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教兼职恶毒女配的二三事》
1. 被退婚的第一天
接过慕容宇递过来的资料,慕容繁的脸色淡淡:“就是他?”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弯下腰言语恭敬:“这就是家主为您定下的联姻对象。”
慕容繁将资料丢到桌面上,眼神里透露出寒意:“彭格列一代目,Giotto的直系子孙——泽田纲吉。”
女孩发出一声嗤笑:“连彭格列继承人都不是的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和我进行联姻?”
慕容宇没有说话。
“行了,我会找父亲求证的。”
慕容繁站起身,手腕一转,满天白纸纷纷落下,走向门口的少女眼神从地上一扫而过:“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大小姐。”
看着房间内凌乱的场景,慕容宇无声的叹了口气。
‘碰’‘碰’‘碰’
慕容繁压下不耐烦的心思敲了敲房门。
“进。”一道儒和的声音从书房内响起。
推开房门的慕容繁直接将手中的资料甩到慕容谨的桌面上,原本还称得上干净整洁的桌面上顿时分布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纸页。
慕容繁抱着胳膊站到了慕容谨面前:“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联姻对象,父亲,什么时候你的眼睛已经瞎到这种地步了?”
“不说他的身份,就说他的能力,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你放下那么多合适的联姻对象来选择这么一个废物?”
慕容繁眼神中带着轻蔑:“还是说,父亲你打算让家族中的其他人和这个废物联姻?”
“亲爱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慕容谨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被慕容繁摔在桌面上的材料,语气依然不急不缓:“虽然他的确废物到让我都感到不可思议起来,但是……”
慕容谨的嘴角向上勾起,漆黑的瞳孔内见不到任何光亮: “他是彭格列一代目的直系子孙,他身上流着的是Giotto的血脉。”
男人将资料叠好放回桌面上,将背靠在皮质的椅背上,将刚才的话语补充完整:“他是废材不错,但泽田纲吉的确是拥有着和你一样地位,亲爱的。”
“呵。”
慕容繁转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下巴微抬,目光冷冷:“除了那个所谓的血脉,他还有什么?”
女孩的双腿交叠,裙摆如水一般垂落:“靠他那被称为门外顾问的父亲,还是说靠他那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祖父?”
女孩轻蔑的语气里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
“一事无成,废物到无可救药,抛却那所谓的血脉,他还能剩下什么?”
慕容繁站起身,看着慕容谨的眼神里是十足的冷漠:“我会不日前往日本取消这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婚约,父亲。”
“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行为。”
慕容繁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看都没看慕容谨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书房。
慕容谨看着桌面上凌乱的资料,挑了挑眉毛,拿起一旁放着的老式的电话机,语气带笑地开口:“老朋友,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慕容繁坐在车上,透过玻璃冷眼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慕容宇偏头看向后座的慕容繁,语气恭敬:“大小姐,可能还要麻烦您在这多等一段时间。”
“那个废物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到?他每天的时间就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上吗?”慕容繁极其不耐地开口。
慕容宇低下头,言语里是全然地恭顺:“毕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自然是比不上大小姐您的。”
听着慕容宇的恭维,慕容繁原本有些烦躁的脸色逐渐平静,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来:“我可是慕容家的倾尽全力培养的大小姐,他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有什么资格,配和我——比较?”
慕容宇没有回答,他想到那份资料上的内容,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同起慕容繁的话。
‘那样一个废材,的确配不上大小姐。’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终于在慕容繁等得不耐烦之前,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轻轻敲击了一下副驾驶的玻璃。
慕容宇立马向慕容繁说道:“大小姐,沢田先生已经在不远处的路上了,请问您要现在下车吗?”
“下车?”慕容繁眼眸未抬:“他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车等他?”
说完这句话后,慕容繁就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语。
而慕容宇心底了然,摇下车窗,对保镖轻轻耳语几句,很快,车内又重归于平静。
沢田纲吉慌急慌忙地背着包向并盛中学跑去。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但很可惜,他好像要迟到了,在奔跑的过程中,沢田纲吉有些苦中作乐的想到。
少年的身影离校门口越来越近,突然,一群黑衣大汉挡住了沢田纲吉前进的方向。
虽然在碰到黑衣大汉之前,沢田纲吉就已经勉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是过差的平衡性却让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
‘痛痛痛痛痛。’沢田纲吉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人高马大的青壮年微微低着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男孩,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鼻沿上的黑色墨镜阻挡了其他人观探的目光。
沢田纲吉仰起头,神色间不自觉地带上了深切的恐惧。
“沢田纲吉?”为首的男人垂下眼眸,冷酷地开口询问。
“在!我在!”已经被恐惧裹挟了心情的沢田纲吉下意识开口,但在回过神的下一刻,少年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就是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被男人压着向一旁走去的沢田纲吉整个人都欲哭无泪。
“大小姐,人带到了。”
男人站在车旁,恭敬地开口说道。
沢田纲吉咽了下口水,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对于一个在不久前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不过是被一群不良少年敲诈勒索的男孩来说,眼前的场景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所以沢田纲吉是颤抖着,看着眼前的车门缓缓打开。
在那一刻,沢田纲吉甚至连以后自己的墓碑该立在哪里都想到了。
但是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刻,从车上走下来的不是什么□□大佬,而是一个打扮精致,五官艳丽的少女。
她穿着鲜红色的长裙,黝黑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阵晶莹的光芒,仿佛被天神细细雕琢的五官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她看着沢田纲吉,居高临下。
“沢田纲吉是吧。”
少女的嗓音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就像是沢田纲吉小时候仰头去看的樱花,扑散而下,轻盈得就像是未曾盛放于枝头一般。
“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繁。”
“我……我是沢田家……沢田家的孩子,额,我叫沢田纲吉,你……你好?”
听到少女的话,沢田纲吉下意识回答道。
听到沢田纲吉的话,慕容繁皱了皱眉,强压下不耐,继续开口:“今天找你的目的是取消我们两人之间的婚约。”
“作为慕容家的大小姐,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我劝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女孩不断地点着胳膊:“虽然我对于我的联姻对象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但你……”
“泽田纲吉,你离我最基本的选择都差了很大一截。”
女孩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了男孩那孱弱的身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我劝你最好解除和我的婚约
看着泽田纲吉那双棕色的眼眸,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慕容繁语气一顿:“……作为慕容家退婚的补偿,我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
“但也还请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慕容繁地绕开他那双如同春光般温和的眼眸,冷硬地开口说道。
“诶——?!婚约?!”
沢田纲吉张大嘴巴,神色惊愕。
慕容繁皱着眉,再一次重复:“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吗?”
但沢田纲吉只是抱着头蹲下,语气里满是崩溃。
“全部都是问题啊喂!”
“先不说我到底哪里来的婚约,而且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了,谁家会把这种一看是戏言的东西当真啊!”
“又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哪里来的联姻啊喂!”
慕容繁一愣,但很快便用比沢田纲吉更加大声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可是慕容繁!慕容家的大小姐!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被迫和一个废材联姻的羞恼感,和见到男孩那双眼睛心头莫名产生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翻涌而上,让少女完全忽视男孩口中的话语,气急败坏的、恼怒的,向着面前的少年开口。
正当她想要采用更加激进的言语时,慕容宇从一旁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慕容繁。
慕容繁压下心中的怒气,一把夺过手机,冷声开口:“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
“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收敛一下你那溢出的愤怒。”
“亲爱的。”
“所以呢,我亲爱的父亲,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有什么要事吗?”慕容繁不耐地说道。
“当然了,亲爱的。”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轻笑了一声。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您这么大费周章?”慕容繁冷着脸,按住心中的不虞。
“当然是你的退婚事宜,繁,我很遗憾,但现在你还暂时不可以中止这项婚约。”男人温润的声音被夹杂着电音,带起一阵冷漠。
“为什么?”慕容繁冷静地反问:“我以为这样一个人,应该不值得父亲您这么费心思。”
“的确如此,可谁让他来自一个足够显赫的家族呢?”男人叹了一口气。
“所以,很遗憾,我亲爱的孩子,在未谈妥之前,只能委屈你暂时留着这项婚约了。”
“我明白了……”她收住暗恨,挂断电话,冷冷笑道:“算你今日走运。”
慕容繁看向蹲在地上的少年,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而沢田纲吉回过神来之后,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还不待他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刺耳的铃声反倒是先灌入了他的耳朵。
于是寂静的空气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要迟到了啊!!!”
窗外的云裹挟着风从飞机旁缓缓流动,慕容繁带着蓝牙耳机,目光在文件快移动:“所以,父亲,这就是你让我放弃退婚的原因?”
将文件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慕容繁单手撑着下巴,语气中的嘲讽扑面而来:“我倒是没有想到,父亲您竟然是如此热爱钻石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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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个采矿权,就让您决定了您女儿之后的结婚对象。”
“怎么了,这次您不追求您那利益最大化的一套选择了?”
单手接过慕容宇递过来的文件,视线从封面上的文字一扫而过,然后女孩的眼神忽然的一滞,此时蓝牙耳机内也传来男人带着笑的语气:“繁,看起来你应该是看到了那份文件?”
坐直身子,慕容繁翻开文件迅速获取信息,直到最后的句号。
将手放在文件上,慕容繁接过笔在空白处写下一段段的文字:“所以,我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妻子。”
“是的,我亲爱的繁。”
慕容谨的声音带上一丝丝的电流上,使得男人的话语在这一刻透露出无端的冷来:“你会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妻子,未来里世界的教母,我的繁。”
“泽田纲吉呢?”
慕容繁的脸色倒是没有半分变动,合上文件交给慕容宇便直接开口说道。
“他?”
慕容谨轻轻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我那位老朋友是怎么想的呢,他告诉我,你也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对他进行考察,如果繁你满意那名男孩的话,你的结婚对象也可以继续是这个Giotto的直系子孙。”
说到这里,慕容谨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讥讽:“当然,作为祝贺,我那位老朋友承诺,会送给你们一份足够完美的新婚礼物。”
“几座钻石矿的开采权?”
慕容繁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蔚蓝色的天空:“我的婚礼上可不需要这么寒酸的礼物,父亲。”
“不然我不介意认为这是您的那位老朋友在对我进行侮辱。”
流云从漆黑的眼底闪过,慕容繁压了压蓝牙耳机,冷着声音开口。
“繁,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男人轻笑一声:“好了,飞机应该也快到机场了吧,爸爸就不打扰你了。”
“Vi auguro una piacevole giornata。”
优雅的意大利语从蓝牙耳机中响起,将耳机拿下,慕容繁看着窗外机翼划过的云层,眼中不辩喜怒。
时间一点一点流淌,每当工作时的慕容繁总能在桌面上看到日本分家收集的关于泽田纲吉最近的消息。
拿起文件,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慕容繁的眉毛突突的跳:“被吉娃娃追?被几个国二的男生敲诈勒索?体育考试只能跳三叠高?最近周测的成绩平均分17.5?”
慕容繁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的慕容宇挥了挥手:“告诉分家,下次这种资料没有必要再给我看了。”
“是,大小姐。”
慕容宇弯下腰,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打算离开,但在慕容宇将要踏出房门那一刻,慕容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天看见的那双棕色眼眸。
“等等。”
“大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慕容宇立刻停止出门的动作,转身走回了书房内。
看着慕容宇,慕容繁揉了揉眉心:“把资料再给我看看吧。”
“是。”
慕容宇将资料再次放到慕容繁的手边,看着照片上男孩那被吉娃娃追着委屈又害怕的神色,慕容繁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算了,告诉分家,汇报继续。”合上资料,慕容繁拿起钢笔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对了,把并盛的吉娃娃控制一下,还有那些敲诈勒索的人都好好整治一番。”
女孩的视线依然在文件上快速的浏览,但语气里是含着深深的霜:“我慕容繁的未婚夫,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是,大小姐。”
站在门口的慕容宇脚步一顿,神色恭敬。
云从蔚蓝色的天空划过,灿烂的日光从高空落下。
走在马路上的泽田纲吉踢着石子,觉得最近的自己真的很辛运。
先是并盛的吉娃娃突然变少了起来,然后那些平时喜欢敲诈勒索的高年级同学也突然被云雀前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据说受伤最重的可能三个月都不能来上学。
让本来还担心继续受到打击报复的泽田纲吉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水泥电线杆上贴着的广告纸被风吹的欲掉不掉,从它身旁走过的泽田纲吉看到了那抹鲜艳的红。
不由自主的,他突然想到了国一刚入学时看见的女孩。
骄傲艳丽,就如同刚刚那抹红色一样。
明明看似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泽田纲吉的冥冥之中却总觉得,他现在的一切遭遇都和她有关。
仰头看着天空,泽田纲吉突然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寂寞。
‘如果.......如果可以再次见到她就好了。’
站在广阔的天空之下,泽田纲吉对天国主命许下愿望。
可是时钟上的指针一刻不停的走着,除了午夜梦回间那么绚丽的红色外,泽田纲吉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少女。
直到敲门声从泽田宅外响起。
推开门的泽田纲吉看见了一名穿着西装的婴儿。
他按着帽檐,露出弯弯的鬓角。
“你好,阿纲,我是你的家庭教师——里包恩。”
“我会把你培养为合格的黑|手|党首领。”
婴儿抬起头,对面前的男孩露出一个笑:“和完美的未婚夫。”
2. 被退婚的第二天
“您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呢?我亲爱的父亲?”
慕容繁踩着高跟鞋,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进书房。
“当然是你成为彭格列继承人——泽田纲吉的审核者一事,我亲爱的繁。”放下手中的文件,慕容谨抬起头笑着看向慕容繁。
女孩坐到沙发上,眼里带着漠然:“审核者?父亲,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并不认为有必要浪费到没有丝毫用处的地方。”
慕容谨挑了挑眉毛:“因为你是慕容家的继承人,世界基石的奠基者。”
男人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极大概率会成为彭格列指环的拥有者,你的认可对于他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如果我不认可他呢?”慕容繁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他就不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当然不可能,我亲爱的孩子。”
男人面露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的承认不会影响到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男人将摊开的文件盒起:“但会影响到彭格列指环而已。”
嗤笑一声,慕容繁松开把玩发丝的手:“我知道了,父亲。”
慕容繁站起身:“那么审核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现在。”
慕容谨看着慕容繁,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窗户外的阳光从树枝处洒落,照到女孩的身上,慕容繁坐在沙发上,嫌弃的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少年。
“虽然说已经自我介绍了一遍,但……”
慕容繁站起身,提起裙摆,向沢田纲吉行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见面礼。
“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繁,未来彭格列十代目的妻子,你好,沢田纲吉。”
眼看着沢田纲吉越来越慌张,一旁坐着的里包恩直接一脚踹飞了正坐着的沢田纲吉,然后缓缓落座在慕容繁的对面。
“你好,慕容小姐,我是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里包恩。”
说着,面前的婴儿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格外绅士地对慕容繁行礼。
而慕容繁只是倨傲地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而里包恩在收起帽子之后,看着一旁的沢田纲吉,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带着强硬:“对于慕容家的这项联姻,彭格列感到十分高兴,而我的弟子作为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也必定会好好履行。”
里包恩那双眼睛是如墨一般的黑:“但我希望慕容家也同样能遵守两家之间的诺言。”
慕容繁听着里包恩那像是威胁一般的言语,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这是自然,里包恩先生。”
“慕容家一向言出必行,不会在半道撕毁合作,但我也希望和我慕容家联姻的是彭格列·纲吉,而不是所谓的沢田纲吉。”
“自然。”
里包恩跳到沢田纲吉的头上,对慕容繁礼貌地说道:“既然如此,慕容小姐不如先和阿纲去并盛四处逛逛,好让你们对彼此更加深入了解一番。”
“毕竟作为未婚夫妻,多了解一点更好不是吗?”
慕容繁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沢田纲吉:“确实如此,里包恩先生。”
阳光从枝头洒落,打下的树荫被两人踩在脚下。
和少女一起走在街道上的少年,偷偷摸摸地看向一旁的慕容繁。
女孩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整个人清新又靓丽。
但精致漂亮的宛如一个人偶的女孩的脸上透露的是满满的不耐,她看着周围,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轻蔑:“所以这就是你居住的城市,不,小镇?”
慕容繁挑剔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在打量了一阵后,轻描淡写地下了一个结论。
“真是够糟糕的。”
“也……也没有吧,虽然并盛很小,但是这里很安全的,都没有什么坏蛋……”
在慕容繁的视线下,原本就畏畏缩缩的沢田纲吉的声音越发地小,直到最后连一丝声响都不再出现。
而慕容繁只是停下脚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沢田纲吉:“说实在的,我其实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像你这么废物的人居然还可以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之一。”
“据我查到的资料,你不仅仅成绩差到无药可救,甚至连体育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可以废物到一事无成。”
“这样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可以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我对于这件事真的感到很疑惑。”
“你身上除了那个所谓的血脉,还有什么是值得看重的吗?”
“我是个废柴真是对不起啊。”
一阵安静的沉默之后,泽田纲吉的声音才在有些空荡的大街上响起。
“从一开始,从一见面就开始说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然后一直一直指责,埋怨着......”
泽田纲吉的声音压了下去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什么彭格列十代目……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身份…… ”
“如果你不想和我联姻的话就去退婚好了!本来我也就不想成为那什么彭格列的十代目!”
沢田纲吉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愤怒,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放在一旁的手不自觉地紧缩,眼眶里泛着灼人的红。
少年看着慕容繁那冷冷的眼神,原本强撑着的气愤也慢慢被胆怯所取代。
他垂在身侧的手缩紧又松开,但慕容繁此时反倒露出一个笑来:“我以为你一直会是那么懦弱到无用的样子呢。”
慕容繁上前一步: “但我只不过是说了这么点话,你就无法忍受了?那我真的很想知道之后你又该如何呢?”
“你又该怎样面对来自远方的风暴呢?”
女孩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开口:“Mio caro fidanzato é。”
(我亲爱的未婚夫。)
泽田纲吉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但慕容繁只是拽了拽他的衣领,用平静的语气开口:“走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的未婚夫。”
参观继续。
但这次的慕容繁并没有对并盛发出更多的点评,她穿梭在大街上,眼神从周围热闹的人群身上不断穿过。
跟在后面的泽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她好像很寂寞。
但很快,少年就狠狠唾弃起自己来。
‘像繁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寂寞嘛,真是的,怎么会想到这种莫名的东西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慕容繁突然在一处树荫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已经累的不成样子的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虽然我承认现在的你过于瘦弱,但是........”
她抱住胳膊,语气嘲弄:“但我没有想到你连这样一点运动量都无法承受。”
像是疑惑又像是嘲笑一般,女孩开口说道:“难道说里包恩先生给你的运动量这么低吗?”
还不等泽田纲吉说些什么,慕容哪突然转过头,看向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几名青年。
而沢田纲吉此时也看清了那几人的长相,语气里满是惊愕:“狱寺,山本?!你们怎么在这里?”
“十代目!”狱寺隼人在看到沢田纲吉的那一刻,原本有些阴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就像看到骨头的狗一样。
慕容繁有些嫌弃地想到。
“阿纲!下午好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山本武也笑着对着沢田纲吉打着招呼。
“啊......嗯......我在......”
“陪我参观并盛。”站在一旁的慕容繁冷冷的开口
“喂!你这个女人是谁啊?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什么叫做让十代目陪你参观并盛!”狱寺隼人看着慕容繁,毫不客气的大声嚷嚷起来。
“原来阿纲今天下午是在陪这位小姐参观并盛,那可以带一个我吗?”山本武阳光硬朗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但慕容繁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目光中带着宛如实质的蔑视和冷漠:“狱寺隼人?埃斯波西托家的那个私生子?”
“你的父亲没有教导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少女深黑色的瞳孔内倒映出狱寺隼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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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几近被抛弃的孩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Davide·Esposito?”
优雅的意大利语从慕容繁口中吐露,而狱寺隼人则在慕容繁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立马上前一步,将沢田纲吉死死的护在身后。
一颗颗炸弹不知道出现在少年的手上,他用那双碧色的眼睛警惕看着面前的少女,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狠绝: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想要对十代目做什么?!”
还不等慕容繁说些什么,站在狱寺隼人身后的沢田纲吉倒是先手忙脚乱的阻止起了狱寺隼人。
“狱寺!啊啊啊啊,先把炸弹放下啊!”
“十代目!这个女人的目的不纯!她说不定来自那些黑手党家族!我必须要保护你的安全!”
“哈哈哈哈,阿纲还是这么喜欢和狱寺玩这种游戏啊,既然这样的话,加我一个!”
“山本,我不喜欢和狱寺玩这种游戏!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游戏啊喂!”
慕容繁抱着双臂,眉毛突突的跳,如果不是慕容家从小到大的教养已经刻在了骨子里,那么现在慕容繁就要亲手去撕开已经闹做一团的几人了。
‘作为未来彭格列的十代目,他怎么可以这么不顾颜面,在大街上就和这些下等人打打闹闹!’
作为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礼,这样张狂的人。
明明她应该是讨厌这种人的,是的,她应该是讨厌这种人的。
他们无礼至极,连见到她都不明白最基本的尊重是什么,只会如同一只野狗一样巴巴的讨好,连行为都透露出底层人的粗俗。
她一定会讨厌这样的人的。
可是为什么呢?
慕容繁看着正在闹腾的几人,眼底的光一闪一闪,为什么她对于这几个人的厌恶却远不及她所想的那般浓厚?
慕容繁不知道答案。
阳光从树梢间落下,洒在少年橙色的发丝间,带起一阵轻盈的舞。
少女看着他,说不出心中那冒出的情感到底是如何。
慕容繁吐出一口气,眼睛轻闭一刻,但很快就睁开:“狱寺隼人,山本武,泽田纲吉。”
少女的声音其实算不上大,但是几名正在打闹的少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泠泠的声音。
原本还在吵吵嚷嚷的几人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慕容繁。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十代目的!”这次狱寺隼人没有能成功的掏出炸弹,只是用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慕容繁。
“是啊,这位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一旁站着的山本也笑着开口。
“如果有什么要事还是要一开始说清楚比较好啊,不然阿纲肯定会很难办的。”
“我说,你们两个最好清楚点,你们正在对谁说话。”
慕容繁像一只天鹅一般,微微抬起头,傲慢而自我:“我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未来彭格列十代目的妻子,也就是你们的首领夫人。”
“而你们,作为下属,就是这么对未来的首领夫人说话的?”
“哈!女人!你在说什么!什么首领夫人?!”
但还没等慕容繁说些什么,她手腕上的手链忽然散发出浅色的光芒。
慕容繁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对面的几人,神情间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不耐:“沢田纲吉,我劝你最好接受一下事实,我不想等到下次再见到你,你依然是这幅软弱可欺的模样。”
“这样我会让我觉得我前往日本的这个选择是那么错误又无知。”
女孩提起裙摆,对着泽田纲吉几人行礼: “那么,之后见了,沢田纲吉。”
说完这句话,慕容繁转身向一旁的小路走去。
长长的影子跟在慕容繁的身后,橙黄色的夕阳从远处蔓延开来,无端的给少女增添了一抹寂寥来。
而身后的少年则在不断的安抚另一个银发的少年,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那副其实可以称得上落寞的场景。
3. 被退婚的第三天
金色的浮光在慕容繁发丝间跳跃,她眉心微蹙,目光在教室内环绕了一周,直到看到恨不得将自己塞到桌子底下的少年才算是微微解开了心中的躁郁。
“天哪,她好漂亮。”
“真的好美啊。”
“是的!比京子好看多了!”
“我还是觉得京子比她要好看诶,感觉她长得好精致啊。”
“是呀是呀,精致得就像是娃娃一样。”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教室内回响,坐在底下的同学都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站在讲台上的少女。
而慕容繁虽然面露不耐,却也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扫了眼坐在底下的学生,话语间是埋藏的极好的傲慢:“我是慕容繁,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年A班的学生。”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鼓掌欢迎少女时,慕容繁便已经走下了讲台,敲了敲泽田纲吉前桌男生的桌子,眉眼间满开高傲:“让开。”
“啊?”男生似乎有些怔然,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少女。
“我说了,让开。”慕容繁皱着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生:“还是说,你想要钱?”
“报数。”慕容繁用手快速在桌面上敲击着,目光没有遗留半分在男生身上:“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你的答案。”
少女的语气里是深深的漠然,视线从后座的泽田纲吉身上一闪而过,便移向了那名男生,看他还坐在位置上,慕容繁的语气越发不耐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坐在这里是等我帮忙吗?”慕容繁的眉眼间的烦闷越发显眼了,少女从口袋里面掏出数十张支票,看也不看,便扔到男生身上。
“啊?!”
似乎有一声小小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纸质的支票从男生身上飘落,有的落在桌面上,有的落在椅子上,有的直接飘到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其他人似乎也愣到了,教室内好一会都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而慕容繁只是抿着唇,用那双美丽到甚至有些虚幻的眼眸看着男生:“所以,这些够了吗?”
少女的语气很淡然,淡然到几乎算得上漠视。
而等到女孩的声音响起,班上的同学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起此彼伏的惊呼声。
“这些都是钱吗?”
“是吧?是吧!天哪,她好有钱啊。”
“是大小姐吗?”
“肯定是的!”
他们看着慕容繁的眼神中带上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畏惧,神情间充斥的是一些不明朗的敬畏。
毕竟对这些还未见过社会险恶的孩子来说,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在之前他们只会在一些漫画或者电视剧中看到。
那名男生并没有捡起那些支票,他只是缩着脖子,没有再敢抬头看慕容繁一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书包快步走到了原本留给慕容繁的位置上。
慕容繁在男生离开之后,扫视了一眼课桌,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她四处看了几眼,盯上了一旁的女生:“喂!就是你,过来,把这里弄干净。”
女孩有些犹豫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就是你。”
“哦哦哦,好的。”女孩连忙站起身,替慕容繁将桌子收拾干净,蹲在地上,把那些散落的支票一张张捡起,
而此时女孩就像是心有所感一样,突然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少女。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外,飘飘扬扬的落在她身上,明明穿着和他们别无一二的校服,但她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她一定是公主吧。’
松石美和子恍惚间,这么想到。
慕容繁有些不耐烦的用手一下一下点着胳膊:“喂,我说,你弄好了没有?”
女孩眼底的光芒闪耀,带着十足的矜傲:“你是废物吗?做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久?”
“我找一只猪来做都比你强。”女孩眼底的不耐烦越发显眼了。
“你到底在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啊!”慕容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泽田纲吉,神情间的躁郁越发清晰。
“哦哦哦,好的,我马上!”松石美和子连忙低下头收拾着地上的物品,不一会,她便站起身,将手中的堆叠在一起的支票递给少女。
但慕容繁看都没有看一眼,便坐到了位置上:“送你了。”
“诶?!”
松石美和子明显愣住了。
慕容繁看着木愣愣的松石美和子,用手点了点木质的桌面。
“拿走,这么脏的东西,不要在我面前晃荡。”女孩快速敲击了几下桌面:“我嫌恶心。”
松石美和子听着她的话,拿着用手帕包着的银支票连连往座位就走。
但当她坐回位置上时,却又像是好奇又像是忐忑般将视线偷偷瞄向一旁的女孩。
她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晶莹剔透,宛如玻璃一般明亮的手镯上,就像是画一样美丽。
松石美和子不太懂玉,但她想,那个手镯一定很贵,就像是慕容小姐一样昂贵而美丽。
慕容繁将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手镯随着女孩手指的摆动微微晃动,一束束阳光穿过窗户,缠绕在女孩的胳膊上。
让她简直就像是在发光。
泽田纲吉坐在慕容繁身后,有些愣愣的看着女孩披散的长发和偏头间那轻轻颤动着的睫毛。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肉,被痛的龇牙咧嘴。
男孩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去描述面前的女孩。
她骄傲肆意,有着他不曾拥有的锐气和傲慢,但却又像是公主童话故事里的皇后一样恶毒而自私。
泽田纲吉的手轻轻颤动。
但她真的好耀眼。
男孩的目光转向已经窝缩在位置上的人高马大的岛本浩二,棕色的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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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本来以为只有拥有和云雀恭弥一样的武力才可以让他屈服,但.......
泽田纲吉又看向正在不耐烦的用指甲轻敲着桌面的少女。
但其实其他的方法也一样可以。
“蠢纲,你在想什么呢?”
“啊!”
泽田纲吉‘唰’的一下蹦的老高,惊恐的看着从抽屉里钻出来的小婴儿。
“泽田纲吉!你在干什么呢!”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显然气愤极了,捏着粉笔就打算扔向男孩。
“喂,我说,你在做什么呢?”
慕容繁眉毛微微挑起,抬眸看向讲台上的男人,眼底闪烁着如烈焰一般灼目的光。
“啊........啊.......慕容小姐,我.......我看到他打扰到你上课了,正在教训他呢。”
男人身子一缩,腰也不自觉的弯下,讨好的笑从脸上浮现,谄媚在眼底沉浮:“是我声音大了些吗?有打扰到你吗?慕容小姐,需不需要我让这个男生滚出去,给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慕容繁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晃动,她用手指不断的敲点着桌面。
教室内越发沉默了,连原本还在惊恐中的泽田纲吉也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在这个时候,仿佛发出一点声音都那么罪无可恕。
空调正在缓缓的吐露凉风,但站在讲台上的男人汗滴却止不住的落下。
一滴一滴的,先是从额角冒出,又顺着脸颊滚落,直至染湿了整件衣服。
直到看到男人眼底的崩溃就要弥漫出来时,慕容繁突然笑了一下。
黑色的眼底笑意淡淡,浓艳的眉眼散发着经年累月才可以堆砌起的贵气。
优雅的腔调仿佛乐曲一般从她嗓间流出。
“センセイ せんせい。”
她用着最古老的敬语称呼着面前的男人。
“あなたは知っていますか、先生、私はあなたと同じような人を何人も見たことがあります。彼らは私に媚び、私にご機嫌を取り、私の好きなことを私の言葉から知ろうとしました。そして、これを使って私に功を請願して、彼らが望んでいるすべてを獲得しようとしました。”
(您知道吗,老师,我曾经见过无数个和您一样的人,他们对我谄媚,对我讨好,试图从我未尽的言语里得知我的喜好,并用此来向我邀功请愿,以此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
女孩轻轻笑了一声:“彼らは確かに望み通りだったが、私の尊敬する先生は……”(他们的确如愿以偿,可是我尊敬的老师......)
她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垂下的眼眸里浸满淡漠:“しかし、私はあなたに言っ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か。あなたが罵倒したばかりの人は、私が慕容繁が認めた唯一の婚約者ですか。”
(但我可否有告诉过你,你刚刚所谩骂的人,是我慕容繁承认的唯一一位未婚夫?)
4. 被退婚的第四天
教室内似乎发出了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但很快,少女敲击桌面的声音掩盖住了所有。
“センセイ せんせい。”
慕容繁的声音突然地柔和了下去,但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却越发惶恐,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滚落,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无时无刻不在颤抖着。
他想要弯下腰,想要匍匐在地,跪行着向面前的少女道歉。
但他做不到。
大友真斗只能站在原地,宛如木质偶人一样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其他的泽田纲吉或许并不清楚,但他看到了,眼前曾经对他无数次进行过讥讽嘲笑的长者,现在的确是在恐惧着,恐惧着面前这个和他一样瘦弱的女孩。
“私の親しみやすい先生。 ”(我可亲而可敬的老师)
慕容繁不再敲击桌面了。
但教室内依然安静地几乎可以用得上沉寂这两个词。
泽田纲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到只能将视线投向正呆在他抽屉内到里包恩。
可是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咖啡机来,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地品着。
泽田纲吉忍了又忍,但浓浓的吐槽意味还是从他的眼底冒出。
‘先不说他的咖啡机从哪里掏出来的,为什么我的抽屉里可以塞进去一张椅子,一个咖啡机,还有一个婴儿啊喂!’
虽然在这个环境下泽田纲吉不敢开口,但吐槽也不一定要说出口不是?
只是当他在心底不断地吐槽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从前方传来的目光。
慕容繁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男人轻轻拍了拍手,但那声音轻微到哪怕现在安静得宛如呼吸都消失了的教室里也几近微乎其微。
可是已经足够了。
这声音对于一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速从教室外走进。
“大小姐。”
他们对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弯下腰,话语里的恭敬哪怕是最蠢笨无知的人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请问您有何吩咐?”
其中一位梳着大背头,眼带金色边框眼镜的青年上前一步,将头低下,凑到慕容繁的脑袋边。
语气温和而顺从,每一个听到他的话语的人都会由衷地冒出这个念头。
虽然青年口中的话语并不是其他人所熟悉的日语,但他们依然能够感受到青年口语中的敬重与温顺。
他就像是一条足够衷心的狗,在向主人殷切的讨好。
“先生、知っていますか。私は実は下人たちと言い争うのが好きではありません。 ”
(老师,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和下等人计较太多。)
“どれもそんなに無知で愚かなので、私の時間はあまりにも貴重で、あなたたちの身に少しでも無駄にしても、そんなに残念に見えます。”
(因为每一个都是那么无知而蠢笨,我的时间过于宝贵,哪怕在你们身上浪费一分一毫,都显得那么遗憾。)
慕容繁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抹笑意,但却也几乎近于无。
“しかし、人はいつも自分の行為に少しの代価を払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私の親愛なる先生? ”(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我亲爱的老师?)
慕容宇直起了腰,金色的边框眼镜上的光一闪而过。
他向着大友真斗走去,黑色的燕尾服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这位先生,请问你可以和我们离开一下吗?”
青年的话语和大友真斗之前听到的慕容繁的语调十分相似,但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男人并分不清其中的区别。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两者是不同的。
看着慕容宇深棕色的眼眸和带着笑意的嘴角,他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好.......好的。”
慕容宇对着门口伸出一只手,微笑示意男人离开。
大友真斗强撑着颤颤巍巍的腿,一步一挪移的向门口走去。
在离开教室的最后,他将视线移向了站在女孩身后的泽田纲吉。
眼底的情绪像是怨恨又像是愤慨和不甘。
泽田纲吉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抬眼看去时只有一个穿着棕色衬衫的男人背影。
慕容繁用手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神情间透露出不耐烦来。
“大小姐。”慕容宇连忙走到女孩身边:“已经吩咐下去了,很快日本分家这边就会派人过来,还请大小姐您多加忍耐一下。”
慕容繁的胸口处不断起伏,她猛地将眼睛闭上:“处理好。”
说完她便站起身,直接离开了教室。
在踏出教室门前,慕容繁最后的目光停留在那松了一口气的男孩身上。
‘吧嗒’
教室门关上了。
慕容宇走到讲台上,对坐在位置上的学生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微笑。
“今天耽误大家上课,我家大小姐感到十分歉意,所以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我们大小姐特意让我给大家赔罪。”
说完,青年向后面招了招手,一群宛如复制粘贴到壮汉提着一袋又一袋的编织袋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我们大小姐为了赔罪特意让我们给大家的,希望大家之后可以对我们大小姐多加包容。”
说完这句话后,那些沉默的壮汉们直接将编织袋一个个放到学生们的位置前面。
对这些行为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孩子们揣揣不安的将视线移向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眼底的惶恐和胆怯不断交织,构成各种的色彩。
但慕容宇只是微笑着,示意壮汉将所有的编织袋一个个放下。
等到编织袋都分发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当然,除了是赔罪礼外,这些也是大小姐为各位准备的见面礼。”
慕容宇脸上的笑意真诚而友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些,大小姐为了礼物更符合大家的心意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看着青年脸上柔和的笑意,原本还紧张着的孩子们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其他人逐渐缓和的情绪,脸上的表情越发真挚了。
“大家可以打开看看,毕竟礼物大家喜不喜欢,还是要看你们。”
听着青年的话语,坐在底下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先打开那个精美的编织袋,但最后,教室内除了极个别的人士外,所有人都打开了那个神秘的袋子。
干净明亮的教室内,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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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编织袋铺满了整个地板。
“是假面骑士!”
“是铃木集团最近新出的娃娃!”
“.........”
“.........”
各式各样的惊呼声在教室内响起,站在讲台上的青年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但深棕色的眼底,漠然和不屑却一闪而过。
“大家喜欢这些礼物吗?”
慕容宇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大小姐特意吩咐了我们,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替大家另外准备一份,毕竟礼物不合适的话,大小姐的心意也无法传达。”
“满意!”
“是的!超级满意!”
“慕容.......不,大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对,大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
“........”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教室内响起,每一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是那么真挚而诚恳。
慕容宇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但脸上的笑意倒依然一如既往:“那么我便替大小姐谢过大家的感谢了,我想大小姐知道大家这么满意她所准备的礼物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泽田纲吉看着周围人那兴奋激动的模样,橙黄色的眼底沾染上一抹不自觉的畏缩。
“蠢纲,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里包恩!”
泽田纲吉将视线移向一旁正在激动的同学,压低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她......她到底是谁啊?”
男孩偷偷的瞄着站在讲台上微笑的青年,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向里包恩投射着疑问的目光。
“她?”
里包恩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咖啡:“你不是知道吗?你的未婚妻啊。”
“里包恩!”
泽田纲吉显然是有些急了,但他依然像是害怕着些什么一样,声音压的又低又小。
“我是指她的身份!她......她简直跟我不是同一个圈层的人啊喂!”
“还有为什么黑手党也要联姻啊?难道不应该是大杀特杀吗?”
“蠢纲,你是不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里包恩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看着泽田纲吉的眼神里带着一抹嫌弃。
“谁告诉你黑手党不需要联姻的?”
“而且慕容家的资料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
听着里包恩的话,泽田纲吉的视线飘移了一下,橙黄色的眼镜里布满心虚:“那个资料......那么多,怎么可能看得完啊!”
“而且谁说我要和慕容家联姻啊喂!我也根本就不想成为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好吧!”
“是吗?”里包恩的脸上出现了那种鬼畜一般的微笑,手中的列恩化作一把手枪,冲着泽田纲吉的脑门处就开了一枪。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蠢纲。”
慕容宇看着向后倒下的男孩,眼底的不愉一闪而过。
‘真是废物啊,连子弹都躲不过,真是不知道彭格列怎么选的继承人。’
‘家主到底为什么要让大小姐和这样一个废物联姻?’
青年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大小姐会同意吗?’
‘还是说,这是大小姐故意所为呢?’
5. 被退婚的第五天
(此章可跳,是对主角身份和具体任务的介绍,不看无影响)
‘1007?’
繁坐在后座上,一边用手揉着眉心一边在心里呼唤着系统。
‘宿主,我在,请问有什么吩咐?’
一道机械声从繁脑海中传来。
听到1007的声音,繁稍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失联了呢。’
‘1007号系统作为57490号任务者的专属系统,无故不会失联。’
听着1007一板一眼的回答,繁暗自翻了白眼:‘呵,你说得倒是好听,你要不要想想从进入这个小世界到如今,你已经失联了多少次了?’
‘整整四次!’
‘是整整四次!’
听着繁的控诉,1007少见地陷入了沉默。
‘宿主,3879号动漫世界内的信号比其他世界略微弱一些,系统无法成功链接上宿主也是情有可原。’
‘……呵。’
回答1007的只有繁的一声冷笑。
1007老实地不说话了,按照它陪伴繁近七百年的时间来看,一旦她发出这种声音,就代表她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气。
那现在它最好安静如鸡,不要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不然陷入愤怒中的宿主可不会管它是不是无辜的,她只会选择对它冷嘲热讽,并强行扣押它的零食。
想到这里,1007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宿主生气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没有之一!
在默默中,1007再次对自己强调到。
‘算了。’
繁揉了揉眉心,沉默了一刹才开口说道:‘快穿局那边有传来什么新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宿主。’听到繁的话,专业素养上线的1007立马回答。
‘现在宿主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小世界内完成你的恶毒女配任务,保证男主泽田纲吉顺利地成长,并坐拥后宫佳丽三千。’
虽然之前已经听到过这次的任务要求,但当再次听见时,繁依然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了脸颊,以确保自己的脸上不会出现那种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1007,你说快穿局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繁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观察着前面的司机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显然没有。
男人正在握着方向盘,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前方。
‘怎么会想到用小说世界的恶毒女配角色穿越进动漫世界来提高相关影片的播放量?’
‘他们甚至不是一个次元!’
