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他心声》
7. 第 7 章
因为‘演技’过于精湛,取得对方信任。
池昱成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他以为自己会轻松不少,但没有,只有无尽的沉重。
回家路上,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柏宇承脸上甚至有一个微红的巴掌印,是池青刚打的。
在对方说出可以换人时,柏宇承失控了,他顺手捞起茶杯砸向他们,让他们滚。
池昱躲在角落里,手抱着头,还在兢兢业业地演着胆小如鼠,不成气候的人设。
池青刚发现了,他终于发现了隐藏在池家的那段畸形的关系。
池昱甚至发现自己很期待,他期待着池青刚的反应。
知道自己看重的继子玩、弄着自己的亲儿子,这种有违常理的事,他会怎么处理呢?
“啪”地一声,池青刚怒气冲冲地扇了柏宇承一巴掌,将人扇懵了:“给人道歉!”
柏宇承不肯,池青刚毫不客气地又给人猛踹了一脚:“池家还没轮到你来当家做主!”
池昱在暗中拍手叫好,简直是打的大块人心。
柏宇承骨子里就是个非常叛逆的人,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呆在原地,狠狠喘了几口气后。
绕过那群黑衣人,径直将角落里的池昱给拉走。
被池青刚一句:‘你敢带走他,我让你妈余生不得好过’这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柏宇承回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好似从来没认识过,这还是他妈妈深爱的那个人吗。
怎么这句话,感觉一点也不在乎他妈的死活,难道这些年的恩爱,都是假的?
柏宇承不敢赌,他自知性格有缺陷,以折磨人为乐。
可也没丧尽天良到,连自己相依为命的生母都不管。
他妥协了,如霜打的茄子般,仍旧不相信刚刚那句话,是池青刚亲口所说。
柏宇承一直以为,陈茵这些年过得很幸福。
原来都只是他的以为...
池昱目光空洞地盯着窗外疾驰的车流:才发现么,整个池家,最没有心的人其实是池青刚。
连柏宇承这样的恶人都会在乎陈茵。
唯独池青刚谁也不在乎,他只爱自己。
对池昱妈妈好,是因为她有钱,可以助力自己完成创业梦想。
和陈茵恩爱,不过是功成名就后,需要一个温柔乡。
等到哪天,陈茵年老色衰,不再拥有如今美貌,池青刚第一个抛弃她。
这些,都是池昱用十几年年,不断地试探,才验证出来的结果。
每次失望,都会说服自己早已习惯这样。
可下次,依旧抱有期待,周而复始,池昱的心都感受不到什么痛了。
他认清了事实,这个拥有着几十亿人口的世界,找不出一个爱池昱的人。
但没关系,他会自己爱自己。
-
回到家,池青刚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客厅茶几上的东西被他扔得七零八碎,佣人们吓得立在门外,不敢进来。
始作俑者柏宇承直挺挺站在那,不肯低头。
陈茵抱着他,也顾不上哪个角度好看,没了形象管理,眼泪鼻涕乱飞:“儿子,妈求你了,你就低头认个错吧,啊。”
柏宇承冷笑了一声,直视着池青刚瞪着他的眼睛:“我跟阿昱又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了又怎样。”
“他管得着吗。”丝毫不惧池青刚眼中的怒火。
陈茵却听得快要晕过去,她这儿子是疯了吗。
这种时候,不服软,还在这挑衅,是真的要把她给气死啊。
在池青刚要动手时,她先怒不可遏地打了他一巴掌,咬着唇,声音颤栗道:“柏宇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都忘了吗?!”
柏宇承喉中一哽,侧身过去,不敢看她眼睛:“我离不开他。”
始终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的池昱,听到这话,才微微抬起了头。
目光看过去时,却撞上柏宇承的视线,他皱眉,厌恶地挪开了眼:真晦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把他困在身边折磨他。
陈茵扯过他的领子,逼他看着自己:“好,你做出了选择是不是,那就别后悔。”
柏宇承似有预感地攥住了她的手,试图劝说她站在自己这边:“妈,我们离开这个家不行么,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就没人会说闲话了。”
陈茵冷眼看着他:“我生是池家的人,死是池家的鬼。”
不顾柏宇承愕然的眼神,她继续道:“你大可以带着他离开,今后哪怕我死了,也别出现在我葬礼上,我嫌恶心。”
“妈...”柏宇承无力喊她,“一定要这样?”
他奋力指着不为所动的池青刚:“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你在这要死要活,他有一句关心吗!”
陈茵塑造起来的坚固围墙,终于露出一丝破绽。
她神色微僵,慌乱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别扯上我!”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确定他了,是不是。”
“......”
他的沉默,更加激怒了早就按耐不住的池青刚。
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就朝他扔去。
过往一些不堪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烁,陈茵想也没想,就拦在了儿子身前。
笨重的烟灰缸砸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嘭——”
“妈!”
“嘶...呃...”
池昱眼眸瞪了瞪,有一瞬的心惊肉跳。
陈茵在柏宇承面前无力瘫倒,手抬起抚摸着他的脸,如儿时一般,软了声音:“宇承,妈求你了,放过他吧,没了池家,我们什么都不是。”
柏宇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
他明明有的是力量,完全可以带着陈茵和池昱冲出去。
偏偏被这情感束缚了手脚,他很想说:没事啊,妈,这不是有我吗,你想要什么,儿子都双手送到你眼前来。
可他仔细想了想。
这些年,为了麻痹自己,生活过得是越来越荒唐。
每天不是在外花天酒地,就是赶着回家见池昱。
这么看,他还真的没资格说出那样的话来。
也难怪池昱从来不正眼瞧他一下,估计从来就没看得起他过吧。
“儿子...”
柏宇承无力闭了闭眼:“好,我放他去周家。”
陈茵终于欣慰的笑了笑,又从儿子怀里站起身来,步履蹒跚走到池青刚身前:“老池,可以了,不会有人拦着池昱了。”
池青刚重重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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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句关心,回了书房。
陈茵落寞垂下眼睛,嘶了一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真疼啊...”
叫了佣人进来收拾残局,又扶着她进了房间擦药。
事已成定局,池昱也抬脚正要离开。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那人挡住了他去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疲态:“阿昱,可以离开我了,你很开心,是吗?”
池昱莞尔一笑,纯净的小脸满是欢愉:“当然。”
柏宇承拳头握得邦邦响,瞪着他的眼睛,冒着怒火,好似要点燃眼前这没有一丝留恋、走得干干脆脆的‘负心汉’:“你装下深情会死?”
池昱:“......”
不好意思,还真是一秒都装不了,他扭头就走。
其实还在担心柏宇承会不会又突然发疯攥着他进房间,但一直到进去锁上门都没有任何动静后,池昱终于大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摆脱他了。”
立在原地的柏宇承眼神哀伤,低声喃喃:“真狠心。”
-
周家小少爷周南浔即将迎娶一个男人的事,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靠,我以为这种世家少爷,为了家族事业,最后也是会娶一个旗鼓相当的千金的,没想到,还真让他给娶了个男人回来,那是得多爱啊。】
【爱个屁,周南浔天天厮混各夜店,男模公关就没离过身,就是被当弃子了而已,废人一个。】
【楼上的,你圈里人啊,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知不知道他要娶的男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但这事还没公开,你知道吧,签了保密协议,没法说。】
【嘁,装——逼。】
这几条评论被好事的网友们顶到了点赞前几。
不少营销号顺着味就来了,将这几条评论截图,再编个爱恨交织的故事,就那么以内部人的口吻八卦了出来,获得不少流量。
网上冲浪的周南浔盯着骂他废人那个的评论,看了半天,最后顶着自己大号下场,回他:【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娶谁,保你无事。】
那网友被拱火的好事网友艾特了上万条,逼他给出回应。
【正主都下场了,兄弟,你怕什么,大胆的说!】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哪个男的这么好运,嫁过去又不用生孩子,又不用受婆婆的气,还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只管当个米虫就好,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吗!】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影响太大,跟着关注了这件事的池昱:“.......”
原来,这件事还能以这个角度去理解的啊?
两小时后,那网友终于顶不住压力,出来道歉滑跪:【抱歉,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圈内人,就是一名爱上网的普通人,只是一时口嗨,对于打扰了周南浔周少爷的事,很抱歉,在这里再次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帅炸天的周南浔,最后祝他新婚快乐。】
几秒时间,那条道歉评论下就刷新出来几万条网友的吐槽。
全程关注着的池昱看得啧啧咂舌,注意到周南浔那网名时,还愣了愣。
低声嘟囔:“跟他暴虐的人设好违和啊。”
下一秒,周南浔有了新的回复:【哦,那你死吧。】
池昱:“......”
刚才应该是他的幻觉。
8. 第 8 章
池昱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婚礼现场会是什么样子。
但也没想到,自己连个婚礼都没有。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他盛装打扮,在池家门口等待。
来接他的人,只有周家的一个司机,连车都没有进行装扮,哪里像个要结婚的样子。
他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确定真的只有这一辆车后。
面色惨白,扶着门框勉强撑住,心跳动得很快。
哪怕早就知道这婚姻从头至尾就是一场利用。
但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就是被一个司机给打发掉了。
就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上车时,池昱的心都是又苦又涩的。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已经没有重见天光那日了。
池青刚和陈茵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有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对方的投资进账得很快,公司起死回生,重新运转过来。
池青刚这几天连做梦都是笑着的,索性就当这是出去参加一场私人宴会罢了。
-
周家庄园。
外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都在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单独住在五楼的主角周南浔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门外传来佣人的敲门声。
“小少爷,池家公子他们快到了,您该起床了。”
周南浔翻了个身,眉眼有被吵醒的不耐。
佣人继续拍门,在外面劝说,好似不将他叫醒,就不会离开。
不知道僵持了多少个来回后,以周南浔扔出去一个台灯为结束动作。
来到浴室前,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睡眼惺忪,仍有些犯困。
昨晚尹维那狗东西,非说要给他举办个什么婚前单身party,疯玩到半夜。
喝得烂醉如泥才回到家,仰了仰脖子,才发现那里有几个草莓印。
“啧,真烦。”
赶都赶不走的男模,非得啃他脖子两口。
周南浔摩挲着颈上的皮肤,搓了搓,看着有些不顺眼。
搓着搓着,手又不知不觉挪到了下巴上,头微微昂起,露出他完美的五官,刀削般的下颌线。
静静地看了几眼,突然评价道:“这张脸是真帅啊。”
整理好后刚准备下楼,肚子还饿着的,就被佣人带去了前院。
“池家公子已经到了,少爷,您去认下人吧。”
周南浔没什么表情,单手插兜,没睡醒的状态下,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慵懒:“嗯。”
佣人是个年纪没多大的姑娘,只这么一声,就已经雀跃到不行。
进来工作半年之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神出鬼没,经常不着家的小少爷。
虽然少爷喜欢男的,可辣么帅的一张脸,谁能忍住不多看几眼啊。
在她不知道多少次回头,偷偷抬眼看人时。
周南浔注意到,勾了下唇,故意恐吓道:“再回头多看一眼,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
小姑娘快吓哭了,脸色都惨白了几分。
脖颈绷直得再不敢往后转,匆匆往前走,想要与这可怕的人拉开距离。
一时没注意到前方,‘砰’地一声,撞上了堵肉墙。
她惊呼了一声,抬头看了眼,认出是要嫁给周南浔的池昱,脸色更加苍白。
完了完了,她今天就不该色迷心窍的。
但是这池公子...真的好美啊...那五官长得怎么比女人还要秀气的。
不对,现在是色迷心窍的时候吗!
她软了腿就要跪下道歉。
只希望这个少爷能比周南浔明事理一点。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人扶住了,池昱的声线温和:“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
诶,怎么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小姑娘愣愣地抬起了头,就那么看着他他,看直了眼。
半晌,才红着脸摇了摇头,紧张得都结巴了:“没、没事,是池公子吧!”
池昱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嗯,是我。”
嗷,好温柔的男人,怎么就要嫁给她家那位恶霸少爷呢!
细长眼尾含着笑意,阳光底下的他,白皙肌肤衬得在发光一样,只是轻轻触碰一下,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下一秒,身后响起那恶霸少爷的声音:“他们倒是会找,找来这么一张好脸。”
话语里的敌意太明显,池昱张了张嘴,决定还是先不触这个眉头。
知道他就是自己将来要一起过日子的人,准备先来个自我介绍,忽地——
[靠,他们哪里找来的人,怎么长得跟天仙一样,这是打算对我使用美人计了?]
“......”池昱,“?”
是他幻听了吗,也没看到周南浔张嘴,怎么耳朵突然就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默默往旁边看了一圈,除了他们三个人,就没其他人在。
池青刚他们没跟他坐一辆车,被红绿灯拦住,还在后面。
那这声音哪来的。
池昱只当自己是这几天太焦虑了,一时幻听。
张了张嘴,又听那不见人影的男声道:[这是被我给吓到了,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池昱眼神茫然了几分。
他盯着眼前的周南浔,下意识回应:“我没有被吓到,我就是——”
“我靠!”
周南浔被吓了一大跳。
有些怀疑人生,他刚刚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了?
拧着眉,揪着紧张兮兮的小姑娘问:“你刚才听见我说什么了没,原话复述出来。”
不知所云的小姑娘吓得两股战战,拼命回忆着:“您说、您说池公子长得很好看!”
池昱:“......”
周南浔嘴角抽了抽:“你胆子肥了,我有说过这话?”
反正意思差不多,小姑娘拼命点头:“是的是的!”
“...算了。”周南浔松开了她的衣领,心里想着可能就是恰好猜中了他想说的话吧,没什么好吓人的。
然而对面的池昱吓得却是眼睛都瞪了瞪。
他好像知道...那不见人影的男声来自于哪里了。
紧张得扣了扣掌心,他想了想,试探道:“你今天,为什么没来接我?”
“.......”
“什么为什么。”周南浔表情有些怪异,右手插兜里,不耐烦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都已经开始打明牌了,就别在我这里装疯卖傻的。”
“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人,你最好是老实一点,敢有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听不懂什么明牌,但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她刚刚深有体会,看着池昱柔弱美人的模样,就不忍心看到他被欺负。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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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往他那挪了两步,小声提醒道:“池公子,我家少爷脾气不太好,您多小心,别惹他生气。”
刚刚她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就要被挖眼珠子,简直是太吓人了。
池昱静静等了两秒,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不是,他们找人只看脸不看智商的吗,这种傻问题都问得出口。]
[不知道自己是嫁过来干什么的,还真以为来跟我郎情妾意,谈恋爱的啊。]
“......”
池昱脸红了红,有些尴尬地偏过了头去,然后——好响的声音。
[我靠,来了,来了,这就给老子使上美人计了,好阴险的招数!]
周南浔拳头捏得梆硬,转过了身去,故意凶狠道:“别以为装哑巴,这事就不存在,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招数,在这之前,你最好是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够你造的。”
[只要我不看他,他就勾引不到我,嘿嘿,我真聪明。]
小姑娘怕得瑟瑟发抖,她这是跟了个什么恐怖主子啊!
一回头,却看见了池昱没来得及藏住的笑意。
池公子这是被...吓傻了?
池昱收敛了笑意,正了正脸色,默默地跟上了周南浔的步伐。
来时心情是沉重的,现在却轻松了不少。
因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
周家庄园拥有百年历史。
建筑风格偏英式,占地几百亩,放眼望去,除了白色建筑,就是那极具观赏性的园林设计。
只是走过一段路,池昱就已经看到不少园林工人在忙着修剪。
不知不觉,走到了宴会前厅。
骤然进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有电视上见过的明星,杂志上看到的商界精英,以及政坛上的那些风云人物。
池昱差点晕过去,太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一下子拘谨起来,本能地站在了周南浔身后。
“......”
周南浔嘴上虽然骂他别给我搞事。
心里却在说:[这么胆小,他们怎么放心让他过来当卧底的。]
也没搭理,单手插兜,自顾自地往前走,池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正跟几个豪门子弟在闲聊的尹维看见周南浔进来,忙举起那拿着香槟的手:“周哥,这里!”
