仇似的。 很快,她踩球的动作逐渐暴躁。 嗯,要炸毛了。 又一次驯化四肢失败,那山雀又赖在地上就没起来,脸颊鼓了半边,在那愤愤地戳平衡球。 哦,炸毛了。 谢西池难得起了那么一丁点爱心。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这球做错了什么,你拿它撒气?” 这球是没做错什么,其实更想拿他撒气,一个个的都欺负她。 柳桃枝把脸转走,用沉默抗拒与他沟通。 “起来,再试试。”谢西池弯腰,朝她伸出手。 柳桃枝没接,“你不是嫌臭吗?我现在身上都是汗,离我远点。” “都说了不臭,香的,行了吧。” 被男人漫不经心又轻缓的语调说得差点红温,柳桃枝拉着他的手刚从地上起来,就听到他的声音,“站到球上去。” 语调轻缓,带了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她下意识照做,踩在平衡球上,视线前方正好是他突起的喉结。 性感的线条起伏滚动,谢西池再次出声,拉回她跑偏的注意力:“保持平衡,给你纠正下单板站姿。肩膀放松,把重量压在脚后跟。” 两只手都被牵着,柳桃枝低头看,这个姿势就好有既视感。 万万没想到,在旱雪机上欠着的手牵手推坡竟然在家里实现了。 她表情垮掉,“我总觉得是在加班。” “怎么会是加班,你这是在额外享受教练服务,不收你钱。” “……享受,服务?这根本就是……” 折磨啊,教练! 柳桃枝及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971731|13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噤声,怄气归怄气,面对六亲不认的魔鬼时,求生欲还是在线的。 谢西池瞥了她一眼:“别怂,把话说完。” 柳桃枝很小声:“就像教学水平不怎么样的老师拖堂补课。” “教学水平不怎么样……”谢西池觉得男性尊严都收到了挑战,拖长尾音“呵”了声,“行,今天不把你那些臭毛病都改掉之前,我们都别睡觉。” 柳桃枝用着一种“刚才我都忍住了,是你非要我说,说了你又不爱听”的无辜眼神瞅着他。 就像只被拎着罚站的小动物一样,委委屈屈,可可怜怜。 被她用各种目光扫视过,谢西池直接屏蔽,“顺便把前后刃都练熟悉了,你也不想成为在雪道上到处打滚的吗喽吧,多丢脸。” “……教练,你担心丢脸的是你自己还是吗喽。” “你别管,先把基础动作做标准了。” “……” 过了半小时,柳桃枝开心地宣布,“可以结束了吧,我都坚持住三十秒没扶你了。” 谢西池挑眉,不太满意,“可这是在平衡球上,正常人都能坚持三十秒。” “你别管,你就说做没做到吧,你要是再让我做一遍,我就坐在这哭给你看。” “……做得不错,那我们——” 虽然只是句宁事息人的表扬,柳桃枝也美滋滋地接话,“那我们结束今天的努力,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谢西池残忍地开口:“什么结束,我们去墙壁那练走刃发力,就当提前预习。为了你能成材,我可是把雪板都带回来了。” 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虽然她也想要努力,但没想梦回社畜啊! 这个魔鬼! 柳桃枝一屁股坐平衡球上,开启她的表演:“嘤嘤嘤。” 谢西池垂眸睨了她一眼,附送同款干巴巴的,“嘤嘤嘤。” 谁还不会了。 “……” 这声音在柳桃枝耳朵里擅自进行了十级美化。 优秀的脑内小剧场自行运转,已经演了几幕落难黑毛狮子猫,被欺负得直嘤嘤嘤,却娇矜地不肯低头。 给她笔,现在就能编几千字。 对方使出一记平A,就被拿捏了。 这是病,得治。可她已经病入膏肓,声控认命。 等柳桃枝从雪板上解放,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 她双手都挂在了谢西池胳膊上,吗喽终究是爬上了大树,并且死撑着不肯撒手。 主要是下不来。 一直保持半蹲姿势要人命,她腿软,现在松手肯定当场给他跪下。 谢西池被她紧紧抱着也没生出推开的念头,只关心教学进度,“感觉怎么样,动作都熟悉了没?明天给你时间巩固下,后天能练换刃不?” 柳桃枝白着张小脸,发自肺腑地表示:“练不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 谢西池眼神一变,不愿加入LSP的行列,直接拎起她的兜帽,嫌弃地把人丢进了房间。 柳桃枝洗完澡出来,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客厅只亮了盏暖色调的落地灯,沙发上的男人还在看他的笔记本。 看到她出来,谢西池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柳桃枝听话地靠过去,抱着枕头坐在他边上,看到那双没什么情绪的茶瞳映着冷冰冰的荧光,就活像没有感情的训练机器,警惕了一手,“先说好了啊,腿软,练不动。” 