繁收回视线,继续向系统吐槽。
‘宿主,你要知道,快穿局最近没钱了,而那些观众就喜欢看一些猎奇的东西,而且,谁说小说和动漫不是一个次元!’
听见繁的吐槽,1007颇为实诚的解释。
‘一个是一次元,一个是二次元的次元是吧。’
繁不太美观的翻了白眼,犀利地锐评到。
‘宿主,你就说这算不算一个次元吧!’1007的机械声在这个时候都透露出一种倔强来。
繁决定放弃与系统继续争执。
‘这具身体的身份应该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她快速转移话题。
‘是的,宿主,快穿局据以往你在男频小说中恶毒女配的身份进行了总和一下,已成功录入了此方动漫世界。’
‘具体……是怎么个男频法?’繁感受到自己的眉角又开始熟悉地跳动。
系统很骄傲的回答道。
‘有钱!慕容家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家族!没有之一!你们富可敌国!你们挥金如土!你们腰缠万贯!你们富贵显荣!’
繁的眉角跳动的更加厉害了,但系统依然抑扬顿挫的念着繁的身份设定。
‘有权!慕容家掌控着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家族!也没有之一!你们权倾朝野!你们权势滔天!你们钟鸣鼎食!你们簪缨世胄!’
系统还在继续。
‘慕容家的掌控着世界上大半国家的内政!你们可以随手........’
‘停!’
繁终于忍不下去了,强势打断了1007的话语。
‘怎么了,宿主,是我介绍的不够清楚吗?’1007的语气那么真诚,真诚到繁几乎无语。
繁将肺部的空气慢慢吐出:‘1007,你难道就不觉得快穿局这个设定的问题很大吗?’
‘问题?有什么问题?’1007显然很疑惑。
‘是还不够强大吗?好的!宿主!我这就上报主系统,让它再次加强宿主你的身份设定!’
听着1007那颇为自豪的声线(虽然但是,为什么机械音也可以听出自豪的声线)。
繁遭多无口,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进行发言。
‘宿主,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已经成功上报主系统的1007掐着一把机械音愉快的朝着繁开口。
‘........没什么,你继续吧。’
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的宿主!’
1007更加兴奋了:‘男主泽田纲吉作为黑/手/党内最强大家族的继承人,能和他联姻的就是传说中白道的头头!’
‘而慕容家!就是传说中的头头!’
繁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仿佛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佛光。
‘而作为慕容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慕容繁是被众多国家称为公主的存在!’
‘只要慕容繁乐意,那么她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成为某个国家的继承人,也可以依照自己的性子去毁灭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繁睁开了眼睛,眼底都是绝望:‘所以,为什么慕容家还在?’
‘什么?’1007愣了一下。
‘我说,为什么慕容家强成这样了,它还在啊?’
繁发出灵魂质疑:‘掌控众多国家的内政,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着可以随时随地毁灭一个国家的科技,为什么它还在啊?’
‘因为设定啊。’1007显然很冷静:‘这不是只有男主可以毁灭这个家族嘛。’
‘男频恶毒女配的存在就是为了男主成长提供经验的啊,宿主。’1007的机械音这时透露出点点疑惑来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繁不太美观的翻了个白眼:‘我好歹也是经历过数千个小世界的任务者,这点我当然知道啊,但是这个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可这是动漫世界啊!1007!这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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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世界!不是我们之前经历过的小说世界!’
‘在小说中恶毒女配的家族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当然没问题,她甚至还可以是掌控天道命脉的角色。’
‘但是,这是动漫,而且还是日漫。’
繁眉眼间的无语越发清晰。
‘日漫里,你见过反派这么有权有势吗?有吗?’
‘那不应该都是平民吗?不应该都是普通人逆天而行,剑指苍天吗?’
‘为什么到我这里反而成为了有权有势的代表了?’
‘你说你这合理吗?合理吗?啊?’
听着繁的吐槽,1007的声音有点委屈,也有点困惑。
‘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小说中的恶毒女配进入动漫世界来提高相关影片的销量啊.......’
繁的身子慢慢仰倒在车后座的椅背上:‘是啊,我们的任务是小说世界的恶毒女配进入动漫世界啊.......’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了,系统,你继续吧。’
‘我放弃了。’
‘哦......那我继续了,宿主!’
1007的声音又变得欢快了:‘由于彭格列守卫着这个小世界的基石,所以为了搭配!主系统特意为慕容家准备了一个奠基者的身份!’
‘奠基者......?’繁的眉毛轻轻皱起:‘这是什么?’
‘就是慕容家的存在即是基石的存在,一旦慕容家的血脉断绝,那么基石也会毁灭!’
‘是不是和守护世界基石的彭格列格外般配!’1007越说越激动:‘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彭格列和慕容家必须进行联姻!这样你们才可以确保基石的稳定!’
繁躺在椅背上的身子慢慢坐直,漆黑色的眼睛里是痛苦:‘这是谁设定的?’
‘局长!他说宿主你一定会喜欢这个设定的!’
‘宿主,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完美!’
1007激动的声音在繁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繁沉默了很久,直到1007都有些揣揣不安后,她才发出一声冷笑。
‘呵。’
繁坐直的身子又躺倒了:‘那为什么慕容繁之前会和泽田纲吉这个明显不会成为继承人的人订婚?’
‘你不要跟我说是为了退婚这个爽点的发生。’
‘宿主!你不愧是快穿局的第一人!你居然推理到了!’
1007兴高采烈的在繁的脑海里转圈圈:‘1298还跟下注说宿主你猜不到呢!’
‘哼哼,没想到吧!我的宿主就是最棒的!’
‘哈哈,真不错呢。’繁脸上的表情注意着没有弄出太大的幅度,防止前方的司机注意到不对劲。
‘是吧!我也觉得宿主特别厉害!’
听着1007在脑海里的夸赞,原本繁心中的吐槽欲慢慢被化解,最后只剩下一声淡淡的叹息。
‘1007,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啦!宿主!之后一段时间我就会进入休眠,直到你呼唤我时我才会出现。’
‘那么,宿主,希望你一切顺利!’
‘我会的。’
繁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缓缓闭上。
等再次睁开眼后,出现在此的便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繁。
6. 被退婚的第六天
等到慕容繁回到家族为她准备的别墅后,慕容繁直接将手中的玉镯拽下,往地上狠狠一扔。
周围的仆人纷纷跪下,空荡而华丽的大厅内是压下的脑袋和相同黑白布料。
每一个人都那么恐惧,那么害怕,但慕容繁却只感觉到从心底不断窜出的愤怒和躁郁。
“滚!都给我滚!”
她将周围所有可以摔的东西全部砸碎,朝着每一个人怒吼。
慕容繁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于是每一个人都用飞快的速度从她面前离开,但她反而越发愤怒了。
她在愤怒些什么?
谁知道呢。
慕容繁不在乎。
反正她有的是办法发泄自己的怒气,那因为什么而生气也无关紧要。
她不在乎。
慕容繁一边想着,一边将一个巨大的花瓶推到地上。
‘劈劈啪啪’
精美的花瓶瞬间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但慕容繁依然可以感觉到心底那不断上浮的焦躁感。
她用力地将周围所有易碎的物品全部向地上砸去,也不管它们是否昂贵是否珍惜。
反正对她和她的家族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玩意而已。
能被她用上,也是它们的荣幸。
川野芳子和千叶贵代美看着站在客厅内肆意打砸的慕容繁,眼底的神色不一
“呐,芳子,她就是本家的大小姐吗?”千叶贵代美扒在门框上,将头从门内探出去一点,动作小心极了,但神情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将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女人身上,眼底的光兴趣盎然:“她看起来……跟小姐她们完全不一样诶。”
“她看起来好没有教养呀,就像是个女疯子一样。”
“但小姐和她就不同了,小姐是被先生和夫人好好教导着长大的,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她一定是豪门大家族的小姐。”
“就和我们现在伺候的大小姐不同,小姐她才是真正地,被好好娇养着的!”
尚且还年轻着的女孩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精致的护腕,又抓了抓裙摆,用惊叹的语气朝女人说着那可爱而无知的想法。
“呐呐,芳子!这个衣服的布料好棒啊!”
她的眼睛亮亮的:“这种布料好像我之前在小姐身上见过的诶。”
千叶贵代美再次用手抓了抓裙摆。
滑溜溜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晃动,她像是来了兴致一般,先是将布料抓在手里,又忽的把它松开。
但弹性极好的布料哪怕经过这样的暴力的揉搓,也依然没有半点褶皱。
“滑滑的,而且还会泛着淡淡的光。”
“真的很像诶!芳子芳子!”
千叶贵代美眼神亮晶晶的:“你说如果我待会去问管家,他会不会告诉我是哪里买的高仿呀?”
本来一直在忍受着她无脑发言的川野芳子终于出声了:“你觉得这个是高仿?”
“是啊,不然还能是正品吗?”女孩十分理直气壮地回答,连眼神都透露出不可思议来:“芳子,你不会以为这个是正品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呀!”千叶贵代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连小姐都没有几件这种布料的衣服,她不过就是一个十分没有教养的女孩,怎么可能啊?”
川野芳子在她说话的时候,将头猛地低下,站在千叶贵代美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川野芳子那整理得很好,很光滑的脑袋。
周围的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了。
不论是那一直都没有断过的‘劈劈啪啪’的声音,还是周围人群聚在一起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一刻都突兀地消失了。
仿若之前本来就不该存在一般。
站在离千叶贵代美不远的一群人也将头深深地低下,好似恨不得就这样直接埋进胸腔内。
于是,原本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她就像是被不明的生物突然扼住了嗓子,连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了。
“呵。”
一道轻轻的笑声在千叶贵代美的身后响起。
那道声音在这个时候格外地突兀,也格外地可怖。
千叶贵代美觉得这个时候连空气都是那么深沉,深沉到让她几近窒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千叶贵代美感觉到之前一直徘徊在她身旁的香气总算远去。
但其他人的头依然是低下的,没有任一个人动弹。
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千叶贵代美感觉心又开始剧烈地跳动。
‘砰’‘砰’‘砰’‘砰’
响亮到让千叶贵代美几乎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
“千叶小姐,我家大小姐有令,请你离开慕容家,她不希望之后在任何一个慕容家的地盘看到你的身影。”
但那道温和的声线就像是利刃一般刺入千叶贵代美的脑海里。
她转过身,就想朝他跪下,祈求他的怜悯。
但是看着管家脸上那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原本已经半弯下的膝盖最终只是悬在空中,再也不能下落半分。
“那么,千叶小姐,希望之后你能拥有一个更好的雇主。”
说完这句话后,管家便礼貌地朝她俯了俯身,保持着脸上那种宛如被用度量器矫正过的笑容离开了此处。
直到管家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本来绷着一口气的佣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众人对视一眼,又极为默契地将目光移向那半跪在空中的千叶贵代美。
没有人说话。
最终众人只是在经过千叶贵代美身边时,半是叹息半是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直到川野芳子等到所有人的离开后,才站在了千叶贵代美身前,语气淡淡:“因为她是大小姐。”
千叶贵代美茫然地抬起头,也只是看到了川野芳子的背影。
她将头低下,看着那泛着淡淡光芒的布料,突然地明白了川野芳子的话。
‘因为她是大小姐。’
她好像又闻到了刚刚环绕在她身边的香气——是牡丹啊。
慕容繁闻着身上那浓烈而劣质的牡丹花香,脸上嫌弃的表情简直遮掩不住。
她接过管家手里的湿毛巾,不断地在身上气息最为浓厚的地方擦去。
但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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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效果并不大。
于是少女精致的眉眼间怒气如火焰一般慢慢燃烧起来。
“大小姐,洗澡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去泽田先生家拜访的衣物也放在了您的卧室。”
但慕容梧说出口的话语很好地安抚住了正在气头上的女孩。
她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青年,语气傲慢:“礼物呢?”
“也已经放在了车上,请问需要我将礼单拿给您看看吗?”
慕容繁将手中的湿巾扔到青年身上:“不用了,你看着来。”
说完她推开房门,直接走进浴室,而慕容梧站在门口,将湿巾从胸口处拿下,递给一旁的佣人:“客厅整理得如何?”
接过湿巾的佣人将头深深地埋下:“已经整理好了,梧先生。”
青年低着头,将领带拨正:“装饰物和之前的相似度如何。”
“有几个花瓶是由日本国内著名的大师亲手打造,我已经通知了分家让他们尽快将类似的花瓶发往并盛。”
将衣物整理好的慕容梧抬起头,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睛:“告诉分家,如果在一天之内没有找到相似的花瓶,那么我不介意亲自前往分家寻找分家家主。”
男人拨动了一下袖口处的衣扣:“告知我的要求。”
“好的,梧先生。”佣人将头埋得更深了。
这时她才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施舍性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男孩:“之前的那个人呢?”
“因为冒犯到了宇先生,在知会小姐之后他便被赶出了慕容家。”
“慕容宇……哼。”
慕容梧用男孩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大小姐应该也洗漱完了,去告诉司机,这次不用开迈巴赫,换成安夫人刚送给大小姐的布加迪黑夜之声。”
“好的,梧先生。”
堀井大吾默默的退下,而慕容梧则站在门口,保持着脸上的温和的笑容等着慕容繁的出现。
吊灯晕出的光芒洒在慕容繁身上,她不耐烦的将身上的首饰往旁边一扔,迈步走进浴室。
柔和的灯光将雾寥寥的室内衬托的宛如仙境。
慕容繁躺进粉红色的浴缸内,仰头看着星光顶。
水面上泛出彩色的泡泡,慕容繁不断戳动着水面上的小鸭子,精致的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难过,又像是茫然。
但最后,她只是等到身上都闻不到那股浓烈而劣质的牡丹花味道后便从浴缸内站起身。
窗外的太阳慢慢落下,橙色的云霞遍布天空,大雁从天际飞过,带来一阵阵飘茫的声响。
慕容繁将衣领上的扣子慢慢扣紧,看着镜子里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的女孩,她沉默了半晌,还是将耳环和戒指取下,只留下一条素净的项链。
用手轻轻摸了摸项链上那个淡蓝色的钻石,她犹豫了半刻,还是将它换下。
之后重新戴在她脖子上的,是一个银色的珍珠吊坠。
推开浴室门,原本还浮在脸上的纠结瞬间消失不见,她趾高气扬的对着慕容梧开口:“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青年弯下腰:“好的,大小姐。”
7. 被退婚的第七天
坐在车上,慕容繁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漆黑色的眼睛里神色淡淡。
坐在前面的司机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喂。”
忽然,慕容繁突然开口。
“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司机的神色倒是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缩紧。
慕容繁没有说话,于是车内便安静地陷入了沉寂。
大小姐不说话,司机便也不敢接着继续开口,他只是死死握着方向盘,小心而谨慎地向目的地行驶着。
但现在的他哪怕身旁就是正在冒着冷风的空调,头顶热汗也止不住地冒出。
此时慕容繁的存在对他而言早已无限制地加大,令他只是呼吸都已经感觉宛如罪恶。
打开的车窗外云层依然是一朵接着一朵,一群鸟儿扑棱棱地从树枝上飞起。
带起的风吹动了那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叶簌簌地落下,几个小孩兴高采烈地捡起一片叶子,蹦蹦跳跳地向着远处的房屋跑去。
“吱——”“吱——”“吱——”
鸟鸣声从天际传来,慕容繁又看到了那群飞过的大雁,突然地,她感觉到厌倦起来。
“继续开吧。”
最后,她只是关上那被打开的车窗,不再听那令人心烦的鸟叫。
车辆穿过相对而言有些狭窄的道路,林立的房屋从窗户外快速地穿过,慕容繁透过有些灰蒙蒙的玻璃看着那绿荫荫的大树。
风簌簌地吹着,大树也随着风一同摆动。
慕容繁的眉眼淡淡,漆黑如夜的眼睛是那么深沉,所以一切都不能映照。
风声不能传入车内,于是安静也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不再将视线投向窗外了。
在一片安静中,车辆缓缓停在一栋房屋外。
小小的院落里有一棵大大的树,层层叠叠的树干交织在一起,给那沥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打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
石砖砌成的外墙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邮箱,从外头隐约可以瞧见几张报纸和信件的模样。
司机为慕容繁打开车门,弯下的腰肢让她无法看清男人的模样:“大小姐,已经到了。”
“到了?”
慕容繁的玛丽珍鞋轻轻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的‘吧嗒’声。
男人的头低的更厉害了:“是的,大小姐,这就是泽田先生的家。”
慕容繁将被风吹动的头发挽至耳后,微微昂起头看着眼前简陋的大门:“每次来到这,我都会觉得这简直是对我身份的一种侮辱。”
男人当然不敢搭话,只是将头深深的埋下,仿佛这样就可以催眠自己根本没有听到女孩的言语。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慕容繁看着他那怂巴巴的模样。千言万语也只变成了一句:“慕容宇呢?”
“宇先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大小姐,还请您稍微等到一下。”
听到司机话的慕容繁眉毛一挑就打算开始发脾气,但是一道温和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她的怒气。
“抱歉大小姐,属下来迟了。”拿着手提袋的青年站在女孩面前,话语恭敬而诚恳。
看见青年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慕容繁稍稍压制了一下心头的怒火,用平静而寻常的声音向青年质问:“你干什么去了?居然还让我等你?”
青年的腰肢弯的很低很低,使得慕容繁望去的眼神只能看到他低下的脑袋和后颈隐约可见的纹身:“由于下属在进行工作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导致要送给泽田夫人的礼物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属下不得不前往相关地点进行弥补。”
“由于我的管理不当,导致大小姐您的等待,是我的过错,还望大小姐惩罚。”
听着慕容宇温润的声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慕容繁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挥了挥手:“行了,把东西拿上吧,时间也快到了。”
“好的,大小姐。”慕容宇总算将腰直了起来,金丝框的眼镜在夕阳下折射出金色的光。
他上前一步,按响了一旁的门铃。
“来啦。”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一位穿着深蓝色上衣套着围裙的女人便拉开了房门。
看到慕容宇的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深棕色的眼睛里很快就漫上笑意:“你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慕容宇将手放在胸前,对面前的女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你好,泽田夫人,在下慕容宇,今天前往拜访是为了向您探讨您的儿子泽田纲吉先生与我家大小姐的婚约。”
“阿勒?婚约?”女人有些茫然的看了眼慕容宇又将视线移向站在一旁的慕容繁。
沉默了半天后用左手在右手上轻轻一锤:“原来你们就是家光说的,阿纲的未婚妻啊。”
泽田奈奈的脸上露出那种温柔到近乎让人落泪的笑:“那你们要来家里坐坐吗?”
慕容宇将视线看向一旁的女孩,慕容繁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不断在胳膊上点着。
于是慕容宇便了然的收回了视线,对着泽田奈奈点了点头,眉目舒展语气温和,微垂下的眼膜中漆黑的色彩:“那就麻烦您了,泽田夫人。”
泽田奈奈将门从内打开,深棕色的短发被风微微吹动,眼底沁着如水一般的柔:“不麻烦的呀。”
慕容宇跟在慕容繁身后一同走进小院内,绿色的树叶忽然从枝头落下,轻轻飘到慕容繁的肩头。
女孩偏头看着绿油油的树叶,眉毛慢慢拧起,但就当慕容宇想要上前为女孩拂去这片树叶时,一旁的泽田奈奈的声音先传来。
“你很喜欢这片树叶吗?”
她歪了歪脑袋,眉毛弯弯,眼底的笑意温和而柔软:“我可以帮你把她做成书签,会很好看的哟。”
慕容繁拧起的眉毛一点一点的被惊讶替代,但看着泽田奈奈脸上的笑,她慢慢将手抬起,捏住叶子递给前面的女人。
“嗯。”
泽田奈奈的眼睫毛上下眨动了一下,从慕容繁的手中接过那片小小的树叶:“那过几天我让阿纲送给你,好不好?”
慕容繁冷着脸,默默点了点头。
但看着慕容繁这个样子,泽田奈奈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温和了些。
伴随着风声,慕容繁等人总算走进了房屋内。
“阿纲!妈妈回来了!”
推开门的泽田奈奈没有等到泽田纲吉的回答,反而一个西兰花(?)朝着几人直接冲来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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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
“妈妈!”
“奈奈妈妈!”
原本站在慕容繁身后的慕容宇眼神一变,瞬身将两人挡在身后,一根木棍从袖口处滑落,他握紧木棍将面前的西兰花(?)狠狠甩飞出去。
‘砰’‘啪’
墙壁被飞出去的西兰花(?)砸出一个大洞来,浓重的烟雾直接突进几人的眼睛中。
原本还伸着手的男孩,看着正在收回木棍的慕容宇,又看着躺在灰尘中生死不明的蓝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崩溃。
“啊痛痛痛痛..........”
就在慕容繁准备叫慕容宇前去收尸的时候,一道小小的声音从倒塌的砖块中传来。
女孩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味:‘受到慕容宇一棍后,居然没死?’
‘这个守护者倒是有点本事。’
站在慕容宇身后的泽田奈奈发出一声惊呼:“阿拉,蓝波,你怎么又和阿纲在玩游戏呀?”
女人蹲下身子,温柔的抱住砖瓦中的小孩:“有点点脏了,待会我帮蓝波洗个澡好不好?”
“洗完澡我们就可以吃章鱼烧了。”
原本还在捂着头的小孩看着正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笑的泽田奈奈,一直在眼里打滚的眼泪终于‘唰’的一下流下。
“哇哇哇哇,蓝波......蓝波大人要吃......章鱼烧!”蓝波一边抽涕着,一边对着泽田奈奈伸出手。
“要.......嗝........要.......奈奈妈妈抱........”
西兰花头一边哭着一边让泽田奈奈抱他,站在一旁的慕容繁抱着胳膊,连头发丝都透露出一种嫌弃来。
而将木棍收回袖口处的慕容宇也在女孩身边站定,压着嗓子为她介绍着正在那里哭着的小孩。
“蓝波,意大利黑|手|波维诺家族的杀手,年龄五岁,拥有电击皮肤,属性为雷,被里包恩先生定为彭格列的下一任雷之守护者。”
“能力为一对带有100万伏特电流的牛角,但弱点是攻击范围较小,无法能够较大能力的打击敌方。”
“除去天赋能力外,蓝波本人可以从头发中掏出各式各样的爆裂物对敌方进行攻击。”
“最后也是家主要求我叮嘱大小姐的是,蓝波所来着的波维诺家族拥有的十年火箭筒被这个小孩藏在头发中,如有需要,他可以利用十年火箭筒与十年后的自己置换位置,来对敌方进行打击。”
“十年火箭筒?”慕容繁眼底的光一闪而过:“这就是传闻中,波维诺那克服了时间的武器?”
“是的,大小姐。”慕容宇的腰微微弯下,以便于更好的为大小姐讲述具体的内容。
“被十年火箭筒打中的人可以和十年后的自己置换五分钟,但在五分钟后,被置换的人便会回到他原本的时空。”
慕容繁轻轻拨动了一下脖颈间的项链,眼底神色淡淡:“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慕容繁放下波动项链的手,看着正跟在泽田奈奈身后的蓝波,语气傲慢:“蓝波·波维诺,我以慕容家大小姐的名义命令你。”
她踩着高跟鞋,穿过倒塌的砖石,在小孩面站定,俯视他的视线冷漠又嫌弃:“把十年火箭筒给我一用。”
8. 被退婚的第八天
蓝波有些呆愣地将视线看向你,但脸上的表情很快便变得骄傲而神气:“哼哼!想要十年火箭筒是吧!”
蓝波从泽田奈奈身上跳下,直接向着外面冲去:“不给不给就不给!”
一边往外跑着,一边对慕容繁做出一个鬼脸:“除非你叫我蓝波大人,并给蓝波大人上供!”
“不然,哼哼哼。”蓝波对慕容繁露出一个大大的嘲笑,转过身就想向着外面跑去。
但慕容繁只是抱着胳膊,冷嗤一声,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变化:“慕容宇。”
站在她半步之后的青年抽出手中的长棍:“遵命,大小姐。”
说完话后,青年脚步一点,上半身直冲蓝波而去。
原本还想向外跑去的蓝波看着极有压迫力,并直接冲他而来的慕容宇,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他也不向外面跑了,直接冲着一旁的泽田纲吉而去:“阿纲!阿纲!”
泪水呈现出一个喷泉状的西蓝花头(?)直接冲着男孩而去,而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眼神中也逐渐透露出一种惊恐来。
“蓝波——”
泽田纲吉也转身向着一旁跑去,但蓝波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被甩开的?
于是跑出还没有半米的泽田纲吉就被蓝波抱住了双腿。
抱住泽田纲吉腿的蓝波似乎已经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于是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又从脸上显露:“哼哼哼!现在你不可以拿蓝波大人怎么样了吧!”
“蓝波大人可是最强的!”
站在泽田纲吉面前的的慕容宇脸上依然带着那种礼貌至极的笑意:“泽田先生,请问您可以让开一下吗?”
“我家大小姐有令,需要这位蓝波先生为我们大小姐提供十年火箭筒,如果您不让开,我这边会很为难的。”
泽田纲吉看着被青年握在手上,甚至还泛着银光的木棍,双腿都止不住的打颤,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在脸上挤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来。
“慕容.......慕容先生........就是,我们有话好好说.........”
泽田纲吉的目光又不自觉的移向他手上的木棍,双腿又开始打颤起来。
但即便这样,泽田纲吉还是上前一步,把抱着他腿的蓝波用他瘦弱的身体死死的遮住,即便他看上去已经快哭出来了。
“蓝波.......蓝波他还是个孩子,他.......他不明白你们口中的那个什么十年火箭筒的。”
听着泽田纲吉说的话,原本抱着胳膊看戏的慕容繁眉毛轻轻一挑,直接就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正坐在凳子上喝咖啡的里包恩。
里包恩在她看过来时也也将视线抬起,对慕容繁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见状,慕容繁用手轻轻点了点胳膊,也明白了泽田纲吉是在胡说八道。
别说,还挺真。
但慕容宇只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对着泽田纲吉再一次重复:“泽田先生,请您将蓝波·波维诺交给我。”
“希望泽田先生不要让我家大小姐为难。”
“不然我并不介意采用一些武力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泽田纲吉脸上那害怕而恐惧的表情慢慢消失,他露出一个令慕容繁熟悉而陌生的表情,坚定而认真的对着慕容宇说道:“抱歉,我不能把蓝波交给你。”
慕容宇听到他的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多有得罪了,泽田先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木棍抬起,狠狠的向着泽田纲吉抽去。
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的男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棍直冲着他而来,但他没有动弹,反而尽可能的将蓝波遮的更严实了些。
正当他打算闭上眼睛等到结局时,悦耳如同小提琴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慕容宇。”
长棍稳稳的停在泽田纲吉的眼前:“实在是抱歉,泽田先生。”
长棍被慕容宇重新收回袖口处,他弯下腰,对泽田纲吉行了一个极为完美的道歉礼:“如有得罪,请多宽恕。”
还在愣着的泽田纲吉腿一软,直接就跪坐在地上。
刚刚在那个长棍向他抽来时,他的第六感疯狂向他报警。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直到现在,泽田纲吉还是有些恍惚。
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男孩,慕容繁的眼神里透出一抹淡淡的后悔来,但是很快,傲慢便重新掩盖一切。
她踩着小高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泽田纲吉身前:“泽田纲吉。”
她的声音轻灵,像是泽田纲吉早上路过花园时听到的百灵鸟的歌声。
“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她好像很生气,泽田纲吉有些讷讷的想到。
“你是彭格列的第十代继承人,你是黑手党的下一任教父,你为什么在面对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如你的人那么懦弱?那么不堪?!”
“泽田纲吉!站起来!”女孩娇呵一声,直接把还有些晕乎乎的泽田纲吉叫醒。
他猛地一个扎子站起身来:“在.......在!”
慕容繁抿住嘴唇,精致的眉眼间是恨铁不成钢:“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是泽田纲吉,是彭格列的下一任继承人,而他!”慕容繁用手直直的指向一盘站着的慕容宇。
“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个下属!不过就是我慕容繁的一个助手而已,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在恐惧什么?!”
慕容繁越说越生气,连漆黑的眼睛内都透出如火一般艳丽的色彩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泽田纲吉将求救的目光移向一旁正在喝咖啡的里包恩身上:‘里包恩——!’
但里包恩不为所动,甚至还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慕容繁也察觉到了泽田纲吉的目光,于是原本就在愤怒的女孩显得更加生气了。
“泽!田!纲!吉!”
“在!”
一边是岁月静好,一边是波涛汹涌。
慕容宇走到里包恩身旁,嘴唇微微勾起,腰身俯下:“里包恩先生,您好,我是慕容宇,十分荣幸可以见到您,我家家主嘱托我向您问好。”
里包恩将咖啡杯放下,一声轻轻的‘哒’声在两人耳边回响起。
小婴儿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放到胸前,也对面前的青年行礼:“慕容宇,也替我向你家家主问好。”
说完话之后,帽子便瞬刻回到了里包恩的头上,他看着正对着泽田纲吉不断输出的慕容繁,漆黑的眼底神色不明。
“请问慕容家的家主对于这次和彭格列的联姻是如何看待的呢?”
“我也要向九代目进行汇报,这样才可以更好为他们的婚姻做些准备。”
里包恩的嘴角向上扬起:“你觉得呢,慕容先生?”
慕容宇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里包恩先生,作为世界基石的奠基者,大小姐只会和彭格列的下一任继承人也就是世界基石的下一任守护者结婚。”
“家主并不在乎是谁获得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当泽田先生获得指环认可的那一刻,他与大小姐的婚约自然会被所有人承认。”
慕容宇的语气到还是不卑不亢,但说出口的话语却直接把嘲讽突到了里包恩的脸上。
“我们慕容家的大小姐,自然只有彭格列的继承人有资本迎娶。”
“您说,我说的对吗,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的神情倒是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气恼,绿色的壁虎从左边的帽檐处爬到右边,睁着一双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里包恩跳到一旁的桌面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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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青年露出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笑来:“我觉得慕容家主考虑的十分妥当,在指环战争之后,我和九代目自然会带着泽田纲吉亲自上门拜访,商讨两人的婚事。”
慕容宇也顺带将腰直起,与里包恩对视,唇角弯起,但眼内不见半分笑意:“如此自然是好,我会知会家主您和九代目的意思,只是希望里包恩先生您和九代目能遵守诺言。”
“当然。”压下帽檐的里包恩挡住慕容宇窥探的视线,轻轻一跳,蹦到了泽田纲吉的头上。
“痛痛痛痛痛痛!”
泽田纲吉被里包恩这么一砸,直接眼冒泪花的蹲在地上。
而原本还在训斥他的慕容繁眉毛瞬间拧起,抱住双臂的手像是松开了一刹。
“阿纲,真是废物啊。”借着泽田纲吉的脑袋为跳板,跳到一旁柜子上的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球,往泽田纲吉头上一扔。
原本就蹲在地上的男孩被扔的一个踉跄,他略有些自暴自弃的抬起头对着里包恩喊道:“我就是废物,怎么了!”
里包恩坐在柜子上,漆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废物可是没有办法娶到大小姐的呢,毕竟废材纲可是给大小姐提鞋都不配啊。”
听着里包恩的话,泽田纲吉原本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瞬间呆滞了一下,但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大小姐那一听就格外悦耳的声线先钻入了泽田纲吉的耳朵里。
“泽田纲吉!你在干什么!作为彭格列的十代目,你的礼仪老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慕容繁扬起眉毛,精致的脸颊上泛出一点点的红晕——被气的。
“给我站起来!”
“是!是!”
泽田纲吉被慕容繁训斥的都不知道天南海北,那些冒出的想法很快就被压下,他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棕色的眼睛里盛满慢慢的揣揣不安。
本来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慕容繁手指轻点了一下胳膊,吐出一口浊气:“算了。”
她转身走向一旁的里包恩,提起裙摆,对他行礼:“里包恩先生,请问之后可以由我,慕容家大小姐慕容繁来担任彭格列继承人泽田纲吉的礼仪导师吗?”
“当然可以了。”里包恩歪了歪脑袋:“我想阿纲一定也很乐意的。”
“那这样就太好了。”慕容繁直起身,偏头看向站在废墟间的泽田纲吉,语气高傲:“那么从今天开始,我,慕容繁,就是泽田纲吉的礼仪导师了。”
“等等!”泽田纲吉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都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之前被里包恩骗走的泽田奈奈从厨房中探出脑袋来,脸上的笑意温和而柔软:“阿拉,阿纲已经和繁他们谈好了呀。”
“那就快来吃饭吧,晚餐已经好了呦。”
“章鱼烧章鱼烧章鱼烧!”站在泽田奈奈脚边的蓝波一边蹦一边喊。
慕容宇跟在慕容繁身后,向着一旁还完好的餐厅走去。
“泽田夫人,待会会有人将您家里整理好,之前的事情多有抱歉。”慕容宇甚至在走过泽田奈奈身边时,还礼貌的对她说道。
“啊呀,那就麻烦宇先生了。”捂着嘴的泽田奈奈眼底闪着惊讶,但笑意很快将一切遮掩。
“是我该做的。”说完这句话后,慕容宇便点点头,快步上前在距离慕容繁半步距离后将速度慢了下来。
看着逐渐远去的泽田纲吉不由的将目光移到一旁的里包恩身上。
但他拿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的彩色花球,定着一张婴儿脸,用捧读的声音为他庆祝:“阿纲!加油哦!”
说完便从泽田纲吉头上一蹦,也朝着餐厅走去。
泽田纲吉站在一片废墟中,看着周围的场景欲哭无泪。
9. 被退婚的第九天
来到餐厅后,慕容繁看着长长的餐桌上典型的日式家庭套餐,原本迈开的步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眉毛也轻轻拧起。
走在她身后的慕容宇察觉到慕容繁身上透露出的抗拒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开口:“大小姐,请问需要我想办法拒绝吗?”
女孩粉色的唇瓣抿起,停顿的脚步继续向前,眉毛间的抗拒也消失不见:“不用。”
“好的,大小姐。”慕容宇将腰弯下一个小小的幅度,安静地往后退去几步。
慕容繁将唇角向上微微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米白色的裙摆飞起,从空中飘逸地滑过。
慕容繁还没有坐到椅子上,慕容宇便把已经擦拭好的椅子放到少女的身后,女孩原本有些纠结的眉眼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餐具一一摆放在少女面前后,慕容宇便走进厨房帮助泽田奈奈将剩余的食物端出。
慕容繁将手交叠放在裙摆上,腰背挺拔,眼眸低垂,裙摆如水一般洒落在两侧。
收拾完崩溃心情的泽田纲吉走进餐厅时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窗户外的晚霞大片大片的盛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风在树间吹着,带起的簌簌声透过窗户传入室内。
盈盈的光落在女孩身上,漆黑的发丝仿若在这一刻也跟着发光。
米白色的衣裙上珍珠润润的光算不上多么刺眼,甚至可以称得上柔和,但泽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红裙黑发,艳丽如阳。
“阿纲?”
“诶?!诶!”
泽田纲吉猛地抬起头,看着泽田奈奈的视线里疑惑与迷茫还有埋藏的极好的不知所措一闪而过。
泽田奈奈歪了歪脑袋:“你在干什么呢,阿纲,要吃饭了哦。”
“好......好的!妈妈,我这就去!”泽田纲吉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突兀的冒出一片红来。
泽田奈奈看着泽田纲吉狼狈而去的背影,有些疑惑撑着下巴:“阿纲......这是怎么了?”
“说不定是青春期到了呢。”里包恩跳到泽田奈奈的怀里,意味不明的接了一句。
“啊呀,阿纲居然也到了青春期的时候呀。”抱着里包恩的泽田奈奈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也应该和阿娜桑说一下了呢。”
“家光如果听到了。”听着泽田奈奈的话,里包恩小小的婴儿脸上露出了一种令人毛骨悚人的笑:“一定会很高兴到哭出来的呢。”
泽田奈奈的眼角向上扬起,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和煦:“啊呀,听里包恩这么一说,我更想让阿娜桑快点听到了呢。”
里包恩从泽田奈奈怀里跳到桌子上,一脚将正试图偷吃的蓝波踹飞:“奈奈妈妈,你的汤可能要烧坏了哦。”
“里包恩——”
被踹飞的蓝波发出不甘的嚎叫,但里包恩只是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西装,对泽田奈奈露出一个微笑来。
“啊呀!我的汤!”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泽田奈奈直接快步向厨房走去。
当她快要消失在门框后,女人又将头探了出来:“蓝波,要快点哦,待会就要吃饭啦。”
从一旁窜出来的蓝波哭着抱住泽田纲吉的小腿:“呜呜呜呜呜呜,阿纲!”
“好啦好啦,蓝波不哭不哭。”泽田纲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抱起蓝波,熟练的安慰着悲愤的孩子。
慕容繁用湿巾擦拭着手上的灰尘,眉眼低垂:“里包恩先生,慕容宇之前所说的话语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将毛巾别到领口前的小孩神情与动作没有半分变动:“当然,繁小姐。”
被叠好的湿巾放入了桌面旁小收纳盒内,慕容繁端起茶杯,寥寥的烟雾环绕在她的眉眼间,将少女的容颜衬得越发艳丽了些。
“我的婚事由慕容家决定,但是否嫁给谁,又我自己决定。”
茶杯被她放回桌面,发出轻轻的声响。
“里包恩先生,我的丈夫会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世。”女孩抬起眼:“但他也只会是我所承认的对象,而不会是其他的阿猫阿狗。”
“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而不是那些可以随便打发掉的世家小姐。”
茶杯中的茶水微微起伏,泛出小小的波澜:“我的父亲或许到现在还并不清楚这件事。”
慕容繁眉眼间神色淡淡,嘴角倒是勾起一个笑来:“但没关系,我会让他明白的。”
里包恩看着从厨房内走出的两人,漆黑的眼睛毫无光亮:“那我就等慕容家主明白的那一天了,繁小姐。”
慕容繁不再说话,搭在桌面上的手有节奏的敲着,发出轻轻的声响。
“大小姐。”慕容宇将菜品放到桌面上后便走到女孩身边站定,目光安静而沉着。
“回去之后,自去慈叔那里领罚。”
慕容繁将裙摆上的褶皱拂去,神情间也见不出任何异样。
“是。”慕容宇的弯下腰将餐具一一擦拭,神色不动。
泽田奈奈端着汤走了过来,而泽田纲吉也抱着一抽一抽的蓝波走向了餐桌。
“大家,开饭啦!”
所有的菜品全部端上了桌子,慕容繁拿起筷子,对泽田奈奈露出一个笑来:“いただきます。”
“いただきます!”
众人将筷子拿起,纷纷伸向自己所喜欢的食物。
在几人间蓝波小小的个头格外显眼,他垂涎欲滴地拿着筷子,伸向一旁的章鱼烧。
筷子离章鱼烧越来越近,蓝波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但就当筷子快要夹起一个章鱼烧时,一双从旁边伸出的筷子快狠准的夹起剩余的章鱼烧,只余下一个空荡荡的盘子和一双显出迷茫的筷子。
里包恩将章鱼烧丢到口中,对蓝波露出一个笑:“味道很不错呦。”
蓝波愣了一下,但生气很快就将之前一切的情绪全部掩盖,他跳到桌面上就想要从头发中掏出炸裂物向里包恩砸去。
“里包恩——”一边掏,他还一边大喊:“我要让你看看蓝波大人的厉害!”
但是还没有掏出来,一双大手便及时制止了一切。
“蓝波先生,请您注意一下。”慕容宇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蓝波身旁:“我家大小姐还在用餐,她并不想要一顿本该是愉快的用餐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他将蓝波按回椅子上,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盘章鱼烧放到了他的面前:“接下来的时间,请好好用餐可以吗,蓝波先生?”
慕容宇嘴角勾起,眼神锐利:“不然我并不介意强行为我家大小姐打造一个舒适的用餐环境。”
看着面前的章鱼烧,又看着慕容宇脸上的笑容,蓝波.......蓝波很有眼色的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慕容宇松开按着蓝波头发的手,视线移向一旁将蜥蜴放回帽檐上的里包恩,但最终他什么都不层言说,又默默回到了慕容繁的身侧,为她夹起她感兴趣的菜品。
原本以为又会爆发一场大战的泽田纲吉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已经离开座位的屁股又稳稳的坐了回去。
而拿着水从厨房出来的泽田奈奈自然也是没有感觉到之前的暗波汹涌,神色极为自然的坐到位置上,并极为自然的向一旁的慕容繁询问:“繁,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呀?”