周南浔抬眼看了看,然后在原地定了会。
一路被迫接受着众人打量视线的池昱,硬撑着让自己抬头挺胸走路。
然后没注意,一头撞人身上,低呼了声:“不好意思。”
周南浔‘啧’了声,更不耐烦了:“你自己随便找个地坐吧,别跟着我。”
池昱其实想跟他一起走,因为实在招架不住那好奇的视线。
但...还是算了,他对自己还是有敌意的,越跟着反而越不好。
池昱点了点头:“好的。”
然后捂着发涨的头去找了个角落坐着,坐在暗处,没那么多人看他时,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闲时又不禁感叹起来,周家的人脉真强大,不愧是京城第一百年世家。
就是不知道周南浔在这种娶了个男人就相当于没了继承权的情况下,会被那些有心人怎么对待。
他看上去,并不像网上所说的那样,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
单这心内心外反差,足以证明,他——很会装。
9. 第 9 章
周南浔一过去,尹维就搭住了他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不叫你媳妇一起过来。”
有人给他递了杯酒,周南浔顺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倒也没否认‘媳妇’这个称呼,只是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叫他过来干什么,窃取情报?”
在场包括尹维,拢共4个公子哥。
都是他从小一起玩的发小,知道他的遭遇,也知道他的伪装。
聊起天来没什么顾忌,信得过。
何熙一直瞧着池昱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把脖子给伸出二里地来:“老大,你媳妇长得好看么,有点好奇长啥样。”
“......”
周南浔觑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一个男的,有什么好看的。”
远在角落里待着的池昱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在网上搜刚刚看到的那些大人物信息,一搜一个震慑人心,对周家的认知又有了个新的高度。
看得入迷,也没注意到宴会厅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何熙笑嘻嘻的:“这不是在网上都看不到他信息么,怎么说也是你老婆了,总得带过来给我们几个兄弟看看是不是。”
周南浔眸光闪了闪,冷笑:“事情结束,就给他休了。”
坐在最里面的闻祁‘啧’了一声,打断何熙的不依不挠:“行了,熙子,你这还看不明白吗,肯定是那男的长太丑,老大提都不想提,你能不能别在这刨根问底了,给他留点面子吧,没看到脸色都黑成锅底了。”
“长得丑啊?那算了。”何熙兴致缺缺,“我还以为他们怎么也要找个好看点的,对老大使点美人计呢,谁不知道他就爱——”
“嗷,疼疼疼!”
头上挨了一暴栗的何熙跟个熊猫一样,双手抱着头,龇牙咧嘴,憨憨地问:“老大,打我干什么!”
周南浔都懒得看他:“嘴里说点好听的。”
“哪句不好听了!”
“当然是——”
说他丑那句了,不仅不丑,人还长得还跟个天仙一样。
周南浔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们哪里找来的人,怎么自己就没先遇上。
池昱脸上那种清冷、倔强又偶尔带这点懵懂的傻样,正正好是他最喜欢的长相。
要说是一见钟情也太浮夸,就是一种感觉。
一种不由自主想亲近他,和他好的感觉。
“......”
怎么就长得那么对他胃口呢。
难不成那几个老东西还有兴趣偷偷去研究了一下他喜欢的类型?
何熙盯着他:“当然是什么,老大你说啊。”
周南浔又给了他一暴栗:“聊点有用的。”
“比如说——诶,那不是老大你前媳妇么。”
柏宇承换成了池昱的事,他们几个人都知道。
早在听说周南浔那缺德二伯给他找了个同性对象时,他们就密切关注这事。
自然也就知道柏宇承的为人,虽然都笑着打趣他们将来谁上谁下,但心里比谁都怄心。
这就是纯纯恶心人。
偏偏周家二伯现在正是强盛时期,他们没法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只能忍这一时之气,日后再好讨回来。
宴会厅内的柏宇承到处游走,还时不时凑到人眼前看,显然是在找人。
周南浔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别喊这么恶心,老子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一直安静喝酒,没说过话的应忱默默抬起了头,狐疑看着周南浔:他怎么感觉,这哥对这两兄弟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是错觉吧,毕竟都是第一次见面。
嗯,应该是,应忱又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这个猜想,实在是有点离谱了。
-
周南浔本没打算再关注池昱的事。
但是看到柏宇承沉着脸,把人拽出去,池昱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时。
猛地将酒杯里的酒一口仰尽,跟几人说了声有事,便默默跟了上去。
柏宇承自从那天东窗事发后,基本就被关在了自己房间。
陈茵一直守着他,不让他寻得机会去找池昱,连手机都断了网。
提前给他下了一堆电视剧小说什么的解乏。
就这么硬生生地熬到池昱婚礼这日。
前脚他们刚出门,柏宇承后脚就从窗户那跳了下去。
门被他们从外面反锁,打不开。
估计陈茵也不会想到,柏宇承为了池昱能疯狂到这种地步。
窗户下的墙边种了很多花草,还有不少玫瑰。
柏宇承跳下去时,崴了脚,刚下过雨,裤腿上沾了不少泥,脸上还被那玫瑰刺划出多道血痕。
池昱看到他这狼狈摸样时,一阵心惊肉跳的,在柏宇承伸手要来抓他时,直往后躲。
他压低了声音,拼命的低吼:“你踏马是不是疯了,这是周家,你是觉得自己能从他们手上逃出去么!”
柏宇承眼眸猩红地盯着他,情绪濒临失控:“阿昱,你看看我,这半月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心疼我一下。”
池昱毫不客气地挪开眼,挣脱他的束缚,冷声道:“我被你烫烟头的时候,你想过放我一马么?”
柏宇承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将人扯出去。
池昱怕动静太大,引得旁人发觉,只能半推半就。
但即便如此,柏宇承奇怪的模样还是惹来不少人好奇的视线,池昱只得低下了头。
胡乱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周南浔的身影,眼看着出了宴会厅门,心中愈来愈焦急。
直到,柏宇承随便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楼梯。
光线很暗,有点像是安全通道,确保这里不会有人经过后。
柏宇承松开了池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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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喘着气,快速跟他说着事情的严重性:“阿昱,你知不知道,这场婚姻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利用,他们家族内斗,最后不管谁胜,你都将会是这场豪门内斗的牺牲品!”
池昱面无表情的揉着自己的手腕,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呢?
柏宇承皱眉,激动得握住了他的双肩,试图晃醒他的理智:“你到底听没听进去,你会死啊,池昱!”
池昱盯着他看了几秒,勾唇笑了笑:“我早就想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池昱又故意说起那些,他不愿再提及的往事:“被你烫烟头,骗医生说我麻醉剂过敏,让我硬生生承受剜肉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死了。”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么?”
柏昱承的精神状态有些不稳,显然是陷入了崩溃。
他想解释,但又好像没用,最后又是狠狠地一把掐住了池昱的脖子。
将人顶在墙上,不顾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眼眶通红地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包厢里和池叔见面的人,是周家二伯的人,他为了继承人这个位置,连人都敢杀!
“他们投资我们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在周南浔身边安插一颗棋子罢了,到时要是威胁你做什么事,你难道还敢不做么?!”
“不做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算是想死,也绝不会让自己死的这么冤枉吧,阿昱?”
柏宇承自己都没发觉,他整个人说话的状态都是有些抖的。
池昱很平静,甚至还讽刺地笑了笑:“你以为这个家,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柏宇承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说:“我们你是不在乎,那漫漫呢,她还那么小,那么喜欢你,你忍心毁了她的家?”
“.......”
就这沉默的几秒钟间隙里,池昱突然听到了一道突兀的声音。
[所以,他还是承认了自己是卧底的事,那刚刚在外面,又装什么傻子,演技真好,连我都差点信了他可能是二房找来迷惑视线的人。]
是周南浔!
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
池昱一下子变得慌乱了起来,听这意思,他好像是误会了。
门后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周南浔好像离开了。
池昱安静了很久,久到柏宇承都以为自己说的话凑效了,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池昱猛地挣扎开来,厌恶的看着他:“别天真了,我现在跟你走了,池家才是真的毁了。”
柏宇承想都没想就道:“那钱我们不要了,公司垮就垮了,跟我们都没关系,我们可以带着我妈离开池家,去别的——”
池昱说:“你忘记阿姨给你接的那个烟灰缸了吗,你是想逼死她吗?”
“还有,你出来这么久,家里肯定会有所察觉。”池昱冷静道,“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接到了电话,正在外面找你。”
10. 第 10 章
池昱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适时来了铃声。
趁着柏宇承愣神期间,他用了用力,将人推开,脖子上的束缚也跟着松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掐的次数多了,池昱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微微窒息的感觉。
此刻脸色虽然涨红,却也没觉得多难受。
低头看了眼来电,果然是陈茵打过来的,他没接,把手机递给了柏宇承。
在面对他探过来的疑惑神情时,池昱很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快点,我还有事。”
也不知道周南浔加深对他的误会后,会不会做些什么。
池昱现在很着急,他得去看看周南浔怎么想的,以及找办法补救。
然这一幕,看在柏宇承眼里,却是觉得他迫不及待地想与自己撇开关系。
“阿昱,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我走?”
池昱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发热的脖子,平静道:“你是真的有病,去精神医院看看吧。”
铃声孜孜不倦地响着,池昱接通,索性开了外放。
陈茵着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在这密闭的昏暗空间激起很大的回音:“池昱,宇承是不是又去找你了,你人在哪,怎么没在宴会厅看见你!”
池昱‘嗯’了声,尝试着往门的方向走了一步,柏宇承没拦。
他直接大步迈开脚步,迫不及待地握上门把手,大力拉开,刺目光亮侵袭在脸上。
他闭了闭眼,说话间轻抖了一下:“在外面走廊。”
也不等人有所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柏宇承看着那个决绝离开的背影,终于生出一丝后悔。
他甚至已经想好,池昱这次要是跟他一起离开,此后一定对他加倍的好。
会尽量去控制,不会再用之前那种极端的方法去对待他,但好像已经晚了。
应该说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垂在身侧的手,发着抖,就在刚刚,它还掐住了池昱细白的脖子。
柏宇承沙哑出声道:“我要是没对你做过那些事,你会不会跟我走。”
池昱一秒的停留都没有。
只是在门阖上的那秒,柏宇承听见了他的答复:“绝不可能。”
“...呵...”
他崩溃瘫倒在地,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压抑多日的崩溃情绪再也忍不住,仰天长鸣:“啊啊啊——”
整个楼道满是他的嘶吼,显得这昏暗的环境更为寂寥、阴森。
陈茵推门进来的时候,被这一幕震惊到久久没反应过来。
她蹲下身,颤着手,不知该如何开口,心脏抽抽地疼。
来时她已经想好,要给这逆子打上几巴掌,好让他清醒过来。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池昱跟他说什么了吗?
“柏宇承,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别吓唬人。”
柏宇承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他抬起头,眸中的戾气尚未散尽,却坚定道:“妈,我不会让阿昱死在他们手上的。”
陈茵蹙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死不死的,谁跟你说他会死的,你别再给我找事了啊,消停点。”
柏宇承眸子暗了暗,没接这话。
-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池昱一进去,就在找寻着周南浔身影。
但真的看到人时,又定在那,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
他周围站了几个人,好像跟他很熟悉的样子。
贸然上去怕是有些打扰,更坏了印象。
池昱端了杯酒,跟个雕像似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周南浔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他。
何熙一眼就注意到了池昱,他穿着一套定制白西装,系着黑金色领带,站在那,在一众沉闷颜色里属实亮眼。
白得病态的肤色,以及那微长微卷的黑发,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清冷书生气。
何熙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硬是没想起来自己在圈子里有见过这号人物。
按常理来讲,若是京城哪家少爷的话,他肯定认识的。
如果不认识,那估计就是哪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尹维见他半天不说话,轻撞了撞他的肩:“熙子,想什么呢。”
何熙是那种有话憋不住的主,当即就指了指池昱的方向:“那小哥我没见过,长得还怪好看的,你们认识么?”
尹维看过去:“操,这不周哥理想型?”
其余几人纷纷也跟着好奇张望了过去,附和点点头。
“可惜老大已经有主了。”
“那又怎么了,又不是真喜欢,证都没领。”
“万一这帅哥是个直的呢?”
“那你过去问问。”闻祁撺掇何熙。
“老大,你要不看一眼?看上了,咱等事情结束后就去追人!”
周南浔:“滚。”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沉着脸,也不知道谁惹了他,一直在那喝酒。
“外面出事了?”稍微稳重一点的应忱,皱眉看他。
周南浔单手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嗤笑了一声:“这婚礼本就是他们做的局,他们应该比我更担心会出事。”
“说的也是。”应忱又问,“那你烦心什么?”
周南浔抬眸看他:“哪看出我烦了,一个无名小卒,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应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就没担心过那个叫池昱的会对你产生什么威胁。”
“......”
池昱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安静喝个酒。
也会有人上来找他麻烦,确切来说,是几个不怀好意的公子哥。
一进来,就盯上了人群里五官最为出众的池昱。
池昱皱眉听着他们下流的话语,冷冷道:“周家主场,你们想闹事是不是也得看看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狐假虎威什么的,他最会了。
这不,几个人这么一听,脸上果然出现了犹豫之色。
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为首那个黄毛冲天的大少爷显然家里背景也是有点雄厚的,玩味笑了笑:“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后果,不如美人今天来我房间跟我说说?”
同行几人很是配合地笑了几声。
黄毛伸出手,立马有人懂事地给他端了杯烈酒过来。
而后,他笑着朝池昱走近,将手中烈酒递给他:“我看我们挺有缘分的,喝了这杯酒,就当交个朋友了。”
池昱瞪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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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反倒惹来同行更大的嬉笑。
皮肤本就白得清透的他,只是脸上多出两团气出来的粉红。
也被他们认为是害羞了,笑声更大,黄毛动作也愈加大胆。
池昱在脱手跟泼酒之间犹豫时,那边的何熙也看到了。
‘蹭’地一下就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宋进那傻、逼又在祸祸人呢。”
应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你管那么多,少跟那种人交手。”
如果说周南浔是圈子里人人所忌惮的流氓,那宋进就一定是圈子里最怕缠上的恶霸了,他们心知肚明,那点不利的绯闻消息,都是周南浔有意叫人放出去的,但这宋进爆出来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做过啊,家里有背景,次次都能平安无事,也就使得他做事越来越过分了。
应忱话音刚落,几人就看到周南浔冷着一张脸,直直地朝着那方向去了,还将那美人给一把拉住了胳膊,挡在了自己身后。
“卧槽!”
“额的老天爷,我看到了什么。”
何熙以为自己最近熬夜熬久了,熬出了老眼昏花。
双手揉了揉眼睛半天才睁开来看,还是一模一样的画面:“我...我没看错吧,老大他真——”
电光火石间,应忱想到了周南浔刚刚的反常。
兀自低笑了一声:“这家伙是真看上了?”
何熙问他:“你笑什么?”
应忱老神在在摇了摇头,放下酒杯,也起身往那边走:“走吧,过去看看热闹。”
......
池昱斟酌良久,手中的酒杯差点扔出去时。
在见到周南浔人前,先听到了他的心声:[傻子吗,遇到事不会来找我吗,一个人在那逞什么英雄,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讶异,想要收回时已经来不及。
一杯红酒直愣愣地泼在了自己脸上。
周南浔:“.......”
[靠,这演傻子演的也太像了。]
脸上沾着黏腻的红酒,糊了眼睛,疼得难受。
池昱胡乱用手抹了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没想惹事。”
唇上沾了两滴红酒液,衬得他的唇瓣更加鲜艳欲滴。
周南浔只盯了两秒,就迅速地挪开了眼,耳根有丝不易察觉的发烫。
故意绷紧了脸,抓住他胳膊,拉到了自己身后,语气不怎么好:“你要真想搞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池昱:“.......”
宋进看到他,扯了扯唇,态度没太收敛,依旧嚣张:“周少爷这是要公然跟我抢人啊?”
周南浔哼笑,抬手示意让人送来了帕子,又转身之际,给池昱擦着他白西装上染上的红酒渍。
池昱愣了一下,不太习惯别人这么伺候自己,连忙伸手:“我自己可以。”
周南浔没搭理,强硬地给他擦拭着,晾了那人几分钟,才在宋进双眸喷出怒火的一瞬,微微笑道:“我跟我媳妇不过分开了一会,就被你给惦记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池昱的脸在一瞬爆红。
赶过来的何熙几人听到这话,更是吓得又是发出一声卧槽。
震惊看着眼前的两人,久久没回过神:“还真让他如愿了?”
11. 第 11 章
“你媳妇?”