谢西池抽走她的枕头搁在两人之间,“好好说话,都没对你做什么,就腿软。” 这幅反向警惕LSP的口气就很让人来气。 她就是在好好说啊,明明是他思想有问题。 柳桃枝支棱着爬起来,想挪开点距离以证清白,结果鲤鱼打挺了一半肌肉就一阵抽搐,整个人跌了回去,还往他的方向歪了歪。 直接跌在了那条三八线——枕头上。 两人腿挨着腿,肩挨着肩。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都萦绕在周围,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和他说是不听使唤小腿动的手,这人肯定会继续嘲讽。 就,没法解释。 好在这个时候,谢西池的良心适时地出现,保持淡定任由她靠着,“你这是提前充电,明天准备好好练了?” 心跳加速了一瞬,柳桃枝硬着头皮点头。 他把笔记本推到她的面前。 “你之前不是问我衣服哪里买的。就这个网站,看看?” 页面上是个网上商场,印着千鸟的LOGO,和线下实体店风格类似,走的轻体育赛博风,这期是个星球主题,服装色彩饱和度低但也吸睛。 她一眼就相中了以黑色系打底浅蓝为辅的运动套装,没有夸张的设计,也够酷。 “我能穿这种风格的吗?” “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换。衣服不就是这么用的。” 倒是和别人说得完全不一样,柳桃枝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啧,好渣男的发言。” “……那你要不要?就当是帮我转正的谢礼。” 她还在犹豫。 谢西池换了个页面给她看,“还有雪鞋,你不是嫌弃馆里的,这些怎么样?支撑性包裹性都比馆里的好点。” 这就是运动装备的卡颜局吗?一整个页面浏览下来,就没有一个丑东西。 柳桃枝的小心脏被俘虏了,“千鸟做这么大的吗?没想到网上商场规模也这么大。” “不然?你以为一个运动馆就靠那些教练撑着?” “……那些教练?” 他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显然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在柳桃枝疑惑的目光中,谢西池支在下巴的手指僵了一瞬,睁眼说瞎话,“我意思是,我们这些教练,刚转正没什么集体感,别在意。” “嗯……” 边上穿着奶白色睡衣的小姑娘幽幽地嗯了声,低着头像在琢磨什么。 这心眼少得和山雀差不多的人不会突然开窍了吧,谢西池伸手稍稍用力,去抬她额头。 细软碎发下,露出一双晶亮的杏眸,“你认识千鸟馆长吗?最近在哪里发财呢,带我一个。” 完全就是个被金钱蒙蔽双眼的表情包。 “……” 对不起,他现在就给山雀道歉。 懒得搭理,谢西池把笔记本丢给她,“你把看上的直接丢购物车里,就用这个账号。” 随即严谨地补充了下,“别换号,有员工内部价。” 差生文具多,差生能不能收获成绩不知道,但快乐是实打实的。 柳桃枝雀跃着应下,“好好好,教练,明天我们上旱雪学什么,继续推坡吗?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能来回推三趟不带喘气的。” “还三趟,你不喊累推一趟我都谢天谢地。” “你都肯出血给我买新装备了,那我说什么也得表示下。就真的,三趟,不喘气!” “就怕你真不会喘气。身上还有伤呢,你就先自己练练,明天我有课。” 话音落地,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就差直接啄人脑袋的山雀突然安静下来,几分钟没有发出声响。 感到奇怪,谢西池侧过头看她。 暖色光晕下,柳桃枝脑袋有气无力地枕在胳膊上,对着荧幕的双眼有些放空,咬着唇像是在犹豫。 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才重新开口,语气很勉强,“真就一渣男啊,这么快就有新生意了。知道了,我自己玩下。” 谢西池没懂她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冒出来的不高兴,随口提醒,“别光顾着玩,体能训练别落下。回头发你几个视频,去馆里跟着练。” “哦……” 柳桃枝心里憋着股情绪哼哼,漂亮衣服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自己也莫名其妙。想了三秒后,她转了转垂在耳边的碎发,然后又把手放在鼠标上浏览网页。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