慕容繁咽下口中的食物,强行忍下不适应的表情,眉眼舒展开来:“味道很好,泽田夫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吃的最为美味的一餐,我十分荣幸可以品尝到如此完美的食物。”
听着慕容繁的夸赞,泽田奈奈的眼睛中散发出纯粹的开心来:“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不符合你口味呢。”
慕容繁拿起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怎么会呢。”
少女将毛巾递给一旁的青年:“能够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是我的幸运。”
慕容宇眼观鼻鼻观心,当是忘记了慕容繁之前第一口吃下那些菜品时扭曲的表情。
泽田奈奈被哄的更开心了。
在一众欢声笑语(泽田纲吉:?)和兵荒马乱(蓝波:?)中,几人总算吃完了这顿略有些艰难的晚餐。
慕容繁放下刀叉,离开餐厅几分钟的慕容宇也从一侧走来进来,凑到慕容繁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接过慕容宇递过来的毛巾,慕容繁垂下眉眼,轻轻擦拭着嘴角。
说完之后,慕容宇便极为自然的直起腰,走到餐桌旁开始收拾起来。
“泽田夫人。”慕容繁看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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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奈奈,神色淡淡:“您的客厅已整理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论一下我和泽田纲吉的婚事吧。”
“至于这里......”慕容繁将视线移向慕容宇:“我的下属会收拾干净的。”
“阿拉。”泽田奈奈站起身,脸颊绯红:“那就麻烦宇先生了。”
“不麻烦,泽田夫人,能为你做这些是我的荣幸。”慕容宇脸上的笑容礼貌而和煦:“接下来,还请您好好和我家小姐谈论一下泽田先生婚事吧。”
“好的,请放心吧,宇先生。”泽田奈奈眼睛亮晶晶的:“我会好好和繁聊聊的!”
“等等.......唔!”站起身的泽田纲吉眼带惊恐,向前几步就想说些什么,但被里包恩从一旁直接踹来一脚,给他强行闭麦。
站在泽田纲吉的身上的里包恩眼睛是如夜一般的黑亮:“奈奈妈妈快去吧,这里有我和慕容宇呢。”
“好的,那就麻烦里包恩和宇了。”
泽田奈奈笑着和两人(泽田纲吉:?)说了一句后,便和在一旁等着她的慕容繁走入了客厅内。
之前还是狼狈不堪,宛如大战过的客厅内原本到处乱蹦的家具被一一回归原处,破开的墙壁也被重新装上,甚至之前客厅内存在的或多或少的脏污和缝隙也被细细抹平,大厅内呈现出一幅干净又整洁的模样。
甚至肉眼看上去仿佛在发光。
泽田奈奈眼神惊讶:“啊呀,繁家里的人真厉害呀,我本来以为会花很长的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好啦。”
慕容繁的神色依然淡淡,只是嘴角礼貌性的抬起了一个弧度:“毕竟他们终究是专业人员。”
蓝波大叫一声,从泽田奈奈脚边跑去,‘砰’的一下蹦上了一看就很柔软的沙发上:“蓝波大人来了!”
余光中扫到蓝波的动作的慕容繁眉毛轻轻拧起,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抬起,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她什么都不层言说。
坐到沙发上,慕容繁忽视一旁蓝波的叫声,双手交叠放在裙摆上,精致的眉眼在白炽灯下耀眼艳丽的不像话。
“我的父亲,慕容谨与您的丈夫泽田家光在我出生时与泽田纲吉定下婚约,意图在我们两人成年之后结为秦晋之好。”
女孩的腰背挺得笔直:“而本该在泽田纲吉三岁时便来拜访的我们却因为一些意外事故,导致此次会面无限制延后。”
“此次会面也本该又我的父亲慕容谨和您的丈夫泽田家光进行商讨。”
慕容繁的脸上适时出现一抹歉意来:“但却因为家族内部的事情导致我的父亲无法出席,而泽田先生也因为工作原因无法前来,在此我表示由衷的歉意。”
说到这里,女孩还对泽田奈奈轻轻点了点脑袋。
“没有关系呀。”一直听着慕容繁话语的泽田奈奈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虽然家光和你的爸爸没有办法一起讨论这件婚事,但是.......”
她眉目舒展,眼神柔和:“这是你和阿纲的婚约呀,繁你的到来就已经足够了。”
听着泽田奈奈的话语,慕容繁放在裙摆上的手顿时捏紧,但很快,她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瞬间舒展开来,而原本皱起的裙摆也恢复到原样。
“的确是如此不错。”慕容繁的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来:“但我父亲的到来才可以显示出我等对于这桩婚事的看重。”
慕容繁将垂落在脸颊一侧的发丝挽至耳后,精致的眉眼间带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影:“泽田夫人,请问您对于这桩婚事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啊.......”泽田奈奈脸上的笑意淡去,嘴唇微微抿起。
“阿拉。”女人的眼睛突然一亮。
“繁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阿纲呢。”泽田奈奈歪了一下脑袋。
“我......我喜不喜欢阿纲?”
慕容繁的脑袋轰的一声炸掉了,连眼神都是呆滞的,只知道默默的重复泽田奈奈的话语。
“对呀,结婚的话,肯定是要互相喜欢的呀。”泽田奈奈的表情柔柔,但说出口的话语直接炸的慕容繁不知所措。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一道略有些崩溃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
“你在说什么啦!妈妈!”
10. 被退婚的第十天
“阿拉,阿纲,你们已经忙完了吗?”泽田奈奈惊喜地转过头,脸颊抵着合十的双手,棕色的眼眸亮如繁星。
“啊……餐厅已经收拾干净了。”泽田纲吉愣了一下,才回答泽田奈奈的问题。
“啊呀。”泽田奈奈站起身,眼神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欣慰:“阿纲也长大了,会帮助妈妈做家务了。”
边说着,泽田奈奈还欢喜地用手背从眼角擦过,如果慕容繁没有看错的话,那一闪而过的的确为晶莹。
“如果阿娜桑知道了的话,也一定会感慨的。”泽田奈奈眼中的亮色甚至比白炽灯还要亮眼得多,明明是一幅的确称得上美好的画面,但慕容繁不知道心头却突然有一些躁郁冒出。
她抿着唇,将视线移开,不再看那让她感到不适的画面。
泽田纲吉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冒出绯红:“也……也没有……等等!”
男孩‘蹭’的一声将头抬起:“妈妈!我刚刚明明是在问你!问你!问你........”
泽田纲吉脸上的鲜红色的面积越突然一下子变大,原本还扬着声音大声说话的男孩说出口的话语也越来越弱气,高昂的语调也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
到了最后,泽田纲吉只剩下那宛如蚊子嗡嗡般的声响。
“问我什么?”泽田奈奈略带不解的歪了歪头,但很快,恍然大悟的神色变出现在女人脸上,她将手轻轻合起,语气带笑:“阿拉,是我刚刚问繁的那个‘她喜不喜欢阿纲’的问题呀。”
“阿纲想要问这个干什么呢?哦!是也想妈妈问你喜不喜欢繁吗?”泽田奈奈眼带笑意的看着泽田纲吉:“也是呢,毕竟是阿纲和繁的婚事,妈妈怎么忘记问你了呢。”
说着说着,泽田奈奈的脸上变浮现出切实的苦恼来:“但是阿纲的答案应该对繁说呀,怎么能和妈妈说呢?”
“妈妈!”听着泽田奈奈的话语,男孩显得更加崩溃了:“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啦!”
“那阿纲是想要问些什么呢?”泽田奈奈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散发出盈盈的光彩,看着她的眼睛,泽田纲吉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全部被堵塞在喉咙间,半分都不得出来了。
他想要问些什么呢?
他想问妈妈为什么要问慕容繁那个问题,为什么会去问这个问题。
明明.......明明.........
他们完全不同。
泽田纲吉的视线不由的向一旁的少女偏移而去,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的她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写着‘高贵’‘优雅’两个词。
而他呢?
穿着一身很简单的衣服,甚至因为他的瘦弱,显得这件衣服都空荡荡起来,仿佛风一吹,就可以把他吹走似得。
那么孱弱,那么无能。
就像是他的别称一样,废材到无可救药起来。
怯弱、畏惧、更多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一刻如有实质般泛上了泽田纲吉的心头,使他即无法言说,又无从忽视。
所以他讷讷的看着泽田奈奈,最终也只是说出了一句:“就是.......就是........”
他的声音越发微小了,原本因为气短而想要扬起的语调也因为回想起慕容繁之前的训斥也低微了下来,好半晌,他也无法从口中切实的说出些什么来。
最后他便也只好沉默的看着泽田奈奈。
而在他余光中的那个女孩依然那么安静,那么沉着,熨贴的头发从她肩头滑落,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
微微翘起的发丝,低垂下来的眉眼,相似与不同交织在一起,让泽田纲吉都觉得恍惚起来。
那是什么呢?
鼻尖环绕的香气丝丝缕缕的漫入他的大脑,令人神晕目眩。
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应该是醉了。
不然他为什么又闻到了那丝丝缕缕的樱花香呢?
慕容繁的睫毛颤动着,交叠在一起的手也忍不住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或者砸些什么,但她还是记得现在身处于何处,于是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感,不断的吸气呼气来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在慌乱些什么?
慕容繁不知道,只是当视线的余光中瞟见了泽田纲吉的身影,胸腔中的血肉在这一刻总是会疯狂的跳动起来。
不知缘由,不明因果。
她咬住口腔内的唇肉,眉眼间的困惑一闪而过。
她是生病了吗?
慕容繁无从得知。
或许她回去之后应该让慕容宇给她安排一次检查,不然这样剧烈的跳动,她怎么能忍受的住呢?
它是那么显眼,那么瞩目,她怎么可以忽视,又怎么可以不在乎呢?
慕容繁的手微微抬起一刻,但很快便放回了原处。
‘不可以。’
她这么对自己说。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慕容繁。’
慕容繁她当然可以在低于她地位的人面前肆意妄为,将他人呼来喝去;但是现在她面前的是泽田家光的夫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妻子,未来彭格列十代目的母亲,她不可以在一个有着尊贵身份的夫人面前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
这既不符合慕容繁的身份,也对不起泽田奈奈的地位。
慕容繁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将眼眸轻轻抬起,一眼望入的,是耀眼的棕色——那是泽田纲吉的眼睛。
慕容繁其实并不喜欢这些过于温和的色彩,这会让她想到懦弱、无能等一切一切不好的词语。
慕容繁喜欢大红大绿大紫,那些艳丽到极致的色彩是她一向所偏爱的。
张扬又肆意,就像是她的身份一样。
但在这个时候,慕容繁突兀的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怯意来。
或许应该说是不知所措罢。
毕竟她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她又怎么会感到胆怯呢?
而且就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值得她胆怯的呢?
慕容繁眼底的光快速的闪烁着,使人根本无法窥探其中蕴含的情绪。
慕容繁的手慢慢蜷缩起来,眉眼再一次低垂了下去。
只是突然的,她想到了与泽田纲吉的那次初见。
仰着头的男孩浅棕色的瞳孔内是她漆黑的眼眸。
“泽田夫人。”
走进客厅内的慕容宇看着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沉默着的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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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繁,又看了眼有些失魂似得泽田纲吉极有脸色的开口打断了客厅内略显奇怪的氛围。
“是宇先生呀。”
泽田奈奈仿若完全没有察觉到客厅内几近沉凝到氛围,笑着对慕容宇开口。
慕容宇走到慕容繁身边,礼貌的对着泽田奈奈微微阖首:“厨房与餐厅已经整理完毕,请问泽田夫人您和大小姐商谈的如何了?”
泽田奈奈原本还在笑着的眼眸顿时覆盖上一层苦恼起来。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都忘记了,我和繁还没有聊完呢。”
说着,泽田奈奈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呐,繁,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阿纲订婚呀?”
原本还以为泽田奈奈会问出那个问题的慕容繁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脸上瞬时出现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按照计划,我们应该会是在泽田纲吉国中毕业后于意大利和华国举行两场订婚仪式。”
“并在订婚仪式后重新回到并盛举办家庭宴会,向双方亲人告知自己的未婚夫妻。”
慕容繁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嘴角的笑意大方而得体:“您觉得怎么样,泽田夫人?”
“很好呀。”泽田奈奈的眼神澄澈并清亮:“繁的提议很棒哦。”
她歪着脑袋,嘴角向上弯起:“那繁的爸爸妈妈怎么想的呢?”
慕容繁还笑着的脸一瞬间僵硬了起来:“我父母........”
很快,慕容繁就整理好了情绪,除了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些后,便再也看不出异常:“我的父亲会支持我的决定的,泽田夫人。”
“还请不用担心,在泽田纲吉国中毕业后,我就会上门拜访,履行我们两人的婚事。”
“那这样就太棒了。”泽田奈奈双手交握,眼神明亮:“我想阿纲也一定会很开心的,是吧,阿纲?”
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泽田纲吉被从上方飞来的里包恩狠狠压下。
扶着帽檐的婴儿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睛:“阿纲的确很开心呢,奈奈妈妈,你看,他都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
慕容宇看着躺在地上艰难的伸出一只手,试图说些什么的男孩,又看着全然在状况之外,甚至还颇感欣慰的泽田奈奈,视线又偏移到站在另一个沙发上上蹿下跳的西兰花头(?),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明显正在发呆的慕容繁身上。
好一幅混乱的场景。
慕容宇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保持不住了,但最终,他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意,保持着极高的专业素养将头凑到慕容繁身旁轻轻耳语了几句。
听到慕容宇的话,原本还在走神的慕容繁眼神一沉,微微将声音扬起:“泽田夫人。”
“嗯?怎么了吗,繁?”泽田奈奈侧过头,对着慕容繁露出一个盈盈的笑来。
慕容繁站起身,对着泽田奈奈行了一个礼来:“由于家中出现了一些意外事故,我想今日的拜访只能到此为止了。”
女孩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底的神情却如夜色般深沉:“真是抱歉。”
“没事呀。”泽田奈奈也站起身,对着慕容繁说道:“之后繁有时间可以多来看看阿纲,这样也方便你们培养感情呢。”
11. 被退婚的第十一天
泽田奈奈笑地温和又无奈:“毕竟你们都是未婚夫妻啦,总是要培养一下感情,这样之后才可以更好地相处。”
说着她还眨了眨眼睛,俏皮又灵动。
原本听到慕容宇话语的少女原本还有些郁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保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慕容繁接过一旁慕容宇递过来的礼物,拖着包装盒,笑语嫣嫣:“泽田夫人,今天冒昧来访,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些合适的礼物,希望您能对这个礼品感到满意。”
灰蓝色的包装袋上漂亮的蝴蝶结随着慕容繁的动作轻轻颤动着,泽田奈奈眼底闪着惊喜的光芒。
“阿拉,看起来就是一份很用心的礼物呀。”泽田奈奈地嘴角向上勾起,眼底的笑意盈盈:“繁,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接过慕容繁手上礼物的女人神态认真而诚恳:“我想她一定是一份超级棒的心意吧。”
听着泽田奈奈的话,慕容繁收回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并算不上什么,但如果它能获得泽田夫人您的喜欢,那也的确体现到了它的价值。”
女孩将头发挽至耳后,眉眼轻轻下压:“我想这便也足够了。”
客厅内的灯光晕出浅浅的光,轻轻落在女孩身上,使得裙摆上的珍珠散出柔和的色彩。
她将头微微偏移,露出修长的脖颈与浅色的珍珠项链。
长发披散在肩头,让她整个人简直柔和的不成样子,就像是那慈悲的圣母像,或是温和的月亮。
在里包恩的压制下艰难将头抬起的泽田纲吉一样望入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但他的词藻还是太过匮乏了些,甚至于只能想到一些俗气至极的形容。
比如月光,比如春风,比如茉莉。
但再多再多的形容与比喻都无法真切的描述出泽田纲吉此时的感情。
仰慕、渴望、祈求、爱欲、羡慕.........
各式各样的感情在他心里头交织着,碰撞着,直至让他彻底晕头转向起来。
“蠢纲,醒醒。”
‘碰’
捏着个绿色大锤的里包恩狠狠砸醒了还晕乎乎的泽田纲吉。
“啊,痛痛痛痛痛。”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泽田纲吉又捂着脑袋给蹲了下去,等到缓过神来后,看着正把列恩放回帽檐上的小婴儿,泽田纲吉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些。
“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
泽田纲吉的语气有些重,但语调还是压的低低的,眼神还时不时瞥向一旁的慕容繁。
但此时的少女正侧过头听着青年的话语,垂下的眉眼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泽田纲吉不由的松了口气,转头用着那双棕色的眼眸气恼的看着里包恩:“打的真的很痛诶!”
“痛就对了。”
里包恩跳到一旁的柜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泽田纲吉:“不痛我为什么打你?”
说着还将柜子上的橡皮球狠狠扔到了泽田纲吉的头上。
“嗷!”
被橡皮球砸的嗷嗷直叫的泽田纲吉蠕动着走向了远离里包恩的方向。
橡皮球在瓷砖山慢慢滚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站在柜子上的里包恩看着蹲在地上不断揉着脑袋的泽田纲吉,漆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真是.......’
‘蠢纲啊。’
嗤笑一声,压下帽檐的小婴儿一脚将正在蹦蹦跳跳的蓝波踹飞,对着放回礼物回到客厅的泽田奈奈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
“奈奈妈妈,慕容小姐说之后会成为阿纲的礼仪老师,之后肯定会经常来泽田家做客的。”
里包恩歪了歪脑袋,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睛:“所以奈奈妈妈想要慕容小姐多来泽田家做客的愿望完全可以实现呢。”
“诶——?”
走过来的泽田奈奈也听到了里包恩的发言,眼底的光盈盈亮起:“繁,这是真的吗?”
在里包恩走过来的时候,就停下言语的慕容宇上前一步,对着泽田奈奈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来:“泽田夫人,的确是如里包恩先生所说。”
“我家大小姐之后会不定时前往泽田宅教导泽田纲吉礼仪知识,还望到时候泽田夫人多有理解。”
说着,慕容宇便将手放至胸前,腰身半弯行礼:“在此便多加麻烦泽田夫人了。”
“啊呀,没有关系的。”泽田奈奈棕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不如说,我很开心繁能来呢。”
女人的视线无奈而温和:“虽然阿纲最近活泼了些,但.......”
泽田奈奈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安慰着蓝波的男孩,原本就柔和的声音也更温柔了些:“但我想,如果繁能来的话,阿纲也一定会更高兴的。”
结束与慕容梧等人交流的慕容繁抬起头听到的便是这句有些暧昧不清的话语。
她的脸‘蹭’的一下便红了起来,但在众人将视线转向慕容繁时,少女便极为迅速的压下了脸侧的红晕,抬起嘴角对泽田奈奈开口:“能得到泽田夫人你如此的评价的确是我的荣幸。”
女孩提起裙摆,长发倾落:“明日上午九点,我将会再次前往泽田宅教导泽田纲吉的礼仪举止,希望我能再次体验到泽田夫人您所做的美食。”
泽田奈奈被哄的心花怒放,捂着脸不好意思的回答:“阿拉阿拉,那我到时候就准备好美食等繁你的到来啦。”
“唔,或许我应该准备一下章鱼烧?还是说天罗妇?”
泽田奈奈将眉轻轻皱起,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光来:“啊呀!我都忘记给繁你那件东西了!”
泽田奈奈对慕容繁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笑来:“麻烦繁你们稍等一下哦,我去拿样东西就回来。”
看着向厨房走去的泽田奈奈,原本慕容繁弯起的嘴角微微压直,看着里包恩的眼神不辩喜怒。
“里包恩先生,这次的损失慕容家会一力承担,也希望您和彭格列能看在盟友的身份上给予慕容家一定帮助,在查清真相后,我慕容家必有重谢。”
慕容宇在慕容繁开口之后便默默走到泽田纲吉身边,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尽量给慕容繁和里包恩打造一个舒适的聊天环境。
看着慕容繁沉沉的脸色,里包恩压着帽檐,用那软糯的声音对着少女开口:“这件事发生在彭格列范围内,彭格列当然有义务和责任去处理。”
里包恩抬起头,对着慕容繁露出一个没有半分情绪的笑: “但也请慕容小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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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彭格列产生质疑,彭格列的执行部自时会完美的解决。”
听着里包恩滴水不露的回答,慕容繁眼底的光晦暗不明:“当然,里包恩先生。”
“我会尊重彭格列的一切决定。”
看着少女,里包恩歪着脑袋,突然蹦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那就祝我们合作顺利,慕容小姐。”
还不等慕容繁回答,拿着一个用简单包装布包好的盒子的泽田奈奈走向了慕容繁。
“繁。”
女人脸上的笑意温柔如春风:“我看你很喜欢这个零食,就打包了一点给你,你可以回去之后吃掉,配方也一起放到了盒子里,你也可以自己试着做一下哦。”
“这是......”慕容繁的眼神在这一刻呆滞了起来:“是.......是烧鸟吗?”
“是呀。”泽田奈奈的目光柔和到让慕容繁感到刺眼起来:“但时间有点久,它的味道或许会又些差劲。”
“没关系的。”慕容繁沉默了好一会才接过泽田奈奈手中的食盒,声音讷讷:“没关系的,已经很好了。”
“你喜欢就好呀。”
听到慕容繁的回答,泽田奈奈弯着眉眼,语气温和。
走过来的慕容宇将慕容繁手中的食盒拿过,少女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和面前女人的笑颜,心脏处冒出汩汩的酸涩感。
其实慕容繁并不喜欢今天的晚餐,用的食材不够名贵,烹饪的方式不够高超,甚至是连一幅好的外貌都不曾拥有,唯一一道让她感到惊喜的也就是那道烧鸟而已。
她的味道像极了曾经教导慕容繁日本神话的神学老师给她做的,让她忍不住多夹了几次。
可是就这么几次,让泽田奈奈看到了心上,甚至为了她那说不上是喜欢还是眷恋的心情专门给她打包。
在慕容繁身边的每一个察言观色的技巧都极为高超,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不像是忐忑,也不像是迟疑,更像是许多许多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而产生出来的感受。
慕容繁的手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泽田夫人,今天感谢您的款待。”
最终她松开握住的手,对着面前的女人露出完美而得体的笑容:“今日已经唠叨够久了,家中事务也急需解决。”
慕容宇对着面前的几人微微弯下腰肢,提起裙摆的慕容繁语气不急不缓:“所以请允许我等先行离开。”
“那繁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记得来泽田宅呀。”泽田奈奈有些遗憾的叹了一下气,但很快脸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温和。
“阿拉,阿纲,你也去送一下繁他们!”
看着对他们道完别的两人,泽田奈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一旁安慰蓝波的泽田纲吉扬声说道。
“啊?!好的!妈妈!”
将蓝波放到泽田奈奈的怀里,泽田纲吉便急匆匆的冲出房门向两人赶去。
急切而焦躁。
虽然他并不知道缘由,但是他想,他应该更快一点。
慕容繁的身影在泽田纲吉眼前显现,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少女也转过头看向背后的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显现,惊恐却从眼底透露。
“繁!”
12. 被退婚的第十二天
一位穿着普通衬衫下套黑色运动裤的青年在经过慕容繁身边时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
‘碰’
远处的天空漫开夜色的深,晚归的鸟儿扑朔着飞过那绯色的云。
女孩转过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如晚霞一般亮丽,如子夜一般深深。
泽田纲吉眼里是她的模样,和那飞驰的子弹。
如果子弹射中她后,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是和电视机中渲染蔓延开的血色吗?还是说是和里包恩打中他一样时,向后瘫倒而去的身影呢?
泽田纲吉不知道,但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看见慕容繁在灯光下低头瞧着她身上润色的珍珠,也只想看见她穿着红裙仰望星空的模样。
若不然……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
泽田纲吉说不出来。
只是,他强烈地渴望着,渴望着有人能够救下眼前的女孩,如同天神降临,如同神明将至。
“那就拼死去试试看吧。”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入泽田纲吉的脑海中。
‘碰’
一声不亚于之前巨响的声音从泽田纲吉身后传来。
男孩的身影向后仰倒而去,眼中的情景是慕容繁那泛上焦急的眉眼和晕开的夜色。
‘如果可以救下繁就好了。’
泽田纲吉已经没有更多的想法去思考少女眉眼间漫开的神情,只剩下那句。
‘如果可以救下繁就好了。’
是的,如果可以救下繁就好了。
所以男孩眼神突然从茫然变得锐利,头上也‘蹭’的一下冒起橙红色的火焰。
“拼死也要救下繁!”
衣服炸成一片片的男孩穿着一条蓝色条纹短裤站直身子,‘蹭’的一下就以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向慕容繁冲去。
一边跑着泽田纲吉还神色狰狞的说道:“拼死也要救下繁!”
慕容繁看到里包恩掏出手枪对着泽田纲吉来一下变得惊惧而愤怒的神情在泽田纲吉之后的行为下逐渐转变为疑惑。
将袭击者双手反剪,强行压制住他的慕容宇也目带疑惑的看着向慕容繁飞奔而去的男孩。
在空手接住子弹后,男孩头上的火焰慢慢消失,看着慕容繁那震惊的眼神和身上赤裸裸的身体,崩溃漫上心头。
泽田纲吉脸色通红,眼神躲闪,神情崩溃:“我.......我.......”
“穿上。”
没有等来不解的回答和冷漠的嘲讽,只有一句有些冷硬的话语和一件丢过来的长款外套。
“啊?”
泽田纲吉抬起头,棕色的眼睛里是诺诺的神色。
慕容繁接过一旁黑衣大汉递过来的耳麦塞到耳蜗内,整理好有些凌乱发丝的少女看着还在木楞的男孩,眉眼下压,漆黑的眼眸中神情不辩:“穿上衣服,还是说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好!好的!”
泽田纲吉被她吓得打了个抖擞,赶忙将长款的外套套在了身上,虽然手忙脚乱中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差错,但在慕容繁那逐渐冷下来的眼神中泽田纲吉还是将衣服彻底穿好了。
穿好衣服后,泽田纲吉有些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女孩身边:“繁。”
他用有些怯弱的声音喊着慕容繁的名字。
视线移向泽田纲吉的慕容繁潮一旁的几个男人挥了挥手,语气里听不出更多的情绪:“怎么了?”
听着慕容繁冷冷的话语,泽田纲吉原本张开的口合起又闭上,最终他还是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听完慕容宇话语的慕容繁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少女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的转向一旁站着的里包恩。
“今天的事情,里包恩先生可否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
里包恩将重新变为壁虎的列恩放到肩膀上:“我想慕容小姐你应该有答案。”
小孩跳到泽田纲吉的头上对着慕容繁露出一个笑来:“Tutto è dato per scontato, signorina Murong。”
“Certo, signor Libon, ma la premessa è che è sano e salvo。”
将耳麦取下,慕容繁随手将它扔到了一旁男人的怀里,看着里包恩的眼神是纯粹的冷漠。
“Questo è un percorso necessario。”
里包恩的眼神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瞳孔是如夜色一般深沉的黑。
慕容繁很想将耳麦扔到里包恩身上,但是看着小孩脸上那没有丝毫情绪浮动的模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半晌才开口:“Ho il diritto di saperlo, signor Libon。”
慕容繁的余光中扫到了泽田纲吉那茫然的眼神,深深的怒气最终演变成了浓浓的无奈起来:e sua futura moglie e futura madrina, dovrei avere il diritto di saperlo, signor Libaon。”
里包恩没有回话,风从走道中穿过,发出呜咽似的声响。
那群熟悉的鸟儿又落在了一旁的枝干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晚霞晕开的色彩逐渐被夜色笼罩,里包恩压下帽檐,一声轻笑在空气中响起。
“Certo, la futura madrina della mafia。”
原本被两个人的气势压着半点都不敢动弹的下属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袭击者压到两人身前。
“大小姐。”
原本就很气愤的慕容繁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口罩的青年男子,发出一声冷笑:“就是他?”
“是的,大小姐。”
黑衣大汉将头低下,语气恭敬:“对他进行简单的逼问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请问是否需要.......”
慕容繁脸色不耐:“这种小事........”
但原本想要继续说的慕容繁看到了站在一旁眼神迷茫的泽田纲吉,所以原本想说出口的话语被硬生生停下。
“算了,先回去。”
慕容繁对着几人挥了挥手,然后才看向一旁的泽田纲吉,眼神深深:“泽田纲吉。”
她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向他开口。
“我在!”泽田纲吉站直身子,也用认真的视线回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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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繁。
想要说些什么的慕容繁看着他的眼神,最终也只是说出口一句宛如叹息的话语:“泽田纲吉,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命更重要。”
“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身上的保命道具多到你数不胜数,我不需要也不用你来拯救。”
慕容繁将头发挽至肩颈上,将脖颈上项链取下,放在手心递给面前的男孩:“所以,下次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
女孩抬起嘴角,眼神亮如繁星:“其他的我会解决,你不必要担心,也不必要慌张。”
“我在。”
慕容繁的身后是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大汉,他们屹立在女孩身后,沉默而无声。
她就站在那落日余晖中,对着泽田纲吉认真的重复着:“你不必要害怕的,泽田纲吉,我在呢。”
她的话语其实并算不上多么华丽,但是泽田纲吉却突然感受到一阵阵的委屈从心头泛上来。
他一定是病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又那么开心呢?
泽田纲吉不明白此时心头的情绪是什么,只是他突然想再靠近慕容繁一点。
好似这样就可以证明,她是真实出现他面前,而不是他的幻想一般。
慕容繁看着泽田纲吉脸上那茫然又无措的表情,眉眼在这一刻突然柔和了下来。
之前所看到的资料在这一刻全部具像化起来。
被所有人嘲笑,被所有人排斥,被每一个人看不起,过往生活的每一刻都是欺凌与讥讽。
这是泽田纲吉过去十三年的日子。
那些伴随他成长的苦痛镌刻在他的灵魂上,也终将伴随他的一生。
或是是晚风过于柔和了些,又或许是鸟儿的鸣叫太过悦耳了些,慕容繁突然上前一步,给了面前男孩一个满是月桂香的拥抱。
“泽田纲吉,谢谢你,你很厉害也很优秀,是一个很好的人。”
女孩的话语那么温柔,温柔到泽田纲吉忍不住落下泪来。
如果,如果,如果。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在初见后分离,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她也可以给曾经的他一个拥抱呢?
泽田纲吉无从得知答案。
只是.......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环抱住面前的女孩。
他一直记得初见时女孩那骄傲而肆意的模样,耀眼到几乎夺目的眼睛,和如火一般闪耀的红裙。
那是他在那几乎称得上暗无天日的过往里,唯一的亮色。
那是泽田纲吉所想要拥抱的太阳,虽然她的确是让人感受到那深深的刺痛,但对泽田纲吉而言,那只是他想要拥抱的太阳而已。
刺痛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晚风轻轻的吹着,少男少女站在街道上,安静而无声的拥抱着。
过了一会,慕容繁才松开抱着泽田纲吉的手:“我要回去了。”
女孩的语气柔和到不可思议:“你也早点回去吧,泽田夫人会担心的。”
说完后,女孩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薄外套,转身便打算离开。
看着慕容繁慢慢远去的背影,泽田纲吉突然开口大声开口,喊着女孩的名字。
“繁!”
13. 被退婚的第十三天
“嗯?”女孩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泽田纲吉。
和煦的阳光从女孩身后打过来,刺得泽田纲吉不由地将眼睛微微眯上。
“怎么了吗?泽田。”
女孩没有不耐烦,只是认真而温和地再向泽田纲吉询问了一句。
和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泽田纲吉讷讷了几句,试图将那句埋藏在心头很久的话说出口:“繁,你……你……”
“明天见啊。”
但最后,泽田纲吉只是笑着,对面前的女孩说。
明天见。
最终,他选择了懦弱,将那句将出不出的话语重新吞下。
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言语,最后也只是化作了最为简单的几个字词而已。
慕容繁似乎有些疑惑,但是慕容宇此时突然走到她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女孩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起来,她对泽田纲吉点了点头,也柔声回了一句:“明天见。”
黑衣大汉合上的车门阻挡了泽田纲吉的视线,最后他也只能从那不透光的玻璃上去观察慕容繁的身形,即便他什么都看不见。
被泽田纲吉这副模样恶心到了的里包恩直接上前一脚将男孩踹飞,站在男孩的脑袋上冷嘲热讽:“行了蠢纲,人家已经走了,就不要在这里当你的望妻石了。”
“什么望妻石啊!”
泽田纲吉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我只是……我只是在看鸟而已!”
“对!就是鸟!”说着说着,泽田纲吉脸上的红色也逐渐消退了下去,坚定从眼底透露。
看着泽田纲吉的蠢样,里包恩将帽檐按下,语气冷漠:“蠢纲,你的国文作业做了吗?”
“明天的第一节好像就是国文吧,慕容好像也会来参加。”
里包恩脸上露出一个鬼畜的笑:“你说国文老师到时候会不会让阿纲你上去讲述呢?”
泽田纲吉原本坚定的表情慢慢覆盖上一层惊悚。
里包恩握着由列恩变成的手枪,枪口指着泽田纲吉的额头:“所以,需要亲爱的教师为你提供帮助吗,阿纲?”
泽田纲吉脸上的惊恐越发显眼,他瞬间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向泽田宅跑去,不给里包恩留一点让他再次爆衣的机会。
这件衣服可是慕容繁送给他的,如果被弄坏了,明天的泽田纲吉可没有另一件相似的衣服还给女孩。
看着泽田纲吉远去的背影,里包恩手中的手枪再次变回壁虎。
将列恩放回头上,里包恩的眼神深深:‘慕容家.......’
‘慕容繁。’
夜色早已彻底将天空吞噬,昏暗的环境下,灯光也变得明亮起来。
慕容繁坐在沙发上,件面前的资料狠狠甩在慕容宇的脸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纸片从慕容宇的脸颊边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细细的鲜血从伤口处漫出,脸上染开一片红色。
但慕容宇却如同感觉不到痛意一般,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是的,大小姐。”
“现在从男人口中得到的内容暂时只有这些,慕容梧已经前往审讯室进行审讯,但如果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可能需要您稍微等待一小时左右。”
慕容繁双腿交叠,拿起书桌上的星月菩提便在手上把玩起来:“一个小时?”
女孩的眉眼依然低垂着,手中的菩提一刻不停的旋转,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声响。
头发从肩头垂落,露出她耳肉处的耳饰来。
随着她盘菩提的动作,耳饰也随着一起晃动起来。
空荡荡的书房内,纯木质的书柜从高空处低头看向低着头的青年,巨大的吊灯发出昏昏的光线。
慕容宇看着自己的鞋面,冷汗从背后止不住的冒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宇的声音才从书房内响起:“我只给你们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一声轻轻的‘吧嗒’声在书房内响起。
紧挨着毛笔的星月菩提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来,被晕开的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那么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我的答案。”
慕容繁抬起头,嘴角勾起,眼神中没有丝毫笑意。
“是,大小姐。”
慕容宇将脖子弯的更深了些。
门被轻轻合上,慕容繁看着桌面上被重新整理好的资料,揉了揉眉心,再次打开了这份资料。
【姓名:森本悠马
性别:男
出生:19xx年4月3日
出生地:日本东京
工作地:日本横滨
过去:........】
才看了一眼,慕容繁就再次忍不住的将面前的资料狠狠扔在地面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慕容繁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复盘今天的一切行为和资料上所能推测出的信息。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老式电话机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突兀的响起,慕容繁压下不断突突跳的眉眼,一把抓起电话机,夹住话筒不耐的开口:“三秒钟,你的目的。”
“繁,我亲爱的孩子,你为何这么愤怒?”
慕容繁仰靠着椅背的腰肢慢慢挺起,漆黑的眼眸中闪过冷色:“父亲,您找我有何要事?”
男人带着笑的声音从话筒内传入慕容繁的耳朵内:“没有事情父亲就不可以来找你吗?繁。”
“你这样,可是会很伤父亲的心啊。”
慕容繁握住话筒,将桌面上的信件一一打开,语气依然冷冷:“如果父亲您愿意放弃抹消森本悠马资料的行为,我当然可以和你好好聊聊,来挽回我们那岌岌可危的父女情。”
男人轻笑一声:“看起来繁并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啊。”
将话筒换一只手拿着,慕容繁拿起钢笔在信件上用华丽的英文字迹写下一行行的言语流畅的回信。
“如果父亲不插手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获得更多的内容,而不是在这里听您对我指手画脚。”
写写画画的钢笔没有丝毫停顿,慕容繁微垂下的眉眼间露出霜色:“您觉得呢,我亲爱的父亲?”
“繁。”
男人似乎很遗憾:“你要知道,你以后会是慕容家的下一任家主,而你的未婚夫是彭格列十代目,你需要学习和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你都无法克服的话,你又该怎么承担属于你的责任呢?”
‘吧嗒’
钢笔被慕容繁合上,放到一旁的桌面。
女孩精致的眉眼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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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泛出冷色的光:“父亲,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家的继承人,我不需要,也不用其他人的认可。”、
“从六岁开始,我便开始接触家庭事务,并在八岁那年成功代表公司谈下一单足够慕容公司一整年的利润。”
拿起桌面上的星月菩提,慕容繁的眼眸深处藏着淡漠:“九岁那年,我在家族大会上获得了百分之六十的分家家主认可,自此坐稳了慕容家继承人的位置。”
星月菩提不断的转动着,发出细细的声响:“而在十一岁那年,我则代替父亲你与数十个国家代理人谈判,成功获得了百分之六十三点二的利润。”
慕容繁将星月菩提再次放回桌面上,仰靠在椅背上的她看着桌面上的信件,露出一个不辩喜怒的笑:“父亲,我就是慕容家。”
“好吧好吧,繁,你总是这么骄傲。”
男人好像叹了口气,但很快,带着笑意的话语从话筒中传出:“但你的优秀足够弥补这些不足。”
“可是,我亲爱的繁,你的未婚夫呢?”
慕容谨的声音依然是温和儒雅的:“慕容家只会接受彭格列的十代目作为慕容家下一任继承人的未婚夫。”
“但你现在所观察的对象——泽田纲吉,他拥有足够的能力吗?”
慕容繁的脸色不变:“这些是我需要注意的,我并不需要您来提醒我,亲爱的父亲。”
“不需要我的提醒?”
慕容谨笑出声来:“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九代目的养子xanxus已经被他的属下成功救下,现在......”
男人似乎在思考:“唔,让我想想.......”
“啊,好像在试图夺取彭格列指环,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
慕容繁的瞳孔猛地缩紧,但语气中却听不出更多的情绪:“九代目现在的情况如何?”
“啊呀,繁发现了呀。”
慕容谨语气里的笑更加明显了:“你觉得九代目现在的情况如何呢?”
“如果繁的推理足够让父亲满意的话,那么父亲也不介意告诉你答案哦。”
慕容繁握着话筒,手指不断在桌面上点着:“如果xanxus被属下成功救出,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先去找九代目报仇。”
“而既然他试图夺取彭格列指环,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泽田纲吉的存在。”
慕容繁敲击桌面的手指瞬间停顿,眼神中透出阵阵的惊惧:“他们杀了九代目?!”
“繁不愧是是我的女儿。”慕容谨轻轻笑了一声,温和的声音从话筒内响起:“但很可惜,答案错误。”
“九代目现在情况如何?”
慕容繁拿起钢笔,开始在白纸上涂涂写写。
“被抓住了。”
慕容谨的语气这时带上了深深的冷漠:“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位老朋友已经废物到如此地步,竟然连自己的养子都无法压制,甚至成为了他的俘虏。”
慕容繁的笔没有丝毫停下。
“繁,你不用想着去找九代目哦。”
笔尖在白纸上晕开一阵阵黑色,男人语气轻松而自在:“Perché questa è la sua strada obbligata, la mia parata。”
(因为这是他的必经之路,我的繁。)
14. 被退婚的第十四天
将话筒放回电话机处,慕容繁垂着眉眼,看着纸面上晕染开的黑色,眼神中看不清更多的情绪。
‘哒’‘哒’‘哒’
有规律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慕容繁压下心头的思绪,冷声开口:“进。”
门被缓缓打开,慕容梧单手拿着资料,对女孩俯下身子,行礼致意:“晚好,大小姐。”
“慕容宇呢?”