因为太过于惊讶,以至于宋进的声音有些变了调。
他早有所耳闻,周南浔要娶的是那个同样爱花天酒地的直男柏宇承。
知道这事的时候,他还跟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肆意嘲笑过,这以后周南浔再敢出去找鸭子,怕不是要被柏宇承给打废了。
两人明里暗里结下过不少梁子,宋进嚣张至极,从没受过气。
唯独在周南浔这里屡屡吃瘪,他亲爹耳提命名谁都可以招惹,唯独别惹周家的人。
否则就要将他从家里赶出去,从族谱上除名。
都说到这份上了,宋进哪里还敢有什么小九九,再有怨气,也只能忍着。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光明正大嘲笑周南浔的机会,他都已经想好要怎么痛痛快快给自己出口气,以及看周南浔怎么黑脸吃瘪的样子了。
结果——
现在告诉他,周南浔媳妇是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你骗鬼呢。”宋进难得没有对他恶语相向,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谁不知道你要娶的人是柏宇承。”
旁边有人附和,重重强调:“整天流连于花丛中的铁直男!”
听到这,池昱的目光闪了闪,不免在心里想着:铁直男么,那刚刚在楼道里对他上下其手的人又是谁。
周南浔懒得与他们争辩这种无关痛痒的话题。
毕竟不管来的是谁,对他来说,都是敌人,没什么区别。
他只稍稍侧头,睨了池昱一眼:“跟上。”
池昱没走,反而朝宋进方向走了两步,周南浔余光看到,蹙起眉头,刚想问他是不是活腻歪了,就听男人不轻不重地解释说:“原本要嫁过来的人确实是柏宇承,只不过我听说结婚对象是周家少爷的周南浔,便自告奋勇的要来了这个机会。”
“噢,忘了说,我的身份——严南集团董事长的外孙子池昱。”
“柏宇承只是我继母带过来的人。”
周南浔:“.......”
宋进铁青着脸,带着那几人离开了。
何熙佩服,拍手又摇摇头:“原来这美人还有这么牛逼的一层身份呢。”
-
池昱是看出宋进对周南浔有很大的敌意,才故意那么说的。
他想在周南浔面前留下好印象,这样之后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目前看来,效果好像...没有太好。
那一霎那,他仔细在嘈杂的环境里去辨别着周南浔的心声。
结果什么都没听到,他还有些疑惑,这个技能是有时效的吗?
要真是这样,猜不透周南浔心中真实想法的话,他日子以后怕是要更难过了。
轻轻叹了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色西装染了酒渍,周南浔让人带他去了个房间等着换衣服。
池昱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有些昏昏欲睡时,听到门口转动的声响。
他回过神,立马站起来。
却看到单手插兜,依旧冷酷表情的周南浔,另只手拎了个袋子。
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那么将袋子随手一扔,形成个抛物线。
池昱手忙脚乱地去接,脚下没看到,撞到了大理石茶几,疼得闷哼了一声。
“.......”
周南浔表情有点尴尬:“快点换上。”
[怎么笨手笨脚的,我扔得有那么不准么。]
池昱心想,还好,他能听见周南浔的真实想法。
不然就周南浔这种恶劣态度,他大概待不了几天,就已经在开始考虑怎么把柏宇承坑过来把他给换回去了。
不敢让他等得太久,池昱换衣服的动作很快。
周南浔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
顿了下,只是一瞬,便站起身来,也没有开口,兀自往门外走。
池昱感觉他走得好快,是赶着结束聚会去见他情人么?
愤愤地这么想着,但又不得不跟着加快了脚步,忽而又听他在心里蛐蛐道:[谁教他这么系扣子的,妈的,又对我使用美人计!]
“...?”
池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口,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刚刚太着急,最上边两粒纽扣没系上都没察觉到,此刻正袒露着他白玉般的肌肤。
淡定着将两粒纽扣系上后,又觉得奇怪:周南浔不是玩得很花?难不成连这种小儿科画面都没见过,还说什么美人计...
要真的用上美人计,池昱才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法子,他心里如是想着。
......
虽然没有领证,但婚礼上该走的仪式还是要走。
只是他的亲生父亲池青刚没法上台,挽着他的胳膊,将他的手交到周南浔手上。
有人为他推开正厅大门,出现的那一霎那,两束光罩住了他,使之成为人群焦点。
耳边传来悠扬绵长的歌声。
池昱手捧着一束鲜花,看着站在红毯尽头的那个男人,竟莫名有些胆怯。
他居然真的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连最亲的亲人都没来现场见证。
这一路红毯注定走得艰难,他在所有人注视下,开始迈步。
每走过一米,都能听到台下人的窃窃私语,其实说了什么,池昱都没听清楚。
因为他现在整个人如在云端,脚底踩着棉花,头重脚轻的。
要不是还有一丝清醒在,池昱大概会以为自己是误闯进了别人的婚礼。
等和周南浔面对面站着时,他有一丝窘迫,一双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周南浔目光倒是坦荡荡地盯着台下看,眉眼间有些不耐烦。
仿佛在无声催促那个啰里八嗦的司仪早点说完废话,他好下台吃饭。
“周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是健康、顺利或是失意,你都愿意和身边这位——”司仪差点把新娘二字给说出来,及时秃噜了一下,“池先生同甘苦,共患难,并愿意爱他、尊敬他、保护他,一辈子对他忠心不变吗?”
周南浔:“我愿意。”
哪怕知道是假的,可他的毫不犹豫说出口,还是让池昱心跳乱了一会。
司仪又改口过来问他,声音逐渐激昂,显然是在背景音乐的加持下,上头了:“池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是健康、顺利或是失意,你都愿意和你身边这位周先生同甘苦,共患难,并愿意爱他,尊敬他,保护他,一辈子对他忠心不变吗?”
池昱看着周南浔的眼睛,比他认真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背景音乐‘唰’地一下,就加重了节奏,将现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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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高潮。
司仪也忘了,来之前,他们特意叮嘱过的话,只走个过场,别的仪式都不需要。
握着话筒,激动地说着:“接下来,让我们现场来宾为这对新人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并交换戒指!”
花童拿了两个戒指盒上台。
池昱先拿出一个给周南浔戴上,手有点抖,半天没戴进去。
他听见周南浔啧了一声,自己给拿过去戴上了,然后把另一个素戒指直接递给他,意思是自己戴。
“......”
外界大部分跟周家不亲密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这场婚礼是假的。
只以为是周南浔找到真爱,因此迫不及待地要娶回来。
所以这一幕骤然出现时,池昱余光看到了台下交头接耳的动作多了起来,而周南浔对这一切也并不在意。
池昱舔了下唇,想着这差事还真不好做。
他要有周南浔这一半的厚脸皮,也不至于在场上焦灼不安了。
然等待他的还没完,司仪用更激动的声音说道:“最后,两位新人可以亲吻你们的爱人了!”
“.......”
“???”
这回不止是池昱懵了,连周南浔都懵了,不是,没人告诉他有这一part啊?!
池昱甚至听见他在那里疯狂吐槽:[这哪个不靠谱找来的傻逼司仪,拿了钱办的这是什么破事!]
然台下的观众,不明所以,纷纷拍手鼓掌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摄像机也及时切换画面,将全景切成了近景,两人的脸在荧幕上一览无遗。
池昱:“......”
司仪还在姨母笑的歪头看他们,重复道:“可以亲吻你们的爱人了。”
池昱紧张得抱花的手都有点抖时,却见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带有侵略性的气息急速靠近。
周南浔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中间隔着一束花,有点挤。
他抬起池昱的下巴,盯着那双有些慌张的眸子,看了两秒,偏头要吻下去,池昱见他来真的,吓得头往旁边一偏。
周南浔有些意外他会躲开,‘啧’了一声,原本想说这不是正中了你们的计谋,又想到他刚刚在宴会厅里说过的话,莫名勾了下唇:“不是说,对我有意思?”
“........”
“你心动对象要亲你,你就是这反应么,真的是喜欢我?”
池昱脸红了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他嗫嚅:“有、有点太快——唔...”
口腔里的氧气很快被人掠夺而去,周南浔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的,磕得池昱嘴巴疼,他试图引导,最后发现是徒劳,反被卷了舌头,吸吮得更厉害了,眼里泛着泪光,失神间,还有心思在想,不是说...周南浔是个情场老手,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熟练。
就这么一会,嘴巴又传来痛意。
池昱终于受不了,将人推了推,周南浔好似感觉到他的推拒,稍稍分开来。
看着池昱被吸吮得泛着水光的唇瓣,他眸仁都跟着亮了亮,喉结滚动了一下,就那么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口水都咽了下去,意外的,并不觉的恶心。
池昱腿软,站不住脚,额头抵在周南浔肩上顺着呼吸,忽而听到他在耳旁低声问话:“柏宇承这么教你亲的?”
12. 第 12 章
池昱整个人如坠冰窖般,全身汗毛都竖起了,定定地看着他。
楼梯道那里的话,他到底听去了多少?
难道已经猜到了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池昱想问,可周南浔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莫名地看着他勾了下唇,就下了台。
也不管他一个人留在台上,有多尴尬。
池昱现在满脑子的是他知道了,周南浔要打算怎么做。
是会在周家人面前,戳穿他,好借此打发他回去,干脆直接地解决了源头么?
周家人肯定不会接受挑选的伴侣有这种负面新闻的。
那对他们而言,是打脸,是羞辱。
池昱越想越害怕,惴惴不安地跟在周南浔身后。
偏偏这会,他又听不到周南浔的心声。
周南浔在台下游刃有余地同长辈敬着酒。
察觉到身后跟了个小屁虫,他也没搭理,当没看见。
有人奇怪他怎么不带着池昱一起敬酒,周南浔也只哼笑道:“他面薄,只敢远远看着。”
众人回头,果然能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一脸纠结,腼腆又脸红的池昱。
倒真应了他说的那话,面上虽没说什么,私下却都在笑,这男媳妇比一般女子还上不了台面。
池昱琢磨不透周南浔的想法,也不敢打扰他干正事。
亲眼看着敬完所有的客人,去往后台休息时,池昱连忙追了上去。
只不过,这庄园太大,房间又多,周南浔腿长走得也快。
池昱追了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垂头丧气地立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始终跟有块大石头悬在那,叫他怎么也安心不下来。
“哟,这不是周少爷新娶的媳妇么,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啊。”
喝得有些醉意的男人,刚看他们在台上举行仪式时,就注意到了池昱那不同寻常的美貌。
他就没见过一个男人长得比寻常女子都要美的,那身段,啧啧啧。
也不知道在床、上功夫怎么样,虽然没玩过,却也听那些gay说起过,男人的滋味很爽。
周少爷的人自是不敢肖想,但这左右没人,有没监控什么的,稍微碰碰——
池昱看出眼前人的龌龊想法,在对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凑近时,他就抬脚准备离开了,属实没想到,这周家庄园里,一个比一个不怕死。
“......”
池昱突然悲催的想到,哪怕他真在这里被欺负了,周南浔怕也是不会看一眼,只会拍手叫好,甚至留在现场驻足观看,只这么想着,池昱的心就更凉了。
原以为能意外听到周南浔心声后,是老天对他的恩赐,让他改变自己的人生。
结果,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呢,就又得被打回原形了。
刚抬脚走两步,就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
池昱抬起头,便看到换了一套休闲服的周南浔优哉游哉走出来。
看到他时,眼里并没有意外,但视线也只是对上了一眼,周南浔便挪开了目光。
这让本来很是雀跃的池昱,笑容也一下子垮了下来。
在周南浔的视野里,他看不到那个醉鬼,所以听到池昱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时,他驻足了。
“这周南浔福气还真是好啊,虽然娶了个男人,但是比女人还要美啊,滋味肯定更爽。”
池昱白了白脸色,眼睁睁看着周南浔朝他的方向走来,停在他旁边。
醉鬼看到他,脑子都清醒了几分,哆哆嗦嗦地讪讪解释:“周少爷,我刚才都开玩笑呢,喝多了,喝多了。”
周南浔却是双手抱胸,勾了勾唇,一点要怪罪的意味都没有:“给你要不要。”
池昱腿都软了,果然,他打算将自己送回池家了。
醉鬼喝多了酒,胆量都多了几分,搓了搓手,难为情的开口:“这不好吧,怎么好让周少爷玩我剩下的二手货了,不过要是——”
“砰”一声巨响。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周南浔一脚给踹得四脚朝天。
醉鬼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地球都在眼前打转转,还没回神,胸口又猛的被人重重地给踩住了,他用力张嘴呼吸,眼神都清明了几分,卖着笑:“周爷,周爷,真喝多了。”
周南浔不解气似地,用力碾了一脚:“你倒是会想,我媳妇都惦记上了,赶紧滚。”
那人边赔着笑,边还得毕恭毕敬的把周南浔的脚从自己胸口上抬下来。
得到片刻喘息后,连滚带爬的立马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池昱也从这声响中回过神来,感受到一股暖流进入,他好似没那么紧张了。
“谢谢...”
池昱看得明白,刚周南浔是在给他出气呢。
一双还泛着红的雾眼,还感激的看着周南浔,嘴角向上扬起。
周南浔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池昱难得的,又听到了他的心声:[艹,没完没了了,一天天的,这嘴巴怎么就闲不住地要给他出头呢!]
[周南浔,你踏马给我清醒一点,这是你敌人给你送过来的卧底,你能不能别跟没见过美人似的,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下不来了行吧!]
[你就作吧,越界亲他已经是问题很大的事了,现在又出手,迟早有一天,你要被自己给害死。]
池昱听得脸越来越红,明明是安静的环境,他却觉得耳边震耳欲聋。
以前还总是有些困扰,自己这张脸,太具有误导性,没少被人当成是女孩子,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他还有点庆幸,还好有张能看得过去的脸,可以让周南浔暂时对他没那么大的敌意。
周南浔心中一顿吼完后,就打算装冷漠离开,这样显得自己没有破绽。
结果转头就看见池昱泛着红的双颊,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行吧,他知道自己挺有魅力的,但也别这么看着他啊。
[靠了,这么乖,我怎么狠得下去。]
池昱怕自己再不说话,脸红得都要爆炸了。
刚上前走两步,准备想和他聊一下有关...柏昱承的事。
然后——周南浔跑了,跑得飞快。
[再不跑,怕是要中计。]
-
周南浔的婚房在山水湾富人别墅区。
忙碌的婚礼过去后,周南浔本该带着池昱回他们的婚房。
可白日里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心有余悸,自己就跟着了魔一样,看到他,就没了理智。
只跟家里司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将人给送过去。
自己则是一声不吭地开车先行回婚房了。
他知道,要是今晚不回那个家,当天晚上,这消息就会传到二伯耳里,还不知道要给他折腾什么事出来。
池昱喝了点酒,头晕,出来吹风的时候,已是深夜。
有佣人提醒他,该回婚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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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昱一脸茫然。
回哪个房?没人告诉他啊。
佣人也只是摇了摇头,而且说完就离开了,也不给他问话的机会。
夜间的风很冷,吹了一会,就感觉脸很是肿胀,人也清醒了几分。
池昱振作起来,打算去问问,周家人,看有没有知道。
说来也是奇怪,周南浔结婚,他爸妈大哥一家子都没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关系不好还是怎么的,连看都不曾来看过一眼。
倒是周家那二伯,池昱今天远远地看了一眼,光看面相,就感觉很不好惹。
池昱自然不敢找他,一整个忙碌下来,他忽而发现,自己根本就联系不到周南浔。
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再次在心里想着,这还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裹紧了衣服,打算先进室内看看情况时,迎面走来一个女生。
池昱对她有点印象,站在周二伯身边的那个女孩,貌似是他的女儿。
今年才16岁,都还没成年,性子看着还挺温柔的,和周二伯是两个极端。
池昱默认将她划为了周南浔的敌方阵营战场,只礼貌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
周子涵却叫住了他,和他家漫漫一样的、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池昱哥哥,你是在找周南浔么?”
池昱稍愣了愣,顿住脚,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你知道他在哪?”
周子涵点点头:“周南浔很坏,他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婚房,都不带你。”
察觉到她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池昱稍微放松了戒备,莞尔:“那你知道婚房地址在哪吗?”
“知道!”周子涵自然地牵上了他的手,穿过层层阻碍,带他来到了庄园里的停车场,“杨叔叔在车里等你,他会载你过去的!”
露天停车场,停了十几辆各种颜色、车型的豪车。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池昱果然看到迈巴赫里面坐了个人,在周子涵的招手示意下,下了车,又绕去后面,打开了后车座门。
池昱微窒,转头看向眼前这明眸笑意的少女,下意识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会帮我呢?”