看着慕容梧身后的空荡荡的位置,本欲接过资料的慕容繁伸出的手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间询问。
慕容梧眉眼低垂,注视着木质地板上的花纹:“慕容宇正在审讯室对森本悠马继续进行审讯。”
将资料摊开放在桌面上,慕容繁一目十行:“还有什么消息没有问出来?”
“所有重要消息已经从森本悠马的口中询问得知,现在已经派分家去进行求证,但大约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得知确切答案。”
“而慕容宇为确保森本悠马口中无遗漏消息,所以现在依然在审讯室内对森本悠马进行审讯。”
慕容梧的眼睛没有抬起一刻,看着他弯下的脖颈,慕容繁突然感到一阵不耐起来:“出去吧。”
“得到其他消息再向我汇报。”
“是,大小姐。”
慕容梧将手放至胸前,对女孩行礼后慢慢退回走廊。
看着被合拢的木质大门,慕容繁揉着眼睛,拿起一旁的钢笔在空白的纸面上写着一些只有她能看懂的信息。
“黑|帮........”
看着文件上透露出来的内容,慕容繁若有所思的想到。
‘日本的□□一向和意大利交好,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资本去和里世界的老大进行斗争。’
‘而且还是在彭格列的继承人几乎死绝,只剩下一个泽田纲吉后。’
‘即便九代目已经被xanxus俘获,但他的下属也会拼尽一切办法护好泽田纲吉。’
‘现在泽田纲吉身边有着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为什么那些人会不自量力的派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废物的人来刺杀泽田纲吉?’
钢笔尖在纸上一点一点。
‘但为什么他会冲着我开木仓?’
看着资料上森本悠马的口供,慕容繁越发不解。
“他......他们说.......”
“要我杀死泽田纲吉,但......但........”
“但让我对着女孩开木仓,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导致混乱,就可以去杀那个名字叫做泽田纲吉的。”
慕容宇脱下带血的手套,对着一旁的黑衣大汉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看起来还是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啊。”
男人嘴角勾起,眼神冷冽:“继续,直到他愿意开口为止。”
笔尖从一行行文字上移过。
‘单纯只是想要造成混乱的话,为什么不进行大规模的袭击,偏偏对我开枪?’
慕容繁眼神中带上冷色:‘慕容家继承人出门都会佩戴磁能武器和防护罩的消息众所周知,那为什么,还是会对一个本就无法收到伤害的人进行打击?’
‘制造大规模的混乱需要足够大的伤亡,或者说是足够重要人员的伤亡。’
‘这不符合他行为逻辑。’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如果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你都无法克服的话,你又该怎么承担属于你的责任呢?’
慕容谨那带着笑的语气突然在慕容繁的耳边响起。
她将钢笔慢慢放下,看着桌面上的字词。
“所以.........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书房的灯光从上倾泻而下,慕容繁的嘴角向上勾起,眸光深重:“让我猜猜看,这次是谁呢?”
“分家,内阁府,还是说........其他人呢。”
猩红色的地毯顺着走廊延伸开去,不断的向后铺展,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站在门口处的慕容梧单手把玩着手木仓,眉毛一抬,对着来人便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个微笑:“呦,看起来这次的嘴不算硬啊,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在审讯室呆上半小时呢,没想到挺容易就招了啊。”
用手帕擦拭着溅在手腕处的鲜血,慕容宇单手抬起镜框,深棕色的眼睛里喜怒难辨:“行了,大小姐那边怎么说。”
顺带将手帕扔到慕容梧怀里,慕容宇重新调整好袖扣的位置,将散开的袖口重新细致系好,上挑的狐狸眼看向靠在墙壁上的慕容梧。
“没说。”
慕容梧耸了耸肩:“不过你最好现在去找一下大小姐,当她没看到你时心情就不算太好了,现在看了那个资料,估计心情更不好了。”
“知道了。”
“进去了。”
在观察完自己身上没有突兀的地方后,慕容宇拍了拍慕容梧的肩膀:“你记得找人去审讯室看看,别死在了里面。”
慕容梧站直身子,单片眼镜后的棕黄色眼镜露出震惊:“还活着?”
房门内传来一道泠泠的声音,慕容宇只来得及撇了慕容梧一眼,留下几个简短的单词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大小姐。”
站在门外的慕容梧将木仓别在腰后,收起慕容宇那染血的手帕咕囔了一句:“好吧,大小姐。”
门开后,慕容宇优雅地向面前的女孩微微倾身,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大小姐。”
将文件扔到桌面上,慕容繁的话语冷漠带寒:“联系内阁府,告诉他们,三天之内我要得到答案。”
捡起地面上的文件,慕容宇眼观鼻鼻观心:“是,大小姐,请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将垂落的发丝挽至耳后,慕容繁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明天上学的事物都准备好了吗?”
将资料一一整理完毕的慕容宇语气不变:“慕容梧已经安排下面的人进行了准备,还请大小姐您不用担心。”
合上笔盖,慕容繁站起身走向窗户旁:“大友真斗现在怎么样。”
窗户外的天空上星子闪耀,楼下的路灯也一同洒出柔和的光。
慕容繁的眼神从被打理极好的花园中划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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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处的灯火。
站在她身后的慕容宇将头深深低下:“分家众人已经将他的资料彻查完毕。”
“发现此人不但伪造东京大学的学历,并且在任教阶段对学生不断进行侮辱和谩骂,现在已经被文部省拉入了黑名单,让所有教育行业永不录用。”
“永不录用啊......”
一只小猫从楼下的花园里跑过,穿着女仆服的佣人小心翼翼上前,试图驱赶,看着猫咪被几人抓住,慕容繁转身向门外走去。
“告诉分家,将大友真斗彻底驱逐出日本,并一辈子不可以踏入意大利、日本等一切有着慕容家产业的国家。”
听着慕容繁的话语,慕容宇脸上的表情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是,大小姐。”
“还有。”
走到门口处的慕容繁脚步停顿下来,视线又看向窗外的花园,但这次没有佣人也没有小猫。
“别墅内出现的动物统一交给慕容梧进行管理,别出来扰人兴致。”
慕容繁收回了视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靠在墙上的慕容梧连忙站直身子,对女孩俯身:“大小姐。”
慕容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半分停留。
慕容梧看了眼站在书房内的青年,撅了撅嘴,张口无声说了几句话。
慕容宇刮了他一眼,也跟在慕容繁身后离开了书房。
“大小姐那是怎么了?”
直到看见慕容繁的身影早已远去,慕容梧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感觉今天大小姐的脾气格外的不好,有谁招惹了大小姐吗?”
“还是说大小姐看到了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东西?”
青年舔了舔上嘴角,棕黄色的眼镜里寒光一闪而过:“说出来,我替大小姐解决。”
慕容宇一个棒槌便从慕容梧头上敲下:“行了,有那个时间就去找内阁府一趟。”
被慕容宇砸的有点踉跄的慕容梧浮现出委屈的神色,可怜巴巴的开口:“我不就是想要大小姐一直开心嘛。”
揉着头,慕容宇将单片眼镜摘下,上上下下的抛着:“内阁府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扯了扯领带,单脚靠站在墙壁上,慕容宇神色冷漠:“估计和森本悠马有关系。”
抓住从半空中落下的单片眼镜,慕容梧眼里带上一抹血色:“真是给他们脸了,谁允许他们对大小姐下手的?”
“话说好听点。”慕容宇撇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是冲着彭格列来的。”
“哈。”
慕容梧重新将单片眼镜带上,鬓角处的发丝随着动作一晃一晃:“你信?”
站直身子,慕容宇扶了扶眼镜,锃亮的灯光从镜片上一闪而过:“我信不信不重要,要的是其他人信。”
“一群鳖孙玩意。”
慕容梧将染血的手帕重新仍回慕容宇怀里,转身向外走去。
接住手帕,慕容宇头也没抬:“注意点,别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尾。”
慕容梧反手比了个OK,长长的燕尾服在他身后画出一道优雅的痕迹。
15. 被退婚的第十五天
红色的地毯沿过廊轻展,映出温暖的色调,墙壁上的纹理被壁灯渲出柔和的色彩;慕容繁提着裙摆站在空荡荡的台面上,仰头看着吊顶处那鲜艳的图画。
身旁排列开来的木质长凳安静而无声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落地窗外星子遍布,染着月光的色彩。
‘吱——呀——’
大门被缓缓推开,慕容繁转过身看向从红毯尽头走向她的青年。
“Una banda。”
她柔声喊着青年的名字。
‘蹭’
慕容繁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油画,漆黑色的眼底疑惑一闪而过。
‘那个人.......’
睡梦中的记忆随着苏醒时间的延长在少女的脑海里逐渐退去原本的模样,按了按太阳穴,慕容繁站起身,一把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倾泻进室内,照亮了原本还有些昏暗的环境。
‘哒’‘哒’‘哒’
规律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慕容繁站在窗户前,闭眼享受此时的阳光:“进来。”
一名穿着佣人服的下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将托盘中的咖啡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另一名下人则走进浴室为少女准备好热水与洗浴用品,最后走进了的是推着假人的三名女仆。
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完毕好,几人一同站到了一旁,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白色地毯。
慕容繁推开窗户门,走向外面的露台。
风缓缓的吹着,柔和的阳光顺着风也一同洒在女孩身上,鸟儿落在花园中的树枝间,带起的沙沙声传入了她的耳朵内。
原本因为那场奇怪的梦境而心情颇为不愉快的少女被面前的场景逐渐抚平了心头的不快。
她从几名佣人身边穿过,走向浴室:“告诉厨房,今天早上做点清淡的,还有........”
慕容繁转过身看向几人,眉眼间露出一丝倦怠:“我不想看到满桌子的食物再放在我面前让我来挑选,尽量简单点。”
其中那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女人按了下耳麦,语气柔和谦恭:“已经告知厨房了,大小姐。”
慕容繁睫毛一眨,移入浴室,而身后几名年纪较轻的女人则在秋原遥的安排下迅速收拾床铺。
两人站在床边用床刷从被单上扫过,其他几人则在用细毛粘一点一点清理污垢。
清脆的铃声在房间内响起,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收起,用一旁的湿巾将手清理干净,拿起毛巾等其他物品走到浴室门前耐心等待着。
慕容繁松开铃铛,从浴缸中站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浴巾套在身上赤脚走出了浴室。
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的佣人用毛巾将女孩湿漉漉的头发慢慢擦干,拉上窗帘后到房间内吊灯晕出的光彩令人昏昏欲睡。
慕容繁伸直双手任由其他人校服穿在她身上,吹风机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过了好一阵,秋原遥带着其他几人走到一旁对女孩俯身说道:“大小姐,已经弄好了。”
看了眼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慕容繁便不甚感兴趣的挥了挥手:“拿下去吧。”
镜子就如开始一般被女仆小心翼翼的拖走了。
“大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是否需要现在进行用餐?”秋原遥上前一步,对慕容繁谦卑的开口。
正在转动自己袖口上扣子的慕容繁抬起眉眼,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眸:“走吧。”
说完女孩便转身向外走去,站在门旁的佣人赶忙将门打开,对着女孩躬身行礼:“大小姐,日安。”
一阵夹杂着香气的风从浅田丽子身旁穿过,一道漠然的声音响起:“嗯。”
直到拿道香气几近不可闻后,浅田丽子才压下激动的心情将头缓缓抬起。
而少女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皮鞋发出的哒哒声被地毯吞没,佣人拉开门,俯身行礼:“大小姐,日安。”
宛如复制粘贴的场景在别墅内不断的出现,慕容繁走的更快了些,皮鞋重重的踩在地毯上,却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周围人群涌动,可慕容繁却突兀的感受到烦躁起来。
她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踏入了餐厅内。
长长的桌面上分布着几款典型的中式早餐。
海鲜粥、馄炖、蒸饺、黑米糕、豆腐脑、阳春面。
明明相较于慕容繁平时的早餐来说,今天的早上的食物的确是少的可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泽田奈奈给她打包的烧鸟。
除了令她熟悉的感觉之外,味道其实不算太好,而且冷掉之后的烧鸟更是失去了那股令她熟悉的口感。
可是昨天晚上她依然一口一口的将那些烧鸟全部吃干净了。
为什么呢,慕容繁说不清楚。
只是看着面前餐桌上的几碟食物,女孩偏头看向一旁的慕容宇:“慕容宇。”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慕容宇快步走向慕容繁:“我在,大小姐。”
“算了,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沉默了半晌,慕容繁如此说道。
“是。”
接过一旁佣人递过来的书包,男人将腰弯下柔声说到。
坐上准备好的车辆,慕容繁撑着下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场景。
绿树随着风的吹动不断发出飒飒的声响,看着那浓密的树干,慕容繁突然想到小时候跟随武打师傅锻炼的那片苍绿色的竹林。
那些竹叶被风吹起时也会发出悦耳的声响,但有时候随着风频率的不同,竹叶也会发出不同的声响。
风大时是如海水一般的沙沙声,风小时就是如琵琶一般的瑟瑟声。
还小的时候慕容繁最喜欢的就是坐在竹林间,和师傅一起仰头看着流云从天空上慢慢的划过,她可以指着云说小狗,也可以说是天鹅,师傅不论她说些什么,总是会大声的笑,并夸赞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
后来呢?
慕容繁眼睛里的色彩慢慢沉了下去。
后来她拥有了一座小岛,上面种满了竹林,只是那个时候,师傅不在了而已。
收回视线,慕容繁冷声开口:“还有多久?”
“三分钟后我们就可以抵达并盛中学门口了,大小姐。”
慕容宇将头转过来,温声回答。
敲了敲胳膊,慕容繁仰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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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闭上了眼睛。
“繁,你要明白,你是慕容家的继承人。”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更厉害的老师,这个老师对你的成长而言没有任何必要,你无须对此感到难过。”
慕容谨蹲下身子,用那双仿佛永远都带着笑意的眼睛与女孩对视。
小小的孩子身体不断的抽动,泪水从眼中流下,但即便是这样,慕容繁的眼神依然是坚定的:“父亲,那是我的老师。”
“你无权也没有能力越过我进行处置。”
“这样是不对的。”
仿佛被女孩的言语逗乐了一般,慕容谨轻轻笑了一下:“繁。”
他的眼神那么无奈又那么柔和:“你是继承人,可是,我亲爱的。”
“现在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去和父亲我来进行辩驳。”
他揉了揉女孩的头:“我知道你是在为了父亲不经过你同意而强行调换你老师而感到不满。”
男人缓缓站起身,微垂下的眉眼里透出深深的冷漠:“但是繁,还没有成长的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来质疑父亲的安排。”
慕容谨的嘴角勾起:“等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后,你便有资本来和我进行对峙。”
“你瞧,现在的你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呢?”
男人的语气温和到不可思议,但是慕容繁的身体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我知道了,父亲。”
她眼神的泪痕被风吹干,看着慕容谨的眼神里无端透出一丝寒来,可是男人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所该表现的,繁。”
“大小姐,到了。”
熟悉的声音在慕容繁耳边响起。
少女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棕色的车顶。
她坐直身子,看向窗外:“已经到了啊.......”
“请问是有什么不妥吗?”坐在副驾驶的慕容宇温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单纯做了个梦而已。”
慕容繁淡淡回了一句。
站在门外的司机极有眼力色的将车门拉开,为少女挡住车顶:“请小心,大小姐。”
站在车门口,慕容繁皱着眉毛看着校门口拿些竖着飞机头的好似黑|帮大汉的青年们,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一抹迟疑。
“他们.......就是掌控并盛的风纪委员?”
拿着书包的慕容宇站在慕容繁身后,语气温和:“是的,大小姐,您面前的就是并盛最大的黑|帮势力———风纪委员会。”
“而领带他们的老大正是彭格列下一任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目光从风纪委员如初一致的飞机头上扫过,慕容繁轻点胳膊:“他也是飞机头?”
“不,云雀恭弥的头发是正常的,只是他个人喜欢让下属梳飞机头而已。”
慕容宇的语气不变。
“别具一格的爱好。”
沉默了一刹,慕容繁才回答。
“好了,慕容......”少女转过身,想要接过慕容宇手中的背包。
而此时一道仿佛可以穿透云霄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
“拼死也不能迟到——”
16. 被退婚的第十六天
“慕容宇.......”
慕容繁的声音好似在颤抖:“那个冲着就往这边跑过来的东西......是什么?”
慕容宇沉默了一刹,紧接着用他强大的素养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温声回答着慕容繁的问题。
“大小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您的未婚夫,泽田纲吉先生。”
慕容繁将眼睛闭上,语气晦涩:“所以,为什么里包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采取这样的手段来对他进行训练。”
“难道说这是什么彭格列继承人的必经之路吗?”
慕容宇被慕容繁的质问噎到,好半晌青年的声音才在两人间响起:“或许并不是,大小姐。”
“如果慕容家的调查没有出错的话,里包恩先生在教导迪诺·加百罗涅先生时便热衷于对他进行......”
慕容宇的语气稍稍停顿了一刻:“比较特殊的训练,以此来让迪诺·加百罗涅先生快速成长。”
“现在或许........也是如此,毕竟泽田纲吉先生所拥有的时间并不多了。”
慕容宇将视线移向快速从远处飞奔而来,穿着红色白底短裤的浑身赤裸的青年,委婉的回到。
慕容繁不知如何作答,看着周逐渐放缓脚步的人群,又看着逐渐逼近她们的男孩,慕容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有准备衣物吗?”
“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慕容宇弯下腰,柔声回答到。
听到慕容宇的话,本欲转身离开的慕容繁扫了一下周围慢慢将此处环绕起来的人群,抬起的脚还是放下了。
泠泠的声音里带上一抹窘意:“算了,好歹是我慕容繁的未婚夫。”
她吸了一口气,站在门口时宛如关公单刀赴会,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站在慕容繁旁边的慕容宇脸上的笑意简直无法压住,虽然最后他依靠强大的自制力把原本扬起的嘴角压平了,但褐色的眼底却是全然的笑。
“拼死也不能迟到——”
此时两人的谈论对象也带着飞尘狂奔到了校门口。
而慕容繁也终于将男孩的模样彻底看清。
橙黄色火焰,吊梢眉,孱弱的身躯.......和红底白带的内裤。
慕容繁压下想要转身就走的心情,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昨晚泽田纲吉也在里包恩的帮助下进行了爆衣运动。
但那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在昏暗的光线下,女孩其实并未看清在被死气弹打中后泽田纲吉的模样。
但现在不同了。
此时是夏日时七点五十分,正是一天中最为明亮的时刻,在灿烂的阳光下,慕容繁可以清晰的看清泽田纲吉此时的模样。
不论是头上束起的长发,还是那感觉一折就可以断的胳膊。
细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废材纲又爆衣啦?”
“他哪次不爆衣?”
“这次是我我猜对了!他今天穿的果然是红底白带的短裤!”
“啊,好可惜,我还以为他会穿那条蓝底黄星的裤子呢。”
“诶,你们说那个看起来就超级超级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骂废材纲啊?”
“不知道诶,或许会?当初京子见到赤身裸体的废材纲时就是尖叫一声然后跑了,她或许也会跑?”
“看起来不像,她刚刚明明看见泽田纲吉冲她跑过来了,也没有跑。”
“或许就是骂一顿?”
“那我们再看看?”
“再看看!”
听着周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慕容繁的眉毛突突直跳。
而泽田纲吉此时也冲到了校门口前,原本头顶上冒着的火焰也慢慢消失,吊梢眼也拉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了那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此时恢复原样的泽田纲吉也看到了站在他对面的慕容繁,原本还有些恍惚的眼神里瞬间弥漫上崩溃。
慕容繁看着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欲望渐渐消失,最终她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慕容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并盛中学内。
看着慕容繁远去的背影,泽田纲吉抱着头,绝望地哀嚎:“里包恩——”
把着一个热气球的里包恩从空中缓缓落在地上,绿色的热气球在里包恩落地时瞬间变成列恩趴在他的帽檐上。
“阿纲,不用谢,我很高兴可以帮到你。”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歪了歪脑袋,用软儒的声音开口。
“什么感谢啦!你为什么要给我打死气弹啊!”
泽田纲吉站起身,似乎想要朝小孩大声开口,但原本扬起的语气也在里包恩的视线下一点一点变得微弱下来。
“繁........繁现在全部看到了!”
“她会怎么想我啊!绝对是变态吧!还是一个特别热衷于爆衣的变态!”
暖洋洋的阳光从蔚蓝色的天空洒下,被打开的铁门旁陆陆续续的学生从几人身边穿过,快步走进学校,而泽田纲吉看着已经消失在人海中的女孩,眼神中也不自觉透露出一丝绝望来。
“为什么要担心呢?”
里包恩跳到泽田纲吉的头上,将泽田纲吉狠狠压下:“慕容昨天晚上不是也看到了阿纲你爆衣的情况吗?”
“所以阿纲为什么现在才会觉得她认为你是变态?”
里包恩毫不留情的话语狠狠在泽田纲吉的心上插了一刀。
男孩缓缓蹲下,语气呜咽:“根本不一样好吧!”
“有什么不一样呢?”
跳到一旁围墙上的里包恩再次开口:“反正阿纲在慕容眼里就是一个变态了。”
再次被扎心的泽田纲吉眼里的光瞬间消失。
而站在一旁看着旁若无人对话的慕容宇抬起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泽田先生,里包恩先生,早上好。”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泽田纲吉‘蹭’的一下站起身。
“慕容......慕容宇先生!”
男孩眼里惊讶和崩溃交织,看的慕容宇忍俊不禁。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纲,真是废物呢。”又从墙上跳下来到泽田纲吉脑袋上的里包恩毫不留情的嘲讽到。
“慕容宇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留在了校门口呢,作为彭格列继承人的你可真是不合格啊,这样居然都没有发现。”
听着里包恩的嘲讽,泽田纲吉愤懑不平:“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慕容宇先生好吗!而且这跟彭格列继承人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两人又要继续进行争执(?)的慕容宇赶紧出声打断。
“泽田纲吉先生。”
青年用温和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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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朝少年开口。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男孩,镜框后面褐色的眼眸透出一点温柔来:“这是我们大小姐让我为您准备的。”
“诶?诶!”
手忙脚乱的接过慕容宇手中袋子的泽田纲吉脸上满开红晕:“是.......是繁.......繁让你给我的吗?”
少年的眼睛是如星一般明亮的色彩,原本不打算多说些什么的慕容宇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开口说到:“是的,泽田先生,我家大小姐看到您从远处.......”
组织了一下语言,慕容繁才继续说到:“看到您从远处用力的狂奔过来后,便让我去准备了一些衣物。”
“我家大小姐.......”
慕容宇欲言又止:“对于您的行为是理解并尊重的,还请泽田纲吉先生您不要过多的担忧。”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对泽田纲吉和里包恩俯了俯身,转身走向了一旁停着的黑车上。
泽田纲吉抱着袋子,眼泪汪汪的看向里包恩:“里包恩,你听到了吗,慕容先生说繁没有认为我是变态!”
里包恩看着泽田纲吉这幅模样,压了压帽檐,跳到了围墙声,冷冷的开口:“蠢纲。”
还没有等泽田纲吉继续说些什么,校园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铃铃铃——’
“啊啊啊啊啊啊,要迟到了!”
泽田纲吉没有心思去思考里包恩话语里的深意,抱着袋子就往学校里冲,而站在围墙上的里包恩发出一声嗤笑。
“蠢纲。”
绿茵茵的树叶如同海水一般涌动,慕容繁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飞鸟和流云。
而教室内是空前的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动作。
每一个人都偷偷摸摸的眼角余光去观察着好似正在发呆的少女。
眼里除了惊艳还有犹豫。
‘她看起来好孤独哦......’
‘下课后如果去和她打招呼,会不会被赶走啊........’
‘有点想和她交朋友.......’
在几人的眉眼官司中,慕容繁看了眼空置的后座,漫无边际的思考着。
‘他是被里包恩抓去再次进行一次殊死搏斗了吗?怎么还没有到?’
‘也不知道慕容宇把东西交给他没有,不过他一向很靠谱,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吧。’
‘那为什么还不来?’
‘换衣服要这么久吗?还是说被老师抓到了?’
鸟儿落在树枝上,对正看着窗外的女孩歪了歪脑袋。
慕容繁缓缓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眼底透露出一抹柔和来:‘真可爱。’
‘之后让慕容梧在花园里养几只鸟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看着还是空荡荡的座位,慕容繁也不自觉的感觉到一股焦躁起来。
‘他怎么还没有来,是不是出事了?xanxus那边来人了?’
想到这里,慕容繁的脸色一沉,她猛地站起身,走向门口。
‘不行,我得去看看。’
而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泽田纲吉也刚好跑到门口。
看着少女,泽田纲吉脸上瞬间满开红色,眼里的羞涩和尴尬交织着。
但最后他只是小声的开口对她说到。
“早上好,繁。”
17. 被退婚的第十七天
灿烂而热烈的阳光从少年身后的走廊穿过,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
慕容繁的脚步猛地向后退去,而泽田纲吉看着慕容繁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语气有些落寞。
“繁......我.......”
泽田纲吉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毕竟他能说些什么呢?
不要讨厌他?
虽然在校门口时被慕容宇安慰了一番,但懦弱的男孩其实并不愿意去相信。
毕竟慕容繁是那么耀眼,那么夺目,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足够靓丽的风景。
哪怕她和他有着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身份,也不过是因为他恰好被选作了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而已,如果抛却这个身份,他们还能有什么交集呢?
男孩不知道。
但慕容繁讨厌他其实也很正常吧,泽田纲吉的头低下,眼里闪过嘲色。
毕竟他可是众所周知的废材纲,虽然里包恩说他是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虽然他现在的确有那么几个朋友。
可是......可是.......
泽田纲吉的拳头不自觉的缩紧。
他其实也依然还是一个废物,没有半点长进,平均成绩17.5,跑步跑多一点就像是要死了一样,每天早上还会迟到,只能让里包恩用死气弹来激发潜力。
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泽田纲吉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沉沉夜色。
漫天的星光从窗户穿进室内,一旁的里包恩躺在吊床上,鼻涕泡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起伏。
而他就拿着手电筒缩在被窝里一点一点的看着关于慕容繁的资料。
三岁成功拿下世界顶级大学的学位,四岁开始进行多课目学习,被所有任课老师夸赞,五岁开始接触慕容家的家族事务,并在六岁那年成功培养出自己的下属,八岁那年成功在慕容集团站稳脚跟,九岁那年被慕容家认可了继承人的身份。
而到了现在,慕容繁已经成为了表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有人说过,只要能成功杀死慕容繁,那么表世界的动荡将是比所有人想象中最为可怕的事情。
看着铺在床上的资料,泽田纲吉一边整理,一边吐槽。
‘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也真的很离谱啊!’
‘话说三岁的孩子能认识那么多字吗?怎么拿到顶级大学的学位啊!’
‘而且为什么不是先进行学习再拿到大学学位啊,这难道就是继承人的独有成长路程吗?’
‘还有,一个人的死亡怎么可能那么重要啊!国家领导人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泽田纲吉用嘴叼着手电筒,在心里肆意的吐槽着。
但视线从资料上慕容繁的照片上划过时,泽田纲吉的收拾资料的动作却轻轻停滞了一刻。
她是天才。
慕容繁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看着资料上的日文,泽田纲吉默默间意识到,他的未婚妻——慕容繁是哪怕放到整个世界上来说,都是天才的人。
是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
所以慕容繁在那天见到他时那么愤怒也是情有可原吧,毕竟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却有着他这样一个废物的未婚夫。
泽田纲吉脸上的落寞越发清晰了。
不由的,他想起里包恩第一次见面时对他说的话。
“我会把你培养为合格的黑|手|党首领和完美的未婚夫。”
他将头微微抬起,用眼神的余光去观察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他真的可以成为一个配得上慕容繁的完美未婚夫吗?
其实泽田纲吉也不知道。
但.......
但说不定呢?
慕容繁瞧着畏畏缩缩的男孩,心头那股郁气忽然的散了。
‘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和他较什么气呢?’
但女孩望着避开与她对视的男孩,原本散去的郁气转变为焦躁,慕容繁的声音微微扬起。
“泽田纲吉。”
“在!”
还低着头的男孩听到女孩的声音,便猛地将头抬起,大声的回答。
“噗嗤。”
身后的教室内传来一阵小小的笑声,本来还抬着头的泽田纲吉又将头缓缓低下。
慕容繁深吸了一口气,横眼扫过身后,那些细小的笑声在如冬风般冷冽的眸色下顿时消失不见。
直到确认了身后没有再有什么不合适的声音,慕容繁才收回视线。
眼前的男孩的头深深低下,站在她的角度也只能看见一头搭拢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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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头发。
“抬起头。”
慕容繁走到泽田纲吉身后,强行按住他的肩膀。
“诶?!”
泽田纲吉被慕容繁手上的力道带着趔趄了一下,如果不是最后女孩抓住了他的胳膊,男孩绝对会摔一个狗吃屎。
好似被泽田纲吉无语到了,慕容繁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上千一步走到他身旁,直接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诶?繁.......繁这是干什么?!”
“带你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慕容繁的语气很冷,但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极了,轻柔到泽田纲吉根本感觉不到她手上的力道。
“走.....走进去?为什么要这么走进去啊?”
费力跟上慕容繁步子的泽田纲吉看着讲台下用目光看着他们的同学,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
穿过过道,慕容繁拉着泽田纲吉走到了他位置旁边。
听着泽田纲吉的询问,慕容繁语调没有半分变化。
“为什么?为了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变化。”
“咦?咦——”
将泽田纲吉按到座位上,慕容繁抬起眸,目光扫过周围面露好奇和疑惑的同学。
“可能大家对于我昨天说的话都并怎么上心。”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眉眼间是众人没有办法描述的情绪。
“那我今天就重新再说一遍。”
她抬起下巴,抱着胳膊,一字一顿的说到:“泽田纲吉,是我慕容繁承认的未婚夫。”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也不管你们对于他的态度如何。”
女孩的腰背挺多笔直,将身后的男孩牢牢护在身后。
“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在听到任何对于他的侮辱和谩骂。”
“他是我慕容繁的未婚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让你们都可以上来踩两脚。”
她抬起嘴角,眉眼冷冷:“すみません、今回、皆さんは分かりましたか。”
(抱歉,这一次,各位听懂了吗?)
微风吹动窗帘掀起海的模样,阳光也轻轻的洒在慕容繁的身上,她就站在那,就已经比艳阳还要耀眼。
坐在椅子上的泽田纲吉抬着头,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女孩。
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心动。
18. 被退婚的第十八天
慕容繁坐在座位上,了无生趣地翻弄着桌面上的国文书,扫了眼白纸上神选之子的故事后便不甚在意地合上。
轻轻敲了敲耳麦慕容繁拿起桌面上的钢笔随手转动了几下:“有消息了没有?”
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后,慕容宇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慕容梧已经和分家家主进行了一次谈话,而内阁府也表示会严查国内出现的□□。”
‘哒’
钢笔从慕容繁的手指尖掉下,在木质桌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森本悠马呢?”
瞧着在桌面上滚动了一圈钢笔,慕容繁脸色淡淡的用手戳了一下,原本已经停下滚动的钢笔又咕噜噜地滚动了一下。
“调查结果显示,森本悠马口中的供词基本属实。”
而远在别墅的慕容宇自然是看不到这样一幅场景,依然在兢兢业业地汇报着。
“但是慕容家的程序员在恢复森本悠马的银行流水时发现在一周之前,他曾有一笔巨额钱财汇入。”
“具体是多少。”
慕容繁手腕上的宝石手链发出细碎的声响。
“十亿日元。”
慕容宇的声音突然地冷了下去:“而在钱财汇入的前一天,东京的一家银行被抢劫了十亿日元。”
钢笔停止了滚动。
“十亿日元。”
讲台上的国文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一字一句地写下,沙沙的粉笔声在安静的教室中格外刺耳。
‘人間とは、見せかけ泥棒だ。’
慕容繁轻笑一声:“真是,好大一个手笔啊。”
慕容宇没有出声。
“所以,是谁愿意出十亿日元来买下我的命呢?”
慕容繁的语气这时倒是柔和了起来,甚至话语中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但慕容宇脸上的冷汗却一下子沁了出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慕容繁六岁那年慕容家的血案,虽然明知对面的少女看不见他的神色,可是慕容宇的脸上还是流露出纯粹的恭敬。
“是黑衣组织,大小姐。”
“黑衣组织啊。”
慕容繁拿起钢笔,在手上把玩着:“就是那个热爱唱着七个孩子的乌鸦?”
“是的,大小姐。”
慕容繁打开钢笔的笔盖,眉眼间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所以,我们的小乌鸦怎么会想到来试探我呢?”
“之前不是窝囊得很好看吗?这会怎么胆子大了?”
慕容宇打开桌面上的资料,语气沉稳:“从分家家主的口中得知,乌丸莲耶最近好像和内阁府一些人的交往比较密切。”
“比较密切?”
钢笔在白纸上不断地晕染出黑色的墨团,慕容繁眼眸微垂,眼底是纯然的冷色:“好一个比较密切。”
钢笔在白纸上重重的地划出一道痕迹。
慕容繁放下笔,笑着开口:“那为了这份密切,我作为慕容家的大小姐也必须献给他们一份大礼。”
“不是吗?”
钢笔狠狠插入桌面,耳麦中慕容宇的声音冷然又谦卑:“遵命,大小姐。”
看着凌乱的桌面,慕容繁随手将断裂的钢笔扔到抽屉里,正当她思考是直接离开还是等等的时候,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讲台上的老师拿起书本和其余的资料快步离开了教室,而原本一到下课就应该热闹起来的学生们也你看我我看你,一致地选择了沉默。
慕容繁微垂着眉眼,当即打算站起身离开这个无聊而无趣的地方。
“繁……”
但一道微弱的声音硬生生止住了慕容繁离开的步伐。
“什么?”少女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男孩:“怎么了吗?”
虽然眼底都是冷漠,但慕容繁还是尽量把语气放柔,防止他被自己吓到。
泽田纲吉蠕动了一下嘴唇,蜷在桌底下的手捏紧:“就是……需不需我帮繁你将桌子收拾干净?”
“就是我看繁的桌子有点乱,不是,是我看繁你好像不太开心,不是不是。”
看着越说越慌乱的泽田纲吉,慕容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你来帮我收拾。”
想到分家送过来的资料,慕容繁挑了挑眉,抱着胳膊说道。
“好……好的!”
看着身后仿佛都冒出了火焰的泽田纲吉,慕容繁口中的那句:‘没收拾好也没事。’被她默默咽下。
瞧着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工作的泽田纲吉,慕容繁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想到。
‘反正大不了就是整张桌子都不可以要了,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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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钱而已。’
‘再贵也不过是几百万。’
‘要是那个云之守护者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话,就把慕容梧借出去给他打一架吧。’
慕容繁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正在努力复原桌子的泽田纲吉。
‘随便他弄吧,反正我可以兜底。’
而正在收拾桌面的泽田纲吉看着断裂的钢笔头,和被钢笔刻出一道长长划痕的桌面欲哭无泪。
‘这个……这个应该怎么搞?’
‘这个白纸应该可以丢掉?’
‘桌面……桌面可以用什么擦平痕迹?’
泽田纲吉努力地回想着泽田奈奈日常打扫房间的行为。
‘或许可以用抹布……?’
脑海中浮现出泽田奈奈拿着抹布擦拭桌面的行为。
‘但痕迹肯定抹不去吧!只能把桌子上的墨水擦干净啊!’
睁着一双死鱼眼,泽田纲吉崩溃而无奈地想到。
‘算了,先把桌子上的白纸和钢笔收拾干净吧……’
凑近桌子,泽田纲吉将散落开的白纸一一摊平,把放在一旁的国文书拿起,准备塞到抽屉里去。
而此时泽田纲吉也发现了桌子内断裂的钢笔。
看着其黑色外衣上泛出的浅金色,泽田纲吉眼里带着惊艳:‘这个钢笔绝对很贵。’
‘它一看就是那种会被摆在奢侈品店内,由专门的玻璃柜锁着的那种钢笔。’
钢笔在阳光的照射下晕出淡淡的光彩,泽田纲吉想到昨天慕容宇分配的礼物。
眼神里的艳羡被落寞取代:‘繁那么那么有钱,我又有什么可以送给她的呢……’
想到自己那惨淡的零花钱,泽田纲吉目露绝望:‘而且里包恩……’
想到前几天将他零花钱一分不剩全部拿走的里包恩,男孩更加沮丧了。
天马行空的过程中,泽田纲吉还不忘把抽屉中的钢笔小心翼翼地拿出。
但在用白纸包裹着钢笔时,笔盖却突兀地落到了地上。
‘扑——’
一道黑黑的墨水呈出水流状,直直喷到了泽田纲吉身上。
一手握着钢笔。一手拿着白纸的泽田纲吉看着‘蹭’的一下放下胳膊的慕容繁,明白了什么叫作天塌了。
19. 被退婚的第十九天
慕容繁原本还在看着泽田纲吉小心地收拾着桌面,但一个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飞了过来,打中了泽田纲吉手上的钢笔。
力道很足,将钢笔中的墨水全部打出,全部喷在了泽田纲吉身上。
看着满脸不可思议夹杂着崩溃的泽田纲吉,慕容繁默默叹了一口气。
然后放下胳膊,牵住他还没有被墨水沾染的袖子直接往教室外边走去。
在离开教室之前,慕容繁用余光扫了一下教室,最后抬起头,对着一旁好似在发呆的女孩说道:“把我桌子收拾干净。”
松石美和子睁着一双眼睛,用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慕容繁没有回答,拉着泽田纲吉直接离开了教室。
而松石美和子则瞧着慕容繁凌乱的桌面和突然喧哗起来的教室,咬住下唇,从外面拿出一块沾了水的抹布,认真地清洁着桌面。
而其他本欲上来帮助的同学想到慕容繁那冷冷的视线,伸出的手讪讪放回。
最后他们也只能围在一边,对着松石美和子打气。
“加油呀美和子!”
“对,那可是大小姐的桌子,我们……我们不太敢动……”
“或许我可以帮你打水?”
“对啊,我们可以帮美和子打水!”
不知道是什么人说出口的话语,大众像是忽然顿悟了一样,纷纷跑出教室。
不一会,原先还喧哗着的教室便安静下来,整个空间内除了松石美和子便只剩下了屉川京子和黑川花。
看着正吭哧吭哧打扫桌面的松石美和子,屉川京子棕色的眼眸里泛出点点担忧来。
“美和子,其实可以用酒精来擦拭桌面的。”
屉川京子走到松石美和子旁边,认真地说道:“我妈妈之前也是这么来擦拭沾染到墨水的衣服和桌面的。”
黑川花抱着胳膊,也走到松石美和子旁边:“其实洗洁精也不错,一样都可以把墨水弄干净。”
听着两人的话,松石美和子抬起头,露出羞涩的笑来:“谢谢你们呀,但酒精的味道可能不太好闻,学校里有洗洁精卖吗?”
看着意图站起身的女孩,屉川京子柔声细语:“美和子,我和小花去帮你买吧。”
“没关系吗?”
看着松石美和子亮晶晶的眼睛,屉川京子也弯了弯眉眼:“没关系的,下课时间很长,而且我和小花刚好可以去买点零食。”
“那就麻烦你们了!”松石美和子弯下腰,极为诚恳地对两人道谢。
等到离开教室,再也看不到松石美和子后,黑川花才像是难以忍受一般开口:“我说,京子,那位大小姐……”
黑川花皱着眉,犹豫再三也找不到很好的形容词:“也太大小姐一点了吧。”
“弄得整个班级的氛围都变得特别奇怪了,而且还说什么泽田纲吉是她的未婚夫。”
少女抱着胳膊,长发在身后不断晃荡:“都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还会有未婚夫妻这种东西,而且他们好像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现在就订婚,他们父母没有意见吗?”
听着黑川花抱怨似的语气,屉川京子反拉着手,对着黑川花笑着开口:“好啦好啦,小花,她……大小姐感觉人不坏,只是有点……”
屉川京子的眉毛轻轻拧起:“感觉她只是……”
“太孤独了?”