周子涵歪头笑了笑:“因为池昱哥哥很好看啊。”
她认真地说着,不带一点虚情假意:“我们班的女孩子要是见到池昱哥哥,一定都会羡慕我的,她们都可爱看漫画了。”
池昱有些没懂,看漫画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而后就听到周子涵降低了音量,偷偷和他说:“我们班上的女生都喜欢看双男主漫画,池昱哥哥简直和漫画里的那些小受一样,是个超级大美人!”
“......”
池昱耳根都在发烫,完全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已经懂这么多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哑然了半晌,还是周子涵先打破了他的尴尬:“池昱哥哥,可以加个你的联系方式嘛。”
周子涵睁着一双小鹿眼,期待地看着他。
池昱没有拒绝,拿出手机加上了,无意看到她的头像时,老脸又是一红。
要是没看错的话,她那个头像...好像是某个漫画里的两个男主角亲吻的高清图。
要命...
鉴于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池昱越想越不自在。
就连回去的路上,他都忍不住在想,这他跟周南浔在一起了。
周子涵该不会偷偷磕他们两吧...
13. 第 13 章
车子缓缓进入山水湾大道时,池昱才后知后觉的想。
今天这算不算是他的新婚夜?
但大概没人会像他这么窘迫,差点都回不了新房吧。
司机在某栋别墅楼停下,开门下车,几步绕到后座来给池昱开门。
一只手还停在车门框上方,防止碰撞到。
池昱低头说了声谢谢,沉默寡言的司机嗯了一声:“少爷不必客气,都是职责所在。”
他熟练的去按了门铃,过了一会,紧闭的大门缓缓开了。
有个阿姨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池昱,便笑着道:“这位便是...呃,池少爷吧?”
她突然卡了壳,池昱猜想,他们应该是不知道喊什么。
要说喊夫人的话,有点奇怪,带姓的喊少爷,又有点生分。
杨婶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被称呼给难住了,看池昱微窘的神色,她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大少爷在书房办公,小少爷若是想去找他的话,便去二楼最左边那间房就行。”
池昱点了点头,心想,他才不会前去触眉头。
这人把他扔在庄园那,显然就是为了给个下马威。
应付了一天,他现在只想赶紧上床去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总觉得有些头晕。
别墅里除了杨婶一个类似管家的角色,还招了四个住家保姆,分别负责衣食住行。
杨婶带着池昱进门,喊来那几个保姆,让他认了认。
杨婶:“小少爷虽然说是个男孩,但身份上,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平时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要是做的不好,也只管提出来。”
“这几人都是从庄园里专门调过来照顾两位少爷的。”
池昱听得晕乎乎,跟脚踩棉花一样,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池家也有个住家保姆,可并没有这种...很强烈的主仆关系,太正式了。
他朝她们鞠了个躬:“以后多有麻烦了。”
杨婶又拉着他去了三楼主卧,给池昱粗略介绍了一下这别墅的格局。
“小少爷,今天太晚了,你就早点洗漱上床休息吧。”
池昱正有这想法,此时已经是深夜12点,眼皮都快粘一起了。
准备关门时,有人送过来一碗解酒汤,池昱没醉,就是有点晕。
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那碗黑不溜秋的汁水,差点给yue出来。
房间里开了暖气,空气有些发烫。
池昱待了一会,觉得头更晕,有些受不了,找到中控台给关了。
又跑去衣帽架找出一套深蓝色的男士真丝睡衣,往浴室里走去。
再出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他拿着毛巾边走着擦头发,边翻箱倒柜地去找吹风机。
头发有些长,湿哒哒地垂落下来,正好遮挡住了微微泛红的眼睛。
总觉得自己身上好热。
池昱想着,这里的暖气效果也太足了。
在茶几里找到吹风机,正准备插上电源时,门口传来动静。
他回头,视线被一堵墙挡住,什么也没看到。
站起来,穿着拖鞋往门口走去,与边走边脱衣服的周南浔撞了个满怀。
周南浔觉得自己很不对劲,看到池昱时,整个人浑身跟过电了一样抖了个激灵。
脱到一半的衣服又重新捞了回来,默默攥紧了,皱眉瞪着他:“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池昱:“......”
“这里不是主卧么?”他诚心发问。
周南浔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难掩嫌恶:“谁他妈跟你说的我们睡一块了,分床,分床睡!”
他气得跳脚,心脏处更是有什么,在蓬勃发展:“少给我动些不该有的心思!”
池昱低声应了,垂下眉眼,往外走。
他本来也没动心思,是杨婶带他过来的,不想睡一起,不会早些说么。
池昱被他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伤到了,有种白天的那些心声,全都是假的错觉。
周南浔身上的那种异样越来越明显了。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场面有些控制不了了。
池昱与他擦肩而过,身上幽香气味屡屡传进鼻腔里,有一瞬的心旷神怡。
也就是一瞬,下一秒,骤然睁开的眼睛,猩红,满是欲念。
[草,被人下药了!]
池昱:“?”
这话如同应验符。
池昱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除了全身滚烫,还有那熟悉的反应,以及干渴的唇。
握上冰凉的门把手,有一瞬的喘息。
用力往下扭时,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脏更加迅猛了。
他欲哭无泪,不甘心地又试了试,甚至动用了两只手,纹丝不动。
池昱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声如蚊蝇:“门好像被锁了。”
周南浔猛扯了下自己的领带,又解了领口的扣子。
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事不一定是他做的,他貌似也被算计了。
可一回头,看到池昱红着眼,唇瓣泛着光泽,那点压下去的理智全给抛在了脑后。
“砰”的一声。
池昱整个人重重地撞在厚重的门上。
周南浔大步走过来,将他顶在门上,又不轻不重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池昱两眼迷茫,心想着,他们这些暴虐的人都一个性子,喜欢掐人脖子。
“他们让你下的药?”周南浔压着他,那股幽香更深地窜进了鼻腔里,泛起丝丝涟漪,“手段这么高,还么进来,就先收买了人?”
池昱听不懂他说的话。
身体反应让他下意识的轻吟出声,明明只是想正常看他一眼的。
结果,抬起头去看时,周南浔瞳仁猛地收缩了下,真觉得眼前这人狐狸精变得。
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能做到媚眼如丝的!
艹。
周南浔一把将池昱给推开了,粗喘着气,大力去踹门:“杨婶,杨婶!”
踹得整个房间都是‘嘭嘭嘭’的声响,踹得脚尖都开始泛疼了。
其实周南浔心里早明清,既然能下药,说明杨婶也借机被他们给忽悠走了。
此时的别墅里说不定就只有他们两人在,那个老东西,明摆着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便是想后悔,都得考虑一下。
真他妈打算用的是美人计。
还是让他爱上池昱再被狠狠抛弃的那种幼稚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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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昱被推得有点懵。
张嘴想说点什么话,药性上来,什么都忘了。
房间里的暖气渐渐消散,不再那么燥热,可池昱依旧热得心慌。
连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都有些嫌碍事了,他双眼迷瞪着,手不自觉的去扯弄着有些紧的领口。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滚落了一圈。
周南浔踹半天踹不开门,反倒把自己踹得越来越气。
这里是三楼,他在想从三楼跳下去,会不会骨折。
烦躁地扯着领带松懈,回头时,眼里闪过一抹白,他视线定了定。
“你他妈疯了?”
不知何时,池昱已经以‘W’型坐姿坐在了地上。
嘴唇半张着,双手难耐地扯着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呻吟几声。
“.......”
周南浔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就这么饥渴?”
池昱哪怕没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也觉得眼前这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异常的羞辱人。
池昱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踉跄地往浴室那边走,很难受,全身似火烧的难受。
连灯都来不及开,他摸着黑走进去,摸到了花洒,调成了冷水模式。
‘哗啦啦’的冷水迎头浇下,池昱冷得打了个激灵。
心中的燥热好似冲散了一点,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还是好热。
他闭着眼,忘我的站在花洒下,任其将刚换上的衣服浇得湿透,真丝布料黏在皮肤上,将其身材轮廓展现得一览无遗。
尤其是,腰腹后部往下的那个弧度。
很翘。
周南浔这么评价着。
他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了,整个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浴室里原本还能透进一丝光亮,现在彻底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池昱有短暂的一丝错愕,他张大了眼睛:“停、电了?”
开口却已然是变了调的喑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腰上突然多出两只手,猛地将他纳入自己怀中,后臀抵上什么坚硬的东西,池昱慌了神:“周、周南浔?”
他能感受到身后人胸膛的炙热。
两人就像是两团烈火,交融在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后脖颈敏感的部分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时,池昱的声音都颤抖着:“别、别亲那...”
热气磅礴,温度好像更烫了。
周南浔的吻游走在他耳垂附近,热气往耳朵里钻,池昱又难受得哼唧了一声。
“池昱,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知道吗?”
池昱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好像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明明是想抗拒的,可推出去的力,更像是欲拒还迎。
反倒激得身后的男人,动作更加迅猛,被顶到墙上时,池昱痛呼了一声。
黑暗中,周南浔顿了顿,有所察觉,碰了下他的后脑勺,声音有些嘶哑:“去床上么。”
池昱承受着他的亲吻,没有说话,却抬起脚,勾住了他的腰腹。
周南浔一把将人抱起,借着月色,将人压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一夜无眠。
14. 第 14 章
窗帘没关,冬日暖阳从外面洒进来,带有几分暖意。
池昱便是在这极其美好的晨曦下,悠悠转醒。
看到满室狼藉,落了一地的碎布,昨晚那些疯狂的记忆涌入脑海里。
池昱的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那药物的作用实在太可怕,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周南浔也没好到哪去,开始还会存有一些理智,动作没那么粗鲁。
后面逐渐失控,这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都留有他们的身影。
池昱做得瞳孔涣散,低声啜泣着求饶,反倒惹得他兽性大发,在天边翻起鱼肚白时才堪堪将他放过。
事后没有去清理,池昱现在浑身黏腻的厉害。
费力扯着被子环住身体,露出右脚准备下床,看到上面那青紫不堪的痕迹惹得又是一阵脸红。
他是狗么...怎么到处都啃得这么恐怖。
刚踩地毯上,池昱就一阵腿软,站不稳,最后是狼狈地爬着去浴室的。
后面火辣辣的疼,每拖动一步,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等到了浴室,已经出了一层汗,身体更加滑溜溜。
浴缸里的水没放下去,看到上面漂浮着的可疑物体时。
池昱眼不见为净地给重新放了一缸热水,全身心躺在里面,酸痛的身体才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难得清净的时间里,池昱不免得又想起了被下药的事。
事情的不对劲是从他喝那碗解酒汤开始,显然,这里混进了周二伯的人。
周南浔今天一早出去,估计已经解决了,但他会怎么解决自己呢?
昨夜里,哪怕是情难自已时,他也一直在说着狠话。
池昱听得断断续续,只知道大概意思就是他觉得,这是自己和周二伯一手谋划的。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池昱,你最好能承受住我的报复,别轻易被玩死了。”
池昱:“......”
想到此,池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可以来欺负他一下。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要承受着最大的羞辱。
热气蒸腾,眼前有些模糊,池昱本只想仰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一会。
最后太困,竟直接在里面睡着了,身体慢慢往下滑,整张脸都陷在了水底。
在溺醒之前,他先被人大力从水中给捞了出来。
水洒了满地,发出不少声响,池昱从梦中惊醒。
还没回过神,就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朝下,被颠得头晕。
周南浔竟直接就这么将光溜溜的他,一把给扛在了肩上,往浴室门外走。
池昱燥得脸通红,低吼着喊他名字:“...周南浔!”
周南浔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听不见。
走到房间里,便利落地将他往床上一摔,池昱想到了昨晚这个动作之后的事。
吓得也顾不上找遮挡物,腿脚酸软地就往床的另一边爬,嗫嚅着:“我真的不行了...”
周南浔只是转身去柜子里拿个浴袍的功夫。
一回头就看见床上没了那人的身影,只在那凌乱不堪的床单上留下一串水渍。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耐着性子绕到床那边,便看到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人。
本就单薄的身子板,更是被他造弄的身上没一处好肉。
全身到处上下,布满了他留下的青紫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有着清晰的牙印。
周南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昨晚真的做的有这么过分么?
池昱低着头,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只是瞧着他大步靠近时,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试图将自己挤压在那床与家具之间仅有的小缝里,他摇着头,声音带了些哭腔:“昨天的药,真不是我下的,我不知道...”
周南浔蹲下身来,将浴袍盖在了他身上。
池昱瑟缩了一下,又被他轻轻抬起了下巴,眼神惶恐。
周南浔神情复杂地问:“事已至此,我怎么信你?”
池昱拼命回忆着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但最后发现,好像真的找不到,只能欲哭无泪的摇头:“我——”
话还没说完,又被人扯住了胳膊,一把打横抱了起来,他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的浴袍。
“我知道不是你。”周南浔最终还是心软,没再吓他。
池昱错愕抬起眼,有些不可思议:“真、真的?”
周南浔冷哼了一声:“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就事论事。”
早上池昱睡过去后,他从床上爬起来,尝试性地去开了下房间门,门能打开了。
下楼时,那几个住家保姆都在按部就班干着自己的事。
杨婶浑然不觉昨晚发生的事,还在安排着她们今天要做的任务。
一回头,看见周南浔下来,还有些诧异:“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平时就算是去公司上班,他也是要赖到10点才起床的人。
现在不过刚刚过7点,外面天都还没完全亮呢。
然看到周南浔那裸露的脖子处露出几道狰狞的抓痕时,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过来人嘛,新婚夜做点这事也正常,杨婶理所当然的以为周南浔下来是吩咐她们做点什么好吃的送上去给池昱。
还没开口,就听见周南浔铁青着脸问:“昨晚解酒汤谁做的?”
杨婶一愣,将负责厨房吃食的小许叫了过来。
小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怕这个主子,低头颤巍巍的:“少爷,是我煮的。”
周南浔一点都不留情面:“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滚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杨婶讶异,没反应过来,小许‘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少爷,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可以改的。”
家里没钱,这是她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工作了,不能就这么没了。
杨婶知道小许为人,也给她求情:“少爷,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难道是这解酒汤不合口味?”
周南浔从来没想过要隐瞒对周二伯的敌意,所以他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有人在解酒汤里下了药,门还被反锁,杨婶,你说,我该不该开除她。”
杨婶吓了一跳,丝毫没想到,有人会敢对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声吆喝,把那几个住家保姆都喊了过来,厉声问事情是谁做的,没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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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浔知道杨婶实力,话说出去后就悠闲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昨晚药效太猛,他一直将人压着做到天亮,才算是泄了火。
这里的事解决后,他还得去伺候人,靠,想想都觉得窝火。
长这么大,他几时伺候过人。
偏偏这事是他惹出来的,又做不到坐视不理,只能认命。
杨婶依旧没问出那人是谁,索性将四人一起都给开除了。
几个被冤枉的纷纷求饶,不甘心就这么没了工作,开始说出各自没有‘作案嫌疑’时间线。
顺着逻辑盘,倒真把那人给抓了出来,是负责采办东西的小危,她倒是临危不惧。
“不知道药效,买来试试而已。”
杨婶惊怒:“你买这种药试什么?!”
小危笑了笑:“看看我喜欢的人会不会因此为我着迷。”
“.......”
周南浔嗤笑,冷声道:“杨婶,报警,顺便让阿卿去查查她家里有什么人。”
阿卿是杨婶儿子,做侦探的,专门给那些受伤女人抓男人的出轨证据。
虽然这两事没啥牵扯,但阿卿调查家庭背景,是一把好手。
小危的脸色终于变了:“少爷,这事跟我家人没关系!”
周南浔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是没关系,可谁让你惹得我生气了。”
“我这人生气起来吧,就喜欢折磨点无辜的人。”
-
池昱被周南浔抱着去了另一间收拾好的次卧。
一被放在床上,他立马就离周南浔十万八千里远。
周南浔不悦地看着他:“我能吃了你?”
“.......”
气氛陡然沉默。
两人隔着张床遥遥对望,默契地想到了昨晚的事。
周南浔耳根发烫,猛地咳嗽了一下,这才坐在床边,放软了语气:“过来。”
池昱摇头不肯。
他实在对昨晚的事阴影太大。
周南浔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过来,给你上药。”
池昱从浴袍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我自己可以。”
周南浔巴不得,但真的把那管子药给他后,又莫名的来火。
池昱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将药收入囊中,裹着浴袍,准备往浴室里跑。
结果忘记了自己体力消耗太大的事,下床跑没两步就一软,扑通的往地上摔去。
周南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还有心思在那嘲笑,站起来,慢悠悠地:“不是说——”
“干嘛,摔疼了?”