女孩的言语迟疑而犹豫,甚至还有着一抹不自信。
听见屉川京子的话,黑川花冷冷一笑:“如果大小姐都孤独的话,那我们应该可以直接用上寂寞了?”
“拜托,她那天的下属那么多!而且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她怎么可能会孤独啊。”
黑川花语重心长地对着屉川京子说道。
“她可是有着很多很多人的陪伴啊,京子。”
听着黑川花的反驳,屉川京子像是也被自己口中的话语惊讶到了,眼神无奈:“好吧,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屉川京子疑惑而不解地喃喃道。
“好了,不用想了。”黑川花揽住屉川京子的胳膊:“我们也快到校园商店了,先找找有什么比较适合大小姐的洗洁精吧。”
“可不要让美和子等久了。”
“嗯!好。”屉川京子也反手揽住黑川花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商店。
树荫蔓延,茂密的树枝下,两个小人正牵着手往前走着。
慕容繁牵着泽田纲吉的手,按了一下耳麦,慕容宇的声音从耳麦内传来:“大小姐,我已经和云雀先生成功达成了协议,待会还请您直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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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先生去校园接待室就好。”
“慕容家的人员已经将所有的物品都送到了接待室,并且还有三名专门人员准备随时面对突发状况。”
敲击键盘的声音从耳麦内传来:“还请您接下来左转,面对的第一间房子便是接待室。”
“嗯,对了,今天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原本打算挂断通话的慕容繁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慕容宇沉声开口。
“今天晚上拜访泽田宅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还请放心。”
慕容宇接过一旁黑衣大汉递过来的文件,对着对面的少女温声说道。
“那就好。”
按了下耳麦,慕容繁直截了当地挂断了通话。
而被慕容繁牵着踉踉跄跄往前走着的泽田纲吉语气里好像都带着哭声:“繁……繁,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啊?”
慕容繁撇过头,对他叹了口气:“给你收拾一下。”
“但是……但是。”
“待会的课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慕容繁的步子越跨越大:“而且一上午的课都请了。”
女孩站定在房门前,对着少年无奈而温柔地开口:“所以,先把你自己收拾干净吧。”
“那个墨水沾在身上不难受吗?”
看着少女清澈而干净的眉眼,泽田纲吉心头漫上星星点点的委屈。
在刚进入国中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被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泼水,致使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但是那时没有人帮他请假。
他只能一个人去找老师,然后再次面对一轮的讥笑才可以拿上自己的备用校服来把自己收拾干净。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也不止一次地想到是不是可以出现一个人,帮他打败那些欺凌他的学长,然后把他挡在身后,温柔地对他说道。
“我在。”
原本他以为这一切都只能是他的梦想,可是……可是……
泽田纲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女那精致而柔和的眉眼。
“繁。”
泽田纲吉突然地开口。
“嗯?”
原本还在听着耳麦内慕容宇说着如何打开接待室大门的慕容繁微微抬起眉眼,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男孩。
泽田纲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20.被退婚的第二十天
慕容繁按着耳麦的手僵直了一刻,红色顿时蔓延到耳轮上,少女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对着泽田纲吉凶巴巴地开口。
“行了,你现在先把你身上收拾干净。”
女孩推开房门,侧过身子,眼神看向接待室内的沙发:“这些肉麻的话你还是准备在之后对我说吧。”
慕容繁抿起嘴唇:“虽然我对外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但是在你没有真正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之前,我们的婚约也只不过是个玩笑话而已。”
“欸?欸!”
看着泽田纲吉震惊的眼神,慕容繁不太美观地翻了个白眼:“欸什么欸啊。”
她倚靠在门框上,眉眼飞扬:“拜托,我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欸。”
少女的脸上的笑意张扬又自在:“当然只有最优秀的人才可以配得上我!”
“只要是最优秀的就可以吗?”
男孩罕见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小声地开口。
“当然不止了。”慕容繁挑了挑眉毛:“最优秀只是其中最基本的而已。”
泽田纲吉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好似要说些什么,但迎接慕容繁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女孩不解地拧起眉毛,目露疑惑:“泽田纲吉,你……”
“大小姐。”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从一旁的小路走了过来,对女孩俯身行礼:“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问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慕容繁直起腰,对男人矜傲地开口:“不用了。”
“泽田纲吉,你先进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吧。”
女孩眉眼间的笑容消失,又回复到了之前的傲慢与冷淡:“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泽田纲吉抬起头,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嗯?”
慕容繁眉毛微挑,目光与泽田纲吉对视一刹,但男孩快速移开视线,轻声回了句:“好。”
等到泽田纲吉进去之后,慕容繁的神情微滞,显然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黑衣大汉低着头,语气恭顺:“可能是身上的衣物令泽田先生太过不适了。”
“……是吗?”
慕容繁看着合拢的房门,眼帘微敛。
“大小姐。”
慕容宇的声音突然从耳麦内传来,冷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躁:“分家传来消息,慕容梧在前往黑衣组织进行交涉后,突然失去了联系。”
“现在分家正在加紧联络,但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慕容繁眼神一滞,用力按紧耳麦,语气凛冽:“多久了?”
“十四分钟二十六秒七二。”
吧嗒吧嗒的键盘声在耳麦里响起,慕容繁接过西装大汉递过来的文件,抬脚就打算离开。
但女孩的视线扫过紧闭的大门,半悬在空中的脚静止了片刻。
“你。”
慕容繁沉下眉眼,指了指一旁一个较为瘦弱的男人:“在这里等着。”
“等泽田纲吉出来后,你带他回到教室。”
慕容繁的目光再次扫过大门,便丝毫没有犹豫地离开了接待室。
身后的男人低下头,对着少女的背影大声应答:“是!大小姐!”
女孩的裙摆随着风一同舞动,水泥铺成的小路上,树干留下大片大片的影子,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着自己的光彩。
窗帘被风吹起,泽田纲吉听着黑衣大汉的话语,眼神中的落寞再也不加掩饰:“所以……所以繁她……她离开了吗?”
黑衣大汉弯下腰,礼貌而不失疏远:“是的,泽田先生,大小姐她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先行离开。”
“但大小姐在离开之前命令我将您带回教室。”
男人的头是低下的,所以泽田纲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其实也不愿意去看清。
沮丧,难过,悲伤……
各式各样的情绪一拥而上,将少年的心事彻底吞没。
没有什么比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喜欢的女孩子表示自己只会接受作为彭格列继承人的未婚夫后,再次得知女孩离开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会不会永别。
毕竟他们的初见也是这样兵荒马乱,最后就是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彷徨。
泽田纲吉难受极了,心中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恨不得将他彻底溺死在其中。
此时,一个熟悉的力道直直冲着泽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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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头上来。
“啊!”
泽田纲吉被一个小小的黑色团团(?)踢飞,直接四仰八叉地趴到了草坪上。
“里包恩,你干什么啦!”
泽田纲吉抬起被草蒙住的头,不满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干什么?”
里包恩扶住帽檐,露出下巴:“当然是打破你那不明缘由的少男心事了。”
“什么不明缘由的少男心事啦!”
泽田纲吉脸上出现一阵阵红晕,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不知所措一样说道。
“明明……明明……”
泽田纲吉嗫嚅了几下,除了明明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哼。”
里包恩不再看着泽田纲吉,转头对着黑衣大汉开口:“你先回去吧,阿纲我会带回去的。”
“可是……”
黑衣大汉脸上露出拒绝的神色:“我家大小姐说了。”
“我会和慕容小姐告知我的行为,这些就请你不用担心了。”
里包恩将帽子扶正,列恩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黑衣大汉。
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男人,突然抬手按住了耳廓上的耳麦,神情顿时一变:“好的,里包恩先生,那泽田纲吉先生就交给你了。”
男人将腰弯成九十度,对面前的小婴儿认真而诚恳地开口。
说完后,不等两人回话,男人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小路延伸,里包恩冷嗤一声:“黑衣组织啊。”
“什么组织?”
一边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草屑的泽田纲吉不解地开口。
里包恩没有回答,反手一脚再次将泽田纲吉踹飞。
“痛痛痛痛。”
再次被掀飞在草地上的泽田纲吉欲哭无泪,他像躺在地上,仰头看着里包恩:“干什么啦,里包恩!很痛的好不好!”
“痛?痛就对了。”
里包恩走到泽田纲吉的眼前,垂下的眼睛又黑又亮。
“你应该知道慕容小姐能接受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吧,阿纲。”
小婴儿露出一个笑容:“你难道不想要成为那么样一个人吗?”
21.被退婚的第二十一天
‘登’‘登’‘登’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繁头也没抬:“进。”
一阵闷沉的声音过后,一条长长的影子打在了红色的丝绒地毯上。
“大小姐。”
“什么事?”放下手中的文件,慕容繁转手又从另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
尚慈按住胸口,缓缓直起腰。
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蔼然可亲的笑容来:“大小姐,黑衣组织的人求见。”
“求见?”
‘吧嗒’
慕容繁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老人,语气意味深长:“那太好了,我可是等他们的求见。”
“很久了啊。”
尚慈半侧过头,微笑听着女孩的发言。
接着老人按住耳麦,轻轻耳语了几句,再次俯下身子,对女孩行礼:“大小姐,祝你一切顺利。”
“哼。”
慕容繁仰靠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一切顺利?”
女孩嘴角勾起:“那可要看我们的小乌鸦会不会识趣一些。”
柔和的灯光从高空洒落,慕容繁眸目流转间是深邃的冷漠:“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可没有那个闲心思花在一些废物上。”
尚慈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脸上和蔼的笑容走到一旁随着慕容繁一同等待。
没有过多久,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尚慈站在原地,脸色不变,头稍稍偏移,嘴角噙出一个笑:“大小姐?”
慕容繁没有说话,再次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钢笔。
于是尚慈便了然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安静地等待着。
门外的人似乎也知晓了什么,敲门声逐渐停歇。
钢笔漆黑的外衣在昏沉沉的灯光下晕出淡淡的色彩,慕容繁放下手中的钢笔,缓缓直起腰,目光看向紧闭的大门。
尚慈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地走到大门前,柔声开口:“几位,请进吧。”
大门缓缓打开。
降谷零低着头,用视线的余光扫过周围的布置。
高大的书柜,实木质的书桌,有序摆放着的精致花瓶。
房间内的布置极为简单,但是处处都透露出奢侈。
贝尔摩德上前一步,对面前的少女弯腰行礼:“日安,大小姐。”
慕容繁没有回答,只是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站在桌前的女人。
而贝尔摩德也极有耐心地弯着腰,不吭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同弯着腰的降谷零才堪堪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怎么?这会儿倒是觉得我是大小姐了?”
慕容繁冷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之前扣押我下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记得我这个大小姐?”
‘哒’‘哒’‘哒’
规律的敲击声在房间内不断回荡,施加的压力一层层往贝尔摩德身上堆叠。
而站在一旁的尚慈依然慈眉善目,但那双眼睛却比什么都冷冽。
贝尔摩德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一顿朗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小姐,之前的行为是我们组织的成员误判,还请您原谅。”
“原谅?”
慕容繁手指敲击得更快更密了:“那么告诉我,你们想要我怎么原谅?”
她的目光更冷了。
贝尔摩德对身后的安室透挥了挥手,降谷零端着一个木质礼盒上前,尚慈走了过来,接过安室透手中的物品。
慕容繁看都没看一眼木盒里面的东西,手指在桌面上再次快速地敲击起来。
“所以,你们就打算靠这点东西打发我?”
贝尔摩德在心里骂朗姆骂得更欢了。
“当然不是,大小姐。”
女人按住胸口:“Boss表示,之后日本本土的利益可以分给慕容家二成,还希望大小姐您能原谅我们此次的冒昧。”
慕容繁缓缓抬起眉眼:“二成?”
‘哒’‘哒’‘哒’
敲击桌面的声音不断在房间内回响。
贝尔摩的额头上沁出一成冷汗:“当然不止了,大小姐,Boss的意思是如果大小姐您还不满意,我们也可以提到三成。”
慕容繁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不断敲击桌面。
半晌后,女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告诉乌鸦,没有下次。”
“是,大小姐。”
贝尔摩德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腰对面前的女孩阖首道别:“大小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繁没有回话,而站在一旁的尚慈从阴影中走出,弯腰对两人伸手示意。
“两位,这边请。”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慕容繁随手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珠宝和合同,不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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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翻动了一下便关上。
“也不知道泽田纲吉现在怎么样……”
‘听慕容宇说他现在好像正在进行继承人培训?’慕容繁站起身走到窗边,垂眸看着贝尔摩德和安室透两人远去的背影。
‘刚好得了点还算可以的玩意,等回去之后带给他当作礼物吧。’
抬手按在远去的车辆上,慕容繁收回视线,看向头顶的晚霞。
“xanxus……黑衣组织……”
女孩的目光深深,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晚霞倾泻着自己的光辉,茂密的树林间几个人影若隐若显。
“痛痛痛痛!”
“呜呜呜呜,里包恩,真的很痛诶!”
泽田纲吉捂住脑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
“痛?痛就对了。”
里包恩坐在电瓶车上,跟在泽田纲吉身后呜呜地骑着。
“不痛阿纲怎么成长呢?怎么可以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来迎娶大小姐呢?”
小婴儿的声音糯软,但说出口的话语却直直扎入泽田纲吉的心脏。
“毕竟像废材纲这样的人,给大小姐提鞋都不配呢。”
一旁的狱寺隼人握住拳头,眼里透出火焰般的光:“十代目!不要放弃啊!你是最棒的!什么大小姐,给十代目你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哈,阿纲,小婴儿说得很对啊,大小姐的未婚夫肯定是那种一看就很优秀的人啊。”
山本武摆动着双臂,从泽田纲吉身旁出现。
“你这个棒球笨蛋在说些什么啊!”
狱寺隼人停下脚步,眼带火花:“十代目就是最强的!那个什么大小姐才是给十代目提鞋都不配!”
山本武笑容满面:“可是阿纲现在就是很不行啊。”
“你!这个!棒球笨蛋!”
狱寺隼人眼里冒出熊熊燃烧的火焰就欲冲上去,关键时刻泽田纲吉死死抱住了男孩的腰,努力地劝说。
“狱寺君!冷静!冷静!”
“十代目,请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棒球笨蛋!”
狱寺隼人不断挥舞着双手双脚就想往前冲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山本武依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哈哈大笑着。
抱着狱寺隼人腰的泽田纲吉欲哭无泪,在心里崩溃地大喊。
‘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22.被退婚的第二十二天
“慕容梧现在的情况如何?”
慕容繁揉着眉心,一边看着摊开文件上的内容一边向慕容宇询问。
“受了点轻伤,时医生已经为他看过了。”
慕容宇握着方向盘,温声回答着慕容繁的问题。
“哼,受了点轻伤。”
合上文件,慕容繁靠在座位上冷嘲热讽:“学了这么多年的枪术真是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那么点人就让他受伤了。”
“回去之后让他自己找慈叔领罚。”
慕容繁将文件扔到一旁,目光看向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
而驾驶位上正在认真开车的慕容宇脸上带着笑容,语气柔和地说道:“好的,大小姐,等到回去之后我会向慕容梧说明这次的处罚的。”
收回视线,慕容繁眼帘微垂,看向一旁座椅上的木盒:“还有多久到并盛?”
“二十四分左右,大小姐。”
慕容宇目视前方柔声细语的回复。
“二十四分……”
慕容繁将双腿交叠,闭上眼睛假寐:“我先休息一会,等快到了你再叫我。”
“好的,大小姐。”
从后视镜中看去,慕容繁眼底下的乌黑清晰可见,慕容宇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心疼。
‘为了处理黑衣组织的事情,大小姐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青年眸光流转间是深深的冷漠:‘慕容梧也是个废物,还说要杀穿那些对大小姐不敬的人,但这次不过就是几个人而已,居然就被这么困下了,甚至还受了轻伤。’
‘话说……’
慕容宇握住方向盘向左打去:‘波本,琴酒,这两个人倒是也有点本事,居然可以将慕容梧留住。’
缓缓踩下刹车,慕容宇转头温声对身后的女孩开口:“大小姐,并盛到了。”
“到了?”
慕容繁用手轻轻按压眉心,缓缓将眼睛睁开:“先去泽田纲吉家。”
“是。”
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再次启动,少女打开窗户,风鼓动着进入了车内,吹动了慕容繁的长发。
长长的河流随着小路一同蔓延,慕容繁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忽得开口:“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让分家调查完毕了,大小姐。”
慕容宇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波本威士忌原名降谷零,化名安室透,在七年前隐姓埋名进入黑衣组织,并逐步成为黑衣组织情报组的重要成员。”
“琴酒,原名黑泽阵,加入黑衣组织的具体时间无从得知,但在九年前,他便是黑衣组织内行动组的一把手。”
微风轻拂起少女的长发,树叶随着一同舞动:“只有这些?”
“更具体的资料已经整理成了纸质档放到了大小姐您的书房内。”
慕容繁缓缓转动方向盘,原本在视线中还有些模糊的河流更加清晰了。
‘等我回去再看看吧。’
意欲关上窗户的慕容繁视线不经意间从河流内扫过,一个黑点在上下沉浮着。
“慕容宇,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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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声音忽然地冷冽了下来。
“大小姐,发生了什么?”
慕容宇赶忙将车靠边停下,没有丝毫迟疑,慕容繁解开安全带步履匆匆地向着河流走去。
只留下一句被风吹散的话语:“有人落水。”
慕容宇的眼神一滞,也赶忙解开安全带向河流跑去。
而就当两人走到河堤边时,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高喊着:“拼死也要救下春1”
就那么直愣愣地跳下了河流。
原本还打算继续向前走去的慕容繁眉毛缓缓皱起,视线猛地看向站在桥墩上的里包恩。
“好像是……泽田先生?”
一旁的慕容宇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语气犹豫而迟疑地开口说道。
而此时男孩也将掉入水里的人成功救了出来——嗯,公主抱的姿势。
慕容宇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在心里默默为男孩祈祷起来。
看着几人像是已经彻底收拾完了自己,原本还站在岸上的慕容繁冷着一张脸就走了下去。
“泽田纲吉。”
女孩宛如含着霜一般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繁!”
听到熟悉的声音,泽田纲吉原本还是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慕容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原本抱着腿坐在一旁的女孩突然站起身,红着一张脸凑近了泽田纲吉。
“春好像迷上了十代目了。”
“好想被纲同学紧紧拥抱哦。”
23.被退婚的第二十三天
寂静,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泽田纲吉神色惊恐地看向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喜怒不辨的女孩,声音都在颤抖:“繁……繁。”
慕容宇没有作声,甚至还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诶?”原本还在花痴的女孩侧过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繁:“好!好耀眼!”
“小春!小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三浦春的眼里透露出惊艳,原本就绯红的脸颊上冒出更多红晕。
但慕容繁用手指在胳膊上快速地敲击着,看着泽田纲吉的目光瞧不出更多的情绪。
看着赤裸着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的男孩,慕容繁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慕容宇。”
“在。”
青年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外套和毛巾披在泽田纲吉身上。
搂住外套,泽田纲吉用畏畏缩缩的眼神看向慕容繁:“繁……我……”
“泽田纲吉。”
慕容繁的视线从三浦春的身上扫过,眼神忽得冷了下来:“我希望你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女孩看着有些愣住了的三浦春,眉毛不自觉地拧起:“我慕容繁不是你的踏脚石,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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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接受我未婚夫的身份大可以提前说。”
抱着的胳膊松开,女孩转身向着河堤上走去:“我慕容繁也不差你这一个未婚夫。”
“等等!繁!”
泽田纲吉抬起脚就想追过去,但是一颗圆润的石子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男孩的脚下。
“啊——”
泽田纲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十代目!”
“阿纲!”
“阿纲!”
身旁的几人快速上前,而泽田纲吉只是努力地将头抬起,追寻着早已消失不见的慕容繁。
24.被退婚的第二十四天
河流缓缓流淌,直至确认走出了泽田纲吉的视线范围慕容繁才慢慢停下快步向前的步伐。
落后少女几步的青年低下头,语气柔和:“大小姐,请问待会还需要去泽田宅吗?”
“去啊,怎么不去?”
慕容繁偏过头看向慕容宇,似笑非笑的开口:“怎么,觉得我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吗?”
女孩靠在扶手上,仰头看着澄净的蓝天:“不过就是一个联姻对象而已,如果不是为了彭格列我可不会承认这么一个废材是我慕容繁的未婚夫。”
“为了他扰乱我的计划才是得不偿失。”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慕容繁再次重声开口:“我才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慕容宇看着水泥路上散落的石子,眼神动都不带动的:“我知晓了,大小姐。”
一阵沉默过后,女孩的声音才响起:“去把车开过来。”
看着慕容宇离开的身影,慕容繁恼怒的朝着石子狠狠踢了一脚。
圆润的石子就随着坡咕噜咕噜给滚了下去。
“说了没生气就是没生气,慕容宇也是被我宠过了,居然还敢阴阳怪气我。”
“回去之后就让慈叔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不知礼数的下属!”
一边踹着石子,慕容繁一边碎碎念念的咕囔着。
“大小姐。”
此时已经将车开过来的慕容宇打开车门对着少女温声开口:“请您上车。”
慕容繁慌忙的将脚收回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知道了。”
接着将头微微昂起,不紧不慢的往慕容宇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您的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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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
从慕容宇身边走过时,青年温润的声音刺入少女的耳廓内,慕容繁迈开的步子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刻。
紧接着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听见一样,提起裙摆坐进车内。
慕容宇眉毛一挑,将车门缓缓关上。
‘吧嗒’
看着关上的车门,慕容繁用手掩住脸,发出一声沉沉的呜咽:“慕容宇.......他应该没有看见吧?”
还不等慕容繁思考,前面的车门也被打开,青年一个瞬身便坐到了驾驶座上。
而慕容繁也赶忙将手交叠,放在裙摆上,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的,大小姐。”前座的慕容宇偏过头,对身后的女孩露出一个笑来。
车轮滚动,车辆缓缓驶离了河岸。
25.被退婚的第二十五天
很快,车辆便停在了泽田宅的门口,慕容宇将车门打开,对着里面的女孩温声开口:“大小姐,已经到了。”
“嗯。”
慕容繁从车上走下,抱着胳膊看向一旁的慕容宇,青年了然地将后座上的木盒一起拿下:“大小姐,请放心。”
男人眉眼微垂:“为泽田夫人准备的礼物也一同放在盒子中了。”
“敲门吧。”
女孩眼角挑起,眼里满出满意的神色,看着站在门前,身子端正的男人,犹豫一闪而过:‘慕容宇做事还是挺认真的,要不还是……别让慈叔……’
还没等慕容繁思考完,大门便从里打开:“阿啦,是繁呀。”
泽田奈奈眼里的惊讶被喜悦取代:“繁是有什么事吗?”
慕容繁眉毛轻轻弯起,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和:“因为一些意外不得不离开并盛一段时间,所以在回来之后特意来拜访泽田夫人。”
女孩提起裙摆对面前的女人优雅的行礼:“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获得泽田夫人的邀请呢?”
泽田奈奈眼角带笑:“当然可以了,繁。”
两人被泽田奈奈带着进入了泽田宅,等坐到沙发上后,慕容繁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啊哈!蓝波大人出击!”
一个西蓝花头(?)突然从沙发后面窜出,直接跳到了女孩的身上。
“……嗯,沙发怎么这么……”
蓝波看着脚底下的踩着的烟紫色长裙,疑惑地将头抬起:“软……”
慕容繁用那双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蓝波:“舒服吗?”
慕容宇安静而无声地起身走向厨房。
“泽田夫人,我来帮您。”
“啊,真是麻烦你了,宇先生。”泽田奈奈笑着开口。
“我应该做的。”慕容宇拿起一旁的茶叶罐,柔着眉眼说道。
而客厅内的蓝波浑身颤抖着看着慕容繁:“蓝波……蓝波大人……”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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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繁伸手将蓝波从腿上抱下,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蓝波是吧。”
女孩眉眼垂下看着沙发上正在颤抖着的小孩子:“……下次注意点,不然下次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蓝波被女孩放到沙发上后,原本还畏畏缩缩的眼神瞬间变得神气起来:“哼哼!我知道了!你绝对是折服在了蓝波大人强大的气场之下!”
沉默,无边的沉默。
原本还在自豪的蓝波看着陷入沉默的女孩,眼神又开始变化。
“我说你啊。”
慕容繁过了好一阵才开口:“你难道不知道在比你强大的人面前要学会示弱吗?”
蓝波的眼里窜出阵阵的泪花。
慕容繁轻轻叹了口气:“这次可是你自讨苦吃啊。”
她抬起手在小孩头上轻轻拍了几下:“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吗?”
少女嘴角勾起,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把十年火箭头给我一用,我就放过你。”
26.被退婚的第二十六天
“……嗝。”
在好长一段沉默过后,蓝波发出了一个超级大的响动。
原本还将手放在小孩脑袋上的慕容繁表情一僵,但本欲将手抽离的动作最后也只是停滞了片刻,便缓缓移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说啊,小家伙,你家族中都没有人教导你礼仪规矩吗?”
慕容繁垂下的眼眸里是漆黑的色彩,但在光影闪动间却又有着几分无可奈何。
“蓝波大人才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规矩!蓝波大人就是规矩!”
但西蓝花头(?)只是蹭得一下跳到了一旁的沙发背上,叉着腰昂着头,用充满着气势的话语对着少女开口。
面对蓝波的动作,慕容繁感觉到眼角又开始突突的起跳,原本正当她打算强行将小孩薅下来,并逼迫他给出十年火箭筒的时候,泽田奈奈端着茶水从厨房走了出来。·
“繁。”
未先看见女人的身型,但她温和的声音倒是传入了慕容繁的耳腔。
于是原本少女蠕动了好一会的嘴唇最后也只是吐出了干巴巴的一句话。
“泽田夫人。”
看着到了跳到了沙发背上的蓝波,泽田奈奈眼底的哑然一闪而过,她放下手中的茶托,将茶递给慕容繁。
“蓝波,下来喝水了哦。”女人的腰肢微弯,从发丝间露出的眼神柔和而安静。
“哼哼!蓝波大人才不要喝水!蓝波大人要喝饮料!”
蓝波在沙发背上跑来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慕容繁的眉角止不住地跳,眼神从慕容宇身上狠狠刮过。
青年了然地上前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就这样挡在了蓝波前面:“蓝波先生。”
慕容宇的表情和神态都是足够地温柔:“可以请您从沙发背上下来吗?”
男人按住胸口,眉眼微微下垂:“毕竟这种行为的确是不符合您的身份,也不符合您的礼仪教导。”
“不是吗?”
慕容宇将视线看向站在沙发背上的小孩,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而蓝波在慕容宇挡住他时蹦来蹦去的动作瞬间停下,用惊恐的眼神一直看着面前的男人。
直到他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后,赶紧赶忙从沙发背上爬下,直接冲着泽田奈奈而去。
一边冲还一边从眼里溅射出泪花来:“奈奈妈妈——”
“阿啦,蓝波,怎么啦?”泽田奈奈将手中的茶托再次放下,抱起小小的蓝波,语气温和地询问:“是伤到哪里了吗?”
听着泽田奈奈温柔的话语,蓝波又看了眼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慕容繁和垂着眼眸,嘴角勾起的男人,眼角又开始充斥着泪水。
但最后他只是抽抽噎噎着回了一句:“蓝波……蓝波大人想吃……想吃章鱼烧。”
泽田奈奈拍拍蓝波的背,低声哄着:“今天晚上给蓝波做章鱼烧·好不好?”
“嗯……嗯。”
蓝波用西蓝花头(?)蹭了蹭泽田奈奈的脖子,然后从她身上跳了下来,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慕容繁的脚边。
而此时泽田奈奈已经被慕容宇给带走,客厅内只剩下站着的慕容繁和蓝波。
女孩抱着胳膊,用手不紧不慢地点着:“嗯?”
蓝波眼里的泪花又还是往外窜了:“繁……繁姐姐……”
听着小孩呜咽似的哭声,慕容繁敲击胳膊的动作缓缓停下,最后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行了,别哭了,你喜欢章鱼烧吗?”
“……嗝……喜欢。”
将蓝波的原本蓬松的西蓝花头(?)压成了瘪瘪的西蓝花头(?),慕容繁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吃吗?”
“想!”
原本还显得有几分悲伤的蓝波眼睛蹭得一下就亮了:“蓝波想吃章鱼烧!”
慕容繁站起身,随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脑袋:“等我一会。”
说完女孩就走向刚刚泽田奈奈几人远去的方向,而慕容宇此时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慕容繁对着青年轻声说了几句话后便重新回到了客厅,蹲下身子笑着看向蓝波:“走了,带你去吃章鱼烧。”
精致的眉眼弯弯,从中透露出浅浅的柔和。
握住蓝波的小手,慕容繁顺势带着他离开了泽田宅向小镇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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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蓝波都好奇地左看右看,如果不是慕容繁牵着他的手并且时不时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那么小孩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繁!是云!”
再一次听见蓝波大声嚷叫的慕容繁再一次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心软带他出来。
虽然她的眉角在蓝波一次次地大呼小叫下从没有止住过跳动,但当他再一次开口后,慕容繁只是再一次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回答。
“看到了,很漂亮的云,蓝波喜欢?”
“不,只是想让繁看!”蓝波睁着双大眼睛,用那熟悉的声音说出了熟悉的令人心梗的话语。
听着蓝波理直气壮的话语,慕容繁的额角又开始熟悉地跳动,她再次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真是啊,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个小不点身上……’
少女眉眼微垂,虽然心里一直在抱怨着,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柔和。
‘算了。’
慕容繁抬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上洁白的流云,精致的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情绪。
‘毕竟这云是真得很好看啊。’
灿灿的阳光从上方倾泻而下,肆意洒落在水泥地上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高大的树木打下的树荫刚好为过路人留下一片安宁的栖息地。
三三两两的小孩从树荫下蹦蹦跳跳地穿过,身后便是提着菜篮子正说说笑笑的家庭主妇。、
慕容繁握住蓝波的小手也一起走在暗暗的树荫下,蓝波还时不时从树叶间洒下的光圈踩去。
不一会,慕容繁便来到了第一次参观并盛时见到的最豪华的章鱼烧店。
小小的台子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穿着围裙正在忙前忙后,看到慕容繁后擦了擦手,快步走上前来。
“要吃点什么啊?”
看着老太太笑眯眯的眼睛,慕容繁将头微微昂起,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蓝波抱了起来。
“挑吧。”
原本还在底下蹦跶着的蓝波被慕容繁抱起来后也一点不见外,直接就冲着菜单上的有的食物一顿狂点。
“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
27.被退婚的第二十七天
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慕容繁并不懂什么叫做小孩的肠胃脆弱,也不懂什么是合理搭配膳食,当然更不会懂得什么叫做节约。
毕竟她可是慕容家的继承人,慕容家下一任家主,对于她而言,钱只是个数字而已,数字的多或少谁又会去关注呢?
于是在听到蓝波已经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的行为,慕容繁的眼神依然没有办法变化。
用余光瞟向台面后的老太太,慕容繁的语气冷冷:“都要了。”
“啊……”
老太太有些犹豫,原本柔和的脸上都带上了纠结:“真的要点这么多章鱼烧吗?”
“可能会吃不完哦?”
听着老太太的话语,慕容繁眼神间的神色淡淡:“打包。”
听着慕容繁斩钉截铁的话,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后还是给她们做了起来,而被放下来的蓝波就在一旁上窜下跳,时不时大声嚷嚷着些什么。
虽然慕容繁看起来并不像是对孩子不好的人,但老太太依然在章鱼烧里少放了一些酱料,以免吃多了对小孩子的脾胃造成损伤。
而在做完后,慕容繁将老太太手中的章鱼烧接过,没有丝毫停顿就递给了蓝波。
而蓝波也不带半丝迟疑,直接拿起一个就打算入口,但刚放入口中,章鱼烧的温度就烫得蓝波疯狂乱蹦起来。
“烫!烫!烫!”
慕容繁手忙脚乱地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牛奶,将蓝波手中还完好无损的章鱼烧接过,换上牛奶。
而西蓝花头(?)立刻吨吨吨地喝下。
好一会才缓过来,而一旁的老太太眼里带着担忧:“客人,下次刚做好的食物不适合当即就给小孩吃,它们太烫了。”
听着老太太嘱咐似得话语,慕容繁将脸侧过,不让其他人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知道了。”
听着慕容繁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老太太更加担忧了。
但还不等她继续说些什么,慕容繁便直接掏出一张支票来,递给了面前的老人。
老太太看着支票上的面额,眼睛在一瞬间瞪大,然后连连摆手:“客人客人,这可太多了,您只需要给我六千日元就好了。”
看着推辞的老太太,慕容繁的眉毛轻轻拧起,嘴角拉平:“收着。”
将支票放到一旁台面上,女孩用冷冷的语气说着:“多余的是小费。”
说完后,慕容繁便带着还在啃章鱼烧的蓝波离开了店铺,只留下老太太和台面上的支票。
等到确定已经离开老太太的视线范围之内,慕容繁蹲下看着狂啃章鱼烧的蓝波,本来含着霜的眼眸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但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慕容繁柔下来的眉眼又冷硬了回去。
“蓝波。”
慕容繁脸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但说出口的话语却充斥着冷:“下次不允许在食物刚刚做好后食用。”
“不然之后你的章鱼烧全部没收。”
听到慕容繁的话,原本啃章鱼烧啃得很开心的蓝波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哇哇哇哇——”
“蓝波要吃章鱼烧!蓝波要吃章鱼烧!”
啃完手上最后一口的章鱼烧,蓝波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滚还一边干嚎着。
但慕容繁没有丝毫理会,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孩子,甚至说出来的言语里带上了高高在上的指控。
“蓝波,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吗?”
“作为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波维诺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吗?”
她将眼眸垂下,漆黑的眼底是如同夜一般的深沉。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孩子,慕容繁的语气里带上了她都不曾察觉的质问,就仿若从蓝波身上找寻到了其他人的痕迹。
“蓝波·波维诺,你如果想要什么,那就自己成长起来,自己学会去争夺,而不是在这里懦弱的打滚,向我寻求你所需要的。”
她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与停止打滚的蓝波对视:“将期待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是最无能的行为,你懂吗?”
蓝波看着慕容繁深深的眼眸,眼里的泪花瞬间飙了出来:“哇!”
他一个翻滚就想从你的视线里逃脱,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颗石子直接撞到了他的额角,于是本来就被慕容繁吓到了的蓝波瞬间发出一声哭嚎来。
“忍耐........忍耐........哇——”
蓝波从头发里掏出一个粉色的火箭筒就想要冲着自己身上打去,但那颗小小的石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蓝波的脚下。
于是原本要打向蓝波自己的火箭筒直直的冲向了一旁的慕容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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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火箭筒,慕容繁不紧不慢的按下手链上的钻石,一层淡淡的薄膜瞬间覆盖住她的身体。
可是飞向她的火箭筒虽然被薄膜挡住,但一层层的粉色烟雾直接笼罩住了她的身体。
慕容繁的眼神一变,当即按下了手链上的另一颗钻石。
没有任何反应。
而此时烟雾也缓缓消散,慕容繁将腰弯下,手腕上的手链发出明暗不一的色彩,目光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商铺树荫蓝波全部消失。
眼前的场景是她根本没有见过或者来过的地方。
慕容繁将手缓缓移到手链上:‘看起来刚刚那个打向我的就是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筒。’
女孩看着周围被从天顶垂落而下的红丝绒窗帘和长长的座椅,心头不解和疑惑交织。
‘如果我来到的是十年后,那么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
慕容繁仔细观察着周围:‘为什么这里的感觉会这么熟悉?’
从手链中掏出匕首,慕容繁开始观察这个教堂。
对,这里的确是教堂不错。
不论是朝一个方向拜访的长椅,拱起的门廊,还是吊灯上的白色蜡烛,矗立着的管风琴都无一不在彰显着这里作为一个教堂的事实。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教堂的窗户上被红丝绒窗帘掩住,但慕容繁对此并不感兴趣。
十年火箭头的时效只有五分钟,在五分钟内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一个空旷的教堂内找到足够有用的线索,还不让什么都不做。
毕竟慕容繁也无法肯定这里是不是有着其他的危险。
就当慕容繁正准备站在这里等十年火箭头的时间过去后,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
刺眼的阳光从大开的雕花门后传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阳光中走来,棕色的发丝在光下泛出点点金色。
他将手套取下,抬眸看向站在过道中的慕容繁。
“泽田.......纲吉?”
在灼目的阳光下,慕容繁看清了男人的模样——那是泽田纲吉的脸,她无比确认。
但是还不等她继续说些什么,粉色的烟雾重新包裹住了她,最后残留在视线内的是男人惊讶的神色。
28.被退婚的第二十八天
等粉红色的烟雾重新消散后,出现在慕容繁眼前的便是熟悉的街道、商铺和熟悉的小孩。
而除了蓝波外,站在一旁的还有慕容宇。
青年一向温和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脸上是纯然的冷漠,他紧紧按着蓝波的肩膀,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慕容繁的方向。
直至少女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慕容宇僵直的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松开按着蓝波的手,上前一步对着慕容繁行礼:“大小姐,请问您是否感觉有什么不适?或者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慕容繁挥了挥手:“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慕容宇不做声,看着低着头的男人,慕容繁眉眼压了压:“行了,之后让时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吧。”
“好的,大小姐。”听到慕容繁的回答,低着头的男人瞬间应声。
不再搭理站在身后的慕容宇,女孩走向被压在一旁色色发动的蓝波:“蓝波。”
慕容繁蹲下身子:“下次炮弹仍准点,不要随便砸到其他人。”
“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其他人会不会找蓝波你麻烦。”
看着颤抖的更厉害的蓝波,慕容繁的眼神微微一动,犹豫了半晌,还是继续开口:“蓝波,你是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你总要肩负自己的责任,这是不可逃避的事情。”
她的神情中是认真:“没有人会一直在,所以你要学会长大,但……”
慕容繁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小,慢一点也没关系的。”
最后慕容繁没有说出那句‘因为没有人可以靠得住’,而是温柔地安抚了眼前的孩子。
看着被其他下属带走的蓝波,慕容繁垂下眉眼走向一旁的车:“走吧。”
“是,大小姐。”
面对兴致不高的少女,慕容宇神情不变,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坐在缓缓行驶的车辆上,慕容繁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的房屋,眼神中是说不清的色彩。
‘本来想让蓝波给的火箭筒没有给到,最后却也体验了一次,倒也不知道说是阴差阳错好,还是猝不及防好。’
撑着下巴的女孩瞧着从天际飞跃而过的鸟群,脸上带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但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未来的泽田纲吉真的成了一个很有用的人啊。’
回想着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装和行走之前带出的气势,慕容繁可以无比肯定在十年之后,泽田纲吉哪怕没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也绝对成长为了一个足够优秀的人。
“就是不知道……”
“我嫁给他没有。”
思考间,慕容繁喃喃开口。
虽然慕容家和彭格列的确有着联姻的念头不错,但对于慕容家下一任继承人的她来说,结与不结都是她自己所决定的事情。
之所以来到日本也单纯是为了考察泽田纲吉是否有能力作为彭格列指环下一任守护者而已。
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响,窗外艳阳洒落,扫尽室内的一切暗沉。
“繁。”
慕容谨将手中的文件放回桌面,眼神温和地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少女。
“你思考得如何?”
‘吧嗒’
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慕容繁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我思考得如何?父亲还需要我的答案?”
“您不是已经替我做好了选择吗?”慕容繁将眼眸抬起,用冷冷的视线看向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已经和彭格列订下婚约后再来询问我的意见,父亲,那您可真是会询问呢。”
抱着胳膊,慕容繁靠在沙发背上对着男人一阵冷嘲热讽。
“繁,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拿起钢笔,慕容谨随手转动了几下便在文件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我的确是和彭格列定下婚约不错,但最终要不要成婚依然是看繁你的意见啊。”
放下手中的钢笔,慕容谨合起文件对着面前的女孩笑着开口。
慕容繁点着胳膊的手微微停顿,眼眸半抬:“父亲您可真是一手好算盘啊。”
她站起身走向慕容谨:“先与彭格列订下婚约然后进一步加强两个家族之间的合作,之后再让我前往日本与彭格列十代目继承人及其守护者加强联系。”
她将手撑在桌子上,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男人:“甚至如果我不满意选择退婚后,你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的合作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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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之前感情强行压迫彭格列同意。”
“好算盘。”
慕容谨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温和到极致的笑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繁。”
“作为世界基石的奠基者,你的确有权对彭格列的下一任继承人及其守护者进行审查,以确保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世界。”
他拿起一旁的文件随意翻动了几下:“而与彭格列联姻也的确是为了保证我们两家之间的和平发展,又怎么算谋划呢?”
慕容繁冷哼一声:“我会前往日本的,放心吧,父亲。”
慕容谨翻动文件的手停下,看着慕容繁的眼神里充满了满意:“不愧是繁啊。”
“Spero che tutto vada liscio per te, Fan。”
回想到之前和慕容谨的对话,慕容繁原本还带着笑的眼神瞬间冷冽了下来。
‘真是一手好算盘啊,父亲。’
“大小姐,到了。”
驾驶位上传来慕容宇的声音,慕容繁拍平了裙摆上的褶皱,从车内走下。
而一旁等候着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带着慕容繁前往医务室。
在经历大大小小的检查后,确诊无出现异常的慕容繁立马回到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慕容繁快速翻动着文件。
当视线扫到最后一行后,她的神情间带上了一抹不解。
“所有那个代号波本的男人实际是卧底?”
“是的,大小姐。”
站在一旁的慕容宇低着头沉声回答:“而且他有一位幼驯染,名叫诸伏景光,在三年前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自裁而死。”
将文件扔到桌面上,慕容繁言辞间极尽嘲讽:“本来以为是纯黑色的小乌鸦,没想到颜色居然是七彩的啊。”
“真是令人疑惑,卧底这么多的组织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靠卧底的鞠躬尽瘁吗?”
听着慕容繁的嘲讽,慕容宇不发一言。
敲了敲桌面,慕容繁将一份文件扔到慕容宇眼前:“想办法把这几个策反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都是七彩的羽毛呢,我们又怎么能不去插一脚呢?”
29.被退婚的第二十九天
“是,大小姐。”
慕容宇接过文件低头应答,看了眼慕容宇,慕容繁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慕容宇安静地退下,而慕容繁看着书桌上写着有关波本和琴酒的资料,眼神中的深色一闪而过。
窗帘被风卷起,星子洒遍夜幕。
慕容繁又做梦了。
这次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仰头看着深红色的天。
“你知道吗?”
少女的身旁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慕容繁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袍脸带面具的人。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八亿兆的平行时空,每一个时空中的每一个人看似相似,其实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别。”
那人的声音里布满空灵:“而有一些人是独一无二的,是整个世界的奇迹。”
听着黑袍人莫名其妙的话语,慕容繁不耐烦地打断:“你是谁?”
“我是谁?”
祂好像笑了一下:“我就是我,繁。”
祂的语气温和到不可思议:“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是请不要过多地去探究,还不到时候呢。”
“等时间到了,你什么都会明白的。”
听着黑袍人发表了一长段奇奇怪怪的话语,慕容繁的眉毛越皱越深,如果不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话,按照她的性格绝对会直接了断地打断。
而不是站在这里听着他神神叨叨。
似乎是察觉到慕容繁的不耐烦了,黑袍人突然停止了言语,仰头看向深红色的天空。
“我要走了。”
黑袍人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本来还想多和你聊一会呢,没想到时间就已经过去那么快了啊。”
祂挥了挥手:“好了,之后再见吧,繁。”
祂的语气又变得空灵起来:“希望在一切结束之后,你依然是好好的啊。”
深红色蔓延到四周去,慕容繁猛地将眼睛睁开,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进。”
‘刚刚是做了个梦吗?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揉了揉太阳穴,慕容繁一边思考着一边扬声对外说道。
一群仆人端着一盘盘的东西鱼贯而入。
‘算了,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伸直手让其他人帮自己换上衣物,慕容繁满不在意地想到。
离开房间,慕容繁向一旁的开口:“慕容宇呢?”
“宇先生现在正在餐厅等大小姐您。”佣人将头低下,用谦卑的语气回答道。
慕容繁的眉毛拧起了一刹,但很快便松开了。
她转身走向餐厅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而在身后尽是垂着头的佣人。
来到餐厅后,慕容繁就看到了拿着文件在一旁等候的青年。
替她拉开位置后,慕容宇便开始向慕容繁报告事物。
“大小姐,慕容梧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昨天泽田先生救下来的那个女孩身份也调查清楚了。”
“是并盛绿中二年级的学生,昨天掉入水里的原因是找泽田先生进行决斗。”
“决斗?”慕容繁夹着小笼包的手微微停顿了一刻,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对。”慕容宇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因为三浦春小姐表示自己不忍心看到那么多可爱的孩子遭到泽田先生的虐待,所以要求与泽田先生决斗。”
“而在决斗过程中因为衣物太重导致掉下了河流。”
咽下口中的小笼包,慕容繁的语气里说不出是无语更多一点还是疑惑更多一点:“泽田纲吉虐待小孩子。”
“她难道指的是蓝波和里包恩吗?”
慕容宇不发一言。
但从慕容宇沉默中得到答案的慕容繁甚至笑出声了:“她可真是……傻得有些可爱了。”
慕容宇回想到之前蓝波对于泽田纲吉的行为和里包恩对于泽田纲吉的行为,也不由得赞同起慕容繁的话来。
那位三浦春小姐的确是傻得有些可爱了。
“还有吗?”
慕容繁拿起玻璃杯,慢慢地吹着上面凝固出的膜。
“还有昨天大小姐您让我去策反的几人,具体资料分家已经去调查了,最迟明天就可以拿到。”
“对于这几人相关的策反规划也已经开始进行,三天之内我将把具体资料呈现给大小姐您。”
“嗯。”
喝干净杯子内最后一口豆浆,慕容繁站起身向外走去:“今天就不用跟我去学校了。”
慕容宇将迈出的步子收回,垂下头低声应答:“好的,大小姐。”
坐上车辆的慕容繁揉了揉眉心,看着正欲发动车辆前往学校的司机,突然开口:“先去泽田宅。”
“是,大小姐。”
虽然有些疑惑,但司机还是尽职尽责地转动方向盘向泽田宅驶去。
而等车辆在泽田宅停稳后,坐在车上的慕容繁看着泽田纲吉对面的女孩,眉毛慢慢拧起。
此时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已经汗流浃背了。
但慕容繁的眉毛只是稍稍拧紧了一刻很快便松开:“打开车。”
“是,大小姐。”
司机按下车门解锁键,看着少女的身影离车辆越来越远,离泽田纲吉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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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也为男孩拧了一把汗。
看着拉拉扯扯好一会的慕容繁冷声开口:“泽田纲吉。”
“咦——?!”
“繁!”
泽田纲吉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抱着盒子的双手也瞬间觉得烫手起来。
“繁,繁你先听我……”
“你是三浦春?”
“对!小春就是三浦春!立志要嫁给阿纲的女人。”
看着三浦春亮晶晶的眼睛,慕容繁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很不错的梦想。”
她甚至还笑着夸赞了一句。
女孩的眼睛更亮了:“是的!这可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梦想啊!”
慕容繁将视线移向一旁畏畏缩缩的男孩,对着三浦春淡声开口:“三浦小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泽田纲吉也需要去上课了,如果之后有时间再回。”
“好的!”
当目光之后再也看不清三浦春招着手道别的身形后,慕容繁才将视线移向一旁坐着的泽田纲吉。
此时的隔板已经开启,封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泽田纲吉。”
慕容繁率先开口。
“我在!”
泽田纲吉一个激灵,慌急慌忙地开口:“那个,繁,我和她其实……”
“我知道。”
慕容繁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打断了泽田纲吉的话语。
她用手轻轻点着胳膊,眼帘微垂:“你和她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泽田纲吉。”
“这件事我比你清楚多了。”
她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睛直直的与男孩对视:“我也清楚地知道她喜欢你。”
“但你也没有必要如此恐慌。”
慕容繁靠在椅背上,对着泽田纲吉勾唇一笑:“足够优秀的人会被其他人喜欢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会对我们之前的婚约造成什么影响。”
“我昨天之所以出此言论,也单单只是以为你背着我谈恋爱了而已。”
她看向窗外的风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无关紧要。”
“我作为慕容家的继承人,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在慕容繁说完之后,车内时安静的沉默,好一会泽田纲吉的声音才从一旁传来。
“……这样啊。”
慕容繁偏过头,疑惑的看着泽田纲吉有些落寞的神色,不明所以的皱起眉。
但此时驾驶座传来一阵阵铃声——是司机提醒他们到了。
于是慕容繁很自然地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对着泽田纲吉开口:“并盛中学到了,下车吧。”
30.被退婚的第三十天
一路上的泽田纲吉都很沉默,但这种沉默又和之前慕容繁带着他前往会客厅时不同。
它更令人窒息,令人恐慌些。
虽然慕容繁其实也不理解那从心头冒出的恐慌感是从何而来,但是在快进入教室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泽田纲吉。”
慕容繁停下脚步,站在走廊内,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你怎么了?”
她这么询问着泽田纲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慕容繁询问着他,疑惑而不解。
对,她又怎么会明白呢?
泽田纲吉将头微微侧过,不与那双让他无时无刻心悸的眼眸对视:“……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国文作业还没有做啦,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有说出口。
“没事,老师不会找你麻烦的。”
少女相信了他说的话,她的头微微昂起,语气里满不在乎地傲慢:“反正有我。”
听着慕容繁的话语,原本泽田纲吉想想要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能成功抬起。
他只是用低低的声音轻轻应答了一句。
“嗯。”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落步慕容繁几步的泽田纲吉微垂下视线,看着少女被太阳拉长的影子,突然地感到难过起来。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在这一刻男孩忽得明白了这个事实。
他所喜欢的女孩不明白他隐藏的心意,不知晓他言语中透露的试探。
但她只需要站在那,就已经足够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阳光在慕容繁的脚下蔓延开,而泽田纲吉站在灰沉沉的黑暗里,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更加灿烂的光亮。
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里的不同的人。
她是慕容家的继承人,聪明又漂亮,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那个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也只不过是里包恩故意安在他头上的而已。
抛却那个所谓的身份,他又有什么可以配得上她的呢?
泽田纲吉想着想着,不由得想到了那天上午里包恩对他说的话。
“你难道不想要成为那么样一个人吗?”
躺在草地上的男孩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婴儿,眼神中的‘想’几近溢出,但言语中的懦弱却也无法忽视。
“但我……但我只是一个废材而已,而且我也根本不想成为什么十代目。”
泽田纲吉的视线移开,看向一旁被风缓缓吹动的小草。
“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配得上繁呢?”
听着泽田纲吉自我贬低的话语,里包恩将手抬起拿下在帽檐上趴着的列恩。
握住由列恩变成的手枪,里包恩面色不变,用枪口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孩。
“不去拼死试试的话,阿纲怎么知道不行呢?”
他露出一个笑容:“毕竟大小姐作为数一数二的角色,说不定会看在阿纲你格外优秀的情况下,同意继续婚姻呢?”
然后被里包恩狠狠爆揍了呢。
泽田纲吉看着坐在前面的慕容繁,长叹了一口气。
‘繁怎么会看上我嘛……毕竟她的下属不论哪一个都比我优秀比我厉害,我怎么会相信里包恩的话啊……’
‘真是的。’
泽田纲吉将头埋进桌子里,自暴自弃地想到。
慕容繁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身后将头埋进桌子里的男孩,不解从眼里一闪而过。
‘他这是怎么了?’
慕容繁用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都说了会帮他解决,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少女敲击桌面的手突然停下,锐利的光芒从眼底乍现。
‘有人欺负他了?’
但很快慕容繁就反驳了自己:‘慕容宇不可能不会上报。’
‘那他为什么……’
看着身后浑身透露出低落的男孩,慕容繁愈发不解了。
‘难道……是厌学了?’
虽然慕容繁没有去学校真真切切上过一节课,但是曾经她的老师给她讲过一些关于学生的厌学心态。
好像和此时泽田纲吉的情况有几分相似。
都是莫名其妙的低落,长时间的沉默,有气无力地回答。
慕容繁的手指又开始在桌面‘吧嗒吧嗒’地敲击着。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慕容繁看着身后还埋着脑袋的泽田纲吉,最后还是按住了别在耳廓上的耳麦。
“慕容宇。”
“我在,大小姐。”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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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让司机不用来接我了。”慕容繁瞧着身后已经将头抬起的男孩:“我去泽田宅一趟。”
“好的,大小姐。”
慕容宇看着书房桌面上堆积的文件,语气温和地开口:“那文件……”
慕容繁沉默了一瞬:“等我回去解决。”
“好的,大小姐。”
挂断通话后,慕容繁暗自在心里唾弃起自己来:‘真是的,怎么就跟昏了头一样。’
‘分家那边呈上来的文件还有集团那边的事务,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熬夜可不可以解决。’
想到这里,慕容繁有些头疼地按住了眉心:‘真是,虽然他的确是我未婚夫不错,但现在都还没有订婚呢,我怎么就……’
但看着身后从书包里掏出书来的泽田纲吉,慕容繁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十年后的泽田纲吉足够优秀了,就当作是提前投资吧。’
慕容繁将文件拿出,自我安慰着自己。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了教室,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开始了教学课程。
足够幸运的是,这次的国文课老师并未要求检查作业,让准备想要做些什么的慕容繁遗憾地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看着讲台上认真讲课的老师,正在浏览文件和资料的慕容繁不自觉地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男孩。
很好,正在神游天外。
泽田纲吉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板,头还时不时点一下,拿着书的手要松不松——他好像快要睡着了。
但男孩好似注意到了慕容繁的目光,原本泽田纲吉都快要闭上的眼睛突然‘蹭’地一下张开——然后两人突兀地对视了几分钟。
‘吧嗒’
泽田纲吉手中的书总算掉了下来,脸色瞬间爆红,慕容繁转过头来后,脸上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漆黑的眼眸在这一刻亮晶晶的。
而身后的泽田纲吉则崩溃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繁不会看到了吧!啊啊啊啊啊!’
虽然泽田纲吉还带着几分侥幸心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慕容繁就是看到了。
‘繁这下肯定更加肯定我是个废材的事实了啊喂!’
31.被退婚的第三十一天
在泽田纲吉的心惊胆战中,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而在下课后,泽田纲吉看着已经离开教室的慕容繁,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而此时的慕容繁站在走廊,看着天上慢慢流动的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原本因为看到一些令人气血上涌报告而不愉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明朗起来。
正当慕容繁享受着这短暂时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是你!”
慕容繁看着站在的泽田纲吉面前的小孩,眉毛微微拧起:‘那个小孩……’
小孩光滑的头顶上顶着一个窜天辫,对着面前的男孩就指了指天台后便‘噌’地一下窜了出去。
而泽田纲吉迟疑了一会,也跟着她走了上去。
而此时的慕容繁还在回想着为什么刚刚那个孩子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最终,慕容繁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但这点其实也已经够了,作为慕容家的继承人,能够有资格面见她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够让她记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单眼熟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东西。
慕容繁按住耳麦:“查到了吗?”
耳麦内慕容宇的声音响起:“大小姐,已经对您传输过来的照片进行搜查,最多五分钟后就可以得到搜查结果。”
慕容繁将行走间被吹起的长发挽至耳后,精致的眉眼间是深深地冷漠:“时刻注意里包恩的动态。”
“是,大小姐。”
慕容宇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一旁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喂,慕容宇,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真的看上了他啊?”
慕容宇的头没有抬起半分,‘哒哒哒’的键盘声在密闭的房间内不断响起。
“吃的既然都堵不住你的嘴,那就闭上,没人在乎你会不会说话。”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脸上贴着个绷带的慕容梧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撑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划过的资料。
“我不就是好奇嘛,好奇点问问你都不行,慕容宇,什么时候你这么小气了?”
“好奇?”
慕容宇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微微挑起的眼眸看向一旁的青年:“这么好奇你怎么不去找大小姐问问?”
“找我问是几个意思呢?”
“是觉得我会说吗?嗯?”
忽略慕容宇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慕容梧一屁股就座到一旁的旋转椅子上,拿着鼠标在屏幕上疯狂点点点。
“诶,这个人就是风大徒弟一平?传闻中拥有饺子拳和筒子炸弹的那个?”
把屏幕上的资料都看完后,慕容梧脚往地上一蹬,顺势滑到了另一边的长桌旁。
旁边正在工作的男人不得已往旁边挪去,而慕容宇只是冷哼一声,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对,就是她。”
此时慕容梧手里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饮料,吨吨地喝了起来。
“里包恩给他选的家族成员?”
慕容宇没有回答,面对青年的沉默,慕容梧了然地挑了挑眉。
最后一口饮料咽下,慕容梧将手中的易拉罐用力捏瘪:“大小姐应该也清楚吧。”
“一平是里包恩给泽田纲吉选的家族成员。”
慕容宇敲击键盘的声音缓缓停下:“大小姐可不会记得这么个小人物。”
“小人物?”
慕容梧手中的易拉罐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所以大小姐不清楚咯。”
慕容宇没有吭声,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再次在房间内回荡。
不知道什么时候,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慕容宇和慕容梧两人,散发着蓝色光的屏幕成了空间内唯一的光亮。
“嗤,彭格列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碰——’
慕容梧将压瘪的易拉罐狠狠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想要训练自己家的继承人没谁拦着,但瞒骗大小姐真是让人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啊。”
慕容梧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压着的眉眼里散发出浓浓的煞气:“大小姐愿意和彭格列联姻那是泽田纲吉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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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对大小姐指手画脚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家主吗?”
“慕容梧。”
慕容宇冷着眼睛瞥向一旁的青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来教你吗?”
慕容梧深吸一口气,转身就欲离开房间。
见状,慕容宇直接扬声叫住青年:“慕容梧,你打算去干什么?”
慕容梧脚步一顿,插着兜偏头看向坐在电脑前的男人:“你以为我会去干什么?”
不等慕容宇回答,慕容梧就一脚将面前的门踢开:“去找黑衣组织的麻烦,放心吧,我那么多年的课可不是白上的。”
“大,哥。”
实木的大门‘碰’的一声关上,慕容宇看着房间内七歪八倒的椅子和映出明显脚印的木门,头疼得按住眉心。
‘这小子怎么就没想到是大小姐关心则乱呢?’
‘刚刚还问我大小姐是不是喜欢泽田纲吉,怎么一听到大小姐不认识一平就这么笃定是受到了欺骗。’
慕容宇叹了口气:“真是,还说好好上了课,我看只是好好上了有关大小姐的课和武打课吧。”
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卡,慕容宇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彭格列啊……’
在走向天台的时候,慕容繁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也想起了泽田纲吉的身份。
彭格列仅剩下的继承人。
如果那个女孩没有经过彭格列的探查,怎么都不可能允许她接近泽田纲吉。
想到这里,慕容繁有些尴尬地抿住了嘴唇。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铁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也没什么大事。’
然后一把将面前的铁门推开。
而一个光滑的卤蛋直直的朝着她冲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崩溃感。
“繁——”
“快躲开!”
“嗯?”
还不等少女反应过来,就感觉她的小腿似乎挂上了一个沙袋,低头看去,是一个额头上画着筒子,头顶窜天辫的女孩。
32.被退婚的第三十二天
拥有筒子炸弹和饺子拳的那个。
慕容繁的脸色瞬间变了。
‘彭格列到底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允许这么一个人接近泽田纲吉?’
‘他们的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慕容繁又惊又怒,但本欲将小孩拽下来的手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心地试图将她剥离下来。
嗯?
没剥动?
慕容繁再次加大力气,一平依旧紧紧地粘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正当慕容繁思考是加大力气还是用其他办法把小孩从她身上剥离时,泽田纲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繁!”
泽田纲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躁:“你等一下,我马上把他带走。”
说着泽田纲吉便蹲下身试图将死死扒在慕容繁小腿上的孩子弄下来,但一平依然选择将头靠在慕容繁的腿上,用手用力地抱住她的小腿。
泽田纲吉的额头上不断沁出滴滴的热汗,但一平却岿然不动。
而这时,里包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没有的哦,在触发一平的筒子炸弹后,她会抱住身边的东西死死不放手,阿纲这样子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呢。”
里包恩从一旁的天台上跳了下来,语气轻飘飘地对着男孩开口。
“怎么可能!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对,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泽田纲吉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但当他看到站在一旁的慕容繁时,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虽然还是那副懦弱到让人看着恼怒的神情,但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慕容繁原本抱着胳膊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敲击,看着男孩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女孩原本还有些冷冽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下来。
“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了。”
慕容繁轻轻在一平的手腕上一敲,小孩的手顿时失去了力气,‘吧唧’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而慕容繁就那么站在那,对坐在地上的泽田纲吉漫不经心地开口:“都说了,有我在。”
女孩的语气里充斥着泽田纲吉未曾拥有过的傲气:“所以,无需慌乱,泽田纲吉。”
站在水泥地上的里包恩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从男孩那怀春的面容中扫过时,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嫌弃。
‘碰’
天台的铁门被用力撞开,一个顶着一头银发的男孩横冲直撞地跑进了几人的视野。
“十代目!我听其他人说有奇怪的人……”
狱寺隼人也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繁和坐在地上面色通红的泽田纲吉。
于是原本还面露焦急的男孩眼神一下子变了,十指一晃,眨眼间指间便出现了好几枚炸弹。
“我就说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说!你对十代目做了什么?!”
狱寺隼人的原本如森林一般明媚的绿色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十代目,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男孩一边瞪着慕容繁,还一边对坐在地方的泽田纲吉大声地开口。
不知道为何,慕容繁从狱寺隼人身上感到了一股浓厚的熟悉感,但还不等她继续思考下去,泽田纲吉倒是先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拦住了狱寺隼人。
“狱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泽田纲吉一边挡在慕容繁面前,一边焦急地对着狱寺隼人开口:“狱寺,你先把炸弹放下来,不然待会它真的要爆炸了啊!”
听着泽田纲吉的话,狱寺隼人百般不愿地把手中的炸弹一一掐灭,一边掐着,一边还虎视眈眈地瞪着慕容繁。
“你给我等着!”
在泽田纲吉转过身后,他立马压低声音对着慕容繁来了一句:“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十代目的!”
而在泽田纲吉转过身后,男孩脸上的表情又变了,从会咬人的狼犬变成了笑着的哈士奇。
“十代目!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听着狱寺隼人那判若两人的言语,慕容繁的眉角止不住地一跳一跳。
“哈哈……哈哈,狱寺……我觉得……”
泽田纲吉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但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作声的里包恩开口了。
“阿纲,时间就快到了哦。”
“时间?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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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疑惑的闻声看去,入目的就是站在一边额头不断冒汗的一平。
“嗯?嗯!”
男孩脸上冒出惊恐的神色来,下意识把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繁。
但此时女孩正低着头与面前的里包恩说着些什么,目光没有半分偏移。
‘啊啊啊啊啊,现在该怎么办啊,筒子炸弹快要爆炸了,但大家……’
此时慕容繁突然加快脚步转身向门口走去,泽田纲吉的脸色更加慌张了。
‘繁……繁要走的话,我该怎么办……。’
‘对了!’
本来急着团团转的泽田纲吉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抓起一平就打算往天上扔。
‘碰’
关着的铁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走出来的是带着笑容的山本武:“哈哈哈哈,大家都在啊!”
“诶?山本君?”
泽田纲吉扔一平的手一晃,原本向着高空而去的一平‘蹭’的一下飞向了站在门口的山本武。
‘嗯?’
山本武眯起眼睛,下意识一个反手将一平打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不小心看成了棒球啊。”
在将一平打出去后,后知后觉的山本武摸着后脑勺,笑着开口。
“你这个棒球笨蛋!脑袋里除了棒球是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看着朝狱寺隼人飞过来的一平,他冷哼一声,也反手将一平给打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因为棒球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东西啊。”
接住狱寺隼人扔过来的一平,山本武再次将一平打飞出去,但这次一平直冲冲的就往慕容繁那边冲去。
本来就很慌张的泽田纲吉看着一平头上倒数的筒子炸弹更加崩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下大家?我要怎么做?’
里包恩看着泽田纲吉眼底逐渐坚毅起来的神情,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来。
手中的列恩也变化成了一把绿色的手枪:“那就拼死去试试看吧。”
‘嘭’
子弹射出枪口,直接打入了男孩的额头。
33.被退婚的第三十三天
‘如果拼死去做的话,是不是可以把大家救下来?’
在子弹打入泽田纲吉的脑袋后,这便是他仅剩的念头。
“那就拼死去试试吧。”
泽田纲吉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团火焰,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大,眉梢吊起,‘蹭’的一下跳起往慕容繁那边跑去。
站在原地的慕容繁眼神一动,抬起的脚也缓缓放下。
赤裸着身体的泽田纲吉眼神凶恶地一把抓住一平,在最后一秒将她用力往天上扔去。
‘嘭——’
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从空中响起,直至声音散去,处于死气弹效用内的泽田纲吉才慢慢缓过神来。
“不愧是十代目!”
狱寺隼人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赤裸着身体的男孩:“向来就这么伟大而威武!”
“哈哈哈哈,阿纲,你那个球可是满分啊!”
而山本武此时也走了过来,笑着对泽田纲吉开口。
男孩听着他们的夸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不好意思:“哈哈,其实也没有啦……”
说着说着,泽田纲吉的视线就不由得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繁。
而此时少女正低着头看着站在地上的里包恩,并未注意到站在一旁用惴惴不安的视线看向她的男孩。
于是在看了慕容繁好一会,发现她并没有抬起头欲望的泽田纲吉失望地将视线移开。
继续与站在他旁边的两人交谈,只是言语间还是多了几分落寞。
“慕容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适当地少给予阿纲一些帮助?”
里包恩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作为彭格列的十代目,他必须成长,而你的帮助会让他没有半分变化。”
小婴儿勾起嘴角,将手中的列恩放回帽檐上:“这也不是你和你的父亲想要的,不是吗?”
瞧着里包恩那黑色的礼帽,慕容繁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我比你清楚,里包恩先生。”
“我会适当减少对泽田纲吉的帮助,但我也希望你们能知晓我的身份。”
女孩的眼底是纯然的冷漠:“我是慕容家的继承人,未来里世界的教母。”
她将头发挽至耳后:“所以,我不希望下次的我依然一无所知。”
“当然了,慕容小姐。”
压下帽檐,里包恩如是说道。
‘吧嗒’
晚风敲醒玻璃,也一同打断了慕容繁的回忆。
放下手中的核桃,慕容繁目光看向窗外无垠的星空,眼底的情绪不明。
‘彭格列……’
核桃在桌上慢慢滚动着。
‘十代目……’
核桃滚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撞上桌面那一打的文件。
轻轻‘嘭’的一声顿时将慕容繁的思绪拉回。
女孩眉眼低垂,看着桌面上停止滚动的核桃,突然轻笑了一声:“继承人课程,不就是这样吗?”
言语里的情绪太过深沉,以至于无法分辨出是在说泽田纲吉抑或者其他。
‘哒哒哒’
“进。”
慕容繁将核桃拿起扔到抽屉内,抽出一份文件拿起笔就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大小姐。”
慕容宇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什么事。”
在末尾处签上名字,慕容繁才将眼帘掀起,看向站在书桌前的青年。
慕容宇将手按在胸前,腰肢微弯:“慕容梧今天下午离开了并盛。”
“离开了并盛?”
慕容繁翻动文件的手微微一顿:“他去干什么了?”
将钢笔放下,慕容繁皱着眉询问。
“去找黑衣组织得麻烦了。”
慕容宇的语气倒是依然不急不缓,还顺势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慕容繁的书桌上。
“这是分家传过来的资料,还请大小姐您过目。”
没有丝毫犹豫,慕容繁快速翻阅着慕容宇递过来的资料,越看眉毛就皱得越紧。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慕容繁皱紧的眉毛也依然没有松开的意图。
“所以,这就是他干的好事?”
将文件摔在桌面上,慕容繁冷笑一声对着慕容宇开口。
“怎么,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所以去单挑整个黑衣组织,我倒是第一天知道,我的下属还有一颗侠肝义胆的心肠呢。”
慕容繁抱着胳膊仰靠在椅背上:“我是不是还得联系家族那边给他颁发一张奖状,彰显对于他的赞扬?”
听着慕容繁的冷嘲热讽,慕容宇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看着慕容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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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的脑袋,慕容繁哪怕是有再大的气也无法向他发泄出来,所以她只好朝着慕容宇挥了挥手。
“行了,下去吧。”
慕容宇再次将腰弯下:“是,大小姐。”
正当青年转身打算离开时,慕容繁突然出声:“等等。”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大小姐?”慕容宇温声询问。
“告诉分家。”
慕容繁用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敲击着:“给我护住慕容梧。”
女孩的嘴角勾起,但眼眸里依然是深深的冷。
“我慕容繁的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去的。”
“如果有谁敢伸出狗爪子,我也不介意给他剁下来,瞧瞧这狗爪子是不是够肥。”
“是,大小姐。”
慕容宇的声音依然是温和的,但是在这个奢华的书房内却无端透出几分深深的冷来。
大门被缓缓关上。
慕容繁看着书房内铺着的地毯,突然想起了年幼时第一次见到慕容宇两兄弟时的场景。
那时的慕容繁也不过堪堪三岁,在坐在椅子上脚都碰不到地板的年纪就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
人是从慕容家旗下的孤儿院挑选的,说是孤儿院,其实也就是那些因为慕容家而去世孩童的归处而已。
作为挂着慕容家旗号的孤儿院,所有的一切当然是最好的,可是孩子是一种天然到纯粹的生物。
他们不明白好坏与善恶,只能依着自己的喜好去对待这个世界。
而慕容梧,哦,不,应该是叫他三十四号。
三十四号则因为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和姣好的脸蛋受到了孤儿院孩子的排挤和欺凌。
而他的哥哥,三十三号也因为想要保护三十四号而一同遭受霸凌。
孤儿院的老师事情并不算少,所以也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两个孩子的状况。
也不过是在三十三号和三十四号状告到了眼前才会不轻不重地批评其他人几句。
但在那批评之后,三十三号和三十四号就会遭受更严重的霸凌,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也不再向老师状告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越发沉默的两人也越发不受众人喜爱,如果没有遇到慕容繁的话,他们大抵会在一个普通的日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34.被退婚的第三十四天
但三十三号和三十四号很幸运,在他们遭受到更为严重的欺凌前,慕容繁来了。
他们的大小姐来到了孤儿院,将他们从泥潭中捞出来带到了阳光下。
从此他们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慕容宇和慕容梧。
‘高梧间垂杨,玉宇极清邃’
那时还小小的慕容繁站在他们两人面前,对着他们一字一句的开口。
“高梧间垂杨,玉宇极清邃。”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慕容繁的下属了。”
“如果之后还有人敢欺负你们,那你们就给我打回去,如果有人胆敢骂你们,那你们就骂回去。”
“既然是我慕容繁的人,那么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想到这里,慕容繁突然轻轻笑了出来。
她看向被风卷起的窗帘,语气里带上了一抹惆怅:“都这么久了啊.......”
但当再次看向桌面上的文件时,慕容繁的眉眼里还是带上了微微的愤慨:“这个慕容梧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等他回来之后必须让慈叔好好罚他一顿。”
“伤都还没好呢,怎么又惦记上了黑衣组织,亏是还没有吃够吗?”
在碎碎念念中,慕容繁就这样把之前所遗留的文件全部看完了。
直到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慕容繁伸了个懒腰,叹了一口气。
“总算把之前的事情解决了.......”
“下次还是先把家族事务解决了再去泽田家吧,不然.......”
像是回想到了刚刚的地狱工作模式,慕容繁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一切可都糟糕透了。”
晚风轻轻的吹着,层层的云遮眼住了月亮的光,直至太阳将它们全部驱散。
坐在车上的慕容繁揉了揉眉心,慢慢打了个哈欠。
司机转动方向盘,对身后的女孩开口:“大小姐,今天要去泽田宅接泽田先生吗?”
“不用。”
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慕容繁想到昨天晚上里包恩发过来的短信,冷声对着前面的司机开口:“直接去并盛中学就行。”
“好的,大小姐。”
司机的心下一沉,连声应答。
看着车辆缓缓向并盛中学驶去,慕容繁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狭窄的小巷内不断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家门口走出来,碧绿的树叶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飞鸟划过,构成一幅夏日的场景。
慕容繁撑着下巴看着,本来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导致的不愉快的心情慢慢变得愉悦起来。
车辆缓缓行驶着,很快便停到了并盛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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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口。
慕容繁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拿上书包和袋子便从打开的车门走下。
“回去吧,今天晚上不用来接我了。”
“好的,大小姐。”
虽然心头有着疑惑,但司机依然尽职尽责的将车辆驶离了并盛中学。
而慕容繁就站在门口,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边看着周围不断走进学校的人群。
脸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就当慕容繁等的有些焦躁的时候,远处总算冲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拼死也不能迟到——”
当然,还有熟悉的声音。
慕容繁压下心头不断冒出的尴尬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站在原地。
而此时从远方跑来的身影也越发清晰。
除了赤裸的泽田纲吉外,还有一个在地上飞奔的......平头男生?
还是那种一看就是热血番里的热血主角。
就像是火某影,咒某回,猎某人里的主人公一样。
灿烂热烈到甚至令人有些不适应。
慕容繁的脚步不自觉往后挪动了几步,而此时泽田纲吉额头上的火焰也慢慢熄灭。
重新回到了那软弱可欺的模样。
泽田纲吉看着面前大门松了口气:“好在没有迟到。”
35.被退婚的第三十五天
还当他正在庆幸着呢,一低头就看到了旁边拽着他衣袖的平头男生。
“诶?诶!”
泽田纲吉顿时往后跳去,棕色的眼眸中溢满了惊恐。
‘我为什么还拽着个人啊!’
在泽田纲吉停下之后,男生便从地上翻滚跳了起来,握住了他的肩膀。
眼里烧出灿烂的火光:“无与伦比的耐力,速度以及热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泽田纲!”
他握住泽田纲吉肩膀的手越发用力:“我就知道!泽田纲吉你一定是天选的拳击社团成员!”
屉川了平浑身上下都出现那种熊熊燃烧的火焰:“加入我们吧!泽田纲吉,你一定会成为最棒的拳击手!”
“啊?”
泽田纲吉眼底露出纯粹到茫然的神色:“拳击社团……拳击手?”
“是的!请加入我们吧!泽田纲吉!”
男孩一手握住另一个男孩的手,一手指向天空:“你看到了吗?”
蔚蓝色的天空上,白云缓缓飘过,也不等泽田纲吉回话,屉川了平就继续开口。
“那就是麦迪逊广场花园之星!”
‘完全没有听过这种星星啊喂!’
泽田纲吉的眼神越发惊恐了,但屉川了平将脸凑近,用十分饱满的语气开口:“那是世界拳击比赛的圣地!以那颗星星为目标吧!泽田!”
‘大白天根本看不到什么星星吧,这个人也太危险了啊!’
在泽田纲吉筋疲力尽地应付完屉川了平后,本打算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教室走去的他,看到了走向他的慕容繁。
女孩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提着塑料袋,踩着小皮鞋走到泽田纲吉面前。
她把衣服披到泽田纲吉身上,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无奈:“泽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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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算了。”
慕容繁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泽田纲吉的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柔和:“穿上吧,别着凉了。”
泽田纲吉的背不自觉地佝偻了起来,看向慕容繁的眼里带上了淡淡的微缩:“……繁。”
他用迟疑的语气唤着面前女孩的名字:“繁……我……”
“嗯?”
慕容繁将手中的外套递给泽田纲吉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瞧着男孩犹豫不决的模样,慕容繁反倒是先笑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她将被风吹起的长发挽至耳后,手腕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不必担心,我在。”
明媚而灿烂的阳光被风吹成树影的形状,泽田纲吉心跳如鼓,震耳欲聋。
36.被退婚的第三十六天
直到坐在了位置上,泽田纲吉此时的心跳声依然呈现出一种极为不规律的跳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跳动,使得泽田纲吉完全无法忽视。
男孩感受着胸腔内不断起伏的心脏,将头深深埋进桌面。
‘繁怎么,怎么……’
泽田纲吉又回想到了刚刚的场景,脸色一瞬间又变得通红:‘我在什么的,真的太犯规了好吧!’
一边这么想着,泽田纲吉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蔚蓝色的天空下,树叶在风的吹动下缓缓晃动,里包恩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甚明朗的情绪。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里包恩的眼神一利,抬眸向一个方向看去。
在晦暗的阴影中,一名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礼帽的男人站在那静静地看着树上的里包恩。
里包恩的神色不变,从树干上跳到了男人旁边的围墙上。
“Dovrei dire che non ci vediamo da tanto? Signor Ribaon.。”(我应该说一声好久不见吗?里包恩先生。)
男人将头上的礼帽取下,露出底下灰白色的短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
“呵。”
里包恩冷笑一声,优雅的意大利语便从他口中吐露:“E'' passato un po'' di tempo dall''ultima volta che ci siamo incontrati, ma non mi aspettavo che imparassi a mettere aria。”
(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学会了怎么装模作样。)
“MurongYang。”(慕容飏。)
听着里包恩那阴阳怪气的嘲讽,慕容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依然含笑看着面前的小孩。
“Dopo tutto,e subordinato del capo della famiglia, naturalmente ho bisogno di conoscere alcune abilità. Se non conosco qualche etichetta e faccio qualcosa di sbagliato, e lo mostro agli altri, non perderebbe la faccia del capo della famiglia? ”
(毕竟我作为家主的下属,一些面子工程自然是要会的,如果不知些礼数,做错了事,叫其他人看了,可不是要丢了家主的面子吗?)
略过慕容飏话语中的反讽,里包恩按下帽檐,冷着嗓子开口:“Che messaggio ti ha chiesto Lord Murong di portarmi。”(慕容家主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慕容飏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到残酷的冷漠:“Al capo della famiglia non importae Peng Ge coltiva i loro eredi, ma spera che Peng Ge possa chiarire l''identità della giovane signora”
(家主不在乎彭格列怎么培养他们的继承人,但是他希望彭格列可以清楚大小姐的身份。)
慕容飏的眼神沉沉,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Murong Fan è solo l''erede della famiglia Murong, sia ora che in futuro。”(慕容繁只是慕容家的继承人,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他将礼帽重新带回头上,嘿嘿的帽檐重新挡住了他灰白色的短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Dovrebbe conoscere questa faccenda meglio di me, signor Libon。”(这件事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里包恩先生。)
站在原地的男人对着里包恩弯腰行礼:“Ci sono stati molti problemi oggi, e spero che le auguro una piacevole giornata, signor Libaoen。”
(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您拥有一个愉快的一天,里包恩先生。)
看着慕容飏远去的背影,里包恩眼底情绪不明。
林立的树木间树叶响起哗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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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挺立着的杂草跟着一下子瘫倒下去,水泥路上的学生衣服的下摆也随着一同舞动。
“起风了啊。”
慕容繁放下按着耳麦的手,靠在栏杆上看着纯净的天空。
“大小姐。”
耳麦内慕容宇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此时少女的思绪。
“有消息了?”
慕容繁原本有些茫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接过黑衣大汉递过来的资料快速翻动着:“根据留在主家的探子,家主在三日之前秘密遣派了慕容飏前往日本并盛。”
“原因。”
慕容繁站直身体,转身向教学楼外走去。
耳麦内翻动文件的声音没有丝毫停歇:“暂时还没有查到,只能够肯定是和大小姐您有关系。”
“和我有关?”慕容繁迈出去的脚步一顿,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是的,大小姐。”慕容宇把手中的资料放到一旁,拿起桌面上另一份摊开的文件:“探子在进行多方面探查后,得出的结论是家主遣派慕容飏来并盛的确是为了大小姐您。”
慕容繁按着耳麦的手缓缓收紧,语气中带上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晦涩:“他……父亲他……”
还不等慕容繁说完,拿过另一份资料的慕容宇眼神一亮,连忙开口向慕容繁报告道:“大小姐,探子查到了。”
“家主派慕容飏前往日本主要是为了防止您的立场变动。”
慕容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瞬刻间不可置信的情绪就从心头漫上:“我的立场变动?”