池昱跟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南浔嘴上骂骂咧咧地没停,动作却大步地走了过去抱他:“能不能有点用,这点高度还能把你摔疼了?”
池昱整个脸色涨红,屁、股那里传来剧烈的疼痛。
刚刚摔下来时不小心给扯到了,也没人告诉他,做这种事会这么疼啊!
抬起头看着周南浔时,眼眶里都是逼出来的泪,他实在忍不住地怼了回去:“改天我这么弄你试试!”
“.......”
周南浔暴怒:“池昱!反了天了你!”
15. 第 15 章
浴室里,池昱撅着屁、股擦药,还心有余悸。
他刚刚应该是疯了吧,居然敢那么跟周南浔说话。
那不是在老虎头上作威么,还好周南浔今天没怎么跟他计较。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
让他忘了,周南浔本质上还是那个可怕的周家太子爷。
费力涂了药之后,池昱依旧困顿,扶着墙回主卧找睡衣穿。
门口大开着,杨婶在里面收拾房间。
池昱硬着头皮,走进去,眼神是一眼都不敢撇那凌乱的床单。
还有那地上碎的不能再碎的深蓝真丝睡衣...
杨婶听见声响回头,愣了下:“小少爷,这还没收拾好,你——”
池昱摆了摆手,手撑着柜门,尽量的保持着一个正常的走路姿势。
扯唇笑了笑:“杨婶,您不用管我,我拿套衣服,去隔壁房间睡会。”
“诶,行。”杨婶突然看见什么东西,快步拿了过来,“小少爷,这你手机吧,刚刚有个电话,还没来得及接就挂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池昱接过手机,点了头。
在衣帽柜里那一排各种颜色的睡衣里随便选了一套。
死攥着,又出了门,回了次卧,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时,人都要出一层汗。
本来就没怎么睡觉的池昱基本沾床就迷糊了。
还没睡沉,放在床头的手机叮里哐啷的吵起来,也没看来电,直接接起:“喂?”
“池昱,昨晚的体验美妙么?”
对方的声音刻意变过音,池昱根本听不出是谁。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有一瞬的迷芒,这人怎么说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难不成...他知道昨晚,这栋别墅里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事?”池昱声音沉稳。
对面的人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胆。”
其实池昱抓着被子的手,都已经冒汗了:“没事我就挂了。”
“当然有事,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东西。”
池昱皱眉,反问:“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帮你。”
“噢...你等会,我先给你看两张照片。”
池昱狐疑等着,没一会,就收到两条彩信。
点进去,看清楚原件的一刹那,他全身寒毛竖起,心脏砰砰砰地跳着。
电话里的机械声音还在继续:“看到了吗?”
话语里甚至有着一丝愉悦。
池昱睚眦欲裂,恨不得将手中的手机都给摔出去:“你怎么会有这种——”
脑子里有什么一瞬闪过,池昱眼眸浮现绝望:“柏宇承找上的你,是么。”
“啧,没想到啊,你们俩,啧啧啧...”
池昱无力闭眼,满脑子都是照片里,柏宇承逼着自己坐在他腿上,亲吻他的身影。
对方给的照片是打过码的,别人认不出,可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些是池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人生片段:“你跟他合作了什么。”
“你该关心的是我要跟你合作什么。”
“好,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池昱顺从。
电话那端的人有些意外:“这就...不挣扎了?”
池昱苦笑一声:“有用么,柏宇承不就是吃准了我会答应,才教你这么谈判。”
“哈哈哈哈哈,你真有趣。”那人笑说,“一个小忙,进周南浔书房,帮我找份资料,事成之后,我手上的照片都会销毁。”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后,池昱满脑子浆糊,头晕眼睛痛。
空洞望天花板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丝毫没注意到,开了一条细缝的门,在此刻又安静关上。
进来准备给池昱送碗汤的周南浔铁青着脸,下了楼,一把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抱着脏床单的杨婶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大少爷,这是...”
周南浔头也没回地离开,走没几步,又折身回来:“杨婶,这几天别做我的饭,也不许让人进我书房,听到没!”
杨婶愣愣地点了点头:“大少爷,你这是要去哪,不回来了吗,可你这才——”
回应她的是被关上的门。
杨婶嘟囔着将剩余的话说完:“才刚新婚啊,就夜不归宿,这是吵架了?”
-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灯闪烁。
池昱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头,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脑子好像更重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好像,没有一点力气,下楼...
只是尝试着走了一两步,整个世界就天旋地转的,颠倒了起来。
池昱打开次卧的门,远远地,看到走廊上有个模糊的身影。
还没开口,人就先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上来看看人醒没醒的杨婶吓得脚步都迈大了点:“小少爷!”
“发高烧了,有点严重”
杨婶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池昱看病。
但好像比预期的要严重一点,得去医院住两天。
房事做得比较频繁,后面有些发炎,免疫力低下。
若是不好好护理,细菌感染了,问题只会更加严重。
杨婶当即就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过来送人去医院。
路上又给周南浔打电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没接。
别墅区离市中心有点远,一个小时的路途,杨婶拨出去23个电话。
周南浔一个都没有接,到了医院,都是无人接听。
好在有司机帮忙,倒省了她不少事。
一路折腾下来,等池昱吊上水,躺在病床上时,已经是深夜12点了。
池昱一整天都没吃过饭,医生说,他半夜可能会醒来,得准备点吃的。
杨婶不放心外面的食物,想着回家去做。
但她这一离开,池昱身边就没人了,不得不又给周南浔打着电话。
这回可算是接了,只不过,对面传来了很吵的音乐声,一猜就是在夜店。
杨婶轻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有些心疼池昱。
这虽说不是什么因为喜欢结的婚,但她家这大少爷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后,就不管了,可真的跟那些渣男没两样,尤其是他现在还是在夜店那种地方潇洒。
隐约还能听见几声娇羞的:“周爷~”
杨婶语气都横了点:“我的大少爷哦,你可算接电话了,快点回来吧,夫人他住院了。”
杨婶一下子就说顺嘴了,周南浔也没觉得这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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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
只是蹙了蹙眉:“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是医生?”
“.......”
杨婶被噎了够呛,也不知道是谁又惹了这个炮仗:“夫人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少爷要不还是过来——”
周南浔直接把电话挂了,杨婶看着黑屏的手机,又是唉声叹气地。
结果刚一抬眼,就对上了池昱茫然的双眼,她愣了愣,还给周南浔找着借口:“少爷他有事要忙,忙完就来了。”
池昱缓缓摇了摇头,他刚才都听得差不多了。
周南浔要能来,才是件不正常的事。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填肚子,真的很饿。
被压榨了一晚上,结果还因为各种事搞得一天没吃东西,池昱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他谢绝了杨婶回去现做的好意,拿出手机,打算点外卖。
轻车熟路地给自己点了个10块的快餐,本来打算点两份,仔细想了想。
杨婶一直在周家伺候,估计山珍海味跟着吃了不少,这种价格的,应该吃不习惯。
给她换了家评分较高的私人餐厅,点了两荤一素。
看着顶端发来的银行流水信息,池昱顺手点了进去。
看到余额里那可怜的四位数时,眼前一黑,他怎么这么穷。
池昱的外卖到的很快,私人餐厅都是现做,会稍微慢点。
怕杨婶多想,池昱解释了一下,她有些意外。
又看了眼池昱的外卖单,满减下来才10块不到。
她皱着眉,将外卖拿了过来,揭开劣质的塑料盖,一股不太新鲜的菜味涌进鼻子。
“这菜都不知道炒多少遍了,不能吃了。”
池昱笑了笑:“不干不净,吃着没病。”
他伸手,想要拿过来,杨婶不给,池昱无奈道:“杨婶,这真的没什么,我现在很饿,您就让我对付两口吧。”
杨婶铁面无私:“你现在是病人,吃不得这重油重盐的。”
她又道:“已经让人从少爷旗下的酒店打包饭菜过来了,先对付两口,等明天,有人过来换班,再给你做好吃的。”
池昱觉得这样很麻烦,比这再难吃的也不是没吃过。
反正也吃不死,能填饱肚子就好:“杨婶——”
杨婶直接把那盒饭给扔了,回过头来还跟他说:“我要知道你刚刚拿手机是在点外卖,就该阻止你的。”
“夫人,你如今已经是周家的人,吃食方面自然有我们来操心,你就不用管了,今天事出有因,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池昱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见了‘夫人’那两个字。
他面红耳燥地纠正:“杨婶,还是换个...称呼吧,喊我小昱就好。”
杨婶对于这个称呼也是纠结得很,不知道喊什么合适,总是习惯性的喊夫人。
反应过来要喊小少爷也是有点别扭,叫小昱,又有点太冒犯。
周家百年世家,规矩挺多的。
尤其她还是从主家里出来的老人,自然是不能带头坏了规矩。
还没张嘴,就被池昱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杨婶,就这么叫吧,很合适。”
看着他澄澈的双眸,就像是看自家的孩子一样。
杨婶笑了笑:“行,就喊小昱了。”
16. 第 16 章
池昱的病情反反复复。
退烧了一会,没多久,又会立马烧起来,身边根本离不了人。
杨婶年级大了,折腾一晚上就有些遭不住。
第二天一早,趁着池昱还在睡,立马换了人过来照顾。
回家时,正好遇上准备出门上班的周南浔。
他昨夜里凌晨回来的,在会所喝得醉醺醺的,闹着要回家。
尹维他们还以为他是要回自己的婚房,顺手就给送到了这。
今天一早醒来,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周南浔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又中了池昱的计。
“少爷,您中午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小昱吧。”
“小昱?”周南浔冷笑,“叫的这么亲密,他这手段还真是高啊。”
杨婶:“......”
她轻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回了自己房间。
不明所以的周南浔把杨婶的怪异全都算在了池昱头上。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全都是装的。”
亏他还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想着伺候伺候,结果都是白搭。
周南浔的怒火延续到了公司里。
部门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今天的周总很不好惹,没人敢去触眉头。
助理李冲接到周南浔家里打过来的电话时,腿莫名软了一下:“夫人。”
“南浔今天很忙?”苏露华柔和问道,“怎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总经理办公室门紧闭着,没人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李冲实话实说:“这几天周总手上的工作不多,可能是没听到。”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主动问苏露华,需不需要进去提醒一下。
但今天,李冲不敢,他默默等着苏露华的下一步指示。
“那你现在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比较急的事。”
李冲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的,夫人。”
挂了电话,他硬着头皮敲了下办公室门:“周——”
“滚!”
“......”
“夫人打——”
“再多嘴一句,扣你一个月工资。”
李冲默默把嘴闭上了,回到工位上,同是周南浔助理的何畅凑过来好奇问道:“老虎还在里面发威呢?”
看着同事纯善的眼神,李冲勾了勾手指,神秘道:“给你派个活,有钱拿,干不干。”
何畅今年才大学毕业,去年实习找工作的时候,就凭靠着出色的成绩从千余人里厮杀出来,成了周南浔的助理,更是在实习期间表现出色,还没毕业,就成功转正。
是周南浔四人助理团中的唯一一个女生。
年纪最小,也是关爱收的最多的,所以此刻,她并不知道,前辈给她挖了个坑。
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冲哥,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又买了个包没钱花了!”
“......”
李冲良心不安地给她转了500:“敲门进去,和周总说,夫人让他回个电话。”
何畅眨巴了下眼睛:“就这啊,冲哥你自己怎么不去?”
李冲当然不会说,他再多嘴一句就扣工资的事,挑了挑眉:“给你个赚钱的机会,哥够意思啵。”
“够意思。”
何畅兴冲冲去了,刚敲了下门,里面又传来周南浔怒吼的声音。
她吓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李冲。
后者挪开视线,捂着嘴,掩住了笑意。
何畅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开口:“周总,有很重要的事。”
里面安静了一会:“进来吧。”
何畅推开门进去,眼睛也不敢乱瞟,只能看到办公桌前的男人严肃地盯着电脑。
除了脸比平时绷着一点,好像也没多大的变化,她开口:“夫人叫您给她回个电话。”
周南浔眉头一跳:“他手都伸到我这来了?”
何畅有些茫然,试图理解这句话,但还是没理解出来:“周、周总,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周南浔嘴角抽了抽,极有耐性:“你出去,让李冲滚进来。”
“好勒!”何畅求之不得,立马溜走,短短一分钟,血赚500.
李冲的天塌了。
他硬着头皮,进去,看见周南浔沉着脸。
心中直呼完了,这状态,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冲连忙道:“夫人说,打您电话不接,说有急事,让你回个电话过去。”
周南浔很不爽:“谁让你叫他夫人的,我让你这样叫了?”
“...?”李冲不知道周总今天发什么颠。
但老板的心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最好别猜,顺着就行:“好的,没有下次。”
周南浔又问:“他是不是跟你说自己快要死了,让我赶紧过去看他。”
李冲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平时周南浔和苏露华母子关系很好,苏露华更是亲自给他送自己亲自做的菜过来,怎么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周总还这么淡定的。
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个特助都不知道的事?
还是夫人的病比较严重,所以周南浔才会如此的脾气不稳定?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好像都说得通了,他抿唇想了想:“周总,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过,夫人是身体哪方面的问题,需要我去联系相关的权威专家么?”
周南浔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把你迷得跟智障一样。”
李冲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吓得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周总,下属兢兢业业为集团办事,从没有过的别的心思,还请别给我乱扣帽子啊。”
“什么跟什么。”周南浔都被他给弄糊涂了,“你今天发什么疯,他到底都跟你说些什么了,把你逼成这样。”
李冲差点要哭出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夫人说给您打电话不接,就打到我这来了,平时以往也都有这种情况的啊,周总这次——”
周南浔想着这池昱还真是阴魂不散,都来公司,还能有办法影响到他。
拿起私人手机。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结果开屏看到来自亲妈的几个未接电话。
又抬眸看了眼急得都快以死明志的李冲,沉默了下。
“咳...”周南浔耳根发烫,抬手挥退他,“知道了,出去。”
李冲还怕他不信,强调:”周总,我真没二心!”
“再啰嗦,就——”
李冲一溜烟跑了,门麻溜地关上,天空还飘来四个字:“绝无二心!
周南浔无奈扶了扶额,自己真是有些草木皆兵。
听到‘夫人’两个字,就以为说的是池昱了,他这个身份适应的还真是快。
调整了下心情,将号码回拨了过去,苏露华接的很快,他喊了一声:“妈。”
“嗯。”苏露华说,“公司很忙?”
“还行。”周南浔仰躺在靠椅上,另只空闲的手无聊转着笔玩,“有什么事吗。”
苏露华无奈地笑了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啊,小南,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周南浔撅了噘嘴,有些不满:“那您和爸还没来参加我婚礼呢。”
“哦?”苏露华说,“这不是当初说好的,我们就不出面了么,怎么现在还秋后算账了。”
周南浔哼哼了声,知道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演给某些人看。
但毕竟婚礼也是自己人生重要的几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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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没有亲人的见证,总归有些遗憾。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露华在那边轻轻笑了一声:“都知道这个婚礼是假的,你怎么还这么上心,等你娶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缺席的。”
真心相爱的人...
是啊,这个婚礼一直就是假的,只是走个过场,他在这里计较什么。
周南浔眼神黯淡了下来,嗯了声,算是应了。
“小南。”苏露华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昨晚的事,你爸和大哥都知道了,他们会想办法替你去出了这口气。”
周南浔‘噢’了声,莫名有些羞耻,脸色都潮红了几分。
苏露华又道:“你爸之前找人去调查过那个孩子,挺可怜的,这次嫁给你,也是无奈被逼,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也无辜,你对人好点,听见没。”
“......”周南浔的声音有些怪,“妈,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你知不知道他——”
“他怎么了,欺负你了?”
“怎么可能。”周南浔瞪眼,“他敢!”
“你看看,刚和你说了,叫你别欺负人家。”苏露华无奈,“这就给我横上了。”
周南浔沉默。
苏露华终于开始说重点了:“这孩子人品不会有问题,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你忙,你要实在不想接触也就算了,但也别发展成仇人。”
“我刚给杨婶打完电话...”苏露华话都说的有些犹豫,“这孩子都被你折腾得发烧进了医院,你还不去看他,你爸是这么教你疼人的啊。”
“.......”