“父亲认为我会通过慕容家继承人的身份,去为泽田纲吉谋取利益?”
慕容繁甚至都觉得可笑起来,心头那冒出的莫名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冷漠和讥讽。
小皮鞋砸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慕容繁冷冷的语气在安静的走廊间回荡。
“还有几天家族会议开始?”
“一个星期,大小姐。”
慕容繁低头看向瓷砖上映出她那隐隐约约的身影,眼神中是纯然的冷漠:“那就给我亲爱的父亲找点事干吧,毕竟都有闲心思来关心我的日常了,想必一定是平时的事物不够多吧。”
听着慕容繁的旨意,慕容宇按住耳麦,对身边站着的男人比了几个手势:“好的,大小姐。”
37.被退婚的第三十七天
离开教学楼的慕容繁径直向校园外走去,而早已经开始上课的学校内除了时不时从林间窜过的几只小鸟便再无其他。
放下按着耳麦的手,慕容繁垂下眼帘,低头看着脚下水泥铺成的小路,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不规则的纹路。
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慕容繁的视线一变,将手链上的珍珠摘下猛地往一侧扔去。
‘咻——’
刺耳的破风声在安静的小道上响起。
‘铛——’
半空中的浮萍拐被飞过来的珍珠打断了前进的方向,而反弹出去的珍珠则狠狠刺入树干中,砸出一个小小的洞。
半空中的男孩一脚踏到另一棵树干上,反身站在了慕容繁的身后。
“哇哦。”
云雀恭弥看着面前侧身站着看向他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上课时间无故逃课,你是想被咬杀吗?”
“食肉动物。”
听着男孩那跃跃欲试的声音,慕容繁将手中的手链取下,眼神从他手上的浮萍拐划过:“云雀恭弥。”
“我是慕容繁。”
钻入树干的珍珠重新回到了手链上,慕容繁眼神不变,将它再次戴回手腕上。
“在我进入学校之前慕容宇应该已经和你交涉完毕。”
少女抬起眸,冷淡的眼神径直与面前的云雀恭弥对上:“而你刚刚的行为则已经严重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云雀先生。”
“啧。”
云雀恭弥将手中的浮萍拐重新收回,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百无聊赖起来。
然后没有丝毫停顿,他直接转身离开。
而慕容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的情绪一下被不可思议取代,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突然一位竖着飞机头的壮汉从一旁走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就对她一个猛地弯腰:“慕容小姐,实在是对不起。”
“什么意思?”
收起眼中的情绪,慕容繁用冷冷的目光刺向面前弯着腰的男人(?):“怎么,你们是对我,对慕容家有什么不满吗?”
草壁哲矢额头上汗水不断冒出,他弯着腰,尽量用诚恳的语气回答:“慕容小姐,我们委员长性格比较古怪,如果刚刚多有冒犯您,还请您宽恕。”
“宽恕?”
慕容繁简直被他说出来的话给气乐了:“你觉得我应该宽恕?”
草壁哲矢没敢接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慕容繁冷笑一声,鞋跟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响:“告诉云雀恭弥,明天如果他没有亲自来向我道歉,那我不介意告诉他我的宽恕是什么。”
长长的发尾在女孩身后晃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而草壁哲矢看着慕容繁离开的背影心底暗暗吐血。
‘该怎么对委员长开口啊……’
站在小路上,草壁哲矢崩溃而无奈地想到。
坐到车上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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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宇递过来的资料后慕容繁的心情依然算不上多愉快,而青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那不愉快的心情。
于是慕容宇从车内的储藏处拿出一盒小小的水果糖放到了慕容繁的身边,眼神低垂,语气温和的开口。
“大小姐,洛书那边最近新研发了一种水果糖,您想要尝尝吗?”
“新研发的?”
听到慕容宇的话,慕容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后,从打开的盒子里掏出一粒小小的果糖。
果糖粉红色的外衣上细细雕刻着一只可爱的小怪兽,慕容繁看着那只小怪兽,眼里闪过柔和的色彩。
“这次的主题是山海经?”
将糖放到口中,慕容繁细细品味了一下,对一旁的慕容宇开口询问。
“是的,大小姐,洛书这次研发的灵感来源于山海经,而您刚刚吃下的正是关于麒麟的糖果。”
慕容宇一边将一旁的文件重新整理归类,一边柔声对慕容繁开口。
“他们的闲心思倒是不少。”
慕容繁将口中的糖果吞下,合上一旁的糖果盒:“泽田纲吉那边怎么样?”
“泽田先生会在下午前往拳击社,请问大小姐您……”
慕容繁翻开之前被她合上的文件,眼帘微微下垂:“直接去分家一趟。”
听着慕容繁的回答,慕容宇心下微微一沉,眼神瞬时变得深沉起来:“好的,大小姐。”
38.被退婚的第三十八天
慕容繁随意翻动着文件,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坐在旁边整理资料的青年开口:“慕容宇,分家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我让他们查关于黑衣组织的成员资料,结果给我这么一份狗屎东西?”
慕容繁将手中的文件摔到一旁的座位上,按揉着太阳穴:“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废物了?”
“之前让他们做的事情不是完成得挺好吗?”
慕容繁松开按着太阳穴的手,蹙眉看向一旁的慕容宇:“这次给我的资料怎么这么不堪入目?”
“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听着慕容繁隐含怒气的话语,慕容宇眉眼微垂,脸上带着温和而无奈的表情:“大小姐,此次事物分家的确尽力了。”
“尽力了?”
本来拿起另一份文件就打算继续浏览的慕容繁被慕容宇的话直接气乐了,文件也不看了,抱着胳膊斜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慕容宇:“做成这个样子,你跟我说他们尽力了?”
“那他们的确是挺尽职尽责啊,没有给我一份白纸。”
略过慕容繁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慕容宇将另一份资料递给慕容繁:“大小姐,黑衣组织……还留在日本本土的成员,稍微有点能力的,不是卧底,就是叛徒。”
“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
慕容繁显然被惊住了,接过资料就开始快速翻阅。
车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慕容宇坐在一边,低头看向车底铺着的毯子。
而直到慕容繁合上文件,车内也依然没有半点声音响起。
“告诉海外的分家,去查黑衣组织内部有能力且不是卧底和叛徒的成员。”
慕容繁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冷漠,但熟悉她的慕容宇还是听出了潜藏其中的无语。
“是。”
但一个合格的下属绝对不会在此时多嘴。
慕容繁把最后一沓文件看完后,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问道:“还有多久到分家?”
“十分钟,大小姐。”
大概预估了一下时间,慕容宇柔声对一旁的慕容繁说:“您可以先休息一下,昨天晚上您休息得实在是太晚了。”
慕容繁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眼帘。
少女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她睡着了。
慕容宇将从一旁储物柜里拿出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到女孩身上,棕色的眼眸中浸满了温柔。
小小的人影从粉红色的窗帘后跌跌撞撞地跑过,而坐在一旁的男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上前抱起面前的小孩。
“繁,你在做什么呢?”
男人蹲下身子,将女孩扶正,语气中难掩温柔:“你现在还小,跑太快容易摔倒,摔倒后会很痛,爸爸也会很难过。”
说着他还摸了摸慕容繁头上的小啾啾,而待在他怀中的慕容繁仰起头,稚声稚气地开口:“因为想要见到爸爸,所以繁就跑得很快很快了。”
女孩将头塞进慕容谨的怀里,依偎地蹭来蹭去:“繁下次不会跑这么快了,所以爸爸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听着慕容繁稚气的发言,慕容谨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一把将女孩抱起往空中抛去:“繁不愧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就是知道怎么让爸爸开心。”
在空中一下一下晃动的慕容繁发出咯咯的笑声:“飞高点!爸爸!再飞高点!”
“好!我们再飞高点!”
在铺满柔软地毯的客厅内,两个人站在中心区域肆意玩闹着,而身后的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下人。
被风吹起的窗帘缓缓晃动着,最终也归于彻底的平静。
“大小姐,已经到了。”
“到了吗?”
慕容繁将眼睛慢慢睁开,坐直身子按压着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头昏的脑袋。
“五分钟后就可以抵达分家,大小姐。”
慕容宇把所有文件都妥善处理好,对一旁的少女递上一杯柠檬水:“大小姐,喝点水吧。”
将手中的柠檬水喝下后,慕容繁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明显清晰多了。
而当慕容繁咽下口中最后一口柠檬水后,车辆也稳稳停到了一扇大门前。
木质的雕花大门外几名穿着和服的男男女女见状赶忙上前,而身后那些明显年龄较轻的男女们也格外有默契地往前了几步。
打开车门后的慕容宇对着车门内的少女伸出手,沉声开口:“大小姐。”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缓缓搭在慕容宇的手心,手腕上的珍珠项链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晃动着。
皮鞋踩在地面上,磕出的声音沉而闷。
顶头的几人的头低下,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地冒出。
直至垂下的视线里少女鞋头彻底显现,领头的男人也连忙开口喊道:“日安,大小姐。”
于是身后跟着到那些人也一起跟着他开口:“日安,大小姐。”
“起来吧。”
慕容繁没有丝毫停留,径直从他们身侧走了过去,而她身后的慕容宇也应声跟上。
直到视线内看不到慕容繁的鞋子后,慕容诚一赶忙直起腰,步履匆匆地追着两人而去。
剩下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眼巴巴地看着,所以也一同直起腰向前跑去。
但穿着一身厚重的和服,男性倒也还好,只是女性却不得不在快步行进中担心那垂落的裙摆会不会被自己的木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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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到。
“呐,沙希,你说父亲干嘛对她那么毕恭毕敬啊,不就是个继承人嘛。”
慕容友江一边观察着脚下的路况,一边对走在她身边的女孩娇声抱怨着:“父亲他还是慕容家的家主呢,平时他都不会给首相一个好脸面,而今天却对那个女孩那么恭敬。”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边鲜花肆意地盛放着,慕容沙希挺直腰板慢慢踱步向前走去。
而慕容友江看着慕容沙希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嫌弃得撇了撇嘴,小声地嘴了几句:“馬鹿だな。”(真是个蠢货。)
听到慕容友江的话语,慕容沙希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友江,注意言辞。”
沉而雅的女声在两人间回荡,而慕容友江不仅不怕,还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沙希这不是会说话嘛,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听着慕容友江明里暗里地嘲讽,慕容沙希的眉眼轻轻皱起:“友江,如果你想要和我争执,大可等到大小姐离开之后,你现在的行为知道是什么?”
“有——失——礼——仪——”
还没等慕容沙希继续说完,慕容友江直接开口打断了少女的话:“哼,你每次都只会这一句,而且我说一下又怎么了?”
“本来就是,父亲干嘛对一个继承人这么毕恭毕敬,还大小姐,凭什么只有她被称为大小姐?”
女孩撅着嘴,脚上踩着的木屐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明明分家里比她年龄大得多的女孩也不是没有,有的甚至也是分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呢,凭什么只有她被称为大小姐!”
说到最后,慕容友江的情绪彻底激动起来,原本还算是微小的声音顿时变得刺耳起来。
慕容沙希的眼神一变,不顾丝毫礼仪直接用手捂住了慕容友江的嘴。
“慕容友江!”
看着前面朝她们两人看来的视线,慕容沙希凑到慕容友江的耳边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女原本还算清冷的眉眼间染上浓烈的怒火:“那是主家的大小姐,慕容家下一任家主,整个慕容家的家主,你不管你平时对她有什么意见,现在你最好给我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们只是分家可有可无的小姐,而她是慕容家唯一的大小姐。”
‘唔唔唔唔。’
慕容友江的眼神中溢出惊恐的神情,但慕容沙希依然没有松开捂住她嘴的手:“你之后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慕容友江连忙点头,见此慕容沙希才松开手,慢慢远离了她。
整理好自己的裙摆,慕容沙希冷眼看着站在一旁欲哭不哭的慕容友江:“走吧,大小姐现在应该也该到了。”
39.被退婚的第三十九天
慕容宇从一旁的竹林中走出,凝眸看向慕容友江和慕容沙希远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淡淡。
按下待在一边的耳麦,慕容宇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下来:“大小姐,我马上回来。”
说完后,青年便脚步一转向着中央区域走去。
竹林里的叶子被风吹动,发出哗哗的声响。慕容繁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杯,垂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说吧,最近得到的消息。”
慕容繁慢慢吹动着茶水,寥寥的烟雾模糊了她的眉眼,而下首的男人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冒出,折下的腰肢使他只能看清慕容繁的鞋面。
但从他的眼神中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深藏的恐惧和害怕。
“据内阁府内的卧底传回的消息,最近内阁新上任的大臣私底下似乎和黑衣组织有些不明交易。”
“不明的交易?”
茶杯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慕容繁半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隆之。
男人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沁出,只余她们两人的房间内空荡到令人心悸。
“是一些关于钱财和权力的交易。”
“钱财和权力啊……”
慕容繁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语气意味悠长:“那具体是什么呢?隆之家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毕竟我现在,可是疑惑得很呐。”
慕容繁在桌面上随意敲着,一声声‘哒哒’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甚至因为木质结构的房屋而使敲击声更加显著刺耳。
慕容隆之的身体微微抖动着,他的喉咙上下不断地滚动,好一会儿才回答:“大小姐,卧底那边暂时还没有得到具体消息。”
“还请您谅解!”
对慕容繁解释完之后,慕容隆之‘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对着慕容繁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士下坐。
但坐在上首的慕容繁只是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慕容隆之,手指依旧不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而她每敲击一次,慕容隆之额头上的汗便会多出一分。
而就在空气中的沉默即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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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隆之逼疯之前,慕容繁终于开口了。
“三天。”
慕容繁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之后还是查不到黑衣组织和那名大臣的具体往来。”
她从慕容隆之身边穿过:“那我也不介意给隆之你换一个名字。”
刺眼的阳光从室外穿进,直直地洒在慕容隆之的身上,仿佛将之前一室的暗色全部抹去。直到少女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房间内,慕容隆之才如释重负地坐在了地上。
青石板上冷泠泠的——全是他身上冒出的汗水。
慕容繁接过慕容宇递来的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真是,一段时间没见慕容隆之,他怎么这么废物了?”
“主家里随便一个下人都比他能抗压。”
慕容繁将手帕扔到慕容宇的手里:“不过是随便对他施压了几句,他却连衣服都汗湿了。”
“毕竟他蜗居在一方天地之中很久了,大小姐。”
将手中的手帕重新整理好,放回口袋内的慕容宇笑着回了一句。
40.被退婚的第四十天
“是啊,他蜗居在一方天地很久了……”
慕容繁冷笑一声,眼底是凛冽的霜:“所以连上下尊卑都不明白了。”
慕容宇的头微微垂下,嘴角的笑意温和而恭敬:“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
“准备好了?”
慕容繁抱着胳膊,用手轻敲着:“那你的答案呢?”
女孩抬起眸,瞥向站在一旁的慕容宇:“慕容宇。”
青年的头依然是低垂的:“大小姐,您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慕容繁的视线里隐约可以瞧见他后颈处的文身和嘴角勾起的浅浅笑容。
忽地,慕容繁来了丝兴致:“慕容宇,你为什么会在后颈纹身呢?”
“我记得之前你身上好像并没有这个东西。”
慕容繁放下环绕的手,随手拨动着手腕上的珍珠:“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容宇站直身子,眼神无奈地说:“大小姐,只是因为我和慕容梧打赌输了,不得不纹上的一只麒麟而已。”
“麒麟?”
听着慕容宇的解释,慕容繁反而更加来了兴趣:“怎么不纹些别的,反而纹了只麒麟,是有什么原因吗?”
慕容宇看着慕容繁眼底一闪而过地揶揄,脸上的笑容也露出几分哑然:“只是觉得很适合而已。”
慕容繁对于慕容宇那打哈哈一般的回答不置可否:“行了,接下来我们的行程是什么?”
慕容宇跟在慕容繁身后向外面走去,而后面欲跟来的下人被他随手打发:“铃木集团向大小姐递了一份请帖,邀请您去他们集团最新开盘的楼盘内参加宴会。”
“宴会……”
慕容繁拨动手链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现在离放学时间还有多久?”
“五小时,大小姐。”
慕容宇瞄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才低头回答慕容繁。
慕容繁转了转手链上的珍珠,良久之后才哑声开口:“去参加宴会吧。”
慕容宇没有多言,温声回答:“好的,大小姐。”
踩在青石板上的小皮鞋发出‘哒哒’的声响,慕容繁将发丝挽至耳后,眼神从天边的飞鸟身上一闪而过。
‘……算了。’
“繁……她会不会来啊......”
坐在天台上的泽田纲吉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棕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揣揣不安。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男孩把手中的食盒放到一边,像是证明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喃喃开口:“繁……繁会过来的吧,她今天还对我说了,她会在呢。”
但回想到上午慕容繁离开的背影,和她明显不太妙的心情,泽田纲吉显地更不安了些。
“繁……繁她到底去干什么了呢?”
站在天台上的里包恩低头瞧着坐在下首浑身都围绕着落寞的男孩,眼神深邃。
“慕容繁……”
握住由列恩变化而成的热气球,里包恩从天台一跃而下,漆黑的眼眸里染上日影的色彩:“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阿纲。”
日影西斜,慕容繁提着裙摆,高跟鞋踏在水泥路上,一旁等候已久的侍应生连忙上前,对女孩弯腰问好。
“大小姐,您好,铃木先生已经等候您已久,请问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慕容繁没有答话,只是用眼神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慕容宇,青年便极有眼色示意侍应生离开。
“大小姐。”
慕容宇走到慕容繁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而女孩微垂下眉眼,随意转动着手链上的珍珠。
直到慕容宇说完之后,慕容繁的眼神中才有那么几丝波澜。
她紧紧捏住珍珠,用力到白皙的指尖都冒出层层的红:“所以……”
女孩清冽的声音变得晦涩:“他赢了,对吗?”
“是的。”
慕容宇低垂着脑袋,回想着从并盛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棕色的眼睛里寒光一闪而过。
‘彭格列……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繁忽然沉默了下来,嘴角勾起,展露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真是,慕容宇,我们本来也就只是联姻而已。”
她低声说着,像是在告诫自己,又像是在否定些什么:“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对于彭格列和慕容家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没有损失的事情,并不需要在意。”
她捏着珍珠的手越发用力了。
而此时,前方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
“铃木史郎先生,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听到声音,慕容繁脸上那有些难看的表情瞬间消失。
抬头便对铃木史郎露出一个笑来,而慕容宇此时也默默往后退去几步,保证在一个可以充分保障慕容繁的安全又不会打扰她聊天的位置。
而此时的慕容繁已经和铃木史郎聊了起来。
“大小姐,刚刚在宴会厅里因为一些事情耽误出来招待你,还希望你能原来老夫这点小小的错误。”
铃木史郎接过侍应生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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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酒杯,拿起另一杯送到慕容繁的手上。
慕容繁眉眼带笑,漆黑的眼眸中辨不明任何神情:“铃木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照我们两人的情分来说,这可就见外了不是?”
“那当然了,大小姐。”
铃木史郎胖乎乎地脸上出现了一个笑来,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慕容繁笑语开口:“那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干杯。”
慕容繁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干杯。”
清脆的碰撞声在两人间响起。
暗藏心思的两人相视一笑,饮下酒杯中那清冽的香槟。
喝完之后,一旁等候已久的侍应生连忙上前,凑到铃木史郎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听清侍应生话语的铃木史郎眼神骤然一变,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对慕容繁歉意一笑。
“大小姐,由于我这边突发事件,接下来我可能没有办法陪同你了。”
慕容繁也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无事,这里也很热闹,我一个人也足够好参观一番。”
“哈哈哈,那可就太好了。”铃木史郎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园子,过来。”
男人一旁的人群挥了挥手,然后转头对慕容繁解释道:“为了不减大小姐你的兴致,我让我女儿陪您参观一下这栋大楼如何?”
“老爸?”
头戴发箍,穿着一身明黄色礼裙的女孩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眼里还浸着几分疑惑,但当她的视线移向站在慕容繁身旁的慕容宇时,惊艳一闪而过。
而铃木史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铃木园子认真地开口:“这位是慕容集团的慕容小姐,因为爸爸待会有点事,你记得好好招待大小姐,懂吗?”
铃木园子似乎也听清了铃木史郎的言下之意,脸上惊艳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她提起裙摆,对着慕容繁行礼:“大小姐,您好,我是铃木集团的铃木园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慕容繁微微颔首,对铃木园子也露出一个笑容来:“你好,铃木小姐,我是慕容繁。”
铃木史郎看向一旁有些焦躁不安的侍应生,也对慕容繁颔首:“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大小姐,祝您玩得愉快。”
看着铃木史郎步履匆匆离开的背影,慕容繁眼神中的深思一闪而过。
“大小姐?”
铃木园子的声音唤回了慕容繁的心绪:“嗯?”
她抬眸对着铃木园子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来:“接下来我们先去哪里呢?”
41.被退婚的第四十一天
“额……”
听到慕容繁的询问,铃木园子的脸上也显出几分犹豫,迟疑了好半晌,她才开口:“大小姐……你想去玻璃天台看看吗?”
“玻璃天台?”慕容繁拨动了一下手链上的珍珠,“铃木这次楼盘主打的事物?”
“对。”
铃木园子带着慕容繁走到电梯旁,墨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据说从玻璃天台上可以看清整个东京呢!”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慕容繁将发丝挽至耳后,露出手腕上轻轻晃动的珍珠手链,铃木园子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一同看向女孩手腕上的珍珠。
“好……好美。”
铃木园子的眼底惊艳一闪而过:“这条手链慕容小姐你是在哪里买的?真的好美。”
“这条手链?”
慕容繁的视线移到了手腕上的珍珠手链上,微垂的眼帘遮挡住所有的思绪。
“……一位长辈赠送的礼物。”
她将手垂下,厚重的裙摆挡住了铃木园子的视线:“早就忘了是哪里买的了。”
“这样啊……”
铃木园子显然有些遗憾:“那条手链真的很美,就像是……”
少女皱了皱眉头,才惊喜地说道:“就像是慕容小姐你一样诶!”
“像我一样?”
慕容繁眼底露出几分愕然,而此时电梯门刚好打开,于是两人一同步入狭小的空间内。
而铃木园子依然兴致勃勃:“对啊,那条手链看起来就是那种温润而昂贵的模样,和慕容小姐你很相似呢。”
慕容繁眼神一动,手指从珍珠上抚过:“……温润而昂贵啊......”
慕容繁的眼神微微下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很不错的形容呢。”
“是吧!”
铃木园子眼神清澈:“真的很适合慕容小姐!”
慕容繁笑了起来,等到电梯到达天台时,铃木园子已经可以自然地开口称呼她为‘繁’了。
“繁!”
铃木园子挽住慕容繁的胳膊,带着她向前冲去。
而慕容繁就这样随着她的动作,踩着一双高跟鞋,哒哒哒地跟在铃木园子身后。
“快看快看!”
铃木园子总算停下了脚步,她用手指向玻璃外的风景,墨绿色的眼底闪烁着纯然的快乐:“是不是很漂亮!”
慕容繁提着裙摆走到窗边,眼神落在玻璃外层层叠叠的高楼上。
“……好看。”
慕容繁将手放在玻璃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回答:“这里真得很美。”
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夜晚的东京。
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在高楼间闪烁着,幽暗的夜色更是把灯光衬得更加明亮了些。
屹立在不远处的东京铁塔上,灯光带一闪一闪,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慕容繁收回按在玻璃上的手,对着身后的铃木园子礼貌阖首:“铃木小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可能需要先行离开了。”
“诶?!”
原本还在认真打量窗外风光的铃木园子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遗憾来:“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我还想带着繁一起去楼下的餐厅好好品尝一下食物呢,那可是超级美味的!”
慕容繁轻轻拨动了一下手链,听着耳麦内慕容宇的话语,脸上的笑容礼貌而优雅:“那我想我们可以约定下次?”
“毕竟今天在铃木小姐你的陪同下,这次参观的确让我愉快无比。”
“真的吗?!”
铃木园子那双本来还显出几分遗憾的墨绿色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下次你如果想要来的话,可一定要叫我。”
女孩插腰昂头说道:“毕竟我可是铃木园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是当然了,铃木小姐。”
霓虹灯的光刺眼而夺目,慕容繁用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冷声开口:“铃木史郎那边是怎么回事?”
握住方向盘的慕容宇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慕容繁,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是黑衣组织。”
慕容繁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怎么又是他们?”
她抬起眸,看向后视镜的自己:“这次他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还是说,上次的教训没有吃够?”
慕容宇将方向盘慢慢转动,向前方驶去:“这次黑衣组织并不是冲着大小姐而来的,只是此次宴会中铃木先生邀请了一位早就在黑衣组织的暗杀表上的成员而已。”
“暗杀对象?”
慕容繁将双腿交叠,一一抚平裙摆上的褶皱:“他做什么了?”
慕容宇的声音依然温和:“诈骗了黑衣组织十亿美元。”
“嗯?”
原本还在整理裙摆的慕容繁眼神一下子变了,眉眼间都透露出几分愕然来:“十亿美元?”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的眼睛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泛微微地橙色来:“根据探子的回报,那个男人利用黑衣组织对于药物的痴迷程度,虚构了一个药物公司,并让黑衣组织对这个空壳公司进行收购。”
“而黑衣组织在收购之后,发现整个药物公司都只是一个骗局而已,恼羞成怒之下决定杀死那个男人,给他一个教训。”
慕容繁来了几分兴趣:“他叫什么名字?”
“市原幸太郎。”
“最近东京出现的商业新秀。”
听着慕容宇那似褒似贬的语气,慕容繁随手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珍珠:“想办法护住他。”
慕容宇的嘴角噙出一个笑来:“需要对黑衣组织进行警告吗?”
“警告?”
慕容繁将手抬起,看着手腕上在霓虹灯下发出温润光芒的珍珠,语气中的笑容难掩:“为什么要警告呢?”
“毕竟我啊,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啊。”
慕容宇看着前方不断蔓延的黑色,温和地应答:“好的,大小姐。”
慕容繁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高大的楼层在道路两侧不断晃动,各种亮着的灯牌出现一下后又立马消失。
慕容繁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玻璃,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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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开口:“下次,带他来看看吧。”
前座的慕容宇目不斜视,但是听见慕容繁话语的他眼底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寒意来。
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地加紧。
‘或许也应该让慕容梧去挑几个男人给大小姐看看了。’
转动方向盘,慕容宇的眼底是纯然的冷漠:‘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而成为彭格列继承人的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大小姐。’
‘怎么值得大小姐为这么一个废物费上心思?’
慕容宇看向后视镜内正看向窗外发呆的女孩,柔和从眼底闪过:‘本来除了那无用的心外,他就再无任何可以让大小姐开心的事物了。’
‘既然连这点东西都没有了,那他还是尽早去死比较好。’
红灯亮起,两侧的人群快速从斑马线上穿过,慕容宇缓缓停下车辆,对后视镜里的女孩柔声开口:“大小姐,你可以先休息一会。”
“今天您也费了很多心神了。”
“不用了。”慕容繁没有看向青年:“我自己心里有数。”
头顶的交通灯的颜色变换成绿,慕容宇发动车辆,不再多言,从反着光的玻璃上,能够清晰地看见他那泛着阴毒的眼睛:‘泽田纲吉……他最好庆幸他会一直是彭格列的十代目。’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不然我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是痛苦。’
慕容繁视线微微偏移,看向慕容宇后劲处的文身。
从裸露的皮肤上隐约可以窥探到那飞腾的麒麟。
像是麒麟的毛发,又像是麒麟的角,慕容繁百无聊赖地想着。
‘或许下次可以让慕容宇脱掉衣服给我看看。’
在神游间,慕容繁如此想到。
‘但是说起来,为什么打赌要纹麒麟呢?’
‘麒麟作为瑞兽,不是一向就是大众心目中的一个好选择吗?’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不可否认,喜欢它的人的确不少。’
慕容繁的思考突然停下,她的眼神里迷茫和不解快速闪过:‘我……我不喜欢?’
她揉了揉脸颊上因为笑久了而有些僵硬的脸,恍惚间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和慕容宇两人的对话。
那时刚结束继承人课程慕容繁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慕容宇和慕容梧两人。
他们那时穿着一身西装,像是刚从礼仪课上下来,正欲回到房间的样子。
而慕容繁在看到他们两个后,本打算回房间的计划瞬间放弃。
那是还不懂如何隐藏自己情绪的孩子用十分渴求又十分理直气壮的声音对一旁的慕容飏开口。
“慕容飏,我要他们陪我上下午的文学课。”
慕容飏听见慕容繁的要求后也不恼,只是蹲下身子,微笑着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大小姐。
“为什么呢?大小姐,您能告诉慕容飏原因吗?”
慕容繁的眼神漂移了一刻,才与男人对视:“因为我想。”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稚嫩的语气里带上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强硬:“我作为慕容家的继承人,我想这个原因还不够吗?”
42.被退婚的第四十二天
“当然够了,大小姐。”
慕容飏依然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微微弯下腰,用仰视的方式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慕容繁。
男人的语气柔和:“我会和家主进行汇报的,大小姐。”
说完他便站起身,对着慕容繁弯腰行礼:“也希望大小姐您能拥有愉快的一天。”
在慕容飏走远后,慕容繁看着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两人,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分恼怒。
“你们在干什么,见到我还不行礼吗?”
两个男孩见此,手忙脚乱地上前,对着慕容繁行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礼来。
磕磕绊绊地背着上课时老师教导的内容。
“下属慕容宇,对大小姐您问好,希望您一切安好,心情愉悦。”
“下属慕容梧,对大小姐您问好,希望您一切安好,心情愉悦。”
看着面前比她稍微高出一些的男孩,慕容繁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喂,你们平时上课都是在学些什么?”
听着慕容繁的询问,慕容宇和慕容梧的视线对上,但看着从慕容梧眼里闪过的茫然,慕容宇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于是小小的人儿上前一步,对着慕容繁沉稳地开口:“大小姐,我们平时上课的内容都是有关慕容家的历史,大小姐您的喜好和一些礼仪。”
“只有这些?”
慕容繁的小皮鞋在地板上上上下下滑动着,遮掩着她心底的焦躁:“没有其他的吗?”
“有的,大小姐。”
慕容宇腰肢弯下,和一旁傻愣愣站着的慕容梧形成鲜明对比。
“老师平时也会教导我们一些通识课程,最近正在给我们讲述着有关山海经的一些知识。”
“山海经?”
慕容繁歪了歪脑袋,头顶的装饰品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是那个讲各式各样的神兽的山海经吗?”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的大腿,用稚嫩的语气认真回答着面前的少女。
“就是那个讲各种各样神兽的山海经。”
慕容繁的眼神亮了亮:“那你们老师有给你们讲饕餮吗?”
“饕餮……?”
慕容宇的眼底也一同泛上了茫然:“那是什么……?”
“也是山海经里面的神兽吗?”
慕容繁抱着胳膊,昂起头用骄傲无比的语气说道:“那可是世界上最棒的神兽!”
“它可以吃下所有的东西,而且没有它的允许,谁也不能从它身上拿走任何一样东西,你说是不是超级棒!”
慕容宇虽然有些不明觉厉,点头应和慕容繁的话语:“是的,饕餮就是山海经里最棒的神兽。”
听到慕容宇的应和,慕容繁更激动了,漆黑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光:“对吧对吧,饕餮超级厉害的,就不像那个麒麟一样。”
“麒麟……?”
慕容宇疑惑的歪歪脑袋:“这也是山海经里面的神兽吗?”
“是呀,这也是山海经里面的神兽,但它和饕餮不一样。”
慕容繁嫌弃地撇了撇嘴:“虽然大家老是说麒麟是什么瑞兽,但要我说,它就是一个大发善心的傻子神兽。”
“老是给其他人施舍财运,好运,幸福什么的,完全都不关心自己。”
“别人只要祈求它,它就高高兴兴地把一切都给祈求的那个人。”
慕容繁说到这里,肉乎乎脸蛋上嫌弃几乎满的都要溢出来:“根本就不如饕餮。”
虽然慕容宇和慕容梧两人的山海经并没有学习到有关这两个神兽的知识,但这并不耽误他们对站在他们面前大谈特谈的慕容繁表示赞同。
“是的,饕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神兽!”
“麒麟什么的完全比不过饕餮!”
听着面前两个小男孩的回答,慕容繁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要这样,麒麟什么的完全就是饕餮的手下败将,你们之后可不能喜欢任何有关麒麟的东西,不然我要生气的!”
慕容繁的语气十分认真,精致的小脸上都是尽是对于此事的严肃。
见此,两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也一同用力地点了点头,也严肃地回答:“好的,大小姐,以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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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喜欢有关麒麟的东西的!”
慕容繁想到此,眼底布满柔和的笑意:‘一眨眼……都好久了。’
从玻璃透进来的光慢悠悠地照到慕容繁的脸侧上,为她垂下的眼帘打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慕容繁看向驾驶位的慕容宇,眼神中的笑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消散了。
“繁。”慕容谨放下手中的钢笔,对着面前的小人儿又露出了那种无奈而温和的笑容。
“你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你的下属,作为下属和主人的你一同上课,这不符合你的身份。”
“怎么不符合了!”
慕容繁握紧手,眼眶通红地对着书桌前的男人大声质问:“怎么就不符合了,他们是我的心腹没有错吧,心腹和主人一起上课不是可以更好的培养默契吗?”
慕容谨还是在笑,眼里的温和却让慕容繁感到那种如潮水一般的窒息。
他坐在高高的桌面后,打下的阴影几乎让慕容繁感到痛苦起来。
“不行哦,繁,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他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书桌后面,手中的文件发出唰唰的声响:“作为继承人的你,必须保持着作为继承人该有的礼仪啊。”
“可不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呀。”
明明慕容谨是在笑着的,但是慕容繁却只能从中看到那狰狞的,可怖的,令她恐惧的鬼影。
她不再说话了。
通红的眼眶也干涩到彻底流不出泪水,她将头低下,用低低的声音回答面前的男人:“我知道了,父亲。”
于是男人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一旁站在的慕容飏招了招手:“带大小姐下去休息吧,晚上她还有一节语言课要上呢。”
“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可就没有办法以完美的状态去学习了啊。”
被慕容飏抱起的慕容繁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坐在书桌后,再一次拿起钢笔的慕容谨。
吊灯从高高的顶上落下层层的光,轻轻地打在慕容谨的身上,让他原本柔和的眉眼都变得冷漠起来。
慕容繁将头埋进慕容飏的脖颈处,不再看向她的父亲了。
43.被退婚的第四十三天
“大小姐,已经到了。”
慕容宇的声音将陷入回忆中的慕容繁突然唤醒。
“已经到了吗?”
掩下眼中的情绪,慕容繁径直把车门推开,跨步走了出去。
长长的裙摆从鞋面上拂过,带起一阵轻柔的风。
慕容繁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面前高高的塔顶,突然有些疲惫了。
“慕容宇。”
“在。”
将车钥匙递给一旁佣人的慕容宇走了过来,用温和的声音询问:“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xanxus那边情况怎么样?”
慕容繁眨了眨因为长时间看着事物而有些酸涩的眼睛:“泽田家光有做什么吗?”
大门被缓缓打开,红色的地毯蔓延到慕容繁的脚下,穿着一致的下人弯着腰无声地恭迎着这座别墅主人的归来。
她提起裙摆,从雕花的大门间穿过,慢慢走向属于她的房间。
跟在他身后的慕容宇小心翼翼地将拖在地上的裙摆整理好,才直起腰回答慕容繁的问题。
“泽田先生那边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动作,但xanxus以及隶属他的暗杀部队最近在里世界内疯狂接受暗杀单子。”
“名头也越来越大了些,本因为xanxus的冰冻而沉寂良久的暗杀部队现在又在里世界赫赫有名了。”
慕容宇眼疾手快地将慕容繁后裙摆提起,声音温和:“而且根据卧底传来的消息,九代目的守护者似乎把他失踪的消息埋藏得极好,彭格列内部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青年的眼帘微垂:“可能也有些人发觉了不对劲,但是很快也被九代目的守护者清理干净了。”
“现在彭格列内部风平浪静,除了xanxus外就再无其他事情发生。”
“没有其他的事情啊……”
慕容繁手腕的珍珠手链随着她的步伐一同微微晃动:“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她站在房门口,侧头看向身后的慕容宇:“告诉慕容梧,在外面玩也应该玩够了,三天之内没有给我我滚回来,我不介意让人直接去东京接他回来。”
“是,大小姐,我会告知慕容梧的。”
慕容宇将头垂下,恭敬地回答。
冷哼一声,慕容繁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而身后的慕容宇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按下耳麦,男人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对着那头的男人冷声开口:“大小姐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明天你最好就从东京给我滚回并盛。”
‘咔’
“啊——”
惨烈的惊叫声从慕容梧那边传来。
慕容梧冷笑一声,用力踩断了脚底下男人的小臂:“大小姐可是说的·三天之内,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一天?”
“慕容宇,怎么你还学会了阳奉阴违了?”
慕容宇单手推开房门,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语气冷冷:“我阳奉阴违?慕容梧,这个词应该送给你才对吧?”
“嗤。”
慕容梧将右手的电话换到左手,用脚用力在男人的小臂上来回碾压:“我阳奉阴违?你可别搞笑了,我一向最听大小姐的话,不像某个眯眯眼,天天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而他脚底下的男人早就因为痛苦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慕容宇拉开椅子转身坐下,随手将文件翻开,眼里泛出寒光:“慕容梧,你说了,你最好明天就回来。”
听着电话那头慕容宇的语气,慕容梧眼神一动,抬脚就把男人狠狠踹飞:“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一旁的集装箱上拿起西装外套,慕容梧往肩上一扔,向着仓库外走去。
而留在仓库内的黑衣大汉则赶忙上前,把被慕容梧打得个半死的男人送往医院。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那个瘪三玩意对大小姐做了什么?”
拉开车门,慕容梧把手中的西装外套往后座一丢,单脚跨进车内。
“做了什么?”
慕容宇拉开抽屉,从中掏出一支还算得上好的钢笔:“和其他女生拉拉扯扯而已。”
“我草他妈的——”
慕容梧狠狠踩住脚底下的刹车,性能良好的跑车在空无一人的水泥路上发出‘噌——’的一声巨响。
但青年丝毫没有在意,橙黄色的眼睛里是狠戾的神色:“他怎么敢的?我他妈问你,他怎么敢的!”
慕容宇甩了甩手中的钢笔,用力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怎么敢的?可能是他的身份给他的胆子吧。”
看着文件上的文字,慕容宇冷笑一声:“毕竟他可是彭格列十代目,下一任里世界的教父啊。”
听着慕容宇宇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慕容梧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发动车辆。
“具体怎么回事?”
慕容梧虽然冷静了下来,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却依稀可以窥探到他那埋藏的极好的怒气。
把手中再次被折断的钢笔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慕容宇将镜框摘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家主那边对彭格列表示大小姐参与彭格列家族事务的不满,要求彭格列和大小姐保持距离。”
慕容宇走进室内,脱下西装外套:“而后里包恩先生,也就是泽田纲吉的老师可能也是觉得大小姐对泽田纲吉的影响太大了,所有也想让泽田纲吉离大小姐远一点。”
“哈?”
慕容梧单手握住方向盘,快速旋转着,看向一旁开着扩音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哈’声。
“然后里包恩就给泽田纲吉找了个女人?”
“可以这么说。”
换上睡衣,慕容宇靠在床头上,单手翻开着摊开的书籍。
“只不过是在对泽田纲吉进行训练的时候,让其他的女人接近泽田纲吉而已。”
“干得可真不错啊。”
慕容梧单手漂移倒车入库,把车门拉开,大跨步走向面前的高楼。
深蓝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沉沉的黑:“泽田纲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慕容宇将书籍和上,眼眸微垂:“你觉得他需要有什么反应?”
踹开大门,慕容梧舔了舔嘴唇,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来:“当然是来看看把他千刀万剐好,还是挫骨扬灰好啊。”
“哼。”
听到慕容梧的话语,慕容宇冷笑一声:“行了,明天你最好回来,不然我可不知道都会发生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慕容宇将耳麦单手扯下,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而远在东京的慕容梧也将手中的电话扔到床上,看向窗外霓虹灯的眼神里阴毒得不可思议。
‘泽田纲吉……’
男人舔着虎牙上的尖尖,浓艳的眉眼里是纯然地冷:‘希望你可不要在之后输给xanxus啊……’
‘不然我不介意和慕容宇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
‘生不如死。’
“阿秋——”
“十代目!你怎么样!是不是有人诅咒你了!我这就去灭了他!”
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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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人握着一个炸弹就窜到了泽田纲吉面前,用视死如归的眼神对着泽田纲吉开口。
泽田纲吉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对狱寺隼人无奈地开口:“狱寺,就是简单地感冒了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诅咒啊,还有,这个世界上也根本不可能存在诅咒的!”
听着泽田纲吉的话,狱寺隼人讪讪将手中的炸弹收了回来:“好吧,十代目,但是不用担心!十代目,哪怕没有诅咒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拼上我的性命也无所畏惧!”
泽田纲吉看着站在他面前,热火朝天的男人,额头冒出一点冷汗:“哈哈,其实……其实完全不必要的……”
但狱寺隼人完全没有把泽田纲吉的话听进耳朵里,依然在热气腾腾地发表着自己的壮志宣言。
“放心吧,十代目,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绝对不会让其他伤害你一丝一毫,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十代目,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泽田纲吉抬起手,看着周围正在把视线投向他的同学,崩溃感又开始从他心头慢慢冒出:“哈哈,哈哈,狱寺,其实……我……”
“哈哈哈哈,狱寺,阿纲,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单手握着背包的山本武从教室外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明媚的笑意。
而狱寺隼人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山本武:“你这个棒球笨蛋懂什么!这是我和十代目之间独特的羁绊!”
‘生与死的羁绊吗?没有羁绊是这样的好吧!’
山本武将书包扔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狱寺隼人笑着开口:“阿纲和狱寺之间独特的羁绊?”
“那我和阿纲之间也有独特的羁绊啊。”
“你这个棒球笨蛋在说些什么!”
狱寺隼人绿色的眼睛中冒出熊熊火焰:“只有我和十代目之间的羁绊才是最特别的!”
“哈哈哈哈哈,可是阿纲也用生命保护过我啊,所以独特羁绊什么的,也没有错吧?”
山本武挠了挠头,然后笑着开口。
‘这不是完全听到了吗?!’
听着山本武的话,狱寺隼人眼神一变,手中就出现了十个炸弹:“棒球笨蛋,你给我受死吧!我绝对不会让十代目和你之间有着比我还特殊的羁绊的!”
眼见面前的厂家即将要控制不住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山本武,狱寺隼人,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人?!”
慕容繁穿着一身简单的制服,抱着胳膊站在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两人身后,精致的眉眼间是纯粹的冷漠。
她的视线从几人身上一闪而过,但在瞟到泽田纲吉时,眼神忽地停滞了一下,便猛地收回。
“我说你们站在我位置旁边干什么?”
泽田纲吉缓缓弯下挺直的腰背,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他心头冒出。
‘为什么不多看看我’
‘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
泽田纲吉低头看着桌面下的地板,茫然而无措地想到。
而慕容繁此时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泽田纲吉的情绪,她只是冷眼看着咋咋唬唬的狱寺隼人和一旁笑的傻乎乎的山本武。
用冰冷的语气对两人开口:“我不管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座位。”
“哈!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呢!你让我离开就离开……”
“狱寺。”
身后的泽田纲吉突然低声开口。
他抬起头看向两人,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笑容来:“快要上课了,大家先回去吧。”
44.被退婚的第四十四天
坐到位置上后,慕容繁放下手中的背包,视线不自觉地偏向身后的男孩。
此时泽田纲吉正低着头,死死盯着桌面,仿佛上面有着吸引他视线的花纹。
慕容繁的手慢慢握紧,长长的指甲在手心掐出重重的红痕。
‘你在想什么呢,慕容繁。’
她低下头,看着木质桌面上凹凸不平的起伏,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道。
‘你们本来就只是因为利益才牵扯在一起,所以,不要摆这张脸色。’
慕容繁慢慢松开紧握的手,眼眸里倒映出那几近透出血来的红痕。
“大小姐,市原幸太郎已经受到了黑衣组织的第一轮报复。”
“没死?”
慕容繁随手把桌面上的书籍翻开,压下原本的心思对着那头的慕容宇冷声开口。
“差一点。”
一个黑衣大汉走上前弯腰对慕容宇耳语了几句,使得原本在翻动资料的慕容宇动作微微停顿了一刻。
“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慕容繁听着讲台上老师那对她而言过于刺耳的声音不耐烦地将书本合上:“死了但被救回来了?”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挑眉看向一脚把门踹开走进来的慕容梧。
“在让黑衣组织多进行几次暗杀活动。”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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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曲起手指在桌面上不断敲击着,发丝从脸侧滑落,垂出一个漂亮的痕迹:“市原幸太郎现在的心理防线估计还算不上少。”
将发丝挽至耳后,慕容繁看向手腕上的珍珠:“他现在对你们的身份肯定会抱有疑问,不用理会,前几次暗杀只要保证他不会死就行。”
慕容繁随手抚过手链上珍珠:“等到黑衣组织的第四次暗杀时,他估计也该等不及了。”
慕容繁眼底的神色淡淡:“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和他好好谈谈了。”
“好的,大小姐。”
慕容宇一边把慕容梧凑过来的脑袋用力推远了些,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女孩柔声开口。
46.被退婚的第四十六天
明显女性化的声音从慕容繁身后传来,女孩本欲继续往下压着的手忽地停滞了一瞬,微垂下的睫毛也不断颤动着。
屉川京子在泽田纲吉的桌前站定,浅棕色的发尾翘起小小的弧度,同色系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泽田君,昨天多谢你的帮助。”
屉川京子将手中用天蓝色布料包裹着的盒子放到泽田纲吉的桌面上,姣好的脸上笑容晕开。
“如果没有泽田君昨天的帮助话,我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诶?诶!诶——!”
原本窝在座位上发霉的泽田纲吉听到屉川京子的话,眼里的情绪一下子变化。
“就是昨天你和你的朋友打跑了那些高年级学长的事。”
屉川京子眨了眨眼睛,微笑着开口说道:“虽然说哥哥的确能够在那些人下保护好我,但是如果没有泽田君你的帮助话,那哥哥绝对是会受伤的。”
她将桌面上的盒子往泽田纲吉的方向推了推:“这只是向泽田君表达谢意的方式。”
女孩的目光微微往侧边偏移了一下,继续对泽田纲吉说道:“我哥哥昨天晚上也帮了大忙呢,他说希望泽田君也会喜欢这个礼物。”
窗外的风将天蓝色的蝴蝶结吹得一动一动,泽田纲吉看着桌面上的食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猛地抬起头看向前座的女孩。
慕容繁依然背对着他,腰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于是男孩那原本还冒着急切和期待的火焰一下子在眼底熄灭,残留得只有深深的茫然。
慕容繁没有回头,即使她能清晰感受到身后泽田纲吉那若有实质的目光,她也依然没有回头。
她将眼眸垂下,看着桌面上摊开的资料。
【姓名:屉川京子
身份: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的妹妹。
……】
慕容繁的目光从一长串一长串的文字上掠过,最后落在慕容家情报员打探出来的资料上。
【十代目夫人候选者。】
慕容繁突然有些想笑。
慕容家没有人认为她会成为泽田纲吉的妻子,而彭格列也没有人认为她会嫁给泽田纲吉。
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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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心知肚明所谓婚约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
她知道,里包恩知道,慕容谨知道,九代目知道,只有泽田纲吉不知道。
慕容繁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碰撞。
只有泽田纲吉傻傻地以为这场婚约真的会如约履行,所以让她也不自觉地当了真。
慕容繁感觉到心头的疲惫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地翻涌上来,用毫不留情的姿态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想再思考了。
婚约、泽田纲吉、慕容家、彭格列,还有她那莫名的情绪,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去思考了。
慕容繁将摊开的文件合上,垂下的眉眼间只剩下纯粹的冷漠。
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慕容繁的手指从纸页上用力划过。
她永远都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些结局已经注定的事物上。
永远。
‘哗——’
狂风突然掀起树叶,卷动的风一同将慕容繁的长发带起,少女微微将头抬起,看向走上讲台的老师。
47.被退婚的第四十七天
“好了,同学们。”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拿起书本,对着下面的同学瓮声瓮气地说道:“今天我们来学习……”
窗台边的柜面上,绿箩随着学生们的读书声一同摇摆,树影打在教室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一条。
泽田纲吉看着慕容繁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恍若被囚禁于孤岛之上。
而他就坐在岛屿的正中央,看着那茫茫的大海。
大海不会回应孤岛的期待,而拍打在沙滩上的海浪也只会带来层层的泥沙。
泽田纲吉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上被摊开的书本。
原本的文字被扭曲着,扭曲成一个一个笑容来,肆意而猖狂地嘲笑着面前的男孩。
‘看,你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喜欢你!’
‘像你这样的废材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
它们的言语尖锐而刺耳,让泽田纲吉仿若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被霸凌,被欺辱的过往。
都那么令人痛苦和绝望。
甚至于他都无从反驳,也不知如何去反驳。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正确而真实。
他,泽田纲吉,就是配不上慕容繁。
男孩的手慢慢蜷缩起来,眼里也漫出一阵阵的酸涩感。
‘真是的,不就是被繁放了鸽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而且繁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忙啊,她又不是我,她那么厉害,那么强,不来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泽田纲吉清晰的眼底蒙上一层雾色,他低着头看着放在他腿上的双手,再次对自己重复道。
‘繁她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所以……所以……完全没有关系的。’
‘滴答’‘滴答’
眼泪轻轻地砸在泽田纲吉的手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去,心头的情绪是什么?
泽田纲吉无从表述,他只是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湿润眼眶,似乎心头哀哀地飞过白鸟。
没有任何人察觉那飞翔的白鸟,所以也不会有人明白那消失的痕迹。
慕容繁低着头,手指下的文件皱成一团又一团,但她没有松开紧握的手指,只是任意手中价值上千万的纸页被她捏成一团。
她在难过吗?
不,她才不会难过。
这场婚约本来就只是两个家族进行合作的幌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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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九代目,慕容谨,还是她自己,都对此心知肚明。
慕容家想要在里世界拥有一席之地,彭格列想要慕容家对彭格列唯一一位继承人提供保护。
各取所需的双方中,也只有泽田纲吉把这个所谓的婚约当了真。
慕容繁在心里对此进行冷静的评估。
而她对泽田纲吉的关注也不过只是对合作对象家族继承人的礼貌性关注而已。
毕竟由慕容家的继承人表示出来的在意,的确可以让驱散很多明面上探查。
而私底下的刺杀那是属于彭格列的部分,世界第一杀手里包恩的能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既然如此……
慕容繁松开了捏着文件的手,视线看向一旁的窗台上的绿箩。
她为什么会如此奇怪?
明明已经知道了只是作秀而已,那为什么在昨天知道京子的存在时,她那么愤怒,那么不甘?
慕容繁不知道答案。
窗台上的太阳早将温柔敛去,肆意向人间抛洒着属于它的炽热。
绿箩的叶片交叠着,一下一下摇摆出夏日的乐曲。
而慕容繁就坐在那,任由自己落入海的浪潮。
48.被退婚的第四十八天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慕容繁才恍然回过神来。
‘已经……下课了吗?’
讲台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指向了正午的时刻,而同学则欢呼着,拿上盒饭三三两两地走出了教室。
偌大的教室内,只余下寥寥几名学生;而慕容繁和泽田纲吉几人都在其中。
女孩尽力让自己忽略身后传来的炽热视线,拿起文件就随手塞到背包内。
但文件好像碰到了什么物品,导致慕容繁根本无法将它彻底塞入背包内的空间,而正当她打算加大力气用力按进去时,身后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繁。”
那是泽田纲吉的声音。
慕容繁的动作停顿了一刻,便当作没听到一般,继续进行手上的动作。
这会她也不在乎文件会不会毁坏,直接就那么摁了进去,然后拿起背包,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但身后的少年也猜到了她的意图,于是一头棕色的发丝就那么窜入了慕容繁的眼中。
“繁!”
男孩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喊着她的名字,他闭着眼,仿佛不愿意与慕容繁对视一般,视死如归地开口。
“繁,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泽田纲吉停顿了好一会,才用已经变小的声音对着面前的女孩开口。
“待会一起去吃午饭?”
慕容繁张了张口,握着背包袋子的手慢慢地缩紧,想要拒绝,但看着男孩紧闭的眉眼和透出祈求的表情,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简单的字词。
“好。”
“!”
泽田纲吉猛地将眼睛睁开,那双浅棕色的眼底瞬间冒出惊喜的色彩:“那我,那我这就去拿食盒!”
说完之后,他便像是担心慕容繁反悔一般,赶紧跑回自己的座位,拿出饭盒就小跑着到了慕容繁的身边。
“繁,我们走吧!”
瞧着泽田纲吉亮晶晶的眼睛,慕容繁哪怕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也始终没能说出那个‘不’字。
于是她只好把书包放到座位上,沉默地走出了教室,身后坠着一个棕色刺猬头的男生。
看着他们离开背影的狱寺隼人一把甩开山本武抓着他肩膀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一旁的男孩。
“棒球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山本武收回按着狱寺隼人的手,脸上露出爽朗的表情:“因为阿纲一看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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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慕容单独相处吧。”
“如果让狱寺过去,反而会打扰到阿纲他们啊。”
“哈?!你在说什么啊!棒球笨蛋!”
狱寺隼人的脸上露出笃定的神色:“那个女人一看就想对十代目不轨,在单独相处的过程中,如果十代目因为那个女人受伤了怎么办?!”
“不行,我必须去保护好十代目!”
说完这句话后,狱寺隼人转身就打算离开教室去追泽田纲吉。
“不可以哦,狱寺。”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一旁的墙壁里传来。
“谁?!”
狱寺隼人手中出现炸弹,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墙壁缓缓移动,里包恩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咖啡看着狱寺隼人。
“里包恩先生。”
狱寺隼人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手中的炸弹也一同被他收了回去。
他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小婴儿,脸上冒出不解和怒气:“为什么不行!里包恩先生,如果那个女人对十代目做了什么,那就完全来不及了!”
里包恩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才对着面前的男孩露出一个笑来:“可这是阿纲的命令哦。”
49.被退婚的第四十九天
“但!”
狱寺隼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旁的山本武直接将他的头压了下去。
“狱寺,阿纲明显是想和那位慕容小姐聊些什么,如果我们去打扰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
“棒球笨蛋!”
“把的手给我挪开!”
“啊?狱寺的头发不能摸吗?”
“……山!本!武!”
“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了啊。”
“山本武—————”
蔚蓝色的天空下,鸟群振翅而过,阳光打下的阴影蔓延,为坐在天台上的两人晕开一层深深的暗色。
泽田纲吉拿着饭盒,手足无措地看着皱着眉毛,站在一旁的慕容繁。
“繁……你……”
‘你如果不喜欢这个地方的话,那我们回教室怎么样?’
男孩揶蠕着,想要将剩余的话说出。
虽然泽田纲吉的确是想同慕容繁好好聊聊,但是这个温柔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懦弱的男孩还是希望面前他所喜欢的,他所仰慕的女孩
哪怕这个选择其实并非他所想要的。
但还不等泽田纲吉将话说出口,慕容繁就走到了一片稍显干净的地面上坐下,然后她将头稍稍抬起,看向一旁还愣着的男孩。
“怎么了?不是说要一起吃午饭吗?”
“哦哦!好的!”
瞧着面上露出傻笑的男孩,慕容繁抱着胳膊冷哼一声:“行了,如果再这么磨蹭下去,这里可就不适合作为我们今天的午餐场所了。”
阳光从高空洒落,直直的照射在土地上,泽田纲吉打开饭盒,浅棕色的刺猬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毕竟天台上的太阳的确很大嘛。”
慕容繁将背包扔到一边的空地上,散开的裙摆如花一般铺在地上,她仰头看着天空,长发卷落肩头。
“是啊,今天的太阳的确很大。”
“今天的太阳可真是毒辣啊。”
“你觉得呢,慕容飏。”
慕容谨坐在石椅上,拿起茶壶慢慢往杯里斟茶,手指上的板戒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站在男人身后的慕容飏低着头,语气含笑:“是啊,今个的太阳的确是毒辣得很,想必大小姐那边也觉得心烦了。”
“心烦?”
慕容谨端起茶杯,将内里的茶水慢慢倾倒在一旁的茶宠上。
“她倒也是该心烦一下了。”
男人用手轻轻敲击了一下茶面,眉眼间露出一抹温和来:“过了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也得明白明白生活的不如意了。”
慕容飏走到慕容谨身边,将茶壶中早已将冷却的茶水倒去,扶着茶盖笑着应答:“毕竟大小姐还是过于稚嫩了些,陷入一些少年人的亲亲爱爱也很正常。”
“是啊,的确是很正常。”
接过慕容飏递过来的茶壶,慕容谨将一旁已经烧开的热水再次倒入:“毕竟谁不是那么过来的呢?”
慕容飏后退几步,腰肢微微弯下:“说起来,大小姐和家主当年倒是十分相似呢。”
“相似?”
慕容谨将茶壶放下,挑眉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哦?怎么个相似法?”
慕容飏嘴角向上勾起:“当年前家长对家主您进行测试时,您倒是和大小姐如今的情绪相差无几呢。”
“哈哈哈哈,慕容飏啊慕容飏。”
听到慕容飏的话,慕容谨反倒是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我可和繁的情况不同。”
慕容飏微微将头抬起,露出眼底的讶然来:“这……”
慕容谨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繁她可是真的对那个彭格列十代目动了心。”
茶杯上的花纹被慕容谨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而且那个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也不像是对繁没意思的模样。”
“这可和我不甚相同啊,慕容飏。”
“这倒是我魔怔了。”慕容飏苦笑一声:“大抵是年龄大了,连这点事情也都分不清了。”
慕容谨没有作声,只是看向楼亭外的姹紫嫣红的花园:“慕容飏,你看。”
男人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叹气:“园子里的花都开了啊。”
“是啊。”
慕容飏也一同向楼亭外望去。
红的白的紫的蓝的粉的,各种颜色的鲜花挤挤攘攘地一同堆在院子里,随着阳光的折射一同灿烂而热烈地盛放。
“花都开了。”
慕容谨站起身,手中的茶杯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同向下坠去。
‘咔嚓’
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
慕容谨的背影被日光打上一层痕迹,衬得室内无端多了几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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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扔了吧。”
“有了瑕疵的茶具,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面向着雕花大门,慕容飏将手放在胸前,语气带笑:“好的,家主。”
蔚蓝色的天空之上,是洁白的云。
慕容繁没有拿出饭盒,她只是沉默地把玩着手上的手链,而坐在一旁的泽田纲吉也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繁……”
过了好一会,男孩才鼓起勇气对着女孩开口:“你不吃午饭吗?”
慕容繁把玩着珍珠的动作一顿,将头微微侧过,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泽田纲吉。
“……你要和我说什么呢,泽田。”
慕容繁眼帘微垂,掩住了那双黝黑的眼眸:“或者说,你想要和我说什么呢。”
泽田纲吉握住饭盒的手一下子收紧。
“和繁你说什么?哈哈哈哈,我就是想和繁你一起吃午饭啊,能想和繁你聊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慕容繁抬起了眸,定定地看着泽田纲吉,眼神中不带任何情绪。
与女孩对视间,泽田纲吉喉咙间的笑声越发干涩,最后归到彻底的沉默。
“繁觉得……我想和你聊什么呢?”
泽田纲吉躲开慕容繁的视线,语气晦涩地反问道。
慕容繁没有回答。
她站起身,走到网格状的围墙边,看着楼下不断走过的人群。
而泽田纲吉没有动弹,他依然死死的抓着手中的饭盒,直到手指尖都透出一层惨白色来。
“泽田纲吉,你应该知道吧,我们的婚约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慕容繁终于看向了坐在地上的男孩。
“我的父亲,慕容谨想要在里世界拥有一席之地,而彭格列,想要靠慕容家的势力庇佑仅剩的继承人。”
‘吧嗒’
鞋跟砸在水泥地上,敲出沉闷的一声。
慕容繁走到泽田纲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
“我清楚,我的父亲清楚,彭格列清楚,泽田家光清楚,而你的老师更清楚。”
她用手不断在珍珠手链上拨动着,但眉眼间的神情平淡近无。
“我之前对你的关注可能让你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泽田纲吉。”
慕容繁的语气更冷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的婚约,只是个笑话而已。”
50.被退婚的第五十天
慕容繁并不是个良善之辈。
作为慕容家的继承人,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利益至上,自我意志高于一切,为了家族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温柔?施舍?慈爱?
对于慕容家的每一任继承人而言,这些全部都是令人作呕的品质。
他们只需要狠辣,专断,果决,因为只有这样的继承人才可以配得上慕容家的称号。
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一辈子都将会与孤独为伴。
他们没有爱人,也不会拥有什么友人,除了钱财权势,他们什么都不曾拥有。
但这一切也比大多数好多了,毕竟有人连钱财都没有。
但慕容繁并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对泽田纲吉展现出不同?
哪怕他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选者,哪怕他顶着慕容繁未婚夫的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让慕容繁区别对待。
如果只因为泽田纲吉曾经想要救下她的举动,那可就太可笑了。
作为慕容家继承人的慕容繁,想要为她效力的人数不胜数,愿意为她送命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只不过是一两次想要救下她的举动而已,怎么可能值得她这么费心思?
如果是说泽田纲吉与幼时的她有几分相似的话,那就更加可笑了。
她是谁?
她可是慕容繁。
女孩将那个礼盒用力地扔到垃圾桶内,铁质的箱笼发出闷闷的声响。
慕容繁冷眼看着被垃圾吞噬的浅蓝色包装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或许会对泽田纲吉有几分怜悯,但她绝对不会对他产生这么多的容忍。
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不论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知好歹,还是之后表现出的懦弱无能,抑或是和其他人拉拉扯扯,并一次次用那什么所谓的死气弹救下她们的行为。
慕容繁的嘴角抿起,漆黑的眼眸中冷色蔓延。
这些无一不都在慕容繁的底线上起舞,如果不是看在泽田纲吉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继承人的身份,那么她早就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慕容繁穿过在走廊内三三两两地分布的人群,向教学楼外走去。
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与周围传来的交谈声交织成一首令人烦闷的乐曲来。
算了。
慕容繁将垂落的发丝挽至耳后,露出耳垂上浅色的宝石来。
既然已经和泽田纲吉说开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进行这个过家家游戏了。
灿烂而热烈的阳光从高空中洒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她微微昂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树林,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的茫然。
但很快,那股茫然便被凌厉取代。
脚尖轻点地面,一道残影从丛林间飞过,直到站在一片倒塌的废墟前,慕容繁才停下脚步。
看着踩着一个人头的云雀恭弥,女孩的眼角微挑:“你发现了?”
云雀一脚把试图爬起来的男人再次踹飞,看向站在旁边的慕容繁:“不知死活的食草动物擅自进入我的领地,自然要给一点教训。”
慕容繁抬手按住耳麦,眼中的光晦暗不明:“喂,云雀恭弥。”
她抬起眼帘,与男孩对视。
“要清理一波老鼠吗?”
慕容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作为报酬,我可以和你打一场哦。”
云雀恭弥手中的浮萍拐被他收回。
“好啊。”
男孩也一同露出一个笑来。
“大小姐。”
“已经查清楚了,这波人是黑衣组织派出来的。”
慕容宇走在红丝绒铺成的地毯上,疾步走向前方的房间。
“内阁做了什么?”
慕容繁从街道上快速闪过,周围的建筑物被她远远扔在后方。
“内阁想办法遮掩了这行人的进入并盛的痕迹,并且让彭格列陷入了一些麻烦之中。”
慕容宇一把将大门打开,将手中的资料甩到桌面上。
“哼,彭格列可真是废物啊。”
慕容繁一脚踏在墙面上,脚尖一把将面前飞过来的匕首踢飞。
“毕竟日本终归不属于彭格列的主场,黑衣组织和内阁一同出手,想要瞒过彭格列简直太容易不过。”
慕容宇将慕容梧的脑袋狠狠压下,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且意大利那边最近也出现了不少事故,彭格列现在估计也焦头烂额中呢。”
慕容繁一个翻身,鞋跟就踩在了男人的后颈处:“慕容隆之呢?他做了什么?”
慕容宇将文件扔到慕容梧的身上:“他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
慕容繁踢起地面上的匕首,反手握住:“他倒是聪明了不少啊。”
慕容宇翻动文件的手没有停:“虽然慕容隆之什么都没有做,但内线还是抓到了一些小辫子。”
将匕首从男人的脖颈间穿过,慕容繁手中的匕首血液滴落:“哦?仔细说说。”
慕容宇把看完的文件狠狠盖在慕容梧的脸上:“内线发现慕容隆之在三天前与福田雄真在安清茶室见面。”
“福田雄真?”
慕容繁将匕首狠狠扔向一旁的意图站起来的男人身上:“那名和黑衣组织牵扯不清的议员?”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垂下眼眸,视线快速从资料上扫过:“请问需要现在动手吗?”
“现在?”
慕容繁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珍珠,眉眼冷冷:“当然不是现在了。”
“苍蝇,乌鸦,小老鼠……”
慕容繁冷笑一声:“戏剧都还没有看完呢,怎么能这么快中止?”
慕容宇不再多言。
挂断通讯,慕容繁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对一旁靠在墙上看着她的男孩挑了挑眉:“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所以,要打一架吗?”
云雀恭弥将手中的浮萍拐转了个圈,脸上露出一个肆意的笑来:“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吧。”
话音刚落下,云雀恭弥整个人便直接朝慕容繁冲了过来,慕容繁见状,脚尖轻点地面,迅速往一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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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阵巨大的烟雾后,慕容繁刚刚站着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而在烟雾消散一点后,慕容繁也握住由珍珠手链变成的长鞭用力向一边甩去。
烟雾弥漫。
躲在一边看着的西装大汉摸着额头上冒出的汗,小声地对着一旁的女人开口:“谷姗,大小姐今天的心情这么差吗?”
谷姗站得笔直,语气平淡无波:“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彭宏远将脑袋探出去一点,但一块飞溅的石子就那么从他脸侧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嗷嗷嗷嗷,我的脸!”
彭宏远捂着脸,嗷嗷直叫唤,但一旁的谷姗连半分视线都没分给他。
在叫唤了一阵后,彭宏远也讪讪放弃了吸引谷姗注意力的意图:“喂,我说谷姗,大小姐都好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吧。”
“大小姐上次这么生气还是上次呢。”
“不过我说,这些人还来得很是时候呢,不然按照大小姐那一生气就喜欢打架的性格,我们今天晚上高低有罪要受了。”
“啧啧啧,不过他们也是真的惨,被大小姐打了一顿之后待会还要被抓回去审讯。”
“喂,谷姗,说起来,今天晚上审讯的话,大小姐会不会来啊?还是说宇大人和梧大人?”
“闭——嘴——”
在彭宏远那叽叽喳喳的纠缠下,谷姗总算开口说了一句话。
听着谷姗的话,彭宏远眼睛一亮,又想继续开口时注意到了谷姗那透着寒光的眼睛,于是男人十分有眼力见地用手在嘴巴上划了一下,示意闭嘴。
谷姗撇了一眼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后便继续观察着前方不远处两人的打斗。
日影西斜,长长的树影打在云雀恭弥的脸上,慕容繁用手掐住云雀恭弥的脖颈,歪了歪脑袋,对他露出一个肆意的笑来。
“看起来是我赢了?”
云雀恭弥将手中的浮萍拐收回,漆黑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战意:“这次的确是你赢了,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慕容繁看着云雀恭弥那双黝黑的眼眸,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云雀恭弥,你可真有意思。”
她松开握着他脖颈的手,轻轻跃到一旁的围墙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慕容繁。”
“云雀恭弥。”
男孩也一同跳到围墙上,看向一旁的慕容繁:“下次再来。”
慕容繁抱着胳膊,眉眼上挑:“好啊,下次再来。”
云雀恭弥的嘴角勾起,脸上的笑容自我傲慢:“下次绝对会将你,咬杀。”
昏沉的日光照在慕容繁的身上,晕出的色彩灿烂到夺目,风将她的头发吹起露出少女映出黄昏的眼眸和光洁的额头。
“那我可就等着了,云雀恭弥。”
她在笑,在黄昏与晚风中肆意而自由地笑。
“最后可别再一次被我扼住喉咙啊,云雀。”
珍珠手链随着风一同舞动,在夜幕与白昼的交界处唱出无声而安宁的乐曲,慕容繁看着云雀恭弥,笑着开口。
“不然那样可就太逊了。”
51.被退婚的第五十一天
和云雀恭弥打了一架之后,慕容繁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畅起来,哪怕看着面前躺倒一地的废物也没有半分不愉快的感受。
“把这里收拾干净。”
慕容繁对一旁候着的保镖淡声开口:“回去让慕容宇好好审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
“是。”
穿着统一服饰的保镖低下头沉声应到。
而慕容繁此时已经坐上了车,向着慕容家的别墅驶去,坐在驾驶位上的慕容梧透过后视镜看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孩。
“大小姐。”
“嗯?”
慕容繁抬起头,与慕容梧对上视线。
男人舔了舔虎牙:“我想问问大小姐,需要给他找点麻烦吗?”
“他?”
慕容繁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到,但还没有等慕容梧回答,她便快速的意识到了男人口中的他是谁。
于是原本还算得上好的心情‘铛’的一下子沉了下去。
慕容繁压着眉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别做多余的事情,慕容梧。”
慕容繁的视线落在窗外的云彩上。
昏昏沉沉的日光在白云上泼洒出七彩的光,温暖的蓝与深沉的黑交织着,构成夜幕的色彩。
“彭格列最近不稳定,我不想看到你被彭格列抓到后让我再去把你捞出来。”
她收回了视线,对着前面的男人冷声开口。
于是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等到车辆停在别墅前时,等候已久的慕容宇将车门打开,弯下腰对着里面的少女柔声开口:“大小姐,文件已经放在您的书房内。”
鞋跟踏在水泥地上,慕容繁走出车内,向着大门走去:“慕容沙希最近的情况如何?”
慕容宇紧跟在慕容繁的身后:“正在她母亲的安排下学习插花课程。”
“插花?”
“是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她的老师对她赞不绝口。”
慕容繁用手轻轻捏了一下珍珠:“内线那边怎么说?”
“没有变动。”
“没有变动啊......”
慕容繁低笑了一声:“看起来现在的生活她应该是很满意?”
慕容宇眉眼微垂:“是的,大小姐,毕竟她的母亲对慕容隆之一如既往,而且她的妹妹慕容友江也的确算不上多聪明。”
慕容繁的目光从过道旁的摆放的瓷器身上扫过:“市原幸太郎现在的情况如何?”
“扛过了黑衣组织的三次追杀,但也被吓破了胆。”
慕容宇推开大门,等慕容繁走进后才跟在后面将门合上。
“之后让市原幸太郎想办法接近慕容沙希。”
慕容繁语气冷冷,情绪没有丝毫起伏:“想一直蜗居在一个地方?”
“嗤。”
“真是蠢货。”
慕容繁坐到椅子上,随手翻动着面前桌面上的文件:“日本分家的其他人查的怎么样?”
“不成气候。”
慕容宇将头微微低下,声音沉沉:“除了慕容沙希外,几乎没有可以值得一用的人才。”
慕容繁将文件摔在桌面上:“一群废物。”
她揉了揉眉心:“慕容隆之呢?”
“还没有察觉到异常。”
慕容繁忍不住笑了,她抬起眸,看向一旁排列整齐的书籍:“我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没有察觉到异常。”
“我是该庆幸我要处理的东西是这么一个废物呢,还是该烦恼于我的下属是这么一个废物呢?”
“行了,继续吧,等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到了他该下线的时候了。”
慕容繁对着慕容宇挥了挥手:“下去吧,今天你的事情也算不上少。”
慕容宇将手放至胸前,对着面前的女孩行礼:“是,大小姐。”
在慕容宇将将要走出书房时,慕容繁突然开口了。
“慕容宇。”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大小姐。”
慕容宇的脚步顿时停下,转身看向桌后的慕容繁。
看着青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慕容繁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但最后她却只是说出了一句。
“早点休息。”
男人显然有些讶然,但眉眼间的笑意却丝毫无法遮掩:“您也是,大小姐。”
大门被缓缓合上,而慕容繁皱着眉毛,看向桌面上的资料,喃喃开口:“刚刚......”
“我想说什么?”
夜幕中的星子一闪一闪,慕容繁仰躺在草地上,目光直直的看着从天际划过的流星。
“好看吗?”
一位身穿黑袍的人从一旁走了过来,手中的橙汁随着祂的动作一晃一晃。
慕容繁慢慢坐直了身子,有些愣愣的看着黑袍人手中的橙汁,注意到了慕容繁视线的黑袍人也一同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还顺手将橙汁递给了慕容繁。
捧着杯子的慕容繁小口小口的喝着橙汁:“好看。”
“好看就多看点。”
黑袍人将手撑在地面上,随着慕容繁一同仰看着夜幕:“毕竟之后我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来带你一起看这个星空了。”
将空了的杯子放到一边,慕容繁也同黑袍人一样将手撑在地面上,仰头看着星空:“我之后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
“是啊,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
祂语气带笑:“但没有我的话,繁不会很遗憾吗?”
慕容繁没有作答。
而黑袍人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祂的手从草地上拂过,一群又一群的流萤便从地面上冒了出来,在两人身边起起伏伏。
“繁。”
祂看着星空,语气温和:“你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猩红色的雾气从远处慢慢向着他们包裹而来,黑袍人站起身,看着慕容繁的眼神温柔而无奈。
“在时间到了之前,不要再记起来了啊。”
祂歪了歪脑袋,头顶上的帽兜也随着祂的动作一晃一晃:“不然我老是抽时间过来封印你的记忆话,也很麻烦的呀。”
猩红色的雾气蔓延着,将夜幕慢慢吞噬,站在雾气间,黑袍人的声音带上了丝丝缕缕的虚幻。
“繁......”
慕容繁没有能听清黑袍人的话语,最后的记忆也只是那漫天遍野的血色。
‘铃——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慕容繁的眼睛猛地睁开。
悬挂在窗户边的风铃随着风发出悦耳的声音,雕花的栏杆上几只小鸟落下,歪着脑袋看着内里的慕容繁。
女孩看着窗外的风景,原本还有些凌厉的眉眼慢慢柔和了下来:“已经早上了啊......”
她坐直身子,靠在床背上,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感觉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精神现在好疲惫。’
虽然感情上很想要把自己再塞入被子里睡会,但慕容繁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如果再不起床,那么今天的安排全部都得作废。
于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后,慕容繁起身走向浴室,而窗户外的小鸟转动了一下脑袋,拍拍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流云从小鸟身边穿过,绿色的树木从地上掠过,很快,小鸟就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前落下。
用喙在羽毛间一啄一啄。
‘砰啪’‘砰——’
一阵巨大的声音从面前房屋内响起,小鸟顿时将头抬起,警觉的四处观察着,很快面前的玻璃内便爬出来一个棕发男孩。
“妈妈——我要迟到了——”
“诶?时间还没有到哦,阿纲,不要这么着急啊。”
泽田奈奈戴着围裙从厨房内探出头来:“今天早上可以吃完早餐在去学校哦。”
“知——道——了——妈——妈——”
泽田奈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无奈:“真是的,阿纲怎么每天早上都起的这么晚呀。”
端着一杯咖啡出现的里包恩语气淡淡:“可能是因为受到情伤所以彻夜不眠导致起晚了呢。”
泽田奈奈握住手中的锅铲,恍然大悟的回答:“原来是这样啊,那阿纲起的晚也是情有可原呢。”
“你在说什么啦!妈妈!”
“我才不是因为受到情伤所以才起的晚呢!”
从浴室走出来的泽田纲吉刚好把里包恩和泽田奈奈两人的交谈收入耳低,于是原本脸上还带着困意的男孩瞬间爆红。
“那阿纲是因为什么起晚的呢?”
泽田奈奈柔着眉眼,语气自然:“难道又是因为打游戏?”
“不.....不是......”
支支吾吾半天的泽田纲吉与站在下方的里包恩对上视线,看着小婴儿那双漆黑的眼眸,他眼一闭心一横,大声的开口:“我就是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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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打游戏!”
“啊,阿纲,你怎么又熬夜打游戏了呢。”
泽田奈奈皱起眉,有些苦恼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泽田纲吉:“熬夜打游戏对身体不好啊,如果老是因为打游戏导致迟到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你不要说啦!妈妈!”
泽田纲吉捂住耳朵,从泽田奈奈身边跑了过去:“我去吃早饭了!”
看着泽田纲吉跑远的背影,泽田奈奈显然很无奈:“真是的,阿纲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啊。”
里包恩将手中空了的杯子放到台面上,仰头对泽田奈奈露出一个笑来:“毕竟阿纲已经长大了呢。”
“啊呀。”
泽田奈奈眼神亮晶晶的:“我都忘记了,阿纲已经长大了呢。”
“奈奈妈妈,你的早餐如果再不去看看的话,可能就会糊掉哦。”
“啊!”
泽田奈奈也顾不上窜逃的泽田纲吉了,握着锅铲的她赶忙走进厨房。
而看着在厨房内忙活的泽田奈奈,里包恩将帽檐压下,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而此时已经坐在餐桌旁的泽田纲吉略有些崩溃:“蓝波!不要抢我的煎蛋啊!”
“略略略,蓝波就要就要。”
跳到桌面上的蓝波将屁股对准泽田纲吉,还随着他的话语时不时扭一扭。
而泽田纲吉的眉心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
“阿拉,蓝波,不要随便跳上餐桌哦。”
身后一双手将蓝波从餐桌上抱离:“很容易受伤的。”
“奈奈妈妈——”
蓝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抱住了泽田奈奈的脖子。
而从一旁走过来的一平野软声叫着:“奈奈妈妈。”
“一平,已经洗漱好了吗?”
抱着蓝波的泽田奈奈将视线看向下方的一平。
“已经洗漱好了。”
而此时一平的视线也移到了泽田奈奈怀中的蓝波。
“西兰花妖怪!休想伤害奈奈妈妈——”
一平的眼神一变,手中起势。
“等等——!一平——!”
泽田纲吉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起来,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
一声巨响在并盛上空响起。
佝偻着身子,撑着拐杖的老太太从小路上走过。
‘砰——’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向高空处冒出的白烟:“啊呀,今天的云可真是漂亮哦。”
老太太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又是和平的一天啊。”
树叶簌簌作响,泽田纲吉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餐厅,面目无神。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的生活这么混乱啊——’
‘等等——’泽田纲吉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挂钟,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七点四十了!快迟到了啊——!’
泽田纲吉此时也顾不上没有吃完的早餐了,拿起书包就打算跑去学校,但泽田奈奈的声音阻止了泽田纲吉离开的脚步。
“阿纲,等一下!”
“妈妈,我快要迟到了!”
泽田奈奈将手中包裹的很好的礼盒塞进泽田纲吉的手里:“这个是繁之前让我帮忙做的礼物,昨天刚好完成,阿纲记得交给繁哦。”
“繁.......?”
原本还焦急的很的泽田纲吉低头看向手中粉红色的礼盒,手指不自觉的捏紧:“是繁让妈妈......做的礼物吗?”
“是呢,都过去好几天了,妈妈才有时间把这个礼物做出来。”
泽田奈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遗憾:“希望繁不要失望才好呢。”
“........啊,我会把礼物送到......繁手上的。”
泽田纲吉低着头,视线死死的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那就太好啦。”
泽田奈奈面露喜色:“那阿纲,快去上课吧,你要迟到了哦。”
“迟到......?”
泽田纲吉抬起头,与滴滴答答转着的时钟对上视线。
“啊——!要迟到了啊——”
于是本来还陷在伤春悲秋中的少年拿起书包便狂奔出门,而在身后是一手拿着章鱼烧的蓝波。
“阿纲——加油啊——”
小孩儿一边为泽田纲吉鼓气,一边啃着章鱼烧。
“章鱼(嚼嚼嚼)烧(嚼嚼嚼)真好(嚼嚼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