和妈妈聊这种话题,真的很羞耻,哪怕已经是个大人了。
周南浔含糊敷衍回着:“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苏露华继续强调:“中午吃了饭就过去看看,医院离你公司也不远,而且,人家说不定是喜欢女生的,发生了这种事,可能比你还要崩溃,你不想着弥补,还搞渣男这一出,你别把人男孩子心里给弄出问题来了就是,好好说说,道——”
周南浔挂了电话,脸上可疑的红晕一直没下去过。
看了会电脑,看不进去,他打了个电话给杨婶,问池昱的情况。
杨婶怕他觉得事情很小,故意夸大其词,说得很严重,但是又把池昱说得很懂事。
“医生说男孩子的第一次都是要很小心的,别人借助一些工具都不敢乱来,少爷你横冲直撞,没有章法地乱来,怎么可能不出事,医生说他就没见过比小昱这更严重的情况,都撕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
杨婶还说了很多,但周南浔没脸听下去了。
他也是第一次,清醒过来后,其实上网查过,这种事,对下面那位伤害特别大。
尤其是他没经验,更别提做这种事之前,还需要什么润滑的工具...
他清醒记得,自己是直接硬挤进去的,池昱叫得很凄惨,但那种情况下,只会让他更兴奋。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不是个人啊。
生气归生气,但自己造的孽也不能就此不管了啊...
临近午饭时间,李冲还在孜孜不倦地和何畅争论着周总怎么不扣你工资,只扣我工资时,收到了周南浔发来的一个地址。
目标地点是医院。
【现在去,楼下侯着。】
何畅终于反应过来:“好啊,冲哥,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给我500呢,原来——”
李冲捂住她的嘴,看了眼办公室方向:“你声音可以更大点,我们一起扣!”
何畅安静了。
周南浔在网上查了下,看病人送什么礼物好。
最后临时去花店买了束花,还买了个万能果篮。
17. 第 17 章
池昱醒来时,感觉自己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
浑身黏腻,哪哪都不舒服,舔了下唇,还爆皮了。
他迫切地想要洗个澡,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单单侧着身子,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水杯,都没有力气。
他挫败地躺回去,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突然有些难受,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身心都被凌辱的感觉了,怎么世间人千千万万,他池昱就这么倒霉,躲过一个又来一个。
门口传来动静,他侧目望过去,看到门上探视用的透明玻璃窗上映着周南浔的脸。
心下一咯噔,藏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衣服下摆的布料。
闭上眼睛装睡,假装做梦,侧过了身,背对着他。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池昱紧张的眼皮都在发抖,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他久违地听见了周南浔的心声。
[杨婶说他后面伤的严重,又要强,不肯让别人给他上药,要不我趁他...睡着,给他上上药呢,正好看看伤到什么程度了。]
池昱:“......”
周南浔之前随手拿的那药,不管用。
池昱伤得太严重了,拿了医院了,医生内服外敷的开了一堆。
外敷的池昱不愿借于他人之手,而自己来,效果很差,药总是涂不到正确位置,会恢复的很慢,但他宁愿多痛几天!
察觉周南浔真有掀被子的动静时,池昱脸都急红了,又佯装翻了个身,把掀起来的被子一角给压了下去。
这么一来,五官彻底暴露在他面前,池昱本就抖动得厉害的眼皮,如今更是明显。
但好像,周南浔没发现,最先注意到的是他通红的双颊,直接上手碰了碰,轻声嘀咕:“还没退烧么...”
池昱差点被那冰凉的手给碰的一激灵,还好及时收住了。
只是下一秒,落在脸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池昱快装不下去。
又死死攥住了两边的被子,趁机翻过身,背对着他了,才略略松出一口气。
周南浔找着机会,又去掀被子,这回却受到了点阻力。
他扯来椅子坐旁边,慢慢将那布料一点一点地扒出来,跟人拔河似的。
扒到最后时,他握住了一只滚烫的手,冰与火的交融,时间好像静止在那一刻。
池昱手上的皮肤很细腻,指节分明,骨骼感强,没什么肉。
只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他手背上的皮肤,下一秒,那手猛地从自己掌心逃出。
周南浔:“......”
病房里宛若有几只乌鸦飞过。
周南浔面无表情问着将脑袋都藏在了被子里的人:“什么时候醒的。”
池昱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刚刚。”
下一秒,他重见天日,周南浔将被子给扯了出来。
池昱惊恐抬头,还要藏起来时,对上了周南浔有些绷紧的脸,他又怂了。
只拽着被子,盖住了自己五官的下部分,只露出一双含着雾水的眼睛。
周南浔脑子里又响起了来时他妈说过的话:对人好点。
“吃饭了吗?杨婶人呢。”
池昱也不知道,他醒来时,病房里就没人。
周南浔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杨婶临时有事过不来。
照顾池昱的人回去拿饭了,很快就到,周南浔突然起身,把门给锁了。
又合上了玻璃窗前的遮挡窗帘,池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莫名有些害怕。
只定定地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喘。
周南浔看着床头柜前那一堆的药,随手拿起一管瞅了瞅:“这药怎么用?”
池昱好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红着脸拒绝:“这些我自己可以来。”
周南浔态度很强势:“快点,没时间陪你过家家。”
[啧,我是不是又凶着他了,怎么那眼神看着我。]
“......”池昱尝试挣扎,“其实都已经好的——”
周南浔冷着脸,掀了他被子,池昱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按倒在床上。
他两只如铁钳般的手,握住池昱精瘦的腰,轻轻一翻转,人就趴着了。
池昱两只手拼命地攥着裤子,眼泪都逼了出来:“周南浔,不要——”
他在镜子里看到过后面的狰狞,很难看,真的很难看。
池昱怕周南浔看了会有心理阴影,以后每每想到此,只怕对他态度更加恶劣。
可周南浔并不这么想,他就是想知道池昱到底被自己伤的有多重。
虽说自己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喜欢男的,但他对‘性’这方面真的一窍不通,若是不亲眼看看,根本就没有感觉,甚至会觉得池昱装的有点太过了。
“不要,周南浔,求你了——”池昱低声下气地哀求,“给我保留一点自尊心吧,别侮辱我了!”
池昱仍旧死拽着裤腰处,那里的布料已经被拽得不成型。
泪水沾湿了枕头,留下一串的印子,周南浔听着他凄惨的哭声,莫名想到那晚,他也是这样苦苦哀求,而自己不管不顾,蛮横占有。
要是再这么来一次,他是不是会直接崩溃?
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心疼,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心一狠,手下一个用力。
‘嘶拉——’
脆弱的条纹病服直接从裤腰处一路扯到底。
露出池昱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再往上,周南浔的眼眸瞪了瞪。
伤处的狰狞让他心底为之一颤,居然这么严重,那里已经猩红得看不出型来了。
池昱彻底心死,趴在床上,整个人如被抽去全身力气般,无法再动弹。
只那控制不住的眼泪,一直滴在枕头上,留下一摊水渍。
他死咬着唇,感受着周南浔拿起那些药膏,冰冰凉凉的,小心翼翼在他最隐私的地方涂抹。
池昱已经顾不上去看周南浔什么表情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他如果不发泄,大概真的会被逼疯。
半小时后,伤口处理完。
周南浔去护士台,重新要了套病服回来。
沉默着要给人换上时,池昱却死攥着被子,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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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浔将病服扔在床上:“你自己换。”
人却跟松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池昱咬牙切齿,不甘:“一定要这么羞辱人么。”
周南浔心颤了颤,还是背过了身,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可能是力气用得太大,池昱穿衣服的动作停住,倒吸了口凉气。
周南浔紧张得立马要转身,池昱崩溃地喝住他:“别转过来!”
周南浔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心里很是不爽,嘴上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池昱,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
身后的人没出声。
等了半晌,确定他已经换好后,周南浔转过了身去。
便看到池昱两手交叠枕在头下侧躺着,背对着他,心如死灰般地说道:“池昱不敢忘,我知道自己只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可以任人摆布。”
周南浔心脏处莫名被揪紧了一瞬,很是不喜欢池昱用这种没有情绪的态度和他说话。
“既然知道,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周南浔冷声,“甩脸色给我看?”
池昱转过了身来,糊了满脸的泪水,额前发丝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
他虽说着话,眼睛却没看周南浔一眼,池昱也是在此刻确定。
靠人不如靠己,哪怕知道周南浔里外反差的秘密,对他而言,也根本没有什么帮助。
周南浔骨子里就是个和柏宇承相差无几的人,他竟然还妄想可以得到一丝庇佑。
池昱摸到自己手机,翻出昨天的那个陌生电话,给周南浔看:“昨天这人打电话给我,想要和我做笔交易。”
周南浔几乎是听了第一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只是自己显然没料到,池昱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起这件事?
他不是周二伯那边的人么,为什么要说出来,他不动声色,继续往下听。
“什么交易。”
池昱说:“他想要我在你书房里找一份资料。”
和他听到的一模一样,周南浔放松了警惕,又问:“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池昱抿唇,自然不会说,是那些不雅照,只是勾了勾唇:“我的家人算不算。”
周南浔直觉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但听来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毕竟自己那天听到的就是这样,看着池昱苍白的小脸,周南浔声音都哑了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怕被发现?”
池昱总算抬眸,给了他一个眼神:“怕啊,但左右不过都是死,我倒不如选一个让我日子过得能顺畅点的。”
“周总,我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想活下来,可以吗?”
好,气得连全名都不喊了。
这人气起人来,是把好手,周南浔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池昱说得好像有没问题。
他们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现在池昱先开了口,寻求合作,还呈现出了十足的诚意。
周南浔该是知足的,但看到池昱毫无波澜的眼神时,他就有满腔的怒火,有什么要从口中喷泄而出。
“有点难。”周南浔说,“你得拿东西来换。”
18. 第 18 章
池昱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换。
或者是,周南浔想要他做什么。
池昱抬了抬眼,看向他的眸仁止不住地发颤:“什么?”
周南浔摸了摸鼻子,小声开口:“之后让我给你上药。”
“.......”
池昱有些凌乱,他没敢信,又问了一遍:“什么条件。”
周南浔看他那样子就是听到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再重复时,那些不好意思的情绪都少了点,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让我、给你上药。”
池昱心砰砰地跳,随即而来的是整张脸的发烫。
好像被丢进了一汪海洋里,怎么抓也抓不到眼前的浮木,就如同一颗心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艹,怎么这么可爱,这要是是我自己谈的媳妇就好了,唉。]
[他也太容易害羞了...]
池昱不敢再听下去,胡乱应了,借着要睡觉的名义,又背过了身去。
他想不通,周南浔看到那伤口,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个条件来,而且好像听那意思,是之后每次都要给他上药?
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这人,复杂得他看不明白。
又过了几分钟,门口传来敲门的动静。
是过来送饭的,看到周南浔在这,还愣了一下。
随即是惶恐,有些嗫嚅:“抱歉,少爷,不知道您在这,没准备您的...”
之前的四个人都被开除了,新来的四个人第一天,就听说了那件事。
因此对周南浔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少爷,还是有些畏惧的。
很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这份得之不易的高薪工作。
周南浔招手,将保温桶接了过来:“走廊外面那个男的看见没。”
她点了点头,是看到了一个西装男,跟兵一样在门口守着。
“让他带你去君阳酒店,给我打包吃的过来。”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人。
池昱勉强坐起了身,看着周南浔将保温桶里的菜一碟碟地放好。
最近忌辛辣,一眼看过去,全是些清粥小菜,一点红油都看不到。
池昱虽说不怎么能吃辣,但也受不了这么清汤寡水的。
光是看着,就没了食欲,端来那碗白粥,硬着头皮喝。
周南浔看着他的表情,会错了意:“很难喝?”
池昱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太清淡了。”
周南浔没看出来他会喜欢吃辣,夹了碗里的清炒藕片,喂他:“杨婶的手艺不错,等你好了再吃。”
池昱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前后的转变,但还是张嘴,吃了。
病房里安静得诡异,走廊外传来广播叫号的声音,窗外的风也将枝干繁茂的老树吹得嘎吱作响,池昱的心也跟着咚咚咚地跳,几近耳鸣。
他一口口地吃着,周南浔递过来的食物,或是藕片,或是莴苣,全都清淡得没味,这要池昱自己吃,他应该能剩下一大半,杨婶见了每次都会说:“小昱,你太瘦了,该多吃点的。”
池昱也只会不好意思道:“已经吃饱了。”
然而今天,他真的吃的很撑,等周南浔停下来时,他往那碗碟里一瞅,空了,几碟清淡小菜都被他给吃完了。
“.......”
周南浔挑了挑眉:“看来也不挑食,吃的这么干净。”
池昱抽了张纸,擦擦嘴,有些心虚道:“是杨婶做的好吃。”
周南浔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下次可以让她多做点,你太瘦了。”
摸上去,全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周南浔始终记着来时,苏露华交代过的话:对他好点。
他爸亲自去调查过的人,既然说人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没什么问题的。
再加上池昱主动开口说了陌生人电话的事,周南浔对他的防备心也降了不少。
本就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人,把人折腾成这样,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误会解开,也牟足了劲想去弥补,就比如此刻。
他笨拙地在削着一个苹果,却漫不经心地抬眸去看池昱:“你、是喜欢女生还是男的?”
池昱慌了下:“怎么了?”
周南浔狠狠削去了一大块苹果肉,掉在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响:“告诉我一个答案就好。”
池昱揪紧了身下的被子,慢吞吞开口:“男的。”
周南浔狠狠松了口气,绷着的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递出那个被削得惨不忍睹,几乎只剩下了一个核的苹果,笑了笑:“吃个苹果。”
池昱看着,嘴角抽了抽,还是讪讪接过了,低头咬了一口。
[真乖。]
池昱又脸红了,周南浔皱眉,起身探了探他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
他没什么经验,手探不出温度来,便下意识用脸去贴着池昱的脸。
池昱吓得苹果都不会咬了,用力挣扎着去看他:“你...你干嘛?”
“看看你发没发烧啊。”周南浔不解。
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处,池昱的脑袋被他用双手捧着,根本动弹不了。
周南浔还动脑袋,蹭了蹭,池昱张着他那被挤得变了形的唇,吃力道:“有...有体温计!”
“噢,行。”
[脸真软,好舒服。]
池昱撇开脸,暗骂了一声臭流氓。
眼刀子刮了无数个,那人也只当没看到,甩着体温计:“放哪?”
池昱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腋下,一瞬的冰凉,让他颤了颤。
病服的扣子不经意间开了几颗,周南浔忽而撇到他胸前,拧了拧眉,凑上前想要去看清楚时,池昱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防色狼似得,盯着他。
周南浔‘噗呲’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再亲密的都做过了,你在害羞什么?”
池昱红着耳根,扭过头去,没说话,只愤愤咬了咬那苹果。
周南浔突然觉得,把池昱留在身边,每天就这么逗逗他,看他脸红也挺好玩的。
-
池昱住院的这几天,周南浔中午都会抽空过来看看他。
晚上加班结束后也都直接睡在医院陪着,反正离公司也不远。
池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忤逆,想着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再这么胆战心惊的活着,周南浔对他似乎也没了最初的敌意。
这一切,要说谁最开心,杨婶肯定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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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甚至为了增进两人的关系,杨婶会故意和周南浔说:“少爷,你之后有空多过来陪小昱吃饭吧。”
周南浔如今削苹果的手艺越来越好,整个削下来,皮可以一直连着不断。
削出个完整的来,心满意足地递给了正在看书的池昱。
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怎么,我不在,他不乖么?”
池昱:“......”
“乖,乖得很,就是吃饭不乖,每次都剩一大堆。”杨婶口若悬河,池昱默默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书里,“我看每次有你在时,他都能吃得干干净净的。”
那是因为周南浔每次都莫名其妙地要喂他吃啊!
大少爷亲自喂过来的菜,他总不能不吃吧。
周南浔嘴角勾了勾:“知道了,以后每顿、都来。”
直到出院那天,周南浔真的做到了每顿都来喂他吃饭。
哪怕池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周南浔也是态度强硬地要喂他。
出院那天,池昱接到了池青刚打来的电话,问他出院没,什么时候带周南浔回去。
按理来说,婚后三天,得回门。
因着池昱住院的缘由,就一直拖着没去。
如果可以,池昱并不想回去,他跟周南浔又没领证,算哪门子回门啊。
但池青刚目的实在太明显,整天两三个电话骚扰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而且强调一定要带着周南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池家跟周家联了亲。
池昱并不怕池青刚做什么,但他确实得回去一趟。
当初来得太匆忙,家里的行李什么也都没搬过来,还有妈妈的首饰盒。
但这些,他没打算和周南浔说,也并不打算带人回去。
周南浔特意将他从医院送到家后,便又回了公司。
杨婶喜不胜收:“这大少爷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
池昱也只是扯了扯唇,他听到过周南浔的心声,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过错而已。
而且好像还是他妈妈要求的,想来他很听他妈妈的话,阿姨也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在房间里休息了许久,池昱下了楼,打算自己叫车去。
杨婶看他准备出门,问了一嘴:“小昱,刚回来不好好休息又去哪啊?”
池昱说:“杨婶,我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杨婶边在自己围裙上擦着水渍,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准备去拿手机:“让老赵送你过去。”
池昱阻止了她的动作:“不用麻烦了,杨婶,东西不多,我去去就回。”
杨婶没再坚持:“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啊。”
“好。”
池昱顺利坐上一辆出租车,还没出发多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他没做多想,直接接起,听到了久违的一道声音:“阿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池昱就厌恶的把电话挂了,顺手又把这个号码给拉黑。
之前拉黑了柏宇承的所有联系方式,没想到,一时不察,又让他钻了空子。
车里安静没几分钟,池昱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不耐放地接起,冲那边的人,撒气道:“有完没完。”
准备关心一下媳妇的周南浔默默打了个问号,缓缓出声:“谁惹你了?”
19. 第 19 章
池昱顿感心虚,也是没想到周南浔会给他打电话。
就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周南浔下一秒就问了:“没存我号码?”
池昱‘咳’了声,转移话题:“有什么事吗。”
周南浔的语气算不上很好:“病才刚好,就到处乱跑,家里是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么。”
池昱没听出他什么态度来,只是实话实说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是很重要的事,就非得今天回去?!”周南浔的音量不自觉提高,“池昱,你现在是我媳妇,做什么事之前是不是得注意自己身份啊。”
池昱看着后视镜里皱眉的自己,更觉得他莫名其妙。
回个家还要注意什么身份?
池昱不敢把这话明说,显然会气到这大少爷,想了想:“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行。”周南浔唇角扬了扬,“这是你主动邀请的啊,我没逼你。”
“......”池昱非常有耐心地回着,“嗯,我邀请的。”
“下车等着,我过去接你。”
池昱听到他那边传来的动静,疑惑着挂了电话。
又让司机靠边停了车,寒风凛冽下,他站在显眼的公交站台下等人。
刚出院的池昱,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的病气,微长的碎发在耳鬓轻轻摆动,哪怕只是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就足够的惹眼。
站台上的人来来往往,无一例外视线都会在他身上停留。
池昱感受到那些人灼热的视线,也早已习惯,只是鼻尖被冻得通红时。
他才察觉这么冷的天,下车等人,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停地哈气搓着手,才能让身体有一丝暖意。
“你、你好,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穿着黑色冲锋衣,还背了同色系书包的男人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池昱面前。
他过来站台等车时,便一眼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观察了很久。
五官精致得比当下那些顶流还要出色,从小到大,没做过这种当街找人要联系方式的事。
一般来说,他是被要的那一方,且每次都会拒绝给。
但他现在很害怕,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也会拒绝他的请求。
池昱愣着眨了眨眼,看清他手里拿的是本金融专业书,想来还是个大学生。
正要斟酌一下,怎么委婉拒绝比较好,裸露在外冻得通红的手就被牵了去。
周南浔面色不虞地将池昱拉到了自己怀里,又用自己暖烘烘的大手包裹住了池昱骨骼分明,细长的手,搓了搓:“怎么没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等。”
说完,才像是刚注意到旁边的人一样,瞅他:“你找我媳妇有什么事?”
男大:“......”
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礼貌点了个头,逃之夭夭。
池昱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耳根又不自觉发烫,还没回过神,那热气忽然抽离,周南浔睨了他一眼:“少在外面干些有损我周家颜面的事。”
池昱一口气憋在那,还没说话,又听他孩子气的心声:[烦死了,哪哪都有人招惹他,真想把他给关在家里别出门了。]
“......”
池昱瞪了他一眼,那些窒闷的情绪消散。
他几步追了上去,故意在周南浔面前说着:“我就只是站在那,什么也没做,这还能怨我?”
周南浔打开驾驶座车门的动作一顿,本欲说什么,抬眸隔着车和他对望,看着他被冻得唇红齿白的脸,一时竟又说不出话来,只得闷闷地歪头坐了进去。
[靠,为什么不是我自己谈的为什么为什么!!]
[要不我学他们的搞强、制爱得了?]
[算了,这也不是我的style。]
池昱的心跳跟着他的想法七上八下,最后忍着笑,坐进了副驾驶里。
他发现,能听见周南浔的心声,真的是一件太好玩的事了。
-
周南浔一路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池昱现在有点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只知道,他喜欢自己这张脸。
至于他这个人,还有待考究,所以,池昱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路上也就没主动搭话。
到了池家,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寒冬时节,没下雪,但外面狂风呼啸。
柏宇承裹了件军大衣,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池昱几乎是看见他的一瞬,表情就敛了下来。
周南浔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是心疼了。
到了大门口,明明看见人站在那,还故意按了几声喇叭。
将柏宇承吓了一跳,不多时,那门就缓缓打开来。
周南浔看也没看他一眼,轰了油门,直接从他眼前开进去,扬了柏宇承一脸的尘土。
从后视镜里看,他气得脸色都黑如锅底了。
周南浔勾了勾唇,将窗户降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抱歉啊,没刹住车。”
而后又收回视线挑衅地看了看池昱,叫他们俩目中无人的秀恩爱!
本以为会看见池昱一脸的愤愤不平,结果是没收回来的笑意。
周南浔:“?”
他有点看不懂了。
一进去,池青刚陈茵就极其热情的招呼着周南浔,好吃的名贵的全都往他身前推,生怕有一点怠慢,周南浔也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非常尽职地扮演着他玩世不恭的少爷人设。
池昱见他没什么不适应的,便直接上了二楼,准备收拾东西。
刚走没几步,就察觉到柏宇承跟了上来,他拧眉,还没说话。
身后的周南浔就发话了:“那个,谁,是我媳妇他哥吧?过来陪我说说话呗。”
柏宇承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扯了下唇:“我找阿昱有点事。”
周南浔一脸不爽:“怎么的,不给我面子呗,话都不想跟我说。”
“那行。”他吐出嘴里的葡萄核,欲起身,“池昱,跟我回去。”
“你——”
池青刚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陈茵。
陈茵便有些腿软,她没想到,这周南浔好像对池昱...还真有点那意思。
忙笑着哄道:“瞧姑爷这话说的,宇承和小昱关系一向要好,许久不见,难免有些激动,我这就让他过来!”
说完,又是给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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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的柏宇承使眼色:“宇承,先过来陪南浔说会话,待会跟小昱叙旧也不迟。”
周南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他们两人站一起就莫名来气。
想到婚礼那天,他们躲在安全通道里谈话的那会。
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他听不太明白,但总归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就是了。
柏宇承这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池昱身上的行为,也恰好说明了他的猜测基本没错。
就是不知道池昱在这其中是个什么态度。
为爱冒险?还是真的被逼无奈,亦或是两情相悦,但碍于两人的禁忌关系不敢承认心意?!
周南浔发现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能气得胸脯起伏的。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就这么喜欢上池昱了吧?
不能吧,他也没这么肤浅啊。
柏宇承不管不顾跟着池昱要上楼,太久没见,他真的很想念池昱身上的气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着池昱,狠狠地亲吻着他,解决他这几日的思念。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拦他,周南浔算个什么东西,迟早有一天,他会带池昱去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地方。
周南浔眉头跳了跳,挑了粒破了的葡萄放嘴里,漫不经心说着:“大舅哥就这么急着上去,怎么,怕我欺负了他啊。”
柏宇承冷声:“我和阿昱还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周少爷连叙旧的时间都不给?”
周南浔心头火气直冒,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池昱,又想到父亲曾说过,他在池家过得不好的事,估计是他这后妈跟亲爹对他不好,唯一受到的关心是来自柏宇承吧。
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嘴里塞满了葡萄,腮帮子鼓鼓的没说话。
池昱有些意外周南浔怎么不继续拦了,眼看着柏宇承要继续跟着上楼,他正准备低声警告,池青刚咒骂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柏宇承!你他娘的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陈茵还从没见过池青刚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得想起上次扔烟灰缸的事,心头一颤,雾水又蓄满了眼眶,她上前,拉扯着柏宇承的手,在周南浔看不到的角度里,咬牙切齿地威胁:“你是不是非要搅得这个家不安生,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妈。”柏宇承无奈,“我就是想和阿昱说会话。”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陈茵扯着柏宇承的手,笑着对池昱道,“小昱,你上楼吧,等忙完了,再下来一起聊聊天。”
池昱嗯了声,本来准备上楼的,突然又想到,以柏宇承这种疯子的性格,他等下该不会和周南浔胡乱说些什么吧。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喊在那猛塞葡萄的人:“南浔,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看我房间?”
塞葡萄的人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昱,确认了一遍后,得意站起身:“媳妇邀请,肯定得去看看啊。”
而后站起了身,大摇大摆从柏宇承面前走过,还欠嗖嗖地揽了下他肩膀,嘴里包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着:“大舅哥,等我参观完再下来聊啊。”
[笑死,全家人都不让他进去的房间,就这么让我轻易进去了,这滋味,爽!]
20. 第 20 章
推开门进去,池昱就迫不及待地去看存放首饰盒的地方。
周南浔顺手把门关上,打量起这个于他而言,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的房间。
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旧书桌以及一个破沙发,就什么都没了。
他径直走向那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的椅子,边坐边皱眉问埋在衣柜里的人:“怎么说也——”
“诶,我去——”
噼里啪啦一顿响,周南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那散架的椅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池昱猛地回了头,看到大少爷脸上有些阴翳的神情,吓得连忙跑过去扶他:“抱歉,我忘记提醒你了,这椅子是坏的。”
将人扶起来后,池昱自然地给他拍打着他身后沾上的灰。
周南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扭头看他,拧着眉道:“池家穷得连把椅子都买不起了吗。”
池昱神色淡淡,开口解释:“最近事情太多,忘记换了。”
“是忘了还是根本就不重视。”周南浔追随着他的视线,没错过他的任何表情,“我看你那继兄挺关心你的,怎么没叫他给你买些好的家具。”
池昱拍灰的动作一顿,自动忽略了这个话题,只问他:“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周南浔那股子莫名怒火又有些压不住了,攥住他手腕:“我在问你话,你在心虚什么?”
他抓得不是很用力,但池昱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周南浔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和柏宇承的关系。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周南浔占有欲很强,他不希望自己和一些不清不楚的人扯上关系。
池昱一直是想找机会同他说明白,但很难开口。
他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如何说,以及说了之后,周南浔的反应。
万一要是因此,更加厌恶他了,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池昱的沉默弄得周南浔心里更烦躁了。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烦什么,但就是哪里都很不爽。
半晌见他不开口,自己先忍不住的放了狠话:“我不管你之前跟他什么关系,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不介意——”
池昱受不了的捂住了他的嘴,语气软绵绵的:“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吓人的话。”
“.......”
周南浔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发烫,反应过来又是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怕,就别给我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池昱轻轻叹了口气,得亏于他能听见周南浔心声,不然这种盛怒状态下,他真的不太敢与大少爷当面对峙。
手被甩的生疼,也只是小心地揉了揉,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纠结:“没说不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周南浔冷哼了一声,偏了头去:“心里有鬼,自然不敢说。”
池昱想到他对自己不明不白,看不清楚的态度,主动问道:“那你呢。”
大少爷脾气很爆:“我什么!”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留我一条命,作数么,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能保证我的安全?”
“我就没——”话刚开了个头,周南浔又暗道不好,差点又中了他的计,盯着池昱,将人逼得跌坐在床尾,低头凑近,一字一句,“看你表现。”
那就是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
池昱撇开眼,不打算说了,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闷头钻入柜子里收拾行李。
本就处于劣势,不能再让周南浔知道他的软肋了。
周南浔什么都没问出来,原本想继续逼问。
可看到池昱眼神流露出受伤的神态时,他又一时愣了神。
等反应过来时,那怒火冲天的情绪好像也都消散了些,突然就不想问了。
-
收拾完行李,池昱就打算离开。
池家人又怎会轻易让人走,好说歹说留下他们吃晚饭。
池昱是不想吃的,但周南浔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整个下午,池昱都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不知道周南浔在下面做什么。
听到敲门声响时,还以为是周南浔,头也没抬:“进来,门没锁。”
等听到落锁的动静时,已经来不及,池昱几乎是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拧眉看着不请而入的柏宇承,开口赶人:“出去。”
“阿昱,别对我这么狠。”柏宇承笑着走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啊,不是么?”
池昱抓起手边的枕头就砸向了他,白皙的皮肤气得潮红:“你要不要脸,周南浔就在楼下,你想让你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么!”
柏宇承冷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双臂强硬地禁锢住了他的腰身,低头埋入他温软的脖子里,大口嗅闻着,笑了笑:“有他在,才更刺激。”
“你——”池昱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来,扬起胳膊就要朝他脸上甩去,轻易被人抓住,柏宇承正想吻向那思念已久的唇瓣,却注意到他脖子间的红痕,一瞬睚眦欲裂,大力的拉扯着他的衣领。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柏宇承揪着他领子,恨不能将那痕迹给射穿:“你和他做了,你他妈的竟然让他碰你了?!”
池昱被抓的要喘不过气来,费力踮起脚,拼命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但无济于事。
池昱脸色涨红,盯着他,露出一个笑,吃力道:“我和他结婚了,做、爱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很少直白的说这种情话,可看到柏宇承气得发疯时。
池昱很高兴,又故意刺激了他几句:“他待我很好,从不会勉强我做任何事,哥,我还得谢谢你,把这桩好婚事让给了我。”
“啊啊啊啊——”
“够了,不准说了!”
柏宇承猛地一巴掌将人扇到了床上,池昱素净的小脸立马浮现出一个五指印来。
胳膊撑着床,还没缓过神,柏宇承就压了上来,眼里尽是疯狂之意。
大力撕扯着他的棉服,棉絮满天飞,他嘴里还神神叨叨:“阿昱,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
“池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柏昱承咬牙切齿,又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我忍那么多年,不是让你给别人上的!”
池昱感到晕眩时,周南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池昱,开门。”
池昱说不出话来,只盯着满眼通红的柏宇承,嘲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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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有本事就弄死他,人证物证皆有,他也逃不了一死。
柏宇承从敲门声中回过神来,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池昱剧烈喘着粗气,翻了好几个白眼,才慢慢回过神。
紧接着,身下一凉,他惊恐回头,便看到柏宇承在粗暴地解着腰间上的皮带。
而自己的休闲裤被他轻松给扒了下来,池昱顾不上顺气了,他知道,柏宇承这疯子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不耐烦了,周南浔咬牙切齿地:“池昱,放我进去睡觉!”
不就是说了两句气话,怎么气到现在,还给他锁门外啊,脾气这么大!
池昱猛地扯着自己的裤子,又一头往柏宇承腹部上撞。
“咚”的一声,池昱被自己裤子绊倒。
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震得全身都在发麻,柏宇承却好似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只轻松将池昱从地上捞起来,又一把扔到了床上,将他的休闲裤脱了随手一扔。
池昱身下凉飕飕的,想大声求救,却因为刚刚的窒息,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柏宇承也解开了皮带,拉下拉链,双手抓起他的腿往下压时——
门外的周南浔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池昱,你他妈不会在里面晕了吧。”
本就刚出院,身子没好全,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楼下的池青刚陈茵夫妻俩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忙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周南浔都顾不上搭理他们,直接踹门。
他力气大,两三脚就给踹开了。
等冲进去,看到池昱红着眼光着下半身躺在床上,拼命用手抵着那人的靠近时。
那一瞬,他什么都明白了。
周南浔一声怒吼,将准备跟进来的池青刚夫妻俩给吼了出去,又握紧了拳头,一把将柏宇承领子给揪了过来,一拳狠揍在了他脸上。
柏宇承欲还手,被他又一勾拳给揍得没了方向。
周南浔没急着出气,只是一脚将柏宇承踹出去后,让走廊上的三人滚远点。
又将那岌岌可危的门,摆正,挡住了里面的光景,而后才折回到床上。
掀起被子裹住了瑟瑟发抖的池昱,一把抱入怀里,声音隐忍:“这才是瞒着我的真相么。”
池昱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南浔。
他没想过,会让周南浔看见这不堪的一幕,池昱想过的最差的后果也就是柏宇承会故意在他面前乱编造两人的关系。
他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池昱不知道周南浔会怎么想他,他也不敢想了。
躲在被子里面,还是忍不住的小声抽泣了起来,实在太不堪了,这和凌辱有什么区别。
周南浔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在安静的陪着。
池昱听不到他的心声,良久,才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我真的和他没关系,我奋力反抗了...”
可是他的力气太小,渺乎其微。
池昱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周南浔会不会信。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有些苍白,但周南浔却紧紧地抱住了他,说:“池昱,我信。”
21. 第 21 章
池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因为刚才的过度紧张,精神消耗太大,以至于他现在躺在周南浔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半晌,周南浔低头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随后小心翼翼将人放平。
给他掖好了被子,就要离开时。
池昱睁开了眼睛,有些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走了吗。”
周南浔嗯了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总得让他知道,惹怒我是个什么下场。”
见他还是皱眉不语,周南浔歪头问了句:“不想让我揍得太过分?”
其实周南浔大概也能猜到池昱心思,无非是,和这个家暂时割舍不了。
将人揍狠了,之后他再回池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周南浔本想冷漠的说,他不会手软,只会往死里揍,因为这关乎到周家颜面。
但池昱抿着唇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揍狠一点,连带着我的那份。”
周南浔愣了愣,池昱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他欺负过我好多次,我一直没有机会还回去。”
心中莫名有些酸涩,他以前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亏自己还一直以为他跟柏宇承两人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结果全他妈是强/制爱。
周南浔眉毛扬了扬:“当然,等着,老公给你出气去。”
“......”
不多时,池昱便隐隐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
有男人的嘶吼,也有女人的尖叫,总之现场一定一团混乱。
周南浔再上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长款的黑色风衣,扣子被扯掉了两颗,早上做好的造型被抓扯得凌乱,看到他五官时,池昱心下一紧。
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触碰着他嘴角处的红痕:“他怎么敢还手的。”
周南浔随意抬手抹了下,指腹印上血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好久没打过这么爽的架了。”
池昱掀了被子,要下床,结果身下凉飕飕的,才反应过来,裤子没了。
他又脸红着赶紧一把给盖上了,指了指书桌:“抽屉里有药膏,创口贴,你自己去拿下吧。”
周南浔喉结滚了滚,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一双白得好像什么杂质都没有的长腿,隐约几个浅显的牙印,还是他之前留下来的。
听着他的声音,回了会神,尴尬往书桌那去。
将里面翻得一团乱,也没看见什么创口贴,又合上,回头说:“没看到。”
池昱疑惑的低声嘟囔:“不能啊,我才买没多久,就放在那的。”
他指挥着人:“你要不在别的抽屉里找找?”
周南浔已经走了过来,突然开口说:“回家吧。”
话题跳得太快,池昱一时没反应过来:“噢,好。”
又想到什么尴尬的事,他声音弱弱地:“你要不在外面等等?”
他得先去衣柜里找条裤子穿上,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光着下去吧,虽然住院那会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周南浔疲惫地仰躺在了床上,沉重的身体压住了被子以及池昱的小腿。
池昱费力缩了下脚,周南浔一只胳膊遮住了眼睛,有气无力道:“打累了,我眯会,你好了叫我。”
“......”
两分钟过去。
池昱放弃了扯被子下床的想法,悄悄掀了被子,忍着寒冷。
捂着自己的光屁、股快速闪现到衣柜那里,手忙脚乱地翻出一条能穿的裤子来。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悄悄地从胳膊下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看他。
周南浔真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不要脸的流氓。
可视线里的那双腿,美好得让他根本就挪不开眼。
看了一眼还不够,就想那么一直看着,还想在那光滑的腿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之前折腾出来的狰狞伤口,在他的照顾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深红的痕迹也都成了浅红。
‘咕咚’。
没忍住,吞了下口水。
人在着急的时候,越想做好什么,就越做不好。
池昱金鸡独立式的穿裤子,右脚半天没穿进去,不得不跳来跳去的维持着平衡。
大冬天的,他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抽空看了眼床的方向,周南浔好像没什么动静。
[屁、股好翘。]
“???”
池昱震惊得看了眼床上在睡觉的人。
[怎么会有人的腿长得这么完美,真他妈好看。]
“......”
[皮肤白得吹弹可破,那么薄,上次在他腿上咬的印子都还没消呢,啧,又想咬了。]
池昱麻木地看了眼自己大腿内侧那确实还没消下去的印子。
周南浔半天没听到有动静,又心痒痒地抬起胳膊准备偷看一眼。
结果对上了池昱直视过来的、目光炯炯的眼神。
“......”
他又心虚地盖上了。
池昱穿好裤子后,就静静地双手抱臂,看着他演戏,看着床上的人一会将胳膊放下,一会又假装翻个身,一会又卷了被子,蒙住自己燥红的脸。
半晌,周南浔默默地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很假的哈欠:“忙完了吗?”
池昱看着他,没说话。
周南浔也没等他回应,站起身来,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回家吧。”
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周南浔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折了回去,颇有些底气不足地瞪着他:“我看我自己媳妇还不行了!”
池昱哑然,丝毫没想到,这大少爷的脸皮能厚成这样。
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久,池昱占了下风,红着脸说他:“你——”
有了开头,再做余下的事,好像也没那么艰难,周南浔将他抬起的那只手抓在了掌心,顺势亲了亲:“其实我这里很痛。”
他指了指自己嘴上的伤口。
池昱紧张地蹙起眉,立马忘记了他刚刚做过的那些流氓事。
“我去找找。”
他抬脚就要往书桌那去。
被周南浔给揽着腰抱住了,他震惊地抬起头:“池昱,你长得真好看。”
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有女性的柔美又有男性的帅气,两者结合在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大少爷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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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昱和柏宇承没有什么所谓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后,就已经开始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欣赏了,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的说,把池昱说得面红耳赤的。
“池昱,你亲亲我吧。”周南浔努了努嘴,示意着唇上的伤口,“亲一下就不疼了。”
“.......”
池昱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小孩么。”
周南浔朝他眨了眨眼:“你试试就知道了。”
池昱其实已经长得算高的了,有182,但在周南浔面前,好像还是矮了半个头。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汲取着对方的热量,周围的空气也都越来越稀薄。
池昱耳朵嗡嗡地,已经眩晕得听不到别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该是讨好周南浔的。
但要主动走出那一步,还是好难。
是比说情话都还要难的程度,周南浔等了半天,都没见他亲上来。
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也没有纠缠,只是一触即分的浅尝辄止。
知道他今天被吓到了,不想再让他再次陷入恐惧的情绪里,虽然他一点都不满足于此!
周南浔揉了揉池昱那有些微卷的头发:“以后我那缺德二伯要是让你做什么事,跟我说么。”
池昱眨了眨眼,心道,这是打算策反他了?
“那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他真的很在意这个。
周南浔咧嘴笑了笑,袒露着自己的心思:“我只保护我媳妇,你是么。”
池昱想到他们两人都还没领证,这‘媳妇’说得还不知道是谁。
虽然这人常常口嗨,把老公媳妇这两个称呼,挂在嘴边说着。
他抿唇想了想,找了个恰当的措词:“明面上,我算是吧?”
周南浔大笑了起来:“你当然是。”
池昱不明所以他的开心,但还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看来,在没有其他‘媳妇’出现时,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
回到山水湾,周南浔脚步没停地就又驱车去往公司加班处理着积压了一天的事。
到家时,已经是过了吃晚饭的点,池昱借口吃过饭回来的,没让杨婶重新开火。
杨婶闲不住,帮着他一起抬从池家搬出来的行李。
东西不是很多,也就两个行李的衣服和一大袋子的杂物。
今天太累,池昱没急着清理分类,只把妈妈的首饰盒拿出来,藏在了房间某个角落里。
之前周南浔说过要分房睡,池昱没有自讨没趣的将东西放主卧里。
眼看着杨婶要将那行李拖去主卧时,他在次卧门口喊了一声:“杨婶,放这里吧。”
“这...”杨婶有些犹豫,“和少爷吵架了?”
池昱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跟周南浔关系可融洽了,除去他是个流氓这事。
“放次卧吧,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杨婶也不好干涉,只得照做。
晚上12点,池昱从梦里饿醒,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
刚借着月色,悄声下楼,就碰到了玄关处,加班回来的男人。
昏黄灯光下,两人对了一下视线,周南浔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朝他走过去:“特意下来接我的?”
22. 第 22 章
该怎么和他说自己只是下来觅食的呢。
但周南浔显然误会了,他换了鞋,揉着后脖颈,径直走到宽敞的沙发上坐着,回头看了池昱一眼:“过来,给我揉揉,酸死了。”
他嘴角的伤口,颜色已经成了深紫色。
池昱忍着腹中饥饿走过去,右手五指捏住了他后脖颈上的肉,有规律的按压着。
周南浔眯着眼享受,顿时觉得这画面颇为岁月静好:“以前学过?”
他说:“按得很舒服。”
池昱想到自己会按得这么好的原因,一时没吭声。
周南浔没等到回话,哼唧了声:“怎么不回答。”
池昱手上动作没停,慢吞吞地解释:“柏宇承,经常让我帮他按摩。”
“......”
白天干仗的画面又进入脑子里。
周南浔觉得自己唇边的伤口都疼了点:“他这样,纠缠你多久了。”
池昱逼着自己开始回忆,但似乎也不难想起,因为在他们的正式第一次见面时,柏宇承就对他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一开始只是言语挑逗,后来是肢体碰触,再后来,越来越过分。
池昱不禁捏着他脖子的力度都重了点,低声道:“六年前。”
“就没想过要摆脱他?”
池昱颤声说:“尝试过,他永远有办法惩罚我。”
听出他的不对劲,周南浔也不问了,只抓着他的手,牵了过来,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着。
池昱乖巧坐了下来。
周南浔盯着他有些水雾的双眸,说:“柏宇承今天和我商量了件事。”
池昱抬头看他,周南浔目不转睛地继续说:“他会去我二伯旗下做事,取得信任后给我传递重要信息,回报是结束后,将你还给他。”
“不要。”池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驳着,“他是他,我是我,他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他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
池昱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需求,他不希望再和柏宇承有任何瓜葛,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做筹码来谈判的感觉,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真的就那么任人宰割,哪怕自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周南浔捏了捏他的手,笑道:“我回了他一句话——”
“什么?”
“我说,我不信他这个傻子能办成这事。”
池昱忽地松了一口气,又用坚定地眼神看着他:“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去替你办。”
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熟能生巧,做多了他就会了。
周南浔的神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但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着?”
“他用着很笃定的语气跟我说,你最终会听他的。”
池昱脸色白了白,目光闪躲,想到那些不能见光的视频、照片。
周南浔也没错过他眼里的挣扎,只静静地看着他,诺大的客厅里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算了。”周南浔打断他的犹豫,“我不想强迫人,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
虽是如此说,可也看得出,他眉眼有些不虞。
周南浔站起了身,去了房间,池昱坐在沙发上,呆呆坐了一会。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来是吃东西的。
忽略掉心头那些烦闷,他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一时无从下手。
有的人天生就和厨房不合,池昱便是这样的。
以前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尝试着下一碗面,都能做出一碗下不得嘴的面糊糊。
更别提,要有一些基础操作的煎鸡蛋,吃起来简直就是要在里面挑骨头——全是碎鸡蛋壳。
池昱放弃了提升厨艺的想法。
在冰箱的角落里,翻出来一桶速食面。
饿得手都有点虚,半天没撕开外面的包装,直接上嘴去撕咬。
“你在干什么?”
平地一声雷在这寂静的夜里炸起了剧烈的火花,那速食面被吓得,滚落在地。
池昱维持着那嘴张开的姿势,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与他尴尬对望。
周南浔站在厨房门外,蹙眉看着。
他上楼回主卧没看到池昱行李,又半天不见人跟上来,这才去而复返。
池昱舔了下唇,忙将地上的食物捡了起来,有些心虚道:“我有点饿了。”
周南浔好似反应过来:“所以你刚才下楼并不是来接我的?”
“.......”
沉默是无声的答案。
周南浔也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反应来,就挺憋屈的。
好像他已经开始在慢慢接受着这个人侵入他的生活,而池昱这个傻子还游离在外。
周南浔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池昱松了口气,继续同那顽固的包装作斗争,下一秒,那桶面就被人抢了去。
牙齿尖勾到了那层塑料,扯得有点疼,他捂住嘴,抬头看了眼莫名其妙的始作俑者。
“既然这么容易饿,晚上不知道多吃点吗。”
池昱噢了一声:“不会有下次了。”
然后又试探着要从他手上拿面,被周南浔躲了过去:“吃什么垃圾,难怪这么瘦。”
“你不会自己下面吃?”
池昱老实摇头:“不会。”
周南浔‘啧’了一声,看上去很不耐烦:“难道还要我伺候你?”
“不敢,所以我打算吃泡面的...”
“......”
[大半夜的,真是折腾人,比那些女明星还要娇气。]
池昱皱眉,正试图理解这话的意思,就见周南浔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捆挂面,又洗锅接水,开火,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还从冰箱里拿了两颗蛋,抓了把青菜出来。
另拿了个锅放灶台上开火,娴熟地将鸡蛋往锅边一磕,蛋液落在烧热的油锅里,立马噼里啪啦地滋滋响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煎出了两颗完美的煎蛋,油滋滋的,看上去就很开胃,瞬间将池昱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池昱已经换上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原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只会驰骋商场,没想到厨艺也是有模有样。
周南浔在想事,他在想自己大半夜犯什么蠢来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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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浔,你真的堕落了,你真的被美色误了太多事了。
池昱走过来,话语里都是诚意满满的夸奖:“周南浔,你好厉害啊。”
周南浔立马挺直了腰板,装了起来,敛住上翘的嘴角:“知道就好。”
池昱看出他很受用,夸奖的话更不要钱似的,说个没完,说得周南浔心花怒放,更加牟足了劲,要把这一碗面做好。
跟个大厨一样,时而看看火候,时而看看秒针,又很专业地夹起一根面,尝尝软硬程度。
最后装碗时,还费了点心思,摆了个盘,色香味俱全、热情腾腾的阳春面总算出锅。
池昱迫不及待地想尝尝,刚端上桌,就夹了一筷子面,草草吹了两口,就往嘴里塞,结果烫得又全给吐了出来。
周南浔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泛红的眼圈,不禁责骂了句:“吃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抢你的。”
池昱抬起头,傻笑了下:“很久没有人专门为我做吃的了。”
上次还是八年前,他生日时,妈妈亲手给他做了个蛋糕吃。
周南浔看着他泛着水光的唇,蠢蠢欲动。
亲吻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一旦开始接触,便上了瘾。
他之前从未和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距离,所以周南浔现在也不清楚,他究竟是馋池昱,还是单纯的想接吻而已,但也没所谓,这些他之后可以去找其他人试验一下。
只不过现在...
周南浔喊了他一声,有些哑:“池昱,坐过来。”
池昱嘴里叼着面,疑惑:“坐哪?”
周南浔下巴点了点自己的大腿,池昱脸红,嗫嚅:“我吃饭呐。”
“坐过来,不碰你。”
池昱轻叹了口气,看在这碗面的份上,还是坐了上去。
腰被人揽着,肩膀那压过来一些重量,整个人几乎是嵌在了周南浔的怀里,吃个面,都吃的不太安稳。
刚咬了口煎蛋,周南浔便闻着他的后脖颈,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让人着迷呢,难怪柏宇承豁出了脸皮都要将他绑在自己身边,唉,要是早些认识就好了,早点认识,他就不用遭受柏宇承的骚、扰,也不会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也不知道缺德二伯会给他一些什么样的任务。]
[要真影响到我未来的计划了,这人还是留不得,真烦。]
池昱不由得心颤了颤,一时没抓稳筷子,掉在了桌上。
周南浔回神,戏谑了一句:“怎么,没劲啊,要我喂你吗?”
池昱回过头,突然照着他唇,亲了一下,周南浔愣在原地,显然是他被的热情给吓到了:“干什么。”
池昱抓起筷子,埋头继续吃面,声音含糊道:“谢谢你。”
周南浔无力闭了闭眼:[哪学来的招数,这么会勾人。]
池昱红着脸,当没听见,有效就好。
[我得找个时间回去问问父亲,什么时候才能把二房一家给一锅端了,受不了了。]
他不想整天再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自己身边。
他想早点解除池昱身上的一切威胁。
这样,才能心无旁骛地和池昱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